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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章 疏遠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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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翠笑了一下,“芝妹妹沒領教過,她們的嘴可毒著呢。”

“我今兒倒要見識見識,看她們有多厲害。哼——”

溫翠有些無語,輕聲對溫彩道:“我聽二姨娘說了,下次日曜日,冷家邀了溫家的嫡女去賞花。”

馬車大可以坐四人,麻嬤嬤因同行坐在一側,今兒她跟來,就是不放心溫彩,想著溫彩在鎮遠候府悶了許久,而溫青和徐氏心疼溫彩,這才同意讓她出門走走的。

徐蘭芝不屑地道:“冷昭就是個又臭又硬的石頭,且瞧著吧,他就不是個好的。我義姐多好的人,生生把人給逼死了。義父在戰場的時候還救過他三回命呢,他就能把救命恩人的女兒給逼死……就是個忘恩負義的東西。瓏”

溫翠住在鎮遠候府這一月多,也聽徐家姐妹說了冷昭在北疆的事,知道溫青與冷昭之間的恩怨,這大多還是因為那劉小姐的死,徐家姐妹打心眼裏怨恨著冷昭。

馬車搖晃間,就進了城南一帶檉。

進了石板小巷,在一座溫府門前放緩腳步,馬車進了溫府二門外的巷子,溫翠第一個跳了下來。

麻嬤嬤捧了四匹緞子在手裏,對二門上的婆子道:“這是我家夫人送給大老爺和太太的禮物,夫人讓我去給太太問過安。”

婆子笑道:“嬤嬤請跟我來。”

麻嬤嬤道:“今兒徐三小姐和六小姐也過來串門了,是陪三小姐一道的。”

門上的婆子又張羅了門丁,領護院和小廝去吃茶。

二姨娘領著丫頭候在一邊,一看到溫翠打扮得高貴得體,立時就笑了起來,“三小姐回來了?”又對溫彩欠身道:“給六小姐問安!徐三小姐好!”

溫彩道:“三姐姐,我們先給太太請安再去園子裏玩。”

一行人到了何氏住的上房。

何氏正在與大姨娘、溫彤說話,就見麻嬤嬤進來,奉上四匹緞子,道:“這是夫人送給大老爺和太太做新裳的。夫人讓我代向太太問好,再給大老爺請安。”

徐蘭芝一路上覺得新奇不已,“這溫府不大啊,房子也比鎮遠候府還建得密……”

溫翠走在前頭,進了花廳行禮道:“阿翠給母親請安!”

溫彤面露異色,才多久沒見,溫翠在鎮遠候府住了一個多遠,怎的越發長得水靈了,連身上的衣裳都是上等好緞子做的,橙黃色的,式樣也新,頭上還戴著一支赤金晶花釵子,耳朵上戴的也是值錢的珍珠耳墜,還一支珍珠珠釵斜釵發鬢,竟給添了不少姿色。

麻嬤嬤見何氏不應聲,道:“夫人派老奴送三小姐回來待嫁,上有父母,不好在鎮遠候府出閣,不過夫人和候爺那兒是備了嫁妝的,只等近了吉日就把東西送來。”

大姨娘面露羨色,她所生的小姐怎沒這等好命,溫青過問一二,就給溫翠尋了門好親,瞧瞧溫翠這身打扮,走出去,若說是嫡女都有人信。

何氏看著溫彩,那頭上的首飾更是珍貴,身上穿的衣料也不俗,“彩兒也回來了?”

“三姐姐要回來,我便想回來瞧瞧,再陪姐妹們說說話。”

何氏的態度不冷不熱,但更多的則是疑惑。

溫翠要嫁給任其修,這聘金也得跟,若是少了,何氏第一個心頭就不會舒服。

溫翠瞧出了何氏的不悅,欠身道:“母親,我帶三妹妹和徐三小姐下去玩了,阿翠告退!”

