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五雷符

話說五仙門拜師大典結束後，戴昊天賜給如花一本 ＆<符籙通要＆>，要她去執事堂領符紙，次日開始學符。

如花默默走出大殿，入門大典雖單調無趣，而且她也打從心眼裏看不上五仙門，但戴昊天的一番話卻令她感觸良多。這是她第一次接觸到”師門”這個概念，對”師門”這個古老制度感到既好奇又懼怕。

她心中反覆琢磨，”是什麽力量支撐戴昊天、吳庸這些人如此重視傳承?難道一入師門就再也沒有個人的存在了嗎?是不是今後就得無條件接受師門的安排，甚至獻出自己的生命也在所不惜?”

如花狠狠的甩了甩頭，決定暫時不去想這些問題，先去領符紙再說。到了執事堂，見堂內只有齊飛一人，忙上前問好並告知來意。

齊飛忙起身，面帶微笑道，”那有什麽問題，師妹先坐坐，我到後頭去替妳準備。”說完掀簾子進入裏間。一會兒回來，將一個紙袋交給如花道，”這是師妹要的符紙，若不夠，隨時來找我。”

如花不解道，”喔?符紙不是有份例的嗎?”

齊飛忙道，”是...是有份例，但內門弟子可以先預支。”

如花心想，”怎麽跟馮大吾說的不一樣?”口中卻道，”原來是這樣。”

她見執事堂內沒有別人，便道，”聽說齊師兄有意進內門?”

齊飛聽了緊張道，”師妹聽誰說的?沒有這回事!”

如花笑道，”師兄不要緊張，我不會亂說的，這是好事，師兄應該驕傲才是。”

齊飛苦笑道，”謝師妹誇獎，只怕我能力不足，癡心妄想罷了。”

如花道，”俗語說有志者事竟成，只要努力，沒有不成的。”

齊飛道，”但願如此!”

如花走了之後，齊飛收拾了一下正要出門辦事，擡頭見齊雲同走了進來，忙上前請安問好。

齊雲同坐下，喝了一口茶，大有深意的看著齊飛道，”櫃子裏的符紙怎麽少了二十張?今天早上才對過的不是?”

齊飛忙道，”是我用了，正要去登記。”

齊雲同看著齊飛道，”我看是你為青空如花準備的吧!”

齊飛急道，”不是，是我用了。”

齊雲同道，”不管誰用，你多給她的二十張符紙要從你的份例裏面扣。”

齊飛道，”我用的當然是扣我的份例。”

齊雲同看著齊飛道，”她是內門弟子，你別白費心機，她是不會感激你的。這種事最好連想都不要想。到頭來苦的是你自己。我來五仙門這些年，從來沒看過有人跨過內、外門這條鴻溝。”

齊飛愈聽臉色愈沈重，等齊雲同說完，他堅定的說道，”我一定會成為內門弟子!”

在五仙門，外門弟子要晉升內門，得先通過年度大考，只要符籙之術或毒功達到一定水平，便可鯉躍龍門，但門檻極高，外門弟子學不到高級功法，要想達標有如登天。再加上主試官是大師兄丁全，他一向討厭齊飛，嫉妒齊飛有女弟子緣，因此考試時特別刁難，處處挑毛病，連續兩年將齊飛擋在內門外。

齊飛志氣最高，又有毅力，並未因此氣餒，尤其現在為了如花，更讓他非進內門不可，一來有更多機會親近佳人，二來兩人的身份相當，大伯齊雲同便沒有理由反對。

被齊雲同教訓之後，齊飛發瘋似的投入符籙之術，只要一有空就往符閣跑，沒日沒夜的用功。

次日如花做完晨課，先去食堂吃了個飽才上五仙峰。見過戴昊天，請了安。戴昊天先問道，”經書看了嗎? 說說心得。”

如花從容道，”符錄之術博大精深，乃是透過畫符誦咒，祈請諸天神煞加持為我所用。經書上記載符籙的種類多不勝數，有簡有繁。符籙大成，有神鬼莫測之威。”

