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體會失眠的感覺了。
雖說以前睡覺也不規律,也有熬夜的時候,可都是一閉上眼就能安眠的。
腦子裏亂七八糟的想,轉頭的時候突然發現手機的指示綠燈閃啊閃的。
她拿過去看,有一條未讀短信……是駱峻的!
就兩個字,“睡沒?”
尚恬看了看發信時間,是十二點半,也就是十幾分鐘前,猶豫著要不要回他,後來突然想萬一這是什麽求救短信呢,於是趕緊回,“沒,怎麽了?”
她短信才出去,駱峻電話就回過來了,接通以後先是笑了兩聲,也不知是高興什麽,然後就問她,“你那邊快一點了吧,怎麽還沒睡?”
“晚上吃太撐了,睡不著。”尚恬選擇性的回答。
“你太過分了!趁我出差居然做好吃的!還好吃到讓你吃撐了!”駱峻委屈的喊,然後跟她提要求,“做了什麽啊?回去給我也做!”
“你吃水晶肘子就行了……我給你燉一鍋……”尚恬呲他,“所有高校都知道X大有個水晶肘子老師了,恭喜你一戰成名啊。”
駱峻不好意思的笑,那天離開的匆忙,他手機壞了又沒法聯系她,只好讓聯絡人轉告一聲報個平安,最後那句他想她的話說了半句覺得太矯情,掩飾性的又加了個水晶肘子……
“明天什麽時候回啊?”尚恬所有的不安與躁動,在接到他這通電話後都消失的差不多了,最急的念頭竟然是想快點見到他。
“我跟著代表團剛回酒店,我手機前兩天摔壞了一直沒法聯系,剛才借同事的手機換了我卡打給你的,一會兒還得還給他。我們明天中午的飛機,得轉機,我算算哈,大概是北京時間後天下午到吧。”駱峻都解釋了一番,然後期待的問她,“你要來接我麽?”
尚恬冷哼一聲,“我去接你幹嘛,你找王馨雅接啊。”
“王馨雅?什麽情況?”駱峻剛問了一句,身邊有人說話,他回了幾句,然後又對尚恬說,“同事要給家人打電話呢,我回房間給你發Q吧。”
尚恬本就沒有困意,拿著手機跟駱峻打字,躺著打字手指頭酸,可是網絡不太通暢,兩人試了試語音聊天效果不好,幹脆尚恬發語音,駱峻打字回她。
“前兩天時遇把你家鑰匙送過來,說……然後今天王馨雅來了,我就帶她去你家住了。”尚恬一五一十的把事情經過講給駱峻聽。
她還沒發表什麽酸溜溜的意見呢,駱峻先不樂意了,“你幹嘛帶她過去啊!時遇發神經你陪著鬧什麽啊!”
尚恬更不樂意,“那不是你前女友嘛,她說以前也不是沒一起住過還說你答應人家有事就找你,鑰匙是你給時遇的,我以為你都會同意的呢。我就一領路的,怪的著我麽?”
駱峻一聽她語氣裏有不高興,連忙認錯,“哎對,怪不著你,就怪時遇那個傻缺,瞎出什麽主意啊,沒地方住住酒店去,住我那裏算怎麽回事。下次我再出差鑰匙我就放你那裏管著,省得時遇又發瘋。還有王馨雅跟你說的什麽以前一起住的話,那時候我和她還要時遇我們仨租的一套房子,是室友,不是同居什麽的……”
駱峻這一說尚恬心裏就高興了,嘴上還死硬著,“你跟你女朋友同不同居的跟我說什麽啊……”
“前女友。”駱峻先糾正了一下,然後又逗嘴,“這不是怕你誤會麽,哥哥我一世英名不能隨便給人毀了啊。”
尚恬選擇性的只聽前半句,心裏的氣消了以後困意湧上來,“已經不撐了,我想睡覺了……”
駱峻憋了好幾天沒跟尚恬聯系,有好多話想跟她說的,尤其是看見地震中生離死別的那些場景以及吃了好幾天方便面以後,他特別想直接就跟尚恬表白。
可又覺得這麽隔著千山萬水的太不正式,怕她以為自己開玩笑。
還有兩天了,等等吧,回去以後就說。
他看了看對面床上正收拾衣服要去洗澡的同事,把耳機上的麥放在嘴邊,輕聲的發了句語音,“晚安,麽麽噠~”
**
駱峻睡前的那個賣萌“麽麽噠”太犯規,搞得尚恬第二天想起來還覺得有些臉熱。
她再遲鈍,也覺出來駱峻好像是有些喜歡自己的了……
下午去采訪的路上,秦櫻問尚恬在高興什麽,笑的那麽鬼的樣子,尚恬轉而問她跟沈遙和好了沒。
秦櫻表情有些黯然,告訴尚恬,“和好了,不過我總覺得是治標不治本的和好。”她嘆氣,“恬姐,我覺得我和沈遙都不太成熟,過陣子訪談工作結束以後我想跟駱老師申請去做外地的一個調研,當做結業課題。我覺得可能分開一段時間,我們會想的更清楚吧。”
尚恬看昨天兩人明明挺甜蜜的,不知道秦櫻心裏竟然是這麽打算的,感情的事輪不到外人評論,她只能說一句無用的“那你好好照顧自己”。
跟秦櫻感情的糾結不同,訪談者的例子就讓人聽著愉悅多了。
“你們發表的時候都不用真名對吧?那就叫我毛七豆好了,我網店的名字就就叫這個。”受訪者是個二十多歲的姑娘,一開口一對小虎牙,平添了幾分稚氣。
“我結婚一年多了,現在在家做網店,賣一些手工制品,項鏈啊、戒指啊什麽的。我老公開了家店賣零食,也在網上有店。哎,我們就是在網上認識的。”毛七豆說話自帶那種講笑話的語氣,尚恬想著如果是跟駱峻一起來,他肯定什麽都不記得問,光笑去了。
“當時我在他網店裏買了一堆零食,結果收到的時候發現居然有一袋子魚皮花生豆是解開的,而且很明顯的少了一些,氣的我給了個差評。然後他就打電話過來解釋,說裝貨的時候沒註意,把自己吃過的花生豆也放進去了,可是我買的貨物裏並沒有那個商品,讓我當成贈品好了。我說贈品你也送個完整的啊,吃過的算怎麽回事,然後就不改評價。結果他沒辦法就問我想怎麽辦,我那時候也夠無聊的,跟他說每天晚上給我講個笑話吧,我心情好了就在評價期限之前給他改評價。那時候他網店剛開的,評價對他還挺重要的,所以認命答應了。”
“結果這連著好些日子的睡前笑話居然讓我養成依賴了,後來快到期限的時候我把評價給他改了,以為也就斷了聯系了,誰知道他還是每天都給我說一個笑話,而且還開始半個月就給我寄一箱零食……然後我就淪陷了……”
“後來才發現他居然就是住在我對面的男人……而且他因為有收件地址也早就知道是我了……他說本來是懷著想看看那麽無理取鬧的女生長得要多面目可憎的心態去留意我的,結果意外的發現我長得特別符合他心裏女朋友的標準……然後幹脆就陪著我玩了……”
尚恬全程聽著毛七豆講的那些小細節都忍不住捧腹,想著回去一定要把這段錄音剪出來給駱峻聽。
被她惦記的某人也剛巧在惦記她,登機前把航班消息發給她,“要來接我!”
