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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章 太後氣暈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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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主意打得好,傍晚用了晚膳,趁著俞璟辭牽著磊哥兒出去消食,她緊著時間回了永泰宮,豐富宮人們備水要沐浴,下午時衣衫全部濕了,她怕錯過了晚膳,硬是站在石階上吹風把衣衫吹幹。

身邊的宮女長春入宮後就跟著她,很得她信任,“長春,你找找還有沒有新的夏衫!”入夏後,宮人們把新一季的衣衫分配下來了,她愛打扮,奈何品階低,夏衫得了四套,都穿過了,如今就祈求她甚少出門,拿出去年穿過的衣衫出來不會被認出來。

長春懂李靈兒的意思,翻出去年的衣衫,估計沒有疊好,拿出來皺巴巴的一團,李靈兒沐浴出來,眉毛微蹙,思考著,顏箐在外邊叫和丫鬟說話,“昭儀娘娘回來了?”

李靈兒眼神一轉,上前打開門,拉著顏箐進屋,和她說了情況。

宮裏邊有針線司,只要有銀子,可以找她們做衣衫,李靈兒窮,即便選進太子府,李府給的陪嫁也多是些沒用的,比如李家的書籍啊,李母的為婦的心得,銀子,真的給得不多。

“顏箐妹妹,今年宮裏邊送來得衣服,你還沒怎麽穿吧!”顏府條件比李府好,顏箐手裏邊有鋪子,有銀子,李靈兒在太子府的時候就打聽出來了。

聽她一說,顏箐怔神了會,僵硬了扯了扯嘴角,“姐姐若是要,我還能勻出一兩件,不知姐姐可是得了皇上的垂簾?”

傍晚了回來換衣衫,顏箐腦子裏閃過一個念頭,難不成今夜皇上召了李靈兒侍寢?上下左右端詳了李靈兒片刻,轉身和身邊的宮人低語了兩句,宮人轉身出去了。

李靈兒羞紅了臉,絞了絞手裏的帕子,遮住大半張臉,羞於啟齒似的,道,“沒得準話,想來貴妃娘娘會幫我在皇上跟前美言兩句!”

顏箐點了點頭,說了好些通艷羨的話,親自幫李靈兒穿上衣衫,覺得她妝盒裏的步搖太過俗氣,叫宮人去拿了她一套鑲金的步搖出來!

李靈兒心裏樂開了花,嘴上一直說不要不要。

走到香榭宮,李靈兒扭著腰身,她比眼睛豐滿,穿上她的衣服,胸前脹鼓鼓的難受,不過,一低頭,顯得越發誘人了。

磊哥兒洗了澡,坐在涼席上,聽到門口細碎的響聲,他擡起頭,然後,轉身朝裏邊屋子爬去,手腳並用,膝蓋杵在地上,仰著頭,大叫,“姑姑,姑姑!”

俞璟辭卸下了簪子,烏黑的頭發披在肩頭,聽到磊哥兒喊聲以為出了什麽事兒,偏頭,他一臉驚恐的趴在門檻上,雙手朝她伸直了要她抱,聲音都在發抖,“姑姑,姑姑,有鬼!”

走進屋的李靈兒轉身,外邊灰蒙蒙一片,哪有什麽鬼,尖著嗓子,從後抱起磊哥兒,他掙紮得厲害,手朝上舉著,雙腿一直往地上踩,李靈兒要把人抱住,只得緊緊把磊哥兒窟在懷裏,“小王爺,我是李昭儀啊,下午還陪你玩水了,不認識了嗎?”

俞璟辭走到門檻,也被李靈兒隆重的裝扮嚇住了,一身米黃鑲領墨綠底子黃玫瑰紋樣印花緞長裙拖在地上,胸前平領拉到了兩處胸上一點點,濃妝艷抹,睫毛刷得比眉毛還要厚密,墨綠眼影拉到了眼角處,微微上挑,頭頂的金飾在屋裏還泛著金光,“李昭儀,你這是?”