戴昊天點頭道，”嗯，妳學過嗎?“

如花道，”沒有，弟子是第一次接觸此道。”

戴昊天又說，”世人只知道咱五仙門擅長制毒、用毒、解毒，卻不曉符籙之術亦是本門的一大功法。不論外門還是內門弟子，皆可選擇修習毒功或是符籙。亦有人兩者並修。妳自己要想清楚。”

如花道，”是。”

戴昊天喝了口茶，又道，“畫符之前要寧神靜氣、摒除雜念，先祈求五毒大神加持。畫符時心無旁鶩，下筆時配合唸咒，或心唸、或口誦。講究的是一氣呵成，符隨咒走，筆停咒止。高階符籙甚至要邊畫符邊唸咒、結手印、踏罡步。不過，這些日後再說，妳現在用不到。”

說完拿出三張黃色的符紙，對如花道，”這些符是妳的功課，年底之前必須學會，否則就不是我的徒弟!”

如花見那三張符紙上用紅筆寫滿了奇文怪字，一個也看不懂，心道，”現在已經是七月，豈不是再過四個多月就要全部搞定?這些字我都沒學過，那成呀?”轉念又想，”如果學不會，豈不是可以離開五仙門?太好了!我現在就可以告訴你我學不會，不必等到年底。哈哈。”

想到此處不禁喜從中來。表面上卻裝出一付為難的神氣，恭身道，”弟子一定不讓師尊失望。”

戴昊天”嗯”了一聲，先拿起三張之中較小的一張，對著符吹了一口氣，紙的上方隨之出現一個小小的火苗，隨之火勢轉旺，四周也變得溫暖明亮起來，但紙的本身並未著火。

戴昊天道，”這是引火符，是最基本的符籙之一，火苗至少要維持一個時辰才算合格。”

如花興奮地道，”我見於帆師姐用過，但火苗沒有師父的這麽大。”

戴昊天”哼”了一聲，又拿起另一張符，說道，”這是小挪移符。”說完把符往如花的背上輕輕一拍，口中唸唸有詞，如花感到身旁一陣煙光波動，下一刻周圍景物由明轉暗，直至被一片黑暗包圍，全身癢癢的。半息之後，頭頂上方漸漸有光透出，身旁景物由暗轉明，定眼一瞧，原來所在之地已非戴昊天的小屋，而是五仙峰前的白石牌坊。

如花驚訝的說不出話來，心裏呯呯狂跳。她作夢也沒想到符籙的威力如此神奇，竟能將人從甲地送到乙地，怪不得叫”挪移符”。

她不禁脫口喊道，”太厲害了。我一定要學會!”

戴昊天瞪了她一眼，自顧自走向牌坊外的吊橋上，喝道，”還不趕快過來!”

如花連跑帶跳跟上，到了橋中央，戴昊天又掏出一張靈符道，”看好了。這是五雷符。”口中急唸神咒，接著將符朝橋下深谷一甩，左手食中二指並攏向前一指，一道白氣射向紙上，頓時符紙消失，繼而橋上烏雲密布，轟隆隆雷聲大作，緊跟著低空中現出五團比水缸還大的火球，一個接一個飛快地向下打去，震得吊橋搖擺不停，像蕩鞦韆似的忽上忽下。一時之間，雷聲響徹山谷，搖嶺動岳，橋下煙嵐被雷火和霹靂震散，露出還在冒煙的焦黑山石，幾顆拔天大樹橫七豎八的倒了一地，幾乎沒有一處地方是完好的。

片刻之後雷火消退，如花目瞪口呆的站在橋上，心中無比激動，久久不能言語。

她沒料到靈符的威力如此之大，如今在她的心目中，靈符就是力量，有神鬼莫測之威，原本對五仙門的輕視一掃而空，發誓一定要把符籙之術學會，稱霸一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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