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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皮膚,那樣子……別提有多性感了。

朱棉棉只覺得下腹突然漲了漲,一股血液正往頭底上竄。

“行,帶她去換泳衣吧,”唐岳說完,又一頭紮進了水裏。

……

朱棉棉換好泳衣,扭捏地從更衣室裏面出來,來時沒有看清楚,這泳衣……跟三點式有什麽區別嘛?三點以外的地方看似有布料,那布料卻是一條條的,若隱若現。

她從小就既保守又害羞,便把外面的襯衣披在了身上,打算下水後再把襯衣脫了。

出來的時候,她疑惑地問葉黎:“我都換了泳衣了,你怎麽沒換呀?”

葉黎把她帶到唐岳那邊:“你先游著吧,我等會再過來。”

葉黎走遠後,朱棉棉仍然不敢把襯衣解開,便坐在泳池邊,用腳踢著水玩。

“朱秘書,是你嗎?”唐岳順著水聲游到她面前。

“唐總,我等會兒再下水,”雖然他眼睛看不到自己,可她仍然覺得身上這件泳衣太別扭了。

但來不及了,唐岳已經抓著她的手將她一把拖進了泳池……

朱棉棉還沒來得及吸氣就被拖到泳池最深處,她不由地嗆了幾口水,就在她要掙紮著要浮出水面呼氣時,嘴巴卻被人堵住了。

他居然在給她度氣,而她也緊張得忘了呼吸。

水底下,兩人緊緊地抱在一起,他摟著她,這種感覺……

似曾相識!

☆、16、原來是你(追書200加更)

朱棉棉睜大眼睛,直到她在水裏看到唐岳腰上那一塊粉色的胎記……

是他?

初三那年的暑假,朱棉棉回奶奶家玩,奶奶家是南方的一個小鎮,小鎮多雨也多水,那天剛下過幾場暴雨,鎮上那條河水位也漲了。

那天朱棉棉跟鎮上的幾個孩子在河裏玩撐竹排,本來玩得好好的,後來竹排被水草絆了一下,小小的斤排顛簸了一下,就把朱棉棉顛到了河裏。

當時的朱棉棉還不會游泳,在水裏撲通了幾下就沈了下去,把那幾個小夥伴嚇壞了,他們楞是不敢下水救人。

就在朱棉棉絕望的時候,一個人像魚一樣猛紮下來,快速游到她身邊,朱棉棉在水裏睜開眼睛,那人的衣角在水裏飄起,她只能看到他腰上的皮膚,以及他腰上那一塊粉色的胎記,他游到他身邊後,先是嘴對嘴幫她渡氣,隨後她便失去了知覺。

那人救了她之後就走了,小夥伴們說救她的人是個帥哥,來小鎮旅游的,所以朱棉棉根本來不及看到他長什麽樣子。

那時的朱棉棉正處於情竇初開的年紀,她還傻傻地把那天在水中嘴對嘴的渡氣當成她的初吻,聽小夥伴們說,那人離開的時候並沒有說他叫什麽名字,只是來自A市,後來她便發了狠勁一定要考上A市的大學。

如果說第一個喜歡上人是自己的初戀,那麽,那個救了她,卻不知道長什麽樣子的人,就是她的初戀。

她在心裏默默地喜歡了他五年,也找了他五年,直到大四快畢業了,她終於接受了再也找不到他的事實,接受了一直追求她的李國華。

……

可現在,朱棉棉確定那年救她的人,就是唐岳。

泳池下,盡管唐岳正對她上下其手,全身都被摸遍了,她也依然傻乎乎地楞著。

直到他帶著她浮出水面。

她仍然怔怔地看著他,她好想對他說:“原來是你!”

可是,臺詞卻被他搶了過去。

“原來是你!”他說。

那一刻,她心裏很是激動,“你終於想起我來了?”

她指的是初三那年在河裏,他救了她那次。

然而,他回應她的卻是:“沒錯,我想起你來了,那晚在海邊的人就是你!”