此種陣仗,和周瑾參加封後慶典差不多了,尤其她和磊哥兒爭執時,領口被磊哥兒的頭左右搖得更低了,害怕教壞了磊哥兒,伸手接過磊哥兒,“磊哥兒,是昭儀娘娘!”

李昭儀沒錯過俞璟辭眼裏的驚訝,心想果真有用,這副打扮時,她心裏邊還忐忑不安,生怕皇上和貴妃娘娘不喜歡,還是顏箐勸她,“姐姐,您想啊,宮裏邊皇上見得最多的就是貴妃娘娘了,貴妃娘娘又不喜歡打扮,久而久之皇上肯定厭了,若不同的路子得了皇上親睞,您就是宮裏邊第二個貴妃娘娘了呢!”

天還沒黑,皇上肯定還沒來,李靈兒朝磊哥兒招手,“磊哥兒,昭儀陪你玩積木好不好?”

磊哥兒頭一偏,明顯的拒絕。

俞璟辭披著頭發,動了兩下,身上熱了,哄磊哥兒道,“你先和昭儀娘娘玩會,我去沐浴,沐浴完了給你講故事好不好?”

磊哥兒搖搖頭,趴在肩頭,感覺到俞璟辭脖子上淌著汗了,自己下了地,光著腳丫站在地板上,要去俞璟辭屋子。

李靈兒面色一喜,正欲跟上,被山楂一只手擋住了,“昭儀娘娘,貴妃娘娘的內殿,還請回避!”

偏殿有浴池,蕭珂繕還在裏邊等著,俞璟辭陪磊哥兒磨了會,叫山楂去外邊把涼席拿進屋,磊哥兒坐上去後,她去了偏殿。

外間的李靈兒耐心的候著,大半個時辰過去了,裏邊還沒動靜,屋裏山楂盯著她,她也不敢亂瞅,又過了半個時辰,山楂進了內室,然後抱著磊哥兒出來了,卻是沒看見俞璟辭影子。

“昭儀娘娘,皇上說天也黑了,您陪小王爺玩了一天也累了,早些回去休息吧!”

李靈兒想說她是來陪小王爺睡覺的,在山楂犀利的眼神下,戚戚然點了點頭,一步三回首的帶著長春走了。

路上,她才反應過來,“長春,皇上明明還沒來,山楂為何說是皇上的意思?”

長春在宮裏邊待了好幾年了,見過的世面比李靈兒要廣,“昭儀娘娘,別問了!”

回到屋裏,她還是想不明白,非要長春說,長春紅著臉,低頭看著腳下的鞋子,“奴婢猜測,皇上應該一直在屋裏,如果不是,想必也在偏殿!”

偏殿?也就說皇上和貴妃娘娘一起沐浴了,定不止沐浴那麽簡單,後來,皇上和貴妃娘娘都沒出來,小王爺喜歡賴著貴妃娘娘也沒鬧,難不成?

想到某種可能,李靈兒急忙跑到床上,拿被子捂著臉,朝長春揮手,“你出去,你出去!”

“......”

第二日,李靈兒還想去香榭宮請安,可惜,天公不作美,晴了,要開始去長興宮請安了。

針線房趕急,給磊哥兒做了兩件薄一點的衣衫,天晴了,不能再待在香榭宮,昨晚兩人鬧了好幾次,身子乏得很,無力的坐在梳妝臺前,教導一邊穿整好的磊哥兒,“磊哥兒,今日我們要去長興宮給皇後娘娘請安,你要給皇後娘娘磕頭,她會很喜歡你!”

