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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二月無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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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於他們家在不斷地摘野菜, 其他人家擔心被他們一家子把野菜摘完了,所以帶動了其他人一起采摘地裏的野菜。

時間很快就來到了三月底,這一個月的時間內, 家裏的其他人也差不多看出福哥兒跟何安樂之間的貓膩, 但是李劉氏都假裝沒看見, 他們也假裝不知道好了。

趙小梅經過這些時間的打聽,拿了不少的土方子回來, 時不時問一下福哥兒,發現沒有用之後,也就放棄了。

鎮上大夫都治不好的病, 土方子吃了那麽久也不見有效果,只是催促著自己另外的孩子,多生幾個,到時候過繼兩個過去給福哥兒他們就行。

反正有她在, 是不可能讓福哥兒斷子絕孫的。

家裏現在還在準備著曬各種幹貨,最近幾天李劉氏的心情很暴躁,已經將近一個月的時間沒有下雨, 天氣也漸漸熱起來, 李劉氏知道消息, 心中還是抱著一絲希望的, 希望福哥兒說的話是錯的。

但是按照現在的情況看來, 恐怕真的會出現幹旱的, 現在原本就是多雨的季節, 一個月不下雨, 再過半個月不下雨的話了,田裏的稻谷恐怕要得河裏挑水回來才行。

最近的天氣完全沒有要下雨的樣子,他們家的菜園子,還有其他的地,全部都是種上地瓜,長勢喜人,他們今年的地瓜會收獲很大的。

李劉氏的暴躁表現出來,經常走神。

李添福倒是安下心來,他們能準備的東西都已經準備好,家裏人隱隱能猜到一些他們的動作,但具體是什麽家裏人是被瞞著的。

李劉氏是一家之主,根本就不需要解釋什麽的,他們也懶得去想那麽多,只要能夠吃飽喝足就行。

又等了半個月的時間,田裏的水已經幹涸,在太陽的照射下,田地出現了缺水的狀況,河裏的水位也降低了一些,最近的一段時間,李添福時不時就到河邊去,經常會帶著一條魚回去,不像之前那樣子,會帶著很多的魚回去。

“奶,河裏的水位下降了。”李添福把魚放入木桶中養著,隨便把這個消息告訴家裏人。

他空間當中準備的東西基本上是塞滿了的。

至於水的話,大部分是井水或者是山上的泉水來的,燒開了的水是小部分來的。

他也想多準備一些開水的,到時候直接拿出來喝就行,要是煮開的話,會浪費一部分水的。

現在家裏人多,他避開不了其他人燒開水的,這些開水還是他偷偷地收藏起來的,空間裏面的各種東西差不多準備齊全,身上的銀子,可以說是一文錢不剩了。

“我去族長家走一趟。”李劉氏放下手中的豆子,站起來嘆氣道。

得找族長商量一下這件事才行,理由都是現成的,防範於未然,他們這些老家夥,經歷過以前的那場災年的,應該能夠重視起來的,多準備一些糧食是更好的。

至於不相信的那些人,李劉氏也沒辦法了,多準備一些糧食是沒錯的。

白家三兄弟也見勢不妙,在他們家的提醒下,毫不猶豫地開始準備存儲家裏的糧食,手中大半的銀子都換成糧食,調味品,還有其他各種東西。

“奶我陪著你一起去吧。”李添福說道。

跟著他奶來到村長家,他們家可以說是村裏最有錢的人家了,他們家有一個兒子,是在鎮上讀書的,已經考上了秀才,這是他當村長的原因之一,有一個秀才兒子,他說的話才有底氣,大家也不敢得罪他。

李添福坐在椅子上,乖乖地等著他奶出來,他奶和族長到書房說話去,他們家招待客人用的是茶水來的。

像他們這種地方,客人上門來,窮一些的直接是白開水,客人是比較親近的,而且家裏還有點銀子的,招待的是糖水,至於茶這種東西,又貴又不好喝,一般人是不會買的。

李添福已經‘改邪歸正’,又長得一副白嫩的模樣,乖巧地坐著的時候,特別招老人的喜歡,他坐了沒多久,太婆就拿了不少好吃的出來給他吃,和他說話,實際上就是打聽一下他的情況。

喝完一杯茶,李添福也看出對方的企圖,大概就是想著做媒人吧……到了他這個年紀還沒有定親的人家是少數來的。

這人上了年紀,就是喜歡給年輕的小姑娘小夥子們做媒。

李添福快要招架不住,李劉氏終於出來了,他的眼睛一亮,連忙站了起來,不好意思地對太婆說道,“我奶出來了,今天就不打擾你們了,太婆再見!”