“……”她睜大雙睛,他們倆並不在同一個頻道上,可是,他又是怎麽知道的?

“朱秘書,不要低估一個盲人的感知能力,因為看不見,所以盲人的第六感很強,我可以通過一個人的氣息,走路的頻率,呼吸和聲音的配合來感受面前的人是誰。怪不得你面試那天我就感覺到你的氣息不對勁,再到後來你第一天上班,我們倆個人相處時,你會不經意流露出緊張的氣息,所以我才會讓你幫我找人,試探你的反應。”

還有一點,唐岳那晚其實已經知道了身下的人不是範景行,只是當時身上被人下了藥,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而今天,他讓朱棉棉來游泳,就是為了重新在水下把那晚的情形再來一次,從她的身形,摸上去的手感,以及她的氣息來辨別,他確定那晚的人就是朱棉棉。

“唐總,那晚我不是故意的,我當時只想下去救你,是你把我認錯了,當時我並不知道你是誰,”她解釋。

“你不用解釋了,這事或許我也有錯,但是我希望你配合我做一件事。”

“什麽事?”

唐岳摸索著上了岸,遠處的葉黎看到唐岳上來了,連忙小跑過來。

“葉黎,帶朱秘書去做孕檢。”

☆、17、照B超

博愛醫院,婦產科。

朱棉棉一來,就被帶到了B超室,她只覺得自己像是一個待宰的羔羊。

“把褲子脫一邊,躺床上,”婦科醫生李心淩麻木地說。

這已經是今年葉黎帶來的第三個女人了,因為唐岳的眼睛看不到,所以難免被一些有心機的女人占便宜,她很同情唐岳。

只是前面帶來的那些女的一看面相就不是什麽好女人,而眼前這個朱棉棉看上去倒是挺老實的。

大概也是想嫁進豪門,所以才鋌而走險吧。

“醫生,那……內褲要脫嗎?”朱棉棉長這麽大,第一次進B超室,她不明白照B超為什麽要脫褲子?

“當然要脫,難道要隔著內褲照?”李心淩往床上鋪了塊一次性衛生紙。

朱棉棉只好脫了一邊褲子爬上去。

感覺自己是只待宰的羔羊。

醫生在她下面塗了一些滑滑的液體,接著就用一個感應探頭來回滑動。

雖然面前是個女醫生,但朱棉棉還是覺得這樣的動作很羞恥。

醫生的探頭在她的大腿裏側已經來回探了幾分鐘了,她忍不住又問:“醫生,B超可以照到孩子是怎麽進來嗎?”

不然為什麽不照肚子,而要照小蝌蚪進來的地方?

李心淩眼睛淩厲地看了她一眼:“像你這麽笨的人,是怎麽做到唐岳的秘書的?”

朱棉棉忍著下身的羞恥感,強裝鄭定地回答醫生:“運氣吧,剛好考的題目我大部份都會。”

是的,朱棉棉並不是一個聰明的女生,事實上她還有點笨,一根筋,讀書的時候只知道努力讀書,工作的時候只知道努力工作,她除了“鐵公雞”這樣響當當的稱號,還有兩個外號,一個叫“朱二姐”,是大學宿舍的同學叫的,一個叫“木蘭花”,像花木蘭一樣的女漢子,經常不辨雌雄,每逢班裏有活動,她比班上的男生還要能幹。

李心淩不再理她了,她只是緊盯著B超顯示屏那一團陰影,不時皺皺眉。

……

B超室外面,葉黎坐在候診室的長椅上,左邊是一個懷了七八個月的孕婦,右邊的孕婦肚子更大,看起來都要生了,可朱棉棉還沒有出來,他昏昏欲睡。

手機在響。

是唐董事長唐建忠,也就是唐岳的爺爺。

“葉黎,你在哪裏呢?”唐建忠問。

“在博愛照B超呢,”葉黎仍然腦袋仍然有些昏沈。

“你照B超?”

