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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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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時三刻,東京城的皇宮遙遙在望。

趙洪英隨著李亞子的三千騎軍,參加了這一場浩大的兵變。他在清楚了目的時,已經是身不由己,沒回頭路可以走了。

不成功,便成仁。

趙洪英不想死,他還想回家看看妻兒,看看媳婦肚子裏的娃娃啥時候生下來呢?

“今天本藩要匡覆大唐,替天行道,誅滅偽朝。”李亞子是晉藩目前實際上的主人,他在行動前,必然得把自己的野心,打扮的合乎情理,合乎大義。

“匡覆大唐,替天行道,誅來偽朝。”

“匡覆大唐,替天行道,誅來偽朝。”

人聲沸騰中,趙洪英想,他自己受感染了。似乎這一刻,他隨著眾人吶喊之時,胸膛內的熱血也在熊熊燃燒。趙洪英從未曾的查覺過,他似乎有可能,成為一個新朝的開國功勳啊。

“當當”聲響起,再然後,趙洪英看見了,朱梁的皇宮大門打開了。這一刻,只要不是傻子,還能不清楚嗎?晉藩早有暗子,布置在朱梁的皇宮之內。而眼下,采摘了美味的果實,正當是時候啊。

“殺。”

喊殺聲響起,趙洪英控著跨下的戰馬,隨著大流進了朱梁的皇宮。

白天,是龍德帝朱由鎮把他的庶兄朱由純,滅在了皇宮的景泰殿內。晚上,就輪著這位一日天子,被請來的幫手給黑吃黑了。

李亞子這位晉藩的實際主人,甚至於都沒有親近去逮了龍德帝朱由鎮。而是讓手下的將士,搶得了這個功勞。

於是呢,在龍德殿白天登基的大殿內,李亞子坐了龍椅上時,龍德帝朱由鎮給兵卒押來了。

不過是區區一個把時辰未見,再見面時,兩人的身份掉了一個頭。一個是勝利者,一個是敗亡者。龍德帝朱由鎮更覺得諷刺的是,庶兄貞定帝朱由純死前說的話,貌似全實現了。

“朱梁偽朝謀害昭宗皇帝,竊取大唐江山。今,本藩拔亂反正,匡覆社稷。”李亞子是贏家,自然很有贏家的風度,問道:“朱由鎮,你有何話講?”

大梁朝是怎麽來的?是武帝從唐昭宗手裏搶來的。說起來,梁武帝的發家史,並不是怎麽光彩。最初,就是太監義子,一路拍馬順溜的做得節度使。直到聯絡了淮南,坑了晉王一把狠的後,才是在妖僧的惑言下,殺了唐昭宗自立為帝。

梁武帝能得一個武字的謚號,除了發家史不光彩點。那打仗本事還是杠杠的,要不然,也不能統一了中原地區。

至於最後,梁武帝落個被子弒殺,那也是欺子太甚。

先前,貞定帝朱由純會幹下此等青史留惡名的事。完全是由於梁武帝公爹扒灰兒媳婦,親爹給兒子帶了綠帽,才是讓朱由純在惱羞成怒下,憤而急怒的以殺洩恨。若不然,沒個意外情況發生,最後繼承了皇位者,當仁不讓的就得是梁武帝的嫡子朱由鎮。

“大梁和晉藩爭鬥多年,朕……我引狼入室,如今這苦果,分明是我咎由自取。你贏了,東京城落到晉藩手中。我這個輸家,自然是引頸就戮。”一日天子朱由鎮說話時,有幾分強自鎮定的樣子。

雖然,朱由鎮想表現了,他的平靜。事實上,他微微顫抖的手,還是洩漏了他的害怕與仿徨。

“哈哈哈……”李亞子笑的得意,道:“大梁偽朝廢帝先帶下去,嚴加看管起來。本藩擇日昭告天下,已是匡覆大唐社稷。”

接下來的事情,自然是李亞子準備坐上了,他肖想已久的帝位,建立了他李家的大好河山。

八月初二,天亮了時。

東京城的街頭,百姓們開始了一天的新生活。

“昨晚半夜,城裏好像地龍翻身的震動。”

“噓,瞎說什麽?我分明是聽得很馬蹄聲。像大軍調動……”

“……別亂說,還有軍爺守城呢。小心被抓著,進牢子裏吃黑糧。”

“……”

