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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0章懊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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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老太太道:“讓男人們在花廳裏吃酒,我們到後頭說話,莫亂了規矩。”

兩人齊聲應是。

閑話了一陣,話題就扯到了梁秋月的這樁婚事,少不得提梁秋月的親娘。

梁家上下突地結了門體面的姻親,全家皆樂島。

董氏隨巧媒婆到了唐府。

唐侍郎見來的是董氏母子,便聽許是梁府那邊已經成了,不免有些隱隱的不快,可想著他的庶長女配一個六品官員的嫡子,倒還算門當戶對,只是錯失了鎮遠候這個女婿未免有些遺憾暇。

溫緋見了唐宛芹,見她果真如董婆子說的是個天仙般的人物,心下大喜,也甚是樂意訂這門親,董氏又照早前的規矩,讓黃瞎子合了八字,黃瞎子說了幾句恭喜的吉祥話,唐宛芹與溫緋的婚事就算訂下來了。

唐太太出面留了董氏母子用了午飯,兩人客套了一陣,董氏告辭回家。

次日喜媒婆又奉命到鎮遠候府提親,卻被人告知:我們候爺訂親了,是我們家老夫人托夢挑選的……

喜媒婆驚楞,幾日沒過府,溫青訂親了,就連溫家二房的緋四爺也訂親了,更讓喜媒婆意外的是托夢訂親,這還不得在京城四下傳開,可真真是人間奇聞,中間還有春暉聖母,更被世人稱奇。

溫家老夫人汪氏替孫子選婦,並托夢玉郡主與溫二太太的消息就這樣不脛而走,立時像天大的奇聞一般在整個京城傳揚開來。

梁家胡同的梁氏姑娘們聽說後,一個個羨慕不已,“我就說嘛,那嫁不出去的老閨女怎突然結了門好親,原是她死鬼親娘給挑的。”

當神話般的傳聞襲卷整個京城時,溫彩坐在安然閣的藤椅上,慢悠悠地搖晃著,正掐算著待梁氏過門,她就遷回暢園住。有最好的溫泉可以泡浴,還能隨心所欲地過些輕松自在的日子。

訂下了成親吉日,溫彩將桂堂內院清理得空空蕩蕩,又請了匠人入府重新打家具,院子裏新植了兩棵桂花樹,聽聞這梁秋月也酷愛桂花,倒與過世的杜氏一個喜好,又與人打聽到她的一些喜愛,重新裝修桂堂內院,一切都照了最好的置備,為了方便,溫彩甚至在打家具的時候設計了機關和暗抽,也備溫青和梁氏成親後放些緊要東西。

董氏現下忙著溫紫出閣的諸多事宜,這陪嫁店鋪、田莊,又要預備頭面首飾等物,董氏只得溫紫這一個嫡女,又是疼愛得緊,很是費了一番工夫。

四月二十六,溫彩去了溫府二房,特意給溫紫添妝,添的是一整套的紅珊瑚赤金頭面首飾,那式樣精致,沒有一千五百兩下不來,又另預備了三千兩銀票塞給董氏,“二嬸瞧著給紫姐姐買些需要的東西,這份是我哥給她的添妝。”

四月二十八,溫紫出閣遠嫁,因許太太、許公子還在京城,便在京城六福酒樓包了幾十桌,洞/房設在驛館內,溫紫三朝回門後,要隨許家人前往山東。

董氏又不舍又難過,想著許父今年任滿要回京敘職,而許夫人這次走了京中的門子,要留在京城。

許家娶嫡長媳的婚宴坐了十八桌,對於原不是京城人,又無甚京城根基的他們來說,能有這麽多客人也屬意外,其實這中間多半客人還是溫家的親友,有的是給溫青面子,有的是給溫家兩房人的面子,還有的則是瞧著溫彩的面子。

溫紫要隨公婆、丈夫去山東,董氏和溫子林不放心,讓溫紅送溫紫過去。溫紫的嫁妝、陪奩不少,許夫人便建議她先將東西留在京城,可董氏不同意,說女兒嫁出門了,這些東西得隨人走。