葉黎突然意識到自己說漏嘴了:“這……那……”

B超室裏面。

李心淩仍然對著B超顯示屏下了不結論,躺在床上的朱棉棉心想怎麽這麽久,都十多分鐘了,下面都要有反應了。

正想問問,這時李心淩的手機響了。

李心淩看到來電顯示的,不由地接了電話:“大表哥,我正在替你們唐家清理門戶呢,有事嗎?”

“大表妹,你先別急著清理,告訴我,我是不是要有孫子了?”

“子宮裏確實有東西,但是跟一般的胚胎不一樣,還要做一個血液和尿液檢查。”

“子宮有東西當然就是懷上了,剩下的也不用做了,我要見見那個姑娘。”

☆、18、要我娶朱棉棉?

從醫院出來已經快到下午了。

朱棉棉棉早餐都沒吃,餓得全身發軟,出來看到醫院大門口斜對面有兩家餐廳,一家百草堂餐廳,一家長沙木桶飯莊,她毫不猶豫走到了木桶飯莊。木桶飯便宜。

等了好一會兒,她的紅燒豆腐飯終於上來了,她拿起勺子就狼吞虎咽。

正吃著,只聽到一把蒼老的聲音傳來:“姑娘,可以搭個位嗎?”

唐棉棉擡頭,看到一個穿著很寒酸的老頭,她又看看四周,今天吃飯的人很多,幾乎沒有位置了,她於是便說:“行,您坐下來吧。”

又要繼續扒飯,那老頭又說了:“小姑娘,老頭子今天出門沒帶錢包,你可不可以……順便幫我買一桶飯呢?”

朱棉棉心想臥槽不會是遇到乞丐了吧?她打量了一會兒眼前的老頭,老頭又說:“我陪孫女來驗B超,但醫生下班了要等到下午,我孫女肚子太大了,我就沒讓她下來,想著吃完了再幫她打包上去,結果忘了問她要錢了,瞧我這記性……不過我剛剛看到你也是從B超室裏出來的。”

敢情他說的是真的,朱棉棉從包裏拿出三十塊錢:“老爺爺,您點15塊一份的,剛好兩份。”

“喲,真是個好姑娘,”那老頭笑嘻嘻地點了兩個豆角炒飯。

“姑娘啊,你去照B超,是不是也懷孕了呀?”老頭仍然跟朱棉棉搭訕。

“應該是吧,說是肚子裏有東西,”她有點傷感。

“那孩子是誰的呀?”

“是……我男朋友的啊,”她答道,她也是唐岳不在的時候,敢用“男朋友”這三個字,覺得特別自豪。

“看樣子,你很喜歡你男朋友呢。”

朱棉棉臉都紅了,“我……那個……當然喜歡了,他是我的救命恩人,而且長得特別帥,人又好,特別有魅力!”

提到唐岳,她開始神采飛揚的,嘴裏的飯都忘了咽,說話時飯粒都噴到那老頭面前了,但老頭卻不介意,仍然樂呵呵的。

“這麽完美啊?世界上真的有這麽完美的人嗎?”老頭子又問。

“反正在我心裏,他就是完美的,”她又繼續扒飯。

“那你們什麽結婚呀?”

“結婚?這個嘛……”朱棉棉眼神黯淡了下去:“我們估計不會結婚了。”

“為什麽呀?你不是很喜歡他的嗎?”

“怎麽說呢,”朱棉棉想了一會兒,“他愛的人不是我,我們也不門當戶對,這一點我還是有自知之明的。”

“……”

**

“什麽?你讓我娶那個朱棉棉?”

