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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9章 溫青大怒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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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理這偌大的府邸不易,我怎好讓你破費。”

她離開了不多會兒,又回到了桂堂花廳,那掌櫃娘子似早有預備,又取了好些首飾來,一起同來的多了個十幾歲的年輕丫頭,瞧著樣子,像是掌櫃娘子的侍女。

侍女小心地捧著托盤,麻嬤嬤則捧了另一個空托盤,溫彩接過一件只瞧一眼,但凡覺得順眼的,隨手擱到麻嬤嬤捧的托盤裏,時不時傳出叮叮當當的聲響。

掌櫃娘子還是第一次見到這樣買首飾的,一顆心怦怦亂跳,光這一筆快抵鋪子裏近十日的銷售,這可真真是難得一見的大主顧。

溫彩邊挑邊道:“嫂嫂,我選中的五套都挺不錯,雅俗共賞,你若戴上也顯貴氣。除了那套南珠是為我自己挑的,其他四套供嫂嫂挑選,你選個兩套留著戴,各家的夫人出席賞花宴、茶宴時,也是換著戴的,你總戴早前那兩套,沒的讓人小瞧了去。”

溫彩這般闊綽,手頭到底有多少銀錢?怎的這麽不懂事,也不曉得把銀子交出來給她。“原說是我花錢買的,怎能讓你花這銀子?”不用她掏錢最好不過,她可舍不得一下子買這麽多,若是有人送她,更是樂意得很。

“橫豎賺銀子就是花的,該添置的就添置,何必苦了自個兒。”

溫彩挑過一盤,便喊一聲:“換一批。”繼續挑挑揀揀一番,沒過多久,麻嬤嬤的雙手便有些酸麻,她猜不

出溫彩在外頭到底做了甚生意,花錢爽快又闊綽。

挑畢之後,她看著麻嬤嬤的托盤,“我再把次些的退回去。”

掌櫃娘子親自捧了托盤來接,她又挑了一半出來。

最後,她看著托盤,“給我拿盒子裝起來。”

徐氏卻沒有再挑,一雙眼睛就落在那幾套頭上瞟來看去,覺這幾套都是好的,有些拿不定主意要哪兩套。

溫彩道:“嫂嫂戴雙喜臨門和四季常春,這名好,彩頭有好。”

“這……”

溫彩又對溫紫道:“紫堂姐也挑一套吧。”

看著她闊綽,其實她在挑的時候還是用了心的,但凡懂行的一看都知道,最貴的當屬南珠頭面,其次再是溫彩給徐氏挑的那兩套,然後又有一套赤金晶花的頭面首飾、一套同樣是晶花的銀質首飾。當金與銀擱到一起,溫紫自會挑金的。

溫彩看了眼銀晶花的,笑問:“七妹妹還喜歡那套吧?”

溫綠喜在臉上,“六姐姐……這……怎麽好……”

“好了,就當是我送你的。”

掌櫃娘子與侍女小心地將首飾裝到錦盒裏。

溫彩道:“掌櫃娘子,一口價一萬兩銀子!”

“一……一萬兩……”還是第一次有人不問價兒,卻自己喊出價兒來的。

溫彩臉上漾著笑,徐氏與溫紫連呼吸都急促了。

徐氏道:“妹妹,就這些點東西,哪就值那麽多錢,貴了,貴了,最多八千兩銀子。”

溫彩回過味兒來,“就是,我看呀,也就是七千兩銀子。”

溫綠道:“哪就值七千兩,五千兩吧。”

掌櫃娘子聽這話,“啊喲”一聲,“我的個天,夫人、小姐,便是夫人的那兩套,我們店裏少了二千五百兩是不買的,還是小姐那赤金晶花的,少了一千二百兩也不賣……”

溫彩道:“你家的首飾輕盈,同等款式的,你家所使的金子比旁家的少了三成五,銀子也少了三成,不過勝在式樣精致。”

這事,她如何知道的?