看著福哥兒恨不得跑出去的樣子,李劉氏沈悶的心情也好上不少。

“奶,族長怎麽說?”李添福挽著他奶的手臂問道。

“族長說再過一段時間,要是不下雨的話,就召集村裏的人存儲糧食。”李劉氏開口道。

李添福皺起眉頭,“到時候再去存儲糧食的話,糧食的價格早就開始上漲了,現在這個時候去存儲糧食是最好的,價格還沒有上漲。”

這糧食的價格一旦開始上漲,就不會停下來,只會越來越貴的,能買到的糧食只會越來越少,希望看著糧食的價格變高,不會有人糊塗地賣掉糧食就好。

他們村裏的人,一般都會留著一年的糧食的,省著吃,再用銀子多買點糧食回來備著,加上朝廷的動作,五年的時間應該能熬過去的。

在原主的記憶中,朝廷的確是會發放糧食的,只不過是前面的兩年還有最後的一年有而已,發放下來的糧食也是很少的,但也能讓人們熬過去的。

“那怎麽辦?現在的這種情況,看這樣是不妙的啊!”李添福擔心地說道。

李劉氏拍拍福哥兒的手臂,說道,“暫時還不用擔心的,我已經說動村長,請人到村裏打多兩口井的。”

“打井?”

李劉氏點頭,就是多打兩口井,銀子當然是由族中出的,會在村子裏打,主要是為了方便大家挑水到田裏去。

村子裏井其實算是不少的了,只要有點銀子的人家,為了方便,基本上會在院子裏打一口水井,用水方便,不需要再到河裏去挑水。

他們挑地基之前,是會事先檢查一遍的。如果準備打一口井,當然是選擇能夠打井的地方,這打水井的地方也是有講究的,他們不懂,但是請了懂的人來看過的。

“到時候缺水不會那麽快。”李劉氏說道,雖然沒說動村長存儲糧食,但是能打兩個水井也是好的,他們村子其實也是打了一個水井的,就在村子的中間,但是一個顯然是不夠的。

李添福點點頭,“水也是很重要的,就是不容易存儲起來。”

把他奶送回家後,李添福沒進去,“奶,我去白家一趟。”

“去吧。”李劉氏不在意地說道,知道他是去勸說白家三兄弟。

李添福敲門道,“白二你們在不在?”

“二弟在裏面,福哥兒快進來吧。”開門的是白一,傻笑著說道。

他走了進去,發現兩兄弟正在把野菜給洗幹凈,旁邊還堆了不少起來。

“福哥你怎麽來了?有什麽事嗎?”白二搬了一張椅子讓他坐著,手中的動作不停。

李添福擼起袖子,邊幫忙邊說道,“村裏準備請人來打井,就是想問問,你們家要不要打一個?”

白二手中的動作頓了頓,“多少銀子?”

李添福:“三兩銀子。”

白二還是挺心動的,因為他們家用水不太方便,要是能在院子裏打一個水井,那是最好不過的了。但是三兩銀子那麽多,他覺得有點貴了。

他手中的銀子,已經大半換成糧食,據說今年的收成恐怕會不太好,他在鎮上混了那麽久,當然有自己的消息來源的,據說北方那邊已經不行了……

要不然他們也不會貿貿然把大半銀子換成糧食,跟著李家的原因只占了一半而已,他覺得李家人可能是知道了些什麽。

“我考慮一下,打井的人什麽時候來?”白二咬著下唇說道,打一口井的銀子不少啊!那麽多的銀子,換成糧食他們能吃很久了,他舍不得。

這件事是交給他奶來做的,因為他奶認識不少打井的人,他奶年輕守寡,寡婦門前是非多,那一段時間,家裏的孩子又還沒長大,為了避免被那些心懷不軌的人潑上汙水,加上不想聽她們的關於她克夫的閑言閑語。

狠狠心,在自家的院子裏打了一口不深的井,她托人好說歹說,這才把銀子降到二兩的。

體會到院子有一口井的好處,他們的新家,福哥兒勸了一段時間,她就答應了。

他奶要是在現代,絕對是一個行動派來的,李添福想了想,回答道,“兩三天的時間吧。”

“福哥,等人來了,你能來告訴我們一聲嗎?”白二問道,他們在這裏的沒什麽熟悉的人,加上住的地方也是離村裏也是有點遠的,他們正忙著準備各種糧食,生怕到時候會錯過。

李添福點頭,“我建議你們還是打一口吧,到時候我會過來找你們的。”

“好的,謝謝福哥。”

