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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離世界—夜叉志怪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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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兔兔來了……妹紙是妖怪這件事情,想必親愛的大家都已經猜到了。至於妹紙和小廖筒子之間的愛情,大家可能也能猜個大概。兔兔承認上古時期作為夜叉的妹紙,身世和愛情都很俗。原諒兔兔實在不是寫女頻的料(抖)~~~~不會寫感情……只希望大家一如既往地喜歡妹紙,而不被雷倒吧!

妹紙的身份是兔兔早就想好了的。並非突發奇想,而是本來的設定。用怪志的手法寫出來,荒誕也好,虛幻也罷,反正盜墓筆記本身也是有些玄幻的嘛!嘿嘿……..(兔兔你寫不好文文不要拿三叔來躺槍!咳咳………)

故事還在繼續,小哥還在繼續打醬油……偶愛乃們!!

小哥拔刀:“為什麽霍玲生生世世追隨的不是我?”

兔兔抖:“追你一輩子,都趕上追別人好幾輩子了。。。還有啥不知足的!!QAQ”

兔兔被砍死………………..

卻看見那金鑲銅鏡之內,哪裏是我最熟悉的,自己的絕色容顏?倒分明生生是古籍裏記載的夜叉模樣——頭上兩角聳立,雙目如明鏡高懸。朱砂鬢發火光般,皮膚猶如藍靛,牙森列戟。

我驚恐地站起身來,只覺自己身高足有三丈,臂如鋼鉤,力大無窮。窗外我的新郎依舊和別的女人卿卿我我,不忍相離,見我紅目如鬼,便毫不猶豫地將她護在身後。

頭中一陣劇烈如攪的疼痛,我的思維似乎瞬間墜入了雲霧中。周圍的一切仿佛換了背景。似是一條偏僻的山路,一個書生疾步前行,但見他顏容俊美,姿色超凡。只是他不知道,周圍密林之內,一只花斑瀾虎,正耐心地等待著它的獵物。

我未曾來得及告訴他,那書生已經被猛虎纏繞。他大驚失色,可是那斑斕猛虎體型巨碩,便是一個身材健壯的漢子,若無兵器也難降服。何況書生這般文弱無力。他失足跌落在地,行李皆灑。因為過度的恐懼,口不能言。

我此時腹中亦饑餓多時,聞到老虎的香氣,涎水從胸腹上湧。對於人類來說的猛獸,對我而言,不過是填飽肚子的美食。它們的血腥之氣,是我每日的珍饈。

所以我如閃電一般迅猛而出,爪劈生虎而食。書生見我大口吞食猛虎的內臟,骨頭咬的哧咯作響,抖如篩糠。轉眼間將猛虎吃幹抹凈,才擡起頭來看那書生。只見他雖面露驚恐之色,卻也端莊儒雅,氣度非凡。我本欲繼續吃他,只是望向他的那一眼,就不知怎地,居然就停下來。許是剛才吃飽了,便決定把他擄走,作為下一頓的美餐。

可是那書生跪地,先是感激我救命之恩,而後苦苦告饒,希望我放過他,他本是在異鄉寒窗苦讀,可是據鄉人說家中母親病重,不得已急速返回,望我悲憫,至少等他孝敬母親之後,再吃他不遲。

我本是山間異獸,並不懂得人間悲憫孝心之事。但是處於情動□□之際的我,體內異樣的感覺讓我看向這個男人的目光,本能地溫柔起來。我爬到他身邊,小心地用身體蹭他。這對我而言是求偶的信號。這一切發生的那般自然單純,並沒有任何覆雜的意圖。

這個男人似乎十分懼怕於我,但是他也體會到了我對他的好感。他身體僵硬,目光游移。許久之後,似乎冷靜下來,溫和問我:“你可是山間鄉野裏傳聞的夜叉?”