昨晚她和蕭珂繕商量了,今早去長興宮給皇後磕了頭,再去長壽宮看太後,免得明日一早,磊哥兒還要跟著奔波,沒睡醒的磊哥兒雙手趴在桌子上,也不知聽進去了多少。

蕭珂繕雙手扣著腰帶,禾津幫他整理衣角,他身邊有宮女,剛入宮那會,都是有張多派來的宮女幫忙,來香榭宮的次數多了,張多就不指使宮女了,反而叫香榭宮的禾津幫忙,張多心裏邊巴結討好誰,他懶得計較,左右不過是宮女,由著他們去了。

差不多了,他走到俞璟辭伸手,蹲下身子,瞅了瞅脖子上的烏青,這幾次,俞璟辭喜歡咬人了,哪兒不合適,張嘴就咬,初時還稍微克制著,到了最後,她嘴裏不咬人就不放過他,脖子上,肩膀上,全是傷了,還好那些大臣們看不見,否則,他就成了沈迷美色的昏君了。

“皇上,看什麽呢!”俞璟辭前邊的頭發長了,想梳個劉海出來。

禾宛拿著梳子,往前留了一撮,問“娘娘覺得夠了?”

俞璟辭刨開頭發,“恩,剪了吧!”

瞥見身後的人擰了擰眉,一小下,她也看見了,“皇上,臣妾想換個打扮!”

和蕭珂繕說了李靈兒打扮,以為蕭珂繕一臉平靜,他竟然點了點頭,暢談她的不是了,她不喜歡打扮,一個發髻慣了再挽其他的發髻,她心裏邊覺得別扭,不過,蕭珂繕說了,她也要好好聽聽,不能叫他真把心思放到其他女人身上去了。

她的話說完,鏡子裏那張英俊的臉浮出了一絲笑,淺淺的笑意,很快就沒了,禾宛一小點一小點剪,中間稍微短,一次兩邊稍稍長,到了耳鬢處,留了一小撮,編成辮子,盤到後邊,俞璟辭閉著眼,想睜開眼瞧瞧好不好看,“禾宛,眼睛上可有頭發,我要睜眼了!”

禾宛拿著一刷子在她臉上輕輕刷過,眼睛,睫毛反覆刷了幾次,確定沒有一根頭發黏在上邊了才說,“主子,可以睜眼了!”

鏡子裏,稀薄的劉海微微拱起,隨意搭在額頭上,下邊,濃密的睫毛往上,好似和劉海相接,水汪汪的眼神,高挺的鼻梁,被劉海一遮,她還在看,身後,蕭珂繕已經不耐煩冷斥禾宛了,“這個發髻不好看,把劉海梳上去!”

禾宛細細打量了好幾眼,“奴婢覺得好看著呢,和十一二歲的小姑娘似的!”小宮女們盤雙丫髻的時候喜歡留一撮劉海,俏皮可愛,娘娘的五官更為精致,劉海一映襯,年齡小了不說,好像花叢中的花仙子,美得不可方物。

俞璟辭摸了摸步搖點綴的發髻,也非常滿意,拿著刷睫毛的刷子,沾了點特定的墨汁,往上一刷,顯得眼神越發大而亮,咧嘴一笑,酒窩襯托精致的臉,柔情綽態,顧盼若淺,笑而不漾,天地皆為陪襯!

“皇上,臣妾覺得好看呢!”俞璟辭拿起另一面銅鏡,照著看了看側面,辮子被玉簪壓進了發髻裏,柔滑細致,兩邊對稱,好看得緊。

“換了,把劉海盤上去!”

蕭珂繕像是眼瞎了,板著臉,催促禾宛把劉海盤上去,俞璟辭也不明白,禾宛覺得可惜了,明明娘娘這個劉海很好看,依言,拿著一只玉夾子,把中間的劉海往上夾住,留了旁邊兩撮。

俞璟辭也很滿意,“皇上覺得如何?”

