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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五章中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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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五章中計

雖未見到人,但聽到了聲響,林瓏惟有讓車夫停下馬車,如眉把車簾子掀開,她一眼就看到穿著一身寶藍色衣裝的葉王氏,當然沒有漏看她臉上那抹帶著幾許討好的笑容,曾幾何時,葉王氏也開始巴結起自己。

她由如雁扶著下了馬車,不但王葉氏,葉程氏也趨身向前,倒是在後面的葉田氏神色如常,只是朝她笑了笑。

林瓏也回六嬸母一個微笑,這才喚了三人一聲。

葉程氏感慨地道:“侄兒媳婦,你可算是回來了,這個家因為你婆母被擄都亂成一團,你現在回到來就真的太好了,我們幾個當嬸母的也可以卸下肩頭的重任。”

“倒是多得幾位嬸母幫襯,等他日事情都過去了,婆母也平安回來,必定會置幾桌酒席我們一家子好好聚聚。”林瓏道。

這次確實是多得她們三人,這府邸才沒有亂得徹底,這答謝還是必須的。

葉王氏幾人都互相看了一眼,忙擺手道:“這個不急,只要大嫂平平安安地回到家,何時不能聚?”

“沒錯。”葉程氏忙附和,“還是先進府再說話吧,在這門口說話像啥樣?這一路風塵仆仆的,侄兒媳婦怕是也累了吧?我早就吩咐人給做好了吃食在竈上溫著,等你何時到府就先用上一些掂掂胃。”

林瓏不得不感慨,這兩個嬸母真似變了個人,以往可沒這麽殷勤周到,不過她也不拿喬,省得別人說她驕傲目中無人,遂輕聲道謝。

葉王氏和葉程氏忙擺手說是微不足道的小事,不過看她們二人的笑容,顯然對林瓏的話很是受用。

落在後面的葉田氏搖了搖頭,這兩個嫂子是什麽樣的人,她也是清楚明了的。

林瓏進了府,倒是沒先急著吃東西,其實她也不覺得餓,畢竟事情太多了,把她所有的註意力都耗去了。“三位嬸母可有按我說的去辦。”

“辦了。”這回出言的是葉田氏,“府裏花名冊上的人倒有十來位行蹤不明,誰也不知道他們去了哪兒。”

“還有周姨娘和廣哥兒,平日裏不起眼,直到這時候才發現他們母子二人俱都失去了蹤跡。”葉王氏忙補充。

葉程氏倒是皺了皺眉頭,“很顯然這些人都與大嫂的被擄有關系。”

對於這麽個結果,林瓏倒是不覺得意外,若是沒幾個內應,如何能把葉鐘氏神不知鬼不覺地運出侯府?

她先是朝三位嬸母謝了聲辛苦,然後方才神色嚴肅地道:“把府裏失蹤的人關系來往密切的都圈出來一一審問,我擔心府裏或者還有別人的眼線,在這個節骨眼裏,不能再出事。”

三位嬸母俱是點頭,還是葉王氏道:“那是必然的,絕不能由得這起子小人在侯府裏為非作歹。”

“那就有勞三位嬸母了,我這番回去,先去給祖父請安,稍後再來與三位嬸母會合。”

聽得林瓏這般說,三位嬸母哪有不應聲的道理?

林瓏這才趕往葉老侯爺的院子。

葉老侯爺看到孫兒媳婦平安歸來,臉上的皺褶也舒展了許多,“回來就好,沒你們夫妻二人家,我年紀大了,出了什麽事也精力不夠,這個家到底還要你們兩人挑起來。”

林瓏忙道:“祖父這是妄自匪薄,祖父必會長命百歲的。”

葉老侯爺不置可否,自打過了年,他就感到身體每況愈下,這是人之常情,他也就欣然接受,反正看到嫡長孫有了子嗣,縱是死也能瞑目了。

林瓏見他的興致不高,也是,如今正值襄陽侯府的多事之秋,遂把汝陽城的事情快速簡單地稟報了出來。

葉老侯爺聽後,一臉感慨地摸了摸全白的胡須,“君姐兒總算是苦盡甘來了。”