反正她不奢望何氏備嫁妝,何氏自家幾個兒女都顧不過來,哪裏顧得她,總是擺著一副別人欠她十萬兩銀子的樣兒。

溫翠一手拉著溫彩,一手拉著徐蘭芝,輕聲道:“六妹妹還記得以前住的屋子不?我們去那兒說話。”

麻嬤嬤與同來的丫頭們也跟著出來。

花廳裏,溫彤不解地道:“娘,你怎麽不理六妹妹?大哥可寶貝著她呢,否則不會因為有人說要把六妹妹送庵堂,他就指著人家的鼻子罵。”

何氏不緊不慢地道:“你是要嫁給平遠候的,平遠候與你大哥不和多年,為了你在婆家過得好些,你不能與他們兄妹親近,就得遠著些,你可明白?”

溫彤又輕喚了一聲“娘”。

何氏道:“等你嫁給平遠候,你就有好日子過。蕭彩雲算個什麽,你比她年輕,也比她美貌,更比她冰清玉潔,你要記住,你才是嫡妻,莫要被她欺負了去。”

溫彤垂首,輕聲道:“過幾日才請我們去冷府賞花,還不知他們相中的是誰?”

八月時,冷家在滿京城地給冷昭選妻。如今才過了一個多月,又開始了,但這一回卻是指定在溫家選妻。

溫彤道:“六妹妹到底在冷家待過些日子,她許是知曉冷家老太太和大太太的喜好,娘這般不理她,女兒怎麽明白他們的所想呢。”

何氏似回過味來,道:“你瞧我,竟忘了這岔,這二房的溫紫可也要去的,你比她長得好看,可她卻素有賢名……”

娶妻娶賢,納妾

tang納顏,想到這兒何氏心頭有些吃不準。

大姨娘道:“太太,你不理六小姐,四小姐還是可以說上話的。”

溫家大房人,大房的幾位小姐是單獨排序,但男子卻是兩房人擱到一處排的序,只因兩房的孩子太多,而小姐也多,只大房就有九個小姐,若是年輕的七姨娘再添一個就是十個了,但大房嫡出的只得溫彩和溫彤。

溫彤道:“六妹妹難得回來,我陪她說話去。”

“盡量少說些,免得被她拖累壞了。”

溫彤應聲“是”。

在早前住的小院裏,一時間笑聲朗朗。

忍冬與丫頭們被溫翠張羅到一間廂房裏吃茶點,因昨兒溫翠知道她們要來,早早就讓小環買了果點、零嘴備著招待。

麻嬤嬤則陪在溫彩身邊,溫翠念她年紀大了,搬了根繡杌來讓她坐下,在她跟前也添了茶盞、果點等。

溫藍正去了二房找交好的庶女聊天,突然聽說溫翠、溫彩回來了,立即帶了丫頭就回來。

自溫彩離開,溫翠也離開了,她住的院子裏又新來了一個七小姐,此刻七小姐聚在院中花廳上,聽徐蘭芝說趣事。

溫紫與溫藍一前一後進來,笑著與溫翠、溫彩打了招呼。

溫紫在溫彩身邊落坐,笑盈盈地問:“六妹妹今兒真是稀奇,怎舍得回來?”

溫彩道:“三姐姐與我處得最久,感情也深了,就想陪她回來瞧瞧,三姐姐是待嫁,我可是來串門的。”

二房的幾個庶女聽說後,也得過來了。

院子裏的零嘴備得齊全,有說有笑地閑聊起來。

有二房的庶女二小姐溫翡滿是羨色地道:“前日任副尉帶著官媒上門提親了,兩家交換了庚帖,說是挑了吉日就來回話。”

溫翡與溫翠同齡,只比溫翠大一個月,翻年也滿十七了,她現在還沒尋著人家,兩個人同是庶女,打小就交好,溫翡拉著溫翠的手,從頭到腳地打量了一翻,“翠妹妹就是命好的。”

“翡姐姐別說這等喪氣話,這都是大哥給我張羅的親事,這女兒家的事,在家都是聽父兄的。”

溫翠到鎮遠候住了一陣,說話沒有以前那些含酸帶棍的火藥味,更顯溫婉,臉上洋著淡淡的笑。

徐蘭芝低聲對溫彩道:“你們溫家的小姐真多,我的天,不算出嫁的年幼,你數數得多少個了。”

