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裏唯一的男性,你每日面對,卻總是疏忽了他真實的模樣。”

作者有話要說:

☆、戀愛中毒

芍藥順著神久夜的視線回過頭,廣場的高臺上,是姑姑講課時坐的主位,她每天站在左側點齊仙女的人數。仙境是一個女兒國,連守在入口處的衛兵也是帶刀的仙女。

何來的“他”呢?

神久夜拍拍她的肩膀,趴在她耳邊低聲笑道:“你如此期待?”

經她一說,芍藥才發現自己的行為不妥,被姑姑知道不定要怎麽懲罰她,不由的臉色刷白,宛如一朵純白的芍藥花,柔弱得叫人心疼。

貓頭鷹的眼珠動了動,他很想變成人形去安慰芍藥。可是他沒有。他心裏焦急得絞痛,仿佛有一肚子的話想要對她說,他想擁著她安慰她,偏他屢屢事到臨頭就是開不了口,只能一動不動地看著、心痛著,恨自己的喉嚨發不出一個音節。

當芍藥左右張望沒有將視線停留在他身上,金甲武士失落地垂下眼眸,他只是姑姑造出來的一個守衛,配不上高貴美麗的仙女。即便這般面對面,在仙女眼中他依然是一只陰鷙卑下的鳥而已,又哪裏能成為她談情說愛的對象?

這對小倆口真不是一般的別扭,神久夜看著都替他們的情商捉急,看金甲武士的眼神叫一個怒其不爭。

剛才多好的氛圍啊,明明芍藥也動心了,丫還搞“愛在心頭口難開”那套!怪不得暗戀幾百年沒個結果,照這麽下去再過個幾百年也甭想有一丁點進展!太不爭氣了!兄弟,別逼菇涼喊你一聲娘們!

扶額搖頭,神久夜搖頭嘆道:“我不會告訴姑姑的,你們自便……”

“上仙稍等!”芍藥拉住她的衣袖。到底那個“他”是誰啊!求指點!

仰頭望天,忽然覺得今晚的月亮好圓,神久夜無力地拍拍她的手,說:“夜深了,回去休息吧。別誤了明早的課。”你家男人連告白的勇氣都沒有,還指望談個毛戀愛!洗洗睡吧!

說完神久夜徑自使出櫻花瞬身術,芍藥拉不住,只能望著天上飛遠的花瓣,片刻後她猶豫地又回頭看了廣場四周一眼,始終沒有明白神久夜說的是誰,帶著滿心的疑惑緩緩走回房間。

廣場上燭光熄滅,唯有高懸的明月冷光灑落,威風凜凜的貓頭鷹金像悄然黯淡,有氣無力地垂下頭。

掩上房門,神久夜暗自抹了把冷汗。

別說芍藥最得金桂姑姑的歡心,金甲武士同樣是姑姑的眼線,剛才若是不點破他對芍藥的心思,把他們倆一起拉下水,說不定明天菇涼就等著被金桂姑姑掃地出仙境,外加一盆鹽汽水潑過來。

現在好了,芍藥本身在愛情和姑姑的命令之間搖擺不定,愛慕她的金甲武士肯定要幫她隱瞞,何況他自己未嘗沒有私心。除了他們,再沒有人會在金桂姑姑面前多嘴,菇涼還可以安心在仙境待一陣子。

人啊,有時候真的不能安心的太快。

第二天仙境中出現了不速之客。

神久夜照常地和姑姑攜手走到廣場,諸位仙女已經全部到齊,在講課之前少不得集體奉承姑姑妝容美麗之類。說實話每次看到姑姑問仙女們“今天我美麗嗎?”,然後仙女們集體回答“美麗!”的場景,菇涼都覺得姑姑其實是養了一群魔鏡——白雪公主的後媽專用。

誰說仙人不撒謊?

反正菇涼以後再也不相信了!