董氏其實是怕,這東西放哪兒不合適,擱在外頭怕丟了,放在家裏又想著還有幾個庶子、庶女未成親,又怕被他們打了主意去。

轉眼進了五月,董氏嫁了溫紫出閣後便累病了。

何氏想入鎮遠候府幫忙張羅,被溫彩以“我身子大好,可以打理”為由給拒了。

徐宜人與徐蘭芝在衛家鏢行住了幾日,聽到溫青再娶的消息,一時辛酸不已。

徐蘭芝更是訥訥地坐在一邊發了好一會兒的呆,“這怎麽可能?溫家老夫人都過世了,還托夢幫他選婦……”

徐蘭香輕舒一口氣,“百姓們都在傳這事,昨兒我在城西菜市遇到了巧媒婆,與她問起,巧媒婆說得真真的,說如果不是唐、梁二位小姐是老夫人相中的,這兩樁親事還成不了。”

徐蘭芝心頭怒火亂竄,道不清、說不明的情感,離開了鎮遠候府,她才恍然明白,其實她什麽都不是。早前在鎮遠候府過的是什麽日子,而現在又是什麽日子,真真不可同日而語。

她不甘心,好不甘心。

如果嫁給溫青的是她,就絕不會被人休棄。

她偏不信鬥不過溫彩。

想到溫彩,徐蘭芝就想到了冷家。

冷家一定恨極了溫彩吧,和離冷昭……

這個冷家也夠倒黴,聽說五皇子意圖行刺皇帝、太子被

tang貶為庶人,等候發落;冷曉等女眷被打入詔獄。這件事還沒有完,接手此案的是榮安候顧謙,他正順藤摸瓜,近來數日又有幾位大臣因與行刺案扯上關系,被打入詔獄。

這個時候,徐蘭芝想與冷家人聯手,怎麽想都是在冒險。

冷家因淑妃與五皇子的事,早成驚弓之鳥。

徐蘭香看著沈默不語的徐蘭芝,問徐宜人道:“娘,大姐著人捎信來,說南河縣莊子都拾掇好了,該添補的家具也添上了,正等你和三妹過去呢。”

徐蘭芝不由冷笑一聲,“二姐這什麽意思,是趕我和娘走麽?你不會連一個外人的情義都沒有吧?”

每每想到溫青,徐蘭芝又愛又恨,她一個女兒家表白了情意,可他竟視而無睹。她徐蘭芝看上的就是她的,可現在溫青要另娶他人,娶便娶,這梁小姐的出身竟連徐家都不及,徐將軍好歹還是五品武將,可這梁父還是個候補知縣。這分明就是打她徐家的臉面,就算徐家在京城無甚根基,也不是這等到羞辱人的。

徐宜人面容一凝,“回房做女紅去,待你孝期滿了就給你找個男人嫁了。”

想著徐氏上好的姻緣就這樣沒了,早前不覺,溫青休妻之後,這滿京城多少比徐氏好的女子都想嫁給溫青,徐宜人這才發現溫青真的很好。擁有時,未曾發現其珍貴;失去了,才知她這三個女兒再也嫁不著像溫青那樣的人物。

徐蘭芝回瞪一眼,領著新買來的丫頭回屋,沒繡幾針,在指頭上紮了好幾下,看著指頭噙出的血珠,將手頭含在嘴裏,百般滋味皆湧在心頭。

她實在不明白,為甚徐家就過成了現下的日子?

冷家是不敢招惹溫青兄妹的,可是旁人呢?誰可以與他們為難,她一定要給溫青兄妹一點厲害瞧瞧。

五月初五是端午佳節,釘艾人於門上、系長命縷、蓋桃印、釘赤口、掛菖蒲、配道理袋、曬書、飲雄黃酒、食粽,家家歡聚。

這日,但凡訂親的男子要與女方家送節禮,節禮五花八門,尋常鄉野人家送上些粽子,大戶人家少的是齊整一擔兒,那擔裏有活禽活魚、雞蛋粽子、甚至備下時新的菜蔬。溫彩給溫青預備了兩只大箱籠又一挑籮筐節禮,箱籠裏一只擱的是各式衣料,兩匹漂亮的宮綢貢緞,又有六匹隨常的繭綢。另一只擱的是食材,從幹木耳、燕窩到幹海參、鮑魚皆有。而兩只籮筐裏,一筐擱了六只雞鴨,另一筐則是熱騰騰的粽子,又從精致糕點坊預備了三只禮盒,再三份上好的碧螺春茶葉,包裝精美,一瞧就覺得花了心思。

