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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俠侶問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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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眾人醒來之後,踏著晨曦陸續上路。

天色大亮,朱子七從王遠志的帳篷中鉆了出來。他昨夜與大哥破除嫌隙,此刻已經恢覆了本來面貌。二人一起見了柳玉風,三兄弟終於齊聚,相談甚歡。

柳茴見師父們都已恢覆了正常裝扮,心中納悶,卻不便多問,也就跟著恢覆了原貌。

柳玉風繼續乘坐馬車。王遠志則騎著大馬在前方開路,朱子七也騎著朱子月的馬緊緊地跟在了王遠志的身後。柳茴和朱子月差不多年紀,二人則坐在馬車前面有說有笑。

柳玉風昨日被莫無為惹的不快之感,此刻也因為兄弟的齊聚而消散了去。不過,不久之後,他就發現這莫無為還真是陰魂不散。

夏日憋悶,柳玉風揭開了馬車側面的簾子,欲看看沿途的風景。只是,他不經意間地向後方一掃,便發現莫無為騎著個白馬在那裏搖二三晃。

二人目光相對,莫無為遞給柳玉風一個諂媚的笑顏。柳玉風“哼”了一聲,放下了簾子,再也不探出頭來。

莫無為稍稍失望了一下後,又振作起來,緊緊地盯著馬車。

中午的時候,天氣炎熱,莫無為顛顛地湊到柳玉風的馬車旁邊,大膽地揭開了簾子,朝裏面叫道:“柳大哥!”

柳玉風不勝其煩,懊惱地瞪著他。

莫無為訕訕一笑,遞進來一包果子,這是他昨夜回來的途中在山澗的果樹上摘的。他知道柳玉風喜歡蔬果。

“柳大哥,天氣炎熱,你吃些果子解暑吧。”

柳玉風斜睨了他一眼,也沒推拒,將一包果子盡數接了過來,又拉上了簾子。

柳玉風沒有拒絕他的好意,莫無為高興壞了。

這時,就聽馬車裏傳出聲音:“茴兒,這裏有些果子,我不喜歡吃,你跟子月分了吧,剩下的就餵馬吧!”

莫無為瞬間垮了臉,他自己都沒舍得吃一個。

到了晚間,幾個人圍坐在一起,一邊吃飯,一邊有說有笑。莫無為孤苦伶仃地湊在他們旁邊,也沒人搭理他。

他從自己的布袋裏,拿出肉脯,恨恨地咬著、扯著,表情極端委屈。

柳玉風正吃著幹糧,卻看到了莫無為幼稚的情態,心中忍不住笑,竟然不小心被噎到了,咳嗽了起來。

莫無為連忙拿出水壺,拔出塞子,遞到他的跟前殷勤道:“柳大哥,快喝點水。”

柳玉風一把巴拉開他,然後對著柳茴說道:“咳咳……茴兒!”

柳茴會意,緊忙解下腰間的水壺,遞給了柳玉風,順便還遞給了莫無為一個白眼。

莫無為砍傷柳玉風的事,在場的人都清楚,因此,沒一個人對他有好臉色。

莫無為悻悻地收回水壺,不再作聲。

雖然莫無為受盡了冷眼,但就是跟狗皮膏藥似的黏在柳玉風的身邊。柳玉風雖不勝其煩,但卻拿他無法。

如此又行了兩日,終於,這一日清晨,眾人抵達了青雲山腳下。

燕青山將眾人召集起來,在莫無為和王遠志的協助下,緊密部署,戰事即刻而起。

青雲山雖地勢險要,關隘奇詭,然而莫無為卻甚為熟悉。雙方交戰之後,青雲教屢屢敗退,正午一過,正道人士便已沖破大部分關隘,殺上山來。

柳玉風腳部傷勢尚未覆元,應手兵器蟬翼扇也在那場大火中毀壞,因而在戰鬥中威力大減。眾人擔心他,本欲留他在山下接應,但柳玉風哪裏肯從。血海深仇馬上得報,他定要一馬當先,親自殺了沙問天。

莫無為擔心他受傷,因此一直呆在他的身邊保護他。柳玉風雖然不喜,不過,報仇要緊,共同的敵人就在眼前,為了能盡快順利地報仇,柳玉風以利益為重,便由著莫無為呆在身邊。

莫無為此時功夫絕頂,柳玉風還要受他護衛,心中頗有些傷感。他腳力不行,莫無為殺伐途中得出空當,便背著他一路風馳電掣。

正道人士這場仗打得痛快,不到兩個時辰便以雷霆之勢攻上了青雲山的核心青雲宮。

此刻,沙問天和君青玖正帶著手下教眾負隅頑抗。

莫無為背著柳玉風率先來到沙問天的近前。

仇人見面,分外眼紅。昔日殺父仇人近在咫尺,莫無為輕輕放下柳玉風,柳眉倒立,杏眼圓睜:“沙問天,你作惡多端,人人得爾誅之,還不速速引頸就戮!”