親,難為你們能以如此真誠的表情說出這麽違心的話來,也難為姑姑把臉皮刷得如此厚,明明是徐娘半老的仙姑,被一群年輕貌美的小仙女誇讚美麗,居然理所當然地高興認下……呵呵,菇涼忽然覺得自己的三觀還能繼續刷一刷下限……

本來等芍藥做一次總結指出姑姑身上出彩的地方,就可以開始講課,卻見主位上的姑姑閉著眼睛聞了聞,說了聲“是男人的味道”,然後廣場上出現許多黑色石子,它們組合在一起成為一個石妖。

毫無疑問,他被視為入侵者。

眼看那群帶刀女護衛的法力微弱,被石妖打得七零八落時,貓頭鷹搖搖頭飛出去,金光一閃變成金甲武士,提劍迎戰石妖。

芍藥原本以為神久夜昨晚的話是戲弄她,而當看見金甲武士時,忽然明白了那個“他”是指誰。驚愕之後,是濃濃的不敢置信。

金甲武士總是變成貓頭鷹金像,靜靜立在主位的右側,看著仙境中的每一個人、每一件事,除非有姑姑的命令或對抗入侵者時才會變成人形。所以日日相對,依然沒有一個仙女把他當成男人看待。

即便變成人形,他也總是面無表情、目不斜視,不與仙女們交流,盡職地充當姑姑的眼線,將仙女們的異狀匯報給姑姑,私底下仙女們都厭惡地稱呼他為“那只鳥”——小報告什麽的,最討厭了!

以神久夜的審美,金甲武士五官深邃,孔武有力,鎧甲穿在他身上毫無沈悶的厚重感,反而恰到好處襯托了他全身肌肉勻稱,健美的雙臂赤·裸,露出小麥色健康的肌膚,充滿力量感卻不粗獷,男人味十足。妥妥是個在家能看門護院,外出能打跑流氓,身材性感到讓菇涼流口水的好男人!

遺憾的是這個時代的女子更欣賞儒雅風流的文臣,而非殺伐果決的武將,所以從仙女的角度看來,金甲武士一點都不風流瀟灑,是一個不討喜的武夫。

想到昨晚她在廣場和神久夜說了那麽多禁忌的話,姑姑今天居然沒有責罰她,就知道金甲武士沒有報告給姑姑。芍藥一眨不眨地看著和石妖鬥在一起的金甲武士,心情有了細微的變化。

雲梅卻很緊張,因為那個石妖是她的愛人。她瞞著所有人偷偷地和他聯絡,這是他第一次進仙境來看她,沒想到居然被姑姑發現了。

見石妖被金甲武士打得節節敗退,雲梅急紅了眼。她懼怕姑姑的積威,不敢表現得太明顯,想低頭不忍看自己的愛人受傷,又擔心得移不開眼睛,心裏不停祈禱他能逃出去。

眼看姑姑飛到出口的門前隨時準備出手,雲梅知道石妖不是姑姑的對手,姑姑是仙境中最強的存在,所有仙女都不及她的萬分之一……不,有一個不一樣,同樣來自外界的神久夜深得姑姑禮遇,說不定她可以阻止姑姑。

“上仙。”雲梅偷偷跑到神久夜身邊,壓低嗓子,帶著哭腔說:“求求你,快救救他。”

雲梅很內向,她會求救神久夜十分驚訝:“你男人?”

“……嗯。”

既不想開罪姑姑,也不能讓度娘覺得菇涼冷酷無情,神久夜想了想說:“萬花林是姑姑的道場,我只是客人,萬沒有搶在主人面前出手的道理。姑姑已經過去了那邊,如果你能讓他反過頭往這邊跑……”

“他打不過那只鳥!剛才,他一次次地被打碎……”

“不需要他和金甲武士打,只要趕在姑姑面前讓他來這邊,我就有辦法救他。再不快點,姑姑可要出手了。”

姑姑出手,石妖只有死路一條。

雲梅雙眼含淚咬緊下唇,她轉身走向階梯邊擠到前排,眼看石妖跑向大門,離姑姑越來越近,她毅然閉上眼,裝作擁擠中踩空,尖叫著從階梯上滾下去。

目睹全過程,神久夜嘴角微抽:親,區區兩百多米的距離,你發個“千裏傳音”Q他一下有多難?這是連剛接觸仙術的菇涼都會基礎法術好伐!你還沒畢業啊,何必急著把仙術統統還給姑姑?這智商,菇涼都不忍直視了你造嗎!!!