☆、character091
尚恬看著駱峻給自己發的信息,沒覺得霸道,反倒覺得他在撒嬌。
腦補著那個一米八七的大個子一臉無賴的要求她去接他,尚恬忍不住想笑。
她覺得自己真是沒救了,這還沒好上呢,就已經因為人家一句話一個語氣小鹿亂撞的,要真是在一起的話……越想越沒邊,尚恬趕緊逼迫自己打住,可嘴角揚著怎麽都撇不下去,任誰看了都覺得她春意盎然的。
至於那個突然冒出來的前任,駱峻人還沒回來就已經打電話指使時遇趕緊把她給弄走了。雖說時遇在外地表示沒法處理,可駱峻的態度尚恬看見了,不想跟那女人糾纏。
不知道是因為還沒跟駱峻在一起還是因為尚恬年齡不小了心胸寬,反正知道駱峻的態度以後,尚恬一點兒都不生氣了。
她一向自詡很有原則,不許別人觸碰她的底線,於是在駱峻將要觸及到她的底線時,她很有原則的把底線放低了。
**
隔日早晨,尚恬發現熟睡的時候駱峻給她發過一條消息,轉機的時候發的,說因為天氣原因飛機延誤了,要大概六點鐘到京。
本來打算訪談完就直接去機場的,這樣延誤以後還能先回家化個妝。
嗯,要美美的去見他!最好是直接驚艷他然後順利收服他!
帶著雄心壯志,尚恬依舊素面朝天的去了學校,秦櫻看起來心情也很好,見到尚恬的時候還嬌羞了一下,讓尚恬好一番感慨戀愛中的人真是喜怒無常啊,完全忘記自己前兩天也是類似的狀態了。
下午采訪的對象叫唐抱冰,尚恬看著這名字的時候就想著,倘若是駱峻在這裏,聽這名字的第一反應肯定是“聽起來很好吃”。
越來越容易在一切事物上想起駱峻,連思維都變得和他有些相像了,尚恬決定回家就先做一份糖刨冰解饞。
唐抱冰是個報社的記者,說起自己的名字來很無奈的樣子,“我爸給我取這個名字本意是‘冬抱冰、夏握火’,自我磨礪、奮發上進。不過我同學同事都覺得我是個好吃的……”
唐抱冰的性格和她名字裏的高冷氣息一點都不吻合,大概是剛出校門進了單位凈打雜跑腿了,嘴皮子利落的很,十分有傾訴欲。
她先是跟尚恬二人聊上周跟著便衣出警遇見碰瓷的,又說前兩天某區一八十多歲大爺老來得子,總之民生新聞視角之廣,聽得兩人都忘了時間。
還是唐抱冰手機響起來才打斷了她的新聞直播。
打電話的應該是唐抱冰男友,尚恬聽她跟對方說了幾句電飯煲的使用方法以後掛了電話,終於回歸正題,“我男朋友才起床,餓了自己倒騰吃的呢。”
“我第一次見我男朋友是在天橋上,那天我剛采訪完要回家,手機出了點問題白屏了,正好看見天橋上有修電腦手機的,就往那邊走。誰知道我男友的朋友眼睛尖,遠遠的看見我胸前的記者證以為是暗訪的,收拾東西就拉著我男友跑。我在後邊一路追,他們收拾東西耽誤了點兒時間,拿著東西跑的又不利索,很快就被我追上了。我們仨氣喘籲籲的靠著欄桿大眼瞪小眼,我解釋了一下我的意圖,男友的朋友還不太相信,不過男友打開馬紮坐下去,拿著我手機就給我修了。修好以後他跟我說三十天保修期,壞了還可以找他。”
“一直用的好好的,結果到了第二十八天的時候手機聽筒又壞了,我也不知道算不算保修範圍,又去天橋上找他。哦,那個天橋就在我們學校附近,我畢業以後租了學校家屬院的房子。那天去的時候橋上只有他朋友,他朋友看見是我,眼神有點怪,跟我說他是修電腦的,手機不熟練,要不要等另一個人來,說完就給我男友打電話了。我當時其實想的是這麽麻煩就算了,換個地方修吧,結果他打了電話我又有點不好意思,幹脆坐在另一個馬紮上等修手機的過來。”
“那天我男友穿著黑背心灰色運動褲紅球鞋,頭發還有些蓬亂,一副剛睡醒的樣子,後來我才知道他都是睡到下午三點才出攤的。他也沒跟我打招呼,拿起手機來就調試,修好了以後還是說了句三十天內有問題可以來找他。”
“也不知道是我手機的問題,還是他修的不好,總之二十七八天的時候又有毛病了,這回是存儲壞了,總是自己格式化。我去找他的時候,他朋友問他,‘怎麽別人的都沒事,就這姑娘的總出毛病啊?你不是誠心的吧?’當時我看見我男友耳根紅了,他看了我一眼,還是沒什麽表情的修手機。不過那次以後我手機再也沒出問題了。”
“我也不知道怎麽想的,等了一個月發現手機好好的時候居然還有點不高興,後來看了一圈,把我那個偶爾連不上網的筆記本拿到天橋上去了。去了以後兩個男的都在,我記得他朋友是修電腦的,就把電腦直接給他朋友了,結果他在我送電腦的時候伸手接過去,他朋友問他‘你會修麽?’,他又把電腦遞給朋友,說‘我就看看’。”
“他朋友修的電腦一點問題都沒有,快到一個月的時候我一狠心把mp3扔地上了,然後特別高興的跑天橋上去找他,那一次我男友修好了以後問我要電話號碼了,我心裏挺高興,不過還是假裝矜持的問了句,‘為什麽要我電話?’然後他沈默了一會兒告訴我,‘mp3太可憐了。’”
唐抱冰說到這裏自己笑起來,深有同感的說,“現在想想,當初的那個mp3還真是挺可憐的。”
尚恬聽完他們這一對又是故意修壞手機又是故意摔mp3的故事,腦海裏浮現出來的是小學男生為了引起喜歡的女生的註意,故意去揪人家辮子弄哭了又去道歉的場景……
**
采訪結束,尚恬一回家先把一袋可可牛奶放進冰箱快速冷凍,然後去洗澡換衣服捯飭自己。
頭發擦到半幹的時候進了廚房,從冰箱拿出已經冷凍成一個硬塊的可可奶,放在微波爐裏加熱半分鐘,剪開包裝後將已經碎成刨冰模樣的可可餅倒進玻璃碗裏,在表面撒了些花生碎和巧克力豆後插上小勺端到客廳去吃。
一邊吃一邊拿出化妝包,吃兩口撲個粉,再吃兩口描個眉。小半碗刨冰下肚的時候妝也基本上畫好了。
剛收拾好打算去機場等著,接到了沙陌的電話。
“尚恬,我今天來北京工作,一會兒一起吃個晚飯吧?”沙陌這幾天都沒怎麽跟她聯系,以至於尚恬有點遺忘這個準結婚對象。
“啊……我今天……嗯好吧,那我們直接在餐廳見吧。”尚恬猶豫了幾秒,想到沙陌來這邊一趟也挺麻煩的,有些話還是當面說顯得比較尊重對方。
駱峻的話,反正回來了還可以天天見,不差這一時半會兒的,她趕過去跟沙陌說完了還可以回來給吃貨做個宵夜呢。
這麽打算好了,尚恬出門打車往和沙陌約好的餐廳去。結果趕上了晚高峰,路上堵的死死的,半個小時沒動彈。堵的心煩意亂的時候,駱峻電話打過來,說他提前抵達了,“你在哪兒呢?”
“我堵路上了。”尚恬心虛的答。
“哪個路啊?走二輔路的話應該不堵吧?”駱峻一邊等行李一邊跟尚恬聊天。
“呃……在大望路這邊……剛才沙陌突然打電話約我吃飯,正好我有事跟他說,所以……”
“尚恬!”駱峻聽到路名時就感覺不太好了,聽到沙陌的名字後有些委屈的打斷了尚恬的話,“你不是說來接我麽?”
