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我醒來，頭痛欲裂。張起靈在我床邊，說：“我給你帶了飯和藥來。”

我頭昏昏沈沈的，卻不忘調笑他：“你也不怕你家小胡吃醋啊。...還能帶飯菜來，是不是又出賣美色給打飯的小姑娘了？咳咳......”

張起靈搖頭道：“她沒心思管我。廖化青不見了。”

我“啊”了一聲，竟本能地抓住他的手臂。“什麽時候的事？”

張起靈道：“聽說昨天下午就沒人見到他。我懷疑他在劉彥那個位置。”

我睜大眼睛看著他。他說：“其實你殺劉彥的時候，廖化青也許是看見了的。”

“！！！！！！”

張起靈說話的語氣仍舊讓人聽不出感□□彩：“但是，被你知道的話，你會殺了他。所以我想了想，沒必要告訴你。他平時並不說話，但是做夢都會叫你的名字。他也許是真的很在乎你。從他那天對你說的話來看，我認為他是想幫你毀屍滅跡，所以在我們走後下去了那個下水井裏去毀滅劉彥的屍體。但是我猜，他走不上來了。我跟你說過，也許那個下水井有問題，不是你說的連接城市地下河。”

聽他這麽說，我眼前一黑，胸口氣血上湧。不由想要嘔吐。可是我幹嘔了幾下，肚子沒有東西，也吐不出來。當我把手移開嘴巴的時候，手上滿是鮮血。

張起靈起身把毛巾遞給我，我軟綿綿地坐起來，從床頭拿出面巾紙。擦掉了鼻血，我搖搖頭說：“廖化青不會回來了。他死了。”

張起靈略有些驚訝，不動聲色地看著我。我把昨晚的夢跟他講了一遍，他點點頭說：“我今天淩晨的時候，聽見你叫我的名字。今天看你沒有去吃飯，就過來看看你。當時你在發高燒，我就去給你打了飯來。”

我一點也想不起我叫過他的名字。但是我很驚訝，說：“淩晨.......你在你的房間，能聽到我叫你的名字？”

他點點頭。我苦笑一聲，說：“靠，那我慘叫了那麽半天，你怎麽不來救我。”

他似乎很難回答這個問題，猶豫了許久，才勉強似乎是極其委婉地說：“我沒聽出你是‘慘叫’。我以為你有別的事情。”

我這次真的差點吐血，怒道：“你腦子進水了吧？我就是在幹壞事喊的也是金城武，怎麽可能喊你的名字？”

“.............”

我們沈默了許久，桌上的飯菜早就涼了，我也沒有胃口。想起廖化青，我把自己蒙在被子裏掉了許多眼淚，然後在被子裏用被子擦擦臉，掀開被子說：“我昨天被那樣一嚇，真是一點力氣也沒有了。也不知我們的計劃還能不能順利進行。”

張起靈搖頭，說：“廖化青不見了。偏巧今天有人來看他。小胡說他病了暫時不見客，可那個女人反而非要見到他不可，要送他去醫院。當她發現她真的見不到廖化青的時候，不知為何直接開始質疑廖化青被殺害了，扔進了井裏。聽說她報了警，警察一會會來這裏全面搜查。”

我還沒反應過來張起靈說的話，只聽外面警鈴大作。

我手心一陣發涼。勉強控制住情緒，道：“你害怕麽？”

他搖搖頭。淡淡地說：“如今也只好隨機應變。你只是做了個夢而已，廖華青也許還活著。只是若是他們找出劉彥辦公室的下水井，也許會找出些對你不利的蛛絲馬跡。但是，那個下水井布置的很奇怪，很顯然房間的主人並不想讓人知道有這樣一個井。所以我想........”

突然我聽到鐵門鎖上的聲音，接著是一陣嘈雜。我想，大概是察開始搜查了，怕精神病人出來鬧事，先把門鎖好。張起靈倒是一臉淡然，靜靜地坐在我床邊。

見他這樣平靜，我也鎮定了一些。而今之計也只有順其自然。我輕聲說：“張起靈，你以前.......是做什麽的？”

他不說話。我本來也沒指望他能回答我。接著說：“你殺過人麽？”

他也不說話。

“你的父母呢？”

“...............”

“你有女朋友麽？”

“.................”

我懷疑他根本沒在聽我說話，好像不知道在想什麽。想想目前的處境，我苦笑一聲，道：“萬一真有個陰差陽錯，就是拉出去槍斃五分鐘的事......人生苦短啊~不如我們趁生命的倒計時時間，那個，高興一下？”

不知道為什麽，看見張起靈冷漠的樣子我就想逗他。我故意解開胸前的一顆扣子，曲線畢露地橫在床上，一臉魅惑地笑著看他，就差沒把腿騎在他腰上了。可是張起靈從根本上無視我，起身走到床邊，從窗簾縫裏靜靜地看外邊。我自己扭了半天，他連看也沒看我一眼。我不甘心地換了個姿勢，坐起來靠在墻上，擺了個POSE,估計配點音樂我就是□□女豬腳了，而且沒哪個□□女豬腳會比我美。所以我很自信地嬌滴滴地勾引他：“張起靈~~你看我~~~~~”

張起靈的目光終於落在我身上。他放下窗簾走到我面前，靜靜地看著我。他的眼神及其冷靜，但是也沒有那種讓人毛骨悚然的感覺了。我甚至在他的目光裏看到一絲隱忍。他靜靜地站在我面前，象聊天一般淡淡地說：“霍玲，你想做什麽？”

“我.........”我突然也意識到自己好像有點過分了。這...這是幹什麽啊？在別人面前我敢這樣麽？是在欺負張起靈不是那樣的人麽？他再怎麽樣也是個男人，萬一克制不住做出什麽來，我難道真的不會反抗麽？——那是不可能的吧！——可是，我要做什麽啊？要勾引他麽？

“我..........我........我什麽也不想做...........”我垂下眼睛，馬上扯起被子把自己裹進去。他還是靜靜地站著，靜靜地看著我。我又被他盯得發毛了，我的心理素質已經夠好了，但他的眼神實在太過咄咄逼人，我很快就招了：“我.....我只是看你好像不近女色的樣子....很好玩....我....我其實是跟你鬧著玩..........”

他終於收回眼神，看著窗外淡淡地說：“警察走了。”

我聽了這話，頓時象吃了一顆定心丸般，問：“沒人被抓走麽？”

張起靈搖搖頭。

我說：“即便如此，廖化青的家人是不會善罷甘休的。所以，行動還是要快些才是。”

他點點頭，說：“需要我幫忙麽？”

我說：“到時會和你說。”

他道：“過後我會繼續打聽一下警察的說法。你身體好些的話，動作就快些。”

我點頭：“我知道，你有時間，我也耗不起。”

我坐起身，也隨著他的目光看向窗外。陽光透過窗簾的縫隙照在我臉上。美得讓人動容。我看著張起靈對這一切一臉漠然的表情，嘆口氣，說：“張起靈，你真是個好人。如果可能的話，真想和你這樣的男人在一起。”

他搖搖頭，依舊面無表情。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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