家裏的餐廳,唐岳正跟爺爺唐建忠一起吃飯,今天晚上爺爺沒有安排廚房做飯,只從外面打包了兩個木桶飯,一人吃一份。

“爺爺,您是不是又扮演糟老頭去騙那些無知的女人了?”唐岳現在一點也不想吃飯。

“對啊,”唐建忠樂呵呵的:“你要知道假如我混娛樂圈,那梁朝偉就要把影帝讓給我了,經過我下午的一場表演測試,真心覺得那個叫朱棉棉的女孩子才是最適合你的。”

唐岳放下筷子:“爺爺,要娶你娶,我不娶。”

“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

“吃虧就吃虧,”唐岳負心地站起來,推開椅子便往樓梯走去,然而“咚”的一聲響,頭竟撞在了柱子上。

樂得唐建忠一直拍手叫好:“看我說什麽了?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

“……”

☆、19、你為什麽不反抗

對於爺爺要他娶朱棉棉的建議,唐岳當然是拒絕的。

聽說朱棉棉長得並不好看,不然她不可能成為他的秘書。

聽說朱棉棉有些呆,工作雖認真負責,但為人拘門沒有情趣,這樣的女人娶回家來只能當賢妻良母。

當然,以上都是聽葉黎說的。

至於爺爺為什麽會那麽討厭範景行,這要追究到五年前在美國的時候。

那年唐岳和範景行在美國同居,有一回爺爺“微服私訪”他們的愛巢,爺爺當天只穿了一件大T恤,下面一條沙灘褲就去了,完全是個老吊絲啊,當時只有範景行一個人在家,範景行對爺爺的態度並不熱情,而爺爺一口咬定範景行是個嫌貧愛富的女人。

自那以後,爺爺每次聽說哪個女人跟唐岳扯上關系了,他就扮演糟老頭去給唐岳物色賢妻良母,直到現在才遇到一個不嫌棄他,還給他買飯的朱棉棉。

……

晚上十一點,唐岳拿出一款按鍵手機,摸到“1”鍵撥了過去。

這是一款很舊的諾基亞按鍵手機,是他專門用來跟範景行聯系的,1,就是範景行的電話號碼。

電話接通後,唐岳聽到那頭聲音很吵嘈,音樂聲此起彼伏。

“岳,怎麽現在找我?我這邊走秀馬上就要開始了,晚點再給你電話好不好?”範景行人在巴黎,是一名服裝設計師。

唐岳有點生氣,上回約好一起去陽光半島,結果她臨時放他鴿子,為這事他一直沒有主動跟她聯系,沒想到她竟也沒有主動跟他聯系。

“你的眼裏就只有那些眩麗的時裝嗎?我在你心裏就沒有一點地位?”他忍著氣。

“岳,”那頭安靜了一些,估計是範景行換了一個地方:“你知道成為巴黎頂級服裝設計師是我的夢想,為了這個夢想我已經奮鬥了這麽多年,現在我設計的衣服馬上就要展出了,你再等我幾個月好嗎?這幾個月我就回來見你。”

“景行,等一個人等久了,我也是會累的。”

一說到這個問題,那邊的範景行就來氣了:“可我並不是不要你了,你想一想,你的眼睛都都看不到了,可我從來沒有說過要離開你,我只是為了完成我的夢想。”

“可我怎麽覺得自從我的眼睛瞎了之後,你對我的態度就冷淡了呢?你只是表面上不說,其實心裏還是介意的對不對?”

“你太敏感了,我已經不知道要怎麽解釋了。”

“那就用行動證明,回到我身邊,我們馬上結婚!”

“岳,你能不能不要這樣逼我,你這樣會讓我左右為難的。”

“景行,我等你一個星期,一個星期後你要不回來,我就娶別人了。”

“岳,能不能不要這麽小孩子氣,走秀要開始了,遲點再跟你聯系!”

電話掛斷。

整個世界都安靜下來了,唐岳的世界除了黑暗還是黑暗,除了孤獨還是孤獨。

……

就這樣又一個星期過去了。

唐岳不但沒有等到範景行回來,連她的電話也沒有等到一個。

這一個星期裏,他還是準時去公司,到點了回家,平靜得跟平時沒有兩樣。

而朱棉棉同樣像平時一樣準時上下班。

秘密已經公開,他又是她的救命恩人,所以每次站在他面前時,她的心情都會很覆雜。

心跳,尷尬,緊張,糾結,滿足……全都有。

而把所有的情緒加起來,便是一點總結:她愛上他了!