我時常在深夜如閃電一般疾馳在鄉野,故而也能聽懂簡單的人言。但是我不知道夜叉為何物,他既然說是,那便是吧。

我知道我的樣貌與他不同,但也沒有感覺任何不妥。畢竟我的身體,和人類是很相像的。他從我的身體上看出我的性別,對我駭人到肝膽欲裂的容貌也有些適應。便牽起我的手,溫和言道:“你不會說話,也沒有關系。但是我相信你能聽懂我的語言。你很可愛,對我又有救命之恩。待我孝奉母親,學成歸來,便回來娶你。”

我不會說他的話,但是我能聽懂他說的,他說他功成名就,就回來娶我。我的心歡欣雀躍,親昵用臉蹭他的手。我不知道這樣青筋暴露,牙齒利突的獸臉,溫柔起來是多麽可怕。低著頭,便看不見他眼裏深藏的恐懼和厭惡。

我目送他遠去,胸腔裏的心臟軟成了一灘水。我們這個物種,自是從一而終。雄雌交~配後,彼此恩愛一世,致死不渝。如果有一方死去,另一方立刻殉情,生死不棄。所以我認定了這個人,自會等他一世。

於是我每日去那條路上等待。從早至晚。朝霞未出,我便披星而去,深夜方回。引露食獸。後來山間的猛獸都知道這條路上有夜叉日日守候,便都不來,我只好把自己逼成了食草動物。只苦苦等待那熟悉的白色身影,風雨無休。

我不知道,對於那個男人來說,那天的事情,不過是一場噩夢。他為了躲避夢境重演,偷偷將痊愈的母親帶走,從另一條小路離開了。他已經功成名就,考得金榜題名,已有了自己的府邸。府中榮華已極,美女如雲,他哪裏還記得深山裏所見的母夜叉,以及他的承諾?

我不知道自己等候了幾年,日曬雨淋,冰雪風霜,原本可怕的臉,更加駭人,因為腹中饑餓,地上的草皮都被我啃得幹凈。日覆一日,年覆一年。自從對書生傾心,我便極少吃人,因為那是他的同類。可是最後我不得不像從前一樣,深夜裏,如閃電一般沖進某一處偏僻的村落,啃食禽獸和孤獨的人。

因為我動作疾如閃電,所以並不曾有人親眼見過,只是偶爾有人傳說,並且記載在古籍之內。一日深夜,我在一處庭院的角落裏吃人,就聽見了熟悉的那溫潤如玉的男子聲音。

我的耳朵遠比人類靈敏。所以我瞬間喜悅起來。我並不知道為什麽這麽多年他不肯找我,但是我也不在乎,也不會去想。只要見到他,找到他,就是好的。

我翻墻而入,府內上下人等心碎膽裂。我的嘴邊還滴著淋漓的鮮血,手裏還抓著半截殘臂,卻不管不顧地爬到那思念多年的人身邊,乞求他的撫慰。我開心地笑,卻不知這笑容在我臉上,是多麽恐怖猙獰。

在一片狂亂的尖叫聲中,我被兵器和火把包圍。我當然不會懼怕,只是好奇地看著我的男人。他陰沈著臉,似乎不太開心。許久之後,卻換上一副笑容,讓我站起身來。

我聽話地站起來,身長足在兩米之上。當日的書生如今鳳冠霞帔,更添了儒雅俊逸。他像那日一般牽起我的手,對眾人朗聲說道:“你們道她是妖怪,她卻救過我性命。我曾經許諾會娶她為妻,如今也自會應言。你們去籌備婚宴,我要與她成親,白頭偕老。”

言畢他牽著我的手告訴我:“我說過,我會娶你。本欲去我們相遇的地方接你,不想你先來了。也罷,從今以後,你便是我生生世世的妻子。你可願意?”

我雀躍點頭,恐怖的鬼面滿是欣喜,卻看不出這個男人要給我的宿命。在他當眾說要娶我的時候,給旁人一個眼神,心腹之人便分分鐘明白。柴房外,各種刀槍已經齊備,繩索牢固,還有最優秀的獵人在等待。

我不懂人事風俗,好奇地跟著他,寸步不離,完成了拜祭天地之禮。我的心裏只有他。眼裏只有未來的相守。有丫鬟戰戰兢兢給我披上火紅的嫁衣,蓋上蓋頭,告訴我,我要嫁到府裏來了。他一定會對我好。

