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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節鈴聲一響,顧小偉便守在了中文系常去的階梯教室裏。 (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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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也行。”

一邊的喬建捕捉到了關鍵信息,不由地問:“你倆住一塊兒了?”

曾奕歡說:“有兩三個月吧,一直住一塊兒了。”

李斯承點頭表示承認。

喬建邦臉上有些不對,過了一會兒,他又問:“對了奕歡,車牌尾號為3689的紅色別克車是不是你的?”

曾奕歡頓了頓:“是我的啊,怎麽了?”

“就在上一個月前,那輛車還停在我家門口。”

曾奕歡深吸一口氣:“沒錯的,當時我確實想去找你來著,但你知道我為什麽想去找你嗎?因為當時我想去通知你一聲,我和夫子快要結婚了,想問你方不方便過來喝個喜酒什麽的,但是後來我又想,算了,沒必要通知一些無關的閑雜人員,免得擾了我的心情。”

喬建邦聽到“閑雜人等”四個字,臉色越來越難看了,“那你們後來怎麽不結婚了?”

“我們去了一趟美國渡蜜月啊,你要是不信,可以動用你的關系去查一查航班信息,我跟夫子一起去的美國度蜜月。”

喬建邦又看了一眼李斯承,李斯承對他笑笑,然後解釋道:“奕歡說得沒錯,我們在美國住了總統套房,那段時間我們玩得很開心。”

趁喬建邦被氣到的時候,曾奕歡放下筷子:“夫子,你吃飽了沒有?要是吃飽了我們就走吧。”

她也不管李斯承是不是真的吃飽了,拿起包就走。

李斯承最後看了一眼滿席的菜,略帶惋惜的神情。

雖然他只是惋惜美食,但喬建幫可沒這麽想,他看著李斯承的眼神,覺得李斯承仿佛在同情自己,可憐自己,喬建邦不由地感到憤怒。

……

曾奕歡回到家,甩了高跟鞋,把手裏的包一扔,跑回房間便關起門來。

李斯承跟在後面,顯然聽到了房間裏傳來的哭泣聲,那哭聲越來越大,他好幾次想要敲門進去,用他知心大哥哥的身份安慰安慰一下曾奕歡,可他最後還是忍住了。

如果真的想哭,那就好好哭一次吧。

李斯承默默地去廚房泡了一桶方便面。

……

一直到晚上十點多,曾奕歡才從她房間裏出來,看到李斯承還坐在沙發上看電視,她走過去拿起遙控,不由分說地把電視機關了,“夫子,我跟你聊聊天,我關了電視機你不會生氣吧?”

“……”剛才看得好好的NBA,火箭隊還有最後一個球就要贏了,這關鍵時刻……

但李斯承也沒有生氣:“不會,你的心事很重要。”

曾奕歡想醞釀一下情緒再說,可醞釀了好一會兒,她還是覺得自己說不出來,畢竟從小就習慣把心事隱藏在心底裏,以前顧小米在這裏住的時候,兩人處得這麽好,她也沒有把這些心事跟顧小米說過。

“要不你下樓買一箱啤酒上來,我們一邊聊一邊喝吧。”

李斯承便又默默地下樓去買了一箱啤酒上來。

兩人一瓶接一瓶地喝著,一箱啤酒都快要喝完了,曾奕歡隱隱有了些醉意,當時血氣不停往上湧,她覺得是時候可以說了:“是這……這樣的……”

怎麽回事,舌頭怎麽開始打結了?

這個故事那麽長,如果她一直這樣說完,那李斯承會不會當她說笑壞啊,靠,真是掃興。

她把手中的啤酒往茶幾上一放:“算了,我……我不說了,你說!”

