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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祭典是什麽樣的，夜嵐稻佐是知道的，從小到大也參加了不少。
但是約會又是什麽樣的，他就一直都是道聽途說，東聽一耳朵西聽誰一嘴的。
“總而言之，要穿得帥氣，還要備足零花錢，到處陪著她玩就行了吧！”
詢問了一堆人的熱血少年最後是握著拳頭一臉興奮這麽總結的。
“嘛……嘛，姑且也算是吧。”被他突然的氣勢嚇倒，和他玩得好的朋友們說話聲都有些不利索。
帥氣的外表，而且也願意給女孩子花錢……真要說起來，確實是討女孩子喜歡的兩在重點了。
於是乎，一米九的大個子穿上了新買的海浪波紋墨藍色浴衣，將自己打工攢下的錢全部揣上，便雄糾糾氣昂昂地乘著電車出發去了伊勢。
神宮的祭典，向來熱鬧非凡，這次也不例外。
在一片人來人往之中，夜嵐在鳥居前看到了早就等著的少女。
“餵，通行……！”他剛咧開嘴開心地揮手小跑過去，待走近看清她身上的裝扮後笑容有些呆滯，“你，你這一身是……？”
少女今天的打扮其實挺可愛，粉色櫻花系的浴衣，往常金色的丸子頭都換上了傳統的日式挽發，發髻上還綁著茶花發飾，就算仍舊擺著面癱臉，這如同娃娃般精致可愛的面容還是引來了百分之兩百的回頭率。
但是她身上白底金邊的法披怎麽回事？
類似羽織的外袍披在她身上，從身前掛著的襟帶上，左右兩邊都繡著字——「LING命」和「一生唯愛」。
妥妥的追星裝扮！！
“你來了啊？”可愛的面癱少女見到男伴了依舊臉色淡定，朝他點點頭，“那快走吧。”
不是？她沒看見自己新買的浴衣嗎？都不誇誇自己今天的新造型嗎？
回憶著從電視劇裏刷了好多遍的祭典情節，發現流程和想象中不對的熱血少年楞住，動作都有些遲鈍。
前面走著的透感覺到後面的笨蛋並沒有跟上來，不禁皺眉走了回去，伸手就抓住了對方的手拖著他加快步伐往前：“你磨磨蹭蹭的幹什麽？這個時候已經算是有點遲了，再不快點進場占個好位置，就不能從最佳角度看表演了！”
小姑娘看著個頭小，力氣卻不小，抓著後頭一米九的大個子往前沖那是一點都不費勁，沒反應過來的夜嵐甚至差點被拉了一個趔趄。
“不，不是一起逛祭典嗎？”立刻調整步伐追上來的熱血少年傻乎乎地問出來。
得到了可愛少女的一記疑惑白眼：“哈？逛祭典？我們之前說好了是一起過來看LING的表演的，你忘了嗎？”
所、所以，這並不是什麽約會，而是一場追星行動嗎？
後知後覺的夜嵐終於明白自己誤會了什麽，熱血少年當即失望地垮了臉色，只是低頭的時候看到兩人互相拉著的手，終於意識到自己正和女孩子牽手的他忽然臉上發燙身體僵硬，連帶之前生起的那點郁悶都拋到了後頭。
“怎麽又慢了？”
“沒，沒有！”
被嫌棄的夜嵐這次不再保持被透拉著的行走狀態，而是長腿一邁三兩步趕上了少女的步伐，反過頭帶著她往人群裏穿梭：“去專門的瞭望臺那邊是吧？交給我來帶路好了！”
比起少女那一米五的小身板，夜嵐的體格在這種時候更能發揮作用。
有這位主動在前頭“沖鋒陷陣”，被護在身後的透真的是輕松了很多，任由少年拉著自己輕輕松松穿過人群。
畢竟是神宮舉辦的祭典，參加的人有很多，除了本國人以外還有慕名而來的外國游客，夜幕之下，燈火通明的神宮裏人流如織，擺成長龍的祭物攤和小食攤邊擠滿了人，一片鼎沸的人聲中偶爾也有一些非常清晰地傳進耳中。
就比如現在，他們往瞭望臺的方向趕去時，身邊也有一些急匆匆的身影呼啦啦越過。
“快點快點，梅雨醬還有茶子醬！”一個粉色頭發紫色皮膚的女孩子走在最前，回頭招呼著她的同伴們，“還有上鳴和常暗，你們都好慢啊！再不趕緊點就搶不到前排去看LING醬的表演啦！”
“好多人啊，這次祭典人數真的是超過我以往所見了。”她的同伴裏有個金發男生驚嘆，“去年神宮辦祭典的時候可沒這麽多人。”
“都是沖著柳生的祭典表演來的吧。”另一個烏鴉腦袋的男生冷靜道，“該說不愧是TOP偶像未來歌姬嗎，人氣驚人呢。”
這些少年少女們的對話富含的信息量，惹得透不由回頭多看了他們幾眼。
“怎麽了？”護著她往前走的夜嵐見狀疑惑地問了一句，“你認識他們？”聽他們口中有提到LING，是因為同是粉絲多看兩眼？
“沒有。”透搖頭，“他們並不是LING的粉絲，如果我沒猜錯，那應該是她的同學，雄英高校英雄科一年級A班的學生們，專門過來捧場的吧。”
