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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章 愛是一道綠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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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藝媛怎麽也想不到, 從林羨出現的時機開始,聶嘉就在一步步實行自己的覆仇……他甚至知道自己槍殺了時老私生子害得溫晴跳樓的事,過去了這麽久, 這事早已經過了追訴期整整七年, 就算捅到溫老太太面前,溫家也沒能耐拿捏自己!

可偏偏她殺了時老,證據確鑿, 此時溫家出面將她重判, 也是為了二十七年那個嬰兒和溫晴,殺了時老只是為了給她定罪而已!

連她殺時老竟然都算計在內!

她在這黑道豪門中長大, 學盡了機關算盡,到頭來卻栽在一個小子的頭上!

“是你!殺了爸爸的人是你!是你逼我殺了他!”時藝媛大力掙紮沖聶嘉不甘的嘶吼。

聶嘉冰冷地微笑:“是我逼你的,你能拿我怎樣?”

面對聶嘉的挑釁,此時的時藝媛再也忍不住沖聶嘉咬著牙怒吼:“你給我等著!我絕對, 不會放過你的!你給我等著!”

“你先活著從監獄出來再說吧。”聶嘉漠然道。

時藝媛憤怒得無以覆加,險些掙脫警員的桎梏,幸好被蘇城一把拽住。此時的時藝媛形若狂亂,頭發松散地披散下來,再無平日分毫的優雅高貴,游刃有餘,卻仍驕傲地高昂著頭顱, 像個一敗塗地的亡國君主。

時藝媛被當眾帶走,宗室的人面面相覷,無人敢攔, 她的下屬們此時也慌張失措,這時家以後要何去何從?也沒人敢去問時諶。

林昊然站在人群中怔怔地看著燈光下的聶嘉,無話可說。

“好了,戲看完了,我們回去吧。”時諶將聶嘉的水杯拿走隨便放在一邊,握著他的手站起身。

葉櫻對溫老太太微微點頭道:“時間不早了,老太太您也回去吧。”

溫老太太今晚傷心又痛快,精神不濟地和葉櫻點了點頭,被溫遠風攙扶著離開了靈堂。

“舅舅,聶先生,你們慢走。”林羨立在一旁恭敬地低著頭,露露也有樣學樣地低著頭,餘光註視著一旁神色狼狽的林昊然。

聶嘉想起什麽,轉身道:“對了,時老的遺囑雖然被撕了,不過內容你們都知道,有誰存在異議嗎?”

宗室的人趕緊搖頭,時義龍十分識趣,站出來道:“既然是大哥的遺囑,林羨自然就是家主了。”

宗室們連連應聲,恭維的聲音將林羨一家三口包圍起來,年輕的夫妻和小女孩卻沒有半點笑色,註視聶嘉和時諶離開後,林羨一手抱著露露一手牽著路朵,頭也不回地離開了這權欲的汙濁地。

露露趴在林羨的肩上,看著喪家犬般的林昊然,眼神冷得猶如冰刀。

時藝媛在靈堂上被帶走的消息當天晚上就被爆了出來,新聞內容卻寫得不明不白,只說時藝媛被刑警銬走,也沒說具體是因為什麽。但也妨礙網民猜出真相,時老死得這麽突然,葬禮都還沒有結束,轉眼女兒就進局子裏了,還能是因為什麽?

第二天時藝媛弒父的新聞就上了熱搜,國內其他地區的人還不知道時藝媛是誰,點進去一看,頓時吃驚於這戲劇化的現實。

黑道千金,豪門夫人,擁有這樣金閃閃頭銜的人究竟是因為什麽才會做出弒父這種喪心病狂的事?爭奪繼承權嗎?

可是沒等官方通報前因後果,時藝媛二十七年前在醫院槍殺嬰兒的視頻就流了出來。

年代太久遠了,畫面並不清晰,卻能分辨得出多那就是時藝媛本人,她那身張狂的氣勢幾乎能穿透電腦屏幕。

年輕的時藝媛穿著黑色長裙,紮著高馬尾提著槍走進畫面中,一句話沒說,面無表情地擡手就是一槍,猛地把床上的嬰兒整個人崩成了一灘血汙。視頻沒有聲音,那槍口焰和瞬間濺了一墻的血跡卻是清清楚楚。

無數看視頻的人都和病床上剛生產完的溫晴一樣,傻掉了。

她的幹脆和麻木不仁在詭異的黑白畫面中,讓人無端端覺得毛骨悚然,甚至不少人直接在電腦面前嘔吐起來。

這個視頻流出不久就被相關部門刪除了,但被制作成幾組動圖仍舊在流傳。

民憤被激起,雖然還不知道時藝媛被逮捕是因為什麽,也不妨全民怒火沖天的要求時藝媛判處死刑。剛出生的嬰兒都能下手,這根本就不是人!

時藝媛不需要人權,她應該立刻去死!

這樣的呼聲有多高,林家的股票就跌得有多慘。林氏集團剛剛接受秦氏的資金起死回生,還沒恢覆元氣,就被這股海嘯迎面痛擊,幾乎爬不起來。

林昊然接到自己父親求救電話的時候他正和秦懷面對面的喝酒,林父絮絮叨叨了半天,林昊然用指尖碾熄了煙,啞著嗓子道:“爸,媽都被逮捕一周了,你什麽時候來秦城了解一下她的近況?”

林父怒不可遏道:“她激起了民憤,又殺了你外公,丟了時家害了林家,我了解什麽?我巴不得她死在裏面!你別說這些沒用的,你和秦家的公子交好無論如何都要在那邊穩住秦家,我們和秦家有一份對賭協議你可別忘了,這件事要是沒挺過去,你就跟我收拾收拾睡天橋吧!”

