揮刀，既是殺戮，也是守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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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說沒有不舍一定是騙人的，我巴拉了一下剛剛被京樂隊長弄亂的頭發，站在黑崎身後，看著他跟浮竹隊長他們道別。

瞄了眼身邊從昨天開始，就一直不怎麽說話的鏡花水月，似乎是等在那裏一樣，我微微偏頭回望，就看見他安撫的微笑。

沒錯，安撫。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今天的鏡花水月實在是太安靜了。要不是知道黑崎跟我一樣可以看見真實的他，我都以為大家是不是又被完全催眠了。

在進入穿界門的時候，被浮竹隊長揉了揉腦袋，比起在京樂隊長手下奮力掙紮，我乖乖的站在那裏。

和京樂隊長小麥色的皮膚不同，浮竹隊長的手雖然大，卻略顯單薄，連指尖都泛白。溫和的表情，淺淺的笑，和八原的夏目那麽的相似。

我站在穿界門裏回望，和式門慢慢閉合，連同整個江戶時代和那群熱血的人。

“走吧。”黑崎說。“以後……還有見面的機會的。”

“……這樣一說，還真不想看見他們啊。”除非是死亡或者又經歷一次類似空座町大戰，不然我應該不會跟這群死神再見面吧？

“哈哈，這樣說來，我似乎比你要幸運一些啊。”黑崎笑著。“因為我應該只有死去的時候才會看見他們了吧？”

……好沈重的玩笑。這讓人怎麽往下接呢？我摸摸鼻子默默跟在他身後。

黑崎的靈力，因為和斬魄刀的大戰，現在已經快要全部消失了。以後再也看不見任何的靈體。

我們總是抱怨著‘啊，看到幽靈妖怪什麽的真的是夠了’。但是內心深處還是會因為自己和別人的不一樣而驕傲著。雖然這種能力會讓人煩惱、恐懼、被他人孤立。可是何嘗又不是證明了‘我是特別的’？

而且比起我這種膚淺的想法，黑崎可是從很早以前就因為‘只’看見卻無法幫助到他們而深深內疚著。所以，現在的他心裏應該非常不好受吧？

地獄蝶拖著熒光在前面翩翩飛舞著帶路。我和黑崎默默的走在斷界裏，因為有地獄蝶帶領的原因，所以並沒有出現織姬曾經提到的恐怖怪獸（……）不過在我現在看來還不如幹脆遇到算了。

兩個人默默無語趕路神馬的，感覺氣氛好沈重……

對了，身後還有個走路不出聲的斬魄刀。話說你今天真的是安靜得過頭了啊餵！我回頭試圖用眼神表達我的想法，不過果然是半路出家的死神和半路認領的斬魄刀的原因嗎？總之我只得到一個安撫的笑。

安撫……為嘛又是安撫？！（╯‵□′）╯︵┴─┴

“星櫻。”

“啊？”黑崎大人您有何吩咐？

“……算了。沒事。”黑崎沈默了一下，頭也不回的說。

“……知不知道這樣更加讓人想要問清楚了。”

“哈哈。”黑崎笑著，介於少年和青年的嗓音在狹隘的空間裏，居然有種異樣的魅力。“剛剛原本是想說空座町以後就交給你了，但是一想到你只有瞬步學得最好，所以想了想還是決定拜托石田他們好了。”

“餵！皿”讓我們還是繼續不說話默默趕路吧！

“……回去以後也許可以考慮做份兼職了吧？”我看著前面的人煩惱的抓了抓頭發。“你一直在蛋糕店裏打工，織姬也在面包店售賣面包，我可以做什麽呢？啊啊，真是煩惱。”

我跟在他身後，看著前面這個從少年開始蛻變成青年的背影，高瘦的個子，還有些單薄的肩膀，雖然依舊頂著那頭在外人看來無比囂張的橘發，可是比起第一次認識的時候，少了少年的孤僻和沖動，眉宇間多了堅毅和溫柔。就像鉆石隨著時間和經歷，慢慢的打磨成型，在經歷了人事變化後經過沈澱，現在終於綻放出自身的光芒，如此耀眼。

明明從這裏出去後就會失去自身好不容易得到的力量，可是語氣裏卻沒有絲毫的怨恨和自哀自憐。

我跟在他身後，慢慢的停下腳步。黑崎在察覺之後回頭。

“怎麽了？”橘發的青年回頭，一臉平和，在他身後是隨著我們兩個停下而在原地翩飛的地獄蝶，拖著淡淡的熒光。

“黑崎同學。”我躊躇了一下。“……會後悔嗎？”

青年楞了一下，隨即微微笑著，比起之前笑容裏總帶著一些張揚和習慣性的皺眉，現在的他笑得無比平和，原本就俊美的臉孔在少了那股孤傲的戾氣後，顯得沈穩又大氣。

“失落肯定是有的。”他微瞇著眼嘆息。“可是卻不會後悔。”

我看著他回頭，和他一起望向斷界的盡頭那個只閃爍著點點星光的地方——現世。

“因為我和大家一起守護了比起力量來說，更加重要的東西。”

“所以不後悔。”

地獄蝶無聲的飛舞著，在他頭頂盤旋，留下淡淡的熒光。我看著，覺得此刻的黑崎真是帥得一塌糊塗。

啊，織姬。我似乎有些明白為什麽你會喜歡上他了。

就像飛鳥會向往天空。太陽，也會向往著包容一切的無境宇宙，無論是黑暗也好，璀璨的星光也好，它都會包容。

黑崎一護，在你擁有力量的時候我並沒有看到你的魅力，但是在你失去力量的時候，我卻真的觸碰到一點你。

所以說，熱血漫，果然是容易讓人感動又傳遞正能量的事物之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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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口到了。”