“哎？”夜嵐聽到雄英高校英雄科一年級這個詞段時，臉色不禁僵了僵，只是沒來得及做出下一個反應時便聽少女又繼續道。
“LING當時暴出消息說就讀雄英時我都嚇了一跳。後來從官方後援會那裏才得來具體消息，據說她本來是去不成的，但雄英那位剛好當時有個保送生腦袋抽風突然不去了，那個空出來的保送生名額就被LING的家人用手段給拿下頂替了。”資深粉絲一臉不知道是可惜還是無奈的表情嘆氣著，“作為一名古世家的大小姐也不容易啊，連上個學都不能自主決定，明明LING一心只想唱歌問鼎歌姬之位，對當英雄根本沒興趣的。”
夜嵐·考上雄英保送生第一名·腦袋抽風沒去念·目前就讀士傑高校·稻佐：“……”
“我們到了。”
需要憑票入場的瞭望臺不知不覺就在眼前，進去後上到二樓就能清晰觀看到不遠處被圍出大片空地的太鼓樓臺，那裏就是LING之後的表演場地，可比方才匆匆跑去現場搶位置的那些學生要舒服多了——畢竟不管是哪裏，有錢有特權的人總是能受到優待。
“再過半小時就會開始了吧？”看著圍出的那片場地，雖然正主還沒來，但其餘的音響設備和工作人員都已經在就緒調試了。
夜嵐扒拉著攔桿往表演場四下張望，那裏張燈結彩一片燈火通明，就算是夜晚也都被照得清清楚楚，熱血少年臉上卻有些迷糊：“這是表演場？可是我沒看到正經的舞臺啊？到時候是在中間的太鼓樓臺表演嗎？”
透剛想說話，旁邊響起一陣笑聲：“這麽著急幹什麽？等表演開始不就都知道了嗎？”
兩人下意識轉頭，就看到一個梳著雙髻包包頭穿著普通高校制服的少女也扶著攔桿沖著他們笑：“LING醬的LIVE從來都沒讓我們失望過，永遠都是那麽閃閃亮亮讓人移不開眼不是嗎？”
也不知道是不是夜色和燈光的關系，少女俏臉上的笑容卻有些詭異，讓夜嵐這個直腸少年直覺不太舒服，下意識地就拉著透把她拉遠些。
但另一位當事人倒沒什麽反應，反而向她搭話：“哦，看來你也是LING粉呢。”
“哎？你也是嗎？”高中女生非常高興，兩只手可愛地在胸前十指交叉，“我是哦，為了看這場表演特地坐車趕來伊勢呢！……啊，你這件法披真好看，之前太暗沒註意到，早知道我來時也穿一件了！”
“這個是官方後援會給資深粉統一發放的，你看，上面還有LING的親筆簽名呢。”
兩個追星少女就著共同的愛豆滔滔不絕地聊了起來，高中生小姐姐對此非常羨慕。
“好想要啊，你就這樣穿上街不怕被別人搶走嗎？”對方一出口就是有點危險的話題。
“不怕，搶不走的。”回答的人也是一臉面癱式自信。
“真有信心啊，我真是越來越喜歡你了！”小姐姐臉上的笑更燦爛了，“我叫渡我被身子，可以和你交朋友嗎？我有好多好多關於LING醬的事想跟你聊呢！”
“可以啊，我叫通行透，LING才出道那一年我就飯她了，我們互加ins吧。”
共同的愛好使得兩個陌生人秒速成為了朋友，是否塑料尚未可知，可這份同好情誼目前可是實實在在的，雙方已經拿出手機互相加好友了，進展就是這麽迅速。
一旁圍觀全程的夜嵐：“……”女孩子間的操作他不懂啊。
伊勢祭典那頭正熱鬧著時，通行宅那邊，勞累了一天的秀夫爸爸正呈葛優癱狀倒在沙發上。
“累死了，總算回家休息了。部長那混蛋，去居酒屋喝酒都抓著我不放，還有組裏的小林……兩個人合起來諷刺我想讓我下不來臺。一群小人，再嫉妒也改變不了我要當主管的事實……哈哈哈！”
一聲酒氣的爸爸回家後就絮絮叨叨，端著醒酒茶過來的移美媽媽只能無奈上前伺候這個醉鬼：“老公，來把臉和手擦擦，再把這個喝了。”
這是日本男人歸家後的常態，女人們已經習慣了。
濕毛巾擦過一遍臉，又灌下了難喝的醒酒茶，通行秀夫也清醒多了，握著妻子的手就嘿嘿笑：“老婆，還是你對我最好。不像透醬這丫頭，今天穿著漂亮的浴衣和男孩子約會一點都不管我！”
“快清醒點吧你！”沒好氣地推開丈夫貼過來的臉，移美媽媽坐在一旁有些嘆氣，“如果真是跟男孩子約會就好了。”就怕她只是一門心思追星，根本沒興趣談什麽戀愛。
“說是這麽說，好歹還有一樣愛好，她要真是一樣東西都不喜歡，該頭疼的就是我們了吧。”被妻子的話勾起了一些心事，秀夫爸爸意識越發清醒。
畢竟那個孩子覺醒的個性是那樣特殊，特殊到讓他們做父母的都不知該如何是好。
“老公，我們到底能為那孩子做什麽呢？”想起前些日子女兒捂著胸口的樣子，通行移美一臉失落，作為媽媽她怎麽可能看不出來女兒那時的不適，那孩子又穿越了吧，又遭遇到什麽痛苦的事了吧，“我們好像什麽也做不到。”
神宮祭典。
對家中一無所知的透正和夜嵐以及新認識的同好一起等待表演的到來。
“時間到了！表演要開始了！”
