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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雞鳴”確有“雞叫”之意,但它在十二時中卻是特指夜半之後、平旦以前的那一時段,即深夜過後的一至三時,以地支來稱其名則為醜時。

②方巾,舊時指面布,頭巾。後有一類發展為手絹,此處亦指手絹。先秦時已有“巾”,至東漢,“巾”的一種演變為手帕。漢樂府長篇敘事詩《孔雀東南飛》中記載:“阿女默無聲,手巾掩口啼”。自明朝起,結為好姐妹的女子被稱為“手帕姐妹”。在歐洲,手帕產生於中世紀,作為榮譽的象征,嚴禁相贈。但手絹作為愛情的信物,這倒是古今中外的共識。

③薯蠶絲,真絲的一種。真絲由蠶改粘液凝固而成,類型多樣;一般指蠶絲,包括桑蠶絲、柞蠶絲、蓖麻蠶絲、木薯蠶絲等,均屬上等天然紡織原料。

④市,秦漢時,在京都、郡、國乃至大縣城內,多有官府在指定地區設立並由官府管理的市,與居民所住的裏或坊嚴格分開。市周圍有垣墻,交易者只能由市門出入,以此限制市外交易,且市門按時開閉。到宋時,城市中坊與市的界限被打破,市分散在城中,亦無開閉市之時間限制。有史記載:“坊巷橋頭及隱蔽去處,懼是鋪席買賣”。更有北宋都城開封買賣通宵達旦,金、銀、彩、帛等“每一交易,動輒千萬”;南宋臨安城“自大街及諸坊巷,大小鋪席,連門俱是,無空虛之屋”。此皆是宋時古代商業發達的表現。

市樓,又稱亭、旗亭或市亭,古代中國城中管理市的官署所在。為了便於經營管理,市內店鋪、攤販按經營商品種類分別排列,稱為列、肆、次、列肆、市肆或市列。

隧,肆之間的通道稱為隧。

⑤語出漢司馬遷《史記·魯周公世家》。後東漢曹操於《短歌行》一詩中將其歸納為:“周公吐哺,天下歸心”。

⑥待價而沽,語出《論語·子罕》。子曰:“沽之哉!沽之哉!我待賈者也。”。

⑦玉璧。璧是我國古代最隆重的禮器(周禮:“以蒼璧禮天”),是中國古代玉文化中最為核心的一種玉器,《爾雅·釋器》記載:“肉(周圍的邊)倍好(中間的孔)謂之璧,好倍肉謂之瑗,肉好若一謂之環。”玉璧的用途,按古文獻記載和後人推測,一為祭器,用作祭天、祭神、祭山、祭海、祭河、祭星等。二為禮器,用作禮天或作為身份的標志(《周禮春官宗伯·典瑞》所雲:"子執毅璧,男執蒲璧"之類)。三為佩飾。四作琺碼用的衡。五作辟邪和防腐用。

戰國至兩漢是玉璧的鼎盛時期,,花紋形式多變,飾紋種類極為豐富,使用範圍大增,數量也屬歷代之冠。建國初,林徽因設計的國徽圖案就是以玉璧為主體。文中此璧描寫,來源於戰國時期的一塊龍紋璧,現存天津藝術博物館。

⑧千金買馬,也叫千金市骨、涓人買馬。語出《戰國策·燕策一》,載文:古之君王,有以千金求千裏馬者,三年不能得。涓人言於君曰:“請求之。”君遣之,三月得千裏馬。馬已死,買其首五百金,反以報君。君大怒曰:“所求者生馬,安事死馬而捐五百金?”涓人對曰:“死馬且市之五百金,況生馬乎?天下必以王為能市馬,馬今至矣!”於是,不能期年,千裏馬者至者三。