外邊鞭炮齊鳴,眾人飲酒高歌。我卻在洞房內,只等著我的新郎。等了許久他不來,心急去看,就看見他捧著另一個女人的臉,傾訴衷腸。

如花美眷……我看著那個女人的臉。鳳眼香腮。垂淚有傾城之色。反觀銅鏡裏,自己靛藍的臉,血紅的眼睛,頭上的雙角,還有尖利的獠牙。這是我第一次照鏡子,之前只是從水中隱約得知自己的模樣,也不覺如何,如今看見這個美人,才知道自己的郎君,真正想要的是什麽。

我走出去,看著他們。女人驚慌地高聲呼喊。一夫一妻的種族,無法明白人類多變的情感。所以我不懂為什麽我的夫君還會和這個女人在一起。可是他以為我要傷害她,便站在她身前護住她,求我不要傷害她。

我當然不會傷害她,我只是想弄懂,為什麽他們會在一起。我想起夫君對這女人面容的百般愛憐,想起他托起她花容的模樣,摸摸自己的臉,似乎明白了什麽。

埋伏好的獵人已經從我後面輕輕拈起弓箭。女人見狀不再驚恐,她已經知道我在想什麽。她在我的男人身後,摸著自己的臉冷笑說:“你只不過是只妖怪,還妄想嫁給人類,真是畜生不知廉恥。不如滾回深山修煉,待如我這般貌美如花,再回來嫁人吧!”

她說的沒錯,我終究是只妖怪,是個畜生。所以我無法理解人類覆雜的情感。我聽她的話一知半解,好像是我的男人喜歡她的容顏。那便容易多了。只要我撕下她的臉皮,貼在自己的臉上,不就可以了麽?

所以我一步步走近她。她驚恐起來,躲在我的男人身後。我的男人強作鎮定,斥責我滾走,辱罵我不識擡舉,自尋死路。我完全不理解他瞬間的變化。我對他的記憶,多年來都停留在他牽著我的手,說要娶我的那一瞬間。還有我的臉靠在他身體上的斯磨。

我不明白,所以我無視他的話,仍然向他靠近,想再次用面容親近他,像他牽我一般牽他的手,對他示好。可是他一揮手,無數弓箭就向我飛來。一大群人點著火把沖出來,敲鑼打鼓,繩索已經套在了我的腳踝上。

我直覺事情不好,便也想象那個女人一樣,躲在我的男人後面。雖然我不害怕,但是我就是本能地想去那樣做。因為那個女人那樣做得到了夫君的愛憐,所以我以為我那樣做,我的男人也會愛憐我。可是他厭惡地趕緊扯走那個女人,讓這些人動作快些,把我殺掉。

我被繩索套住,一群人圍著我,火燒刀砍。我嗚咽悲鳴,我的男人卻抱著那個女人安慰,問她有沒有被嚇到,讓眾人將我剁碎,大義淩然地講述他的圈套,他為民除害的心。

我依舊不曾感覺,人心比我的面容還要醜惡。我依舊心裏只單純地想著他,可是眼下保命要緊,便哀嚎著掙斷繩索。我動作極快,血紅的眼睛如府裏慘紅的燈籠。他們哪裏是我的對手?可是我不想殺害他們,因為我還有更加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我閃電一般沖過去,隨手撕碎了那個女人的身體,血腥的氣息那樣香甜,我忍不住吃了她的心肝。我的男人驚得癱軟在地,其餘的人也都停駐不前,府裏一片女人的哭號,和男人的驚叫。

我撕了那女人的臉,把皮撕下來小心地捧在手上。那個女人還在一抽一抽地痙~~攣。我捧著她的臉皮走近我的男人讓他看,想對他說,我有辦法變成這麽美,讓他等我。可是他聲嘶力竭地慘叫,形容失色。獵人們重新拈起了弓箭,我不會說話,只好翻墻而出。

我知道一個人,她可以幫助我。或許她還可以把我變成人,給我這張臉的模樣,然後我再回來,找我的男人。

我要找尋的那個人,便是西王母。

我雷電風馳地趕往昆侖山。西王母雖以昆侖為宮,亦自有別宮別窟,游息之處,不專註一山。所以我必須抓緊時間全速前進,以免她出游之際,我又要等上她多年。

好在命運不欺,瑤池依舊浩渺,如天鏡浮空。人面鳥徐徐鳴叫,似吹笙鼓簧,於中心翺翔。西王母端坐山內,優雅溫婉。我本以為她如我從前見到的一般獸面人身,長發翻飛,如今看她姿容秀麗,就知道她定有轉換面容之法,於是埋身叩首,說明了自己的來意。