不管雲梅跳樓的做法多逗比,石妖聽到她的聲音立刻停步回頭,見雲梅從長長的階梯上滾下來,急忙又轉身往回跑想要去救她。

“你們讓開!”

這些仙女法術高強,但缺乏實戰經驗,剛才石妖一出手就被嚇得驚慌失措,如果不是姑姑,估計全部要掛彩。即便金甲武士在前面,可她們還是不安心,此時聽神久夜大喝,急忙閃出一條通道。

神久夜將生命之鏡捧在手上,手一晃釋放明鏡束縛之術,數十條紫色光束抽打在石妖身上變成蔓藤將它捆住,石妖發出一聲慘叫倒下。其實是被附加的雷電效果刺激到麻痹罷了,傷害不大,在不知情的人眼中就是石妖重傷失去反抗能力,神久夜索性收回蔓藤,將石妖拖進鏡像世界裏。

見姑姑又飛過來,神久夜欠了欠身,說:“失禮了。”

金桂姑姑落到神久夜面前,對著生命之鏡打量片刻,才笑起來,說:“是我們這邊失禮,竟然叫客人動手。這是仙友的法寶?”

“是的,它是我的本命法寶,上好的封印之器,不湊夠五行法寶無法將封印解開。這仙境鳥語花香,不該讓妖怪骯臟的殘骸玷汙。適才這邊出了點混亂,不小心把雲梅擠落下去,我擅自出手,姑姑見諒。”

“哪的話,仙友真是有心了。”金桂姑姑親昵地拉住神久夜的手:“好了,芍藥,讓人扶雲梅回去上藥,我們繼續修煉。”

雲梅忍著痛搭住芍藥的手站起來,臨走前看了神久夜一眼,滿含憂郁。剛才她是滾下階梯,用手護住了頭部,也擋住了視線,沒有看到石妖的情況,卻聽到石妖的那聲慘叫,又見姑姑沒有為難神久夜的打算,擔心石妖是否出事。

神久夜回她一個安心的眼神,看到她滿身的擦傷烏青,心裏再一次肯定,戀愛中毒的仙女MM,IQ下限刷得比菇涼的三觀還快。

這是何等讓人憂桑的事實……

作者有話要說:

☆、放生的智商

上完課,金桂姑姑沒有急著和神久夜論道,而是說起石妖。

姑姑那麽精明的人,當然不認為道行不高的石妖會特地跑到仙境來找死,然而石妖什麽都沒來得及說,姑姑也不能肯定他就是來找仙女的。光是仙境裏出現了男人,已經很讓姑姑不開心了,自然而然對神久夜說起愛情。

“情愛對於男人來講就是一場游戲,對我們女人來講,只會帶來傷害。所以我不許她們碰它,我要為她們制造一個沒有痛苦的地方。”姑姑的神態十分偏執。她自受過情傷後,就建造這座萬花林,對仙女們投入全部心血,不希望這些如她當年那樣天真的仙女走上她的舊路,為此不惜一切!

“姑姑是為了她們好。”神久夜讚同她的一片慈心,就如同每一個父母般,不希望自己的子女走上錯誤的道路。“相信她們會理解姑姑的苦心。”

“她們若是能像仙友一樣,我何必這麽辛苦?”金桂姑姑握住神久夜的手。仙女們私下思凡的小動作她都知道,她們只會怨她獨斷專行,剝奪了她們談情說愛的權利。

“雖然我不曾經歷過,但我看過,世間男人總是負心薄幸。”誰年輕時沒有愛上個渣,只不過古代對女人更為苛刻,她們只有一次選擇的權利,男人卻可以左擁右抱,渣得理所當然。“姑姑把她們保護的很好,不讓她們看見半點汙穢,因而她們對世間的一切都懷著美好的期望,赤子之心也是一種難能可貴的美德。”如果她們永遠活在仙境中做溫室的花朵,自然無須知曉世間險惡,這是姑姑的期望。