盡管爺爺跟她提過結婚的事情,但是她可不敢抱這樣的期望,至於肚子裏的孩子,她決定生下來。

就算不能在一起,但能夠生一個他的孩子,並且撫養長大,那她就知足了。

所以她工作更加賣力了,他吩咐的所有事情,她都積極努力去完成。

她給自己的期限是半個月。

只要再陪伴他半個月,她就安靜地離開,不給他造成一點點負擔。

……

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心裏對她有氣,他讓她的事情比往常多了很多,似乎存心在折磨她。

“朱棉棉,泡咖啡,加半勺糖!”

“朱棉棉,糖不夠”、“朱棉棉,糖加少了”、“朱棉棉,我要吃西街那間慶封包子店的包子”、“朱棉棉,中午我想洗個澡,你回我家幫我拿套衣服。”

“朱棉棉……”

朱棉棉這周的工作比第一天還要忙,可事情再多,她竟全部默默接受。

一個星期後,唐岳終於發飆了:“朱棉棉,你為什麽不反抗,你是豬嗎?我叫你做什麽你就做什麽?他M的你怎麽不去死?”

朱棉棉被罵得莫名其妙,她正要發火,卻看到唐岳竟然哭了!

淚水從他那雙漂亮的、沒有焦距的眼睛裏流出,這是她第一次看到這麽無助的唐岳。

她突然想起唐建忠說唐岳其實是一個可憐人,只是表面上風光,其實內心非常脆弱。

“唐總,你怎麽了?”她情不自禁地去靠近他。

唐岳背對著她,再轉過身時,他臉上的哀傷已經沒有了,只是淡淡地說:“朱棉棉,我想再面試你一次?”

“面試?”

“題目很簡單:如果有一天你結了婚,那麽在你眼裏,家庭重要還是事業重要?”

朱棉棉想了想,說:“我不知道該怎麽權衡,但是我想,我愛的那個人才最重要,他才是我的第一位。”

“那你愛我嗎?”

“我……”她看著他,斬釘截鐵地說:“愛,但這是我自己的事情,我有愛一個人的權利。”

“那我們就結婚吧。”

朱棉棉:“……”

☆、20、結婚了

朱棉棉最後問唐岳,那個叫“景行”的女孩該怎麽辦?

唐岳的回答是,他愛上的是一匹野馬,卻不能給她一片草原,於是他只能放她走,讓她在外面馳騁了。

……

**

再一次來到民政局,朱棉棉有一瞬間的恍惚。

兩個月前,她守在這裏等李國華,整整等了一下午。兩個月後,她就要跟另一個男人在這裏領證了。

“朱秘書,你咋還楞著呀,進去啊,”葉黎對站在車門旁邊的朱棉棉喊了一聲。

朱棉棉回過神來,看到唐岳也從車上下來了。

她想要過去扶唐岳,然而手剛剛接觸到他的手臂,他卻下意識地縮了縮。

她覺得好尷尬。

還是葉黎替她找了個臺階:“老板可能太習慣我了,他以後會慢慢習慣你的,呵呵。”

朱棉棉也只能呵呵地笑了笑。

可心底裏卻湧上了一絲悲涼,他,真的打心底裏願意娶我嗎?

但是,這婚明明是他要求結的,而且在說出“結婚”這兩個字時,他是霸道的,不容拒絕的。

而且,聽他的口氣是越快越好,從“求婚”到登記,只用了兩天時間,這兩天還是她打電話回家讓老爸用順豐快遞寄戶口薄來的時間。

她想讓他再考慮考慮,但葉黎卻已經把唐岳扶到門口了,葉黎還回頭催她:“朱秘書,你知道唐總不喜歡等人的,您能快點嗎?”

