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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3章幫二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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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蘭芝憶起那個穿著灰白衣裳,頭上愛裹灰白頭巾的小子,一臉精明相,嘴兒也甜,待誰都是個笑臉,“是門上那個叫沙蟲兒的半大小子?”

汪管家道:“正是,六小姐說她要開府別居,正需像沙婆子母子這樣的老實人,願出二百兩銀子來買他們。”

“六小姐想要,我送她就是。”

徐蘭芝低聲道:“大姐可真是財大氣粗,這可是二百兩銀子呢。”

徐氏瞪了一眼,令麻嬤嬤取了賣身契,將兩張遞給了汪管家。

汪管家把銀票奉給徐氏,“六小姐說,她開府別居後,與府裏不會有銀錢上的瓜葛。”

徐宜人問道:“她什麽意思?”

沒有瓜葛,是說往後再不會拿銀錢給他們花使了麽?徐氏可有些舍不得,想想溫彩送她的那些首飾、銀錢可值不少錢呢。



管家垂首道:“徐宜人與徐三小姐原是客人,說句不當聽的話,你們不該過問溫家的事務,更不該以客人身份欺負到小姐身上。徐宜人,別煩小的多句嘴,今兒這事要是傳到溫家,不光是候爺、夫人有麻煩,便是你們想得候爺備的良田、店鋪,溫氏族裏的人也會不允。”

當她們是誰啊?溫青兄妹可是汪管家看著長大的,別說他對徐氏不滿,便是對徐宜人和徐蘭芝也是越瞧越厭煩。

徐氏與溫青的親事原就是門不當、戶不對,徐家說得好聽是武官之家,說不好聽連體面的小戶人家都算不上,什麽規矩不懂,還行事欠妥。

徐氏心頭一惱,厲聲道:“那些東西是我置的?”到了她手裏,那就是她的東西,誰也別想搶了去。

“夫人太小瞧族人,溫氏在西山縣是大族,族裏就算沒有一千人,這六百人是有了,到時候他們知道小姐給了你那麽多好東西,他們會尋上百條出來爭奪的藉口。像徐家二小姐那樣口才了得的,不是一兩個,而是幾十個;像徐三小姐這樣自幼習武的小姐,也有十幾個;如候爺這般小時候拜馬蹄山道士為師的,也有不少。

族裏的人會算賬,他們會算六小姐給了你們多少東西,這些東西會生多少糧食、利銀,而這些糧食、利銀又會新置店鋪、田莊,精通的都是會利滾利、店生店、田生田的算法。夫人還是小心想想,要真是溫氏族裏的人鬧騰起來如何應對吧。小的告退!”

徐氏被汪管家的話摸不著頭腦。

徐蘭芝有些擔心,道:“他是說溫彩要回族裏搬族人來麽?”如果真搬來了,真如汪管家所言的那樣,現在的好日子豈不是要到頭了。

徐氏脫口而出,“不會!”

可若是他們真來爭奪,她還真鬥不過。

徐氏可不想把到手的好東西平白給了外人。

原說不收溫彩的銀子,可此刻看到銀票,哪裏有往外推的。

溫彩帶了沙婆子母子等人隨董氏回了城南溫府。

董氏早早遣了下人回府報信,讓溫紅妻拾掇了一處院子出來。

溫彩是在溫府用的晚飯。

對於徐氏的不識好歹,她有些心灰意懶。雖然她一再地體諒徐氏的不得已,交雜在小姑子與娘家妹妹之間的沈默,可溫彩卻深深地明白,徐氏到底是偏著徐蘭芝的。她不想逼徐氏做什麽,她唯一期盼的就是溫青可以過得更好些。

這廂,溫子林請了溫子群來商議,說了溫紫的婚事明後兩日就要訂下來,而溫綠也見過顧淮,人不錯,是門好親事。

溫子群似乎並不樂意聽這些,而是問道:“二弟妹不是答應探探榮安候夫人的口氣麽,那顧十五小姐許給我家溫玄的事……”

