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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行秘藏—金之卷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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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聽說,凡是石木蟲獸,一旦成了精魅,就會化為人形。若是修行不夠,就要依仗別人的形貌。不過張起靈這個人怎麽看也不是會被人輕易覆制的凡夫俗子。他身上有一種可以壓倒人的氣質。這種氣場誰也模仿不來。所以我很確定眼前這個張起靈是真的他。可是再一回頭,之前那個又不見了。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也不敢輕舉妄動,只勉強應答道:“不知道。沒聽說過。”

我話音未落,四周突然亮了起來。在這陰暗漆黑的幽道中,一盞盞人頭燈籠漂浮過來。就好像是把我的腦袋挖空只剩一張皮,然後在裏面放上蠟燭一樣。無數張我的臉在空中漂浮著,妖魅的,端莊的,嬌嗔的,悲傷的,各種各樣的表情。美艷絕倫的美女臉在黑暗中照明,說不出的陰森詭異。但是那面容的嬌美又讓人心醉,細細品來,竟有一絲暧昧,如果是個男人,會願意死在這溫柔鄉裏吧?是鬼又怎麽樣呢?只有一張臉又怎麽樣呢?反正男人在意的都是一張臉而已。古往今來有多少狐仙鬼魅靠著畫皮迷惑了多少狀元郎啊。

我心神有些恍惚。我聽說如果一個人在一個房間看見了他自己的一萬張照片,就會瘋掉。我在這變態的地方看到我的無數張臉在天上飄,我也快傻了。不經意間手上一陣冰涼。我低頭一看,一條漆黑的小蛇吐著芯子,纏在我的右手上。

我並不怕蛇,所以也沒有很慌亂。尚存著一絲善心,想著憑我對蛇的了解,這樣的小黑蛇並無毒性,而且蛇生性靈善,不會主動攻擊人。我把它小心放走,扶著墻壁站起來的時候,看見墻上有一些壁畫。

自從到了這鬼地方,我並不曾仔細看一眼這裏的壁畫。我又不是考古學家,沒興趣看那些死了千年的人畫的故事。何況看也沒有用,我也分析不出當時的天文地理文化風俗。

但是眼前的壁畫卻吸引了我的註意力。我一點一點滴向前走去,也沒有顧及張起靈是不是在我身後。在人頭燈籠忽明忽暗的光線裏,我不知道走了多久。看到了許許多多人間的慘劇。

有一段壁畫裏記載著似乎是一場瘟疫。真真是萬徑人蹤滅,空留野鬼哭寒山。一個女孩在垂死的病痛中苦苦地熬了下來,但是卻被眾人認為她才是治療瘟疫的良藥,便將女孩活活按在鍋裏,架上火煮熟了大家吃。女孩極度痛苦的表情刻畫得極為生動,像照片一樣。似乎能聽見她淒厲的哀嚎。

另一段記載著似乎是一場兵臨城下的戰爭,四面圍城。將軍決定背水一戰。他要求將馬匹留下,帶頭把自己的愛妾貢獻出來,讓軍士輪流享用。屬下紛紛照做,頓時城中哀哭慘叫聲一片。在那個世界中,女人不如馬。女人不能讓男人騎著去打仗,只能騎著發洩下本能的□□,提高戰心。在壁畫中可以看出,那位將軍的女人因為實在太過美麗,這平日也許是她得寵的法寶,此刻已是求生不得的□□。她沒有像將軍打算的那樣熬到最後被他殺死吃肉,只在中途便慘死於亂軍之中。將軍便下令將她的屍體和其他已死的女人的屍體煮熟,有些女人還沒有死,但是因為戰場時間緊迫,活著便被像烤羊一樣插著身體烤熟。人油滿地,臭不可聞。將士們飽餐一頓,開始了他們絕地覆生的死戰。

接下來的一段是一群女人拿著刀子,正在一刀一刀地割著一個女孩。那女孩不過十六七歲,容貌及其美艷。一笑傾城,二笑傾國,似是亂世裏難再得的禍水紅顏。女人們飽含著嫉妒與仇恨,活剮著她柔軟的身體,一口口嚼食著,要分享占有她的美麗和青春。女人們嘴角流著鮮血,面孔因嫉妒而變得猙獰,猶如惡鬼一般。

最後一段是一個喜怒無常的皇帝,為了保存愛妃完美的臉,令人用細繩勒緊了愛妃的脖子。直到愛妃的脖子鮮血淋漓。他令人在愛妃的頭頂處挖開一個十字,往裏面灌水銀。下面勒脖子的人一發力,一張完美的人臉皮便脫離開來。而整個過程中,女人還是活著的,身體誇張變形地扭曲著,鮮血糊滿了身體。女人嗓子被勒壞,已經叫不出來,在地上淒慘地扭曲著,痙攣著,沒有皮的臉和空氣接觸如刀割一般。足足有一個時辰,才漸漸絕了氣息。皇帝看著地上的皮球一樣的人皮哈哈大笑。