溫翠見溫彩的註意力被吸引開,立時捏了溫翡一把,壓低嗓門道:“六妹妹難得來一次,你入了她的眼,要是她在大哥面前說一句,抵得旁人說百句。大哥在軍中認識的人可不少,就是朝中一些小吏也常上門拜訪的。”

這話說得又低又快。

溫翡感激地看著溫翠。

溫翠故作雲淡風輕地笑,偏這一幕就落到了溫藍眼色,輕斥道:“喲,三姐姐和翡堂姐說什麽呢,還怕我們聽見不成。”

溫翡道:“是翠妹妹誇我皮膚變好了呢。”

溫藍可不信,抓了一把瓜子在手裏,不停地嗑著。

溫彩出嫁後,溫翠自己去找了溫青,誰也不曉得她與溫青說了什麽,反正走的時候,溫青就把溫翠帶走了。溫子群沒攔,只由得溫青去,對於溫子群來說,他的女兒太多,為妻為妾都不在乎。

溫紫輕聲道:“六妹妹,這麽久以來,我還沒給你做過一件像樣的東西呢,我想給你繡香囊,我描了幾個花樣,你且挑一個,待我繡好了就給你送去。”她又對徐蘭芝笑道,“早就聽說大堂嫂的三妹妹是個美人兒,今兒一見真讓人眼前一亮。我繡了些好看的帕子,徐三妹妹若是不棄,就挑上兩條。”

二房現下有四個女兒,沒有大房的多,溫紫這聲“六妹妹”倒也沒弄混。

徐蘭芝道:“好啊!”

溫紫便領了徐蘭芝與溫彩離開,溫翡得了溫翠的話,也跟著出來。

溫紫凝了凝眉,示意溫翡別跟著。

溫翡只笑著道:“六妹妹可是富貴人呢。”

溫紫見她不走,只得硬著頭皮往二房去。

溫彤過來的時候,溫彩已經去了二房。

溫翠的身側還圍著幾個庶女,有艷羨的,有說風涼話的,二姨娘特讓丫頭去外頭又包了一大包零嘴回來招待貴客,進了院子,笑呵呵地在一邊站著,看著溫翠身上的打扮就歡喜,總有一種有女初長成的歡喜。

溫紫受不得溫翡寸步不離地跟著,道:“二姐姐能不能回避一下,我與六妹妹說體己話。”

溫彤昔日在溫彩將要出嫁前,送了一件嫁衣,瞧著是示好,實則把嫁衣的裏線全都剪了,往身上一試就裂了線縫。

溫紫是與她沒多親近,卻也沒說風涼話,只是不冷不熱的,既沒開罪她,也沒與她親近罷了,畢竟這只是堂姐,又沒在一處長大。

溫紫輕聲道:“我知道六妹妹在冷家時受過些委屈,可這回不同了,冷家人表了態,要在溫家嫡女選一個

娶為平遠候嫡妻。六妹妹也瞧見的,我雖是官家嫡女,可我娘為我的婚事沒少操心,還請六妹妹憐我,告訴我一個被相中的法子。”

這話說得更直接。

這是溫紫聽說溫青就是個直爽人,想來溫彩的性子與溫青有幾分近,她也就賭一把了。

溫彩歪著頭,一臉純真地道:“我為甚要幫你?”

“我做平遠候夫人不好麽?至少我沒溫彤虛偽,當初妹妹要出閣,溫彤為彰顯嫡姐風範,把她的嫁衣送過去,結果裏線全都剪斷了,可六妹妹卻吃了個啞巴虧。”

溫彩面露凝色,這事兒,只她和杜七嬸母女知道,她誰也沒說,“你如何知道的?”