百姓暗裏,自然是議論紛紛。

八月初三,東京城的普通百姓,完全勿需要猜測了。新張貼的黃榜,從官府的印章上,就是大變個樣。原來的大梁朝,換成了大唐朝。

新的年號,都是出爐了。從貞定四年,龍德元年,再到眼下的慶光元年。

這一年,除了年號,就是皇位上的天子,也跟走馬觀花一樣的變幻著。

辰時,趙洪英在李氏邸宅的大廚房用了朝食。

此時,趙洪英已經從李亞子身邊調了出來,那剛到手不久的親兵位置,也是落了空。當然,由於從龍的大功勞,趙洪英連升三級,躍過了隊正、副都頭,升到了都頭的位置。

步軍都頭,管了手下一百人。趙洪英在晉藩的升遷路,還是引得好些知情人,一陣眼熱。

升官了,又是領了一筆賞錢。趙洪英得到輪值的假期,就是牽著他手上的那匹馬,去了京城趙府,探望了他的長輩們。

趙府上,在這波的大動靜裏,自然是緊守了門戶。

趙洪英到了趙府時,見到了二叔公趙鎮安,還有他的堂叔趙添祿。至於他的堂弟趙全貴,則是在衙門裏坐鎮,沒回了府。

趙洪英不客套,行了晚輩禮,道:“我來看望太婆婆,還望二叔公行個方便。”

“一家子人,盡說外道話。”二叔公趙鎮安擺手,笑道:“你小子,盡管去看看。娘啊,這些天也想你這個曾孫兒。”

趙洪英笑笑,回道:“我也想太婆婆老人家。”

“東京城歸了晉藩,光覆了大唐的江山,藩主是要坐天子位。”趙洪英怎麽說都是趙府的子孫,自然不會坑了自家人,他提點了知道的一二事,道:“二叔公、堂叔,還有洪貴堂弟,不妨投效到新天子任下。從龍要趁早,晚了,功勳不夠高。”

“等看望了太婆婆後,我會回城外的大營。洪全堂弟沒參軍,東京城平靜了,他隨時能歸府。”趙洪英講明了事情後,笑道:“我立了一點小功,目前升上都頭的位置。如果二叔公、堂叔不嫌棄我職低官小,有什麽事情盡可以放心吩咐。”

“我不在京城,太婆婆還得托給二叔公和堂叔多多照顧了。”趙洪英晚輩的姿態,自然是擺得低。他也誠心希望,他太婆婆在東京城的府上,能好好的享受晚年。所以,對於京城趙家,趙洪英是給出了非常信服的模樣。

二叔公趙鎮安見著趙洪英這麽一說,笑得高興,道:“你小子,會說話,能幹事。二叔公不擔擱你時間,趕緊去看望你曾祖母吧。”

趙家太婆婆,讓趙洪英從小是“太婆婆”“太婆婆”喚到大的。到了京城趙府上,也換不回那個文雅點的“曾祖母”稱呼。

當然,就趙家太婆婆本人而言,也是習慣了聽曾孫子喊一聲“太婆婆”。

朝食,趙家太婆婆正用著時,就見了一聲熟悉的話。老人家一擡頭,望著從大門處走來的曾孫子,那是歡喜而泣。

“太婆婆,不孝曾孫兒,來看您了。”

趙洪英一跪了老人家跟前,趙家太婆婆就趕緊扶起來,邊道:“起來,起來,你瞧瞧,都是怎麽回事?人瘦了,也黑了。”

“沒事,我是隨大軍進東京城。想著輪休了,來看望您。”

“那四喜呢,是不是生了?”趙家太婆婆關心了曾孫,自然更關心了曾孫的孩子。

趙洪英搖頭,忙回道:“我離開時,四喜還沒生。眼下一直沒回去,不曉得近況如何?”

聽著曾孫子這麽一說,趙家太婆婆心裏還掛念著了曾孫媳婦肚子裏的孩子。不過,倒也有分了情況,關心了近前跟上的事情,道:“你瞧著,一大早來看望了老婆子,都急個啥?洪英,用過朝食沒?”