“那可是,她與姑爺處得好,我們這些娘家人也放心把她交給姑爺,再說王府裏面如今也無人能危及她的地位。”林瓏補充道。

葉老侯爺再度滿意地點了點頭,兒媳婦那會兒的堅持還是很有必要的,有個女眷前去,對孫女兒是件好事。“如此這般,也省得我們千裏之外擔心她,此事你當記一等功。堯哥兒也是不容易,本來應是大功一件,偏生他娘卻遭了這樣的災,還有廣哥兒,真是家門不興。”

提及最近府裏發生的事情,他的臉色變得緊繃起來,如若是他年輕那會兒,必不會這般輕易就罷休,如今只能祈求家人平安即可。

“必會否極泰來的。”林瓏看老人家的精神頭有點萎靡,忙安慰了一句,為了轉移葉老侯爺的註意力,她把清府邸的想法道了出來。

葉老侯爺只聽了一半就道:“此事你做主即可,雖說如今是非常時期,但早日清除幹凈我們也早日安心。”頓了頓,“我早有此意,無奈年紀大了,這身體也就不中用了,你公爹的為人你是曉得的,他是指望不上了,所以此事也就拖了下來。”

畢竟這是大房承襲的府邸,他還不至於讓三個庶出的兒媳婦清理幹凈,誰知道她們會不會趁機也在府裏安插眼線。雖說手心手背都是肉,但也有肉薄肉厚的區別,嫡系一脈才是他葉家的根本。

林瓏輕舒一口氣,有這祖父的支持,她自然能更好的行事,於是說了一會子話,她就起身告辭。

葉老侯爺擺了擺手示意她可自行離去,然後吩咐身邊的小廝念平扶自己起身,準備進屋歇息一下,孫子和孫媳婦今日歸家,他一大早就等候到現在,著實是吃不消。

林瓏忙恭敬地退了出去,臉上的神色一凜,她往三位嬸母所在的正堂而去。

她到來時,已有數十個奴仆跪在那兒,哪怕沒有定晴看去,她也能知道他們都渾身打顫,畢竟那落在她身上的目光帶著哀求,不過她是不可能會心軟的。

“如何?”她在首位坐下後朝三位嬸母道。

葉王氏率先道:“人都在這兒了,這是名冊。”

林瓏接過她手裏的名冊,翻看了起來,心中默數了一下人數,再與跪在堂下的人數相對,到是能合得上,“把他們分男女關押起來。”

一時半會兒也鬧不清,還不如先一網打盡省得再生事端。

“大奶奶,開恩啊……”

一人這麽喊,其他的人也跟著喊起來。

林瓏卻是不為所動,揮手讓匪石將這群人帶下去先關起來。

正在這時候,葉明恂匆匆趕來,因為這裏面還有他現在頗為寵愛的梅蕭兩位姨娘的貼身大丫鬟,兩位姨娘哭得雙眼紅腫,非要這兩個大丫鬟回轉不可。

“兒媳婦一回來就好威風啊。”

看到公爹進來立即起身的林瓏,一聽到這諷刺意味十足的話,一張俏臉都盛滿了寒霜,她就知道這個公爹肯定會跳出來是非不分。屈膝行了一禮,她退開到一邊正色道:“公爹此話何來?兒媳婦聽不明白。”

葉明恂一想到林瓏是完全整在葉鐘氏那邊的,頓時對她無一絲好感,若不是念在她是倆寶貝孫子的生母,他早就趕她走了,上前不客氣地坐在主位上,算她還知道點禮數,“我且問你,這裏的人犯了何事?”

林瓏郎聲道:“這個有待查明……”

還沒待她把話說完,葉明恂就怒聲道:“既然他們都沒犯事,你把他們集中在這兒做甚,趕緊給我放了。”

林瓏搖頭道:“這不行,只要查明他們沒有問題後,我們府裏才會留用,不然必要追究其責任,絕不能由得他們在府裏生事……”

“你現在是不是連我的話也聽?”葉明恂怒吼。

林瓏還是老神在在,福了福然後挺直背脊道:“公爹息怒,兒媳婦不是不聽公爹的吩咐,只是府裏這麽多人,如果再出了什麽事……”

“能出什麽事?你婆母被擄那是她的事情,你就算在這兒把全府的人都關起來,她也不可能回來。”

葉明恂對於葉鐘氏的被擄在剛開始時還是有幾分上心的,後來他卻發現沒了妻子在府裏念叨也限制他,他似乎過得更逍遙,私心是完全不希望這正妻再回來,最好就那般死在九王爺的人手上。