西王母看到我手裏小心翼翼捧著的女人臉皮,笑著說這算什麽。說她可以把我完全變成人類,給我世間最美的,讓所有男人如醉如癡的容顏和身體。但是,我要為此付出代價。

只要能和我愛的男人在一起,還計較什麽代價?所以我毫不猶豫地點頭答應。西王母卻讓我別急,她說這不止是一個代價,而且也是一種使命。

她告訴我,她之所以居住昆侖山,是因為這裏曾經從天而降一塊巨大的石頭,西王母喚之為“隕玉”。她如今便住在這隕玉之內。在這裏,她發現了一個她無法理解的事情。那就是在這隕玉之內,藏著世間人獸的所有輪回和經歷。西王母當年站在那滿是小小的人臉的房間內,也曾驚慌失措。她按下了那紫玉金盒,墻上的一切幻影便不見了。

接下來她在那漆黑的陰沈木的棺材內,發現了坐化的金身幹屍。那幹屍一手指天,一手指地,狀若活佛。在他的懷抱裏,抱著一個更大的金匣。金匣上鑲嵌著三片蛇眉銅魚。西王母將它打開來看,裏面有一張圖畫,一株珊瑚上掛著無數枚六角銅鈴,還有一只人的手。

那圖畫倒是簡單,似幼兒胡亂畫上的幾筆,只有六道直線,和一條不規則的曲線,又似乎在暗示著塵世的六道輪回。還有一些星圖羅列,似乎有占蔔之意。那銅鈴西王母不知作何所用,也不敢亂動。只是那人的手,應該是右手,食指和中指奇長,頗引人註意。可是待西王母想細細端詳之時,那手就如同蒸發一樣,徹底消失在空氣中。金盒裏的東西,頃刻間僅存了兩樣。

西王母潛心研究,終於尋得了兩件寶物的奧秘。那圖畫揭示著人間一切的奧義,而那六角銅鈴,則可以使世界千變萬化,奇妙之至。只是那人的手,西王母百思不得其解,也只好放棄。

直到多年以後,張家人打開了當時皇帝賜予的金盒,發現了一個驚天動地的秘密,從此背上了沈重的宿命,西王母才終於明白,一切皆是註定,冥冥中不可動搖。

西王母那時正醉心於長生不老之術。於是她帶著我,觀看她的成果。那些人獸結合的成功例子。蛇首人身的怪物,還有那些赤獳魜。但是西王母說,她以前認為,人獸結合是長生的方法,因為可以綜合人的思想和獸的能力。可是她現在明白,人獸結合也不是就能夠長生不老,而更加重要的,是這隕玉內存留的長存密碼。這隕玉內五行具備,陰陽調和,並且有著掌管人類生死輪回的秘密。

說到這裏她話鋒一轉,對我說,人獸結合的實驗,她已經做夠了。接下來研究的是,不通過結合動物,就可以獲得長生。然後這個研究也成功了。她自己就是個例子。她替換了自己的獸面,把自己恢覆成人的形狀,長期居住在這隕玉裏,既不會死,也不會生病。

但是如果離開這隕玉,她的身體就會像普通人一樣,逐漸代謝,衰老。所以她每次出游,時間都不長。年更日久,西王母又認為,這項研究也不算成功的。真正的長生,不應該有時間和區域的局限。

而後西王母又在這個領域內鉆研良久,最後終於遺憾地發現,所謂真正的長生,是違背了天地規則,終究不能被容納。但是可以換一種方式。如果一個人,出生後會長大,會變老,會死。可是她還會以相同的模樣,相同的性格,相同的基因再次出生,長大,死去。這算不算也是一種長生?

說完西王母看著我,對我說,你願不願意做這樣一個人,生生世世愛著你的男人?