☆、李村義莊

身子羸弱的老馬,載著連城傑和喬巧兒,步履蹣跚地踏山越水,慢慢東行。經由詢問和摸索,連城傑和喬巧兒終於在日落之際,來到一處遠離官道的藏在蒼山深處偏僻的山村。此村遠離官道五裏左右的路途,向北經一山間小澗可見一處山坳,山坳上長滿了楓木。楓木林的盡頭,便是一處低矮的村莊。

村中房屋沿北山南麓皆靠北面南①,雖是無規則地排開,卻錯落有致且互有間距。村子向前南方百餘丈處,矗立起一座南山,與北山靜然相望。此二山者,物種各有不同,北者以楓木居多雜有翠竹,南者則是以松木居多配一些雜亂的木柴刺藤之物。

村中有房舍三十餘間,一條小道由西向東很自然地穿插其間。連城傑和喬巧兒沿著小道,向前而去卻見村中家家閉戶,門庭冷落且長滿野草,已像是三五年不曾有人居住的模樣。待行至村中一高地,可見村屋前面大片田地,只是其間長滿長長雜草與野蒿,竟在晚風中輕輕招搖。

連城傑不禁唏噓,此處像是世外之境,卻因戰亂的緣故,百姓紛紛遠遷他處,離了這生生世世的故土。他心下突然有些落寞,卻是想到了那夜在河陽城看到的景象:曾經的家,已然破敗不堪,隱身於塵土與雜草間。

也許,人生本是如此吧,一切擁有與虛妄僅僅只是人心的一念,而至於得與失當真不重要。重要的不是得失的本身,而是那一念我們的心情罷了。

回神之時的連城傑,突然聽到身邊的喬巧兒說道,“我們到了。”

而喬巧兒靜靜地說著,然後看向連城傑身後。連城傑見狀,也回過頭來,卻望見身後二十餘步漸高的臺階盡頭,近靠南山之地陡然矗立著一棟建築。遠看該建築樣式比較單一,都沒有在竹林村看到的王氏宗祠大,此處確切說來亦只不過是間比較氣勢恢宏的平民房屋罷了。

此時夜色已然降下,連城傑和喬巧兒沿著石階而上之時,已然看不清該建築的大致面貌。只可見,屋子正門上方掛著一塊木板,上書“義莊”兩個正楷大字。而石階盡頭,建築門前,矗立著一座石碑。

而喬巧兒已然快步而上,走近那塊石碑跟前,借著未散盡的光亮看著石碑上的內容。而連城傑雖然走至她的身邊,卻是沒有看那石碑,而是看向這義莊深處。在晚風裏,透過虛掩的略顯陳舊大門的縫隙,連城傑卻瞧不得裏邊的狀況。

只是一陣晚風驟然吹來,帶著淡淡涼意。

“巧兒,石碑上都寫著什麽啊?”連城傑問道。

“石碑上邊記載了李村中這義莊的歷史,說這義莊本是個族內長輩聚會的地方,以救災周急、恤孤矜寡為宗旨,並為貧困的族人規劃經濟生活,諸如發放口糧、衣料、婚姻費和借貸等。”喬巧兒說道。

“義莊不應該是暫時停放屍體的地方麽,怎麽倒成了慈善機構了?”連城傑問道。

“城傑哥哥啊你有所不知,義莊產生之初本不是存放棺材或放屍體的地方。在古代吧,義莊包含了校舍、公田和祠堂等建築設施,可以說是一個專門資助本地族內窮人的機構,是可謂義也。只是隨著時間的慢慢推進,到了今日義莊材逐漸變成了另外的一個專門的用途:寄放棺柩。”喬巧兒道。

“可是此間人無半戶,且又遠離官道,何人會把屍體運至此處存放呢?”連城傑問道。

“是啊,義莊棺中一般都滿有屍體,或一時未曾找得好地方安葬的,或是死者客死他鄉準備運回本土去安葬的,再或是窮得無以為殮只好暫時寄放在此的。此處偏遠,且又早已落敗,想必這莊內並無屍體的。”喬巧兒道。