梁老太太知溫青要來,一大早就清掃了庭院,因是過節,把梁家二房、三房的人也喚了來,小姐、女眷們在一處說話,而男子則在花廳上招呼著。

溫青照了溫彩的叮囑大大方方,給梁二叔、梁三叔送了兩匹繭綢又各自一個漂亮的糕點禮盒,幾人心下歡喜,少不得誇讚一番,直說他雖是個人物,但禮物備得用心、細致。

在梁家用了午飯,溫青帶上回家,正要進府門,便見到外頭站了兩個人,不是徐蘭芝還是誰?她手裏揚著鞭兒,勾唇譏笑:“溫玉堂,你這個見異思遷的負心漢……”

對於徐家人的說辭,京城裏無人再信。

人,有時候就是這樣奇怪。明明他與徐氏分開才沒多久,竟是已經過了很久很久,又因他與梁秋月訂了親,溫玉堂便覺那才是自家的親戚,至於徐家,他能做的已經做了,只要徐氏不鬧,旁人任何話他都沒擱心上。

溫青懶得搭理,將手中的韁繩遞給隨從。

徐蘭芝見他不理,頓時怒火亂竄,揚起鞭兒就飛來,直驚得隨行的護院、小廝倒吸一口寒氣,一名護院縱身一閃,扯住徐蘭芝的鞭子用力一拽,徐蘭芝自那日被青鶯趕出來後,雙臂再不能用力,一旦用力,手筋刺痛,此刻也不例外,她只覺一陣鉆心的刺痛“啊喲”一聲,像只冬瓜一般滾落下來。

溫青扭頭,淡淡地看著一臉狼狽地徐蘭芝:“徐三小姐,你這伎倆未必太拙劣。”

徐蘭芝哪會跌下來,她分明就是故意的,想借著這事來引起他的註意。她可是打小習武的,就尋常護院哪會讓她如此狼狽。

她咬了咬唇,氣惱道:“我不是故意的。”她手上刺痛,哪裏有力,那護院的力道不小,是她不防才被拉下了馬背,摔了個狼狽不堪。

溫青笑,帶著鄙夷,一臉不信。

徐蘭芝望著他的背影,一時間心潮起伏,“為什麽?溫玉堂,你為什麽要這樣?我不做你的平妻,你納我為貴妾可好,溫玉堂……”

她的聲音終是成了耳旁的風,只打徐氏再不是他的妻,連他們徐家姐妹都成了外人。

原本這親戚,是因他與徐氏的婚姻聯系起來,這根線斷了,雖有個徐遠遠,可徐氏生下她後,就不大喜歡,一出生就隨著奶娘到別院另住。

他仿若未聞,過了二門,問婆子道:“大老爺可在?”

婆子笑道:“在呢!大老爺把大房幾位爺、二

老爺父子都請到府裏了,說今兒過節,一大家子人在一處熱鬧。男子們在前府,太太、奶奶們在女賓院說話兒。”

徐蘭芝握緊拳頭,手臂的痛傳來,她提高嗓門,近乎吶喊地道:“溫玉堂,你一定會後悔的,一定會!”

她要他後悔!

一定要給他厲害瞧。

曾熟悉的鎮遠候府,她再也進不去了,不等她進入大門,就有門子抄起棍子來趕她。

曾經,她進出這裏是何等的自在。

徐蘭芝這些日子過得很落寞,她一心想趕走溫彩,要取而代之,她想取代溫彩,成為溫青生命裏最看重的女子;她想取代徐氏,成為溫青的妻。這一切再也不可能實現了。

女賓院拾掇了一番,可供女客們玩耍,也可供她們小憩,這裏一切原就是裝修好的。

董氏想著唐宛芹親娘早無,今兒一早讓溫緋送禮節時把唐宛芹接到溫家過節。在家裏小坐了一會兒,又隨溫子林來鎮遠候府過節,幾個太太、奶奶在女賓院裏打牌玩兒,兩房的姨娘也擺了一桌。

董氏打了幾圈,便讓唐宛芹替她頂上。

唐宛芹有些拘謹,她便笑道:“好了,贏了算你的,輸的是我的,你只管與她們打著玩兒。”不過是輸贏幾錢銀子的事,可因唐宛芹是庶長女,又無親娘相護,是說唐太太要她幫襯打理府邸,其實也不是唐府一些無足輕重之處。

董氏問溫彩道:“大爺成親用的東西都預備好了?”

