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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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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景第二天起來才知道,繼她被打包到即鈞峰後,董秋韶也被打包過來。竹露倒是不哼董秋韶,這兩人的倒秦聰明看來還沒拆,兩人在一塊不時看她一眼,然後咬著耳朵說話。秦景被這倆倒了很久也沒倒,遂也沒再把這二位放心上,秀才造反十年不成,由著她們竊竊私語好了。

早起,沈長鈞吃罷早飯第一件事就是指導秦景劍道,秦景過後才是董秋韶,真傳弟子與普通弟子,沈長鈞將不同對待分得一清二楚。當然也不止這個原因,也有秦景能靜心修道,而董秋韶不能的緣故。秦景練劍時,沈長鈞不時點頭,眼中總含讚許,而董秋韶,沈長鈞則點到即止,學好學壞全不在意,態度倒也很柔和就是。

在秦景看來,這是對她嚴加要求的教導主任imax加持狀態下的小師叔,但看在董秋韶眼裏卻在冒著酸水。竹露還在一旁煽風點火,把原本就因姻緣契這事,而看秦景不過眼的董秋韶燒得理智也成灰:“看看我就知道,真君對她才是真好呢,對你我與草木何異。”

董秋韶就想,是啊,真對一個人好,就該嚴加要求,這才是真好。真君說是與她前世有舊,且曾承她前世恩澤,但對她卻手寬得很。董秋韶還聽師兄師姐們談起過姻緣契,若真是兩個人彼此沒好感,姻緣契也不可能結成,所以不管這倆人看起來多麽清白如水,心底裏也存著對彼此的好感的。董秋韶酸得快把自己給醋死,胸中的火燒得她幾次都要上去把秦景給撞飛,最好撞得秦景再不敢來和沈長鈞“打情罵俏”才好。

到這時候,董秋韶在家中受到的“宅鬥教育”就開始被她記起。各種爭寵奪愛,抹黑他人的手段,被董太夫人和董夫人演繹得花樣繁多智計疊出。爭寵奪愛最要緊的中心思想只有兩條,要麽拔高自己來得寵,要麽把別人踩下去,讓自己顯出來得寵。拔高自身在董秋韶這裏是已經行不通的,因為她清楚。她就是再拔高自己。也很難短時間內超過前世,所以把秦景踩下去,讓她顯出來才是最可行的。

至於到底怎麽踩下去。方法多得事,董秋韶就算還沒學會活學活用,那也可以生搬硬套。

“竹露姐姐,你說她身上。真君最在意的是什麽呢?”先把優點抹去,這就是董秋韶的第一招。

竹露想半天也沒想起秦景有什麽優點值得沈長鈞在意。秦景這人平時真沒什麽優點,話多愛折騰應該不算,資質好悟性高估計應該能算,對大道之誠也應該算。沈長鈞認為人就應誠於道誠於劍。修什麽便兢兢業業好好修,而秦景就恰是那種既有天賦又肯誠道勤修的:“天賦出眾,悟性頗高。修行不輟。”

一時間,董秋韶有些啞然。難道真君就是因為這些對秦景存好感?一個男人和一個女人之間,難道不該是風花雪月,清風流雲麽?董秋韶不懂,且要抹去這些優點也難,勤學苦練這種從骨子裏帶出來的東西,董秋韶能擋個一次二次,卻不能一直阻擋,天賦更是如此,董秋韶修行不勤,更不會經常翻看典籍,自然不會知道毀人天賦這麽高端的事該怎麽幹:“這些怎麽毀得掉。”

“毀?”竹露自小在無應山長大,真沒見識過勾心鬥角,後來到即鈞峰是跟松風一起,更是被照顧得妥妥當當,沈長鈞經常不在,她就是想動歪心思耍城府,即沒機會學,也沒機會施展。所以,董秋韶一說毀,就有些超出竹露的預料,就是竹露略知道一點能叫秦景死無葬身之地的風聲,她也沒想過要放出這風聲去,毀去秦景好獨占沈長鈞。

“自然,既然這些是真君看重的,那就毀去好了。等毀掉後,她或許連留在無應山的資格都沒有,又何談繼續與真君的姻緣契。”董秋韶是徹底被宅鬥下的那些臟手段給帶歪了,既然家裏兩個長輩都說得那麽理所當然,那董秋韶就理所當然的全盤接受,並付諸行動。

“不到元嬰期不能解開姻緣契,姻緣契未解之前,真君與秦景之間但有一方出事,另一方會損傷神魂,萬不可亂來,”竹露雖然有心思,可真沒想要搞到這種地步,但要竹露這時候為秦景說話,那不可能,秦景要是真的滾出玄門去凡世繼續作凡人,生老病死匆匆百年,她只會拍手叫好。但,她是那種心裏把人戳死一萬遍,也沒傷人一根毫毛的膽的人,所以董秋韶這樣三言兩語就提“毀”字,竹露有點露怯,眼看著就想要跟董秋韶拆盟。