然話音未落,二人推門進去的一剎那,卻都驚呆了。只見滿院子裏堆放著滿滿的棺材③,從這邊墻角向另一邊好似宗祠正廳屋子門前的石階,估摸在五十口左右。且棺材之間的間距亦不過三尺,密密麻麻的,好似一顆顆黑石靜靜在這院中躺著。

“城傑哥哥,巧兒害怕。”

見到此景,喬巧兒心裏不免一怵。她曾經也見過散布在鄉間的義莊,不過就是一間木屋,房中放著五口棺材而已。今夜,如此規模浩大的義莊,她是平生第一次所見,故而心下又是好奇,卻又是害怕得緊。

連城傑則是微微一笑,然後拉緊了她纖細的小手,走下石階,繞過一個個棺材,慢慢向義莊正廳處走去。可沒走幾步,剛繞過五口棺材,喬巧兒卻是不走了,只聽她低聲對連城傑道,“城傑哥哥,巧兒總覺得這義莊內有點怪怪的,我們還是出去吧。”

卻在喬巧兒話音未落之時,突聽聽門外傳來一陣倉促而匆忙地腳步聲,好似五十人上下的樣子。連城傑不敢怠慢,拉著喬巧兒急忙快速繞過院中一口口棺材,走向裏間正廳。喬巧兒雖然心中有所畏懼,但亦不敢怠慢,故而緊跟著連城傑。

正廳之中滿滿地放著十口棺材,除此以外空無一物。見此情形,喬巧兒心下焦急,故而對連城傑道,“城傑哥哥,依巧兒之見,外頭這夥人人多勢眾且來者不善,此時該當如何是好?”

但也是在言畢之際,心中的思緒也開始變得清明起來。喬巧兒在黑暗之中觀望了一下正廳的左右,但卻把目光擡向了二人頭頂的橫梁。卻見連城傑不答話,也只是看向正廳橫梁一眼,作了一個噤聲的手勢。

然後,連城傑右手環抱住喬巧兒的細腰,一個輕身而上。喬巧兒只覺得腳下不穩,待細看之時發現二人已然置身於正廳大梁之上,腳下是一口口棺材,在黑暗之中忽隱忽現。

喬巧兒雖心有餘悸,但還是沒有說話,只是抓緊了身邊的連城傑,兩人靜靜俯臥在大梁之上,透過房屋縫隙觀望著正廳外頭的情形。其實說觀望亦是不夠準確的,應該是聆聽。卻也是在這時,義莊的大門被“吱呀”地一聲打開了,然後伴隨著木門碰撞石墻的聲音,一陣匆匆的腳步聲從院口傳來。

“我的媽呀,怎麽那麽多棺材啊?真是怪瘆人的。”一個粗獷的男人的聲音響起。

“哈哈,趙師兄平日裏天不怕地不怕,號稱我無音閣門中的孤膽英雄,今日怎到了這義莊突然慫了?”一個溫文爾雅似書生一般的聲音道。

“韓忠你這小子又嘚瑟了是吧,我趙大成雖然平生無所懼,但只要一看到棺材心裏便是免不了有點不自在的。”那聲音粗狂的男人道。

“哈哈。”那叫韓忠的男子大笑起來,聲音之中充滿了得意與快感,好似今日終於得報冤仇的樣子。

“你二人正事不做,倒有閑心侃起大天來了是吧?”突然,一個威嚴的聲音呵斥道。

“金門主勿怪,我等知錯。”那趙大成和韓忠異口同聲道。

“給我收,就算掘地三尺也要把她給我翻出來。”那金門主大聲發令。

“是。”

眾人答道,然後翻箱倒櫃似地找起來。那院中不斷傳來木板“嘭嘭”地落地之聲,想必是那些棺材被翻起在地。

“金門主,我這木門之中就以這韓忠頗愛惹事,你可別往心裏去啊。”一個聲音低沈的男子笑道。

“木門主,此事咱暫且別論,我們兩門還是先把人找到交差為妙,要不然閣主怪罪下來,我們都吃不了兜著走。”那金門主依舊威嚴地說道。

“金門主所言甚是,木青受教了。”那聲音低沈的男子道,言語中似笑非笑,“都給我打起精神來,切不可放過任何地方。”