“是……是我。”尚恬剛要說很快就回家,可以一起吃宵夜什麽的,駱峻突然冷笑了一聲。
“好吧,男朋友比較重要,你去約會吧。我看見王馨雅……還有時遇來接我了,本來想叫你一起出去聚一下的,那你自己玩去吧。”駱峻幾乎是咬牙切齒的說完這段話的。
潛意識裏覺得尚恬說了傷害他的話,他拿王馨雅這名字出來反擊比較有用,可下一秒又怕尚恬真誤會自己和王馨雅有什麽,趕緊又扯謊說了個時遇。
那邊尚恬聽見王馨雅的名字確實楞住了,她以為駱峻一直叮囑讓她去接他是想回來以後第一個見到的是她。沒想到他還叫了別人一起。
所以他喜歡她什麽的,也是她多想了?
旁邊有汽車鳴笛聲響起來,車流開始緩慢的移動,尚恬也不知道自己跟駱峻說了什麽就掛了電話。
快到路口的時候,尚恬跟司機說,“師傅,下個路口拐回去吧,回我之前上車的地方。”
**
也不管沙陌怎麽看她了,尚恬回家的路上就跟沙陌打電話道歉自己去不了餐廳了,之後又坦言自己跟他做朋友更舒服,做戀人似乎少了那麽點火候。
沙陌聽她說了一會兒,解嘲的笑,“其實之前咱們也一直就是朋友不是麽,做不成戀人不是少了火候,是你的火似乎用來燒在別人那裏了。”
尚恬又說了聲抱歉,回家前結束了這通電話。
廚房裏還擺著一小盆魚,尚恬原本打算做酥炸小魚當下酒菜,然後喝點酒壯壯膽就跟駱峻攤牌的。
洗了洗手,尚恬機械的料理著食物,想在動手的過程中忘記煩心事。
她一條一條的把已經清理過內臟的小魚放進澱粉雞蛋液裏蘸透,再往堆了面包糠的盤裏翻幾下,放進油鍋裏炸酥。
做完這一道,她忽然沒了興致繼續做下去,吃了兩條小魚以後覺得胃口寥寥,打開酒櫃找了瓶果酒出來喝。
半瓶酒下肚,沒什麽醉酒的感覺,心情卻好了不少。
看著桌子上已經放涼了的炸魚,尚恬找了個袋子裝起來打算下樓去餵貓。
九月底的夜晚已經有些涼了,大概是酒能活血,尚恬穿著短衣短褲在外邊走卻不覺得冷。
到了餵貓的地方,剛蹲下就發現後邊跟著人,一擡頭居然是駱峻。
他穿著灰色條紋的襯衣,板正的西裝褲,擦得鋥亮的皮鞋,身後還拖著個大箱子。
尚恬仰著腦袋,就覺得身上熱乎的血液都湧到臉上去了,她問他,“你什麽時候來的?”
“從你穿過前邊公園一直跟到這裏。”駱峻蹲到她旁邊,湊近了些看她,“你喝酒了?”
他從機場回來剛想去她樓下看看,就見到她提著一大袋子東西往餵貓點走。
她臉上還殘留著妝,雖不如剛畫完精致,但也顯得人靈動了不少。尤其是喝過酒以後,兩腮紅紅的,眼睛濕漉漉的,看著倒是有些風情。
駱峻醋溜溜的問,“約會還知道化妝了呢?有長進啊。”
尚恬不想搭理他,掏出袋子裏的小魚,一條一條的要餵貓。
結果她剛伸手,駱峻就張開手掌在她手下接著,炸小魚落在他手裏又進到他嘴裏。
她套一條餵一條,他接一條吃一條。
一旁看呆了的小貓們看了一會兒,終於發出喵嗚喵嗚被戲耍的憤怒的叫聲。
尚恬看了看袋子裏剩下的魚,一股腦的翻騰著倒出去,駱峻來不及接只好看小貓們一哄而上。
她站起來瞪著他,氣勢十足的……打了個噴嚏。
一直心氣不順的駱峻看見她冒出來的鼻涕泡,也站起來走到她身前,拿自己襯衣袖子給她擦了擦鼻子,笑了。
☆、character092
尚恬鼻涕都被擦完了才反應過來,本就上頭的酒意更迅速的占據她整個大腦,神智不那麽清明的把駱峻的手推開,嘴裏還說了句,“你走開!”
“哦。”駱峻收回手,下一秒卻直接把尚恬整個人圈起來,手攬著她往她家方向走,“先回家吧,你穿這麽少要感冒了。”
尚恬還沒跟哪個男人這麽親密的接觸過,一時手足無措的掙紮起來,他們這一鬧騰,旁邊吃魚的小貓嚇了一跳,叼著小魚就逃竄到離兩人遠一些的地方,開吃之前又警惕的看了一眼那邊不停扭動的女人和把人按進自己懷裏兩只手禁錮著的男人,“嗷嗚”的一聲低吼:你們這些愚蠢的人類!
尚恬被駱峻正面的抱進懷裏,臉貼著他胸口,有點懵。
駱峻只是因為她剛才跟撒酒瘋似的喊著“放開我!放開我!”,喊得那邊都有路過的行人看過來了,想讓她別鬧騰才抱住她的,可是這麽軟乎乎的抱在懷裏還挺舒服,一時也沒松手。
兩人這麽靜靜的抱了一會兒,尚恬害羞了,往後退了一下。
駱峻這次沒阻擋她,也沒再把手搭在她肩上想幫她禦寒,兩人一前一後的往家裏走,誰都沒說話。
回了家,尚恬又連著打了兩個噴嚏,抽出紙巾擦鼻子,問他,“不是你在罵我吧?”
駱峻“哼”了一聲,去廁所洗手順便洗了洗袖子,然後把濕了的那側袖口卷起來。
他出來,走到尚恬面前,居高臨下的看著她,“跟沙陌約會約的挺開心?”
尚恬撇嘴,“你不是有王馨雅給你接風麽,接完了?”
駱峻肩膀耷了耷,“沒有,沒人接我。我只跟你一個人說了航班。”
“哦。”尚恬歪著臉不看他,“王馨雅在家裏等著你呢,說不定已經做了一大桌子飯了呢。”
“咱倆的事,別扯上別人。”駱峻不高興的皺了皺眉。
“咱倆的事?咱倆有什麽事……”駱峻越靠越近,尚恬不禁往後退,可後邊就是墻了,退無可退。
“咱倆什麽事?”駱峻低頭,臉上有長途跋涉後的疲憊,眼裏還有絲說不出是興奮還是惱怒的炙熱,“我喜歡你的事你真看不出來?”
他貼過來,手肘搭在她頭頂耳側,彎著腰毫無征兆的表白了心跡,尚恬楞的呼吸都忘記了,小心肝亂七八糟的瘋狂跳動著。
“叮咚——叮咚——”
門鈴聲突然響起來。
尚恬瞬間回神,從他胳膊底下鉆出去,走到門口還被他的大拖桿箱絆了一下,回頭看他已經站正了身子。
門鈴聲再次響起,還有敲門的聲音,“有人在麽?查一下水表!”
**
查完水表的管理員走後,屋子裏彌漫著淡淡的尷尬。
駱峻坐在沙發上,把擺在茶幾上的半瓶剩下的果酒倒在尚恬之前用過的杯子裏,喝白開水一樣的悶了一大口,水蜜桃甜膩的味道充斥著口腔,鼻前縈繞的氣息讓他回想起剛才尚恬身上的味道。
尚恬坐在那邊的飯桌前,遠遠的看著他,屋裏大燈沒開,只有飯桌頂上的小吊燈和沙發前的壁燈亮著。
兩人如同漆黑的夜空中兩顆發出微弱光亮的恒星。
“沙陌找你什麽事?”駱峻先開了口,回來的路上他想過了,尚恬應該不至於因為簡單的約會就不去接他,可能有什麽重要的事情。
“找我吃飯。”尚恬實話實說。
“然後你就撇下我了?”駱峻不可思議的看她。
尚恬嘴硬的回,“他是我相親對象,你就是我一朋友,重色輕友不是很正常?”