不喜歡等人?

她加快腳步跟緊唐岳。

民zheng局這邊早已經聯系好了,他們一到,便有專門的人出來接待,婚前協議也都擬好了,只差他們合影並簽字了。

在簽字前,朱棉棉看到唐岳握著筆的手停了一下,葉黎以為他不知道要簽哪裏,便指引他的手落在簽字處,但唐岳卻拿出一款舊式的諾基亞手機,“葉黎,你幫我看看有沒有什麽未接電話。”

葉黎接過手機翻了翻,他顯然嘆了口氣:“老板,什麽都沒有。”

唐岳苦澀地笑了笑,大筆一揮便簽上了自己的名字。

朱棉棉也簽上了自己的名字。

十分鐘後,工作人員將兩本紅得滾燙的結婚證拿出來,一本給唐岳,一本給朱棉棉。

“祝你們新婚愉快!”工作人員說。

上了車後,唐岳一開始一句話也不說,給人一種十分冷峻的感覺,朱棉棉其實很想問問他,結婚後她要不要住到他家去,或者要不要辦婚禮,婚禮什麽時候進行。

可她什麽都問不出來,她心裏有些自責,明明是女漢子,為什麽在他面前始終像個軟包子一樣。

過了十來分鐘,唐岳才開口說:“我們現在已經是法定夫妻了,你回去收拾收拾,把租的房子退了,今晚就正式住到我家吧。”

今晚……

她不由地顫了顫。

葉黎把車停在朱棉棉樓下,又下車替朱棉棉打開車門。

自從拿了結婚證後,葉黎對她的態度似乎來了個180度大轉彎,連稱呼都變了:“老板娘,你自個先上去收拾收拾,我送老板回去之後再來接你。”

“恩,”朱棉棉一邊回答一邊看著車裏的唐岳。

隔著貼了防爆膜的玻璃窗,她只能看到他的身影,他依然一動不動地在車裏坐著,那身影有一種說不出的悵然。

☆、21、你是一塊璞玉 加更

直到朱棉棉到了唐岳家,她才知道原來那天在醫院跟她吃木桶飯的老頭就是唐岳的爺爺,她一時間驚愕得不知所措。

爺爺叫唐建忠,是天旅集團的創史人,以前就在公司裏聽過他的一些事跡,他二十歲那年苦苦追求一個有錢千金,卻遭到千金嘈笑,說他癩蛤蟆想吃天鵝肉,他三十歲創辦旅游公司,被人嘲笑,當時的國人尚還吃不飽肚子,哪有閑錢旅游,結果那年改G開放,各種新興行業出來了,包括旅游業,他短短十年就成了坐擁一億的首富。他後來娶了他的助理,是一個很平常但很能幹的女子……

原來唐家的男人都喜歡面試,不但招人要面試,找媳婦還要面試,面試的方法方式也是五花八門的。

爺爺看著拎著一只五顏六色的行李包,並且忐忑不安地走進屋的朱棉棉,他不由地說:“爺爺今年都七十多了,這輩子看人一看一個準,這棉棉絕對是個善良體貼的好女孩,這樣的女孩娶回來肯定是個寶。”

朱棉棉有些不好意思:“爺爺,怎麽看出來的?”

就因為那三十塊錢的木桶飯?

爺爺說:“棉棉啊,你是塊上好的璞玉,雖然現在外表還披著一層粗糙的石頭,但你心地善良,只要把外表那層醜陋的外表剔除了,那你就閃光了。”

朱棉棉心想,這到底是誇我呢?還是損我呢?