“我?我說什麽?”李斯承也喝了不少酒,但他卻是一點醉意也沒有。

“說……你為什麽不回家,為什麽……賴在我這裏。”

“我不回家是因為……”李斯承想了好一會兒。

☆、103、不是男人和女人的關系

李斯承喝了一口酒,這才慢慢地說:“實不相瞞,我是因為婚姻的問題才決定出來的。”

“你……家裏逼婚?”曾奕歡問,她的臉已經很紅了。

“去年從英國回來的時候。家裏就給我訂了一門親,說是從小就指腹為婚了的。”

“什……什麽年代了,還指腹為婚?夫子你是……不是穿越來的?”曾奕歡又嘲笑了他一番。

“那個女孩子的父母跟我父母是世交,雖然我跟她從小玩得來,但是也沒有到結婚的地步,當時我跟家裏說給我一年的時間。我會好好理清楚自己的感情,後來我就在英國遇到了小米,當時被小米吸引了,不可自拔,我便跟家裏坦承我心裏有別人了,就這樣過了幾年。去年我從英國回來,那女孩子還沒有結婚,加上我跟小米又失聯了,所以家裏人又開始逼婚了,我便讓他們再給我一年的時間。上個月我跟家裏約定的時間剛滿,可我沒辦法帶一個女朋友回去,所以我父親就斷了我所有的經濟來源。”

“你的錢……錢……都是家裏給的嗎?說斷就斷的?”

“我這個人對錢沒有特別大的敏感,以前在英國當導師掙的錢都是直接打到了父母的卡上,一來讓他們替我保管,二來,報答父母的養育之恩……”

“你還真是……真是夠了!”曾奕歡說著又灌了一瓶酒。

在酒精的作用下。她的腦袋開始渾渾噩噩,但她盡量保持最後一絲清醒:“你就……就不能將就娶了那個女孩?順……順著你父母的意,這樣……你也不至於……不至於這麽慘了。”

李斯承苦笑一下:“我不想將就。將就其實是把另一半往火坑裏推,她值得更好的人去愛她,至於我,一無所有也無所謂,起碼我是在過我的人生,而不是別人安排好的人生。”

曾奕歡聽到這裏,突然就哭了。叉乒畝劃。

一無所有也無所謂,起碼我是在過我的人生,而不是別人安排好的人生……

這句話,生生地刺激到她內心最敏感的部位了。

她猛地灌了最後一瓶酒:“為什麽……為什麽你能做到……而他……他不可以面對一無所有……”

她狠狠地,狠狠地將酒瓶一摔:“我恨他……恨他……”

接著她便倒在了茶幾上,唔唔地哭了一會兒。

哭了一會兒,她便覺得胃裏一陣惡心,像翻江倒海似的。她連忙從地上爬起來,本能地往衛生間沖,然後抱住馬桶一陣猛吐。

李斯承跟著進來,在她背上一陣猛拍,她昏昏沈沈地按了抽水馬桶的沖水按鈕,接著站起來。但是沒走幾步,便一頭栽倒下去了。

曾奕歡喝斷片了!

翌日,曾奕歡醒來,發現她自己正躺在自己的床上,雖然頭很痛,但昨晚的事情還是慢慢地想起來了。

昨晚跟李斯承去禦品軒吃飯,然後遇到喬建邦,後來就跟李斯承喝酒,然後自己就醉得不醒人事了。

那麽,她掀開被子,看著自己身上的睡衣,這又是怎麽回事?是誰替她換的?

怔了好一會兒,她突然就大叫起來:“啊——”

正在廚房做早餐的李斯承聽到曾奕歡的叫聲,趕緊跑過來:“曾奕歡,怎麽了?是不是做噩夢了?”