然後屋外沒有人再說一句話,而喬巧兒則對連城傑輕聲道,“這些人應該是無音閣五門中金、木兩門的人馬,應該不是沖咱們而來的。”而連城傑只是點了點頭,然後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慢慢地看向梁下的正廳。

正廳之上,突然出現六名身著黑服拿著火把的男子,他們中三人圍著十口棺材查看,三人由右及左依次小心翼翼地開棺,而棺中卻呈現的是一具具腐爛了的屍體。那棺材破開之際,一股股糜爛惡心的味道便彌漫在空氣之中,聞之令人忍不住作嘔。

卻是在開到第三口的時候,黑衣人中一名男子突然對屋外大聲說道,“找到了……”

話音未落,整個人已然後仰倒在地上。連城傑也在這剎那之間,瞧見一白色身影從棺材中閃電般飛出,飄出了正廳大門,閃向外邊的院中。

那速度之快,令連城傑心下詫異不已,因為他根本就沒看清那究竟是個什麽東西。

“這……不是說是只是個普通女子麽,金門主。”那木青沙啞的聲音大聲說道,心裏似乎極是恐懼。

連城傑心下更是疑惑之極,心想這無音閣門主想必也是經歷過風浪的,若不是那東西當真可怕斷斷是不會驚駭如此的。

“你究竟是何人,為何藏身於這義莊的棺材之中?”那金門主則陡然問道。

“那以你所見,這普天之下,會有何人以這義莊為居所呢?”一個女子的聲音傳來,卻是言語冰冷猶如鬼魅,遠遠聽著身上卻是寒氣四起。

“你是魔國五公子當中的鬼公子冢仙兒?”那金門主道,聲音之中已沒有威嚴,而是有些顫抖。

“還算你有點見識。”那女子冷然道。

那女子話音剛落,金門主則是賠罪道,“貴教與我無音閣素無往來,亦無仇怨,今日我等多有得罪,萬望公子海涵。”

“即便如此,可今日爾等擾了我,難道還想全身而退嗎?”那女子道。

“你這人不人鬼不鬼的東西,你究竟想做甚?”那趙大成粗狂的聲音猛然吼道,然其聲音卻是顫抖的。

“大成不可放肆。”那金門主極是威嚴地吼道。

片刻,只聽得趙大成輕聲說道,“弟子知錯。”

“我等也是有命在身,考慮不周叨擾之處,萬望公子見諒見諒。”金門主依然很是恭敬言語卑微地賠罪道。

“既是如此,便讓你們見見你們要尋之人吧,如此死後也方可瞑目。”那女子冷冷說道,卻見院中無人應答,她的聲音卻再次響起,“屋中梁上之人,是否應該出來與無音閣門人相見呢?”

喬巧兒聽聞此聲,心下突然緊張起來,看向連城傑時卻見他一臉沈著冷靜。然後,連城傑抱起喬巧兒,一個縱身躍下梁來。他站定之後,便把喬巧兒放下,然後兩人一同走出正廳來到院旁的臺階上。

只見院中站著四五十人,皆穿著黑服,左手拿著火把,右手握著各式兵器,眼神卻緊緊地望著正在走出正廳的連城傑和喬巧兒。火把把整個院落映照得異常明亮,也把他們的一雙雙眼睛照得如刀鋒一般明亮且透著寒光。

而院中一口棺材之上,淩空立著一位白衣女子,腰身纖細,身段極美,長發及腰,卻是看到到正臉。在他面前不遠的義莊進門處的石階下站著四個身著不同服飾的男子,由左及右,分別是灰色粗衣身形健壯滿臉胡須的男子,一身地主服飾但身高不過四尺的面帶威嚴的男人,然後是一身著道袍臉上似笑非笑的四十歲男人,最右邊的則是一個身形瘦弱手中折扇不停搖晃的文雅男子。