隨著時間的推移，進場的人越來越多，表演場周圍早就人滿為患，在預定的表演時間到來時，人群沸騰起來。
表演場上突然變幻，越發明亮的舞臺燈光也證明了這一點。
“來了來了！”
“要開始了！”
突兀的大風從頭頂刮起來，螺旋槳的轟鳴聲由遠及近，人們下意識擡頭，就看到夜空中飛來一架直升機，不急不慢地停在了太鼓樓臺的正上方。
大家正疑惑著時，一道耀眼的纖細身影從飛機裏一躍而下，風和燈光全匯集到那身影之上，照出了一名銀發少女宛如天使般精致美好的臉，和她華美的浴衣演出服，從空中緩緩落下時，少女迎風展開的華麗長袖宛如一只翩翩起舞的彩蝶。
當她趿著木屐的足尖也如蝴蝶一般輕輕點在太鼓樓臺的塔尖，整個人穩穩地站在最高處，鬢邊點綴著垂櫻花簪的俏臉朝著場下所有人揚起燦爛的笑容時，之前安靜的現場瞬間沸騰了。
“LING——！！”
“LING醬，我愛你啊啊啊！！”
粉絲們的尖叫沖破天際，幾乎震耳欲聾，這就是TOP藝人，出道三年就拿下日本唱片大賞最高獎，如今早已經紅遍全國的國民少女，在眾多職業英雄當道也以藝人的身份殺出一條超人氣之路的傳奇偶像「LING」！
【大家！】雙足立於小小塔尖的少女歌姬舉起藏在袖中的華麗檜扇，她清越又穿透力極強的嗓音通過音響傳遍了整個祭典，【祭典要開始了，都準備好了嗎？】
“準備好啦——！！”整齊又震天的回應立刻響起。
【那麽——1，2，3！嗨！】
當太鼓和三味線的樂聲響起，少女也翻轉著檜扇歡快地躍動起來，那同樣喜慶歡騰的歌聲也隨之高聲響起。
【來吧，今夜將歌舞升平！快把愁眉苦臉一口氣趕跑，跟著敲響的太鼓聲跳起來，因為祭典來了！】
踢腳旋轉，舉扇仰腰，擡腿甩袖，當大家意識到少女只打算以那只夠單足站立的小小塔尖為表演舞臺時，所有人發出了更加瘋狂和驚喜的叫聲。
【看啊，今夜老少齊聚共歡！今天輩分序位且放在一邊，今天拋開一切紛爭意見，因為祭典來了！】
【來！痛飲吧！來！嬉鬧吧！】
歡快的歌聲引起了場中所有人的狂歡，大家都被歌中的氛圍感染，臉上笑容滿面跟著一起打起節拍，目光只緊緊地追隨著舞臺中央，或者說立於塔尖像精靈般舞動的少女。
……何等可怕的感染力！大家都像變成了另一個人一樣！
第一次見識到藝人現場表演的夜嵐稻佐要驚呆了，他甚至都沒有餘裕去想旁邊的通行從什麽地方拿出的熒光棒，正和瞭望臺上的那一大群同好整齊揮舞，眼睛只盯著表演的偶像跳個不停的雙腳。
只單單用一只腳立在尖尖的塔尖上，這個超能力時代應該有很多人辦得到，但像這樣站在上面邊唱邊跳，如履平地一樣完美演出，笑得這樣燦爛跳得這麽優雅，將氣氛渲染到頂點，讓所有人的視線都移不開，這就非常恐怖了。
需要的不僅僅是強大的偶像魅力和舞臺功底，更是代表了……強大的實力！
【嘿，唱吧！嘿，跳吧！】
【漫天煙花斑斕奪目，帶走所有傷心吧！因為啊，這裏是幻想鄉的祭典啊！】
當歌姬少女高舉起手中的檜扇，唱出最後一句歌詞時，神宮上方的空中齊齊炸開了大片絢爛的煙火，將整個祭典開局引向了最高場。
一片尖叫聲的浪潮裏，也有尚且保持理智的人十分詫異。
“京都是能放煙火大會的地方嗎？以前不都是在伊豆那樣的海濱城市才有？”
“笨蛋。”了解內情的人，比如透是直接給提出同樣疑問的夜嵐一個白眼，“這不是神宮釋放的煙火，是LING的個性，她的超能力是可以通過自己的聲音展現自己想要的效果，是一個非常強大的能力。如果沒得到允許，一般情況下都不會在大眾面前施展就是。這一看明顯是神宮方的要求。”
超能力的時代，英雄都職業化人氣化，當然也有不平凡的偶像脫穎而出。聽到透的解釋時，夜嵐簡直目瞪口呆。
“難怪……她一個藝人也能入讀雄英。”驚訝過後，他忽然理解了雄英為什麽會把他放棄了的保送生名額讓對方替走了。這一出現場LIVE表現出來的功底，已經證明了她不俗的隱藏實力。
“這是當然的啊。”旁邊的少女理所當然道，“我粉的偶像怎麽可能是泛泛之輩，必定是歌舞外貌樣樣頂尖，個性和實力也是如此。”
誠然一開始，她會關註這個歌姬，是因為偶然間去了一次本體世界的平行世界，發現那個世界裏沒有這個國民少女才起了興趣。
但到如今，透早已經不這麽想了。
後來的她很愛看這個小歌姬在舞臺上光芒萬丈的樣子，愛看她歌唱時的永不枯竭的鮮活溫暖，愛她眼裏有夢，歌裏有愛，舞蹈裏生機勃勃，舉手投足都充滿了對這個世界的溫柔和希望。
而這些東西，透已經都空了。在一次次穿越裏，一次次漫長的旅行途中，一件件一點點的丟掉了。