我想起那張溫潤如玉的臉。他曾經說,要和我生生世世在一起。所以我毫不猶豫地點頭,沒忘記強調,我要那樣的一張臉,讓我的男人愛。

西王母說,你多年為妖,不懂得人間疾苦,和人性的善惡。我會給你傾城的臉,可是你要為此承擔代價。所謂紅顏薄命,也許你有那樣一張禍水的容顏,每一世都會死的淒慘不堪。

我總算明白了她的意思。西王母是說,她可以給我一張比那個女人還美的臉,生生世世和我的男人在一起,只是為了這張臉,我可能要受盡折磨,也許每一世,都會淒慘萬狀地死去。可是那又有什麽關系?有了他,他會保護我,不會讓我慘死。再說如果每次輪回都容顏不改,那不管我的男人變成了什麽樣,都可以在人群中一眼發現我。那豈不是更好。

西王母點頭,接著我被塞入了一個奇形怪狀的青銅爐。而後目不見物,只覺得身上被千刀萬剮一般疼痛難安,忍不住慘叫掙紮,清晰地感覺到身體被磨成了團團粉末。劇烈的痛苦中我想到了那個男人,似乎聽到西王母淡淡地說,日後你會感覺到,比今日更加疼痛的,是別人傷害你的心。

當我再次睜開眼睛,周圍一片混沌。我也已經忘記了當日身為夜叉之時的情景,從此生長在一戶尋常人家。長大以後,在人群中果然遇到了我的男人。那一世他不再是書生,而是一名工匠。形容已改。可是我憑著愛戀和直覺,立刻認出了他,與他接近。他不似那一生對我冷淡,而是果然如西王母所說,他看到我的臉,就愛上了我。迫不及待地與我歡好。我並不覺得那種事情有多麽愉悅,可是我的男人高興,我就幸福萬分。

可是那一世我偏巧是千金小姐,父母家教甚嚴,得知我與一個工匠相愛,氣得鬢發斑白。把那工匠抓來,工匠卻跪伏於地,口口聲聲說是我~~勾~~引~~~他。他指著我對圍觀的眾人說:“這樣的臉,~~勾~~~引~~~於我,我怎麽可能忍得住?”

周圍的男人們善解人意地點頭,女人們交頭接耳起來。父親氣得狂亂,命人用石頭砸死我這個不知廉恥的~~~~~賤~~~~人。腦漿崩裂之時,我突然想起了西王母的話。想起了前世他對我的嫌棄。我忽然迷惑,他到底愛不愛我。

可是不管答案如何,終究命運的輪回已經開始。隨著生生世世的輪轉,我如願以償地每一世都能和我的男人相見相愛,可是最終,總是難以逃離這張臉帶來的殘酷命運。我早已不是力大無窮的夜叉,對每一次的殘害都是那般無能為力。而我的男人,沒有一次保護於我。

但我從來沒有怪過他。漸漸地,我忘記了自己的最初,只帶著愛情輾轉輪回。歷史的車輪也在運轉,夏商周秦漢,乃至三國的時候,我遇見了滕皇後。

那年依舊命途多舛,被賣為軍~~~~妓~~~~,而後被皇帝看中帶回宮中,備受寵愛。可是我不喜歡皇帝,我只喜歡那個世世代代為皇家修建陵墓的汪家人,他告訴我他叫汪藏海。我們一見如故,難舍難分。

有一日,汪藏海獨自出行,發現了陰兵過界的奇觀。他出身大家,世代建陵,對鬼神並不懼怕。所以他毫不猶豫地跟著陰兵走進一扇青銅門,想看看陰兵要去的地方,到底是哪一個世界。

他在那裏見到了西王母。也得知了世界的真相,亦知曉了我和他之間,生生世世的癡纏。不過男人終究薄情,本來就是我先糾纏他,而他從來沒有真心愛過我,所以並不以為意。就如同這一世,他固然貪戀我的美貌,可是再美的身體,玩上幾年只怕也無所謂了。對於他而言,我對他的魅力,遠遠不如這可以掌控世界的權力。所以他對這隕玉著了魔。

西王母對他說,還不到他可以掌控世界的時候。他現在還是要暫時輪回轉世,等待那一天的到來。他是最適合掌管這裏的人,只是時機未到。一切皆有定數。讓他耐心等。同時西王母也教了一個任務給他,讓他往這裏帶一個女人,因為按照西王母從來自一種神秘力量收到的提示,她需要一個女人和蜈蚣結合為一體。