董氏倒抽一口寒氣,“我試探過了,去的時候與顧夫人坐在一輛馬車上,顧夫人說待皇後娘娘千秋壽筵後,顧十五小姐是要留在宮中待嫁的。宮中待嫁,這分明就是要嫁入皇家,我怕問得不明白,問顧夫人‘可是有合適的人了?’顧夫人笑答‘皇後娘娘已經相好了一個。’聽聽,這話可不是早有相中的人家。”

溫子群不由有些失望,多好的親事,竟是人家早有相中的。

何氏還心心想著與榮安候府結親呢,現下瞧著是萬萬不成。

董氏又說了鎮遠候府的事,提起來頗是氣憤,“那個徐宜人母女是個甚東西?早前瞧著還識矩,而今越來越過分,欺負人都欺負到六侄女身上了……”

溫子群一臉詫色:溫子林夫婦什麽時候這般疼溫彩了?

像不認識他們一樣。

溫子林厲聲道:“大哥,你得做主,你是徐氏正經的翁爹,哪有縱容徐家人欺負彩兒的。”

溫子群神色寡淡,對於溫彩他沒有多少感情,甚至不如他跟前長大的庶子,能記住的就是杜家那張還算清秀的面容。

“我能說甚?玉堂那性子,要是我開口,還不得喊打喊殺,跳腳握拳地罵人。”

溫青是鎮遠候,對於這個長子的脾性,溫子群可是最了解的,因為他的父親就是這樣的性子,溫青那性子十足地像極了溫老太爺年輕那會兒。

溫子林惱道:“大哥是不準備出面了?”

“是。他們兄妹的事,管好了,是我本分;管不好,就是我添亂。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我才懶得管,就在家裏領著幾個兒子讀讀書,也算是快事一樁。”

這哪裏是當父親的人?

董氏氣得說不出話來。

溫子林一陣氣急,“好!好!你不管,但我這當親叔父的不能不管,我絕不許徐家一個外人欺到親侄女頭上。我請族裏的長輩來管,我一定要給徐家人一點厲害瞧瞧。”

溫子群起身,“既然我把七丫頭的婚事交給你們做主,你們就看著辦吧,我們大房的家產不多,想來玉堂那兒也是要置五十畝良田,一家店鋪做嫁妝的,我就照溫翠的樣兒,再置四擡陪奩。她要覺得鎮遠候府體面,從那邊出閣也成。”

p>這是什麽話?溫綠怎麽說也是溫子群的女兒,溫子群是想把溫綠的婚事推給溫青麽?父親在世,哪有兄長過問的道理。

溫子林指著他:“你……你……”顫抖得厲害,“怎有你這樣的父親,七侄女也是你閨女。”

“二弟不是今兒才知道,我原就是不管家事的。”

溫子林氣著對左右道:“都下去,都下去!”

董氏以為溫子林要罵溫子群,不想溫子林道:“你現在當真不管?你當真不想做光鮮無限的國丈爺?”

溫子群第一個跳了起來,“這話可是殺頭的大罪,你胡說八道什麽?”

是誰?是溫綠?不可能,這就是個庶女,嫁的還是顧家庶子。

是溫紫,那更不可能了。

溫子林道:“你在太仆寺卿位置上幹了兩年多,你不會一點消息都沒得到吧?”

外頭有婆子稟道:“二老爺,六小姐來了。”

溫子林停下了話,憤然盯著溫子群。

溫子群則想:溫子林瘋了,竟說了這麽一通瘋話。溫子林發瘋,他可是清醒的。

溫彩進了屋,欠身行罷禮,“父親也在這兒,我知道住回娘家不妥,我明兒一早就回莊子上。我過來是與二嬸商議的,想讓沙婆子在府裏多住幾日,勞二嬸和沙婆子幫我挑買一處還算雅致的院子。”

董氏笑道:“家裏雖擠些,住你還是足夠了。”

“二嬸,我一個和離女子若住娘家,會連累了家中姐妹的名聲,二嬸寬厚,溫彩心下感激不盡。這幾日,我聽三姐姐講,二房的鋪子生意不是很好,要是二嬸信得過我,就把鋪子交給我幫你打理。”她看了眼溫子群,“父親,我與二叔、二嬸議事,能勞父親離開麽?”