“老公，你還記得透4歲以前的樣子嗎？我還記得的哦，我們家的透醬啊，打小其實很活潑的，又可愛又貼心，像個小太陽暖極了。”
通行宅裏，通行移美躺在丈夫的臂彎裏，眼睛放空聲音喃喃。
“……但是自從覺醒了個性以後，她就一天天變了，笑容變少，人也早慧了，明明還是個孩子卻越來越像個成年人一樣冷靜地處理所有的事。她總下意識地把會讓人擔心的事藏起來，但是作為媽媽，作為一直看著她長大的人哪會不知道呢。”
通行秀夫抱緊妻子，默默地聽著她聲音變得哽咽。
“這個孩子的意識有一大半都是被她的個性……被那些她口中各種各樣的異世界給占領的，只有一小部分留在這裏。那個孩子很努力地維持眼下這一切，一邊艱難地應對自己的個性，一邊又裝作若無其事地過著一家三口的生活，就算變得不再愛笑還是努力地去做一個貼心的女兒。”
“可她根本不知道，很多次她才‘回來’時看向我們的視線一開始有多茫然和陌生，在那種眼神下的我有多痛心又無力。”說到這裏時，婦人再也忍不住捂住臉哭出聲，“我的女兒在我不知道的地方吃盡了苦頭甚至死了一次又一次，我這個媽媽卻什麽都做不到，甚至連想安慰一句都不知道怎麽開口！我真的……習慣不了啊！”
一直以來，透以為掩飾得很好的東西，其實在父母的眼中無所遁形。
因為無解，所以不想向父母哭訴遭遇的痛苦讓他們跟著操心；也因為無解，不想因為過度擔憂和追問讓女兒遭受更大的壓力；所以默契地裝作什麽都沒發生。
無論是哪一方，都在默默無聲又小心翼翼地維持著表面的安寧和樂，只為了不想讓彼此露出難過的表情。
祭典的開場表演結束了，歌姬在不舍的安可與挽留下飄然遠去，留下意猶未盡的游客們只好把註意力重新放在祭典上。
沒了表演，瞭望臺上的人都是散了場，透回神四下看時，發現渡我被身子不知何時已經離開了。夜嵐原本以為她會生氣，結果也只是淡淡一句：“走吧。”
“哦。”少年下意識接了一句，隨後覺得這樣不對，趕緊又說了一句，“那、那個，通行，要一起去攤車上逛逛嗎？或者有沒有肚子餓，我們去吃點東西啊？”
聽到他這麽說，透擡頭看了少年一眼，點點頭：“可以啊。”
很好！感覺終於有和看過的約會流程對上了，夜嵐在心裏開心地握了握拳。
然而，幾分鐘後。
“小哥，你妹妹真可愛啊！”賣蘋果糖的大叔對著眼前的這對少年男女笑得一臉慈祥，順帶將一只最大號的蘋果糖遞給了透，“來，這個最大的給你吃！”
“謝謝大叔！”之前還是十級面癱臉的少女此時就換了個人般笑靨如花，連聲音都是甜甜的，“大叔你人這麽好，神明大人一定會保佑你平平安安生意興隆的！”
聽到這麽可愛的小姑娘恭維自己，賣糖的大叔眼睛都笑瞇了，順手又遞上了一串糖葫蘆：“小妹妹，這個是送你的！不要錢！”
旁邊握著錢包準備付錢的夜嵐：“……”
之後不只是蘋果糖，還有炸雞串、章魚燒、文字燒、狐貍面具、小金魚……跟在少女身後的夜嵐是徹底見識到了什麽叫“兩副面孔”，只要通行擺出笑臉，那些擺攤的小販上至八十歲爺爺奶奶下至十八歲青少年，沒一個不被哄得團團轉心甘情願主動送吃送喝還送祭物玩具。
哦，就在剛剛她還靠著賣萌從販賣繪馬的巫女姐姐那裏免費混到了兩個繪馬。
“給你。”在面對他這個熟人時，又恢覆面癱臉的少女遞上其中一個繪馬，“筆在那邊，想許什麽願就寫吧。”
“哦，謝謝。”接過她遞來的東西，這個耿直少年此時表情覆雜，“通行啊，你不是特別討厭別人說你……小嗎？”
“你在說什麽啊？”通行·沒有感情的賣萌機器·透一臉的理所當然，“我討厭被你們說矮跟我用這張臉混吃混喝沒有任何直接關系。”
這是她在無數個異世裏磨練出來的最實用技能之一好嘛！一群從來沒挨餓受饑的家夥哪裏懂她的苦！
長得可愛能騙吃騙喝有什麽不好！
沒管表情越來越糾結的夜嵐，少女去尋了一支筆，開始對空白的繪馬進行書寫。
「希望能早日掌控個性，實現自由穿越。」
這個願望算是她從小到大的終級目標了，也不知道有沒有神明幫她實現一下。
她的另一邊，夜嵐的糾結來得快也去得快，寫完繪馬許完願後就興沖沖跑過來：“通行，我寫好了！你呢？”
一邊說他還一邊將繪馬拿給她看，這個熱血少年的願望果不其然是「成為最強最棒的英雄！」，如這類的許願整個繪馬板上還有一大片，大家都想著當英雄。
透看了看夜嵐的願望，想了想，又在自己的繪馬上添了一句。
「希望能穿回菊下樓，去參加特級廚師考試。」