金桂姑姑第一次聽到這麽貼心的話,感動了都!即便是她最寵愛的芍藥,心裏其實也認為她的作風過於嚴厲,對她不過是面上的奉承。登時她看神久夜的眼神柔和許多,如同看待一個知己。

當然,神久夜沒有多嘴去問姑姑年輕時到底如何被渣,她和姑姑的交情還沒有達到無話不談的程度,只是順著姑姑的話說說,激勵勤勞的度娘罷了。

姑姑沒有讓神久夜失望,當即決定對她開放更高權限,許多以前藏著掖著的資料也放心地告訴了神久夜。

收獲頗豐的菇涼表示不能更心滿意足。

忽悠的技巧在於: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既然“情愛”是關鍵雷區,對姑姑、對仙女,必須拿出截然相反的兩種態度,而且要說得無比真誠各種貼心,果斷能成功刷到度娘的友誼,百試百靈,獎勵豐厚。

金桂姑姑自知,情關困了她多年,勘破了金仙指日可待,然而那麽多年過去,她的心依舊在痛,日覆一日,傷口越來越深,已成執念。恐怕她是無緣金仙了。

仙境全靠她的力量撐起,本來芍藥極會看眼色、知分寸,修為進展搖搖領先其他仙女,姑姑一心栽培她做繼承人。無奈天人五衰來得太快,芍藥和所有仙女的力量合起來也及不上她的百分之一,一旦她渡劫失敗,仙女們必將失去無憂無慮生活的牢籠。興許那是她們期待已久的自由,姑姑卻只看到她們痛苦的未來。

如今見神久夜和自己有共同的理念,實力不俗,她跟仙女們又相處得好,姑姑腦中驀然閃過一個念頭——到時候,把仙女們托付給神久夜。夢幻城和仙境毗鄰,要合並也方便。

當然,那是不得已的辦法。神久夜出現才不到五年,姑姑尚未完全信任她,因此她暫時沒打算和神久夜提起此事。

和金桂姑姑分開,神久夜不急著回房間。

果然,她才走到樓梯邊就被人拉住。

芍藥往左,雲梅往右,同時扯住神久夜的胳膊,仙女的臂力毋庸置疑,菇涼差點以為自己會一拉兩半開——雖然菇涼兩半開還能重新組裝,但強拆是會痛的好伐!

雙方沒拉動神久夜,回頭看了一眼,雲梅瞧見芍藥的時候,像是被燙到一樣驀然收回手低下頭。

“芍藥姐。”

見雲梅也在,芍藥重新端起不近人情的冷傲,問:“雲梅,你不在房間養傷,找上仙有什麽事?”

“就是有一些修行上不懂的事,想問問上仙。”雲梅低眉順眼,又擔心石妖,又怕被芍藥發現。

芍藥對她揮了揮手,說:“我找上仙有些事情,修行上不懂的你可以去問雪蓮,她的修為比你高。”

神久夜兩邊看了看,對雲梅微微一笑,拉起她緊攢的手安撫地拍了拍說:“別緊張,你受傷了應該好好休息,課業先放一邊吧,姑姑也會體諒你的。既然芍藥有事找我,我先去看看,待會再去找你。”

雲梅張了張嘴,感覺神久夜在她手心寫了“石妖無恙”二字,這才咬著牙輕輕點頭,依依不舍地回自己房間。

勸走一個,神久夜和牡丹並肩而行,小聲和她說話:“很少見你這麽匆忙,出事了?”