“全部夾上去!”蕭珂繕嘴上說著不滿,嘴角卻微微揚起了,禾宛覺得疑惑,帶把劉海全部夾上去了,不一樣的娘娘來了。

成熟艷麗,粉面含春,一樣的驚艷動人,卻有著與剛才不同的味道,禾宛頓時明白了,此時的娘娘,嬌艷得好似雨後綻放的桃花,成熟婉約。

俞璟辭卻是不滿意了,女子哪不希望永遠年輕,嘟了嘟嘴,銅鏡中的一張桃紅的臉帶著嬌羞,“禾宛,把劉海放了!”

禾宛還沒動,蕭珂繕已經說了,“不準放,以後不準留劉海,違背朕的旨意就是抗旨不尊!”見著時辰不早了,蕭珂繕也不打量她了,叫了聲張多,高大的身形兩三步就撩開簾子走了出去。

人走了,俞璟辭還看著銅鏡裏的臉,覺得疑惑,“禾宛你也覺得沒有劉海好看?”

皇上都威脅人了,禾宛自要順著皇上的話說,“恩,娘娘沒有劉海更像成了親被寵著的小媳婦,皇上寵著娘娘,自是喜歡娘娘這番打扮!”

找出桃紅色的夏衫,俞璟辭穿上身,磊哥兒也看得楞了神,俞璟辭心裏平衡了,把蕭珂繕留下的不快拋在了腦後。

長興宮裏還沒人,俞璟辭帶著磊哥兒坐好,長興宮守門的丫鬟被俞璟辭今日的打扮驚得說不出話來,從未見過那般好看的人,以往的俞璟辭雖然也驚艷,卻沒有今日巧笑倩兮,美得迷了所有人的眼。

若說她身上有什麽出彩特別又說不上來,還是那一雙眼,閃著晶亮的光,櫻桃紅唇塗了桃色嫣紅,自然而明艷,頭上的玉飾步搖連帶著發髻都生動起來,宮人們一眨不眨盯著她,想著回屋也琢磨琢磨,能否盤出差不多的發髻來。

隨著請安的人越來越多,俞璟辭坐在旁邊,光彩越來越重,沒人時,她好像綻放桃花林的仙子,有人了,好似飄在雲層的桃花仙,無論哪種,結實美得觸不可及!

周瑾心裏呸了口,蕭珂繕多寵著俞璟辭她算是看出來了,當日,俞璟辭小產後,皇上就朝背後的原因,父親派人留了線索,指著皇上尋出早些年的真相,俞婉本是太子妃和一個窮秀才私奔,說白了就是往皇上頭頂扣了綠帽,父親的計劃裏,不僅俞公府,連帶著韓家也沒了,誰知,皇上竟當不知道似的,該去香榭宮照樣去,該找俞清遠商討事務還找他。

分明是有意縱容俞公府。

大殿裏,周瑾啜了口茶,眼神落在俞璟辭懷裏的小孩子上,斜著眼,“誰家的孩子,本宮瞅瞅,竟和皇上有兩分像呢!”

周瑾說話素來大膽,不知情的宮人聽了會猜測磊哥兒是不是皇上的種,俞璟辭正欲把磊哥兒放在地上,就聽周瑾轉移了話,“坐著一句話也不說,想來也是沒有教導好,俞貴妃,你真有福氣,自己的孩子沒了,旁人倒是一個兩個把兒子往裏身邊塞!”

她的話說完,大殿裏寂靜異常,俞璟辭嘴角噙著笑,前兩年就和周瑾不對付了,一兩句酸話她還沈得住氣,把磊哥兒放在地上,“磊哥兒,去給皇後娘娘磕頭,皇後娘娘是你皇嬸呢!”

磊哥兒扭捏了兩下,本已經說好了,臨時了,他賴在俞璟辭身邊不動了,藏在俞璟辭身後,拿眼神偷瞄周瑾。

她不喜歡他,磊哥兒的第一感受。

周瑾也不在意,朝身旁的宮人揮手,“把剛進貢的玉器拿來,叫小王爺自己挑挑,甭說我當皇嬸的小氣了!”