駱峻沈默了幾秒,把剩下的果酒全喝完了,然後才開口,“我跟他,誰比較有姿色,你是瞎了麽?”
尚恬不再回話,事實上是不知道怎麽回。
他剛才突然就表白了,她有點受寵若驚。
雖說之前也有點感覺到那個意思了,可總是心裏的猜測,一下子被證實以後還有點不真實。
駱峻看她不說話,心裏沒底,問她,“你跟沙陌現在是在一起呢?”
“沒!”尚恬脫口而出,說完了又覺得自己表現的太著急了有些後悔。
駱峻臉色好看多了,又問,“那你看我怎麽樣,你對我什麽想法?”
“沒什麽想法……”尚恬當初下的雄心壯志真碰上當事人以後消失的無影無蹤。
她發現表白什麽的真不是隨隨便便就能說出口。
她認慫。
駱峻眼裏倒影著壁燈的光斑,看她的時候全是誘哄,“你可以有一點想法。”
“有什麽想法……”尚恬不敢看他眼睛,眼神沒有焦點的四處瞄。
“什麽想法都行。”駱峻不傻,她的表情表現都在說著她對他也有“想法”。
這繞口令似的對話說的尚恬更緊張了,站起來打開客廳的頂燈,滿屋的明亮下暧昧四下竄逃。
她覺得自己酒意全無了,想找個讓她有安全感的地方躲起來,擡腳進了廚房,露出小臉問他,“你餓不餓?我給你做點吃的。”
駱峻本來不覺得餓,可看她進了廚房,條件反射似的唾液腺就開始分泌唾液。
他前後腳跟著進了廚房,廚房地方小,他一進來就顯得格外擁擠。
尚恬從冰箱裏拿出已經做好的水晶肘子遞給他,“你先去吃點吧。”
駱峻接過去,直接用手拿了片肘子吃,人不動,就站在門口靠裏的位置上看著她。
尚恬被他盯得心慌,也不知道要做什麽了,看見旁邊放著剛買的水果袋子,拿出兩根香蕉剝皮放到菜板上,切成薄片,又找了個碗裝面粉和泡打粉,倒上水攪拌成面糊,把香蕉裹上面糊,炒鍋熱油炸香蕉片。
駱峻一邊吃一邊看,吃到一半的時候拿了片小一點的水晶肘子遞給尚恬吃。
他就站在她身後,手伸到她嘴邊,四周滿滿都是他的存在感,尚恬也不知道自己是懷著什麽心情一大口把那片肘子給吞下去的。
她張嘴的時候,駱峻有意往前推送了一下,結果指頭碰到她的嘴唇。
尚恬沒察覺,只知道駱峻退回到門口去了,沒看見他舔了下自己的食指。
炸香蕉片和藍莓醬酸奶作夜宵,尚恬因為晚上沒怎麽吃,這會兒也有些餓了,於是跟著駱峻一起吃。
兩人面對面坐在餐桌上吃東西,總算找到一點以前的感覺。
駱峻偶爾看她一眼,覺得不能逼太緊,她好像有點無措。
尚恬也假裝不經意的偷瞄了他幾次,想著自己是不是太矯情了,明明喜歡還表現出一幅“你這個吃窩邊草的禽.獸”的樣子。可她真不是裝什麽欲迎還拒啊,她就是突然被天上掉下來的餡餅砸的有些暈,現在清醒了看著人家餡餅老老實實的蹲在盤子裏反倒不好意思下口了。
兩人各懷心思,一直到吃完飯都沒什麽交流。
駱峻拿著盤子去廚房洗,洗完了換鞋子打算離開。
尚恬這會兒突然想起來他家裏的那個“前任”了,在他拉箱子之前先一步握住把手,半天也不知道說什麽。
“怎麽了?”還是駱峻先開口。
“王馨雅不是還住在你家麽?”尚恬看著他襯衣的第三顆紐扣,一臉的認真。
駱峻怎麽可能沒想到這茬,在非洲的時候他聯系過王馨雅了,對方表示這是時遇跟她一起盡心盡力的出謀劃策幫他追女朋友呢,然後又說他要是回來了先去住酒店吧。
他是不太懂那兩人打的什麽鬼主意,手機不是他的,也沒法多問什麽,只等著回來以後面談。後來在機場的時候買了個新手機,回來了也只跟尚恬聯絡一下,別的事還沒顧上呢。
本打算去住酒店的駱峻,聽尚恬的話以後沒說實話,反問她,“你不放心我跟她共處一室,那我住你這?”
尚恬聽他這麽說完手立刻縮回去,然後視線沿著他胸口一直看到他眼睛,“嗯,住這兒吧。”
駱峻笑了,手按在尚恬頭頂,“哎,你是喜歡我吧?”
尚恬又搖頭又點頭的,努力把頭上他的手給搖下去,心裏想著這家夥今天怎麽這麽愛動手動腳的,雖然她不排斥,可還是有點不太習慣,順便有些害羞。
沒法子,二十七年的單身狗只有這麽點覺悟。
駱峻不再逗她,他不知道尚恬曾經發願要讓自己喜歡上她,也不知道尚恬曾經威脅過一個被扔在垃圾箱裏黑乎乎的可憐的面包片,但他能覺出來尚恬是喜歡自己的。
可能有點不習慣以及女孩子的羞澀,不過這都不算大事。
他心情大好,晚上很自覺的在沙發床上睡得,二十多小時的路途太累,他在這個剛告白完的夜裏睡得香甜。
**
與駱峻的迅速入眠不同,尚恬晚上在臥室裏輾轉反側的,完全睡不著。想到外間睡著的男人,想到晚上他說的那些話,還想到他抱著她,他把自己困在墻壁和身體之間,他摸她腦袋問她是不是喜歡他。
每一個動作每一個眼神每一句話,她都想了好幾遍。
又高興又慌亂的,半夜甚至悄悄跑去客廳蹲在沙發前看他。
可他睡得太熟了,還發出了微弱的鼾聲。
他問她的時候她不好意思說,他睡著了她膽子反倒大了起來,湊過去在他冒出淺淺胡茬的下巴上親了一下,捂著嘴笑著跑回屋裏繼續翻騰打滾。
因為快天亮才睡著,尚恬醒過來時已經十點多了。
客廳裏沒人,行李倒是還在。
她鼓了一晚上的勇氣,這會兒找不著人了還有點著急,飛快的換了件針織衫,套上牛仔褲,隨便洗漱了一下,穿上小皮靴就下樓了。
不知道他去哪兒了,不過第一反應是去他家。
結果還沒走到樓門口,就透過半開的玻璃門看見裏邊駱峻牽著個小男孩,那小孩一直伸著手要他抱,還“daddy~daddy”的叫。
駱峻側對著門外,沒看見尚恬。
在她開口之前,她看見王馨雅從電梯出來,跟小孩說,“Martin,e to Mommy.”
一晚的心理建設,如同被戳破的氣球,“嗖”一下就癟了。
☆、character093
“Martin……”駱峻一把拎起要往自己腿上爬的小男孩,把他扔給王馨雅,轉身的瞬間發現了木立在門口的尚恬。
他剛想笑,突然發現尚恬臉色不對,腿上又一直爬著個小生物,反應過來尚恬可能誤會了,一著急方言就飛出來了,“這癟犢子管誰都叫爹!”