董秋韶並不知道這個,不過知道後也不妨礙什麽:“我知道了,竹露姐放心,我自舍不得真君有半點損傷。”

這時候,竹露只慶幸她把那點風聲藏得很好,並沒有因為她和董秋韶同仇敵愾就把什麽都說給董秋韶聽。她非良善,卻也非大奸大惡,也好董秋韶什麽都不懂,就是想對秦景動手,估計也能造成的傷害也十分有限。竹露樂得叫秦景麻煩不斷,所以很快就把這事扔腦後,繼續想著法天天引沈長鈞關註。

下午修習陣法,因董秋韶不學這個,沈長鈞前遂只叫秦景到殊蘭花林中單獨授課,並沒叫竹露和董秋韶從旁聽著看著。殊蘭花花期長,這時候正是半樹含苞半樹開,用來布陣很容易作到因地制宜,殊蘭花亦是靈木,可以很好地利用起來在陣中起作用。

“今日擺的是回旋陣,顧名思義,使人在外圍轉悠進不去陣中的便叫回旋陣。此陣最重要的在於利用山形地勢,花草樹木,如這殊蘭花林裏,就是極佳的布陣場所。”接著,沈長鈞就利用身邊幾十株殊蘭花樹擺好一個回旋陣,示意秦景走入陣中試一試。

中間三棵樹圍起一個小空地,空地裏有一株醴草,秦景走進陣中,便盯著那株草,跟自己講什麽不要管,向著那株草就就是。醴草有淡淡酒香,在空氣中散播著甘甜迷人的氣味,吸入肺腑中略有些清冽之感,如飲上好的山泉,聞著那味秦景覺得自己應該不會走錯,修士的鼻子可比狗還好呢。但等她一次又一次被回旋陣“彈”出來後,她就知道這陣法的厲害了,明明在眼前都走不過去,才三五米的距離呢。

“小師叔,教我這個,太有用了。不過不能把這些都遮起來,叫人看不清到底是什麽嗎?”秦景覺得,回陣既然是拒絕進入,那麽加上偽裝,叫人進進出出都察覺不到才能真正拒絕進入,否則裏邊真有好東西叫人看得著,陣法早晚得被人破除。

“可與幻陣疊加。”沈長鈞將布陣的靈石收起,叫秦景嘗試著布陣。

秦景取出陣盤,按照剛才沈長鈞排列靈石的方法,將靈石一一布好,但照虎畫貓,這貓還沒畫成。秦景連試好幾次,陣法都不成功,她只能看向沈長鈞:“小師叔,我哪裏做錯了嗎?”

“自己慢慢琢磨。”話音落時,山風吹來,將潔白殊蘭花吹落數朵,有一朵落在秦景肩頭。沈長鈞伸手將那落花彈開,看向秦景道,“自己悟來才是真。”

說完沈長鈞就轉身,意思很明顯,叫秦景在這裏慢慢領悟。

秦景:此刻我已經完全呆掉!

“那……什麽……”秦景腦海裏仍是那只彈落花瓣的手,潔白殊蘭花將所有照入林下的陽光都塗得爛白綿長,秦景語無倫次完全是因為,在那一刻,她腦子裏閃過“好一只滿布神光的手”。等沈長鈞一轉身,她就被“神光”雷得不輕。

止戈:誒,到底該不該跟秦小景說,姻緣契會對他們產生很細微的影響呢,雖然並不會叫他們之間無端生出愛戀來,卻很容易叫他們之間覺得親密無間。已經越來越明顯了,沈長鈞都還沒察覺到呢,秦小景估計也不會察覺,畢竟也不顯得突兀。

這還是當年鰲山仙君講的,似乎長安仙尊不知道,元昊真君不知道,沈長鈞也不知道,整個真法界難道只有當年鰲山仙君知道真相?止戈有點猶豫,該不該講明,講明吧,秦景還得捱到元嬰才能解開姻緣契,不講明吧,萬一哪天秦景要因著這些親密無間而以為自己心儀沈長鈞怎麽辦?

心儀就心儀吧,兩個人彼此心許,也就不會再去想解開姻緣契的事了,反正姻緣契又不止對秦景有效,對沈長鈞一樣有效。止戈雖然想獨占軟軟小姑娘,但它到底是柄飛劍嘛,又不能替代活生生道侶。不對秦景說是擔心秦景,不跟沈長鈞講則純粹是羨慕妒忌恨,這不討人喜歡的家夥居然可以擁有它家軟軟小姑娘。

不過,姻緣契也只是個引子,他們倆要真心不存半點心思,強拉硬拽也沒用。

也許,最後軟軟小姑娘還會與我獨作伴!唔,甚好。

埋頭布陣的秦景可不知道止戈想了些什麽,更不知道沈長鈞此刻遠遠眺著她,眼神是怎樣的溫若暖風柔似春柳……而不自覺。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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