周瑾內裏算沈得住氣,不過,憋了幾年,又如願的的了皇後之位,再讓她沈住氣就難了,聽了她的話,在場的人紛紛掏懷裏的東西,不一會兒,磊哥兒就得了好多賞賜,俞璟辭叫山楂放好了,回去後記上冊,磊哥兒的東西,都給他留著。

說了會話,周瑾起身,大家跟在後邊,想來是去長壽宮給太後請安了。

太後忍辱負重多年,好不容易當了太後,本該有的敬重一點也沒有,別看著宮裏的人都去長壽宮請安,心裏邊把太後放心裏的人還真不多,除了一個淑妃娘娘,長壽宮若不是請安時辰,很難見著位後宮裏的妃嬪。

太後坐在最上邊,見到小王爺,她也打賞了許多好玩的物件,磊哥兒乖乖磕了三個頭,太後要他上前給她瞧瞧時,他就不幹了。

太後當即沈了臉,小時候都不聽他的話,長大了還不知道如何了得,喝道,“俞貴妃,你怎麽教小孩子,我是他皇奶奶,宮裏邊他不親近我還能親近誰?”

磊哥兒躲在俞璟辭身後,被嚇得身子一抖一抖,小手扯了扯俞璟辭的衣服,意思是要回去了。

大家都不出聲了,太後遷怒俞貴妃不過是有心發作罷了,皇上沒登基的時候和太後關系還算好,登基後,不知因著什麽事兒母子兩離了心,封後大典後兩人在長壽宮吵了一架,當然,吵的人是太後,皇上一句話也沒說,大概兩刻鐘,皇上就從長壽宮出來了,陰冷著臉,臉色極差。

太後說了什麽大家不敢打聽,今個兒太後發作了俞貴妃,大家就不由得往那方面想了,是不是皇上寵溺貴妃娘娘,把她拋在了一邊。

知道俞璟辭流產的人少之又少,皇上叫胡太醫不準說,韓側妃就是想往外邊說也不敢了,和韓家教好的好幾家官員都被降了職,理由是貪贓枉法,後宅不寧,韓棟在翰林院,手裏邊收了幾個門生,這些日子都出了問題。

有趙家庇佑沒用,韓家不能只依賴趙家,況且,皇上在朝堂上說一不二,趙閣老面紅耳赤的時候多了,官員們傾向趙家的心也有了動搖。

俞公府則不同了,還如往回行事兒,該安插的人一個不漏,戶部的侍郎是俞公府的人,工部的侍郎也和俞公府有關,皇上不喜歡大臣們結黨營私,對俞公府這種卻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難怪太後生氣了,她冊封皇後時,她就一致推薦韓湘茵,兒子不聽就罷了,選了周瑾也認了,可俞璟辭,一個連孩子都保不住而且還是自己偷偷弄沒了的女子竟然是貴妃,太後心裏邊存著怨,和皇上抱怨幾句,竟成了她過問朝堂之事兒了,孩子大了就不聽她的話了,兒子總歸是他的兒子,離了心也割不斷血脈之情,俞璟辭就不同了,發落了俞璟辭,皇上即使知道了,還能給她甩臉色不成?

摸了摸懷裏朝哥兒的小腦袋,明明是大皇子,母憑子貴的韓湘茵什麽都沒撈到,看向下手的俞璟辭帶了濃濃的不滿,“磊哥兒,過來!”

強硬的語氣激得磊哥兒抓緊了俞璟辭後背的衣衫。

俞璟辭拽過他身子,小心安撫著他,“磊哥兒別怕,那是皇奶奶,很愛你的皇奶奶!”俞璟辭自己說得都覺得無理,太後年輕的時候全部心思在和賢妃鬥上邊,哪會抽出空關心小輩兒,何況磊哥兒在北疆,都不知兩人見過面沒。

磊哥兒緊咬著嘴唇,臉色發青,俞璟辭清楚他又想到不好的事兒來,把他抱在膝蓋上,看向上首,起身,跪在地上,“太後,小王爺年紀還小,等大了就明白您對他的好了!”