“你們又是何人?”那身高不過四尺的男子滿臉疑惑地看向喬巧兒和連城傑,陡然問道。

連城傑不答,猜想此人應該便是那金門主,而在他右側滿臉胡須者應是趙大成,左邊兩位則依次是木門門主木青和韓忠。而喬巧兒的眼神卻不曾看向眾人,只是盯著淩空而立背對自己的女子,看著看著,她不自覺地便挨得連城傑更近了些。

“金世昭,今日是你自己送上門來的,要問就到陰間閻王那裏去問個明白吧。”那女子冷冷說道,言語中牙齒咯咯作響,像是一只厲鬼一般令人心寒。那女子言畢,便突地淩空而起,與腳下棺材相隔三丈左右的距離。只見她兩只蒼白如雪的嬌手不停地舞蹈,頓時空中便是黑氣縈繞。

“大家小心,那是‘鬼泣四方’。”喬巧兒吼道。

卻在這時,那立於空中的白衣女子,轉過臉來望向喬巧兒。那是一張慘白如雪的臉,從上邊看不到一絲生氣。連城傑看見這張臉的時候,突然就想起了葉洲妤,因為有些相似的冰冷。只是葉洲妤的冷讓人心感到的是一種安靜,而眼前的這一張臉卻讓心有一種渾身冰冷刺骨的感覺。

那女子轉過身去之時,周遭立即響徹了鬼哭狼嚎的聲音。突然,一具具腐爛的屍體紛紛從棺材裏邊坐了起來,片刻便跳出了棺材,如提線木偶般卻是快速地奔向眾人。而那女子依然淩空而立,只是頭頂的黑氣更加密集、更加恐怖。

“給我殺了這妖女。”

那身材矮小的金門主大吼一聲,只是聲音與那鬼哭狼嚎比起來,卻宛若流水比江濤,在氣勢上輸了一截。而那些黑服男子卻沒有因為這稍低的氣勢而踟躕不前,卻是得令之後快速沖殺而去。

頓時,院中一片混戰。只是那些黑服男子根本就與那些屍體鬥之不過,三下兩下便被堅決掉了。卻在這時,連城傑聽得身邊的喬巧兒“啊”地大叫一聲,急忙回神,卻見正廳之後湧出十具腐臭了的屍體,有些屍體走著走著連眼珠子都掉在了地上。

連城傑急忙引劍而出,齊齊地向奔來的屍體砍去,劍鋒所到之處,原本活蹦亂跳的屍體突然像一顆顆幹枯了的老樹,一下子便癱軟在地,再也爬不起來。連城傑將“天芒神劍”握於手中,卻在轉念之間便將十具屍體解決了。

此時,他除了感覺渾身振奮充滿力量之外,並沒有感覺什麽異常。只是喬巧兒分明看得,他手中的玄鐵長劍散發著青幽幽的光芒,她的心一下子就提到了嗓子眼。若不是曾經親眼所見,她心裏是無論如何也不會這般擔心的。

只見連城傑斬殺完畢身後十具屍體之後,便奔向院中,迅速地斬殺院中橫沖直撞的屍體,這斬殺的感覺似乎極是過癮的樣子。轉念之間,他手中的長劍便青光色大增,刺疼了喬巧兒的眼睛。

而連城傑的身體也被青光色包圍著。

難道河陽城外的驚悚一幕,當真是要重現了麽?