沙問天並不知莫無為此刻已經今非昔比,於是嘲笑道:“哈哈哈哈,豎子口出狂言,莫無為,柳玉風,就憑你們兩個殘廢,想殺我,癡心妄想!”

沙問天說完拔出長劍,便與莫無為戰在一處。

莫無為表情盛怒,但出手間卻不慌不忙,徒手與之周旋開來。

沙問天自視甚高,小輩徒手應戰,他自覺受辱,哇哇大叫道:“好個狂妄小子,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說完,連連使出殺招。

只可惜,莫無為已經不是當年的那個莫無為,沙問天自問全力擊殺,竟被莫無為輕而易舉地化解開來。

柳玉風自知以自己現在功力,無法對抗沙問天,便將目標轉向了他旁邊的君青玖。這個人陰險毒辣,自己與他無冤無仇,他卻對自己大加羞辱,惡意陷害,自己怎能再容他。

於是柳玉風拔出腰間長劍,指著君青玖道:“君青玖,你這無恥小人,我柳玉風今日先除了你!拔劍吧!”

君青玖沒想到柳玉風竟然還活著,心中一凜,雖然他剛才看到莫無為背著他,也知他腳筋已斷,但還是不敢輕敵。

雖然心中有所顧慮,但言語之間不能輸了陣勢,他大喝一聲道:“柳玉風,你命真大,居然還能活到現在,看樣子你和莫無為已然勾搭上了,真是傷風敗俗,不知廉恥!接劍!”

柳玉風屢屢被君青玖言辭侮辱,氣得七竅生煙,不再廢話,二人瞬間激戰開來。

交上手後,君青玖暗自竊喜,這柳玉風果然已經不覆當年,身法鈍滯,顯然已不敵自己。君青玖情緒高漲,殺招驟起。

另一邊,沙問天心中大駭,想不到這《無極秘籍》如此厲害,短短一年期間,莫無為已練就了絕頂本領,自己全力以赴竟也不能傷他分毫。於是,再不敢有絲毫輕視。

沙問天屬實厲害,全力應戰之下竟也支撐了上百招。

莫無為在對付沙問天之時,用眼角餘光瞄著柳玉風,以防他吃虧。

只見君青玖劍招詭變,斜斜向柳玉風刺來,柳玉風無法施展輕功,眼看要被刺中。

莫無為心中一驚,連忙徒手過來生生用手臂替柳玉風擋下了一劍,長劍劃破肩膀,鮮血印染開來。

柳玉風驚叫了一聲:“莫無為!”

聲音中滿是關切之意。

莫無為被劍刺傷,卻感受到了柳玉風的擔心,心中暗暗驚喜。

莫無為見己方吃虧,不想再與沙問天磨蹭,虛晃一招,拔出腰間短笛,放至唇邊,開始吹奏起來。

笛聲中灌輸了莫無為的醇厚內力,魔音陣陣,刺耳難當,這是莫無為一年來苦心鉆研的本領,也是他的絕技。

在場之人,均受不了這魔音入耳,紛紛丟下兵器,抱頭打滾。

這玉笛本乃柳玉風之物,他對這音質十分熟悉,並且莫無為的禦笛之術本也是他所授,因而他通過迪音能與莫無為心意相通,只難受了片刻便找到了破解之法。他平心靜氣一會兒之後,不再受這魔音的滋擾。

然而,此刻沙問天和君青玖卻已在地上連連翻滾哀嚎。

柳玉風趁此機會,提起長劍,一下子便挑斷了君青玖的腳筋。他昔日所受的苦楚,也定要這惡人嘗一嘗。

莫無為這邊,趁著沙問天無力哀嚎之際,一掌擊到他的前胸之處。沙問天“啊”的一聲,口吐鮮血,飛出數丈之遠,不再動彈。

莫無為收了笛子,腳步騰挪,來到沙問天近前,探得他的鼻息,已然斃命。

莫無為大仇得報,心中舒暢,不再理會沙問天的屍首。他直接來到柳玉風的跟前,討好道:“柳大哥,那沙問天被我打死了。”

柳玉風“嗯”了一聲,卻沒看他,只是用憤怒的雙眼死死盯著此刻往後挪動的君青玖。

君青玖眼神驚懼地看著眼前嗜血的二人,顫抖著說道:“無為,你不戀及昔日的情分麽?”

莫無為聽君青玖這樣一說,更加有氣,若不是他,他又怎會和柳玉風生了這麽大的嫌隙。

“大師兄,你這個叛徒,你也有今日?你害死了爹爹,害了我和柳大哥,你做這些之時,何曾念及過我們的情分?今日,我非殺你不可!”

莫無為說完,擡起手來,便欲拍向君青玖的天靈蓋。

正在這時,只聽得尖銳的一聲喊叫,隨後一個女子的聲音傳入耳中:“無為,助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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