“用過。”趙洪英忙回話道:“太婆婆,我都是用過了朝食。”

“只是這會兒,瞧著您用呢,我又是肚子餓了。要不,我陪您一起,再用些?”和長輩一起用朝食,也是陪著吃個香嘛。

老人家圖什麽?就是圖了兒孫在膝下,合家歡樂嘛。

有趙洪英陪著用朝食,趙家太婆婆非常高興,連著都多食了小碗飯。

等著朝食過,趙洪英又是陪著趙家太婆婆聊了些近日的情況,然後,才是不舍的告辭了。

趙家太婆婆想著挺了大肚子的曾孫媳婦,到底不好久留了曾孫子,只是關心的說道:“府上一直沒曾孫媳婦的消息傳來,你回去後,差人給太婆婆送口信兒。”

趙洪英沒二話,一口應下。

從趙府離開,趙洪英就是去尋了,他原來手下的一夥兄弟們。順便給這些家夥帶去了一個好消息,那便是趙洪英升官了,他手下的兄弟們是水漲船高,人人帶上了一個火長的小頭目帽子。

“這回發財了,都頭,大家夥得了火長的位置,全是靠著您的功勞。”李老二拍了趙洪英的馬屁,道:“等回去,咱們得給嫂嫂添份大大的催生禮。”

“先回去再說,我這心頭也掛念著他們母子情況如何?”趙洪英看著李老二裂嘴大笑的模樣,又望了不遠處的馬大頭等人,同樣是興奮不己的樣子。他心中有數兒些,大家夥都是念叨著升官發財,興致勃勃高昂啊。

從東京城離開,回到了趙洪英在東京城郊的家裏時。趙洪英發現,他家挺熱鬧的模樣。

“洪全堂弟。”趙洪英在自家門口,見到了本家兄弟。

“趙英堂兄。”趙洪全見著趙洪英時,滿臉的不敢相信。他指著趙洪英的一身官袍,道:“這是怎麽回事?”

“都頭升官了,連升三級,眼下掌管了咱們一都步軍。”在威風淩淩的趙洪英面前,李老二當了小馬腿,一準兒給趙洪英配了一個響亮的登場。

趙洪全一聽此話,眼睛都瞪大了兩分。

“趙都頭升官了,恭喜啊。還給趙都頭賀喜,你家娘子在前天,生下個大胖小子。今個兒,正是洗三日。”林嬸子從屋裏出來,滿面紅光的給趙洪英吹捧了話道。

“嫂嫂生了大胖小子,都頭好福氣。”

“都頭家有小子,洗三是大日子。大家夥湊巧,正好給新生兒添盆禮。”

原來趙洪英一夥的兄弟,人人跟著趙洪英的腳步,得了彩頭的升官又發財。這會兒,自然是非常捧場面的。林嬸子在旁邊聽得這話,那是笑得嘴都合不攏了。

要知道了,林嬸子近幾日照顧了杜四喜母子外,更是香孩兒的接生婆。眼下嘛,是當了今個兒洗三的收生姥姥呢。

給新生兒添盆的禮,主家是不留下的,必是厚贈給收生姥姥。

林嬸子瞧著一個一個準備要送大禮的人,那能不像是看著財神爺一樣的歡喜嗎?

“四喜,在屋裏?”趙洪英問道,臉上是笑意,心頭是急切。

“四喜和趙家的大胖小子,都在屋裏。”林嬸子笑笑,回話道:“趙都頭你不妨進去看看他們母子,四喜生孩子,吃了大苦頭的。”

都是女人,曉得對方的不容易。林嬸子在趙洪英前,還是給杜四喜說了好話。

趙洪英進屋了,他同夥的兄弟們自然是留了院裏,各自坐了擺開的椅子上。院中的這些桌椅,自然是林嬸子夫妻代為備上,準備今天洗三時,招呼了客人用席面的地方。

趙洪全對於趙洪英升官的事情,還是非常好奇著。所以,他留在院中,跟趙洪英手下的大頭兵們,準備聊聊。當然,這時候,趙洪全還不知道,這些他眼中的大頭兵,全是升了趙洪英原來的小頭目位置,也是管了十人的一夥火長。

屋內,夫妻二人見面了。

杜四喜覺得,她像是許久未曾見了她的丈夫。有驚喜,有高興等等情緒啊。

此時此刻,趙洪英望著妻兒,遲疑著腳步的傻楞了那兒。杜四喜先反映過來,伸手抱著香孩兒,遞了傻楞楞的丈夫,笑道:“這是咱們的兒子,我取了個小名,叫香孩兒。大名等著你這當爹的取呢。”

小嬰兒太小了,杜四喜托到了趙洪英手頭時,這位新爹都是嚇得緊。那抱著孩子的模樣,都僵硬得成了整張嚴肅臉。杜四喜看著趙洪英急慌的模樣,心頭有點甜蜜味了。

趙洪英道:“這小家夥在我手頭,都怕不小心傷著哪兒。我這手腳粗重,力氣太大。還是媳婦你抱好咱們兒子吧。”

