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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主角必須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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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口血一噴出來, 正廳頓時便亂作一團,雲麾將軍趕緊把司空寒送回房休息,君長悅屏退眾人心急如焚地為司空寒診脈, 這才發現他無事, 只不過太恨了,他的心裏他的眼裏全都是滿滿當當的仇恨。

“我去找他!”君長悅鼻尖通紅,情緒激動地站起來。

司空寒用染血的手一把抓住君長悅的衣袖艱難說道:“沒用的。”

“可他怎麽能這麽對你……”君長悅握著他的手無助地跪坐在床前。不管是前世還是今生, 他為燕國付出了一切甚至是生命!為什麽重來一次, 還要受他這麽多的刁難!

“我先前在涿鹿太冒失了,他已經將我打入‘司空寒’麾下, 我恨他他亦恨我,如今還是不要在他面前輕易出頭的好。”司空寒又嗆出一口血來,恨恨難平地開口。

“他亦不待見我了。”君長悅說。

司空寒問道:“瘟疫上你可有把握?”

提起瘟疫君長悅就絕望了,“那可是瘟疫, 不是傷寒發熱!”

王兄命他兩個月找出治療瘟疫的法子,這怎麽可能!古往今來一旦有瘟疫肆虐便只能棄城,若真有法子可以醫治瘟疫,百年前鼎盛一時的燕國也不會有如今這副任人揉捏的弱勢了。更何況,要他治療瘟疫,也就是說他得趕赴丹陽郡成日和那些染病的人在一處……

想到這裏君長悅就忍不住一陣絕望,王兄這是要他死在丹陽郡啊!

司空寒見他有如此愁容心中便清楚了, 他深沈地出了口氣,緩緩道:“總歸已經到了西北,別慌。”

君長悅憂心忡忡地點點頭, 這一晚便和他留宿在一起了。

另一邊聶嘉在夜幕下策馬奔騰,到了軍營後發現時諶並不在王帳中,一問才知道沐浴去了。

聶嘉也不在王帳裏等著,擡腳就去找人。早上他和時諶到了丹陽郡後中午匆匆吃過點東西時諶便去了軍營布置,聶嘉自己一個人在丹陽郡又巡視了一下午又去了凱旋城,四舍五入一下就等於一天沒見著時諶了,想得狠。

“大王留步。”一名鐵騎在帳外膽大包天地把聶嘉攔下了,戰戰兢兢道:“統領吩咐過,您若是來了先在帳中等他,讓小的看著不讓您進去。”

暗處的玄甲們驢一樣的嘶嘶抽氣,憤憤不平,統領真是仗著大王的寵愛越來越放肆了!連大王要見他都敢推拒,不就仗著大王喜歡他嗎!

聶嘉兩手負在身後,看著鐵騎的眼睛,眉一皺。

玄甲們嘿哈的開心起來,十分盼望他們統領就此失寵。

鐵騎忙道:“統領曾出入丹陽郡,怕自己身上染了病氣傳給您。”

“閃開。”聶嘉目露不悅,鐵騎不敢有他連忙閃到了一旁。

聶嘉掀開門簾進去,帳中有隱約的水汽,時諶靠在浴桶邊上假寐,一頭青絲濕漉漉地垂在背上。他聽見身後的聲音,眸中帶著溫柔的笑意轉過身,掛在脖子上的紅珠虎牙也被水汽浸得隱隱發亮。

時諶無奈道:“怎這般不聽話。”他伸手,“過來。”

聶嘉進了帳中,那身千軍萬馬的氣勢就盡數消散了,他看著時諶讓水打濕的青絲被他盡數拋至肩後,露出整張英氣鋒利的面容,忍不住就悄悄紅起了臉頰。

這個世界中他與時諶俱是自己本身的模樣,只不過聶嘉還年少,時諶卻是標準的成年男人的模樣。盡管上上個世界中的霍青也是如此,但現實中聶嘉和時諶年少時分別後就再也沒有見過彼此了,他經常會想,現實世界中時諶是否就是這個模樣?

讓他隨便看一眼,就忍不住怦然心動。

聶嘉走過去,牽著時諶的手,忍不住彎腰同他親吻。

兩人在帳中逗留了許久,約摸有半個多時辰了時諶才頭發滴水地抱著四肢無力的小國君出來,直接回了王帳。

晚上聶嘉趴在時諶腿上跟他閑話,他今天在丹陽郡曬了一整天,後頸都曬出了一道紅印子,時諶沾了些藥膏用指尖在他後頸輕輕揉著,聽著他昏昏欲睡的聲音跟自己說話。

“你讓君長悅治療瘟疫,他行嗎?”時諶不甚在意地問道。

聶嘉一笑:“他有光環,當然行,否則我留他這麽久做什麽?”

“丹陽郡不是什麽要地,你不必這麽費心。”時諶說。

聶嘉應了一聲,在他腿上翻了個身,兩人閑談著慢慢的也就睡著了。

這一夜還沒過去,本來要送去齊國和親的佳容郡主被大王封為歸德將軍的消息就傳遍了西北。大王並不是為了擡高郡主的身份為和親準備,而是相當器重郡主,不僅給郡主兵權,還將身邊三名玄甲撥給郡主調用。大王如此器重的一個人,怎麽可能還會送去和親!

和親這條路算是堵死了,一時間全軍嘩然,軍士和百姓均不明所以,憤慨萬千。

小國君一來就殺人,現在又攪了與齊國和親的良機,他這是一定要讓燕國亡了嗎!

只要一個郡主就能和齊國休戰,就算是司空將軍還在想必也會答應的,一個人和無數人,這筆賬那昏君不會算嗎!