溫子群應了一聲,拂袖而去,自家的女兒倒與二房的親厚了,拿他當個外人,雖然不喜溫彩,可他身為父親還是生氣的。

溫彩道:“這次回來,二叔、二嬸待我與以往不同,雖然你們比小太太待我好,可不免讓人深思其間的原由。”她頓了一下,目光平靜如水,“我們做筆交易,我知道二房的日子不好過,二叔、二嬸把你們在京城的店鋪交給我,我幫你們打理,待生意好轉之後,我如數交還給你們。在我打理期間,我按照以前的例給你們付利銀。半年之後歸還時,讓你們鋪子的盈利是提升至少兩倍。如何?”

董氏一早就聽溫紫說過,說溫彩在做生意上是個好手,因溫紫在府裏住了幾日,一些其他人不知道的事溫紫也知道了。

溫子林微斂眸光,對這個以前忽視的侄女不由得有幾分探究,“條件呢?”

溫彩擡頭看著夜色,“你們別把我是真命鳳女的事說出去,就算是我大哥、父親也不行,這件事你們必須爛在肚子裏。還有鎮遠候府的事,你們不要摻合,我是對徐家人厭惡,對嫂嫂有些失望,但是我不想大哥為難。”

董氏面露疼惜,溫紫能說上這麽一門好親事,多是緣於溫彩,“這樣一來,侄女不是太委屈了。”

“有什麽好委屈的,我要的就是別府另居,自由自在。有一些體面,不過是過給別人瞧的,而我溫彩壓根就不屑要。”

溫子林心下暗忖:不愧是真命鳳女,她說的話,天下其他的女子就不敢說,也不敢做。

他不知道溫彩是怎麽幫襯溫青夫婦的,但現在溫青過得很好,那就是印證,可不像有的豪門大府,外面瞧著光鮮,內裏早已是空殼。

鎮遠候府雖是新貴,但家裏的銀錢充盈,日子也殷實富足。

董氏喜道:“六侄女真能幫我們打理店鋪?”

“是。你只需把店鋪清單給我,然後再與各處的管事下令,讓他們必須完全服從於我,至於旁的我自有主張,你也莫要多問。我會先貼銀錢進去重新整頓店鋪,你放心,這筆錢我不會找你要,但是在我收回成本後,我會把店鋪交到你手上。就以半年為期吧,半年內,各處店鋪的利盈會照以前的例按月交到你手裏。”

董氏忙道:“有勞六侄女了。”

溫彩一轉身,“明兒一早,我回莊子上。”

溫子林想著她要買府邸,到時候許能小賺一筆,“六侄女,你剛才說你二嬸幫你相看府邸的事……”

“那座宅子我去年就買了,只是遲遲未能拾掇好,最遲五月就能竣工。”她襝衽欠身,“剛才進來,是找藉口阻止你們與父親說實話。”

她是如何猜到的?

溫子林意外。

“二叔二嬸,當你們堅持把溫紫嫁給冷昭時,有一陣子我的確瞧不起你們,為了榮華富貴就可以出賣女兒。可後來,你們提出與冷家退親,我覺得你們還是一對好父母。今日,我既然說要幫你們打理店鋪,你們就交給我,要是成了,你們二房往後就不會手頭拮據,要是不成,於你們又沒有任何損失。”

董氏尷尬地笑了兩聲。

溫子林道:“你要小心冷家人。”



我會的。”

溫子林歡喜地看著夜色中那抹少女的身影,想著自己許能替代溫子群未來的榮華,心下就大喜。

這不是他願意搶,而是溫彩對溫子群根本就有防備,讓他們二房的人知曉實情,卻不讓溫子群知道。

冬葵不解地問:“小姐,你為什麽要這麽做?”