而此時場中金世昭等四人,早已手握兵器,淩空而起,與那白衣女子在空中相鬥無窮。那金世昭等人饒是以四敵一,卻沒見著有半點優勢,倒是白衣女子很是自然輕巧。漸漸地,金世昭等四人面露難色,狼狽不堪,不一會兒紛紛被逼退了下來。

那起初纏鬥的五人,此刻並沒有再繼續爭鬥,只是靜靜地望著場中愈殺愈歡的連城傑,臉上流露出不可思議的同一表情。隨後,那白衣女子突然淩空降下,靜坐於地,雙手放於膝上,口中輕輕地急忙念著一些咒語。

轉瞬之間,周遭鬼哭狼嚎的聲音更甚。那平地之上無故升起騰騰黑氣,將連城傑整個人環繞。

“城傑哥哥,小心啊。”喬巧兒大聲道。

那白衣女子卻不理會喬巧兒,只是口中依然念念有詞,且速度更快。剎那之間,喬巧兒已然看不到連城傑,也看不到了那白衣女子。她心下擔心,想前去幫忙卻是無可奈何。此時,她卻見那金門主四人帶著三個黑衣男子,半跑半趴地向這義莊門外逃去,眨眼就不見了半個蹤影。

再說這連城傑,他突然覺得自己掉進了黑漆漆的萬丈深淵一般,周遭平坦卻是一片黑暗,他努力地尋找一絲光亮卻是半點頭緒都沒有。良久,黑暗之中突然升起一簇簇藍色的光芒,慢慢地將至包圍,他努力掙脫卻是半點掙脫不掉,心下突然便心煩意亂起來。

連城傑發現自己越是想掙脫,藍色光芒則是越聚越多,心裏則更加煩躁,似有百蟲爬滿周身噬至骨子裏一般。他遂竭盡全力靜坐於地,屏氣凝神,讓真氣在周身運轉一個小周天,如此反覆四五次下來,卻是半點效果都沒有,心中悵然之際不禁有些慌神。

即時他心下忽覺得惡心煩躁,故而便不再讓真氣在周身運轉了,想著以前自己在心煩意亂時常翻閱的一部無名佛卷,頓時感到舒心不少。故而連城傑將那部佛經,快速地在自己的心中默念了一遍。那部佛經是十一年前,也就是在連家遭到滅門那夜,連城傑醒來之際發現在自己懷中的。這些年來,他日日在心中默念,確實是在自己心煩意亂之時平靜了許多。

而在場外,喬巧兒則是靜靜地等待著。約莫一盞茶的功夫,她突見團團黑氣之中透出一絲金色光芒。那光芒漸漸變大,竟是一個個憑空出現的“佛”字,九個佛字圍城一圈,一層一層圍繞著連城傑的身體共有九層,單數層逆時針旋轉,雙數層順時針旋轉。見此情形,喬巧兒心中便舒心了不少,臉上的焦慮之色也漸漸趨於平靜了。

只見那些佛印不斷地旋轉,且速度越來越快,漸漸地就看不清楚了。只道是一層層金光,卻是一次一次地打向另一邊的白衣女子。起初,白衣女子還不以為然,但漸漸地喬巧兒分明看得她慘白的臉上露出了一絲痛苦之色……

終於連城傑站了起來,九道金光紛紛在身體周遭迸出奔向那白衣女子。那白衣女子面露懼色想躲閃卻是早已來不及了,九道金光硬生生地砸在了她的身上,她則向後退去。連城傑卻不去管她,而是引劍回身,急忙跑向了喬巧兒。

“巧兒,你沒事吧?”連城傑關切地問道。

“城傑哥哥你還好麽,巧兒沒事。”喬巧兒一邊說著,一邊用手在他的身上撫摸,看他是否受傷。

“你究竟是僧是道,或者是魔!”