畫到這裏,接下來似乎是一個十分詭異的事情。從畫上看,這個妃子死去後,宮裏似乎開始鬧鬼。皇帝回寢宮就能看見一個愛妃完好無損地出現在他面前。皇帝龍顏大怒,喝道我得天下,是何妖物膽敢作亂,便一刀殺了那個愛妃,又將她的臉做成燈籠。

可是這愛妃幾天出現一個,越來越頻繁,這皇帝也是個變態,想著你來一次我殺你一次,你還這麽願意來,那我就殺你玩好了。於是皇帝天天白天就想著晚上怎麽回去殺那個愛妃再將她的頭做成人皮燈籠,慢慢的失眠抑郁加驚恐,肝氣郁結慢慢地就死了。

我看到這裏,冷笑一聲。只見這裏所有的壁畫上的女人,都是我的臉。

他們也都叫霍玲吧。好多的霍玲。天上飄著的人頭燈籠,原來是那變態皇帝所為。他到底殺了多少個愛妃啊。男人真是薄情,無論多少年的床地情分,殺起來可是毫不猶豫的。男人果然是最子弟無情的動物。

不過如果這世界只有女人,也好不到哪去。會處處嫉妒,女人弄起女人來更加陰險毒辣。不是曾經有個毒婦懷疑她家丫鬟和她老公有染,就要害她。丫鬟知女主人品性,忙忙地跳井自殺,還被毒婦從井裏拉出屍體把木樁釘進她的**並且鞭屍。女人間的嫉妒是一種本能,在嫉妒心重的人看來,沒有比他人的不幸更能令他快樂,亦沒有他人的幸福,更能令他不安。反正只要你過得比我好,長得比我好,我就受不了。

不過女人之間的嫉妒也基本取決於男人的價值觀和審美觀。所以錯誤的根本在於男權。只要是男人統治的社會,女人的血淚就永遠不會流盡。

我還沒感慨完,就看見一個穿著白色衣服的女人,沒有容貌,只有密密麻麻的頭發糊在白板一樣的臉上,陰陰森森地站在甬道深處看著我。

我剛要說話,突然就醒了過來。眼前還是那個忽明忽暗的甬道,人頭燈籠都不見了。我身上滿是冷汗,急促地呼吸了幾口。張起靈就在我面前,他見我醒來,似乎松了口氣。淡淡地問了一句:“你沒事吧?”

我身體像灌了鉛一般沈重。我說:“如果死掉就算有事的話,那我沒事。”

我頭痛欲裂,似乎做了一個長長的十分不好的夢。張起靈餵給我幾口水,我說:“張起靈,我剛才那陣子看到兩個你,一個在我身前,一個在我身後,我不知道哪個才是你。也許我是中蠱產生幻覺了。後來好像就昏倒了。。。你自己看到了兩個你了嗎?。。”

張起靈搖搖頭,說:“我聽見身後有動靜,回頭去看。沒有看到你說的另一個我。我只看到一條奇怪的蛇,像人一樣站在你背後。”

我說:“那你應該拿相機拍下來,讓我知道蛇像人一樣站著是什麽概念。想必是蛇王子用嗓音換來兩條腿等待我這個公主解救?天雷滾滾的狗血劇...你的語文老師會原諒你這麽描述麽?”

張起靈不再言語,我有點後悔了,心想幸虧他脾氣好,要是換做別人,估計要抽我兩耳光。我停了一會,小心翼翼地說:“額,那個,我是喝農藥長大的,嘴巴有點毒...你不要生氣,繼續說吧。”

張起靈嘆口氣,說道:“也沒有什麽,比起我以前見過的也不算罕有。我想說的也不是這條蛇。我想說的是你。”

我這回沒插嘴,等他繼續說。接下來他說的事情很離奇但是也不是很可怕。在他的描述裏,我身後出現一條蛇,然後身體一卷,就將我卷入墻壁中。他反應很快,立刻拉住我,但是那蛇力氣極大,他怕將我弄傷就放了手,準備自己另想辦法。可是當他沿著墻壁找進去的方法時,墻壁開始發生了變化。

墻壁上似是壁畫,又似是電影,一幕幕敘敘如生地記載著我死來死去的過程。每一個都很色vv情血腥暴力加殘忍,什麽被淩遲剝皮**的,要不是人物和時間不對,我真懷疑這個男人是無欲無求心理壓抑太久想出了很黃很暴力的東西發洩欲望。中途我張了好幾次嘴巴想插話,最後都生生憋了回去。最後當他講完最後一個時,我差點沒忍住樂出來。

但是我發現了一個奇怪的事情,就是張起靈在說話的時候,時不時會看我一眼。確切說是看我的臉,一開始我以為我臉上粘東西了,後來我發現他似乎在觀察我,看我的眼神和表情。

我估計我臉上變化無窮的忍著笑的表情被他看個滿眼。但是他只是說:“如果你能不在意最好。人最難過的也不過就是放不下。”

我其實不明白他說這句話是為什麽。因為我什麽也不記得,就算是我真的在他面前出現過什麽出生入死的好萊塢事跡,我不記得就等於沒發生。但是我對他說的事情沒有半點興趣,雖然是有關我的,但是我聽來聽去,他說的對我來說沒有什麽用處,但也不好駁了他的面子,所以我還是裝作很感興趣地說:“所以,你想說什麽?”