趙洪英這麽一說,杜四喜也沒勉強了剛當爹的新手。

“哇哇哇……”剛回了親娘懷裏,香孩兒醒來,又是動動小鼻頭,就是繼續的大聲嚎哭。

“這聲音響亮,一聽就是壯實的孩子。”趙洪英對於兒子哭了,一點不在意。相反,這位很得意孩子哭的利害,覺得那叫一個聲音悅耳動聽著。

“有你這麽當爹的嗎?”杜四喜搖搖頭,小心摸摸後,確認了事兒,道:“香孩兒是尿了,得換了尿布子。”

解開了小嬰兒的小被,看著小孩兒白白嫩嫩的小胳膊小腿。趙洪英就在杜四喜換新的尿布子時,專門用大手,挑著他家兒子的小麻雀,那是挑剔仔細的查看了一回。

“真是個兒子?”趙洪英這會兒,還是傻楞楞的笑了許久。

等杜四喜換好了新的尿布子時,一擡頭,就看著她丈夫繼續在那裏傻笑。

重男輕女四個字,一準砸到了杜四喜的頭頂。

杜四喜突然覺得,心頭堵得慌。這是一種不能言明,就是心裏隔應的感覺。

良久後,杜四喜還是自己在心裏頭,給自己疏導了氣,暗暗想著,在這個封建時代生活,生男生女而言,自然是男孩子的好。要不然,生個女兒像原身一樣,嫁進婆家被別的老女人搓磨嗎?

話是粗,理不糙啊。

杜四喜想著,她已經躺平,在生活之下圓潤了。

那麽,她的孩子,她的日子,能夠過得舒服些,何必自尋了不趣呢?

“洪英,你回來的正好,今天是香孩兒的洗三。原本還想著,托人給你帶信兒,說了香孩兒的出生。誰料,這幾日趙管事和趙府那邊,一直沒來個人,消息也沒能傳進東京城裏。”杜四喜說了她這些日子的擔憂,道:“聽人講,東京城是許進不許出,我都怕了好些天。”

趙洪英一聽後,沈默寡言了。

杜四喜見此情況,忙是笑笑,開解道:“香孩兒洗三,按說,應該邀請了府上的親人們。洪英,你看看,是不是再托人,給傳了信?”

“另外,香孩兒的大名呢,你這親爹可得好好想想。”杜四喜一說後,還是站遠了兩步,道:“我坐月子,一直沒沐浴和洗發,你得離遠些。我身上的味兒,挺重的,不太好聞。”

月子裏,不能沐浴,不能洗發,更不能貪涼。

杜四喜記得林嬸子的話,說是月子裏沒養好,受了病痛的話,可得一輩子遭罪了。杜四喜想平安康泰,想壽終正寢,完全不想自尋了苦頭吃的。所以,對於林嬸子的叮囑,杜四喜嚴格遵守了。

“哪兒?我都是湊近了聞著,你身上的味道,哪都香。”趙洪英挺難得,還是拍了杜四喜的小馬屁。

“哈哈……”杜四喜捂嘴便笑,道:“我和孩子,一直都在屋裏呢,你閑下來哪時都能看著。倒是你,這回來了,人累嗎?要不要先歇歇。我看給府上傳信兒的事情,我托給洪全堂弟去辦。”杜四喜見著趙洪英笑時,都是眉間有些郁郁寡歡的樣子,自然陂為擔心。

趙洪英擔心啥?悔意為何?

自然是擔心了,萬一下回再遇上了媳婦有大事,他卻是仍不在身邊。這相公當的,心中有愧疚啊。

瞧瞧,要不是撞上了,香孩兒出生沒見著,連洗三都差點錯過了。

“我不累。”趙洪英展了眉,大笑著回了三字。他說來,也是大丈夫脾性,還不會小心眼的想太久。這不,邊回話時,也是想開了。

趙洪英覺得,要是對媳婦內疚了,往後,多心疼了媳婦就是。

“至於咱們兒子的大名,需得再好好想想。”趙洪英沈思片刻後,又道:“我先去招呼一下外面的客人,至於重新托人給京城府上傳信兒,我一會兒便去辦好。太婆婆那兒,如果知道添了玄孫子,一準兒高興的不得了。”