芍藥點點頭,答道:“今天有男人。”

“石妖我已經處理了,他的法力在衛兵之上,不怪她們沒有發現,姑姑不會責罰你。”

“不是他,是另一個男人……他在我房間裏。”

原本芍藥不是那麽急躁的性子,可今天得知金甲武士就是那個“他”之後,她的心情頗覆雜,拿不定主意是否接受他的追求。而且今早在姑姑出現之前,仙境還進了一個凡間來的男人,叫朱孝廉。

雖然不知道朱孝廉是來找誰的,但他看她的目光是那樣專註,讓芍藥禁不住心頭一跳。他和話本上寫的書生是那麽相似,年輕、文雅,正貼合她心目中對才子佳人的希冀。後來姑姑駕到,發現了石妖,翠竹趁亂將朱孝廉帶回房間藏起來。

下課後她回房,在房門口看到了金甲武士,心煩意亂之下聽到他質問男人是否她帶進仙境,她心裏說不清是委屈還是氣惱,對他的態度十分惡劣,覺得他的那句“朋友”聽起來格外刺耳。

更加出乎意料的是翠竹跑錯了樓層,居然把朱孝廉藏到她的房間裏。她看到朱孝廉,第一個念頭是“金甲武士是否發現這丫藏在她房間裏才誤會了”,頓時心急如焚,想找金甲武士解釋朱孝廉不是她藏的,又怕是自己多心,反而暴露了朱孝廉的行蹤。

情急之下,她急匆匆跑出來找神久夜想辦法。

神久夜在芍藥的房間裏看見朱孝廉,是一個眉目周正的書生,有這個時代書生特有的清高目下無塵,他根本不知道仙女們在緊張什麽,依然一副輕松的模樣。

芍藥見他趴在門口,趕緊一把將他摁回去,然後緊張地等著神久夜給她回答。

“先說說,你是怎麽到仙境來的?”神久夜對朱孝廉問。

朱孝廉朝她們作了一揖,自認風流地打開折扇,講述自己是進京趕考的舉子,在一座破廟裏看到壁畫上的仙女圖,然後來到仙境。

期間,他的目光不時落到芍藥身上,顯而易見是對芍藥起了心思。

神久夜很不喜歡他的態度,芍藥MM名花有主了,你旁若無人把眼珠黏在美眉身上真心好?信不信金甲武士用劍把你捅成透心涼心飛揚?

何況古人早婚,朱孝廉看上去二三十歲的模樣,衣裳的布料做工都不差,古代沒有義務教育,能供得起讀書人的家庭都頗有底蘊,不至於娶不起老婆,說不定連小妾都有好幾房!現在看到美女眼睛就發直,可見又是個貪圖美色的渣男!

掩下對朱孝廉的不喜,神久夜轉過頭拉住芍藥的手,笑道:“你知道那個‘他’是誰了?”

沒想到她會忽然說起這個,芍藥的臉紅得像秋天的柿子,哪還顧得上朱孝廉灼熱的目光,滿心都是神久夜昨晚和她說過的話。想到今早剛出事,金甲武士專程守候在她房間的門口,看到她時眼中的關懷不是假的。

“他說我們是‘朋友’,他作為‘朋友’來審問我今早的事。”芍藥的聲音有些低落,又是甜蜜又是苦惱。

“他說了,你就信嗎?是不是朋友,你真感覺不出來?”

芍藥低頭快速攪動絲墜。她就是感覺得出來,才更加郁悶。

那個混蛋,明明什麽都看見了,居然特地跑來對她問“男人是你帶進來的嗎?”,還說什麽“朋友問一下”,要不是她對他提起要捉朱孝廉的事說了句“隨便”時,聽到身後他極輕極輕的一聲笑,大概真要懷疑昨晚和神久夜的談話是一場夢。

想要來和她說話,就不能找別的借口嗎?為什麽要在她背後偷偷地高興?對她笑一笑,很難嗎?