汪藏海可以想象到半人半蜈蚣的恐怖場景,但是他第一個想到的女人是我。我對他的愛熾熱,可他有深愛的妻子,也有來自皇帝的壓力。他可不想因為我,斷送了汪家的血脈和前程。

可是西王母說,霍玲不行。霍玲是我制造出來的長生試驗品。所以汪藏海想了想,把滕皇後騙到了這處來。當然後來他也沒忘記給我填上一筆桃se新聞,編造一些莫須有的事實,把我推上死亡的利刃。

我依舊生生世世地輪回,而我最初的模樣和身體,已經被西王母小心安放在一個個金屬盒裏。很久以後,一個盒子意外流傳民間,被當時的皇帝所得。皇帝令張家人將盒子打開。

當時的張家族長率眾想盡了辦法,他們還不知道,一旦他們打開了盒子,悲慘的命運之輪便會在張家開啟。最終潘多拉的魔盒還是被打開,只見裏面有一個血肉模糊的嬰兒。

眾人吃驚不小,而細看之下,那只是一堆肉塊,被擺成了一個嬰孩的形狀。有人想緩解恐怖的氣氛,便笑言皇帝從哪裏弄了這麽不吉祥的東西來。可是言語間,那個肉塊組成的嬰孩突然活了過來,張開血紅的眼睛,獠牙如夜叉一樣,冷笑著對眾人口吐人言:“送我回家。”

眾人驚嚇倒地,一時竟分不清眼前虛實。也不知那嬰孩,到底是人是鬼。當年的張家族長卻未因驚嚇失去身份,淡定作答:“你的家在哪裏?”

那如夜叉一般的嬰孩咧嘴笑道:“昆侖山。”然後重新倒下入睡,似死去一般。

張家族長將金屬盒重新關好,安排好家世,獨自前往昆侖山脈。

那個時候他已經知道,自己的家族,可能要毀在這件事情手裏。張家族長在昆侖山上,見到了名喚“稀有”,人面三足的鳥,亦遇到了祛塵之風。他深谙五行之術,看出昆侖山上之樹,都是按五行種植,樹葉皆為美玉。四面浸以流之不竭的黃水。聽聞登上此山,便可呼風喚雨,長生不死。

這處竟頗似傳說中西王母的瑤池,而西王母的長生之術,早被眾人傾慕。西王母深得長生之道,又深谙陰陽五行,奇門遁甲之法。她的奇門遁甲之書,真跡雖然已經失世,可是根據她流傳的只言片語,記錄在戰國帛書之中,也足以傳世。張家族長並沒有因為他來到這個神奇的地方而感到欣慰,他步履沈重地抱著盒子走,徑直進入深山中。

在山內他看到了許多半人半獸的怪物。他忽然明白,戰國帛書中記載的十二神像,也許是從此得來。而那帛書私教四色怪異的樹木,應該就是之前所見的五行之樹了。他隱約覺得黑暗的前方有人,點亮火折子之後,就看到了金縷玉衣,端坐於堂的西王母。

西王母剛剛出游歸來,又變成了獸面人身的模樣。她看見張家族長奇長的手指,忽然想起了那年在金匣之內看見的那只手。她知道,命中註定的這個人來了。

她告訴他,這個丹爐一樣的神秘洞穴裏,封存著一個石破天驚的秘密。而這個盒子裏的嬰兒,代表著整個人類的歷史。她要求他的家族守護這個秘密和嬰兒,他和他的族人,從此都會獲得長生的恩賜。

張家族長世代混跡陰陽,早已看破生死。所以他淡然回答,這不是恩賜,而是一個代價。他寧願族人不得長生,只和普通人一般生老病死足矣。

西王母冷笑道,我可不是在求你。這是一個使命。是上天冥冥之中註定的,而不是我給你的。你的家族,或許存在的意義就是為了今天。

張家族長頭也不回地轉身離去。也許他認為,只要離開這裏,一切就會是一場不知是真實還是虛幻的夢。可是當他即將離開洞口的時候,突然頭痛如刀攪。那是一股懾人心魄的疼痛,他眼前一片漆黑,按著頭,無力地摔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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