林瓏看著他那張醜陋的嘴臉,眼裏略有向分鄙夷,嘴角暗自撇了撇道:“我們倒是不怕什麽,兒媳婦這麽做完全是為了公爹著想。”

她看過花名冊,知道這裏面就有梅蕭兩位姨娘身邊的大丫鬟,所以不難理解葉明恂趕來插手後院之事的目的,就因為明了,心底才會對這個涼薄至極的公爹更沒有了一絲的好感。好歹婆母為他生兒育女主持中饋,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如今更是生命受到威脅,這當丈夫的不擔心就算了,還有心思去管兩個姨娘的哭訴然後為此找她的晦氣,這公爹忒不是東西了。

葉家三個嬸母也暗自搖搖頭,這大伯真是越發不能看,以前還有一點道貌岸然,現在卻是全然那張遮羞布。

她們也在感慨精明能幹有家世的葉鐘氏居然嫁了這麽個玩意兒,真是替她不值,慶幸著自家男人就算是庶出,那也比葉明恂要可靠得多。

“為我?”葉明恂指了指自己,頓覺得這兒媳婦說話真是荒唐可笑。

林瓏徑自道,“兒媳婦當然是為了公爹著想,就連婆母也是代公爹受過,要不然這會兒綁的就會是公爹,而不是婆母。”她睜圓一雙眼睛暗含嘲諷地道,“知人口面不知心,公爹怕是不知道吧,周姨娘和廣哥兒都不見了蹤影,他們的失蹤必是跟婆母有關系,依兒媳婦看,那倆姨娘怕是都有問題,還是先關押起來的好。”

葉明恂被她的話一噎,萬一被擄出府的是他,這後果光是想想,他就不禁後背一涼,“這……這都是你胡亂猜測出來的……”

林瓏冷笑一聲,“在這非常時期,公爹是想要冒著生命危險還是願意把危險都隔絕掉?相信這個道理公爹是明白的吧。”

葉明恂當然更珍惜自己的小命,連葉鐘氏都可以放棄,他對那倆玩物般的姨娘就更不在意,在這麽一番對話之下,林瓏提出關押梅蕭兩位姨娘,他當即點頭同意。

被林瓏這麽一番恐嚇,他現在是杯弓蛇影,很快就離開這正堂,回去他的院子整頓,不,他還是先去爹的院子呆著好了,至少爹那兒絕對安全。走出去沒多久的他立即轉身往葉老侯爺的院子而去,這時候他看誰都是一副懷疑的面孔。

葉老侯爺聽到兒子的來意,頓時罵他一句,“沒出息。”

這兒子比起兒媳孫子孫媳等人,真是不夠瞧,孫兒媳婦那話有點危言聳聽,兒子當真並沒錯,錯就錯在他居然就這點承受能力。畢竟是自己的兒子,再沒出息他也得護著,還指望他能給他送終,遂吩咐身邊得力的小廝念平安排好兒子所住的廂房。

“最近好好在府裏念念書吧,別到外面去瞎跑,一個不好被人擄走,你死了我也不可惜,還有你兄弟們,我不缺給我送終的人,大不了還有孫子。”

聽到父親這番似不帶感情的話,葉明恂並不高興,但面上不敢表現,只能做出孝子的模樣應“是”。

葉老侯爺揮手讓他出去,來個眼不見為凈,實在不想承認這麽沒出息的人是他的親生兒子,也罷,但願他能修身養性,戒掉以前一些不良習慣。

葉明恂到葉老侯爺的院子尋求庇護的消息第一時間就傳到了林瓏的耳裏,她輕撥著手中茶碗內的茶渣子,這倒在她的意料之外,不過這樣也好,省得這公爹再給她惹出事端來。

怕葉老侯爺那邊會人手不夠,林瓏再調派二十來個絕對沒有問題的下人前去侍候,無論如何不能讓葉老侯爺過得不舒適。

留在最後沒有回府的葉田氏道:“還是你想得周到,不然這大伯哪裏肯安份。”