“六妹妹出嫁後,那嫁衣又送到了她屋裏,我當時還好奇呢,後來一問,才知道是大老爺要溫彤把她繡好的嫁衣送過去的,可她不甘心,這才故意剪了裏線,說再怎麽也不能讓六妹妹稱心如意。”

溫紫告密,可見也不像她表面上那等賢良淑德,但相較於溫彤來說,溫彩倒喜歡溫紫一些,至少她有什麽用意夠直接,還夠與她示好。

“六妹妹,我知道平遠候不是良配,可是你瞧我的年紀,已經不小了,早前爹娘一心想讓我配給皇子,沒想卻落選了。”

溫紫的容貌與女紅都算是上乘的,可溫子林的官位卻低了些,這樣的她連做皇子側妃都不夠。

況且皇子們的正妃、側妃人選,那是未開始遴選便已經定好的。

“你沒溫彤有心計,嫁到冷家表面風光,許暗裏的日子不會好過。冷昭這麽多年,一門心思都念著蕭彩雲,如今的蕭彩雲是一個飽經後宅爭鬥,有手段、有心計,甚至有謀略的女人。你真要嫁給那麽一個人?紫堂姐,你真的甘心嗎?”

“六妹妹不覺得冷候爺很癡情?只要我贏得冷候爺的心,往後就會柳暗花明,我和六妹妹不同的,六妹妹還小不懂得如何爭取,可我會爭取的。冷家長輩不接受蕭彩雲,那麽,這就是我的機會。我必須得到冷家老太太的歡心,也得讓大太太喜歡我。”

溫彩微微凝眉,“這是紫堂姐自己選的路,他日莫要後悔。既然你問了我,那我可以告訴你。以紫堂姐在京城的賢名,你應是最得大太太歡心的。要討老太太的歡心也容易,老太太信神佛,我當日討得她歡心,便是三朝回門後,老太太請了棲霞觀的女道長來相面,又抽了支九十號簽。”

“九十號簽!”溫紫驚呼一聲。

溫彩道:“這有什麽說法麽?我一直奇怪著,怎的抽中了這簽,那老太太就高興得跟什麽似的,連簽文都不問。”

溫紫細細地瞧著溫彩,關於棲霞觀“人間富貴花”簽文的傳說,瞧來溫彩是不知道了。

但,她今日果真沒問錯人,有了溫彩的這些話,溫紫更多了一成勝算。

“聽說順王妃便是因為抽中此簽,被貴妃選中的;還有福王妃也是如此;護國公世子夫人也如此……能抽中此簽的女子,皆被視為祥瑞之人,更是大富大貴的命格。”

溫彩又是一笑,道:“我就是隨手一抽罷了。”

其實不是,那日她看到那簽筒裏,獨那一支顯得很舊,以為是抽中的人少,所以其他的簽早換了新的,獨那一根沒換,誰曾想竟是那樣一支簽文。

溫彩道:“如果我沒猜錯,幾日後冷家請你和溫彤去,又會請棲霞觀的女道長上門,一是相面,二是抽簽。”

溫紫心下激動,抓住溫彩的手,“六妹妹,謝謝你!事成之後,我不會忘了你的提點,就算因為大堂兄的緣故不好與你親厚,但我心裏會記著你這份情,私下也會與你交好的。”

溫彩笑。

今兒溫紫說這番話,就是為了從她這兒討主意,這主意有了,卻未必會再巴結她。

“我也祝紫堂姐能贏了蕭彩雲,她確實很可惡,我好心探她,她竟想謀我的田莊、店鋪。她的繼妹,便是這樣趕走了她,得到了她所有的嫁妝,我當時真的好生氣。”

“我雖沒有溫彤的手段,可我也不是泥捏的。”

就為了冷昭那樣的男人,將溫紫和溫彤都引得躍躍欲試。

她突然明白,今兒回溫府,為甚何氏和溫彤都表現得淡淡的,難道是因為溫青與冷昭不和的事?為恐引起冷昭不滿,故意如此的?

