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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四章識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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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四章識穿

甕中捉鱉這四個字,眼前的年輕少婦說得欠扁至極,朱颯的臉突然沈了下來,這會兒他終於發現不對勁的地方,半晌,身子本能地後退,他終歸過於急躁了,很有可能會反勝為敗,落入對方的陷阱當中。

跟隨他到來汝陽王府的幕僚也發現了些許端倪,臉色相當難看的汝陽王雖然一副病態,眼裏卻沒有慌亂,他們幾人對視一眼,下意識地站位打算先護著朱颯撤退。

正在這時候,葉旭堯邁著從容的步子走進這喜氣洋洋的正堂,後面跟著的同樣是身穿盔甲的士兵,個個表情嚴肅,一進來就占據了重要位置,阻止有人借機逃走。

“九王爺,急什麽?既然來到此處參加舍妹的婚禮,喜酒還沒有喝,還是多待一會兒吧。”

他好整以暇地看著朱颯凝重的表情,今兒個本來是自家妹妹的大喜日子,為了捉他這只鱉,他連妹妹的大喜日子都拿來利用,心裏越不爽,他的表情就越放松。

“葉侯爺,原來你一直等在暗處,倒是本王失策了。”朱颯見狀,眼睛微微一瞇,現在絕不能自亂陣腳,不然後果絕對不堪設想。

“不然如何能‘請’到九王爺來出席舍妹的婚禮?”葉旭堯嘴角一勾地道。

朱颯不快地看著對方的嘴臉,這人與林瓏不愧是夫妻,同樣地說話氣死人不償命,他微微地移動著身體,隨後又一停似苦笑道:“你什麽時候知道本王來了汝陽城?”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葉旭堯嘲諷地道。

朱颯的臉色頓時難看得無以覆加,葉旭堯這話絕對有潛臺詞,他自問自己一直小心翼翼,就連見霍源也是精心布置後才見的,絕對沒有可能被對方輕易抓到痛腳,這麽說來京城的皇兄必定是懷疑上他了,思及此,他的氣息微微紊亂了一下,怪不得母後會讓人送來一張寫著“速歸”的紙條,這會兒他略有幾分懊惱,沒想到事情遠比想象的還要糟糕。

他又動了動身體,目光看了看在場諸人,尤其看到容家主與容側妃兩人都面無表情,並沒有想象當中的慌亂與緊張,瞬間他意會到什麽,大笑出聲。

“王爺?”身邊的幕僚不解地喚了一聲,不知道在這個關鍵時刻王爺發什麽瘋?現在不是大笑的時候,而是想法子從這個陷阱裏面逃出去。

葉旭堯老神在在地看著,尤其是看到朱颯似無意識地移動身體,他更是暗地裏冷哼一聲,眼睛朝妻子身邊不遠處的辛大娘看去,辛大娘意會地點點頭,她也開始慢慢站位。

林瓏卻是往後一退,沒有再靠前,尤其是看到九王爺不要形象地大笑,她就更不會靠近,笑話,她可是不會武功的,一旦被人拿捏住,最後吃虧的很大程度會是自己。一想到在京中還沒滿周歲的兩個兒子,她就更惜命,自己這條小命可是寶貴得很。

辛大娘也有意識地擋在林瓏的面前,這會兒把所有的感官都放大,手更是暗中摸向腰間的軟劍,無論如何要護得女主子周全。

好半晌,在場中寂靜無聲中,九王爺這才收起自己那狂放的笑聲,表情正經地看向容側妃,“你什麽時候倒戈的?”

容側妃一臉仇恨地看著九王爺,“你管我什麽時候倒戈的?你這個殺死我兒子的兇手,我絕饒不了你——”

她抽出藏在袖口的匕首,咬牙切齒地要沖上去殺死朱颯為自己的兒子報仇。

容家主一看到妹妹沖動行事,迅速地抓住她,不要她去找死,“妹妹,你冷靜點……”

“哥,你松手,我要殺了這人為我兒子報仇雪恨,要不是他,我的子然不會死……”容側妃聲淚俱下地控訴。

她這聲控訴,讓茫然坐在主位上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的朱陳氏的身子微微一震,一雙無神的眼睛隨著聲音落在容側妃的身上。

汝陽王朱翌在聽到自己妾侍那控訴聲時,心頭更加疼痛,朱子然再不好也是他的親生兒子,他捂著胸口恨恨地瞪著九王爺這個殺子仇人,自己的兩個兒子都毀在他的手裏。

“你憑什麽就認定我是害你兒子的真兇?”朱颯似好整以暇地看著容側妃,輕聲問道。

容側妃用恨不得吃了他的表情瞪著這個陰險的男人,“套一句葉侯爺的話,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九王爺,你做了什麽,總有一天會真相大白的,你這個偽君子,你騙了我兒,又差點騙了我……”