“噩夢你個頭!”曾奕歡一個枕頭飛過去,而李斯承下意識地用鍋鏟擋過去了,他一臉無辜地問:“奕歡,你怎麽了?科學家說過,人在清晨的時候應該保持神清氣爽,不可輕易動怒,這樣接下來的一天才能心平氣和……”

“心平氣和個鳥?我這樣子能心平氣和嗎?”曾奕歡看著自己的睡衣,現在是夏天,他居然給她穿了一套冬天的睡衣。

“你憑什麽幫我換衣服?”她氣憤地問。

“是這樣的,你昨晚喝醉了,後來還吐了,衣服也臟了,我就幫你換了啊。”

“男女授受不親,懂不懂?”她仍然生氣,她長這麽大,還沒有男人看過她的身體,包括喬建邦,甚至她那親愛的市長大人。

“奕歡,你先別生氣,我昨晚並不是站在一個男人的角度上去替你換衣服的。”

“你不是男人?那你是太監啊?”

“你忘記我家是醫學世家嗎?雖然我並不是有執業資格的醫生,但是我剛剛確實是站在一個醫生的角度替你換的衣服,我替你換衣服不是男人替女人換,而是醫生對病人換,這是有本質的區別的。”

“什麽本質的區別?”她要瘋了。

“區別就在於……”李斯承看著曾奕歡那張似乎馬上要吃人的臉,心裏有些害怕,但是他仍然要說下去:“區別就是,男人替女人換衣服時,會有生理上的反應,但是醫生替病人換衣服時,內心是平靜的,醫生眼中沒有男女,只有肉體!”

曾奕歡氣得無從反駁:“那你幹嘛把我的胸衣帶子都解下來了?”

“胸衣勒得太緊,勒一個晚上會造成血液不循環,還有胸部發育畸形,”李斯承說得頭頭是道。

曾奕歡又一個枕頭飛了過去:“你給我出去!”

等李斯承出去了,曾奕歡自己進衛生間洗澡。

本來她以為昨晚穿過的衣服會被李斯承丟到這裏不管了的,但現在衛生間卻像平時一樣空蕩蕩的,只有毛巾和洗浴用品,然後掃了掃陽臺,發現她的衣服竟然……已經被李斯承洗了!

她臉都紅了,只好拿一塊毛巾把自己的臉捂住。

真是氣死了氣死了……

最氣的不是李斯承替她換了衣服,而是李承斯那句,“內心是平靜的”。

她的身材就這麽差,讓他完全沒有那方面的反應?

夫子,你真的是夠了!

……

車上。

曾奕歡仍然開著她那輛紅色的別克,副駕駛室裏坐著李斯承。兩人一起去上班。

曾奕歡用眼角的餘光瞥了一眼李斯承,他現在正坐在車裏閉目養神,若是平時,曾奕歡不會覺得有什麽,但現在,她卻覺得這車子裏的空間真是狹仄,簡直是局促了。

她想,再接兩個月的官司,就把這別克換了,買一輛牛逼轟轟的路虎,空間又大又舒適。

“夫子,夫子,”曾奕歡叫了兩聲李斯承。

李斯承睜開眼:“奕歡有什麽事嗎?”

“沒事!”曾奕歡又不知道說什麽好了,對於李斯承,本以為他住她的,吃她的,還是一個打雜的,可她在他面前,完全揮發不出老板及房東的威力,倒像是被他牽著鼻子走。曾奕歡不由地聯想到西游記裏那個持有吸星寶袋的妖怪,能把人慢慢地收到他那脹鼓鼓的包裏。

她打了個哆嗦。

“奕歡,昨晚的事情……我真的很抱歉,但是我想給你講一個故事,”李斯承說。

曾奕歡握著方向盤,她必須把方向盤握緊了,不然李斯承又要語出驚人了。

“什麽故事?”

“這個故事是這樣的,從前有一個小和尚和一個老和尚,他們兩人一起下山化緣,路過一條小河的時候,剛好遇到百年一遇的大雨,小河上的橋被沖垮了,河邊有一個婦女,她急著過河,卻不敢貿然下水,於是老和尚便主動把婦女背過了河。”

“小和尚十分不解老和尚的行為,他平時在寺裏接受的教育是要戒色,可他又不敢問,兩人一直走一直走,走了很長一段路後,小和尚才終於問老和尚,為什麽要背那個婦人,老和尚便說了一句意味深長的話,他說:我在河對岸就把婦人放下了,可是把婦人背了一路的人卻是你!”