“........”張起靈沒有說話,他太聰明了,我即使裝的很熱情,可是根本就騙不過他。他沒有再說話,氣氛突然沈悶下來。接著就是一段漫長而尷尬的沈默。

張起靈不是一個會隨便和人聊天的人,如果沒事的話,他無論如何也不可能給一個人將很長的一段故事。他向來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安安靜靜地當一個看客。他如今對我說這些,一定是有什麽目的或者原因。可惜,我對他的話完全沒有興趣。也沒有好奇心。這是他完全沒料到的。所以接下來,他說也不是,不說也不是。如果之前我一直認真聽,或許他也就會講完。但是我明明沒興趣還偏偏裝作興致很高的樣子,而他又偏偏看的出我的情緒。所以他和我都有種溝通不了雞同鴨講的感覺。所以兩個人大眼瞪小眼都沈默了。

我本能地想喝水掩飾尷尬,但是又馬上放棄了這個愚蠢的主意。我把水壺放下,剛在想怎麽打破沈默的局面,就看見離我們不遠的角落裏,坐著幾個人。

因為光線暗和視覺死角的問題,之前我並沒有發現他們。我急急地讓張起靈看,張起靈的反應倒是很平淡,說:“他們已經死了。是外國人。應該是以前的盜墓者,被困死在這裏。有些裝備還能用,我已經整理好了。”

“.........”

又是一小會沈默,我突然說:“張起靈,盜墓會死在墓裏是正常的麽?”

他掃了我一眼,有點莫名其妙地點點頭。我接著說:“那,死了以後還會動,也是正常的麽?”

我話音剛落,那幾個死人便歪歪扭扭地蠕動起來。我看見他們的眼睛已經被挖走,只剩兩個空空的洞在臉上。他們看上去死了沒有多久,沒有在地上爬或者向我們走過來,而是蜿蜿蜒蜒地像我們爬過來。整個動作像蛇一樣。

張起靈立刻起身,我想他必然有能力對付他們,也不是很擔心。誰知這幾個東西相當難纏,頭都被砍掉了還是不停撲上來,看上去倒像是受了什麽巫術的指使。我借著火光觀察了一下,等張起靈手起刀落,那些東西幾分鐘之內就變成了巫術碎塊之後,無數條黑色的蛇鉆了出來,鉆進墻壁的縫隙裏。我說:“張起靈,他們好像是被人殺死的....”

張起靈點點頭,淡淡地說:“死了之後,肚子裏被塞滿了蛇。”

我說:“也許是活著的時候就塞進去的也說不定。張起靈你發現了麽?”我指著地上的一塊屍塊:“這個傷口看上去是被匕首一類的東西捅出的。而且從血跡的噴發情況和衣服的新舊程度上看,他們死了應該沒多久。他們的手都攥成拳頭,面容很扭曲,而被捅傷死掉是不會這麽痛苦的。所以他們要麽是看到了什麽被嚇死,要麽就是活著的時候被剜去眼睛,在肚子裏塞了蛇被活活折磨致死。我剛才觀察了一下,他們只有腹部有傷,所以應該是個個子不高的人傷了他們。但是,如果個子不高...一個人可以打敗這麽多人,而且還折磨他們致死,這個人要麽非常厲害,要麽可能就不是一個人。如果有完整屍體的話,我想我差不多可以把場景還原了.....唉唉你剛才怎麽不活捉一個......”

張起靈淡淡地說:“傷害人的人是誰,並不是很重要。”

我說:“怎麽不重要,至少我們可以推測出這個人有多難搞,手段有多高,心地有多殘忍變態....哦,我現在又有一個更加貼切的推斷了。這裏就跟之前的劉彥大寶一樣,也有個人在等著我們。而且是個女人。而且是個常年碰不到男人的老女人。張起靈,你要小心了,她沒準要包養你讓你當蛇頭駙馬。。。。”

張起靈沒心思聽我扯皮,握緊他的黑金古刀站在我身前。他一直都是這樣,遇到危險時就會擋在別人面前。幾乎是本能。墻壁上,甬道兩個方向的路上,無數條蛇將我們包圍在中間。每一條蛇的身體上面,都長著一個人的頭顱。有男有女,形態各異。更恐怖的是他們每個人的頭頂上,都長著一個雞冠。他們無一例外地沒有眼睛,無數空洞洞黑漆漆的眼眶盯著我們,白齒森森。面孔兇惡猙獰無比。

我罵道:“靠,我就說嘛,這老女人得饑渴成什麽樣,把蛇都安上個人的腦袋還弄個雞冠,整的像龜vvv頭似的......”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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