尚恬站在那邊正消化著眼前的景象呢,駱峻突然來這麽一句,給她說懵了。
在她還沒做出“你快解釋”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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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說以前睡覺也不規律,也有熬夜的時候,可都是一閉上眼就能安眠的。
腦子裏亂七八糟的想,轉頭的時候突然發現手機的指示綠燈閃啊閃的。
她拿過去看,有一條未讀短信……是駱峻的!
就兩個字,“睡沒?”
尚恬看了看發信時間,是十二點半,也就是十幾分鐘前,猶豫著要不要回他,後來突然想萬一這是什麽求救短信呢,於是趕緊回,“沒,怎麽了?”
她短信才出去,駱峻電話就回過來了,接通以後先是笑了兩聲,也不知是高興什麽,然後就問她,“你那邊快一點了吧,怎麽還沒睡?”
“晚上吃太撐了,睡不著。”尚恬選擇性的回答。
“你太過分了!趁我出差居然做好吃的!還好吃到讓你吃撐了!”駱峻委屈的喊,然後跟她提要求,“做了什麽啊?回去給我也做!”
“你吃水晶肘子就行了……我給你燉一鍋……”尚恬呲他,“所有高校都知道X大有個水晶肘子老師了,恭喜你一戰成名啊。”
駱峻不好意思的笑,那天離開的匆忙,他手機壞了又沒法聯系她,只好讓聯絡人轉告一聲報個平安,最後那句他想她的話說了半句覺得太矯情,掩飾性的又加了個水晶肘子……
“明天什麽時候回啊?”尚恬所有的不安與躁動,在接到他這通電話後都消失的差不多了,最急的念頭竟然是想快點見到他。
“我跟著代表團剛回酒店,我手機前兩天摔壞了一直沒法聯系,剛才借同事的手機換了我卡打給你的,一會兒還得還給他。我們明天中午的飛機,得轉機,我算算哈,大概是北京時間後天下午到吧。”駱峻都解釋了一番,然後期待的問她,“你要來接我麽?”
尚恬冷哼一聲,“我去接你幹嘛,你找王馨雅接啊。”
“王馨雅?什麽情況?”駱峻剛問了一句,身邊有人說話,他回了幾句,然後又對尚恬說,“同事要給家人打電話呢,我回房間給你發Q吧。”
尚恬本就沒有困意,拿著手機跟駱峻打字,躺著打字手指頭酸,可是網絡不太通暢,兩人試了試語音聊天效果不好,幹脆尚恬發語音,駱峻打字回她。
“前兩天時遇把你家鑰匙送過來,說……然後今天王馨雅來了,我就帶她去你家住了。”尚恬一五一十的把事情經過講給駱峻聽。
她還沒發表什麽酸溜溜的意見呢,駱峻先不樂意了,“你幹嘛帶她過去啊!時遇發神經你陪著鬧什麽啊!”
尚恬更不樂意,“那不是你前女友嘛,她說以前也不是沒一起住過還說你答應人家有事就找你,鑰匙是你給時遇的,我以為你都會同意的呢。我就一領路的,怪的著我麽?”
駱峻一聽她語氣裏有不高興,連忙認錯,“哎對,怪不著你,就怪時遇那個傻缺,瞎出什麽主意啊,沒地方住住酒店去,住我那裏算怎麽回事。下次我再出差鑰匙我就放你那裏管著,省得時遇又發瘋。還有王馨雅跟你說的什麽以前一起住的話,那時候我和她還要時遇我們仨租的一套房子,是室友,不是同居什麽的……”
駱峻這一說尚恬心裏就高興了,嘴上還死硬著,“你跟你女朋友同不同居的跟我說什麽啊……”
“前女友。”駱峻先糾正了一下,然後又逗嘴,“這不是怕你誤會麽,哥哥我一世英名不能隨便給人毀了啊。”
尚恬選擇性的只聽前半句,心裏的氣消了以後困意湧上來,“已經不撐了,我想睡覺了……”
駱峻憋了好幾天沒跟尚恬聯系,有好多話想跟她說的,尤其是看見地震中生離死別的那些場景以及吃了好幾天方便面以後,他特別想直接就跟尚恬表白。
可又覺得這麽隔著千山萬水的太不正式,怕她以為自己開玩笑。
還有兩天了,等等吧,回去以後就說。
他看了看對面床上正收拾衣服要去洗澡的同事,把耳機上的麥放在嘴邊,輕聲的發了句語音,“晚安,麽麽噠~”
**
駱峻睡前的那個賣萌“麽麽噠”太犯規,搞得尚恬第二天想起來還覺得有些臉熱。
她再遲鈍,也覺出來駱峻好像是有些喜歡自己的了……
下午去采訪的路上,秦櫻問尚恬在高興什麽,笑的那麽鬼的樣子,尚恬轉而問她跟沈遙和好了沒。
秦櫻表情有些黯然,告訴尚恬,“和好了,不過我總覺得是治標不治本的和好。”她嘆氣,“恬姐,我覺得我和沈遙都不太成熟,過陣子訪談工作結束以後我想跟駱老師申請去做外地的一個調研,當做結業課題。我覺得可能分開一段時間,我們會想的更清楚吧。”
尚恬看昨天兩人明明挺甜蜜的,不知道秦櫻心裏竟然是這麽打算的,感情的事輪不到外人評論,她只能說一句無用的“那你好好照顧自己”。
跟秦櫻感情的糾結不同,訪談者的例子就讓人聽著愉悅多了。
“你們發表的時候都不用真名對吧?那就叫我毛七豆好了,我網店的名字就就叫這個。”受訪者是個二十多歲的姑娘,一開口一對小虎牙,平添了幾分稚氣。
“我結婚一年多了,現在在家做網店,賣一些手工制品,項鏈啊、戒指啊什麽的。我老公開了家店賣零食,也在網上有店。哎,我們就是在網上認識的。”毛七豆說話自帶那種講笑話的語氣,尚恬想著如果是跟駱峻一起來,他肯定什麽都不記得問,光笑去了。
“當時我在他網店裏買了一堆零食,結果收到的時候發現居然有一袋子魚皮花生豆是解開的,而且很明顯的少了一些,氣的我給了個差評。然後他就打電話過來解釋,說裝貨的時候沒註意,把自己吃過的花生豆也放進去了,可是我買的貨物裏並沒有那個商品,讓我當成贈品好了。我說贈品你也送個完整的啊,吃過的算怎麽回事,然後就不改評價。結果他沒辦法就問我想怎麽辦,我那時候也夠無聊的,跟他說每天晚上給我講個笑話吧,我心情好了就在評價期限之前給他改評價。那時候他網店剛開的,評價對他還挺重要的,所以認命答應了。”
“結果這連著好些日子的睡前笑話居然讓我養成依賴了,後來快到期限的時候我把評價給他改了,以為也就斷了聯系了,誰知道他還是每天都給我說一個笑話,而且還開始半個月就給我寄一箱零食……然後我就淪陷了……”
“後來才發現他居然就是住在我對面的男人……而且他因為有收件地址也早就知道是我了……他說本來是懷著想看看那麽無理取鬧的女生長得要多面目可憎的心態去留意我的,結果意外的發現我長得特別符合他心裏女朋友的標準……然後幹脆就陪著我玩了……”
尚恬全程聽著毛七豆講的那些小細節都忍不住捧腹,想著回去一定要把這段錄音剪出來給駱峻聽。
被她惦記的某人也剛巧在惦記她,登機前把航班消息發給她,“要來接我!”