溫紫道:“徐三小姐,去我屋裏挑帕子。一會兒,六妹妹也挑兩樣,我屋裏有現成的帕子和香囊,瞧中什麽只管拿,你們喜歡,我也高興。”

溫紫這幾日還思忖,要是溫彩不回來,她明兒就去鎮遠候府拜訪。

溫彩挑了三個香囊,一個男子佩戴的,又兩個女子佩戴的,另挑了兩塊繡帕。

徐蘭芝也挑了幾樣,謝過溫紫。

溫紫在屋裏備了零嘴、果點,留溫彩和徐蘭芝閑聊,丫頭下人們則由她的丫頭招待著。

溫家二房的董氏聽說溫彩來了,讓廚房備了一桌酒席,又令人送到溫紫屋裏。



晌午時,又把溫翠喚來作陪,卻沒有請溫彤,原因很簡單,因婚事的事,兩房太太有些不對付。

溫翡一直沒機會表達自己的意思,這會子實在按捺不住,又吃了幾盞酒,情緒激動地扒在桌上,看著面前的溫翠,再想她自己,都是庶女,只因溫翠有一個好大哥,命運就發生了改變。

自打溫翠訂親後,大房的二姨娘頗是得意,直說溫候爺給挑了個好親事,又誇溫候爺仁厚大方,給溫翠備了份體面的嫁妝。

“六妹妹……”溫翡輕喚一聲,眼淚汪汪地道:“我知道以前對不住你,總合著旁人欺負你,可我們也是一個祖母的孫女,你幫幫我吧……你給大堂哥說說,也幫我說門好親事,嗚嗚……”

溫紫的臉黑得能擰出墨汁呢。

今兒溫紫招待溫彩和徐蘭芝,溫翡恨嫁,求人給他找男人。

溫紫道:“二姐姐喝醉了。”

她們倒是小口淺呷,這兩個一個願是豪爽性子,另一個則是心中苦悶借酒澆愁,想著溫翠要嫁人了,可她自個卻沒個著落。

“不!”溫翡搖頭,“我姨娘死得早,在家裏沒人管我,父親又一門心思想把我許人為妾,偏生我又長得差強人意。三妹妹是嫡女,自沒這些煩惱,可是我……我也不想這麽過,我知道你瞧不起我,哪有女兒家求人給自己說親嫁人的,可明年我就十七了,再不許人……官媒就要上門配婚,那嫁的都是些什麽人?”

朝堂有規定,女子年方十七必須嫁人,一過十七不嫁人要麽由官媒署配人,要麽就得交罰銀。前者由官媒署配人,那嫁的都是些歪瓜裂棗,她不甘心。而後者交罰銀,豈不是說她溫翡嫁不出去了。各家都以未嫁女交罰銀而為恥,溫翡丟不起這人。

溫翠心頭一酸,道:“六妹妹回頭與大哥說說,大哥不是說軍中有好些適齡卻沒成親的武官麽,我們都信得過大哥的眼光。”

溫彩垂眸。尋常人家的女兒,多不願嫁軍人,說戰場之上刀劍無眼,嫁過去隨時都會守寡。

徐蘭芝打小看到戰爭的無情,就是徐父、她唯一的哥哥徐蘭成先後戰死沙場,徐家也只留下她們母女四人。她猛地聽溫翡哭著說要嫁武官,心頭又喜又讚賞,倏地起身道:“你真想嫁武官?”

溫翡點頭,“尋個翠妹妹那樣的我就知足了。”

就是軍中的一個小武官嘛!徐蘭芝胸口一拍:“我給你保媒!”

頓時,幾位小姐張著嘴兒望著徐蘭芝。

徐蘭芝急了,大聲道:“你們不信是不是?我爹也是軍中的將軍,認識的人也不少呢。我從小就習武弄劍,我也認識不少。定國公是我義父,是我們姐妹三人的義父。大姐夫軍中的事多,但是我義父現下閑下來了,在兵部任職呢,我可以纏著義父給你說親……”

溫彩小聲道:“我瞧著她也吃醉了。”

“誰醉了?誰醉了?我才喝幾杯而已,哪就醉了。彩彩,我告訴你,我不是胡說的,我認識好些年武官,喏,有飛騎營的魏副將,五品官員,五品……”

徐蘭芝伸出指頭,卻只三根。

☆、第116-117章 情近心怯

溫彩越發肯定她吃醉了。

“他早前娶過一個妻子,難產沒了,到現在都沒再娶,留了一個兒子,好像有五六歲了,人也挺好的,武功好,又能殺敵。”