洗三時,杜四喜在屋裏。

香孩兒給親爹抱了外面,讓趙洪英手下的兄弟們,人人圍觀了仔細。

林嬸子是收生姥姥,見著來客添盆禮時,具是大方著。瞧瞧盆裏的銀錠子閃著光,林嬸子邊笑邊唱著:“攪一攪,一二連著三,哥哥領了弟弟跑……”這話,賓客們和主家都愛聽,祝福了主家兒孫多多嘛。

趙洪英看著林嬸子用盆裏的涼水,又給香孩兒洗著。

許是水涼了,香孩兒哭得利害。

林嬸子邊唱邊讚道:“響盆響,娃娃壯。洗洗頭,作王侯。洗洗腰,一輩比著一輩高……”

在場的賓客裏,除了趙洪英的同夥兄弟們,還有了一些雜營的婦人和夥頭兵。畢竟,趙洪英是升官三級歸來,哪個有眼色的人,都會來祝賀了。

添盆多,林嬸子自然是越洗越歡喜,給香孩兒用涼水洗後,又是用新鮮的蔥,輕輕打了三下,道:“一打聰明,二打伶俐……”兆頭是求了,蔥就是由當爹的趙洪英用力,扔到了房屋頂上去。

屋外熱鬧,杜四喜在屋裏,都聽得林嬸子還在唱道:“左掖金,右掖銀,花不了,賞下人……”

隔著窗戶,杜四喜透過了窗戶紙,總想瞅兩眼外面是什麽情況。可惜,林嬸子和洗三的香孩兒在人堆裏,杜四喜這個親娘,註定是見不著盛況了。

不過,杜四喜嘴角含笑,還是能想像一二美景的。

當天,趙家香孩兒的洗三禮,林嬸子是大豐收,得了老大添盆的厚禮。趙洪英嘛,是趙家的東道主,被雜營裏的客人們,人人是敬酒恭賀了許久。

等著晚上歇覺時,趙洪英都是睡得憨實,完全醉乎了。

次日,京城趙府的賀禮來了,趙管事親自陪著趙洪貴來的。

對於這位本家的堂弟,趙洪英自然是客氣,他曉得洪貴堂弟有本事,不比他弟弟趙洪全是個脾性嬌氣,又是喜好了風花雪月的少爺公子哥。

“來遲了,還望堂兄和嫂嫂莫怪。”趙洪貴人客氣,說話也是客氣。趙洪英請了趙洪貴在外屋落座,說道:“屋裏簡陋,洪貴堂弟莫嫌棄。”

兩人俱是客套著,還是趙管事把禮物擺了外屋的桌上時,趙洪英才是不好意思的又說道:“這些日子洪全堂弟住了雜營,本應該我多照顧的。只是,責任在身,倒讓洪全堂弟苦頭沒少吃。我挺愧疚,沒擔起了兄長的份內事。”

“洪英堂兄才多久時間,就是平步青雲,官升三級。如果不是平日裏殷勤了差事,何來如此大好機會?至於二弟,他吃些苦頭是應當的。免得以致於得意妄行,不懂得天高地厚了。”趙洪貴回話後,又道:“我此來,除了給洪英堂兄和嫂嫂道喜,賀了新侄兒出生外,也是來領二弟回東京城。”

一聽趙洪貴要把趙洪全領走,趙洪英心裏頭大大松口氣。

媳婦坐月子,能給家裏省了事,趙洪英豈能不歡迎?畢竟,平日裏打點了趙洪全衣食住行事的,還是趙洪英的媳婦杜四喜嘛。

當然,東方人都是好客的,就是心裏如何想?面上還是要挽留的。趙洪英自然不例外,也是虛應了客套的話,挽留了一二。

“洪英堂兄,我隨大哥回東京城的好。我都想念府上的祖父、爹娘了。”一進屋,就聽到了趙洪英的挽留之意,趙洪全直接就是急眼了。

對於晉藩大營的這些日子,趙洪全覺得過著完全不是滋味。只有東京城,才是讓這位少爺公子哥天天想念啊。

趙洪貴一聽弟弟的話,訓了兩句,挺歉意的說道:“洪英堂兄,二弟的性子沖,怕是這些日子給你們添了不少的麻煩。”

“自家兄弟,我又不是外人,哪會不了解洪全堂弟是赤誠之人。”趙洪英一說話,就是給趙洪貴兄弟二人解圍。畢竟,趙洪英的本心,是不想讓人家親兄弟在他家,鬧出了矛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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