身後的白衣女子緩緩走上前一步,右手捂在心口,言語冰冷地問道。而連城傑則慢慢轉身,看向身後一臉難色的白衣女子,靜靜說道,“都不是。”

“原來是你!”那白衣女子冷冷道,言語中很是堅定,似乎已然明白了什麽道理。

連城傑正欲詢問些什麽,不想那白衣女子突然飛身而起,一團黑氣伴著一襲白衣消失在了夜空之中。而這義莊之內,除了喬巧兒和連城傑外便再無他人,若不是地上橫七豎八地趴著多具幹扁的屍體,恐怕會令人想到此處原本什麽事情都沒發生過。

“城傑哥哥,你是如何修習得久天寺的‘神龍佛印’的?”喬巧兒問道。

“神龍佛印?”連城傑一臉疑惑地看向喬巧兒,因為他心中疑惑,為何喬巧兒老是說自己身懷久天寺和終南玄門的修行大法。

“恩。剛才就是久天寺的絕技‘神龍佛印’打敗了冢仙兒的‘鬼泣四方’,因為世間歷來有這樣的一種傳言,相傳魔國鬼公子的絕學‘鬼泣四方’的死敵便是久天寺的絕技‘神龍佛印’。”喬巧兒靜靜地說道。

“我小的時候經常看的一部無名佛經,每當我心煩意亂的時候,總是會在心裏默念一遍,佛經念畢我的心便會立即安靜下來了,渾身也舒服了許多。”連城傑道。

“那你終南玄門的修行是誰教你的?”喬巧兒問道,因為她覺得在連城傑身上總是有許多不能解釋的謎團,自古以來由於道家講究修身、佛家講究修心,是萬萬沒有人能夠佛道兩家兼修的。而如今她心裏也是明白的,問題的關鍵是在連城傑身上擁有著諸家修行大法,可根源卻是這些修行之法為何會選擇在他體內共存!

“那是我師父和師娘教授的。”連城傑道。

“是這樣啊,那可就奇怪了。”喬巧兒說道。

“其實巧兒,我覺得你身上才是讓人猜不透,每一次遇險你都能夠逢兇化吉,仿佛佛冥冥之中似有上天護佑一般。”連城傑說的是心裏最真實的想法,因為在他看來,喬巧兒雖然不懂武功修行,但是每每遇到修真之人不能應對的困難時,她總是能夠化險為夷。就好比在永安地牢深處的冥海,明明昏迷前還身在冥海兇險之中,但轉眼之間便來到一百五十餘裏外的重安城外。

喬巧兒身上的謎團才是讓人猜不著,也摸不透。

“那不是因為有城傑哥哥在身邊保護巧兒嘛。”喬巧兒笑道,一臉甜蜜,就像是一個幸福的女子。而她心中卻道,有些事情我暫時都無法弄得明白,又如何能夠與你提及呢!只求此次東行,能夠諸事順利吧。

“走吧,我們先去外頭尋個幹凈的地方休息一夜,待明兒天明了再趕往帝都陽城。”連城傑說著,便拉著喬巧兒往外走去。

“城傑哥哥,你難道不再此間等人赴約麽?”喬巧兒問道。

“經此一役,想那邀約之人已然早走了。我們不用去管他。再說,巧兒真的不害怕在這義莊之中過夜麽?”

“巧兒才不要在這義莊之中過夜呢。”

說著,兩人便走出了義莊,走下臺階。只是沒走兩步,喬巧兒突然手指前方大聲說道,“城傑哥哥,那裏有個人。”

連城傑定睛看去,卻見在石階盡頭的平地之上,無緣無故地站著一個人。但由於夜色昏暗,並能看見那人衣著和長相,僅見那人似乎懷抱長劍,靜靜地站在那裏,似在等待連城傑和喬巧兒的從這義莊中出來。

註釋:

①即坐北朝南。漢代晁昏提出:在選擇城址時,應當“相其陰陽之和,嘗其水泉之味,審其土地之宜,正籲陌之界。”北為陰,南為陽,山北水南為陰,山南水北為陽。坐北朝南,不僅是為了采光,還為了避北風。甲骨蔔辭有測風的記載,《史記律記》雲:“不周風居西北,十月也。廠莫風居北方,十一月也。條風居東北,正月也。明庶民居東方,二月也。清明風居東南維,四月也。景風居南方,五月也。涼風居西南維,六月也。間間風居西方,九月也。”山水術中表示方位的方法有:其一、以五行的本為東,火為南,金為西,水為北,土為中;其二、以八卦的高為南,坎為北,震為東,竟為西。其三,以歷法的甲乙為東,丙丁為南,庚辛為西,壬癸為北。以地支的子為北,午為南。其四,以東方為蒼龍,西方為白虎,南方為朱雀,北方為玄武。或稱作“左青龍,右白虎,前朱雀,後玄武”。故言之,坐北朝南原則是對自然現象的正確認識,順應天道,得山川之靈氣,受日月之光華,頤養身體,陶冶情操,地靈人傑。