這也是她在所有世界裏最受歡迎的生活技能，如果能回阿貝師父那裏再進修一下，那就再完美不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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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約會又是什麽樣的，他就一直都是道聽途說，東聽一耳朵西聽誰一嘴的。
“總而言之，要穿得帥氣，還要備足零花錢，到處陪著她玩就行了吧！”
詢問了一堆人的熱血少年最後是握著拳頭一臉興奮這麽總結的。
“嘛……嘛，姑且也算是吧。”被他突然的氣勢嚇倒，和他玩得好的朋友們說話聲都有些不利索。
帥氣的外表，而且也願意給女孩子花錢……真要說起來，確實是討女孩子喜歡的兩在重點了。
於是乎，一米九的大個子穿上了新買的海浪波紋墨藍色浴衣，將自己打工攢下的錢全部揣上，便雄糾糾氣昂昂地乘著電車出發去了伊勢。
神宮的祭典，向來熱鬧非凡，這次也不例外。
在一片人來人往之中，夜嵐在鳥居前看到了早就等著的少女。
“餵，通行……！”他剛咧開嘴開心地揮手小跑過去，待走近看清她身上的裝扮後笑容有些呆滯，“你，你這一身是……？”
少女今天的打扮其實挺可愛，粉色櫻花系的浴衣，往常金色的丸子頭都換上了傳統的日式挽發，發髻上還綁著茶花發飾，就算仍舊擺著面癱臉，這如同娃娃般精致可愛的面容還是引來了百分之兩百的回頭率。
但是她身上白底金邊的法披怎麽回事？
類似羽織的外袍披在她身上，從身前掛著的襟帶上，左右兩邊都繡著字——「LING命」和「一生唯愛」。
妥妥的追星裝扮！！
“你來了啊？”可愛的面癱少女見到男伴了依舊臉色淡定，朝他點點頭，“那快走吧。”
不是？她沒看見自己新買的浴衣嗎？都不誇誇自己今天的新造型嗎？
回憶著從電視劇裏刷了好多遍的祭典情節，發現流程和想象中不對的熱血少年楞住，動作都有些遲鈍。
前面走著的透感覺到後面的笨蛋並沒有跟上來，不禁皺眉走了回去，伸手就抓住了對方的手拖著他加快步伐往前：“你磨磨蹭蹭的幹什麽？這個時候已經算是有點遲了，再不快點進場占個好位置，就不能從最佳角度看表演了！”
小姑娘看著個頭小，力氣卻不小，抓著後頭一米九的大個子往前沖那是一點都不費勁，沒反應過來的夜嵐甚至差點被拉了一個趔趄。
“不，不是一起逛祭典嗎？”立刻調整步伐追上來的熱血少年傻乎乎地問出來。
得到了可愛少女的一記疑惑白眼：“哈？逛祭典？我們之前說好了是一起過來看LING的表演的，你忘了嗎？”
所、所以，這並不是什麽約會，而是一場追星行動嗎？
後知後覺的夜嵐終於明白自己誤會了什麽，熱血少年當即失望地垮了臉色，只是低頭的時候看到兩人互相拉著的手，終於意識到自己正和女孩子牽手的他忽然臉上發燙身體僵硬，連帶之前生起的那點郁悶都拋到了後頭。
“怎麽又慢了？”
“沒，沒有！”
被嫌棄的夜嵐這次不再保持被透拉著的行走狀態，而是長腿一邁三兩步趕上了少女的步伐，反過頭帶著她往人群裏穿梭：“去專門的瞭望臺那邊是吧？交給我來帶路好了！”
比起少女那一米五的小身板，夜嵐的體格在這種時候更能發揮作用。
有這位主動在前頭“沖鋒陷陣”，被護在身後的透真的是輕松了很多，任由少年拉著自己輕輕松松穿過人群。
畢竟是神宮舉辦的祭典，參加的人有很多，除了本國人以外還有慕名而來的外國游客，夜幕之下，燈火通明的神宮裏人流如織，擺成長龍的祭物攤和小食攤邊擠滿了人，一片鼎沸的人聲中偶爾也有一些非常清晰地傳進耳中。
就比如現在，他們往瞭望臺的方向趕去時，身邊也有一些急匆匆的身影呼啦啦越過。
“快點快點，梅雨醬還有茶子醬！”一個粉色頭發紫色皮膚的女孩子走在最前，回頭招呼著她的同伴們，“還有上鳴和常暗，你們都好慢啊！再不趕緊點就搶不到前排去看LING醬的表演啦！”
“好多人啊，這次祭典人數真的是超過我以往所見了。”她的同伴裏有個金發男生驚嘆，“去年神宮辦祭典的時候可沒這麽多人。”
“都是沖著柳生的祭典表演來的吧。”另一個烏鴉腦袋的男生冷靜道，“該說不愧是TOP偶像未來歌姬嗎，人氣驚人呢。”
這些少年少女們的對話富含的信息量，惹得透不由回頭多看了他們幾眼。
“怎麽了？”護著她往前走的夜嵐見狀疑惑地問了一句，“你認識他們？”聽他們口中有提到LING，是因為同是粉絲多看兩眼？
“沒有。”透搖頭，“他們並不是LING的粉絲，如果我沒猜錯，那應該是她的同學，雄英高校英雄科一年級A班的學生們，專門過來捧場的吧。”
“哎？”夜嵐聽到雄英高校英雄科一年級這個詞段時，臉色不禁僵了僵，只是沒來得及做出下一個反應時便聽少女又繼續道。