☆、character091
尚恬看著駱峻給自己發的信息,沒覺得霸道,反倒覺得他在撒嬌。
腦補著那個一米八七的大個子一臉無賴的要求她去接他,尚恬忍不住想笑。
她覺得自己真是沒救了,這還沒好上呢,就已經因為人家一句話一個語氣小鹿亂撞的,要真是在一起的話……越想越沒邊,尚恬趕緊逼迫自己打住,可嘴角揚著怎麽都撇不下去,任誰看了都覺得她春意盎然的。
至於那個突然冒出來的前任,駱峻人還沒回來就已經打電話指使時遇趕緊把她給弄走了。雖說時遇在外地表示沒法處理,可駱峻的態度尚恬看見了,不想跟那女人糾纏。
不知道是因為還沒跟駱峻在一起還是因為尚恬年齡不小了心胸寬,反正知道駱峻的態度以後,尚恬一點兒都不生氣了。
她一向自詡很有原則,不許別人觸碰她的底線,於是在駱峻將要觸及到她的底線時,她很有原則的把底線放低了。
**
隔日早晨,尚恬發現熟睡的時候駱峻給她發過一條消息,轉機的時候發的,說因為天氣原因飛機延誤了,要大概六點鐘到京。
本來打算訪談完就直接去機場的,這樣延誤以後還能先回家化個妝。
嗯,要美美的去見他!最好是直接驚艷他然後順利收服他!
帶著雄心壯志,尚恬依舊素面朝天的去了學校,秦櫻看起來心情也很好,見到尚恬的時候還嬌羞了一下,讓尚恬好一番感慨戀愛中的人真是喜怒無常啊,完全忘記自己前兩天也是類似的狀態了。
下午采訪的對象叫唐抱冰,尚恬看著這名字的時候就想著,倘若是駱峻在這裏,聽這名字的第一反應肯定是“聽起來很好吃”。
越來越容易在一切事物上想起駱峻,連思維都變得和他有些相像了,尚恬決定回家就先做一份糖刨冰解饞。
唐抱冰是個報社的記者,說起自己的名字來很無奈的樣子,“我爸給我取這個名字本意是‘冬抱冰、夏握火’,自我磨礪、奮發上進。不過我同學同事都覺得我是個好吃的……”
唐抱冰的性格和她名字裏的高冷氣息一點都不吻合,大概是剛出校門進了單位凈打雜跑腿了,嘴皮子利落的很,十分有傾訴欲。
她先是跟尚恬二人聊上周跟著便衣出警遇見碰瓷的,又說前兩天某區一八十多歲大爺老來得子,總之民生新聞視角之廣,聽得兩人都忘了時間。
還是唐抱冰手機響起來才打斷了她的新聞直播。
打電話的應該是唐抱冰男友,尚恬聽她跟對方說了幾句電飯煲的使用方法以後掛了電話,終於回歸正題,“我男朋友才起床,餓了自己倒騰吃的呢。”
“我第一次見我男朋友是在天橋上,那天我剛采訪完要回家,手機出了點問題白屏了,正好看見天橋上有修電腦手機的,就往那邊走。誰知道我男友的朋友眼睛尖,遠遠的看見我胸前的記者證以為是暗訪的,收拾東西就拉著我男友跑。我在後邊一路追,他們收拾東西耽誤了點兒時間,拿著東西跑的又不利索,很快就被我追上了。我們仨氣喘籲籲的靠著欄桿大眼瞪小眼,我解釋了一下我的意圖,男友的朋友還不太相信,不過男友打開馬紮坐下去,拿著我手機就給我修了。修好以後他跟我說三十天保修期,壞了還可以找他。”
“一直用的好好的,結果到了第二十八天的時候手機聽筒又壞了,我也不知道算不算保修範圍,又去天橋上找他。哦,那個天橋就在我們學校附近,我畢業以後租了學校家屬院的房子。那天去的時候橋上只有他朋友,他朋友看見是我,眼神有點怪,跟我說他是修電腦的,手機不熟練,要不要等另一個人來,說完就給我男友打電話了。我當時其實想的是這麽麻煩就算了,換個地方修吧,結果他打了電話我又有點不好意思,幹脆坐在另一個馬紮上等修手機的過來。”
“那天我男友穿著黑背心灰色運動褲紅球鞋,頭發還有些蓬亂,一副剛睡醒的樣子,後來我才知道他都是睡到下午三點才出攤的。他也沒跟我打招呼,拿起手機來就調試,修好了以後還是說了句三十天內有問題可以來找他。”
“也不知道是我手機的問題,還是他修的不好,總之二十七八天的時候又有毛病了,這回是存儲壞了,總是自己格式化。我去找他的時候,他朋友問他,‘怎麽別人的都沒事,就這姑娘的總出毛病啊?你不是誠心的吧?’當時我看見我男友耳根紅了,他看了我一眼,還是沒什麽表情的修手機。不過那次以後我手機再也沒出問題了。”
“我也不知道怎麽想的,等了一個月發現手機好好的時候居然還有點不高興,後來看了一圈,把我那個偶爾連不上網的筆記本拿到天橋上去了。去了以後兩個男的都在,我記得他朋友是修電腦的,就把電腦直接給他朋友了,結果他在我送電腦的時候伸手接過去,他朋友問他‘你會修麽?’,他又把電腦遞給朋友,說‘我就看看’。”
“他朋友修的電腦一點問題都沒有,快到一個月的時候我一狠心把mp3扔地上了,然後特別高興的跑天橋上去找他,那一次我男友修好了以後問我要電話號碼了,我心裏挺高興,不過還是假裝矜持的問了句,‘為什麽要我電話?’然後他沈默了一會兒告訴我,‘mp3太可憐了。’”
唐抱冰說到這裏自己笑起來,深有同感的說,“現在想想,當初的那個mp3還真是挺可憐的。”
尚恬聽完他們這一對又是故意修壞手機又是故意摔mp3的故事,腦海裏浮現出來的是小學男生為了引起喜歡的女生的註意,故意去揪人家辮子弄哭了又去道歉的場景……
**
采訪結束,尚恬一回家先把一袋可可牛奶放進冰箱快速冷凍,然後去洗澡換衣服捯飭自己。
頭發擦到半幹的時候進了廚房,從冰箱拿出已經冷凍成一個硬塊的可可奶,放在微波爐裏加熱半分鐘,剪開包裝後將已經碎成刨冰模樣的可可餅倒進玻璃碗裏,在表面撒了些花生碎和巧克力豆後插上小勺端到客廳去吃。
一邊吃一邊拿出化妝包,吃兩口撲個粉,再吃兩口描個眉。小半碗刨冰下肚的時候妝也基本上畫好了。
剛收拾好打算去機場等著,接到了沙陌的電話。
“尚恬,我今天來北京工作,一會兒一起吃個晚飯吧?”沙陌這幾天都沒怎麽跟她聯系,以至於尚恬有點遺忘這個準結婚對象。
“啊……我今天……嗯好吧,那我們直接在餐廳見吧。”尚恬猶豫了幾秒,想到沙陌來這邊一趟也挺麻煩的,有些話還是當面說顯得比較尊重對方。
駱峻的話,反正回來了還可以天天見,不差這一時半會兒的,她趕過去跟沙陌說完了還可以回來給吃貨做個宵夜呢。
這麽打算好了,尚恬出門打車往和沙陌約好的餐廳去。結果趕上了晚高峰,路上堵的死死的,半個小時沒動彈。堵的心煩意亂的時候,駱峻電話打過來,說他提前抵達了,“你在哪兒呢?”
“我堵路上了。”尚恬心虛的答。
“哪個路啊?走二輔路的話應該不堵吧?”駱峻一邊等行李一邊跟尚恬聊天。
“呃……在大望路這邊……剛才沙陌突然打電話約我吃飯,正好我有事跟他說,所以……”
“尚恬!”駱峻聽到路名時就感覺不太好了,聽到沙陌的名字後有些委屈的打斷了尚恬的話,“你不是說來接我麽?”