“是。”溫彩笑著,“聘禮預備了七十擡,另再備禮金二萬兩。”

何氏聽到這話,瞪大了眼睛,喚了個在一邊圍瞧的姨娘去頂她。

董氏頓時有些無語,“另還備了禮金……”

二萬兩銀子的彩禮,這未免太多了些。

溫彩道:“這回的婚事頗費了些周折,說起來早前哥哥在北疆成過一回親,是無親人、無長輩張羅,可這回是在京城,哥哥到底是溫家的嫡長子,不好備得差了。原想備六十擡的,可想著還是體面些的好,又另備了十擡備用。”

何氏輕嘆一聲,“郡主,你備七十擡,可讓梁家如何預備,這在各家也沒有聘禮超過嫁妝擡數的。”

麻嬤嬤最不喜何氏,以前生怕溫青兄妹連累了她女兒的良緣,而今一個勁兒地往上貼,“郡主早就想到了,說到時候看梁家那邊的情況,她們預備五十擡,我們就擡四十八擡過去,自不會逾過他們的數。只是至今梁家也沒遞話來,問我們預備了多少。”

董氏輕聲道:“你預備得宜。只是這禮金不妥,小戶人家才給禮金,大戶人家哪有給禮金?”

溫彩笑了一下,“既不妥,我不預備禮金”她早前也想到的,後來是麻嬤嬤和汪嬸子阻了,說這不合規矩,今晨溫青出門上前,她就塞了二萬兩銀票給溫青,讓他設法給了梁和裕或梁老太太,讓他們給梁秋月置成嫁妝。

又細細叮囑他“梁家人知曉這麽個事就成,不必傳到外頭去。梁家的日子不如我們家過得好,給他們面子,也是你的體面。”

溫家人在鎮遠候府用了暮宴,因有溫緋未過門的妻子在不好男女同席,兩處熱鬧敘舊,待天色暮後,董氏著溫緋把唐宛芹主仆送回唐府,溫彩又私裏預備了兩身衣料子給董氏,囑她私下送給唐宛芹,就說是溫家長輩給的節禮。

今兒何氏第一次見到唐宛芹,容貌絕色自不屑說,更重要的言行舉止頗是得體,沒有半分其他庶女的膽怯和不上臺面的樣子,心下隱隱有些懊悔,雖說是庶女,可人家是長女,要是有個唐侍郎這樣的岳丈似乎也不錯。

可後悔已經晚了,董氏與唐宛芹似相處得不錯,連溫紅妻也噓寒問暖地表達自己二房長嫂的賢惠。

待溫家兩房人離開,溫彩方問溫青:“哥哥把銀票給了?”

“梁叔父說什麽也不肯收,還是我硬塞給他的。”

梁和裕的確不想收,覺得他好歹也是官身,收這麽多的禮金,傳出去豈不落人口舌。偏溫青又道:“這事沒通過媒婆和中人,就怕讓人誤會。”低聲道:“你拿了這錢給秋月預備嫁妝,我們府裏預備了七十擡,但不好越了嫁妝擡數,只等他們回了實話,我們就進行增減。”

還增?那不是更多了。

梁和裕頓時有種不能讓梁家落了面子的事,可家裏最多能預備出五千兩銀子,梁老太太都說除了大房的祖田、祖業,其他一絡的置成梁秋月的嫁妝,就算是這樣,家裏也置不出好東西,還從二房、三房那兒挪借了幾千兩銀子來,一絡的尋了牙行幫忙,置成了京城的田莊、鋪子,可因在四五月,莊稼長在地裏,一時間還真尋不到有人賣田莊、鋪子的人家。要處置早在去歲冬天就辦了,這個時節誰還願意出手。