太後冷哼一聲,朝兩邊的婆子道,“去給我把小王爺抱過來,我皇家的子孫,怎麽能長於婦人之手?”

兩名婆子可是跟著太後好多年了,得了話,大步走到俞貴妃身邊,一句話不說就要把磊哥兒拉出去,磊哥兒嚇得閉了眼,張嘴朝拉她手的婆子手上咬去,頓時,一聲大叫響徹整個大殿,伴隨著婆子往外推的動作。

俞璟辭不註意,被婆子推得坐在了地上,而磊哥兒咬著婆子的手還沒放,鮮血順著他的嘴唇流下,而拉磊哥兒腿的婆子也楞住了。

“磊哥兒,松開了,姑姑帶你回去了!”俞璟辭不知道磊哥兒具體受到了什麽打擊,二哥和皇上都不願和她說,她今時才發現,她想到的小孩子留下的陰影在磊哥兒心裏,怕是全部了,全部是黑暗的日子。

連著說了好幾聲,磊哥兒才松開了嘴,抱著俞璟辭手臂,俞璟辭心疼他,擦了擦他眼角的淚珠,“磊哥兒不哭了,姑姑現在就帶你回去!”

說完,站起身,禾宛快速上前搭把手,不過,只扶著俞璟辭,沒碰到磊哥兒一點衣角。

“太後,今日的事兒想必就是皇上見了也不會覺得臣妾錯了,小王爺今年才三歲,不懂事兒,太後就大人大量不與他計較了吧,他被驚著了,臣妾抱回宮裏,叫太醫來瞧瞧!”

說完,也不看太後的臉色多差,帶著香榭宮的人走了。

太後張了張嘴,手重重排在扶椅上,“真是好樣的,一個貴妃也敢爬在哀家的頭上撒野來了,俞貴妃,給哀家站住!”

趙氏盼著太後之位盼了多少年,沒人比她計算得清楚,對中慶帝一見傾心,後入宮當太子妃,生下長子和賢妃爭寵,逗賢妃的時候還要註意宮裏邊其他居心不良的女人,後宮爭鬥蹉跎了她心目中第一眼就愛上的男子,多少年了,她多想盼著中慶帝死給她兒子讓位,美夢成真了,還有人敢忤逆她。

越想越氣,聲音尖銳,嚇著了她懷裏的朝哥兒,朝哥兒大哭起來。

韓湘茵伸手,抱著朝哥兒左右晃著,也不敢哄他,現在的形勢,太後是要拿貴妃娘娘立威了。

後宮大權交給了周瑾,周瑾又是個說話不討喜,對付宮人有一手的皇後,太後身邊什麽都不缺,可也沒達到皇後掌宮時的闊綽,早已生出了不滿,宮人們初時還有些怕,又來沒見著皇後娘娘說什麽,漸漸膽子就更大了。

太後身邊的婆子嬤嬤以前的體面也差不多沒了,宮人們都巴結討好香榭宮的人,畏懼害怕長興宮的人,何時還有她趙氏的存在,掌管了後宮多年,突然宮人們不害怕她了,趙氏心裏不平衡,自要拿周瑾或者俞璟辭立威了。

俞璟辭也來了氣,手探到磊哥兒鼻翼處,呼吸慢了許多,她把磊哥兒立起來報好,想起禾宛兜裏帶了幾塊桃花糕,晃了晃磊哥兒身子,“磊哥兒,吃點東西好不好,禾宛帶了桃花糕,你最喜歡吃的桃花糕呢!”