不用黑崎說，我也看見了不斷放大在眼前的亮光，但依舊興奮的點點頭。感覺自己已經離開好久好久了。不知道寄養在浦原先生家的五月怎麽樣了？有沒有長胖？或者被浦原先生家的黑貓欺負？

黑崎率先躍進那道光裏，我笑著轉頭對身後一直沈默跟隨的男人說。

“馬上就到了，到時候我們……”

他站在原地，停在距離我一米遠的地方。就算是褲腿寬大的和服，依舊讓他撐出強大的氣場。

他站在那裏，靜靜凝望。

“幹、幹嘛。”心漏跳了一拍，我側身面向他伸出手。幹巴巴的語氣一點安撫的技巧都沒有。“快啊，我帶你去現世。”

嘴角微微彎起，讓禮貌性的微笑多了真情實意。棕色的眼睛在光的照耀下如琥珀一樣靜謐又沈澱著質感，那是黑崎這個年紀不會具有的強大氣場和高位者的雍容。

心悸。忍不住轉身朝他邁了一步，在看到他往後退了一步後瞪大眼。莫名的委屈和被拋棄的心情讓我紅了眼。

明明……我都已經伸手了。

垂目，我的手保持著向他伸手的姿勢，掌心的空虛卻從指尖蔓延，變成一種寒冷攀爬纏繞，直至心房。

妥協般的嘆息聲。然後是被溫暖包裹的右手，接著墜力被拉進溫暖的有著幹凈氣息的懷抱裏。

剛剛還強忍的眼淚在被溫柔的擁抱後掉落了下來。我現在才發現肩膀異常的僵直，放松下來後又異常的酸痛。這種酸痛和心房裏的一模一樣。

“我出不去。”溫柔的低沈語調在我頭頂響起，和他的胸膛一起微微震動。

騙子。哽咽著，說不出話。我抓著他的衣服。

“現在的我，不可以出去。”感覺到他似乎自嘲的笑了笑。“這就是命運和法則啊。”

我被輕輕推開，然後是俯下身為我擦拭眼淚的他。模糊中可以看見他無奈又帶著些許嘲諷的笑。讓原本溫文爾雅的面孔多了些淩厲的氣息，可是那些黑暗和邪惡卻因為某些原因而被死死壓抑著，雖然依舊有部分猙獰著顯露出來，但更多的卻被眉眼間的珍惜和溫柔壓制。

眼淚不斷的往下流，他也耐心的擦拭著。

哭什麽呢？我忍不住抽泣，都有些不明白自己為什麽賭氣不說話，又死死拉著他衣服不撒手的舉動了。一會兒是覺得自己無理取鬧應該大度松手揮揮衣袖自己回現實就好了，一會兒又跳出‘怎樣？！我哭了！快跟我走！’這樣的幼稚念頭。

“明明……”我抽泣，一出口就是哭腔。“都已經逃到這裏了……”

“逃？”男人輕笑著。環在我肩膀上的手微微收緊。“這個字從來不會出現在我身上。”溫和的語氣，狂妄的語調。“不過……會用上這個字，就說明……你是已經知道我是誰了吧？”

我搖頭，再搖頭。

不知道，我才不知道你誰呢。我只知道你是我的斬魄刀，是鏡花水月，要跟我一去回現世。不說話，賭著氣拉拽他，可是除非是他想走，不然我又那裏可以拉動他分毫呢？

明明是你先招惹我的呀？不是說好了要屬於我嗎？為什麽現在又不跟我一起走呢？我都已經想好了回去要多找一份工作養活你了，為什麽現在又要放手呢？

不要放手好不好？不要讓我一個人好不好？

想質問，想哀求。可是除了哭著拉拽他外好像現在做不了其他的事情。我的力量也許對他來說真的太弱小，只是輕輕的舉動就又落入那個讓人心安的懷抱。

“櫻。”低沈的嗓音，有蠱惑人心的力量。溫熱的鼻息噴灑在我額角，還有輕柔的溫暖觸碰。

“黑崎說。他不會後悔失去力量，因為他守護了比力量更加重要的東西。”

“而我，卻恰恰相反，我要力量，也要守護。因為沒有力量就不會有守護重要東西的能力。所以，我需要力量。”

“可是啊，法則是如此讓人鄙視不屑的存在。我擁有摧毀法則的力量，卻因為我重要的東西被法則所掌握而妥協，所以，我不得不準守法則。”

“這就像游戲的規則一樣。要麽遵守，要麽……毀滅。”

溫暖的手捧著我的臉，眼淚被輕輕拂去的同時，還有落在眉心的輕吻。輕柔的，不舍的吻。

“我會遵守游戲規則的。”他張狂的笑著，和他溫柔的舉止南轅北轍。棕色的眼睛裏是勢在必得和蔑視一切的狂傲。

“想要制約我的都將臣服，想要控制我的都將毀滅。”

“我會等著法則匍匐在我腳下，恭迎我的再次出現，我要讓它不得不借助我的力量才可以繼續存在。”

“只有到那時，我才可以光明正大的出現在你身邊。”

“所以，在此之前。請你替我好好照顧自己。”

“也……請原諒我此刻的無能為力。”

我哭著，面前的男人掛著溫柔的笑，眼眸深深的凝視著我，慢慢的消失掉。就像倒影在水中的月亮，在終於讓人忍不住靠近伸手後，又破碎開。

黑暗的斷界內，在我的身後是現實的光亮。我望著黑暗的斷界——

“明明……我都想好牛奶分你一半了。”

作者有話要說： “明明……我都想好牛奶分你一半了。”

某BOSS看了星櫻一眼，微笑：……不，還是你比較需要。

星櫻：///皿///……咬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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