李斯承講完還對曾奕歡擠了個笑臉。

曾奕歡不由地又打了一個哆嗦。

“你的意思是讓我趕緊放下,也就是占了便宜又賣乖的意思,對吧?”曾奕歡說:“你這個故事其實沒有講完整。”

“哦?怎麽沒有講完整?”

“你忘了加四個字‘阿彌陀佛’……”

李斯承不由地笑了。

那晚,回到家裏,李斯承仍然照舊給曾奕歡做飯做菜,但曾奕歡不明白為什麽,每次見到李斯承的時候,她都覺得仿佛有一團綿花堵在了胸口,那種感覺怪怪的。

而李斯承卻還是老樣子,這一點,又讓曾奕歡覺得很不舒服,她覺得這個寄人籬下的李斯承,又占了她便宜的李斯承,怎麽樣也要表現得心虛一點吧,但他沒有,仿佛什麽事都沒有發生過的樣子,這個男人的內心真是太強大了。

那晚,李斯承又準備去書房休息了,他正要躺下來,曾奕歡來敲他的門了:“夫子,你冷不冷?”

“我不冷啊,”李斯承仍然坐在地上看著曾奕歡,現在的曾奕歡臉有點紅紅的。

“地板這麽硬,你睡了這麽多天,會不會覺得很難受?”

“既來之,則安之。”

“要不……要不你去小米以前住過的房間吧,裏面的被子都是洗過的,住地上不會感冒。”

“也行,”李斯承一點都不客氣,馬上站起來就抱著被子過去了。

還真是……曾奕歡看著李斯承進了房間,他的背影很高大,脊梁很直,那一瞬間她有一點恍惚。

正要轉身,李斯承的門又開了,他探出個頭來:“奕歡,晚安!”

嚇得曾奕歡一跳。

曾奕歡嘿嘿地笑笑:“晚安!”

她快速走回房間,往床上一撲,拉過被子蓋過頭。

真是瘋了,她居然收留了一個男房客,還同居了。曾奕歡直到這時才意識到,這是一件很別扭的事情。

因為她以前一直當李斯承是個界於男人和女人之間的一種奇怪的生物。

似乎到了今天,她才意識到他是個男的。

☆、104、兩不相見,兩不相欠

律師事務所。

跟往常一樣,曾奕歡和李斯承早早地開門營業了。

曾奕歡理了理今天的工作,一項是離婚官司,就是上次遭遇家暴的那個女子。案子現在已經到了審核階段,很快就要離幹凈了。

還有一項是一起經濟糾紛,這個也不難,只需要取證就可以了。

曾奕歡正準備出門取證,這時,前臺小姐東東卻打了她的內線電話:“奕歡姐,下面有人找你。我以為是要打官司的,但是他說是你朋友,他姓喬。”

姓喬?

曾奕歡頓時想到了喬建邦。

又想起分手當天他說的話“奕歡,那我們就相不相見吧。”

兩不相見,兩不相欠,呵呵。

上次在禦品軒見到,是偶然。避不了,但是若他來找她,那就是刻意,他要違背自己的承諾嗎?

