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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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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姊姊……”看著臥病在榻上的大姊,周牧傑立即紅了眼眶,輕聲叫喚。

周紫芯沒有答話,雙眸緊閉,美麗的嬌顏白得嚇人,若不是胸脯起伏讓人知道她還有在呼吸,恐怕誰都會以為這不過是具漂亮精致的瓷娃娃。

“好美的人……”嚴喜樂驚艷道,目光怎麽也離不開榻上的嬌人。

這周紫芯的美與她被稱為杭州第一美人的嫂嫂不相上下,美得扣人心魂,即便一臉病容,仍然美得讓身為女人的她都忍不住怦然心動。

“姊姊、姊姊,你醒醒呀!媛媛回來了。”見最疼愛自己的大姊動也不動,周媛媛一把沖上前,抓著她的手臂拚命搖晃,打從進家門便籠罩在臉上的恐懼益發濃烈,眼底盈滿淚水。

可她的叫喚並未喚醒周紫芯,她仍然一動也不動,手甚至無力地滑落,這樣不尋常的昏睡讓厲天行心頭一凜,不著痕跡的朝周牧傑使了個眼色。

他一見,立刻上前拉住妹妹。“媛媛你別吵,姊姊睡著了,你這麽吵,會吵醒她的。”說完便拉著她的手往門外走去,“讓厲大哥為姊姊看病,咱們先到外頭等著好不好?”

周媛媛雙眼含淚,卻不敢哭出聲,怕真吵醒了姊姊,只能依依不舍的和哥哥一同出房。

兩兄妹離去之後,厲天行走至榻前,看著那張白皙到幾近透明的病容,沈聲對嚴喜樂吩咐,“你先出去。”

“出去?”她擰起秀眉,不解的問:“為什麽?”

他平時治病從未理會過她,當然更不曾趕過她,怎麽今日突然趕她出去?

“少啰唆!叫你出去就出去。”利眸仍看著榻上人兒,他連她也沒多看一眼便嚴厲斥道。

突來的怒喝讓嚴喜樂嚇著,再加上他看著周紫芯的眼神像是盈滿千頭萬緒,令她胸口一陣悶,心情頓時大受影響。

她嘴一扁,不大高興的咕噥,“你這麽兇做啥?我又沒惹到你……”

不滿的抱怨在一記狠瞪下沒了聲,她有些委屈的又看了眼美麗的周紫芯,才不甘願的轉身離開。

“洪總管,也請你回避。”

打從進房後便候在一旁的洪俊啟聽了,眉頭微微皺了一下,“厲大夫,孤男寡女共處一室,恐怕不大合乎禮教……”

他並沒有忽略厲天行刻意支開所有人的舉動,他究竟在打什麽主意?

“你放心。”他坐上榻,兩指輕壓周紫芯的脈絡,雙眸銳利如電的掃向他,薄唇譏諷一掀,“若你怕我壞了你們家小姐的名節,我會負責。現在,請你出去,別妨礙我診治。”

被厲天行的話及那雙仿佛能看穿一切的褐瞳盯著,洪俊啟心頭一震,連忙垂首思忖。負責?不,絕不可以,若讓鬼醫對周紫芯負責,成為周府的後盾,那麽他努力至今的一切,豈不全毀了?

腦筋轉得極快,忽地,他低聲笑了,歉然道:“厲大夫您說笑了,大夫醫治病人本是天經地義,哪有什麽負不負責之說?是小的不對,太過膚淺,我這就退下,大小姐就麻煩您了。”

一番話說得合情合理,也順勢將厲天行方才的話給推個一幹二凈。

聽見他的話,厲天行唇角淡勾,在洪俊啟即將闔上房門之前,清冷的嗓音才徐然又揚,“我可不是在說笑,大夫治病都需收取診金,而我身為鬼醫,診金自然較他人昂貴許多。”他收回手,不疾不徐的接著說:“我想,你並不曉得我為你們大小姐醫治的診金為何,不打緊,我現在告訴你,我要的不多,僅有兩樣,那便是周紫芯這個人,還有……”

眸色轉而冷冽,他露出飽含冷意的笑容,“整個周府。”

洪俊啟腳步一頓,從容神情在聽見最後一句話後倏地一變。

“可惡、可惡!一見漂亮的姑娘就性情大變,兇啥兇呀?好好講不成嗎?幹麽這麽大聲,我又不是聾子……”嚴喜樂忿忿不平的拔著地上的雜草發洩,嘴裏不停咒罵那見了美色就失魂的混蛋男人。

想到厲天行凝望著周紫芯的眼神,她胸口就像是有顆大石壓著,沈甸甸的感覺讓她心頭難受,卻又不知如何舒緩,只能更加賣力的拔草。

“嚴姑娘。”

突如其來的叫喚嚇得嚴喜樂連忙扔下手上誤拔的紅花,心虛的回過頭,“誰、誰呀?”目光對上來人,她馬上架起防備,警戒的問:“洪總管,有事嗎?”