……

那天晚上,朱棉棉和唐岳以及爺爺三人一起吃飯。

爺爺吃得挺開心,不時給朱棉棉夾菜,不一會兒碗裏的東西就堆得像座小山一樣了。她看著唐岳,唐岳只是安安靜靜地吃著,他的飯菜都是家裏的保姆陳姨幫裝的,陳姨給他裝什麽他就吃什麽。

朱棉棉看到唐岳碗裏只有幾塊排骨了,便問:“唐總,您要不要吃蝦?我幫您剝。”

唐岳遲疑片刻,隨後點點頭:“好。”

她有點小小的興奮,唐岳終於肯接受她的幫助了,於是連忙剝了幾只白灼蝦,蘸了蘸蒜蓉再夾到他碗裏。

唐岳吃了一只蝦,起初沒有什麽反應,但是他把剩下那幾只都吃了。

看到唐岳吃自己剝的蝦,朱棉棉顯得很高興,自己的飯都忘了吃。

爺爺也興高采烈問:“你們的婚禮打算怎麽辦呀?要不我明天把葉黎找來,讓他聯系幾家婚慶策劃公司,把你們的婚禮搞得有聲有色,聽說現在都盛行什麽海盜主題婚禮、史努比主題婚禮、馬車婚禮,前幾天還有一個回到唐朝主題婚禮的……”

爺爺越說越興奮,說得朱棉棉都蠢蠢欲動了,她用期待的眼神看著唐岳。

然而,唐岳卻平靜地回答:“爺爺,您認為我一個瞎子有必要把婚禮辦得轟轟烈烈嗎?我連新娘長什麽樣子都不知道。”

朱棉棉收起了眼中的期待,連忙附和唐岳:“是啊,我們不要太覆雜了,簡簡單單就好了。”

爺爺問唐岳:“那你打算怎麽辦?我們總要給棉棉一個名份啊。”

唐岳說:“爺爺您放心,我知道怎麽安排的。”

☆、22、最簡單的婚禮

明天就是“婚禮”的日子了。

朱棉棉坐在床上發呆。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婚禮還沒有舉辦,所以唐岳仍然安排她住在客房,這一點讓朱棉棉很失落,既然嫁給他了,她就做好了要“伺候”他的準備,無論是哪方面的伺候。

她住的客房跟他的臥室只有一墻之隔,不知道現在的他在幹嘛,是否也像她一樣睡不著覺呢?

手機響了,她看了看屏幕,是老爸朱曾成,連忙按了接聽。

“爸,你到哪裏了?”她兩天前就跟爸爸說了結婚的事,讓他務必趕來,女兒的婚事他不能不來的,而當時他也答應了一定坐最快的高鐵趕來。

“豬頭啊,爸爸正想跟你說這件事呢,是這樣的,爸爸有一個老同事現在正生病住院呢,爸爸想去照顧他,所以你的婚禮我就先不去了,爸爸祝你新婚愉快,幸幸福福,美美滿滿。”

朱棉棉壞笑地道:“爸,你說的老同事是李敏阿姨吧?”

李敏阿姨一直在追老爸,都追了十幾年了。

“你這豬頭,知道就知道,非要戳穿幹嘛?”老爸肯定臉紅了。

“爸,您自詡風流倜儻風度翩翩的柳下惠,任李阿姨使了十幾年的眉來眼去劍法你也自當坐懷不亂,如今是怎麽對李阿姨怎麽繳械投降的呀?告訴我嘛,”朱棉棉父女倆一向喜歡互相擡扛的。

“你怎麽越來越八卦了,難道女人一旦結了婚都八卦嗎?以前那個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讀教科書的豬頭呢?”

“又岔開話題了你……”

父女倆又互相擡扛了一會兒,朱曾成才一本鄭經地說:“豬頭啊,我快遞給你的禮服收到了沒有呀?”

“收到了呀,也試穿了,”朱棉棉的聲音低了下去,有些暗自神傷。

“合適嗎?”

“恩,合適的。”

“那你明天會穿上它嗎?”