凱旋城因為這一消息而沸騰了,百姓和軍士都尤為不滿,連連有人跪到西北王府門口,哀求郡主替凱旋城的無辜百姓和無數軍士的性命著想前去和親。

天剛剛蒙蒙亮的時候,姬佳容站在城墻的王旗下,看著一城池惶惶不安悲痛欲絕的百姓,俏麗的臉上逐漸多出了一絲前所未有的哀傷出來。

王旗的旗桿上蹲著玄甲的老九,她的口鼻被面甲所掩,迎著晨曦的眼眉冷漠而鋒利,她看著姬佳容眼中的薄淚漠然道:“歸德將軍,大王若是生起氣來,這一城池的人才是性命不保,你可別惹大王生氣。”

姬佳容的眼淚最終掉了下來,她神色不變,傷心道:“你誤會了,我只是很難過……我為了凱旋城的百姓,刀比人長時便上了戰場,幾次三番險些喪命,身上傷痕無數,每逢陰天下雨便痛得站不起來,可危機之時他們卻只想把我送給別人,換來茍延殘喘之機。我寧願,城中百姓拎著棍棒上戰場隨我以身殉國,哪怕燕國真的亡了,我也不會掉一滴淚,可是他們……究竟把我當什麽?”

她現在已經是大王親封的歸德將軍了,她自認一生所立軍功不僅僅只限於一個歸德將軍,哪怕是司空寒她也敢說能與之一戰!可百姓和軍士,卻都不滿於她這將軍,只希望她脫下戰袍,以色救國。

玄甲依舊冷漠道:“蠢貨,刀在自己手裏攥著就是了,交給旁人做什麽。你把刀給了旁人,就別冤旁人來捅你。”

姬佳容一怔,擡頭的時候卻發現王旗上的身影已經不見了。她若有所思了一會,頓覺有種恍然大悟的釋然。

“姬將軍,可要與我一塊同行?”

姬佳容低頭,看到了城墻下率兵而立的雲麾將軍,似乎正打算前去軍營王帳下候命。

這聲將軍喚得姬佳容心情好了許多,她偏頭對身邊的衛兵說了句什麽,隨後才低頭一笑,傾城之貌頓時令朝陽失色,“宋將軍,這麽巧,我也正要走呢。”

雲麾將軍頓時老臉一紅,哈地跟著笑了一笑。

在王府門口跪求郡主和親的人前前後後有十二個,都是男人,大清早的就血濺長街,讓人給殺了。

姬佳容和雲麾將軍還沒到軍營的時候,這消息就傳到了聶嘉耳朵裏。

他正和時諶在軍營中巡察,一手拿著個饅頭在啃,偶爾指著一處密林對跟隨行左右的鐵騎吩咐什麽,聽玄甲匯報完,愉悅地笑了笑,“行,沒看錯她。”

這十二個人一死,姬佳容本就不受愛戴,想必此舉會令她受盡辱罵,她是知道的,但顯然已經不在乎了。

時諶接過他吃剩下的小半塊饅頭掰開自己嚼了,跟他往一處河灘走去。

玄甲道:“兩人此時也快到了,讓他們在帳中候命嗎?”

“讓他們過來,順便點兵一百。”聶嘉吩咐。

玄甲領命下去不久姬佳容和雲麾將軍就來了,兩人跟在君王身後,不知大王一大清早的徒步穿越軍營是要幹什麽。

“靜王去丹陽郡了嗎?”聶嘉淡淡問道。

姬佳容道:“微臣出來前,靜王殿下還在睡。”

“午時他若還沒去,讓老九把他扔過去。”聶嘉道。

姬佳容雖然心中疑惑,傳聞大王十分疼愛靜王這個弟弟,如今怎麽會舍得讓靜王殿下冒如此大的風險去丹陽郡治療瘟疫呢?但轉念一想,傳聞中大王還是個殘暴無情的廢人呢,傳聞總是可笑的。

“是。”姬佳容應聲。

四個人一路穿過軍營,路上的西北軍和將領都忙不疊跪地問安,等人走後卻又是各自私下唾棄。

“我昨天晚上給王帳那邊送水,瞧見大王了,那細皮嫩肉的模樣嘖嘖,難怪能死死攀附著玄甲統領那樣的人物呢,在旁人面前倒是威風,晚上就該雌伏認下伺候真正的爺了……”

“你小點聲音,讓旁人聽見了。”

“你以為旁人不知呢?也就你這剛來的不知道的。”

前面不遠處傳來幾個士兵閑聊的聲音,時諶面色森冷無比,姬佳容和雲麾將軍卻都是白了臉隨後氣急敗壞地漲紅起來。

“放肆!竟然妄議大王,我倒要看看你們有幾條命!”雲麾將軍怒喝一聲:“來人!將這三人拖下去斬了!”

三個士兵肝膽俱裂地跪下,哆嗦得求饒的話都說不出來。

聶嘉卻是一個憤怒的眼神都沒有,淡淡道:“罷了,趕時間沒空處置他們,走了。”說罷直接路過,走了。

三人逃過一劫,卻不敢置信,殘暴無比的大王會饒恕他們這等死罪之人?

聶嘉走遠後,時諶才壓低著嗓音兇狠道:“拉到全軍面前,一人掌嘴一千,若還活著便饒了死罪。”

“是!”玄甲眼裏冒火地應聲。

“大王為何不處置他們?”姬佳容氣得幾乎喘不過氣來,忍不住問道。

“我心情好,寬恕他們。”他微微一笑,轉身看著追上來的時諶,笑道:“這是屬於上位者的權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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