厲天行警告過她離洪俊啟遠一點,最重要的是,絕不能與他單獨相處。

偏偏這四周半個仆人都沒有,就連原先待在涼亭的小傑與媛媛也不知跑哪去,害得她只能盡量和他保持距離。

“沒事,只是有些事想請教嚴姑娘。”他笑容和氣的說著。

他有禮的態度讓人很難拒絕,更何況嚴喜樂壓根不懂厲天行為何要她離他遠一些,於是她勉強揚了揚唇,“你太客氣了,我沒什麽能讓你請教的。”

洪俊啟沒理會她的推托,逕自問下去,“敢問厲大夫成親了沒?”

“成親?”她錯愕的怔住,並不是訝異他為何有此一問,而是訝異這個……她從來沒想過的問題!

厲天行成親了嗎?他從沒說過,但……他、他也從未說過他沒娶妻呀!

心臟因為這個可能性驀地一揪,她臉色泛白,懸在唇邊的笑險些掛不住,“我……我不清楚,他從沒說過……”

“這樣呀……”洪俊啟神情微變,但很快又恢覆正常,淡笑道:“若是沒有那自然好,我們周府好歹也是繁城第一首富,大小姐又是繁城第一美人,不知多少皇親貴族搶著提親說媒,若是讓大小姐屈就二房是絕不可能的事,別說是咱們二夫人不允,對過世的老爺也不好交代呀。”

他的話讓嚴喜樂聽得一頭霧水,攢起了眉。“你說這話是啥意思?一會兒問厲天行娶妻沒,一會兒又說什麽二房不二房的,你究竟想說什麽?”

聽見她的問話,洪俊啟似乎比她還困惑,遲疑了一會才緩聲道:“怎麽……嚴姑娘不曉得厲大夫打算迎娶咱們大小姐這件事嗎?”

他的話宛如五雷轟頂,轟得嚴喜樂整個人僵成石塊,腦袋一片空白,耳裏鳴聲不絕,再也聽不見他接下來說了些什麽。

厲天行要娶妻?要娶小傑的姊姊?娶那個大美人周紫芯?

“……嚴姑娘?嚴姑娘你有聽見我說話嗎?”洪俊啟一臉擔憂的喚著,心中卻是一陣狂喜。

想著方才在大廳,厲天行對她特別的看顧以及她現在的反應,他唇角不免微微一揚,打從心底愉悅不少。

看來他無意間挖到了一塊寶。

就在兩人各懷心事,默然不語的時候,緊閉的房門終於開了,厲天行緩緩邁步而出。

洪俊啟率先迎上前,憂心直問:“厲大夫,我家小姐醒來了嗎?她的病……”

厲天行薄唇微揚,告訴他一個天大的“好消息”,“她病得很重,就連我也沒把握能將她治好,但是……”

一句但是讓心裏欣喜若狂的他連忙又問:“但是什麽?”

“除了我之外,有個人有十足十的把握能救她。”

十足十這話就像一桶冰水,澆熄了洪俊啟滿腔欣喜,可即便是心慌意亂,他仍然露出安心的笑容。

“太好了,小姐有救了……”他略垂的雙眸閃過一抹狠厲,快得沒讓任何人察覺。“敢問厲大夫,那位高人是……”

不能讓那人進周府,他得早一步除去後患!

厲天行不答,話鋒一轉,“你們夫人回府了嗎?”

洪俊啟暗自咬牙。這人果真不是個簡單的人物,看來應當是給他看出了端倪,否則怎會如此防備?