曾奕歡走下去,果然看到了喬建邦,當時清晨,早上的陽光溫和地灑進來了,映得喬建邦更加高大偉岸。

也映出了他更加黝黑的膚色,以及那張成熟的臉龐。

曾奕歡心裏一緊,現在的喬建邦終於也不是當年那個少年了,那個會在球場邊等她的灑脫少年,會叫她歡歡妹妹給她帶珍珠奶茶的不羈少年,那時的他還沒有經過訓練場上陽光的沐浴。白白凈凈,帥得幾乎讓人眩暈。

“你來找我幹嘛?”曾奕歡站在離他兩米遠的距離,怔怔地問。

“歡歡……不請我參觀你的事務所?或者請我坐下喝杯茶?”喬建邦笑著問。

“我的事務所開了大半年了,你現在才來參觀?當初開業的時候你怎麽不來?現在就算了吧,至於喝茶嘛……喬少校不是一般都喝西湖龍井嗎?我這裏只有普通的茶葉,還不如白開水解渴。”

喬建幫笑了笑:“還是那個倔強的丫頭,行,那就給我一瓶白開水。”

曾奕歡轉身,去冰櫃拿了一瓶礦泉水,遞給他:“這是我們這裏最貴的礦泉水了。”

喬建邦看著礦泉水瓶上“農夫山泉”的字樣,笑了笑:“記得有一年我從特種部隊回來,你問我在部隊裏喝的都是什麽水,我告訴你,我們喝的是山泉水……”

“別跟我提以前。你今天來找我到底是為了什麽?我這裏經常接的都是離婚的案子,你不會是想離婚吧?”她已經沒什麽耐心了。

“奕歡,咱們好久不見面了,能不能別這樣?”喬建邦臉上有些掛不住了。

“那我們要怎麽樣?”她走近他:“你都不要我了,難道還要我像以前一樣,傻不啦嘰地跟著你後面,邦邦哥哥邦邦哥哥這樣叫?那要不要我再給你熱個愛心便當啊?”

正好這個時候,李斯承抱著一堆文件從樓上下來了。

李斯承也看到了正在站著談話的兩個人,喬建邦他也見過了,知道是曾奕歡的前男友,也是一個渣男。

李斯承害怕曾奕歡吃虧受欺負,他便站在樓梯口,一動不動地觀察那兩個人。

喬建邦看了李斯承幾眼。在他那樣的人眼中,李斯承這樣的男人是被歸為“小白臉”一類的。

“奕歡,你真的跟他好上了嗎?”喬建邦問。

“你今天來找我,就是為了這事?那天不是告訴過你了嗎?他是我的男朋友,我們同居了。”

喬建邦冷笑一下,問:“寧願找一個小白臉?”

李斯承知道是說他,不由地蹙了蹙眉。

曾奕歡沒好氣地問:“你說誰小白臉呢?”

“吃你的,住你的,還在這裏死不要臉地打雜,讓你發工資,這種靠女人的男人,不是小白臉是什麽?”喬建邦指著李斯承問。

李斯承也不生氣,只心平氣地站在原地。

曾奕歡卻是一陣憤怒與酸楚:“你調查我們?喬建邦你憑什麽呀?我找誰一起關你什麽事呀?別說我找小白臉,我哪怕找一只鴨子,那也是我自己的生活!”

喬建邦仍然是不屑地問:“那你圖他什麽?”

“圖他是個帶把的,圖他持久力強,圖他會做飯洗衣服,圖他會替我換衣服!”

李斯承不由地又打了個哆嗦。

“奕歡,你別作賤自己好嗎?”喬建邦說。

李斯承終於忍不住了,喬建邦一口一個小白臉也就算了,現在居然把曾奕歡跟他在一起歸為“作賤自己”,好像曾奕歡要是真的跟了他,那曾奕歡就是低人一等了。

士可忍,熟不可忍啊。

李斯承走到喬建邦面前理論:“建邦同志,我想跟你商量一下行嗎?”

“商量什麽?”喬建邦高高在上地看著李斯承。叉亞華技。

“我們出去單挑吧,就外面的草地!”

李斯承話一出口,曾奕歡和喬建邦都怔了。

“夫子,你打不過他的,他特種部隊出身的!別自討苦吃了!”

但喬建邦卻絲毫沒有把李斯承放在眼裏:“這可是你自找的,到時候別被我打得滿地找牙了哭著求饒。”

“不會!”