前些日子的桃花糕酥脆可口,攜帶卻是不便,今早,俞璟辭拿糯米粉像做湯圓是的,揉捏好了,在裏邊夾了桃花醬,然後放在蒸籠裏蒸,好了在外邊裹了層糖粉,磊哥兒喜歡甜食,她就做了幾個。

磊哥兒睜開眼,望著她,嘴角還有血絲,俞璟辭松了口氣,拿帕子小心擦幹凈他的嘴,禾宛已經把包桃花糕的紙展開了,裏邊果真有四個桃花糕,白白的,圓圓的。

俞璟辭給了他一顆,“慢慢吃,吃完了還有!”

磊哥兒趴在她肩膀上,小心翼翼啃了口,桂花糕涼了,不過,俞璟辭水分掌握得好,涼了也極軟,裏邊的桃花釀流進嘴裏,甜甜的諾諾的,很快,磊哥兒就朝禾宛要第二塊。

磊哥兒心情應該好了些,俞璟辭擡起眼,對上太後的視線,“太後,剛才是臣妾莽撞了,恭親王府就留了磊哥兒一個苗子,臣妾也是念著皇上和恭親王府的關系,還請太後不要一般見識!”

太後趙氏正欲說幾句話,誰料,俞璟辭抱著磊哥兒接著朝外邊走去,人走出殿了,趙氏才反應過來,“反了,反了!”

這一日,太醫院的太醫們很忙碌,先是長壽宮的太後暈過去了,要所有太醫前去,後又是香榭宮的小王爺受了驚訝,要幾名太醫前往。

按理說先是長壽宮的宮人來請人,可香榭宮裏的貴妃娘娘什麽人,太醫院不敢得罪,就把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胡太醫揪了出來。

“胡太醫,雖說術業有專攻,可小兒疑難雜癥應該難不倒你,你去香榭宮走一趟,長壽宮那邊的人還等著,我們就先去了!”

胡太醫在太醫院好幾年了,可宮裏人都清楚,胡太醫其他方面一般,唯一在女子方面比較厲害,小涼難得出可以休息一下,不能一直在抓藥稱重抓藥稱重間徘徊了,聞言,立馬拿起胡太醫的箱子,“師傅,香榭宮的小王爺不舒服呢,我們還是快點去吧!”

胡太醫怒斥他一眼,轉向還在溫書的大徒弟,欣慰的點了點頭,沒辦法,太醫院的人都去長壽宮了,他不擅長小兒疑難雜癥也得走香榭宮一趟。

路上,小涼一直活動著手腳,香榭宮的娘娘他見過兩次了,人長得漂亮,性子極好,笑起來比夜晚的星星還要美。

要說小涼對俞璟辭有旁的心思,那是不太可能,小涼今年八歲,在一般人眼裏,也就聰慧入了胡太醫的眼,實則還是個不太懂事的的孩子。

進了香榭宮的門,裏邊是一處院子,青色石磚鋪成的彎彎曲曲的路,其餘的是泥,他心裏奇怪,花司又為擅長種花草的人是貴妃娘娘從太子府帶入宮裏邊來的,怎會由著院子空蕩蕩什麽都不種,又進了一門,這處院子好瞧許多了,一排兩排的桃花石榴,葉子還沒掉光,綠意盎然,就是有一兩只亂飛的蚊蟲,嗡嗡作響,甚是討厭。

胡太醫聽後邊的徒弟嘀嘀咕咕好幾聲,迎面走來幾個宮女,他停下腳步,轉頭怒瞪了徒弟兩眼,一路上才安生下來。

俞璟辭緊張的看著胡太醫,“磊哥兒怎麽樣了?”

在太後那兒,不得已要稱呼磊哥兒為小王爺,在香榭宮,卻是沒了講究。

胡太醫抽回手,叫磊哥兒眼珠看著上邊,仔細瞧了瞧,又看了看舌頭,胡太醫放了心,回道,“娘娘,小王爺應該是驚著了,身體沒有大礙!”