“夫人應當快回府了,厲大夫,您還沒說那人是……”他問得有些急切,就像是個關心自家主子的忠心仆人。

薄唇微勾,厲天行仍是沒回答,逕自來到嚴喜樂面前,但在看見她白慘慘的臉色時,眼色倏地變得淩厲,朝洪俊啟射去。

凜冽目光猛地襲來,那眼神似冰卻又燃著熊熊怒火,讓見過世面的他也不由得心頭一震,不自覺向後退了一步。

“楚天凜,”在他尚未由那像是會噬人的目光中回神時,厲天行忽而咧開一抹惡意的笑容。“那人便是毒閻羅,楚天凜。”

“你、你說什麽”嚴喜樂驚愕不已的看著正執筆不知寫些什麽的男人,心臟因為他方才的話,益發劇痛。

擱下筆墨,厲天行探手便要扣住那張慘白的小臉,“怎麽了?臉色怎麽這麽難看?”

她賭氣的別開頭,不讓他碰。“你說你要搬去和周紫芯同住?”

“是。”他摺起信紙,招來信鴿,綁妥後便將信鴿從窗外往上拋去。

“為什麽?”心陣陣的抽搐,一波波的疼痛讓她難受極了。

他怎麽可以……怎麽可以娶別人

她低落的聲嗓,讓厲天行面無表情的俊顏緩緩勾起一抹笑,“你不高興?為什麽?”

“什麽為什麽?”杏眸閃著水光,嚴喜樂的語調開始變了,“你……你可惡!怎麽可以娶周紫芯怎麽可以和別人同床共枕既然如此……既然如此你又幹麽要親我……”

淚水終於滑落,一顆接著一顆,就像斷了線的珍珠。

“嗚嗚—你這個討厭鬼!怎麽可以隨便、隨便親人家……親完了又不算數,一見到漂亮的姑娘就見異思遷,你這個……這個大混蛋!嗚哇—”

在她終於搞懂一個男人親吻一個女人代表何意時,他卻要娶別人……他怎麽可以這麽可惡

“是誰跟你說我要娶周紫芯的?”

他當然知道是誰同她說的,就算不知,他也不在意,他在意的……是她那痛苦的神情與一句句的指控。

她哭成淚人兒的模樣引起了他的興致,攬過她的腰,將她抱在腿上,他輕聲又問:“就算我真要娶周紫芯又如何,你在哭什麽?”

“嗚—我不知道啦……”她可憐兮兮的哭道,臉上寫著似懂非懂的情感。若是她知道自己在哭些什麽,就不會如此難過了。

見狀,厲天行左胸漲滿無法言喻的欣喜,因為她那飽受折磨的模樣。

她愈哭愈傷心,他的薄唇卻愈揚愈高,最後,忍不住低聲笑了出來。

聽見他的笑聲,嚴喜樂一時間忘了哭泣,旋過頭來看他,一見那迷人的笑顏,揪在一塊的心頓時像是解開了似的,怦怦、怦怦的亂跳一通。

她小臉飛紅,傻傻的問:“你、你笑什麽?”

好可惡!他為什麽要笑得這般好看?好看到讓她的心又開始不聽使喚……

厲天行沒回答,噙著笑輕輕在她嘟起的紅唇上烙下一吻,揉著她的發,嘶啞低喃,“傻丫頭……”

“別叫我傻丫頭!”回過神,她又羞又惱的抵住他的胸,不讓他的欺近擾亂自己的思緒,“還有,以後也不準你再親我,否則—”

厲天行濃眉一挑,沒讓她把話說完,大掌便扣住她的頸後,傾身又給她一記熾熱狂野的吻。

他的舌尖撬開她馥軟的馨唇,霸道的纏上丁香小舌,狂野的卷弄、勾吮,吻得她渾身酥麻,再也說不出任何不動聽的話,只能癱軟在他懷中。

“否則怎樣?”沈嗓因欲望的灼燒變得更加低沈,霸道的吻變得綿長,柔情似水的啄著她的睫、她的鼻、她的唇。

她身上仿佛因為他而引燃了火焰。嚴喜樂雙目迷濛,整個人像被火燒般難受,然而最難受的,還是她的心。

一思及他也會像現在這樣親吻周紫芯,她胸口一窒,雙手奮力一推,卻無法將他推動分毫,最後只能氣惱得掄起粉拳往他身上捶,杏眸又沾了淚。“你可惡、可惡!怎麽可以把人家的話當耳邊風?怎麽可以這樣欺侮人……嗚~”

“別哭。”厲天行抹去她的淚,沙啞的說:“我沒要娶任何人。”

就算有,那人也不會是別人,而是她這又笨又可愛的蠢丫頭!