李添福幫他們洗幹凈那一小堆的野菜,就站了起來,順便指點一下,他們家做鹹菜和菜幹的步驟,那些是有錯的,他們家曬野菜酸菜的方法,是借鑒了他們家的辦法,掛在繩子上的。

他是沒做過,但是看家裏人做過很多,所以還是能指點他們一下的。

白家的地方不算大,但是收拾得幹幹凈凈的,一點都看不出來,家裏就只有三個孩子收拾而已。

“你們有時間好好商量一下,我先回去了。”李添福說道,回家的方向轉了一個彎,來到何家的地方。

“嬸娘,何大哥不在家嗎?”李添福站在門口的地方,看見嬸娘在院子裏曬著東西,聽到聲音,何小枝擡起頭道,和藹地說道,“安樂他到山上去了,你進來等一會兒吧,他待會就會回來了的。”

見人不在,李添福搖頭,發現對方沒看過來,大聲道,“嬸娘那我先回去了,中午再過來找他。”

何大哥到山上去一趟,至少也要一兩個時辰的,那麽久都不回去,他奶會擔心的。

說完,就迅速地朝家裏走去。

回到家門口的時候,發現村裏的一個小孩守在他們家門口,奇怪地走過去,問道,“你在這裏幹什麽?”

看起來很眼熟,是村裏的小孩,但是是哪一家、叫什麽名字的他不記得。

“福三哥,這個是有人叫我給你的。”小孩看見李添福,連忙站了起來,把手裏的信遞給他。

李添福沒有去接,“這是誰給我的?”

無緣無故誰會寫信給他啊?

鎮上的人他認識的沒幾個,不可能會給他寫信的,要是他的姐姐們,那是更加不可能讓一個小孩子來送信的。

“這是秘密來的,不能告訴你。”小孩子緊張地說道。

送一封信過來給福三哥,就能得到兩塊糖,心中有些不明白,為什麽不能告訴其他人,是誰讓他送信過來的?

對付他們,李添福有經驗,“誰說不能告訴我的?”

小孩子猛地搖搖頭,握緊手中的糖果,“大妞姐說不能告訴其他人的,不然就要把我的糖果拿回去,我是不會告訴你的。”

李添福:“……”傻孩子,你已經告訴我了。

“嗯嗯,不告訴就不告訴吧,這兩顆糖是給你的。”李添福給他兩顆糖,看著他蹦蹦跳跳地回家了。

這才慢吞吞地信拆開,寫的是繁體字,李添福連猜帶蒙猜出了這封信寫的是什麽,冷笑一聲,這李大妞還真的是不死心啊!

還想著約他見面,讓他偷偷地一個人到後山去。

這都嫁人了,為什麽還不死心?

鎮上的那戶人家,聽說還是不錯的吧?

李添福哪裏知道,李大妞嫁到鎮上去就後悔了,因為要的彩禮高,帶去的嫁妝少,加上她又是鄉下來的,黃家一家子的人都看不起她的,家裏家外的活都要她幹的。

偏偏她還沒什麽底氣去反駁這個,家裏嬌養了那麽多年,哪裏幹過多的活?其中的苦只能打碎了吞進肚子裏。

連同她娘家人也恨上了,要不是他們貪了那麽多的彩禮,她至於被看不起嗎?

她打從心底覺得,只要有了銀子,黃家人就不會看不起他的,李家的那個老不死那麽疼李添福,他們家賺錢的法子,李添福肯定是知道的。

這一次回娘家,她特意地帶了兩個人高馬大的夥計回來,名義上是幫忙搬東西回來的,實際上是為了約李添福出來,然後狠狠地揍他一頓的。

李添福看完了信,上面寫了很多肉麻的話,李大妞是不識字的,這信肯定是找其他人幫忙寫的,留著也沒用,幹脆扔進竈裏燒幹凈。

中午在家吃了一頓芋頭飯,李添福把碗一扔,就朝何安樂家走去,他聽到了大黑的聲音,看樣子是他們回來了。

何安樂剛剛把獵物放下來,就看見福哥兒跑回來,“怎麽了?”

看著他放到一邊的獵物,李添福陷入了思考,一般的獵人一次能抓到那麽多的獵物的嗎?

回憶一下他姐夫平日賺到的獵物,李添福摸著下巴想到,果然他男人才是最棒的,他姐夫的水平也就是他男人的一半吧!

