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桑’輕笑了一下問道。

“你是不是覺得我在騙你？”

顧雲裳不置可否的冷笑道。

“難道不是嗎？”

洛桑似是在看著自己不懂事的孩子一般說道。

“其實我根本沒有騙你，只要你現在把這個人殺了你就能獲得我賜予你的力量，你不是第一個參悟到我的人，那些獲得我力量的孩子都會一夕之間一步登天，你不是很渴望力量吧，來吧，接受我的饋贈吧”

顧雲裳慢慢走近她，洛桑的笑容越來越燦爛了，接著掌心的碧玉朝著前方刺去，洛桑嘴角的弧度僵硬了幾分，不可置信的看著胸口那個碧綠色的發簪。

“那些人的下場是什麽你還沒告訴我呢！”

顧雲裳看著洛桑笑了起來，盯著洛桑逐漸透明的身影似是松了一口氣。

洛桑僵硬了片刻，眼含怒氣的嘶吼著。

“你沒有那麽容易掌控我，我們還會再見面的！”

接著洛桑的身影變成了一團血紅色的煞氣，匯入她的指甲裏，然後顧雲裳透明色的指甲逐漸變紅，似血一般。

再睜開雙眼，顧雲裳的眼睛裏似是溢滿了滄桑一般，往日清冷的眸子愈加沈寂。

“小裳兒？”

顧雲裳聽後偏過頭看著那雙略帶焦急的金色眼眸，眼中的溫度回暖了幾分，她定定的伸出手掌，撫上了那人慘白的臉龐輕聲說道。

“很擔心嗎？怎麽辦？你又被我搞成了這幅樣子！”

說完這話，另一只手緊緊的攥在一起，有些自責。

穆傾歌擡手附在臉上的那只揉夷上，來回摩挲著搖了搖頭。

“很擔心，是我沒控制好情緒，不怪你。”

穆傾歌聲音中帶著幾分沙啞，聽起來懶洋洋的很是感性。

在幻境中，要不是眉心的清涼感和耳邊傳來的呼喚聲，她怕是早就淪為殺戮所控的怪物了，如今聽道穆傾歌嗓子都喊啞了，可見當時喊得有多大聲，在看他青色衣衫上的點點血跡，怕是怒急攻心所治，本就還沒有恢覆元氣，如今怕是又傷上加傷了，顧雲裳放下手臂，嘆了一口氣說道。

“自從你認識我，就一直在受傷，我......是不是克你呀。”

穆傾歌點了點她微涼的鼻尖取笑道。

“我看也是。”

顧雲裳的臉色帶了幾分不情願，穆傾歌又說到。

“我又不信這些，你......是我夢寐以求的人，日後風光無限也好，跌落塵埃也罷，我就要你，唯你。”

說完後擡起她攥住的那只手，輕輕的安撫她，一點點嘗試著掰開她都快要不回血的青白色指尖，在看到那一抹妖艷的紅後，穆傾歌頓住了，雙眼一瞇問道。

“你到底經歷了什麽，這指甲是怎麽回事？”

顧雲裳攤開手掌看了看，眼中滿是滄桑迷茫，似乎那是一段極為痛苦的回憶，她活得一向遵從本心，殺不殺人全憑心情，但是這種被人控制心神變成殺戮機器的體驗，真的很不好受。

穆傾歌看顧雲裳呆住了，還想再問，這時，一陣急促的腳步聲走了過來，風隱看了看恢覆如常的顧雲裳說道。

“結丹還順利嗎？”

顧雲裳退去眼中的滄桑，掩飾似是笑了一下回道。

“還算順利。”

風隱見此點了點頭，剛才他們退出了好幾裏的距離，因為這裏越來越冷，根本待不下去了，除了樹木什麽都活不了，大概滿船艙最舒服的就屬顧雲景了，他已經舒服的睡了兩天了，一點異樣都沒有，不由怪異的看了看顧雲裳說道。

“那個小家夥睡了兩天了，沒問題嗎？”