朱颯譏嘲地看著她,“你的兒子比本王更可惡一百倍,他做了什麽?你這個當娘的敢說嗎?為了世子之位弒兄的事情也做得出來,更為此還想玷汙葉家姑娘的身子好讓她就範,說來,比起本王,他更加十惡不赦,這樣的人死不足惜。”

最後那帶著輕蔑的聲音讓在場的人都嘩然一聲,原來朱子傑和朱子然的死背後還有這等文章,前後一聯想,不少人都驚出一身的冷汗。

馬大人更是額頭冒汗不已,這等事情真真的駭人聽聞,站在他身邊的方漸新也一臉的唏噓,這趟差事他沒能完成倒也怪不得他,誰能知道背後還有這樣的黑手?

兩人對視一眼,突然間有幾分惺惺相惜,碰上九王爺這個幕後推手,他們白忙活一場倒也不冤了,畢竟天人打架,他們這等凡人沒有輪為炮灰就已經是萬幸了。

“就算再十惡不赦之人,自有國法來懲處,輪不到九王爺代勞。”葉旭堯背著雙手冷聲道,“拋開朱子然不提,前世子朱子傑又有何錯處而遭到別人背後暗算?比起他們,九王爺你這個幕後之人豈不是更可惡千倍?”

朱颯冷笑地看向葉旭堯,“本王鋌而走險就預計了會有今天,葉侯爺,你就算如此說道,也不會令本王產生愧疚之情。”

“朱颯,你連殺我兩子,你不配當朱家子孫——”汝陽王朱翌怒聲道,扶著椅把顫微微地起身。

朱子期與滕側妃忙一左一右地扶著他慢慢地步向朱颯。

朱颯依舊不改面容,“翌堂兄,你怎麽還如此不開竅?這天下是能者居之,我技不如人甘拜下風,我認了,可連爭的勇氣都沒有,你活著還有何意思?”

“你給我住口,不用你再說話挑拔於我,我沒你這麽齷齪,不顧天下黎民百姓的生死,只為一己私利,你才是那個該死一謝天下之人。”朱翌完全不上對方的當,對方越希望汝陽城動亂,他就越不允許。

“說得真是冠冕堂皇,只可惜就是騙騙自己罷了,要不然你汝陽城囤兵十萬又是為了什麽?別告訴我你只是為了抵禦蒙國的鐵騎,其實真實的目的還不是為了防止朝廷有一天要硬收回汝陽城,讓你沒能當得這個土皇帝。”

到了這地步,朱颯還有什麽話不能說。

朱翌的臉色頓時如豬肝之色,至於是羞的還是氣的,也只有他自個兒能知曉,“一派胡言,我對聖上忠心耿耿,又如何要防止聖上對汝陽城用兵,你沒在汝陽城呆久,要不然必知每年蒙國都會侵犯汝陽城的邊境以至民不聊生,身為這汝陽王,本王有義務讓他們……安居……樂業……”

說到最後,朱翌的胸口越發疼痛,本來激昂的話最後更是語不成句,哪怕身體殘破成這樣,他仍舊暗中看了一眼葉旭堯,這番話是他故意向京城的皇帝表忠心用的。

朱颯聽後又是一陣大笑,這翌堂兄還真把別人當成傻子,這番虛得不能再虛的話也只有傻子才會信,他的皇兄從來不是個傻子。

半晌,他收笑道:“掩耳盜鈴也是不錯的,至少可以自欺欺人……”

朱子期一面給父親撫胸口順氣,一面冷眼看向朱颯,“自己齷齪自然看任何人都是齷齪的,颯堂叔,你讓子期也大開眼界了,那張龍椅就真的那麽好?”

“你沒坐過又怎知它不好?”朱颯立即回應。

“就算沒坐過,我也知道坐在上面的人責任之重,這也就只有聖上才能坐得,而你九王爺,再怎樣也只不過是個亂臣賊子。”朱子期聲冷冷地應聲。

朱颯的面容頓時冷然,只見他鼻孔處重重一哼,“故作姿態,更讓人不齒。”

“九王爺又何必浪費口舌?這天下不見得人人都要學你不顧黎民百姓的死活,一意要挑起戰爭以達到混水摸魚的目的。”葉旭堯道,“汝陽王爺承蒙聖恩,知道自己的位置在哪,絕對要比你不知道把自己擺在哪兒要強得多。”

“葉侯爺,你也別把話說得那麽響,本王現在還不是你手中的階下囚,由不得你隨意奚落和處置。”