徐蘭芝搖了搖頭,臉頰紅霞滿天,“不好,這是續弦。喏,我還認識一個,是個校尉,是我大姐夫手下的,是北疆人氏,這次也回京了,今年二十七,上回還找我二姐,想讓我二姐替他保媒說親呢。”

“還有一個,是我義父的護衛,是京城人氏,現在去了金吾衛當差,二十一歲,人長得好,武功也好,就是太俊了,像個小白臉……”

溫彩問溫翠:“我們幾個在聊天,她們倆到底喝了多少?檉”

一個恨嫁,一個要當紅娘。

哪有姑娘家提這事的,顯然是二人都醉了瓏。

溫翡道:“你幫我保媒,我謝你一輩子,哪個都成,只要他們風光娶我。不,還是那個副將好,五品官,我要做官太太……”

溫翠直笑。

溫彩道:“回頭她們清醒了,不知多惱呢。還是借紫姐姐的屋子使使,讓她們倆先醒醒酒。”

溫紫喚了丫頭來,把溫翡給扶回去,溫翡嘴裏直嚷著:“我要做官太太,我要風光出閣……”

溫紫一急,“還不堵了她的嘴,傳出去成什麽樣子。”

溫彩笑盈盈地,與溫翠扶了徐蘭芝到偏廳小榻上躺下。

“你別傷心,我給你保媒,我給你找個好男人……”

溫紫澀笑著:“不瞞六妹妹,不是我娘不管,你瞧我也被拖延至今。著實是我娘使不上力,早前爹在外任知縣,如今爹又給祖母守孝,這些日子西山縣、京城的兩頭跑,要不是我娘念著我年紀一天天大了,也不會留在京城。阿緋的婚事也沒個著落,爹在任上時,提親的人頗多,可娘卻想尋個京城的官家小姐。伯母倒是認識一些的,可她素來私心重,大房的事都張羅不過來,更不肯管二房的事。這幾個月,我娘和伯母有些芥蒂,伯母就不願意幫忙了。”

溫翠輕聲道:“正只如此,二房才更該與大哥、大嫂親厚些。我瞧大哥認識的人可不少呢,除了軍中,還有六部的官員。”

溫紫眼睛一亮。

溫彩卻聽出來了,這是溫翠暗示溫紫要與二房交好。

難不成何氏行事就這麽差勁,連溫翠都偏著二房人。

溫紫笑道:“阿翠說得是。”

溫家的子女裏頭,除了溫青和溫彩有乳字,其他子女都沒有,但都取了正經的學名,溫青兄弟倆的乳字皆是汪氏給取的,汪氏也書香門第的小姐,讀過些詩書。

溫翠瞧了眼徐蘭芝,“得讓廚房煮碗醒酒湯來。”

三姐妹你瞧我,我瞧你,不竟失聲笑了起來。

溫彩道:“回頭嫂嫂看到芝芝醉成這般,怕是又罵她了,還有徐伯母、徐二姐……”她想到徐蘭芝,比她還苦悶,徐氏從不訓溫彩,她一開口但凡有半句不好聽的,溫青就橫眉豎眼。

在溫青的眼裏,他的妹妹就是千好萬好。不等徐氏把話說完,溫青就道:“順娘怎了?溫家那些人不待見她,為了我這當哥在冷家又委屈成那般,你不待她好,我就帶著妹妹住到外頭去。”

徐氏其實也沒說啥,原是想告訴溫青“妹妹拿了自己的貼己銀錢給賬房的事”,她還想知道溫彩手裏頭有多少銀錢。如果多,應該交到她保管才是,這話剛開頭,就被溫青說得她再不敢說下去。溫彩就是溫青在家裏最緊要的人,連她和肚子的孩子都抵不過。

此刻,溫彩面露同情地道:“芝芝比孫悟空還慘,孫悟空只唐僧一個人念經,芝芝上頭有三個人念緊箍咒。”

溫紫與溫翠異口同聲:“孫悟空是誰?”