林瓏這次是把梅蕭兩位姨娘直接就關起來了,不管她們如何哭喊著要見大老爺,她都不為所動,心裏是打算等著這事過了,必要發賣掉此二人,絕不能留著她們在府裏添亂。明知道主母生死未知,她們還有心思利用邀寵來鬧事,這樣的姨娘哪家敢留?並不指望姨娘真心地發自內心擔心主母的安危,至少她們得知道在這時候就要安份一點。

“他現在不安份也不行,除非他想步婆母的後塵,那就倆說。”她撇撇嘴回應。

葉田氏想想也是這麽個道理,“不知道大嫂現在怎麽樣了?都擔心死人了。”

一提及這個,林瓏的神色一黯,把茶碗放下,“為今之計,除了祈求上蒼之外也無計可施。”

葉田氏握住林瓏的手,“倒是難為你了,本來這出遠門一趟回來都乏了,還有這麽多糟心事等你處理,唉。”

林瓏苦笑,“人生哪能一帆風順,我也怨不得這麽多。”

話雖如此說,可她此刻的一顆心全系在丈夫的身上,不知道他那邊的情況如何?

正在此時,侍女進來稟報,說是鐘老太太和鐘夫人過來了。

葉田氏聞言,道:“難為鐘老太太這麽大年紀還要受這種苦,你不知道,天天老太太都會親自過來相詢,今兒個早上說是因憂慮過甚病倒了,這才遣了下人來打聽最新進展。這會兒過來,估計是聽得你們夫妻歸家,硬撐著病體前來的。”

林瓏聽聞,當即讓人趕緊去請鐘老太太和鐘夫人進來,隨後又想到還是自己親迎更顯得恭敬,這才匆匆起身掀簾子出去。

葉田氏也沒有幹坐著,而是起身跟在林瓏的身後出去。

“外祖母,大舅母。”林瓏一見到人趕緊喚了一聲,還伸手替過丫鬟扶著鐘尤氏。

鐘郭氏看到林瓏這恭敬孝順的樣子,眼裏一陣發酸,“你可算是回來了,你婆母她這回遭罪了,這都多少天了,也不知道吃了多少苦頭……”

一向要強的鐘尤氏一雙渾濁的眼睛再度流淚,這段時間她算是把一生的淚水都流盡了,三個女兒,惟有這個在她身邊還出了這樣的事情,這不是讓她臨老都不得安生嗎?

林瓏忙掏帕子出來給老人家抹淚,“外祖母莫要傷心,婆母一定會吉人天相。”

“到現在還沒有消息嗎?”鐘尤氏一把抓住林瓏的手腕道。

林瓏為了安老人家的心,忙道:“夫君已經前去營救了,外祖母還是先到裏頭坐下用些茶點,相信今晚就會有好消息傳回來的。”

“真的?”鐘尤氏忙一把抓住林瓏的手腕,用的力道極大,看林瓏微皺的面容,就知道應是被抓疼了,可此時的鐘尤氏卻是沒有發現。

“外祖母,千真萬確的,外孫媳婦不敢欺瞞您老人家。”林瓏鄭重地點點頭。

鐘尤氏這才松了一口氣地松開林瓏的手,“這就好,這就好……”

林瓏與鐘郭氏忙扶著鐘尤氏到裏面的暖閣坐下,隨後林瓏就趕緊讓人上茶上點心,刻意地看了眼門簾處,顯然權英姿並未跟來,不過她也沒有放在心上,這女子嫁了人,哪怕是親戚,也是不容易走動的。

只是想著這都將近一年沒見到權英姿,她頗有幾分想念罷了。

鐘郭氏忙著侍候婆母,也就沒有留意到林瓏的小動作。

林瓏想到自家婆母還在危險當中,遂也不好相詢,省得鐘尤氏心裏不痛快,若是惱了她還罷了,就怕如果有氣撒向權英姿那就糟了。

此刻的葉旭堯卻是提著九王爺到了約定的地點,他的身後跟著襄陽侯府的侍衛,眾人舉著火把,把這一方夜空都照得明亮不已。

另一邊的艾爺卻是蒙著臉,葉鐘氏披頭散發地雙手被縛在身後,面容哀淒,好在尚且鎮定並沒有太大的慌亂,迷蒙的雙眼在看到火把映照出的兒子的面容,她頓時精神一振,幾乎都要熱淚盈眶。

葉旭堯的目光落在母親的身上,看到母親並沒有受什麽外傷,精神尚好,這才放下心頭巨石,此際他的面冷心也冷,“你要的人我給你帶來了,趕緊把我娘放了。”

九王爺的眼裏放出光芒來,這個手下沒有白培養。

艾爺看到自家主子安好,就是精神差些,頓時也是放下心中的擔憂,“葉侯爺,我可信不過你,萬一我們在此交換,你就帶著人把我們一眾人包圍起來,我豈不是白忙活一場?”