雖然梁老太太早些年就替長孫女預備了嫁妝,可經不住這位梁氏是高嫁,又怕婚後在溫家受了委屈,因嫁妝薄被人慢怠,自是往多的、好的預備,一門心思要置備出與婆家身份相匹的嫁妝來。



彩輕聲道:“過幾日,我再著麻嬤嬤過去問問,梁家置多少嫁妝,我好酌情增減,自不會越過他們的數。”

臨到五月初十,巧媒婆方來遞話,說梁家預備了五十二擡。

溫彩就著她回話,“你與梁家說一聲,我們這邊四十七擡,湊足九十九擡。”

聘禮不能越過陪奩擡數,這是規矩,若是越過了陪奩數就會落了女方的面子。溫彩便重新挑了好的預備,又聽長輩建議不超過一百擡。過百的陪奩多是皇家子弟成親,就控制在九十九擡。

巧媒婆得了賞錢,歡喜地回梁家覆話。

梁家二房、三房的人一聽說這擡數,又聽梁老太太偏嫡長孫女,把自己當年的陪嫁田莊、店鋪都給她了,心裏不悅,正說埋怨話,卻聽二老爺低聲道“上回溫候爺來府裏送端午禮,私裏給了大哥二萬兩銀票,你們不許去鬧,更不許聲張出去,沒的丟了我們梁家的臉面。還有,你還有兒女呢,往後還要仰仗鎮遠候府拉扯幫襯,溫候爺是個出手闊綽、大方又講情義的,你們待他好,他自會待你好。不說旁的,瞧他如何對待早前的徐氏姐妹就知道。”

那可是給徐家姐妹預備了嫁妝、家業的。一個姐妹二百畝良田,這可是好幾千兩銀子呢,還有院子什麽的,得花不少銀錢。

五月十六,鎮遠候府煥然一新,窗明幾凈,紅幔耀天,漆亮金彩,處處錦繡,喜樂陣陣,府中上下洋溢在一片喜慶之中。

溫家兩房人一早趕來幫忙,董氏因自溫紫出閣後大病了一場,在四下一走,知各處都打點妥當,又讚嘆了一番“不愧是老夫人帶大的,瞧瞧這能幹勁,我們兩房的小姐裏還只得六侄女一個。”

何氏忙忙連聲附和,原想來幫忙,結果各處的管事又各領了差使,比主子還要用心。

這是五月十三晚上時,溫彩尋了兩位管家、各處管事來議事,只一句話“候爺要娶妻,你們各處都給我得力些,事成之後按功、按勞論賞。若是哪處出了差子,對不起,這一月的月例都沒領了。”

溫彩是個言出必行之人,不光是管事,連下頭跑腿的小廝也如打了雞血一般,洋著笑臉,見誰都熱情幾分。

各處雖忙卻忙而不亂、有條不紊。

城南梁家胡同前,排起了長長的隊伍,今兒梁家整個族裏的族人都忙碌起來,各家借了得力的小廝給梁和裕,讓幫忙擡嫁妝、聘禮,梁秋月更是一宿都沒睡,大房沒當家主母,一切都是梁老太太領了梁二太太、梁三太太張羅的,而她更因多年操持家務,少不得要過問、出些主意,生怕今日出了差子。

對於梁家人來說,族裏有個嫁入鎮遠候府為嫡母的小姐,這如同族裏出了個狀元郎一般的大事,全族的人奉了族長的命都來幫忙,各處人頭竄動,眾人看著院子裏那一片紅紅的嫁妝,一個個全都傻了眼。

這梁和裕哪裏是嫁女,分明是把整個大房的家底都給陪嫁出去了。

而內中的底細,只有他們這房人自個知道,因怕旁人非議,一個個說好似的連族人也不說。

當長長的隊伍出了梁宅,穿過興國街時,立時吸引了無數百姓的目光。

“好大的陣仗,這是誰家辦喜事呢?”

“聽說是鎮遠候娶妻。”

有人數了又一數,不多不少,整整九十九擡,這樣的的喜事,也只有皇親國戚、候門勳貴才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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