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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rt.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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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rt.07.

01

終於,她下了一個決定——她打算回到大家中去。這種莫名的勇氣支持著她約了幾位女性好友一起野餐。

自從和遠山交往之後,她試圖遠離原來的生活,可是現在發現似乎一切並不如她想象的那樣簡單。就當做從來沒有當過忍者一樣,只是普通人的生活把她的堅硬的殼剝了個幹凈。所以,才有這麽多小女生的舉止,才有了那麽多無關的想法。

現在在座的一共有四位女性——同期的女忍者全部到齊。說實話,春野櫻好不容易才把他們一起叫出來——她們在春野櫻戀愛的這段時間接了不少任務,其中也包括這些日子被她推卸的那部分。她們總是忙,也總是不停在執行任務,即使是井野,也很少有時間關心櫻的生活。唯獨有一個人在閑——這已經是春野櫻第六次推掉了任務,因此很多人都在猜測這位年輕的、傑出的醫忍是否要進行隱退了。

她們把帶來的食品一件一件擺在餐布上。然後粗略地坐下來,可是春野櫻卻沒有這樣做,她已經漸漸習慣在地上鋪上一張報紙,她已經習慣在就坐前先撫一下裙子整理裙擺。而井野看了一下她,略微皺了皺眉頭“寬額櫻,連雛田都沒有這麽做呢。”

“我……”她有些答不上來,這明顯和自己多年的忍者習慣太不一樣了。這一段時間強迫自己過普通人的生活已經形成了慣性。

“井野你這是純屬嫉妒啊!你看我們同屆之間只有她成功弄出去了啊,快看你著急的樣子吧!”天天打趣著井野,“餵,小櫻,這些天臟活累活可都是我們幹了啊,你再不有點收益也說不過去了,快講講你們都發展到什麽地步了?”

“我們啊……”眼前掠過一些景象,她和遠山交集的片段,“曾經在夜裏逛過街呢……”

“然後呢?細節呢?”

“細節……”為什麽這麽模糊呢?似乎像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那個逆著夜裏的燈光向她走來的少年……輪廓是那麽虛幻,那個和自己接吻的人,身上的味道是那麽模糊。她有一些顫抖,不會是……已經不記得了吧?

“啊……這麽半天還不講……看了你是真投入啊。”天天撇撇嘴,“還以為能痛快地八卦一下呢……”

“小櫻,你是……真的把他忘了吧?”雛田看了看天天,又回頭看看櫻。

“肯定是忘了吧,我聽說,”天天接話“不能忘卻舊愛的原因只有兩個:不是時間不夠長,就是新歡不夠好。”

時間……太短了;新歡……是個渣。

怎麽可能忘得掉,他的每個動作舉止都深深印刻到了骨裏,該用怎樣的刀才能把骨上刻痕刮掉?指甲刀嗎?——笑話。

“算了,我們開吃吧。”井野把面前的東西打開,食物的味道立刻就溢了出來。連旁觀者都看得出來的問題,只有春野櫻一個人不懂。她知道天天和雛田也是一番好意才見機勸說春野櫻,但有的時候只有當事人自己認識到才能夠起作用。

02

而對於春野櫻來說,這些她不是不明白。同伴們的好意是對的,只是她有著自己的打算。

沒必要,再給出全部的真心--春野櫻在宇智波佐助那裏學到的道理立刻用在了下一個戀人身上。但是,連她自己也搞不清楚為什麽會有這樣的差別。僅僅是因為遠山健太的背景太不可靠了嗎僅僅是這樣嗎

難道換一個人,就敢於再次放縱了嗎

但是,就是這一點點的喜歡遭受了這樣的對待也難以忍受,更何況曾經--那麽多年,自己究竟是怎麽過來的呢

到了這個時候,她有些舍不得。

03

野餐還在進行著。

可是氣氛不是很好。不是因為剛剛的言語弄冷了氛圍,而是,原來活潑的元氣少女——就算再被宇智波佐助拒絕也不會垂頭喪氣的姑娘完全不在狀態。少了很多嘮叨和歡笑,這次野餐怎麽能開心得起來?

四個人默默地吃著,誰都想努力找一些話題,可是去不知道怎麽開口。

“搶劫啊——”

平靜終於被打破,卻是一個女聲的尖叫。

坐在地上的四個人,同時回了頭——

一個中年婦人跌坐在地上,她掙紮著爬起來試圖抓住一個男人的腳,可是那個男人一腳把她踢開,手裏還抓著一個綠色的手包……

男人的身手很矯健,看上去應該接受過忍者的訓練,因此很快就逃出了一段距離……可正在他準備向下一個街區逃竄的時候,被一只手扯住了肩膀。

正是春野櫻。

她的眼裏帶著怒火,她緊接著要將他按在地上。

很顯然,這個搶劫犯也是接受過一定的訓練,他避過了春野櫻的攻擊,轉而從手上彈出一把刀,進而向她刺過來。這一個動作實在是太突然,在近身搏擊中這種傷害近乎無法避免了。但這對於忍者春野櫻來說其實根本不足為懼,只要她集中查克拉,使出替身術,就可以輕而易舉地躲過這直逼咽喉的刀刃。再然後集中查克拉在右拳,狠狠地對著歹徒的頭砸下去,一切問題都會迎刃而解。

然而,當想要集中查克拉因而生成的意念在腦海中浮現的時候,她猛地停頓了——如果不做忍者,會怎樣呢?