“是……是我。”尚恬剛要說很快就回家,可以一起吃宵夜什麽的,駱峻突然冷笑了一聲。
“好吧,男朋友比較重要,你去約會吧。我看見王馨雅……還有時遇來接我了,本來想叫你一起出去聚一下的,那你自己玩去吧。”駱峻幾乎是咬牙切齒的說完這段話的。
潛意識裏覺得尚恬說了傷害他的話,他拿王馨雅這名字出來反擊比較有用,可下一秒又怕尚恬真誤會自己和王馨雅有什麽,趕緊又扯謊說了個時遇。
那邊尚恬聽見王馨雅的名字確實楞住了,她以為駱峻一直叮囑讓她去接他是想回來以後第一個見到的是她。沒想到他還叫了別人一起。
所以他喜歡她什麽的,也是她多想了?
旁邊有汽車鳴笛聲響起來,車流開始緩慢的移動,尚恬也不知道自己跟駱峻說了什麽就掛了電話。
快到路口的時候,尚恬跟司機說,“師傅,下個路口拐回去吧,回我之前上車的地方。”
**
也不管沙陌怎麽看她了,尚恬回家的路上就跟沙陌打電話道歉自己去不了餐廳了,之後又坦言自己跟他做朋友更舒服,做戀人似乎少了那麽點火候。
沙陌聽她說了一會兒,解嘲的笑,“其實之前咱們也一直就是朋友不是麽,做不成戀人不是少了火候,是你的火似乎用來燒在別人那裏了。”
尚恬又說了聲抱歉,回家前結束了這通電話。
廚房裏還擺著一小盆魚,尚恬原本打算做酥炸小魚當下酒菜,然後喝點酒壯壯膽就跟駱峻攤牌的。
洗了洗手,尚恬機械的料理著食物,想在動手的過程中忘記煩心事。
她一條一條的把已經清理過內臟的小魚放進澱粉雞蛋液裏蘸透,再往堆了面包糠的盤裏翻幾下,放進油鍋裏炸酥。
做完這一道,她忽然沒了興致繼續做下去,吃了兩條小魚以後覺得胃口寥寥,打開酒櫃找了瓶果酒出來喝。
半瓶酒下肚,沒什麽醉酒的感覺,心情卻好了不少。
看著桌子上已經放涼了的炸魚,尚恬找了個袋子裝起來打算下樓去餵貓。
九月底的夜晚已經有些涼了,大概是酒能活血,尚恬穿著短衣短褲在外邊走卻不覺得冷。
到了餵貓的地方,剛蹲下就發現後邊跟著人,一擡頭居然是駱峻。
他穿著灰色條紋的襯衣,板正的西裝褲,擦得鋥亮的皮鞋,身後還拖著個大箱子。
尚恬仰著腦袋,就覺得身上熱乎的血液都湧到臉上去了,她問他,“你什麽時候來的?”
“從你穿過前邊公園一直跟到這裏。”駱峻蹲到她旁邊,湊近了些看她,“你喝酒了?”
他從機場回來剛想去她樓下看看,就見到她提著一大袋子東西往餵貓點走。
她臉上還殘留著妝,雖不如剛畫完精致,但也顯得人靈動了不少。尤其是喝過酒以後,兩腮紅紅的,眼睛濕漉漉的,看著倒是有些風情。
駱峻醋溜溜的問,“約會還知道化妝了呢?有長進啊。”
尚恬不想搭理他,掏出袋子裏的小魚,一條一條的要餵貓。
結果她剛伸手,駱峻就張開手掌在她手下接著,炸小魚落在他手裏又進到他嘴裏。
她套一條餵一條,他接一條吃一條。
一旁看呆了的小貓們看了一會兒,終於發出喵嗚喵嗚被戲耍的憤怒的叫聲。
尚恬看了看袋子裏剩下的魚,一股腦的翻騰著倒出去,駱峻來不及接只好看小貓們一哄而上。
她站起來瞪著他,氣勢十足的……打了個噴嚏。
一直心氣不順的駱峻看見她冒出來的鼻涕泡,也站起來走到她身前,拿自己襯衣袖子給她擦了擦鼻子,笑了。
☆、character092
尚恬鼻涕都被擦完了才反應過來,本就上頭的酒意更迅速的占據她整個大腦,神智不那麽清明的把駱峻的手推開,嘴裏還說了句,“你走開!”
“哦。”駱峻收回手,下一秒卻直接把尚恬整個人圈起來,手攬著她往她家方向走,“先回家吧,你穿這麽少要感冒了。”
尚恬還沒跟哪個男人這麽親密的接觸過,一時手足無措的掙紮起來,他們這一鬧騰,旁邊吃魚的小貓嚇了一跳,叼著小魚就逃竄到離兩人遠一些的地方,開吃之前又警惕的看了一眼那邊不停扭動的女人和把人按進自己懷裏兩只手禁錮著的男人,“嗷嗚”的一聲低吼:你們這些愚蠢的人類!
尚恬被駱峻正面的抱進懷裏,臉貼著他胸口,有點懵。
駱峻只是因為她剛才跟撒酒瘋似的喊著“放開我!放開我!”,喊得那邊都有路過的行人看過來了,想讓她別鬧騰才抱住她的,可是這麽軟乎乎的抱在懷裏還挺舒服,一時也沒松手。
兩人這麽靜靜的抱了一會兒,尚恬害羞了,往後退了一下。
駱峻這次沒阻擋她,也沒再把手搭在她肩上想幫她禦寒,兩人一前一後的往家裏走,誰都沒說話。
回了家,尚恬又連著打了兩個噴嚏,抽出紙巾擦鼻子,問他,“不是你在罵我吧?”
駱峻“哼”了一聲,去廁所洗手順便洗了洗袖子,然後把濕了的那側袖口卷起來。
他出來,走到尚恬面前,居高臨下的看著她,“跟沙陌約會約的挺開心?”
尚恬撇嘴,“你不是有王馨雅給你接風麽,接完了?”
駱峻肩膀耷了耷,“沒有,沒人接我。我只跟你一個人說了航班。”
“哦。”尚恬歪著臉不看他,“王馨雅在家裏等著你呢,說不定已經做了一大桌子飯了呢。”
“咱倆的事,別扯上別人。”駱峻不高興的皺了皺眉。
“咱倆的事?咱倆有什麽事……”駱峻越靠越近,尚恬不禁往後退,可後邊就是墻了,退無可退。
“咱倆什麽事?”駱峻低頭,臉上有長途跋涉後的疲憊,眼裏還有絲說不出是興奮還是惱怒的炙熱,“我喜歡你的事你真看不出來?”
他貼過來,手肘搭在她頭頂耳側,彎著腰毫無征兆的表白了心跡,尚恬楞的呼吸都忘記了,小心肝亂七八糟的瘋狂跳動著。
“叮咚——叮咚——”
門鈴聲突然響起來。
尚恬瞬間回神,從他胳膊底下鉆出去,走到門口還被他的大拖桿箱絆了一下,回頭看他已經站正了身子。
門鈴聲再次響起,還有敲門的聲音,“有人在麽?查一下水表!”
**
查完水表的管理員走後,屋子裏彌漫著淡淡的尷尬。
駱峻坐在沙發上,把擺在茶幾上的半瓶剩下的果酒倒在尚恬之前用過的杯子裏,喝白開水一樣的悶了一大口,水蜜桃甜膩的味道充斥著口腔,鼻前縈繞的氣息讓他回想起剛才尚恬身上的味道。
尚恬坐在那邊的飯桌前,遠遠的看著他,屋裏大燈沒開,只有飯桌頂上的小吊燈和沙發前的壁燈亮著。
兩人如同漆黑的夜空中兩顆發出微弱光亮的恒星。
“沙陌找你什麽事?”駱峻先開了口,回來的路上他想過了,尚恬應該不至於因為簡單的約會就不去接他,可能有什麽重要的事情。
“找我吃飯。”尚恬實話實說。
“然後你就撇下我了?”駱峻不可思議的看她。
尚恬嘴硬的回,“他是我相親對象,你就是我一朋友,重色輕友不是很正常?”