……

草地上,身高一米九零的喬建邦跟身高一米八五的李斯承正在對峙著。

喬建邦人高馬大也就算了,現在外衣一脫,裏面是一件迷彩的短袖,粗壯的手臂露出來,簡直像速度與激.情那個光頭男主角那麽強壯。

再看李斯承,都即將要跟人打架了,他仍然是那麽儒雅地站著,他皮膚白皙,身板也不算很弱,可是跟喬建邦比起來,那真是差遠了。

曾奕歡在一邊看著,不由地替李斯承捏一把汗。

兩人很快就抱到了一起。

曾奕歡看著正在“戰鬥”中的兩個人,不由地深吸了一口氣,李斯承哪裏像個會打架的,一上來就被喬建邦摔了個狗啃泥。

但是摔在地上的李斯承並沒有灰心與洩氣,而是站起來調整姿勢,再一次往喬建邦撲去。

喬建邦是在特種部隊呆過的,但李斯承也從小練過跆拳道,這一次,兩人居然過了幾招,可李斯承很快便又落了下風,在一個特種兵出身的人面前,他的那幾招跆拳功夫簡直像是打在銅墻鐵臂上,絲毫沒有什麽作用。

李斯承又一次被打趴。

一次,又一次……他的左臉已經被打腫了,嘴角也被打出了血絲,可他依然不服輸地往上沖。最後,喬建邦竟都怕了他,警告道:“小白臉,你別再沖上來了,再沖下來,我要出狠招了!”

李斯承依然沒有服輸,再一次往上沖。

而此時,曾奕歡的天平卻慢慢朝李斯承這邊傾倒了。

她完全欣賞不了喬建邦的矯健身姿與力大無比,她的眼裏只有一次次倒下,又一次次爬起來的李斯承。

當李斯承又一次要沖過去時,曾奕歡用力喊了一聲:“停下,都給我停下!”

兩個男人同時看著她。

曾奕歡沖上去,她看著喬建邦。

喬建邦也看著她,眼裏滿是自負與驕傲,那眼神仿佛在邀功,看,我是不是完敗了這個小白臉。

只聽到一聲清脆的“啪”響,喬建邦在完全沒有防備的情況下,被曾奕歡狠狠地扇了一個巴掌。

“喬建邦,我以前真是瞎了眼才會喜歡上你這麽一個男人!滾,給我馬上滾!”

“歡歡……”

“我讓你趕緊滾,你沒聽到嗎?若你再不滾,我恨你一輩子!”

接著,她轉身扶著李斯承,看著他臉上的傷,“夫子,別打了,我們回去!”

喬建邦呆呆地看著曾奕歡扶著李斯承回了事務所,她互著他,他們是那麽地親密無間。

進去後,曾奕歡把事務所的大門狠狠地一關。

喬建邦怔怔地看著自己的拳頭。

不明白究竟這是為什麽。

……

事務所裏面,曾奕歡把李斯承往沙發上一扔,“真是個不知好歹的書呆子!”

李斯承摸著自己已經腫了的半邊臉,臉上火辣辣的疼。

“東東,替我把急用藥箱拿過來!”曾奕歡叫前臺小姐東東。

東東剛剛偷偷目睹了兩個大男人打架,早就嚇壞了,她一次次看著李斯承像二楞子一樣往前沖,一開始覺得他很傻,不知道李斯承到底逞什麽能,但看到後面,她卻突然覺得李斯承的形象似乎變高大了,那個打人的壯漢,簡直是一個莽夫。

“歡歡姐,藥箱你拿著!”

曾奕歡打開藥箱,從裏面拿出棉簽和消腫止痛藥。

“我自己來吧,”李斯承說:“男女授受不親。”

“什麽男女授受不親,我現在只當你是病人,我和你,現在是醫生與病人的關系!”曾奕歡學那天李斯承的話。

“那好吧,有勞你了。”

曾奕歡用棉簽蘸了一些藥水,二話不說就往曾奕歡臉上抹,李斯承頓時作痛起來:“奕歡,輕一點!”