②義莊,在歷史文獻上,最早有記載的是北宋宋皇祜元年(1049)範仲淹在蘇州所致置,其後,江蘇金壇縣張氏、新淦郭氏、莆田陳氏都相繼設義莊。元代設立義莊者不多。明代義莊增加,安徽、廣東、廣西、陜西、直隸都有設立義莊記載。至清代,設義莊者激劇增多。民國時期,義莊建置仍在擴大。

隨著社會結構的改變,義莊的內容漸漸縮窄。到了近代,幾乎只以祠堂為主。而在城市之中,被稱為義莊的場所,又另外有一個十分專門的用途:寄放棺柩。所以,可以簡單地說,義莊是存放棺材的地方。

③棺材,亦稱壽棺、枋、壽枋、老房、四塊半、十大塊,是承載人類遺體的盒子櫃子,通常在葬禮中使用。裝著遺體的棺材稱為靈柩。棺材可以由不同的物料制造,最常見的以木制造,一般有柏木、松木、楠木、柳木、桐木。亦有以銅、石等制造的棺材。

☆、久天神僧

喬巧兒和連城傑從義莊中走出,可沒走兩步,卻見在石階盡頭的平地之上站著一個人。由於夜色昏暗,並能看見那人衣著和長相,只見那人似乎懷抱長劍,靜靜地站在那裏,似在等待連城傑和喬巧兒的到來。

連城傑立即引劍防於胸前,把喬巧兒擋在身後,向那黑影朗聲問道,“敢問閣下何人,意欲何為?”

“公子好本領,真不愧是終南玄門之後,連名聲赫赫的魔教五公子‘鬼公子’冢仙兒都敗在你的手下,區區在下又怎敢有其他想法呢?”那黑影詭異笑道,可口中卻傳來又似男子又似女子的聲音。總之,在連城傑聽來,卻是一時不能分辨出此人是男是女。

“城傑哥哥,依巧兒看來此人便是跟那冢仙兒一起的,若巧兒所料不差的話,此人定是魔教五公子之一的‘謀公子’秦勻子。”

喬巧兒在連城傑身後輕聲道,盡管她不能看到那人模樣,但憑借那陰陽怪氣的特殊聲音,她斷定必是那秦勻子無疑。雖然喬巧兒貴為辰胤國的麟南公主,可從小就不愛好修真煉道,但凡世間無論古今之怪人怪事,她卻是略知一二的。

“秦勻子?”連城傑問道。

“魔教五公子,城傑哥哥我們在永安地牢已經遇到了三人,今夜於這義莊之中又再遇那‘鬼公子’冢仙兒,便還差上這一位‘謀公子’秦勻子了。此人不男不女,說話陰陽怪氣,雖不會修行法術,但謀略可以說是獨步古今。”喬巧兒道。

“難道比瑾房先生還厲害麽?”連城傑問道。

“兩位謬讚了,在下秦勻子區區一凡夫俗子,世居邊關豈敢與鼎鼎大名的周瑾房相提並論?再說‘江南四才’尚且稱讚麟南公主才貌雙全、文治武功天下第一,區區在下外夷小可①又怎敢與‘江南四才’相提並論!”那黑影極是謙卑地道。

“城傑哥哥,此人詭計甚多,我們須加以當心才是。”

喬巧兒對連城傑提醒道,此時她已然明白,原來陸正中他們所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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