曾有人說首飾太重,壓得頭疼,於是張記珠寶鋪都是以首飾輕薄、輕盈為優,做工上求精致,式樣上求新穎,價格上又與旁家同款不相上下,但實則其間更多賺三成至三成五的利潤。

除了些小戶人家喜歡買重的,這大戶人家的夫人、小姐,都會買張記的珠寶,對有錢人來說,他們更看重的是名氣和式樣。

溫彩又道:“一萬兩銀子不會虧了你,我也在外頭開店做生意,知道其間的不易,有句話怎麽說,薄利多銷,看著賣與我的便宜,實則你今兒加起來可賺了不少。讓利於我,我還照顧你的生意,你們店裏看有沒有好式樣的翡翠鐲、赤金瓔珞盤什麽的,都挑上些好的送來,我還買。”

掌櫃娘子呢喃道:“小姐,一萬兩銀子真不賺你錢了,這……這連工錢都沒賺出來。”

溫彩道:“我知道自己給的價兒是什麽,你若再要高價,我可不買了。”

徐氏故作惱意,“照我說,多了八千兩都不要。”

掌櫃娘子心裏也大致估算了一下價格,這一萬兩其實還算合適,“好!好!一萬兩就一萬兩。”

徐氏拿出銀票捏在手裏,只不伸手,生怕掌櫃娘子真收她手裏的銀票,嘴上急切地道:“妹妹,原說好是我來付的,掌櫃娘子,你別收她的,收我的,收我的……”

掌櫃娘子看了遞過銀票的溫彩,又看了死拽著銀票似不願付賬的徐氏,一個嘴裏嚷著八千兩,掌櫃娘子自是收溫彩手裏多的那個。

溫彩爽快地道:“一萬兩銀票,你且驗驗。”

掌櫃娘子見交易成了,又讓侍女捧了一盒子的絨花來,笑道:“這盒子東西就送給夫人、小姐們,或自個兒戴,或賞下人們戴。”

一盒子絨花,平日也值些銀錢,張記的首飾哪怕只是不值錢的絨花,也比旁家做得精致,用料也要更好,滿滿一盒,就再不值錢,這三五兩銀子還是要的。

溫彩卻在想:這掌櫃娘子是個精明人,懂得生意經,做成了還不忘給人送份禮,得她一個好。

“如此就謝過掌櫃娘子。記得稍後送些翡翠、赤金瓔珞項圈過來。”

“小姐要多少?”

“有好的自然會留下,總得讓我能挑出合意的才成。”

徐氏又急又松了口氣,急的是溫彩給了高價,松口氣是自己今兒沒花一兩銀子,這是溫彩自個買的,要是回頭溫青問起,便說是溫彩搶了先。“妹妹買貴了。”

“重要的是式樣合心意。”

掌櫃娘子與侍女收拾好立馬告辭。

待她們出了院門,溫彩道:“嫂嫂,我的那套南珠的,至少得四千五百兩銀子,你的那兩套素日在他們店裏少了五千兩銀是拿不走的,還有紫堂姐那套最低價也是一千二百兩,七妹妹那套最少也得二百五十兩銀子,你們且算算

,我還挑了一盒子旁的銀質首飾呢,可是真的貴了?”

溫紫心下茫然,同樣是溫家女兒,她比溫彩還要長幾歲,可瞧溫彩的氣派,又豈是她能比的。到底是祖母一手帶大的,就是與她們不同。現在祖母被皇帝追封為一品誥命,連溫家兩房都覺得身份尊貴了不少。

溫綠則一臉佩服,目露羨色,又有三分感動之色。

溫彩道:“不過剛才虧得嫂嫂與姐姐妹妹們一陣混說,亂了那掌櫃娘子的心,這才賣給我們,雖說她賺得不多,倒也不虧,我們買得高興,她賺少了卻也賣得爽快,買賣已成,皆大歡喜。”

銀翹熱紅一張臉,從外頭進來,一見花廳坐著溫彩,先是一愕,隨後驚呼一聲:“是六小姐,六小姐什麽時候回來的?”

