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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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志保坐在辦公椅上一動不動,一股寒意爬上了脊梁骨。

剛剛的話,工藤……全部聽到了?

她覺得護士那一句話的殺傷力比園子和自己的任何一句措辭更加令她感到絕望,像是一把冰冷鋒利的尖刀抵在脖子,等待審判。

新一打開門,屋子裏兩個女人齊刷刷地看向她。他的臉色並不好看,志保看著他,嘴唇微微有些發抖。

她該怎麽向工藤解釋這一切。

園子起身,拍了拍新一的肩膀:“剛剛她說的話你都……”

“出去。”新一冷冰冰地說,臉上卻沒有任何表情。

園子第一次看到那麽可怕的新一,著實被嚇了一跳,不敢再多說什麽,回頭又看了一眼失神的志保,心情忐忑地離開了辦公室。

辦公室內再一次恢覆了安靜。可是這片寧靜比剛剛和園子共處時更難熬。

志保腦袋裏一片混亂,剛剛因為全神貫註地戰鬥,她幾乎都要忘了她到底說了一些什麽,也不知道新一記得了些什麽,要不要解釋,有沒有必要解釋,從哪裏解釋起……

可是轉念一想,有什麽好解釋的。剛剛她所說的一番話,不就是眾人想要的假象嗎。那麽多年來,她掩藏了那份沈重到難以割舍的喜歡,不就是為了達到這樣的一種皆大歡喜的特效嗎。

有什麽好解釋。“這裏只有我和你,沒有別人。”新一把門輕輕的關上。發出的聲音冰冷而尖銳。

“所以,告訴我,你剛剛的話裏面,有多少是真的。”

“你為什麽會在這裏。”志保給自己爭取多一些緩沖的時間來接受面前發生的事情。

為什麽?

昨晚在酒館的時候,志保的紫水晶耳釘跌落在了沙發上,新一拾起,耳釘的冰涼在手心蔓延。他本該立刻還給志保,甚至可以親手為志保戴上,可是他卻收進了口袋。

只是為了能讓下一次見面來得更理所當然一點。

是的。連見一面,都要有無數的借口。還耳釘,就是一個不錯的借口。為了達到這個目的,新一第一次做了小偷。

他在蘭睡著以後借著月光端詳著那顆紫水晶,心裏想,不知道快鬥知道他做了這件事會有什麽反應?肯定又會勾著他的肩勸他不要再做偵探了,偷偷教給你多幾個偷盜的技巧,以後你也別和怪盜基德捉迷藏了,做他的共犯就好了……

如此卑劣,只為名正言順見她一面。卻聽到了她洋洋灑灑一番話。一字一句都像一個釘子,一錘紮入心臟最柔軟的地方,疼痛的嘶吼還沒來得及發出,卻又被狠狠地拔出。

無限循環地紮入,拔出,血肉飛濺,痛不欲生。

這就是他所期盼的,下一次見面。帶著歡愉而來,卻又難堪到絕望。

新一一步一步向志保靠近,一手撐著辦公桌,另一只手從口袋裏拿出屬於她的耳釘,動作極輕地為她帶上。

算是給她所問的一句“為什麽”的回答。

他一直註視著她的雙眼,此刻他們的距離近到可以感受得到彼此呼出的熱氣。卻在耳釘帶上的一瞬間,新一直起身子,從志保身後走過,站在窗前。志保看著他的背影,不敢說任何一個字。

似乎現在說什麽都已經為時已晚。“我想聽你的解釋。”新一的聲音已經沒有了剛剛的冰冷,看來他的憤怒已經平息了不少,比憤怒更多的,是傷心和絕望。

他現在唯有抱著一切都是他的幻聽,這些話都不是她的真心話的念頭,來祈望她能給自己一些合理的解釋。

“如果你不知道從哪裏解釋起,我問,你答,就好了。”新一走到志保的對面坐下。

志保看著新一的雙眸。她曾經很想讀懂他每一個眼神。他的眼睛很漂亮,釋的眼睛像極了他。

此刻,新一的眼神,沒有了當初煥發的光芒,像是叱咤風雲的將軍受了重傷。

志保做夢都沒有想到這樣的眼神會從那雙眼眸裏對自己露出。

“你剛剛說,要和白馬探移民去英國,是真的麽。”

她微微張開嘴,新一問這句話的時候,並非是逼問,語氣溫和,可是卻如此直接。

她還能說什麽呢。她剛剛氣勢洶湧地說出了這句話,若不兌現,園子一定會抓住話柄,說她只不過是個大話精,說什麽喜歡白馬探要追隨他到英國都是騙人的……

看來,這個選擇,是天意。她的內心在苦笑,可是她撐起的笑容已經徹底垮掉。

她看著新一的眼睛,很想告訴他,那不是我的本意,如果可以,我想留在你身邊……

可還是鬼使神差地點了點頭。

新一眼神裏唯一期盼的光都暗淡了下去。

他希望她解釋,哪怕只是辯解,騙一騙他都好。

他都還沒從釋的夭折這份打擊中徹底振作,就要迎接下一波更重的打擊。

——那麽久以來自以為是的愛情,原來真的是一廂情願。

她可以很瀟灑地把他拋在腦後,追隨白馬探奔赴異國他鄉。

舍不得,放不下的人,原來從都到尾,只有自己。

真是個天大的笑話。可是新一卻連嘴角揚起的力氣都沒有。

那個童話,真的只有自己念念不忘。半晌,他長嘆一口氣,他已經什麽都問不出來了。

難道他也要跟園子一樣,問一句,你喜不喜歡我?

真滑稽。

他站起身,想飛速走掉,身後的人卻喚住了他。

工藤。

他站在原地,想聽聽已經到了如斯田地她還有什麽要對他說。

對不起。

新一飛速走掉。

如果知道她要說得只不過是一句毫無意義的道歉,他一定不會駐足停留。

志保看著新一離去的背影,想起了那年跨年時的親吻,新年的第一場雪。那場童話的最後,新一留給她的,也是逐漸消失的背影。

她知道,剛剛新一離去的時候,她應該毫不猶豫地起身拉住他,告訴他,剛剛所有的一切,不過都是為了捍衛那廉價的自尊所說出來的話,別當真。

要對他說出這番話,就要拋開那骯臟的自尊。

說了又能如何?告訴工藤她其實一直喜歡他,然後和他在一起,當一個第三者?更滑稽。

是誰信誓旦旦告訴園子從未動情。

事到如今,她應該告訴白馬探她的選擇了。白馬探會很高興吧……

一直在猶豫,就是因為工藤。

可是,今晚過後,或許離開,對誰都好吧。

她趴在桌上,手裏轉著筆,想讓自己從剛剛那場風暴之中平靜下來。

平靜下來——

所以哭不出來。真的,哭不出來的。別擔心。

一眨眼,桌上的文件被打濕。

白馬探的電話打了進來,她抹了抹眼睛,吸了一下鼻子,深呼吸,平穩了氣息之後才接起電話。“志保你的手術做完了沒有?我過去接你了。”

“白癡,我能接你電話肯定是做完了啊。來接我吧,我有好消息要告訴你。”

掛了電話以後,志保走到窗前,看著整座城市的萬家燈火。

不知道還能這樣看這座城幾次?

原來,不僅要把每一次和工藤聊天當做最後一次,就連每一次看這座城市,都要當做是最後一次。

日本東京,真的很美,很美。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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