朱颯在說完這句話,完全移動到自己想要的位置後,他突然間就發難,身子迅速彈跳起來沖向了林瓏。

而他身邊的幕僚也第一時間動了起來,竟是去纏住辛大娘。

一眾賓客中的女眷都嚇得花容失色,紛紛瑟瑟發抖地縮到自家男人的身後,她們都手無縛雞之力,很容易就會受到池魚之殃。

尖叫聲一起,場面就開始混亂起來。

葉旭堯冷睛一瞇,手一擺朝帶來的兵士打了個手勢,身子也在第一時間動了起來,竟是擒向九王爺,這擒賊先擒王的道理,就連三歲孩童也知道。

朱子期也在第一時間把父母擋在身後,更是向新婚妻子葉蔓君使眼色,讓她不要上前來,待在原地讓人保護。

葉蔓君雖然臉上擔心不已,但還是朝新任丈夫點了點頭,眼前這兩個參戰的男人,一個是她的血緣至親,一個是她後半生的依靠,哪一個出事,她都會傷心不已,心裏只能暗暗地祈禱,他們能化險為夷,平平安安地活下來。

場面一觸即發。

同一時間,霍源卻是帶人直搗九王爺的老巢。

那日,霍源雖然被蒙著眼睛,但他卻記下了空氣中的味道,就憑這個,幾番查找,他還是能準確無誤地找到那個不起眼的小院。

院子裏的人在一大群人沖進來的時候,都來不及做反應,開門的小廝還以為是自家王爺取得了汝陽城的控制權,臉上還揚著大大的笑容。

霍源大踏步走進去,“把這裏的人都給本將綁起來聽候發落。”

“是,將軍。”

一眾士兵領命,不客氣地進去把人都抓出來。

“你,你們?”開門小廝臉上的笑容凝住,這將軍不是向王爺效忠了嗎?怎麽會這樣?

霍源站在原地,身材高大挺拔的他長相剛毅,兼之曾經出身良好,使他身上的氣質矛盾而突出,此刻一站,竟有一分此關我守,萬夫莫開的氣勢。

小院子裏的人都一一被揪出來,包括那天去勸說霍源的山羊胡子,他也是一看到霍源表情不善的出現在這兒,頓時整個人都懵了。

“霍將軍?”他不解地疑問。

霍源嘲諷地看向他,“你以為本將是輕易受你蒙騙之人嗎?那不過是為了穩住你們而做的戲罷了,愚蠢之人。”

“你,你這麽做就是為了引九王爺出洞?”山羊胡子的腦筋一轉,立即明白這裏面的彎彎繞繞,表情更是駭然。

“你還沒蠢到底,不錯,還有得救。”霍源毒舌地道。

這話羞得山羊胡子一臉臊紅,之前的暗暗自喜現在都變成了可笑之舉,他一直被人拿捏在股掌之中,自己卻是一直不知道,還不如買塊豆腐撞死還能換得些許體面。

其他的人因為這山羊胡子犯了大錯而招來這禍端,都朝他憤恨地瞪視,就這水平居然也能獲得王爺的青睞,王爺那會兒八成是得了老花眼。

小院裏面的人,因為霍源來得突然,沒有一人即時逃走,結果是一網打盡。

安氏大宅裏面,安側妃把兒子關了起來。

朱子佼拍著門,“娘,你放我出去,今兒個是二哥大婚的日子,你們不能毀了它,娘,聽兒一句話,勸勸舅舅絕不能做這傻事……”

安側妃隔著門縫不為所動地看著兒子,“兒啊,娘一切都是為了你,你舅舅也是這樣,不這樣,我們只能被人踩在腳底下永不翻身,聽話,娘都是為了你好,只要你乖乖在這兒呆上一段時日,等你出來之日,你就會是汝陽王。”

朱子佼為人是懶散了些,可不代表他是愚蠢的,相反,他的反應相當的靈敏,只是為了不與兄長產生沖突,他一向都把這一面隱藏起來。現在聽到母親的話似有所指,他忙一臉大駭地道:“娘,你這話是什麽意思?什麽叫我要當汝陽王?”連世子也不是,直接就當王,這表示?“你們要對父王做什麽?娘,你告訴我,你們是不是要對父王不利,娘,你不能這麽做……”

一聽到兒子的反對,安側妃臉上的戾氣閃現,“我為什麽不能這麽做?你給我說說,這麽多年來,他是怎麽對我的?他又是怎麽對你的?子佼,你別再傻傻地相信他,他的一顆心都是偏的,他讓朱子期成為世子,可有想過你?如今天時地利人和都站在我這邊,我為什麽不能自私一回?”