“嗚嗚~沒錯!你就要娶別人了,怎麽還可以親我?你簡直是欺人太、太……你方才說什麽”淚水驀地一止,她瞠大雙眸,不敢相信的盯著他瞧。

厲天行暗自嘆息,有些挫敗的重申,“我說,我沒要娶任何人。”

“可……可、可是洪總管說你……”她將在花園裏洪俊啟同她說的話重覆了一遍,就連當時她以為自己沒聽進去的細節也一一道出。

“你分明就要了周紫芯當診金,剛才你還說要搬去她房裏和她一塊住,這等於是壞了她的名節,你豈能不娶?”

“這麽說來,我不也非娶你不可?”該親、該抱的,他可沒對她少做過。

俏臉一紅,她吶吶道:“別、別又扯開話題……你究竟是不是要娶周紫芯?”

“我說了沒要娶任何人,”他啄了下她粉嫩的臉頰,耐著性子解釋,“我是要周紫芯,但可沒說是‘娶’。”

這一說,嚴喜樂更加難過了,“你不娶她,那究竟想幹麽?要讓周紫芯同我一樣當藥僮?”他的身旁若多了如花似玉的周紫芯,那她算什麽?

“我不需要藥僮,我這麽做自有打算。”他低聲又道:“周紫芯是被人給下了毒,你想周二夫人怎麽可能真會讓我替她醫治?若我不這麽說,要如何支開周府的人?再來,我是說我要搬到周紫芯居住的秋棠閣住下,並不是說要和她住在同一間房。”

聽完他的話,嚴喜樂小臉倏地爆紅,這才曉得自己鬧了個大笑話,“所以……所以你並沒有要娶周紫芯?”

他輕點她的粉唇,當作回答。

“也沒有要和她住在一塊?”她小心翼翼地再次求證。

“沒錯。”

聽他這麽說,嚴喜樂那顆揪了整日的心才終於放松,破涕為笑,“你早說嘛!害人家誤會了。”

見她像是要飛上天般的欣喜,厲天行戲謔的問:“你就這麽喜歡我?”

“誰、誰……誰喜歡你了”聽他這話,她的臉一路紅到耳根去,整個人艷得就像朵盛放的桃花。

這時門外突然傳來細微的聲響,讓正要答話的厲天行雙眸一凜,笑意也倏地隱去,厲聲問:“是誰在門外?”

門外的洪俊啟動作一僵,沒想到他有如此高的警覺性,頓了一會才揚聲回答,“打擾厲大夫歇息了,二夫人有請,勞煩厲大夫移步前廳。”

“我稍後就到。”他冷聲說著,直到門外足音遠離,寒冰般的面容才又緩和下來,“你和我一塊去。”

臉上熱度尚未消退的嚴喜樂一聽,馬上拒絕,“我這副模樣要怎麽去呀?還是不去了,你自個兒去吧。”她臉紅得像猴子屁股,能見人嗎?

他濃眉一擰,“我說過你不能離開我身邊半步。”

“之前還不知道是誰將我趕出門外,那距離可不只半步呢,你現在才想起這個約束會不會有些遲了?”她翻了個白眼,神色不馴。

哼!她可還記恨著他對她兇呢。

“你該知道我會這麽做是有原因的。”這丫頭竟敢頂嘴?看來他不好好的“教訓”她一下,她是不會學乖的。

“我當然知道。”小手一伸,她緊急捂住又靠過來僅離自己一寸的俊臉,“別鬧了!你快去,我去找小傑他們,不會亂跑的,就這樣了,等會兒見。”

說完,她迅速離開他的懷抱,頭也不回的往門外跑去。

看著她翩然離去的倩影,厲天行若有所思,下一刻立刻由懷中拿出一顆幾近透明的藥丸,屈指往她肩頭一彈。

在確定那藥丸一碰上她衣領便化成一道白煙,將她整個人包覆住後,他才站起身,往前廳走去。

光是看見那背影,厲天行就能篤定,眼前的女人就是盤旋在他心底十數載的身影。

“夫人。”他喚道,一向波瀾不興的語調變得更沈更冷。

聽見叫喚,王麗蕓旋過身,一見到站在眼前的男人,她臉上優雅的笑容頓時一僵,端在手上的瓷杯更是自手中滑落,匡啷一聲,碎了一地。

“你、你……”她活像見鬼似的,雙眸瞪大,滿臉恐慌的瞪著他。

厲天行譏誚掀唇,冷冷道:“好久不見,夫人—不,或許我該喚你一聲……二娘?”