“會的,一定會的。”

“……”

掛了電話,朱棉棉看著靜靜地擺置在床上的那件白色禮服,她笑了笑,明天就穿它了。

……

翌日。

所謂的婚禮,就是把最熟的親朋好友叫過來吃一頓中午飯,沒有婚慶司儀,沒有婚紗,沒有婚禮進行曲,甚至,自己的老公——唐岳也只穿了一件襯衣,平常得不能再平常了。

就像一次在家裏進行的普通家宴。

所有人都便裝出席,唯有朱棉棉盛妝打扮,她甚至還化了一個淡妝。

所以她身上那條白色禮服顯得格外突兀。

那是一條上個世紀八十年代流行的晚禮服,外面全是蕾絲,裙子下擺非常縫松,也就是所謂的公主款式。

老爸說,這條裙子是朱棉棉那個沒有見過面的便宜老媽留下的,便宜老媽走的時候啥都沒留下,就留下一條她最心愛的裙子,說等以後女兒結婚了讓女兒也穿。

……

朱棉棉本來想,唐家的親戚應該會來得很多的,結果只陸陸續續來了七八個,包括那天給她做B超的李心淩一家三口,李心淩的兒子居然就是葉黎,難怪唐岳會這麽信任葉黎。

“來來來大表妹,這就是我跟你說的那位惠質蘭心,純樸脫俗的孫媳婦兒,”不管誰來,爺爺都是這麽介紹朱棉棉,這一點讓朱棉棉很感動。

爺爺把朱棉棉介紹給李心淩認識後,李心淩說“棉棉,那天的B超檢查太倉促,我希望你有空的時候再去做一個覆檢。”

一想到那天的B超,朱棉棉便覺得頭皮發麻,她也只能應和著:“恩,有時間一定去。”

接著來的是唐岳的堂叔一家三口,一家子都是兇神惡相,目中無人的樣子。尤其那個堂嬸,當爺爺介紹朱棉棉時,堂嬸一臉的不屑:“喲,怎麽現在還穿這種裙子,覆古風又流行起來了嗎?”

朱棉棉沒覺得這條裙子醜,便坦然地回答:“這是我媽媽留給我的。”

堂叔則說:“以前唐老三不是談了個叫範景行的嗎?這麽快就分了?”

“這……”

爺爺的臉色不好看了:“讓你們來吃飯的,不是讓你們來八卦的。”

這堂叔也是爺爺的兒子,但不知道為什麽,爺爺似乎對這個兒子並不器重,寧願把天旅集團的大權交給瞎了眼的孫子,堂叔的職位並不高。

最後來的是兩兄妹:宋天雨和宋天晴。

宋天晴一到,便大聲地嚷著:“誰?是誰把我三表哥搶走了?”

☆、23、簡單婚禮(2) 追書滿350加更

朱棉棉起站來,先看到一個女孩,那女孩一條藍色的連衣短裙,一張娃娃臉,長得像個芭比娃娃,非常可愛。

女孩先是跑到唐岳旁邊,往唐岳身上一撲,幸好唐岳身材高大魁梧得像顆樹,不然準要被她撲倒。

“三表哥,你以前不是說了如果範景行不要你,就輪到我嗎?怎麽可以反臉就娶了別人呢?是誰在我前面插隊的?”宋天晴很不服氣。

唐岳不說話,宋天晴在屋內掃了一圈,這裏只有三個女的,一個李心淩,一個堂表嬸,能做唐岳新娘的只有朱棉棉了,便問:“你就是三表哥的新娘子?”

朱棉棉點點頭:“我叫朱棉棉。”

宋天晴又要哭:“聽說你趁三表哥眼睛看不見就趁機懷了他的孩子,我不會叫你表嫂的,哼。”

“……”朱棉棉沒有搭她的話,心想,這有錢人家的千金小姐真是刁蠻任性,差不多的年齡,她就不敢這麽囂張跋扈。

“天晴,我早就說了你和三表哥沒有緣份,死了這條心吧!”

門口,又一把聲音響了起來,朱棉棉轉身,只見一個高大的男子正朝屋裏走來,那男子……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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