他轉身一把就將葉鐘氏抓在手中,手裏的軟劍更是抵著葉鐘氏的脖頸,笑得一臉的威脅。

“那你想怎的?”葉旭堯依舊聲無起伏地問道,“若你敢傷害我娘的性命,我絕饒不過你們。”

“葉侯爺放心,葉大夫人的生命我還是看在眼裏的,這可是我手裏最大的籌碼。”艾爺笑道。

躲在人群裏面的周姨娘一臉的著急,本來說好由她看管葉鐘氏的,哪裏知道艾爺突然會要了過去,這下子好了,她完全是無計可施,再想到兒子,這心頓時不知道滋味。

艾爺劫持葉鐘氏一直後退,葉旭堯提著九王爺也一直往前。

這裏非常地靠近運河,其實兜了一圈,最近他們還是在這運河的岸邊交換,葉旭堯看到對方準備的船只,臉上仍舊是一貫的表情,看來對方是準備著水路逃亡了。

葉旭堯這會兒倒不那麽著急了,微斂的睫毛掩下他的心思。

九王爺的心中卻是一陣暗喜,只要上了船離開射程範圍,他就能逃出生天,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待到艾爺的人都上了船,他才朝葉旭堯道:“葉侯爺,請過來交換吧。”

“爺?”匪鑒擔心地問道。

葉旭堯朝他搖搖頭,示意他稍安勿躁,然後提著九王爺就往前方而去,因為在河邊,他一腳就踏進水中。

葉鐘氏的眼裏泛著淚光,看到兒子一步一步走向自己,既有希望又有著擔憂,如打翻五味瓶一般什麽滋味都齊全了。

突然,周姨娘大聲喊道:“大爺,你不要過來,他們不會放了太太的,而是想要抓你做人質順利逃走……唔……”

艾爺惱怒地朝身後的人看了一眼,要他們把這壞事的周姨娘也綁起來,真是好生可惡,好在他並未打算真把周姨娘的兒子還給她,這吃裏扒外的東西。

周姨娘眼裏有著絕望,在登船之時她就發現了這船上沒有兒子的蹤跡,看來兒子應是兇多吉少,這艾爺根本就不打算遵守承諾,而她還是傻傻地任人利用把太太綁了過來。

她雖是姨娘,但卻從未想過挑釁葉鐘氏,畢竟她見不得光的身份註定了在侯府只是不起眼的存在,後來有了葉旭廣,能養在葉鐘氏的膝下她是一句怨言也沒有的。孩子跟在葉鐘氏的身邊其實更有前程,這點道理在葉鐘氏抱走孩子之時她就想明白的。

錯就錯在她想得太美好,才會把太太擄出府來,她現在後悔得腸子都青了,非但沒能換回兒子,還害得太太遇險。

葉旭堯只是看了眼淚流滿面的周姨娘,對於父親這個出身低微的姨娘,他沒有什麽印象,若非今次的事件,他只怕還沒正眼看過她的長相。

此時他卻是抿緊唇繼續提著九王爺前行。

周姨娘眼裏突然感到了絕望。

“我已經上來了,這回終於可以把我娘還給我了吧。”葉旭堯提著九王爺上了船,沈聲道。

艾爺大笑出聲,忙著人開船,待得船開出約二十來米安全後,他這才謹慎地上前,與葉旭堯交換人質。

兩人的手中的人質遞出,心中都對對方懷有一絲謹慎,畢竟都怕對方玩花樣。

不過相對來說,掌握了主動權艾爺倒是擔憂去了一半。

交換在一瞬間進行。

葉旭堯一把拉起母親卷入到自己的懷裏,然後嘴裏吹了一聲哨子。

在艾爺與九王爺以為安全之際,水裏有人躍出,以迅雷不及掩耳的方式就一把將九王爺抓到手中,其實自從九王爺落到葉旭堯的手中,就一直被餵了軟筋散,這樣一來,等於是廢了九王爺的武力值。

