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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媚眼如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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陰煞對著小仙,用力地點點頭。

小仙看著陰煞的眼睛,似乎要看到他心裏去。良久,他們相視一笑,似乎已經互相明白對方的心意。可惜,兩人都有自己內心的障礙不能越過,於是繼續裝作互不知情。

因為小仙道行尚淺,陰煞認為帶她去截生辰綱太危險了,便委托那個侍衛長和首席丫鬟將她偽裝成貼身丫鬟,安排在知府千金的閨房內。因為知府千金閨房堆滿掛滿了七裏香,對抑制小仙的符咒有效。

小仙好奇地打量知府千金香閨,暗暗乍舌,要是我有這麽好,這麽漂亮的大房子住就好了。這裏擺個穿衣鏡,那裏擺個梳妝臺,院子裏再擺個秋千架。知府千金南曉琳見到她這鄉下老婆婆進城模樣(劉姥姥:誰喊我?),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

小仙猛地轉身,對曉琳笑了:“曉琳妹子,你在笑我?”

“沒,沒有。”曉琳忍不住低頭否認,一副害羞模樣。

小仙在二十四秒之內又對曉琳做出了評價——柔弱,美麗,不食人間煙火,讀書讀多了充滿不切實際的幻想才會喜歡上身份不配的窮小子。總之,和我是兩個極端。

陰煞面色凝重地走來,將雙手搭在小仙的雙肩上,用力往下壓了一壓:“你要保重自己。假若我回不來,你就去找葛老前輩,通過他去找我的兄弟陽煞。相信他會幫你的。”

小仙鼻子一酸,強顏歡笑道:“你放心。我是什麽人啊,是打不死的小強!”

“對了,還有一條,女孩子說話可不要再那麽粗野了。”陰煞還要再說什麽,忍住了,轉身離去。

小仙望著消失在天邊的黑色背影,終於忍不住哇得一聲哭出來,哭得蹲在地上,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哭得全無淑女形象,哭得暴露了自己山野村姑的粗魯一面。

曉琳還在發燒,頭昏昏沈沈地,但是看到小仙這麽傷心,同情心起,掙紮著起身安慰她:“別難過了,他會回來的。”

小仙花著一張臉回頭,對曉琳說:“哪,你還病著,先休息吧,別管我。”

曉琳柔弱地點點頭,又躺下了。

小仙看著曉琳脆弱的面容,想,她也真可憐,不知道自己喜歡的人正是下毒害自己得病的人。人家都說男往下找,女往上找。婚姻要門當戶對可不是假的。不知道哪本書上看過,千萬不要提攜男人,意思是飛上枝頭變鳳凰的男人在發達後會拋妻棄子,又有金句流傳——S+B就該活得坎坷點,意即女孩子在大事上拎不清,婚姻生活會一團糟,還有一句良言——圖什麽別只圖他對你好。這個姑娘可能在找男人的問題上什麽錯誤都犯了!

哎,想想就生氣,小仙起身背著手走出房門,到院子透氣。

她擡頭深呼吸之時,身後傳來一個柔若無骨,既風塵又風情的聲音:“仙兒,你在這兒做什麽呀。”

不用問這熟悉的聲音便是昨晚與侍衛長禽獸一,哦不,秦守一密謀的首席丫鬟,紅意。

小仙覺得此女不簡單,便打起十二萬分精神應對,練習了一下完美的微笑,然後再轉身面對紅意。

紅意對她嫵媚一笑,當真是媚眼如絲。小仙心神一震,喃喃道:“姐姐,你好美麗。”

“仙兒,你在這裏想你的意中人呀——”

“嗯。”

紅意裊裊婷婷地扭著腰走來,千姿百態,步步生蓮。她輕輕將食指搭在仙兒嘴上:“噓,妹妹你聽。”

“什麽?”仙兒嘴幹舌燥。

“你聽到了嗎?死去的冤魂在呼喊。”最後一個“喊”字的音調說得繞了幾個彎。

“小、小白!”仙兒臉色大變。

“小白,他在說什麽?”

“他,他埋怨我不該不替他報仇!”

“是誰害死了小白?”

“是陰煞。”

“那你要殺了陰煞為小白報仇嗎?”

“要,”仙兒眼神空洞,一字一句地說,“我要殺了陰煞,為小白報仇。”

紅意的嘴角勾起了一絲得意的微笑。

原來紅意修的是鬼道的旁支——側重魅惑術的幻鬼門。而她探測人心,操縱心神的本事已經登峰造極。

小仙道行極淺,如何是她的對手?

這邊廂,可憐的陰煞卻在客棧做大戰前的準備。他摘下臉上的面具——原來那個極醜的“臉”只是他戴著的面具而已,洗了一把臉。

修鬼道的人,喜歡低調,躲在暗處。這句話是陰煞的師父說的。陰煞為了迎合師父,提升自己的逼格,表示自己是低調的人,就給自己戴上了一個“醜男面具”。當時年少不懂事,自以為這樣很酷。年長以後,卻覺得,躲在面具之下,反而是很好的生存方式呢。所以他給自己制作了不少面具,這個朋友聚會時戴,這個見主子時戴,那個開會時戴。

他擡眼看了一下水汽朦朧的銅鏡,給自己一個微笑。銅鏡年代久遠,加上水汽,映不清陰煞的真實面龐。

我在小仙面前不想戴面具,下一次見她就以真實面目示人吧。

另外,護衛小仙的任務完成,我就能救出你了,媽媽。陰煞對著鏡子溫柔地笑了。

(以下為本章的17k特供內容)

鬼道分為重視攻擊防禦的厲鬼門和操縱心神的幻鬼門。陰煞學的是厲鬼門,而他的母親當年是幻鬼門高手。陰煞至今記得當年他的母親被人封印在藍柱石內的時候,那絕望的眼神。

所有人都在給陰煞傳遞一個信息——你的母親與人通奸,勾引丈夫的好兄弟,謀殺親夫,所以才被封印的。

年幼的陰煞無法接受這個事實,但是他明白,自己已經失去了雙親,是一個孤兒了。

而他也開始了被鄰居小孩侮辱欺負的日子。幸好,一個矮小卻高大的身影出現了。

“小孩,要修道嗎?”

“要。”

年幼的陰煞一字一頓地對他的未來師父說道:“師父,請你收我為徒。我要變強!”

然後,救出媽媽。陰煞的心裏默默說道。因為我相信我的媽媽,是無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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