“娘,父王再不好,他也是我的生身父親,你怎麽能讓我袖手旁觀?娘,你放我出去阻止舅舅,這樣一來,將來舅舅才能保住性命……”朱子佼試圖說服母親,“娘,你就聽兒一聲勸……”

安側妃目光閃爍地看著兒子那一臉的焦急,“來不及了,我們現在已經沒有回頭路可走了,兒啊,你就等著娘給你報喜訊吧。”

說完,她狠心轉身離去,不給兒子說服她的機會。

“好生看著五爺。”

留下一句吩咐,她走得相當得快。

“娘,你不能這麽糊塗?娘……”

遠遠地還有兒子的聲音傳來,安側妃閉上眼睛長舒一口氣,不能,她絕不能心軟,好不容易才說服了安嬌配合行事,她絕不能步那兩人的後塵。手緊緊地握成拳,最後她一定能把兒子拱上汝陽王的寶座。

汝陽王府的正堂之上,朱颯原本剛要碰到林瓏衣襟的手在葉旭堯橫插一杠子之時,頓時身子一轉,把目標對上身體虛弱的汝陽王,這廳中除了林瓏之外第二個最有價值之人。

他手中的劍不僅對上朱子期,還有一人也閃身出現攻向他的後背,猛一個回頭,他對上一雙仇恨的眼睛,頓時動作一怔,讓後背頓時劃出一道血痕。

尉遲士出手招招狠辣,他等這個機會等得太久了,此時哪裏會輕易放過?

看到自家王爺這邊戰況不利,好幾個幕僚都轉了方向接應朱颯。

葉旭堯看了眼戰況,把懷裏的妻子送到妹妹的方向,讓兩人在一塊兒有個照應,更是安排人手保護她們兩人。

“夫君,小心。”林瓏看著丈夫道。

葉旭堯點點頭,“放心吧,不會有事的,他走不掉的。”

盡管話這麽說,可林瓏還是不放心,雖然在屋子裏面,但她卻是能聽到屋外的聲音,朱颯安排的人手見到情況不對,必然是要出手的,朱颯此人生性狡猾,又怎麽可能只是帶了區區幾個幕僚就大膽地來此?

葉蔓君的手緊緊地握住自家嫂子的手,“大嫂,他們一定會平安的。”

林瓏也信心滿滿地點點頭,這會兒最忌誨自亂陣腳。看到辛大娘氣喘籲籲地退了回來,她忙讓她在此守護莫要加入亂局當中。

偏在場面混亂當中,滕側妃扶著臉色越發敗壞的汝陽王退回來。

林瓏看過去,汝陽王似乎出氣多入氣少,忙道:“王爺這樣子很像是中毒。”

滕側妃已經急得六神無主,“那可如何是好,現在這麽混亂,想要召府醫來診治也不容易……”

“婆母,您先別急,我們再想想辦法。”葉蔓君只能扶著滕側妃好生安撫著。

患難見真情,滕側妃對葉蔓君這舉動還是大有好感的,再者葉蔓君喚了她一聲婆母,這可是給足了她這朱子期生母面子,遂輕拍了一下她的手,“我知道你的心是好的,可現在我能不急嗎?你公爹他……”說到此處,一時傷心,竟是哭了出來,隨後又恨恨地咬牙切齒,“如果給我抓到那下毒之人,我必會讓他後悔到這世上走一遭。”

這發狠的話聽得讓人頭皮發麻,躲在暗處的安嬌猛然全身打冷顫,看了眼堂中的混亂,以及堂外的打鬥聲,現在雙方正打得火熱,她的手又緊緊地揪著那簾子不放,她一定要堅持到最後,現在她安家只怕已經控制住幾處重要的據點。

“滕側妃,現在不是說這個時候,而是想法子救治王爺。”林瓏道。

朱翌呼吸是困難,可他仍舊艱難地轉頭看向滕側妃,“不要為我而感到難過……生死有命……我就算此間去了……也不會怨天怨地……見到子期成親……我死了也……對得起列祖列宗……”

“王爺,您別說這樣的喪氣話,妾身惟願您能長命百歲抱得孫子……”滕側妃跪下來握緊丈夫的手,“只要您好起來,我願意折壽十年……”

“你……你這是何苦呢?”朱翌的眼裏有著感動,幾十年了,也就只有她對自己是真心實意的,不似她們幾個,貪的不過是他汝陽王的名頭罷了。

滕側妃抓著朱翌的手在臉上摩挲著,“您答應我,不要輕易死去,這一輩子您還沒有補償給我……”

林瓏看著他們兩人這難舍難分的樣子,卻不覺得有多感動,目光看向一旁坐著的朱陳氏,不知為何只覺得寒涼一片。

她看不下去,遂招來匪石,讓他冒著刀光劍影卻將一名府醫帶過來。

匪石看了眼這汝陽王,迅速地點點頭。

而場中的混亂卻是到了尾聲,人力單薄的九王爺很快就落入下風。

尉遲士手中的長劍架在他的脖子上,而朱子期卻是扭著他的雙手,讓他手中的兵刃掉到地上,九王爺冷然的目光看向尉遲士,“你是高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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