“他們過好了,我哥的日子也會輕松。二叔、二嬸頻頻與我哥示好,我哥是個重情重義之人,要是知道他過不好,少不得要接濟幫襯,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只要我打理好他們手頭的店鋪,成功之後再告訴他們一些如何打理的經驗,豈不比接濟要強。”

她這法子,也算是一勞永逸,算是替溫青解決一個隱在的麻煩。

這裏溫彩準備接手管理二房的店鋪,那廂溫青喝醉了酒,偏又只得七分醉,一路罵罵咧咧地回府,一入府便有人告訴他“候爺,六小姐搬出去了。臨走的時候,她說不想候爺為難先搬回溫府住。”

溫青的心一痛,破口大罵起來:“徐蘭貞,你不講良心,你們徐家母女沒良心……我待你們不好,你們為甚要欺負我妹妹,逼她出去住!徐蘭貞,老子錯看了你,你對不起老子,未過門前,我對你只一個要求:對我祖母孝順,對我妹妹好。祖母早逝,你沒敬一天的孝,這不怨你。可我就一個嫡親妹妹,卻被你們徐家母女欺負……”

他原要進桂堂,突地問左右:“徐三小姐可搬出去了?”

“回候爺話,還住在芙蓉苑。”

“趕走我妹妹,她是不是很得意?別以為我不知道她安的什麽心,去,把她給叫起來,讓汪管家備馬車。著徐三帶著春草滾到城西徐宅去,老子的府邸不養白眼狼!”

他舌頭有些硬,有些地方吐詞不清。

徐氏渾身一顫,想要出去,麻嬤嬤卻攔道:“夫人,這個時候你去火上澆油又何必呢?”

溫青借著醉意,罵罵咧咧地到了後頭,站在院門外大叫:“把徐三叫起來,現在就把她送走,告訴門上的婆子,往後不許她再入候府。當她是誰?一個小門小戶的女兒,老子是瞧得上徐將軍人品貴重,不忍失信亡人,才娶他大女兒。

老子願意守信,倒成了老子的錯。他媽的,一個個當老子欠你們家麽?徐將軍救過我的的命,老子也救過徐將軍的命,說起來也是兩不相欠。徐將軍還救過冷昭三回命,冷昭可沒救過徐將軍一回,你們怎不賴他去?現下倒好,把老子賴上了,折騰起老子妹妹來。老子告訴你,徐蘭芝你個白眼狼,徐洪氏你也是個白眼狼,你們徐家除了徐蘭香夫婦全他媽的全是白眼狼……”

溫青醉了,身上只著了中衣,松松垮垮,頭發淩亂,擡腿又踹了兩下門,“裏頭的人都死絕了?滾起來,拾掇了細軟去徐宅。老子府裏不住白眼狼,老子數到三,再不開門收拾,老子一把火燒了這院子也不給她住……”

這可不是說著玩兒,徐氏很快聽到有人勸慰的聲音,似汪管家:“候爺,這可使不得!”

“老子的府邸,老子想燒就燒,燒了也不給白眼狼住。”他一把推開汪管家。

徐宜人得了消息,忙不疊地跑來,跑得太急,扶在路邊的樹旁喘氣,站在外頭喚道:“蘭芝,快開門,你再不開門,候爺當真要燒院子。”

一個婆子顫微微地打開院門。

溫青氣急,擡腿一踹就飛了過去,“找死!老子叫半天都不開,我要守在門口讓她滾!”

徐蘭芝又氣又惱,訥訥地看著墻上掛著的月下將軍圖,“為什麽?為什麽要這樣待我?在你心裏,我連溫彩那個沒人要的都不能比麽?為什麽……”

她一直視他為大英雄,可他眼裏除了徐氏便是溫彩,從來都沒正眼瞧過她。

徐宜人進了內室,輕聲道:“還楞著作甚,趕緊收拾,現在就去徐宅,你大姐已經派人把那邊拾掇好了,快起來吧,被人鬧上門趕人,你當光彩啊?”

徐蘭芝不願起來,硬是被徐宜人給拽了起來,母女二人收拾了一番。

溫青打著酒嗝,赤紅著雙眼,“帶上你們的衣服細軟今兒就走,這院裏旁的東西不許帶,別讓老子看低了你們,莫做偷盜之事……”

還沒低看?竟告誡她們莫做偷盜之事,這分明是不放心,也不相信。

徐蘭芝又氣又急,原想溫彩走了,她們只要與溫青求個情,這事就了了,不曾想溫青半夜三更的歸來,非要趕她不可。

更可氣的是,徐氏大半天了也沒見身影。

徐宜人一古腦兒地把徐蘭芝的衣裳都攏到大箱子裏。

春草也收拾好了,她的衣裳也不少,也裝了一口大箱子。

一旦離開這裏,往後就不能置那麽貴的衣裙了,從此便是小戶人家的丫頭。

遠處站著七姨娘,正翹首看著這邊,嘴裏罵道:“這徐氏母女就是個蠢貨,竟惹惱了候爺。”