呃,溫彩忘了,這個時空貌似孫悟空還沒出來呢。

溫彩道:“你們小時候聽沒過《西游記》的故事?”眨了眨眼睛活潑又俏皮。

兩人搖頭。

溫彩見徐蘭芝醉得不輕,怕是一時半會兒還不能離開,輕聲道:“就是一個故事,說的是……”便簡要的講了孫悟空的故事。

講了大半個時辰到了未時三刻,徐蘭芝也沒緩解的樣子,方才講到觀音送了唐僧一頂帽子,又教了孫悟空念緊箍咒的事。

溫彩道:“故事就是這樣了。”

溫紫意猶未盡,“後面還有吧?”

“六妹妹是聽誰的,這故事倒也有趣。”溫翠還想聽,“一個猴精能鬧出這等事。”

溫彩決定把這故事說到汪氏頭上,道:“小時候,祖母就講這故事哄我睡覺,還說‘皮猴,皮猴’就是這樣來的。”

溫翠與溫紫兩人堅信不已,似恍然大悟,原來這罵孩子頑皮的話竟也有典故呀,前人果然不是胡謅的。

溫彩道:“我得把芝芝帶回去了,再不回,嫂嫂就要派人來了。”

溫紫只得令兩個丫頭把徐蘭芝扶到馬車上,與二房的董氏告辭

tang,又去大房與何氏打了聲招呼。

待溫彤趕來時,溫彩已經上了馬車離去。

因兩房太太不睦,溫彤與溫紫也少了往來,就似今兒,何氏生怕得罪了冷昭,不理溫彩,可二房的人熱情高漲,還特意備了酒席款待。

近黃昏時分,徐蘭芝才醒來,頭疼欲裂,見徐太太面含慍怒地坐在榻前,她手指鑿到徐蘭芝頭上,輕斥道:“把你能耐了,瞧瞧,還給人保媒呢,你自個兒還沒訂親呢,就替旁人保媒,還真真是能耐了。”

徐蘭芝父親新喪,她得守孝三年,孝滿之期也在兩年後的三月,那時候她也十七了。

聽徐太太一說,徐蘭芝惱道:“怎會呢,我好好的說什麽保媒?”

迷糊中,依稀有些印象,徐蘭芝驀地憶起溫翡說想嫁人的話,她當時一激動就說要替她保媒。

“一個姑娘家,到別人家玩竟也能吃醉。溫彩比你小,你瞧人家,哪裏像你這樣貪杯,也沒個規矩。”

徐蘭芝嘻嘻笑了一下,“很少出門,今兒我是玩得高興嘛。再說,平日大姐和你都不許我出門,連賞花宴也不許去,直說我在守孝……我都快悶壞了。”

溫家算是溫青的本家,徐蘭芝這樣去玩只能算串門,倒也不犯忌,突然見到一大群同齡的溫家小姐,一時高興就多吃了兩杯,尤其她覺得那個溫翡還不算壞,也是個實心眼的人,居然與她實打實的喝酒。

溫紫、溫翠兩個都像貓兒似的舔一下。

溫彩是不能喝酒,喝一口就雙頰通紅,比徐蘭芝喝了兩大碗還紅得厲害。

“瞧不出來,溫家二房的二小姐還不錯,下次喝酒我還找她。”

徐太太伸手一拍,直擊徐蘭芝後背,啐道:“哪有女兒家像你這般貪杯的,溫彩還叮囑我先瞞著你大姐、二姐,只對人說你在外頭吹了風,否則你且瞧瞧,看她們如何收拾你。”

母親和大姐還好些,尤其是她二姐,那張嘴能煩死個人。徐蘭芝也不知道二姐夫衛成是如何受得的,不僅受得徐蘭香那些喋喋不休、嘰嘰喳喳的嘴,還把徐蘭香當寶貝一般。

“你說要給溫家二房的溫翡尋個好婆家呢,嘖嘖,一個待嫁姑娘給人保媒,沒羞沒臊的。”

徐蘭芝瞪著眼,她自己說了啊,她哭喪這臉,“慘了,慘了,我怎說這種話了,要是不幫她尋一個,人家豈不是當我徐蘭芝朝令五改的,不成,哪怕是醉話,說到就要做到。”