“你、你在說什麽?我……我聽不懂!”王麗蕓顫抖著聲,情緒因為他一聲二娘變得更加緊繃,雙腿險些就要軟倒在地。

怎麽可能他應該早死了,怎麽可能會出現在這

“聽不懂?”他緩緩朝她走近,雙眸淩厲得像是能殺人。“無妨,我不介意提醒你。”

他將十多年前的往事娓娓道出,說得像是他人悲慘的故事。

眼前的女人,曾經是他最信任也最依賴的女人—王夢秋,他的二娘。

他的娘親為了生他而難產過世,王夢秋是爹在他十歲那年迎娶進門的二房,成了他的繼母。

厲家並非像周府這般大富大貴,但遭遇了同樣的處境,王夢秋進府不到一年,他爹便因急病而死,而他……

王夢秋如願奪得厲家的財產後,沒忘了該斬草除根,她帶著他,走了好遠好遠的路,到了一處懸崖。

一直到那時,他還傻傻的相信她,相信她會做到對爹臨終前說會好好照顧他的承諾,只是他沒想到……她會狠心的將他給推下斷崖。

只是他命大,掉落萬丈深淵,竟奇跡似的大難不死。

但沒死成未必是件好事。

他無依無靠、渾身是傷,沒有人願意幫助他,沒有人願意給他一口飯吃,就在他以為自己要這麽死去時,他的師父出現了,領養了他、教育他,造就了今日的鬼醫,也讓他能再次見到這個以為再也不會相見的歹毒女人。

十多年前,她奪了厲家的一切,包括他爹的命;十多年後,她仍幹著相同的勾當,她的那雙手……早已不知背負了幾條人命!

“你……你認錯人了,我不是……我不叫王夢秋。”王麗蕓粉嫩如雙十少女的臉蛋慘白一片,說出的話一點說服力也沒有。

鬼醫厲天行……她一直以為是同名同姓,沒想到竟真是那大難不死的小雜種

他嘴角一撇,眸光更冷,“我不管你叫什麽名字,也不管你究竟是誰,我今日會來這裏不為別的,只為醫治周紫芯,其他的事……我暫時不想計較。”

遇見嚴喜樂,讓他明白這世上並非所有人都如此無情,他不是不想報仇,只是……他不想讓一直相信他是善良的小丫頭看見自己殘酷的一面。

王麗蕓努力擠出一抹笑容,佯裝無事道:“聽洪總管提起,你想娶小女?”

“我沒說過要娶她,我要的是周紫芯這個人,包括她的命,誰也不準傷害她,否則……”他眸光泛寒,口吻極淡,“我會讓那人知道什麽叫生不如死。”

他的語調輕得就像一陣風,卻讓人倍感恐懼,尤其得知他就是自己曾親手殺害的少年後,王麗蕓恐懼更甚。

她只能強持鎮靜,可是一想起洪俊啟稍早和她說過的計劃,“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麽,我只知道紫芯是老爺的愛女,怎能沒名沒份的跟著你?就算我這做二娘的允了,死去的老爺也不會肯的。”

厲天行冷哼。她的裝模作樣看在他眼裏,只是更加可笑。

“不管你們答不答應,人我是要定了,記住我的話,我的人,誰也動不得。”他一語雙關,說完就要拂袍離去。

早在進廳之前,他就察覺王麗蕓雙眼飄忽不定,像是在尋找什麽人,他第一個想到的就是洪俊啟,那男人就算表現得再無害,也隱藏不了他眸裏強烈的野心。

現在那人不在廳內,讓他怎麽也無法安心。

“等等!”見他要離去,王麗蕓連忙喚住他。他現在還不能走,她得再拖延些時間,讓啟有更充裕的時間擄走那三人……

厲天行止住腳步,旋身看她,臉上浮現不悅之色。

“你說小女的病你沒把握治好?那麽若是毒閻羅不肯醫治紫芯,她不就……”她佯裝一臉憂心。

“你放心。”他冷冷的笑了,未達眼底的笑意讓她不由自主的打個寒顫,“現在他人應該早已到了繁城,你很快就能見到活蹦亂跳的周紫芯。”

說完,他不再停留,快步往澄苑走去,扔下一臉慘白的王麗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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