九王爺還沒有慶幸得以逃生,又重新落回到朝廷的人手中,只看了一眼,他就認出了這人是尉遲士。

在被葉旭堯強行帶走之時,尉遲士是追了上來的,只是他以為葉旭堯擔心母親安危把尉遲士給解決掉了,哪裏知道他們卻是一個在明一個在暗再度陰了他一把。

想明白後,他的臉色更為難看。

艾爺也在一瞬間變了顏色,因為水裏突然冒出了大量持弓箭的人,比他這船上的人多了兩倍還不止,更遑論岸上還有大批官兵趕來支援,看那服飾應是禁衛軍統領肖福林的人馬。

葉旭堯扶好母親站著,臉帶譏笑地看著艾爺,“想不到嗎?”

“你早就洞悉了我的計劃,是也不是?”艾爺厲聲喝道。

“那有何難?別把人往蠢裏面去想,你要帶著九王爺這個謀逆之臣逃走,走水路是最為安全的,當然這是你的想法,我沒猜錯吧。”

艾爺被葉旭堯這麽一揶揄,頓時面色漲紅,沒錯,這是他幾經思量能想到最周全的方式,不然是躲還是藏或者是走陸路逃生都不安全,只是他沒想到自己挖了個坑給別人,別人再挖了個大坑給自己罷了。

葉旭堯扶著母親的腰跳上匪鑒駛過來的船,尉遲士提著九王爺也趕緊跟在後面跳上船。

速度快到艾爺都難以阻止,為此臉色都變青了,至此,大逝已去。

葉旭堯把母親交給匪鑒照顧,這才背著雙手看著在另一條船上的艾爺,嘴角微微上勾,他舉起手來來做了個抓人的手勢。

一眾弓箭手與持刀的侍衛都從水裏跳到對方的船上,一場廝殺在所難免。

“周姨娘?”葉鐘氏心神一定,想到這段時間周姨娘其實還是對她頗有照顧的,就這樣死了似乎有點可惜,可是一想到始作俑者是她,銀牙就是一咬。

“娘,她是死是活我不在乎,就算她活了過來,該治的罪一樣也不會少。”葉旭堯淡然道。

一個周姨娘拍馬都是不能與兒子相提並論的,“就看她的造化吧。”

她別開臉,不去看那場廝殺,動手把散亂的頭發劄了一個矮髻。

尉遲士卻是淡笑地看著九王爺敗壞的面容,“王爺,看來你的牢飯還要繼續吃。”

“高志,你別得意,你很快就會來陪本王。”九王爺咬牙應聲。

尉遲士卻是無所謂地聳聳肩,他早就預料到會是這麽個結局。

到了岸上,葉旭堯扶著母親下船,與上前來的肖福林拱了拱手。

“肖大人,接下來只怕還不能掉以輕心。”

肖福林神色嚴峻,“下官曉得。”

葉旭堯看他這樣一副不卑不亢的樣子,眼裏有著讚賞。

皇宮,禦書房此時仍舊光亮著,朱翊還在批閱著奏折,提著醮了朱砂的筆正要寫什麽之時,他聞到一股食物的香氣,擡頭看去,那叫子笙的宮女正端著吃食進來。

“奴婢給皇上做了宵夜,皇上還是先吃點吧。”子笙道。

朱翊放下奏折,示意她把吃食端上來,一打開那蓋子,居然是碗陽春面,他的臉上突然帶著探究地看向這宮女。

一碗陽春面,世上並沒有多少人知道這是少女時代的蘇梓瑜惟一拿得出手的廚藝,她那時候還兇巴巴地道:“不許說不好吃,你要全部都給我吃幹凈才行,一滴湯都不許剩。”

他那時候如何做的?想到那時候的情景,他的臉上揚著一抹懷念的面容。

“怎麽想到給朕做這個?”好半晌,他才回過神來看向這像極了少女時代的蘇梓瑜的宮女。

“奴婢的手藝不精,只會煮這個。”子笙答道,臉上揚著一抹笑容。

這笑不像蘇梓瑜,朱翊玩味般地想到。

“皇上,莫不是奴婢哪裏做錯了?”子笙忙跪下來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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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打算萬更的,可惜卻沒能碼得更多,某夢慚愧地到墻角畫圈圈反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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