“倘若不是‘朋友’,他怕正眼都不敢看你一眼。你們倆啊,一樣的口是心非,這叫夫妻相,可見確實有緣分。”笨蛋情侶有木有!能不能不要這麽別扭?神久夜真心想勸勸這幫仙女,不要隨便把自己的智商給放生啊!“不過這種事讓女子先開口可太不應該了,你不妨再多吊他一陣子,誰讓他自己不坦白。”

“上仙!我們……我們……”芍藥耳根子都紅了,戀愛中少女特有的嬌媚看得朱孝廉越加移不開眼,卻也從她們的談話中知道美人已有所愛,頓時情緒低落。

打趣夠了芍藥,神久夜才回頭對他問:“你是來找誰的?翠竹?還是牡丹?”畢竟芍藥說牡丹早課遲到,人又是翠竹藏的。

“我找牡丹。”

連審問都省了,這裏坐的要是姑姑,牡丹肯定被這蠢貨給害死。話說,她不是和翠竹玩百合玩得很愉快嗎?移情別戀了?

作者有話要說:

☆、莫相負

被朱孝廉點名要找的牡丹,此時正忙著和抱住醋壇泛酸的翠竹解釋。

牡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突然跑到一座破廟裏,然後就碰到了那個書生,她跑回來時書生不知為何跟在她身後。回來要路過一個漆黑的山洞,雖然裏面有無數螢火蟲,但牡丹怕黑,整個人縮著不敢動彈,是朱孝廉送她回來。

畢竟人是她帶進來的,朱孝廉怎麽說都幫了她一個忙,早上姑姑有課,她本想讓朱孝廉先到仙境西面的小村去躲一陣子,等她抽出空閑來再想辦法送他回凡間。不料朱孝廉去而覆返,還兀自出現在廣場,當著那麽多仙女的面對芍藥眉目傳情。

幸好芍藥沒有拆穿。

麻煩的是她拜托翠竹把朱孝廉藏到房間裏,翠竹照做了,也打翻了一大缸子的陳年老醋。要知道牡丹思凡是有前科的,驀然帶個男人回來,天知道還能不能繼續做好姐妹,絕壁不高興!哼!

神久夜站在門口聽了半天,見她們還沒膩歪夠,忍不住幹咳兩聲,伸手敲了敲房門。

“上仙?您怎麽來了?”牡丹趕緊開門迎她進屋,試圖轉移翠竹的註意力。

“早上那個書生跑錯房間,我遇到他,他說是找你的,就給你帶來了。”神久夜取出生命之鏡一晃,朱孝廉就從裏面滾出來。

看到本人,翠竹更加不愉快,冷冷哼了一聲,扭過頭不看牡丹:野男人都找上門了,果斷友盡!以後再也不能愉快地玩耍了!

QAQ!上仙,您是專程來火上澆油的嗎?好麗友你不要這樣子,姐無辜的,咱們說好的好姐妹一輩子,求不拋棄不放棄!

牡丹圍著翠竹團團轉,壓根沒空搭理非要跟她告別才肯走的朱孝廉。

媽蛋!好麗友為了這不算小三的小三男要跟姐絕交!火燒眉頭了有木有!姐哪還有心思陪你丫的玩過家家!去去去,哪邊涼快哪邊待去!愛走不走!不走更好,就讓姑姑把丫的人道毀滅以證明姐的清白吧!!!

朱孝廉不明白,他不說一枝梨花壓海棠,好歹風度翩翩,上京趕考的路上沒少遇到對他臉紅心跳的大娘小姐,這樣被美女當空氣還是頭一遭。芍藥的心另有所屬就不說了,牡丹和翠竹之前不是冒險將他藏起來,這會兒怎麽都不理他?