溫青最緊張的是溫彩,為難了溫彩,這分明就是打溫青的臉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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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蘭芝被母親強拽著出了院門,溫青看了一眼,神色裏帶著怒容,“徐三小姐,往後再別上我家。待你出嫁,我照著溫家庶妹的樣,給你添幾擡陪奩。”

他醉了!

徐蘭芝突地念頭一閃,推開徐宜人奔了過來,站在溫青地跟前:“溫玉堂,你與我說句實話,你……你到底有沒有喜歡過我?”

啊——

徐宜人暗呼“不好”,幾步一奔,想捂住她的嘴,不想徐蘭芝固執地道:“你說呀,你有沒有喜歡過我,從四年前慶功宴上見到你第一面,我就喜歡你。可是父親卻把大姐許給了你?我沒想為難溫彩,只是覺得她一個和離女子,著實太丟臉了、太丟臉了……她有什麽面目連累你的名聲,她還有什麽資格做你疼愛的妹妹?”

溫青惱了,站起身,冷冷地打量著徐蘭芝:“徐將軍怎會有你這等不知廉恥的女兒?”

“我不知廉恥?也好過你妹妹與人勾三搭四……”

後頭的話,淹沒在一聲響亮的耳光裏,是徐宜人打的,目的是想制住徐蘭芝說胡話。

溫青的眸子裏掠過一絲殺人的狠戾,“我們好吃好喝地養你們,可你們是如何對我妹妹的。你們穿的,是我們兄妹掙來的;你們吃的,也是我們兄妹賺來的……到最後,還說我妹妹的壞話,在外頭抵毀她的名聲。冷家可惡,你比冷家更可惡!你是殺人不見血的惡毒之人!走!本候再不想見到你,從今往後都不要再見到你。”

徐蘭芝帶著哭腔,摸著被他打疼的臉,淚水滑落,“你告訴我,你到底有沒有喜歡過我?有沒有一丁點喜歡過我。那年我及笄,你親手用梨花木雕了一支釵子給我,你……”

“那原是我要送給妹妹的及笄禮,趕巧那日在徐家碰上,身上沒得像樣的禮物,只把它給了你。本候一直拿你當妹妹看待,可你太讓本候失望了,這回我無法原諒你。”

“既然你原諒幾回,為什麽不再原諒我一回。”

多原諒一回又怎了,多一回不算多,可溫青半夜三更借著醉意就非要趕她走。

都怪那個溫彩,如果沒有她,她就是這府裏最尊貴的小姐。

徐蘭芝也恨徐氏,嫁給溫青這麽久了,居然沒攏住溫青的心,溫青依舊把溫彩看得最重。

溫青厲吼:“你是一頭白眼狼,永不知足的人,你擁有了一兩銀子會想擁有十兩,擁有了十兩銀子會想擁有一百兩,你這種人我瞧得多了。”

溫青果決揮手,轉過身去,再不看徐蘭芝,“送人!”

徐蘭芝站在夜風裏,突地仰天一笑,“溫玉堂,你最好別後悔!”

他又打了個酒嗝,“我最後悔的事,不該答應徐將軍娶徐家女為妻,竟由著你們傷害我唯一的妹妹,我好後悔,好後悔……”

徐氏遠遠地站在路口,聽到他這句話,他到底是嫌棄她了,他已經後悔娶她了。

她論美貌,這京城比她美麗的女子比比皆事;若論才幹,連一個知縣的嫡女都比不過。

溫彩今日離開時失望的眼神,就那樣跟著董氏離去。

此刻溫青的話,像一把刀子惡狠狠地紮在她的心上。

溫青憶起今晚找慕容恒喝酒時的點滴。

慕容恒從來都是他的傾洩對象,就如溫青會找定國公訴苦一般,但更多時候,定國公會勸他忍耐,而慕容恒則會給他出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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