“秦家上有秦雲虎,下有秦輝,秦懷管不了這件事。”林昊然淡淡道。

“管不了也得管!你這沒用的東西難道就在旁邊幹看著嗎!”林父發瘋地吼叫起來。

林昊然直接把電話掛了,他把手機扔在桌子上苦笑著仰頭灌了一杯酒,無精打采地看著對面的秦懷:“不好意思,讓你看笑話了。”

“昊然,我說過拿你當朋友,一輩子是你朋友。這一次無論如何你都要挺住,我現在的確幫不上你什麽忙,但是過不了幾年我就能掌權了……”

秦懷還要說什麽,被林昊然頹廢的笑聲打斷:“我沒事。我就是……現在才明白過來,為什麽我哥那麽想有個家呢,原來沒家的感覺這麽苦……”

他之前在律師的陪同下去見了時藝媛一次,她仍舊憤怒異常,知道大勢已去自己必死無疑,在生離死別前只是痛罵林昊然這廢物兒子一頓,然後甩手離開,現在則又被自己父親指責無用。

時家落在林羨手裏,林氏也完了,家人反目,林昊然忽然有種這才是現實的感覺。

他搓了搓自己的臉,搓了一手眼淚。

秦懷心酸地拍了拍他的肩膀,面對這種波瀾,也不知道說什麽。

“我沒事兒。”林昊然笑了笑。

秦懷皺著眉道:“我爺爺給林羨的簽名是你舅舅的授意,這事兒是我不好,沒早點察覺到還勸你簽了那份對賭協議讓林氏白白踩了圈套進去。”

說起這件事秦懷就愧疚不已。

林昊然卻無所謂,此時此刻他一點也不關心林氏的死活,“商場如戰場,你不用放在心上。”

秦懷道:“這一切,都是聶嘉的報覆吧。”

“聶嘉……”林昊然呢喃著這個睡夢中都在思念的名字,隨後苦笑起來:“不管是巧合還是聶嘉的算計,都是我自作自受,罷了。”

他說著拿起手機,似乎想到了什麽又放了回去,跟秦懷說:“你手機借我。”

他用秦懷的手機撥了聶嘉的號碼,沒幾秒就被接起,“您好,我是聶總的秘書,聶總在忙您有事請留言我幫您代為轉達。”

“你和他說……我想見他。”林昊然嗓音沙啞地說著。

“您是……林總?”秘書聽出了他的聲音。

那邊模糊地響起聶嘉的聲音:“誰?”

秘書道:“是林總。”

林昊然忽然揪起了心,他知道聶嘉根本不會見他……可是跟他說句話也好……

那頭聶嘉的聲音卻冷漠如冰:“掛了。”

“好的聶總。”

秘書掛斷前,林昊然還聽見了時諶歡快的聲音:“老婆我們去這個地方舉行婚禮吧……”

“好啊。”聶嘉的聲音溫柔又順從,就像很久以前對自己那樣。

久到他都想不起來了。

秘書掛斷了電話,林昊然茫然無覺,最後只是對秦懷無助地笑了笑。

“別再想著他了。”秦懷幹巴巴地說。

“沒事兒,最後一樁心事了了。”林昊然雙眼通紅地笑著,對秦懷道:“酒沒了,你酒櫃裏還有存貨嗎?”

“等著,我去拿。”秦懷搓了搓膝蓋站起來,打算今天和林昊然喝個痛快,他離開客廳剛打開酒櫃,就聽見了身後刷地開窗聲。

秦懷心裏咯噔一聲,飛快地跑回去,卻只看到林昊然站在窗邊,神色平靜地從23層倒了下去。

秦懷望著空蕩蕩地窗戶楞了許久,手裏的紅酒脫落,哢嚓碎了一地。

林昊然的死沒多少人知道,也沒多少人關心,公眾的視線還在時藝媛的庭審上,根本無人在乎這位曾經的太子爺如何消失的。

聶嘉就更不在乎了,知道林昊然跳樓的消息後也只是漠然一笑,終於沒人會來煩他了。林昊然的死,並沒有給他聶嘉帶來任何情緒上的波動,他仍舊每天和興致勃勃的時諶討論婚禮流程,畢竟兩個人都結過三次婚了,時諶總想搞點不一樣的花樣。

半個月後聶嘉和時諶的婚禮在某處海島舉行,參加的人很少,連韓曼妮都沒有受邀,只有自己人。

兩人為彼此戴上婚戒的時候,葉櫻忍不住在旁邊捂著嘴,熱淚盈眶偷偷抽泣。

十裏嚇了一跳,捧著個臟兮兮的沙灘球過來小心翼翼問:“櫻姐,你怎麽哭了?”

葉櫻說:“老板前段時間性情大變,天天跟個智障一樣,沒想到聶先生還不離不棄願意要他,我實在是太感動了。”

“說什麽呢!”時諶豎著眉毛一聲狂龍咆哮,擡腳就脫鞋往葉櫻腦袋上扔,卻砸在了旁邊浪矢一郎的頭上。

浪矢一郎漲紅著臉對葉櫻結結巴巴道:“櫻姐,要是有一天……你、你也變成智障我也願、願意要、要……”

葉櫻沒理他,趕緊小跑躲開,偷偷跟十裏說:“你看我沒說錯吧,老板以前多優雅的一人啊,現在就是個粗魯的匹夫。”

時諶怒火中燒,聶嘉笑著從後面抱著時諶的腰,對葉櫻喊:“快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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