“知道痛你還這麽拼命,”她嘴上罵著,但不由地把動作放輕了一些,棉簽輕柔地在他的創傷面游走,他這才安靜下來。

整個過程很慢,由於大門關著,接洽室現在安靜得連呼吸都聽得到。

曾奕歡從來沒有這麽貼近地為一個男人上過藥,還不時看到他湧動地喉結,她不由地慌了慌。

一慌,拿著棉簽的力道又加重了一些,痛得李斯承又“嘶”地叫了一聲。

“對不起,很快就好了!”曾奕歡說,她不斷提醒自己那個關於和尚過河的故事,再找話題:“明知道打不過,為什麽還要主動出去打架?”

“為了證明我不是小白臉吧,人活一世,什麽都可以沒有,就是不能沒了骨氣。”

“骨氣重要,還是命重要?”

“若他只諷刺我一個人,我可以不爭這一口氣,但是他一直針對你審美的眼光,這是我不能忍的。”

曾奕歡抹藥的手頓了頓。

☆、105、會不會圖謀不軌?

那晚,曾奕歡沒有讓李斯承再給她做飯,而是請李斯承去館子吃了頓清淡的粵菜。

回到小區樓下的時候,正好是晚上八點多。曾奕歡讓李斯承再去買些啤酒回來喝,李斯承下車的時候,問了一句:“不怕再喝醉了?不怕我對你圖謀不軌?”

曾奕歡問了一句:“那如果我喝醉了你會對我圖謀不軌嗎?”

“不會!”李斯承果斷地回答。

曾奕歡再一次感受到來自這個世界深深的惡意,真把她當成男人了嗎?送上門都不要嗎?近在眼前的肥肉也不吃嗎?

“趕緊買去吧!”她甩給他兩張毛爺爺。

曾奕歡先上去開門,不一會兒李斯承便又抱著一箱啤酒回來了,他把啤酒放在茶幾上,打開。

“是不是冰鎮過的?不是冰鎮的我不喝。”她說。

“是冰鎮過的。”

兩人坐下來。他先拿出一瓶啤酒擰開蓋,然後把這瓶啤酒遞給她,但動作顯得很慢。

“怎麽,你不想喝?你要是不想喝就先回房裏去,我才不勉強你,我自己喝。”曾奕歡說。

“不,不是。”李斯承回答得很認真,“我只是在想,你跟喬建邦同志為什麽不能走到一起?你們明明是相愛的吧?”

“他要是你,我們可能就在一起了,”曾奕歡說,她說話總是那麽直爽,卻沒有發現李斯承的臉紅了紅。叉亞乒技。

“哦?怎麽說呢?”

“我跟喬建邦算是青梅竹馬兩情相悅,感情非常好,即使他去服了五年兵役,但絲毫沒有影響我們的感情,但是他爹不同意我們在一起,非要他娶另外一個青梅青竹的女人,五年前我爸還不是市長。但我想,就憑他們家的地位,我爸就算是省長又如何,一樣走不到一塊兒,他們那個層次的人都講究門當戶對。”

“原來是這樣啊?”李斯承若有所思。

曾奕歡喝著酒,擡眉對李斯承說:“是不是覺得咱們倆挺有緣的?咱們倆都是包辦婚姻下的犧牲品。”

李斯承笑了笑:“想不到你們的故事竟是這樣的。”

“所以我說了呀,假如他有你這種寧願一無所有也要跟我在一起的勇氣,那我們早就結婚了。”

“可能商場的事情不如權場吧,我不願結婚,沒有的僅僅是錢,但是我還可以通過別的方式養活自己,但是權場,如果沒有了權,可能就真的什麽都沒有了。”李斯承說道。

“狗屁,沒有了權也可以自己養活自己的是不是?那是他根本放不下前途,本來我就沒有一直纏著他,現在你看見了,是他不要臉地又來多管閑事了。”

曾奕歡喝著酒:“你知道嗎?前幾年我一直接受不了他已經結婚的事實,我總是幹一些蠢事,我扮成同性戀跟一個女人在一起,我想他應該知道,但是他沒有找我,我還跟向天行訂婚,我以為他會出來勸止我,但是沒有……可憑什麽現在你住在我這裏,他卻來找我了?”