徐太太不由覺得好笑。

徐蘭芝把自己認識的軍中武官都想了一個遍,然後若有所思的,“大姐夫還在軍中呢,我可找他幫忙,對,還有義父,我也可以找他幫忙。”

“要讓你大姐知道你吃醉的事,你看她還讓你出門。”

徐太太起身要走,徐蘭芝一把將她拽住,“娘!”然後搖了搖頭,嘟囔著小嘴兒,“不要告訴大姐、二姐,求你了,我下次再不吃醉就是,我還想下回能去溫家串門呢。”

徐蘭芝拉著徐太太撒了一會兒嬌。

徐太太無耐地道:“你呀,倒與溫彩好好學學,看看她,幫你大姐打理內宅,又把各房都弄像模像樣,你們走了之後,雍郡王來府裏了,他幫府中的繡房介紹了一筆生意,一下子就付了二千兩銀子的預付錢,你大姐、二姐今兒都高興著呢。”

徐蘭芝不解地道:“府裏的繡房能賺錢,關二姐什麽事?”

徐太太氣得無語,“你大姐把這事交給你二姐來管了,要是賺了銀子要分她三成,你二姐能不高興麽,今兒午後就領了繡房的大管事去外頭采買布料、絲線,什麽都備好了。這筆生意做完了,許能賺二千多兩銀子。我還想著,早做好早賺錢,這不,我把院裏會針線的丫頭都派到繡房去了,下人們賺一點,我也能賺一點。”

徐蘭芝歪著腦袋,“我洗個臉,我去安然閣找彩彩玩兒。”

溫彩此刻正坐在繡閣內,撫案忙碌著,一側立著麻嬤嬤,又有杜鵑坐在一邊做女紅,樓下偏廳裏,忍冬正在練打算盤,茉莉也抱著把算盤生澀地習練著。

兩個二等丫頭們在一邊吃茶嗑瓜子,時不時望著二人,又看著一邊燃放的香,“到了時辰沒?她們練足一炷香就該我們了。”

“我也覺得奇怪呢,怎的到我們的時候,這時間就過得快,到了她們倆時,那香似乎又燃得慢了。”

徐蘭芝一進來就聽到這話,心下好奇,領著丫頭進來,對自己的丫頭道:“你留在這兒玩兒,我上樓去找六小姐。”一扭身,也盯著那香瞧。

溫彩身邊的丫頭都是識字會算盤,就是這挑來的二等丫頭,也是從府裏專挑會識字的過來。

徐蘭芝一看那香,就明白了其間的花樣,“哎呀呀!那香啊……”

話沒說完,忍冬與茉莉便緊張起來。

茉莉搶先道:“這香可是杜鵑幫我們買回來的,這法子也是六小姐給我們想的。”

四個人,兩人一組地輪流在閑時練習算賬打算盤的

功夫。

徐蘭芝笑了兩聲。

二等丫頭裏那個叫銀翹的起身走到香前,歪頭看了又看。

徐蘭芝轉身上了樓梯口,突地聽到銀翹尖叫起來:“好啊!茉莉,你使詐,這香是潮的,我說怎的輪到我們倆,那香倏倏地燃得沒了,到了你們倆竟似比我長了一番的時間,你使詐……”

頓時,偏廳裏的幾個丫頭鬧成了一團。

銀翹與冬葵兩個搶了忍冬、茉莉的算盤。

“不公平,你們在香裏動了手腳,輪到我們的時候,點的是幹香,到你們就點潮香。我們倆得練一個時辰,今晚就沒另你們的份了。

難怪見天的杜鵑直誇你們學得好,我們倆天天挨訓,她還當我們偷懶呢……”

溫彩聽到樓下的吵鬧聲,擡頭一望,對徐蘭芝:“徐紅娘醒了,這回子,怕是翡姐姐該要樂得睡不著了,就等著你給她尋好夫婿呢。”

徐蘭芝臉色一沈,這真哪壺不開提哪壺。

麻嬤嬤道:“徐三小姐一來,就點破香的問題。”

徐蘭芝搖了搖頭,“銀翹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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