“LING當時暴出消息說就讀雄英時我都嚇了一跳。後來從官方後援會那裏才得來具體消息，據說她本來是去不成的，但雄英那位剛好當時有個保送生腦袋抽風突然不去了，那個空出來的保送生名額就被LING的家人用手段給拿下頂替了。”資深粉絲一臉不知道是可惜還是無奈的表情嘆氣著，“作為一名古世家的大小姐也不容易啊，連上個學都不能自主決定，明明LING一心只想唱歌問鼎歌姬之位，對當英雄根本沒興趣的。”
夜嵐·考上雄英保送生第一名·腦袋抽風沒去念·目前就讀士傑高校·稻佐：“……”
“我們到了。”
需要憑票入場的瞭望臺不知不覺就在眼前，進去後上到二樓就能清晰觀看到不遠處被圍出大片空地的太鼓樓臺，那裏就是LING之後的表演場地，可比方才匆匆跑去現場搶位置的那些學生要舒服多了——畢竟不管是哪裏，有錢有特權的人總是能受到優待。
“再過半小時就會開始了吧？”看著圍出的那片場地，雖然正主還沒來，但其餘的音響設備和工作人員都已經在就緒調試了。
夜嵐扒拉著攔桿往表演場四下張望，那裏張燈結彩一片燈火通明，就算是夜晚也都被照得清清楚楚，熱血少年臉上卻有些迷糊：“這是表演場？可是我沒看到正經的舞臺啊？到時候是在中間的太鼓樓臺表演嗎？”
透剛想說話，旁邊響起一陣笑聲：“這麽著急幹什麽？等表演開始不就都知道了嗎？”
兩人下意識轉頭，就看到一個梳著雙髻包包頭穿著普通高校制服的少女也扶著攔桿沖著他們笑：“LING醬的LIVE從來都沒讓我們失望過，永遠都是那麽閃閃亮亮讓人移不開眼不是嗎？”
也不知道是不是夜色和燈光的關系，少女俏臉上的笑容卻有些詭異，讓夜嵐這個直腸少年直覺不太舒服，下意識地就拉著透把她拉遠些。
但另一位當事人倒沒什麽反應，反而向她搭話：“哦，看來你也是LING粉呢。”
“哎？你也是嗎？”高中女生非常高興，兩只手可愛地在胸前十指交叉，“我是哦，為了看這場表演特地坐車趕來伊勢呢！……啊，你這件法披真好看，之前太暗沒註意到，早知道我來時也穿一件了！”
“這個是官方後援會給資深粉統一發放的，你看，上面還有LING的親筆簽名呢。”
兩個追星少女就著共同的愛豆滔滔不絕地聊了起來，高中生小姐姐對此非常羨慕。
“好想要啊，你就這樣穿上街不怕被別人搶走嗎？”對方一出口就是有點危險的話題。
“不怕，搶不走的。”回答的人也是一臉面癱式自信。
“真有信心啊，我真是越來越喜歡你了！”小姐姐臉上的笑更燦爛了，“我叫渡我被身子，可以和你交朋友嗎？我有好多好多關於LING醬的事想跟你聊呢！”
“可以啊，我叫通行透，LING才出道那一年我就飯她了，我們互加ins吧。”
共同的愛好使得兩個陌生人秒速成為了朋友，是否塑料尚未可知，可這份同好情誼目前可是實實在在的，雙方已經拿出手機互相加好友了，進展就是這麽迅速。
一旁圍觀全程的夜嵐：“……”女孩子間的操作他不懂啊。
伊勢祭典那頭正熱鬧著時，通行宅那邊，勞累了一天的秀夫爸爸正呈葛優癱狀倒在沙發上。
“累死了，總算回家休息了。部長那混蛋，去居酒屋喝酒都抓著我不放，還有組裏的小林……兩個人合起來諷刺我想讓我下不來臺。一群小人，再嫉妒也改變不了我要當主管的事實……哈哈哈！”
一聲酒氣的爸爸回家後就絮絮叨叨，端著醒酒茶過來的移美媽媽只能無奈上前伺候這個醉鬼：“老公，來把臉和手擦擦，再把這個喝了。”
這是日本男人歸家後的常態，女人們已經習慣了。
濕毛巾擦過一遍臉，又灌下了難喝的醒酒茶，通行秀夫也清醒多了，握著妻子的手就嘿嘿笑：“老婆，還是你對我最好。不像透醬這丫頭，今天穿著漂亮的浴衣和男孩子約會一點都不管我！”
“快清醒點吧你！”沒好氣地推開丈夫貼過來的臉，移美媽媽坐在一旁有些嘆氣，“如果真是跟男孩子約會就好了。”就怕她只是一門心思追星，根本沒興趣談什麽戀愛。
“說是這麽說，好歹還有一樣愛好，她要真是一樣東西都不喜歡，該頭疼的就是我們了吧。”被妻子的話勾起了一些心事，秀夫爸爸意識越發清醒。
畢竟那個孩子覺醒的個性是那樣特殊，特殊到讓他們做父母的都不知該如何是好。
“老公，我們到底能為那孩子做什麽呢？”想起前些日子女兒捂著胸口的樣子，通行移美一臉失落，作為媽媽她怎麽可能看不出來女兒那時的不適，那孩子又穿越了吧，又遭遇到什麽痛苦的事了吧，“我們好像什麽也做不到。”
神宮祭典。
對家中一無所知的透正和夜嵐以及新認識的同好一起等待表演的到來。
“時間到了！表演要開始了！”
隨著時間的推移，進場的人越來越多，表演場周圍早就人滿為患，在預定的表演時間到來時，人群沸騰起來。