神久夜仰頭四十五度望天花板,現在仙境妹子們的真愛只有百合,渣男什麽的,拋得不能更幹脆。

看牡丹和翠竹不膩歪個半天是沒空搭理人了,神久夜索性站起來往門外走:“我去看看雲梅,你們隨意,討論出結果來了再來找我。”

和在牡丹那邊受冷遇不同,雲梅站在門邊翹首以盼,一見到神久夜就迫不及待拖她進屋。

不過,神久夜沒有如她所願地放出石妖,而是把生命之鏡遞給她:“他的妖氣太重,一出來姑姑就會發現,你們有什麽話就隔著鏡子聊聊吧。”

雲梅猶如對待珍寶般抱住生命之鏡,眼泛淚花:“謝謝上仙,謝謝上仙……”

“你們談好了我就送他離開。僅此一次。”神久夜制止她,嘆息道:“雖然和姑姑的理由不同,但我也不讚成你和他一起。你是仙,他是妖,倘若他真有心和你在一起,就別將精力浪費在琢磨怎麽潛入仙境短暫相聚,而應該潛心修行,爭取盡早渡劫成仙,才能跟你般配。”

“可是我們相愛了。”雲梅對石妖冒險潛入仙境的行為十分感動,她不在乎他是妖。再說,即便他能成仙,姑姑也不會允許仙女擁有情愛。

“倘若真的相愛,更不該只圖一時之歡,反倒把自己的性命給搭上!你想想,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

神久夜的話讓雲梅很動搖,眉宇間的憂愁更甚:“可是上仙,我們真的能有未來嗎?姑姑她不會答應的。”

“其實,想要姑姑松口也不是沒辦法。”神久夜聽朱孝廉說道蘭若寺裏有一個法號叫不動的和尚時,就隱約想起了劇情。

仙境的度娘們這段時間給了菇涼極大的外援,讓菇涼順利步入修真的門檻,神久夜不喜歡欠別人的人情債,於情於理,她離開仙境之前必須還清這一份因果。

說實話,菇涼總覺得再在仙境裏待下去,自己原本尚且能算及格的智商就要被拉到水平線下了。關鍵還是姑姑對仙女們太溺愛啊,若讓她們如願到人間去看看男人有多渣,秒秒鐘升級為百合俱樂部的白金VIP會員,金桂姑姑何必像如今這般煩惱。

盡管和度娘們有了交情,但神久夜始終認為這幫仙女實在太不務正業,滿口情情愛愛的,腦子裏裝的全是花前月下才子佳人。連姑姑也是,她反對仙女們戀愛的理由,單純是因為自己不能從情劫中掙脫出來罷了。

看到你們刷刷把自己的智商放生,菇涼都快不忍直視了你們造嗎?!金桂姑姑嘴上說著不許仙女接觸情愛,可倘若姑姑自己不老提起男人,不在藏書閣裏放話本,誕生在仙境的仙女們哪會知道凡間和男人是什麽玩意!說到底思凡最重的是姑姑自己!

外頭那個和尚也是,要成佛就成佛,不成佛你丫的趕緊把自己提溜出來行不行!搞“我一直看著你,只是你不知道”那套玩屁啊!你妹的,你躲寺廟看壁畫裏的姑姑,金桂姑姑她本人會知道才怪!有個毛線的意義!!

你們真的夠了!

(╯‵□′)╯︵┻━┻!仙不像仙,佛不像佛,唯一像的就是渣男特別渣!沒了愛情你們會死還是怎樣?敢不敢有靠譜點兒的追求啊啊啊啊!!!

神久夜琢磨著讓不動和姑姑見面的話,說不定姑姑就拋棄“最給力度娘”的身份,隨他遠走天涯。唔,略舍不得啊。

幸好菇涼的心法已經完善得差不多了,金桂姑姑只是羅天上仙,再深奧的她也整不出答案來。不動和尚更不能指望,他修的是佛,根本不是一個專科畢業的,難為玄門出身的金桂姑姑能跟丫的談戀愛,雖然最後逃不過被渣一把的命運。

發了半天的呆,又被其他仙女逮住拖去講故事,看天色漸晚,神久夜才起身去找雲梅。真不能指望戀愛中的仙女MM記得把生命之鏡還給她,好在雲梅是個內向的軟性子,見她親自開口,倒也不敢私吞法寶,那雙微蹙的眉和含淚的眼,道盡情人惜別。