雖然不知道為什麽何安樂的水平為什麽會高出他那麽多的,但是李添福覺得這都不是問題,肯定是他男人厲害啊,而且這裏四面都是山,村子裏的獵戶就何安樂一家而已。

因為深山時不時會有兇惡的獵物跑出來的,所以有了一點積蓄的人家,都不願意做這種把腦袋系在褲腰帶上的活,說不定能那倒黴就死在山上了,大家都是惜命的。

何安樂跟他們完全不一樣,可是連野豬都能一網打盡的主。

“沒什麽,你先把獵物處理好吧?是不是要送到鎮上去?我來幫忙。”李添福回過神,上前道。

何安樂拒絕道,“不用了,這些東西我來處理就好,很快的,省得弄臟你的手。”

李添福……李添福當然是乖乖地聽對方的話,處理這些東西的確是挺惡心的,只是在一邊幫忙遞著各種東西而已,很快就把這些東西處理好。

還活著的獵物綁起來放在一邊,那些活著的獵物是要送到鎮上去的,活的獵物才值錢的,死了的這些,何安樂通常是做成臘肉,然後等數量累積到一定程度,他就一起帶到鎮上去賣給路過的行商,因為數量多,所以價格也會上升不少的。

“福哥兒什麽事?”何安樂扯了一邊的毛巾出來 ,擦了擦手上的水珠,關心地問道,福哥兒來找他的這副樣子可不像是沒事的,對方不急著說,看來也不是什麽著急的事情。

“你知不知道今天李大妞回娘家了?”李添福提起這件事。

何安樂動作一頓,眼中泛寒,似無意地說道,“知道,怎麽了?”

李添福沒註意到他的異樣,不高興地說道,“李大妞想對我使壞,約了我一個人到後山去見面。”

他也沒想到李大妞會那麽執著的,嫁到鎮上去不是很好的嗎?就非要來招惹他嗎?

對方帶來的人,他是打不過的,但是有何安樂在啊,何大哥肯定能打得過他的。

“何大哥到時候你跟我一起去吧。一次性將他們打得爹娘都認不出來,看他們下次還敢不敢?!”李添福討好地說道。

“你在家裏待著,我和大黑去一趟就好,保證一次性把這件事解決掉的。”

李添福眨了眨眼睛,覺得他現在有點違和的感覺,如果一定要形容一下的話,那就是他現在看起來很危險?

他笑著把自己腦海裏的念頭摔出去,對於何大哥他自然是放心的,“那我就不去了,你小心點。”

“有大黑在,沒關系的。”何安樂說道,背著福哥兒的面孔嘴角勾起一個小小的弧度。

“何大哥你待會是準備到鎮上去嗎?幫我買點紅糖回來吧。”說完重要的事情,李添福也不急著離開。

何安樂慢慢地處理著自己手中的事情,出門時敲了敲福哥兒的腦袋,“現在太陽大,你跟著一起出門會曬傷你的,快回去。”

自己的小算盤被知道了,李添福眼巴巴地看著他離開,知道沒有商量的餘地,不情願地往家裏去,他是想要到鎮上去的。

那天傍晚,是何大哥代替他去赴約的,第二天在村裏見到李大妞的時候,李大妞看見他畏縮了一下,仿佛看見貓的老鼠,狼狽地逃竄開了。

李添福:???

李大妞看見他就跑了,李添福心中高興,何大哥出馬,果然就沒有他搞不定的。

被眾人攔著詢問他喜歡怎麽樣的姑娘他也沒生氣。

他不生氣,何安樂倒是生氣得很,晚上逼得他哭著求饒才放過他。

……

四月初。

已經兩個月沒下雨了。

地裏的稻谷也因為缺少水,長勢不好,禾苗還只有以往生長的三分之二高,即使是勤奮地挑水灌溉它們,還是不行。

村裏之前找了人過來打了兩口井,河裏的水下降了五分之一,大部分都是因為挑水到田裏用掉的,看著這晴空萬裏的天氣,完全看不出會有下雨的預兆。

李添福最近也不想出去,看著田裏會顆粒無收的稻谷,心情不好,家裏準備的綠豆也不少,最近一段時間,李添福和李劉氏急得上火了,家裏天天準備著綠豆湯,即使如此,他們還是上火著。

對於這個,他們真的是無能為力了。

李添福剛剛把喝完綠豆湯的碗放下來,外面就傳來敲鑼的聲音,這是平日村裏有什麽大事,召集大家商量時,在村子中間的那棵大樹下放著的鑼鼓,這樣子看來,是村長找他們有事商量了。

“奶,我跟你一起去吧。”李添福提起精神說道。

李劉氏與福哥兒交換了一個眼色,兩個人一起出門去。

這種聚會,家家戶戶至少要出一個人的,全部去也沒關系的。

等人齊之後,村長站在高一些的地方,高聲說道,“現在已經兩個月不下雨了,看樣子短時間內是不會下雨的,今天召集大家過來,就是問問大家有沒有什麽想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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