表演場上突然變幻，越發明亮的舞臺燈光也證明了這一點。
“來了來了！”
“要開始了！”
突兀的大風從頭頂刮起來，螺旋槳的轟鳴聲由遠及近，人們下意識擡頭，就看到夜空中飛來一架直升機，不急不慢地停在了太鼓樓臺的正上方。
大家正疑惑著時，一道耀眼的纖細身影從飛機裏一躍而下，風和燈光全匯集到那身影之上，照出了一名銀發少女宛如天使般精致美好的臉，和她華美的浴衣演出服，從空中緩緩落下時，少女迎風展開的華麗長袖宛如一只翩翩起舞的彩蝶。
當她趿著木屐的足尖也如蝴蝶一般輕輕點在太鼓樓臺的塔尖，整個人穩穩地站在最高處，鬢邊點綴著垂櫻花簪的俏臉朝著場下所有人揚起燦爛的笑容時，之前安靜的現場瞬間沸騰了。
“LING——！！”
“LING醬，我愛你啊啊啊！！”
粉絲們的尖叫沖破天際，幾乎震耳欲聾，這就是TOP藝人，出道三年就拿下日本唱片大賞最高獎，如今早已經紅遍全國的國民少女，在眾多職業英雄當道也以藝人的身份殺出一條超人氣之路的傳奇偶像「LING」！
【大家！】雙足立於小小塔尖的少女歌姬舉起藏在袖中的華麗檜扇，她清越又穿透力極強的嗓音通過音響傳遍了整個祭典，【祭典要開始了，都準備好了嗎？】
“準備好啦——！！”整齊又震天的回應立刻響起。
【那麽——1，2，3！嗨！】
當太鼓和三味線的樂聲響起，少女也翻轉著檜扇歡快地躍動起來，那同樣喜慶歡騰的歌聲也隨之高聲響起。
【來吧，今夜將歌舞升平！快把愁眉苦臉一口氣趕跑，跟著敲響的太鼓聲跳起來，因為祭典來了！】
踢腳旋轉，舉扇仰腰，擡腿甩袖，當大家意識到少女只打算以那只夠單足站立的小小塔尖為表演舞臺時，所有人發出了更加瘋狂和驚喜的叫聲。
【看啊，今夜老少齊聚共歡！今天輩分序位且放在一邊，今天拋開一切紛爭意見，因為祭典來了！】
【來！痛飲吧！來！嬉鬧吧！】
歡快的歌聲引起了場中所有人的狂歡，大家都被歌中的氛圍感染，臉上笑容滿面跟著一起打起節拍，目光只緊緊地追隨著舞臺中央，或者說立於塔尖像精靈般舞動的少女。
……何等可怕的感染力！大家都像變成了另一個人一樣！
第一次見識到藝人現場表演的夜嵐稻佐要驚呆了，他甚至都沒有餘裕去想旁邊的通行從什麽地方拿出的熒光棒，正和瞭望臺上的那一大群同好整齊揮舞，眼睛只盯著表演的偶像跳個不停的雙腳。
只單單用一只腳立在尖尖的塔尖上，這個超能力時代應該有很多人辦得到，但像這樣站在上面邊唱邊跳，如履平地一樣完美演出，笑得這樣燦爛跳得這麽優雅，將氣氛渲染到頂點，讓所有人的視線都移不開，這就非常恐怖了。
需要的不僅僅是強大的偶像魅力和舞臺功底，更是代表了……強大的實力！
【嘿，唱吧！嘿，跳吧！】
【漫天煙花斑斕奪目，帶走所有傷心吧！因為啊，這裏是幻想鄉的祭典啊！】
當歌姬少女高舉起手中的檜扇，唱出最後一句歌詞時，神宮上方的空中齊齊炸開了大片絢爛的煙火，將整個祭典開局引向了最高場。
一片尖叫聲的浪潮裏，也有尚且保持理智的人十分詫異。
“京都是能放煙火大會的地方嗎？以前不都是在伊豆那樣的海濱城市才有？”
“笨蛋。”了解內情的人，比如透是直接給提出同樣疑問的夜嵐一個白眼，“這不是神宮釋放的煙火，是LING的個性，她的超能力是可以通過自己的聲音展現自己想要的效果，是一個非常強大的能力。如果沒得到允許，一般情況下都不會在大眾面前施展就是。這一看明顯是神宮方的要求。”
超能力的時代，英雄都職業化人氣化，當然也有不平凡的偶像脫穎而出。聽到透的解釋時，夜嵐簡直目瞪口呆。
“難怪……她一個藝人也能入讀雄英。”驚訝過後，他忽然理解了雄英為什麽會把他放棄了的保送生名額讓對方替走了。這一出現場LIVE表現出來的功底，已經證明了她不俗的隱藏實力。
“這是當然的啊。”旁邊的少女理所當然道，“我粉的偶像怎麽可能是泛泛之輩，必定是歌舞外貌樣樣頂尖，個性和實力也是如此。”
誠然一開始，她會關註這個歌姬，是因為偶然間去了一次本體世界的平行世界，發現那個世界裏沒有這個國民少女才起了興趣。
但到如今，透早已經不這麽想了。
後來的她很愛看這個小歌姬在舞臺上光芒萬丈的樣子，愛看她歌唱時的永不枯竭的鮮活溫暖，愛她眼裏有夢，歌裏有愛，舞蹈裏生機勃勃，舉手投足都充滿了對這個世界的溫柔和希望。
而這些東西，透已經都空了。在一次次穿越裏，一次次漫長的旅行途中，一件件一點點的丟掉了。
“老公，你還記得透4歲以前的樣子嗎？我還記得的哦，我們家的透醬啊，打小其實很活潑的，又可愛又貼心，像個小太陽暖極了。”