朱孝廉這邊簡單多了,神久夜過來的時候,牡丹和翠竹已經恢覆黏黏膩膩的親密狀態,朱孝廉被漫天飛舞的粉紅色泡泡擠兌到墻角陰影裏種蘑菇,簡直不能更陰暗。

聽說神久夜要帶他走,牡丹感激地對她福了福身:“多謝上仙!不瞞上仙,仙境裏出現了男人,外頭增加了很多兵,我真擔心他被姑姑發現。有您這句話我就放心了,您小心一點。”而後嫌棄地朝朱孝廉揮揮手:“道別的話也說了,你還有事嗎?沒事就快走吧。”

美人的冷漠又在朱孝廉心上狠狠插了一刀,來了仙境才一天,他的一顆男兒心已然被戳得千瘡百孔,一捆透明膠貼下去都粘不住。

親,你們怎麽可以這麽冷酷,這麽無情,這麽無理取鬧?好歹我是仙境裏難得一見的男人,你不挽留我嗎?真的不挽留我嗎?

牡丹像是想起什麽,補刀道:“這次可別再跑回來了,不要給上仙添麻煩。”圓潤地,麻利地,馬不停蹄地滾,謝謝合作!

神久夜點點頭,懶得看朱孝廉的反應,直接把人塞到生命之鏡裏和石妖作伴。

可憐朱孝廉第一次進去看到妖怪差點嚇破膽,第二次進去依舊近距離和誓言面貼面眼對眼,險些嚇尿了,反應過來立刻往回跑,使出吃奶的力氣敲打鏡面:放我出去!我不要和妖怪做好基友!我還有話和牡丹說!美女,我還可以和你多道別一天兩天乃至N天啊餵!百合是沒未來的,我們一起生個猴子吧美女!!!

渣男的蠢話聽多了拉低智商。

神久夜一揮袖,生命之鏡驟然黯淡,裏面什麽也看不見、聽不見了。

哼哼!蠢貨別傻了,生命之鏡可是連天女妖怪混合體的“神久夜”都能死死封印住的神器,你把手敲斷也甭指望鏡子有絲毫動靜!

金桂姑姑在閉關,神久夜向芍藥告別後,就徑自離開夢幻城。出口在老地方,只不過凡間的空氣中的靈氣較之仙境稀薄許多,好在空氣還算清新,呼吸幾口之後,神久夜重新適應過來。

此時天幕高懸,月朗星稀。簡而言之,黑燈瞎火的,山路不好走。

修煉有成,神久夜再也不怕半路撞見修真門派的弟子了,她直接施展櫻花瞬身術飛往蘭若寺。剛在門外挺住,就聽裏頭傳來哭嚎聲。

“少爺!少爺!你醒醒啊少爺!嗚嗚嗚!少爺,你這是怎麽了?”

只見朱孝廉直楞楞站在壁畫前,不管他的書童後夏怎麽搖晃呼喊,他都置若罔聞。

後夏一邊喊一邊哭,從中午他們追山賊孟龍潭到這間破廟,公子看見壁畫後整個人都癡了,一動不動地站了一天,不知道中了什麽邪!這樣下去他怎麽對得起老爺夫人!公子是要進京考狀元的人,倘若出事,他就是拿自己的命抵都不夠!!

神久夜走到朱孝廉身後取出生命之鏡朝他照了照,將他的魂魄甩回身體裏。

朱孝廉全身一抖,又恢覆了神智,臉上還帶著茫然,未能反應過來自己身在何方。轉過頭看到神久夜,朱孝廉確定那不是自己的夢,他又想要再回仙境去,卻發現之前有門的地方變成了一面墻。

“門呢?門呢?”這時不動和尚提著水桶走出來,朱孝廉拉住他問:“大師,剛才那門呢?就是……怎麽樣才能回到那個地方?”

“什麽地方?”不動和尚笑問。

“一個只有女子的道場。”

孟龍潭一邊大口吃著齋飯,一邊把視線黏在神久夜身上,聽到朱孝廉的話忍不住插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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