俞璟辭已經聽說了太後暈倒的事兒,此時聽著胡太醫的話也反應了過來,“身體沒有大礙,那心裏邊呢,我瞧著胡太醫還是開兩副藥,先帝臨死時都舍不得磊哥兒,可見他多看重恭親王府的血脈了,還請胡太醫開藥方吧!”

胡太醫點了點頭,簡單的開了幾個藥方,抓藥的小涼犯了難,“師傅,其中兩味藥太醫院也不多,您看看是不是可以......”

換換兩字還沒說出來,又受了師傅一瞪,小涼把藥方放進兜裏,嘿嘿一笑,“師傅別生氣,我這就去!”

那邊太後暈倒醒來全身不舒服太醫還沒瞧出癥狀的時候,小王爺受了驚嚇身子骨極度不好,太醫院的千年靈芝和人參入藥後不見得能壓驚的說法就傳到了長壽宮,太醫們心裏存著疑惑也不好說,太醫院的千年靈芝和人參,當時皇上病了都舍不得用,他們開藥時也是拿的百年靈芝和人參,小王爺倒好,一嚇,把太醫院的震院之寶都要拿出來了。

病榻上的太後一聽,這下,是真的暈過去了,太醫們手忙腳亂,掐人中的掐人中,把脈的把脈,忙了差不多一個時辰才停了下來,最後,還是院長開了個藥方。

去太醫院抓藥時,小童子狐疑瞅了宮人兩眼,朝站在藥櫃前的念道:當歸15克、生地15克、麻仁15克、枳殼10克、肉蓯蓉12克、大黃6克。

等人走了,小童子轉過身,“師兄,剛才抓藥的是長壽宮的人呢罷?不是說太後暈倒了嗎?為什麽給太後抓治大便燥結的藥?”

童子不甘心找出醫術,翻到大便燥結的一頁,心裏狐疑加重,走到最裏邊的桌子前,“師傅,太後不是暈倒了嗎?按理說該是氣郁攻心或者血脈不暢,為何是大便燥結?”

大便燥結說得直白就是便秘,小涼在師傅一如既常的怒視下,側過身,把書舉過頭頂,自言自語的說“哦,我明白了,定是太後憂思重,大便難才暈過去了,院長就是院長,和刑部破案的大人差不多了,竟能把皇後暈過去的事兒和大便難聯想到一處,著實值得佩服!”

“......”胡太醫摸著光滑的下巴,前兩日好不容易留了胡子,娘子非說氣人,趁他出診一天累了睡著了,把他胡子剃了,甚是不習慣,手摸了摸又放好,聲音哀轉“小涼啊......”

“師傅!”

“明日派你去給小王爺出診吧!”胡太醫打定了主意,第二日去香榭宮給小王爺把脈時,和貴妃娘娘說了兩句話,真的把小涼留下了。

俞璟辭對於磊哥兒身邊多個人很高興,小涼今年八歲,正是好動,不過,小涼不是公公,俞璟辭也不敢貿然答應,和蕭珂繕說了。

蕭珂繕給張多吩咐了兩句,意思就是在旁邊小院子給小涼安排一間屋子,把磊哥兒也抱到旁邊去,俞璟辭自是不答應,磊哥兒纏人的緊,肯定不會同意,況且,她也舍不得磊哥兒出去遭罪。

蕭珂繕卻是鐵了心,不然,就把小涼割成了宮人送進來,俞璟辭抱著磊哥兒不松手,活有你要把人送走我就跟著走的架勢。

“不走也行!”

俞璟辭擡起頭。

“晚上把劉海放下來!”

“......”俞璟辭眼神左右轉了轉,見蕭珂繕耳根子微微泛紅,她掩嘴偷笑,他也喜歡她的打扮呢,協商好了,小涼很快就住進了旁邊的小院子裏,當初新建小院子時,蕭珂繕很費了一番功夫,具體事什麽,他不願和俞璟辭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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