溫彩笑,“我昨兒回來的,我還在奇怪,怎沒見你和忍冬呢。”

麻嬤嬤小心地答道:“回六小姐話,忍冬有了身子,汪嬸子與夫人請了假,正在北邊小院裏養胎。銀翹代了忍冬,在四處查看店鋪和田莊,半月前去了京城各縣的鋪子、田莊上查看。”

“倒是辛苦你們了。麻嬤嬤和銀翹挑兩件合意的首飾戴著玩兒。”

兩人謝過,在盒子挑揀了一陣。

溫彩又道:“絨花就留夫人屋裏,讓夫人賞了婆子、丫頭們戴。”

徐氏見屋裏有幾個丫頭,除了同溫彩過來的一個紅衣女子,還有溫彤、溫綠的服侍丫頭,“你們幾個各挑一對絨花戴。”

溫彩把自己挑的東西交給了紅燕,讓她送回院子裏收好。

幾個人心情大好,尤其是徐氏話突地多了起來,把她聽來的奇聞趣事都細細地講出來,這些事多是徐蘭芝的朋友們透露的,徐蘭芝聽了後就當成趣事講給徐宜人和徐氏聽。

徐氏歡喜地道:“還是我們溫家的家風就好,聽說蕭家的公子因幾兩銀子都能大打出手,還是大房的嫡子和二房庶子打呢。”

溫紫頗是認同,就是溫彩今兒送她的這套頭面也值一千多兩呢,要在平日董氏哪舍得給她置這麽好的。

溫綠附和道:“真是丟人,還說是世家名門呢,沒的讓人小瞧了去。”

徐氏又細細地講道:“是嘉勇伯的嫡幼子借了二房一個庶子的三兩銀子,原說一月就還,結親過了三月都沒還上,庶子的姨娘早前原是商戶,銀子是不差,卻是兩個人都看上了同一個粉頭生了芥蒂,二房的庶子去討債,偏嫡幼子不認,兩個人就打了起來……”

雖是別家的醜事,可也透出兩件事:一是兩位蕭家公子為一個粉頭爭風吃醋,還為幾兩銀子打架,不過借了三兩銀子,竟能拖幾月不還,可見蕭家的日子不好過。京城各家都在暗自猜測蕭家已經破落,怕是昔日的名門世家從此要一蹶不振,但是這只是各家的看法,而蕭家卻在娶得一個賢女為宗婦後扭轉了這個局面——梁秋月!

溫彩心頭一個激靈:梁秋月是個賢惠、能幹又能襄助丈夫的奇女子。可惜她的哥哥溫青已經娶了徐氏。

想到徐氏與溫青後來的結局,溫彩一陣心疼失神,她待徐氏那般好,可徐氏也免不了落俗,到底是個捧高踩低的人。以前倒不覺,自打知曉了雙雙的前世記憶,對徐氏便有些旁的看法。現下,她細細地打量徐氏,但見徐氏因得了幾套頭面首飾,喜形於色,一副愛慕不已的樣子。還有剛才徐氏付首飾銀子時的模樣,著實讓溫彩小瞧。

外頭傳來一陣嘈雜聲,隱約夾雜著一只狗兒的吠叫。

有婆子厲聲喝道:“快把那狗給我抓住,莫讓它驚了府裏的夫人、小姐,快捉住。門上的小廝是怎麽弄的,怎讓一只狗進了府?”

小廝的笑聲、婆子的罵聲,似乎還有人摔倒在地的尖叫聲、更有丫頭的笑聲……好端端的鎮遠候府,忽地鬧得雞飛狗跳、烏煙瘴氣起來。

徐氏皺了皺眉,這等亂哄哄的成什麽樣子了,對麻嬤嬤道:“去瞧瞧,到底怎麽回事?”

麻嬤嬤還未出內院門,但見春日下金光一掠,一個東西竄進屋來。待眾人定睛細瞧,那是一只長著黃棕毛的小狗,動作之速,比尋常狗兒還要靈敏一倍,“汪!汪!”兩聲搖著毛絨絨的小尾巴,仰頭打量著眾人,那黑葡萄一樣的鼻尖似在用力地聞嗅什麽,一雙冰魄般的眸子鎖定在溫彩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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