全身要湧出的查克拉似乎又流回了源頭,可是一種極為令人發昏的,暗紅色的血液湧上了大腦,燒的她有些熱。於是春野櫻沒有施展任何忍術,希望憑借自己身體的反應和力量來躲避這次攻勢。緊接著,她猛烈地將頭偏過去,過分地用力使得頸椎骨發出“咯”的一聲響,同時還伴有頸部肌肉撕扯的生疼。但盡管她這樣努力地去閃躲,還是沒有完全脫離險境。

她的臉頰被一種極為細微的,卻尖銳的寒涼刮過,那種感覺似乎……有些透徹?這種觸動,讓她忽然降下了溫度,她跳開了面前這個人的攻擊範圍。

“小櫻你幹什麽啊!快還擊啊!楞著幹什麽!”

身後的女伴對她焦急地呼喊——她們以為春野櫻還對付不了小蟊賊嗎,都沒有上前幫手。可是這回她們的判斷有些不太準確,她們不知道,為什麽春野櫻不使用忍術,不明白剛剛的發怔意味著什麽。

而春野櫻並沒有聽到同伴的呼聲,她的眼睛閃過一絲光亮,順手一擦臉頰,最近被保養得很好的雙手沾上了自己的血痕。白色的手,襯托著這抹紅色的觸目驚心。她擡頭看著面前轉身而逃的歹徒,卻突然清明起來。

那是疼啊!

那種感覺是疼啊!

——果然,怎麽可以不當忍者呢?

04

春野櫻是為了什麽才當忍者的呢?

還在蘿莉的時候就喜歡著的他啊!即使被人說沒有天賦也不會放棄的他啊!一切的一切,全都是因為宇智波佐助,因為他選擇了這樣艱辛的路,因為他選擇不斷地追回和守候,因為他即使幾度喪生也會咬著牙撐下去……

——我的路,我的未來,早就和你息息相關,怎麽可能停止呢,叫我如何才能放棄我的執著和牽絆,叫我如何才能不愛你呢?

叫我怎麽放棄我的信仰呢!

05

回過頭看著女伴們——她們的擔心依舊寫在臉上,可是這絲毫不影響春野櫻的心情。她笑了,燦爛異常。就像剛剛下過雨之後的陽光,“我知道了!”

“餵!你怎麽了?”

“我知道了!他就給你們處置吧!”她甚至沒有再去低頭看這個可惡的盜賊,她甚至還忘了剛剛只咬過一口的面包。她跑的像風一樣快,卻似乎在步伐中帶上了一絲和小孩子一樣的跳躍。

“什麽啊?餵你去哪?”

可是同伴們的問話沒有得到回答,她們看見春野櫻的背影似乎哪裏有些不一樣了。

奔跑,跳躍,疾走。

只有在運動中的人們才會靜下心來思考——她不是一時沖動,她已經做出了選擇。

春野櫻從來沒經歷過謊言和欺騙--自己生死與共的同伴怎麽可能欺騙自己但她終於見得了真正的欺騙,她不知道怎麽就把這些全部看穿。是智慧嗎似乎不是。是閱歷嗎更不會是。

但她沒有生氣,更沒有難過。她包容著這些謊言。她沒有理由也沒有立場去抱怨,因為自己看起來也是半斤八兩。其實也不是不喜歡遠山,只是一切並沒有那麽深。而她不敢再嘗試了她恐懼再一次犯險,更何況。遠山健太,從本質上就與宇智波佐助就不同——至少,宇智波佐助從來不會騙她。

但是,這不一樣。

至於遠山健太究竟要什麽呢不是自由,也不是一份穩定的感情。

他要的不過是想吻一個女孩的時候就正好可以吻到;想要的不過是無聊的時候有人陪著消遣;想要的不過是一個美好的女孩陪伴--而這個人是誰都無所謂。

只不過是春野櫻恰好在他想的時候出現了。

究竟是濫情比較好還是無情比較好呢

春野櫻也選不明白。

但是。

我愛的佐助啊,我愛的人。他從來不會騙我。

06

春野櫻並沒有去其他的地方,她只是飛速地跑回家。她需要一個時間把這一時的卻潛藏已久的想法變成理性的現實。她盤算著,反覆揣測語句——不管怎麽說,目前的理虧者似乎是自己,還有,那個小小的期許鼓動著的歉疚——他會又那麽一點和佐助君不一樣的吧?比如,會有那麽一點點喜歡我的對嗎?於是,她搜腸掛肚,性格不和?背景不同?經歷不同?……亦或是其他?

她沒想過抱怨——因為自己根本沒有立場抱怨,她不想把感受到的窩心全部一股腦地倒出來。她一屁股坐在床上——做了這麽久理智又不理智的事情,也是時候真正理智起來了。她漸漸平覆下心情,然後似是點頭地樣子微微動了一下脖子,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閉上眼睛將那些和遠山的過往仔細地回想了一番——終於是沒有任何缺憾了。剛剛不自覺放在胸口的右手似是無意識地握了握拳,從抽屜裏取出那些紙條——曾經飽含著深情地,又是那般動人的句子,一張一張地按照紙片的大小整理在一起,又在桌子上輕輕撴了撴,終於整齊了啊……

她把那一疊紙條捏在手裏對折了,夾在曾經放著有關於年少時的愛戀的日記中間,然後塞回了書堆。

——抱歉啊,遠山。這個就算到了最後還是不能給你看……因為……這個不是寫給你的。

就像一場儀式一般,親手為一段荒謬的又夾雜著現實的戀情獻上祭奠,並最終結束所有的不安。因為激動而不斷顫抖的手伴隨著一次又一次的深呼吸人漸漸平靜——到了最後的時候呢。什麽都想好了。

就這樣吧。

對,就這樣。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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