駱峻沈默了幾秒,把剩下的果酒全喝完了,然後才開口,“我跟他,誰比較有姿色,你是瞎了麽?”
尚恬不再回話,事實上是不知道怎麽回。
他剛才突然就表白了,她有點受寵若驚。
雖說之前也有點感覺到那個意思了,可總是心裏的猜測,一下子被證實以後還有點不真實。
駱峻看她不說話,心裏沒底,問她,“你跟沙陌現在是在一起呢?”
“沒!”尚恬脫口而出,說完了又覺得自己表現的太著急了有些後悔。
駱峻臉色好看多了,又問,“那你看我怎麽樣,你對我什麽想法?”
“沒什麽想法……”尚恬當初下的雄心壯志真碰上當事人以後消失的無影無蹤。
她發現表白什麽的真不是隨隨便便就能說出口。
她認慫。
駱峻眼裏倒影著壁燈的光斑,看她的時候全是誘哄,“你可以有一點想法。”
“有什麽想法……”尚恬不敢看他眼睛,眼神沒有焦點的四處瞄。
“什麽想法都行。”駱峻不傻,她的表情表現都在說著她對他也有“想法”。
這繞口令似的對話說的尚恬更緊張了,站起來打開客廳的頂燈,滿屋的明亮下暧昧四下竄逃。
她覺得自己酒意全無了,想找個讓她有安全感的地方躲起來,擡腳進了廚房,露出小臉問他,“你餓不餓?我給你做點吃的。”
駱峻本來不覺得餓,可看她進了廚房,條件反射似的唾液腺就開始分泌唾液。
他前後腳跟著進了廚房,廚房地方小,他一進來就顯得格外擁擠。
尚恬從冰箱裏拿出已經做好的水晶肘子遞給他,“你先去吃點吧。”
駱峻接過去,直接用手拿了片肘子吃,人不動,就站在門口靠裏的位置上看著她。
尚恬被他盯得心慌,也不知道要做什麽了,看見旁邊放著剛買的水果袋子,拿出兩根香蕉剝皮放到菜板上,切成薄片,又找了個碗裝面粉和泡打粉,倒上水攪拌成面糊,把香蕉裹上面糊,炒鍋熱油炸香蕉片。
駱峻一邊吃一邊看,吃到一半的時候拿了片小一點的水晶肘子遞給尚恬吃。
他就站在她身後,手伸到她嘴邊,四周滿滿都是他的存在感,尚恬也不知道自己是懷著什麽心情一大口把那片肘子給吞下去的。
她張嘴的時候,駱峻有意往前推送了一下,結果指頭碰到她的嘴唇。
尚恬沒察覺,只知道駱峻退回到門口去了,沒看見他舔了下自己的食指。
炸香蕉片和藍莓醬酸奶作夜宵,尚恬因為晚上沒怎麽吃,這會兒也有些餓了,於是跟著駱峻一起吃。
兩人面對面坐在餐桌上吃東西,總算找到一點以前的感覺。
駱峻偶爾看她一眼,覺得不能逼太緊,她好像有點無措。
尚恬也假裝不經意的偷瞄了他幾次,想著自己是不是太矯情了,明明喜歡還表現出一幅“你這個吃窩邊草的禽.獸”的樣子。可她真不是裝什麽欲迎還拒啊,她就是突然被天上掉下來的餡餅砸的有些暈,現在清醒了看著人家餡餅老老實實的蹲在盤子裏反倒不好意思下口了。
兩人各懷心思,一直到吃完飯都沒什麽交流。
駱峻拿著盤子去廚房洗,洗完了換鞋子打算離開。
尚恬這會兒突然想起來他家裏的那個“前任”了,在他拉箱子之前先一步握住把手,半天也不知道說什麽。
“怎麽了?”還是駱峻先開口。
“王馨雅不是還住在你家麽?”尚恬看著他襯衣的第三顆紐扣,一臉的認真。
駱峻怎麽可能沒想到這茬,在非洲的時候他聯系過王馨雅了,對方表示這是時遇跟她一起盡心盡力的出謀劃策幫他追女朋友呢,然後又說他要是回來了先去住酒店吧。
他是不太懂那兩人打的什麽鬼主意,手機不是他的,也沒法多問什麽,只等著回來以後面談。後來在機場的時候買了個新手機,回來了也只跟尚恬聯絡一下,別的事還沒顧上呢。
本打算去住酒店的駱峻,聽尚恬的話以後沒說實話,反問她,“你不放心我跟她共處一室,那我住你這?”
尚恬聽他這麽說完手立刻縮回去,然後視線沿著他胸口一直看到他眼睛,“嗯,住這兒吧。”
駱峻笑了,手按在尚恬頭頂,“哎,你是喜歡我吧?”
尚恬又搖頭又點頭的,努力把頭上他的手給搖下去,心裏想著這家夥今天怎麽這麽愛動手動腳的,雖然她不排斥,可還是有點不太習慣,順便有些害羞。
沒法子,二十七年的單身狗只有這麽點覺悟。
駱峻不再逗她,他不知道尚恬曾經發願要讓自己喜歡上她,也不知道尚恬曾經威脅過一個被扔在垃圾箱裏黑乎乎的可憐的面包片,但他能覺出來尚恬是喜歡自己的。
可能有點不習慣以及女孩子的羞澀,不過這都不算大事。
他心情大好,晚上很自覺的在沙發床上睡得,二十多小時的路途太累,他在這個剛告白完的夜裏睡得香甜。
**
與駱峻的迅速入眠不同,尚恬晚上在臥室裏輾轉反側的,完全睡不著。想到外間睡著的男人,想到晚上他說的那些話,還想到他抱著她,他把自己困在墻壁和身體之間,他摸她腦袋問她是不是喜歡他。
每一個動作每一個眼神每一句話,她都想了好幾遍。
又高興又慌亂的,半夜甚至悄悄跑去客廳蹲在沙發前看他。
可他睡得太熟了,還發出了微弱的鼾聲。
他問她的時候她不好意思說,他睡著了她膽子反倒大了起來,湊過去在他冒出淺淺胡茬的下巴上親了一下,捂著嘴笑著跑回屋裏繼續翻騰打滾。
因為快天亮才睡著,尚恬醒過來時已經十點多了。
客廳裏沒人,行李倒是還在。
她鼓了一晚上的勇氣,這會兒找不著人了還有點著急,飛快的換了件針織衫,套上牛仔褲,隨便洗漱了一下,穿上小皮靴就下樓了。
不知道他去哪兒了,不過第一反應是去他家。
結果還沒走到樓門口,就透過半開的玻璃門看見裏邊駱峻牽著個小男孩,那小孩一直伸著手要他抱,還“daddy~daddy”的叫。
駱峻側對著門外,沒看見尚恬。
在她開口之前,她看見王馨雅從電梯出來,跟小孩說,“Martin,e to Mommy.”
一晚的心理建設,如同被戳破的氣球,“嗖”一下就癟了。
☆、character093
“Martin……”駱峻一把拎起要往自己腿上爬的小男孩,把他扔給王馨雅,轉身的瞬間發現了木立在門口的尚恬。
他剛想笑,突然發現尚恬臉色不對,腿上又一直爬著個小生物,反應過來尚恬可能誤會了,一著急方言就飛出來了,“這癟犢子管誰都叫爹!”
尚恬站在那邊正消化著眼前的景象呢,駱峻突然來這麽一句,給她說懵了。
在她還沒做出“你快解釋”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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