通行宅裏，通行移美躺在丈夫的臂彎裏，眼睛放空聲音喃喃。
“……但是自從覺醒了個性以後，她就一天天變了，笑容變少，人也早慧了，明明還是個孩子卻越來越像個成年人一樣冷靜地處理所有的事。她總下意識地把會讓人擔心的事藏起來，但是作為媽媽，作為一直看著她長大的人哪會不知道呢。”
通行秀夫抱緊妻子，默默地聽著她聲音變得哽咽。
“這個孩子的意識有一大半都是被她的個性……被那些她口中各種各樣的異世界給占領的，只有一小部分留在這裏。那個孩子很努力地維持眼下這一切，一邊艱難地應對自己的個性，一邊又裝作若無其事地過著一家三口的生活，就算變得不再愛笑還是努力地去做一個貼心的女兒。”
“可她根本不知道，很多次她才‘回來’時看向我們的視線一開始有多茫然和陌生，在那種眼神下的我有多痛心又無力。”說到這裏時，婦人再也忍不住捂住臉哭出聲，“我的女兒在我不知道的地方吃盡了苦頭甚至死了一次又一次，我這個媽媽卻什麽都做不到，甚至連想安慰一句都不知道怎麽開口！我真的……習慣不了啊！”
一直以來，透以為掩飾得很好的東西，其實在父母的眼中無所遁形。
因為無解，所以不想向父母哭訴遭遇的痛苦讓他們跟著操心；也因為無解，不想因為過度擔憂和追問讓女兒遭受更大的壓力；所以默契地裝作什麽都沒發生。
無論是哪一方，都在默默無聲又小心翼翼地維持著表面的安寧和樂，只為了不想讓彼此露出難過的表情。
祭典的開場表演結束了，歌姬在不舍的安可與挽留下飄然遠去，留下意猶未盡的游客們只好把註意力重新放在祭典上。
沒了表演，瞭望臺上的人都是散了場，透回神四下看時，發現渡我被身子不知何時已經離開了。夜嵐原本以為她會生氣，結果也只是淡淡一句：“走吧。”
“哦。”少年下意識接了一句，隨後覺得這樣不對，趕緊又說了一句，“那、那個，通行，要一起去攤車上逛逛嗎？或者有沒有肚子餓，我們去吃點東西啊？”
聽到他這麽說，透擡頭看了少年一眼，點點頭：“可以啊。”
很好！感覺終於有和看過的約會流程對上了，夜嵐在心裏開心地握了握拳。
然而，幾分鐘後。
“小哥，你妹妹真可愛啊！”賣蘋果糖的大叔對著眼前的這對少年男女笑得一臉慈祥，順帶將一只最大號的蘋果糖遞給了透，“來，這個最大的給你吃！”
“謝謝大叔！”之前還是十級面癱臉的少女此時就換了個人般笑靨如花，連聲音都是甜甜的，“大叔你人這麽好，神明大人一定會保佑你平平安安生意興隆的！”
聽到這麽可愛的小姑娘恭維自己，賣糖的大叔眼睛都笑瞇了，順手又遞上了一串糖葫蘆：“小妹妹，這個是送你的！不要錢！”
旁邊握著錢包準備付錢的夜嵐：“……”
之後不只是蘋果糖，還有炸雞串、章魚燒、文字燒、狐貍面具、小金魚……跟在少女身後的夜嵐是徹底見識到了什麽叫“兩副面孔”，只要通行擺出笑臉，那些擺攤的小販上至八十歲爺爺奶奶下至十八歲青少年，沒一個不被哄得團團轉心甘情願主動送吃送喝還送祭物玩具。
哦，就在剛剛她還靠著賣萌從販賣繪馬的巫女姐姐那裏免費混到了兩個繪馬。
“給你。”在面對他這個熟人時，又恢覆面癱臉的少女遞上其中一個繪馬，“筆在那邊，想許什麽願就寫吧。”
“哦，謝謝。”接過她遞來的東西，這個耿直少年此時表情覆雜，“通行啊，你不是特別討厭別人說你……小嗎？”
“你在說什麽啊？”通行·沒有感情的賣萌機器·透一臉的理所當然，“我討厭被你們說矮跟我用這張臉混吃混喝沒有任何直接關系。”
這是她在無數個異世裏磨練出來的最實用技能之一好嘛！一群從來沒挨餓受饑的家夥哪裏懂她的苦！
長得可愛能騙吃騙喝有什麽不好！
沒管表情越來越糾結的夜嵐，少女去尋了一支筆，開始對空白的繪馬進行書寫。
「希望能早日掌控個性，實現自由穿越。」
這個願望算是她從小到大的終級目標了，也不知道有沒有神明幫她實現一下。
她的另一邊，夜嵐的糾結來得快也去得快，寫完繪馬許完願後就興沖沖跑過來：“通行，我寫好了！你呢？”
一邊說他還一邊將繪馬拿給她看，這個熱血少年的願望果不其然是「成為最強最棒的英雄！」，如這類的許願整個繪馬板上還有一大片，大家都想著當英雄。
透看了看夜嵐的願望，想了想，又在自己的繪馬上添了一句。
「希望能穿回菊下樓，去參加特級廚師考試。」
這也是她在所有世界裏最受歡迎的生活技能，如果能回阿貝師父那裏再進修一下，那就再完美不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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