曾奕歡說著。突然就哈哈地笑了起來:“我知道了,夫子,我覺得你真是太失敗了,向天行也就算了,可是……你竟失敗到連一個女人都不如,哈哈哈……”

李斯承沒有任何情緒上的激動,反倒說:“我來替你分析一下吧,李建邦知道你不是同性戀,所以就算你裝同性戀他也不會找你,由著你自己玩了,而向天行是一個優秀的男人,他沒有理由再去找你,因為他認為你會過得幸福,現在他來找你,好吧我承認,確確實實是我太失敗了,失敗到他再也看不下去了。”

“夫子,你總是那麽地……”曾奕歡不知道該怎麽形容李斯承,絞盡腦汁後,她才說:“你總是那麽地善良。”

……

另一邊,喬建邦也帶著滿身的疲憊回到了家裏。

他的家在某軍區大院,是一處精致的庭院。

他在客廳換鞋,客廳裏的範曉希見狀,連忙走過去接過他手裏的包,然後問:“回來了?”

“是的,丁丁呢?”他問。

“已經睡了,他九點鐘就要睡了。”

“睡早一點也好,明天早一點去幼兒園。”

“你……今天喝酒了?”她問,因為他已經聞到他身上的酒味了,還是烈性的白酒,平時她喝一口都要辣好半天的。

“是的,去李上校家坐了坐,他非拉著我喝酒,說是八幾年的劍南春,一兩萬一瓶的,不喝也是浪費,”他已經換好鞋,接著說:“我上樓洗個澡,你接著看電視吧。”

範曉希看著現在打開的電視機,現在才知道原來播的是四大名捕,在此之前她根本不知道自己看的是什麽。

她只是在這裏等他。

“我上去幫你放熱水吧,”她說。

“不用了,我自己放就行了。”

喬建邦上去洗完澡便回床上躺下來了,他身材太高大,一躺下就占了半邊床,幸好那床是最貴的席夢思,經得起折騰。

眼前出現的還是白天跟喬建邦打架的情景,還有,曾奕歡那一記防不勝防的耳光。

她說:“滾,你馬上給我滾……”

他惱怒地翻了個身,不明白為什麽她為什麽要發脾氣。

當年的曾奕歡是個明媚動人,陽光一般熱情活潑的少女,不像現在這麽堅強、幹練,也沒有現在這般火爆的脾氣。

看來,他的結婚對她造成的影響確實很大。

他本來說好不再見她的,可那晚看到她在禦品軒裏跟一個小白臉那麽親密的樣子,便不由地關心起她的生活來。

她真的過得幸福嗎?

在他的字典裏,他不能容忍有“吃軟飯”這三個字,李斯承根本就是耗著曾奕歡了,這種男人遲早是要離開她的。

他就這麽胡亂想著,迷迷糊糊中感到有人挨著他躺下了。

他睜開眼睛,看到範曉希已經換了一件絲綢吊帶睡衣,她皮膚很白,身材也是挺好的,加上她現在躺著的姿勢,喬建邦知道她想幹什麽。

他伸出手臂給她當枕頭:“對不起,我今天有點累了。”

範曉希便把頭靠在他胸口,嘆了一口氣:“建邦,你好久都沒有跟我做過了……”

他仍是摸著她的頭:“對不起,過段時間我會補償你的。”

他總是這麽哄她,哄了幾年,每次他哄她,她都乖乖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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