顧雲裳搖了搖頭。雲景現在就是一個披了層人皮的植物，怎麽會有事？風隱也就是隨口一問，然後繼續說道。

“那咱們啟程吧，這又耽誤了兩天，下面我們要加快一些速度了，可別因為沒有進入會場而成為倒數第一，院長一定會殺了我的”

說完後半天玩笑的吐槽了一下院長大人，顧雲裳點了點頭，不過她一向話少，別人並沒有感覺出什麽，而且顧雲裳是天下獨一份的冰木雙屬性靈根，所以並沒有人發現她地反常。

風隱下意識的看了看穆傾歌，這個人院長大人給她做過功課，只有五個字：千萬不能惹！那天在林家看過之後，驚訝了一瞬就恢覆了平靜，自是看出了他和顧雲裳的關系，就沒有管，而且她也管不起。

隨著顧雲裳結丹成功，樹林裏的溫度已經恢覆了過來，隊伍裏的人都舒服的瞇了瞇眼睛，琴臺走過來喟嘆了一聲說道。

“顧雲裳，下次你在晉升的時候提前通知一聲，我這小胳膊小腿差點沒凍僵了。”

顧雲裳頓時哭笑不得，這事能提前告訴你嗎，真是異想天開。她要是知道早就壓下去了，誰結個丹像她似的這麽九死一生的。

這兩天這些人餐風露宿的也沒有休息好，又累又餓，因為這片林子的活物都不見了，連只鳥都不在這一片上空飛，幹糧也都凍的邦邦硬，還真是無從下口，現下簡單的吃了一些東西，他們就進去休息了，這守夜自然又落到了剛順利結丹後的顧雲裳身上了。

穆傾歌這時又拉過她的小手，皺眉說道。

“那指甲怎麽回事？”

顧雲裳笑了笑說道。

“還不是殺戮那家夥搞的鬼，可能是我道心不穩，並沒有掌控住她，誰也沒有奈何誰，現在倒是不用擔心，相安無事罷了”

穆傾歌聽後眉頭都要打結了，嚴肅的說道。

“哎，來的還是太早了，這東西你要趁早掌控，狡猾的很，一旦被她控制，你就會墮魔知道嗎？一言一行都會為道所控，靈魂漸漸被它吞噬從而消失，別看現在她在你的指甲上，等到你晉升到元嬰期，到時這東西必會不甘心的再出來攪弄一番。”

顧雲裳不在意的笑了笑說道。

“沒事，之前吃了不知道的虧，才讓她占了先機，下次定會把她打怕了，在不敢生反心。你對我有點信心啊。”

穆傾歌嘆了一口氣，敷衍的點了點頭，決定這陣子想想辦法，削弱一些它的力量，可是.....太難了，不說道對一個修行者的重要性，三千大道自是有高低之分，殺戮可是金字塔頂端般的存在，像穆傾歌為什麽在仙界能呼風喚雨所向睥睨，還不時因為他的道跟顧雲裳悟出的殺戮不相上下，當初他也是憑著一身的韌性再加上天大的機緣才掌控住它。

顧雲裳看著穆傾歌那依舊緊縮的濃眉，無奈的笑了笑說道。

“我在幻境中歷經百載，沒想到一朝醒來才過了兩天，真是不適應。”

看到穆傾歌隨著她的話放松了一些，顧雲裳繼續說道。

“才發現，人這一輩子，過好了遭人嫉妒，過差了讓人瞧不起。忠厚些說你傻，精明些說你奸。冷酷了大夥說你殘忍，善良了大夥說你虛偽。走在前面的挨悶棍，走在後面的全沒份兒。這就是人性！”

穆傾歌湊過來捏住顧雲裳的下巴問道。

“小裳兒，你到底想說什麽？”

顧雲裳看著穆傾歌金色的眼眸繼續說道。

“所謂千防萬防，防不勝防，有時候，你越害怕什麽，就偏偏越會發生什麽。何不放松些順其自然？而且我說沒事就是沒事，你信我，它既是因我而生，我自是有把握讓它聽話。”

顧清歌瞇著眼看著她，半晌說道。

“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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