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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三:徐澤陽篇——無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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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任子衿的印象中,徐澤陽應該是那個夏天流著鼻涕跟在自己身後,用他特有的大暴牙露著風說著:“子衿,子衿,我們一起走好不好?”

那個時候的任子衿是驕傲的,像一只誤入到鴨子群裏的白天鵝,高高在上的拒人於千裏之外,而徐澤陽以他令人發指的邋遢成功成為了鴨群中的醜小鴨,人人避恐不及,而任子衿高傲的性格中還多添了幾分路見不平,於是再一次上廁所歸來的路上,看到男廁所幾個男同學正在捉弄著想要進廁所的徐澤陽,嘴裏罵罵咧咧的說著一些戲弄他的話,任子衿一定是小時候武俠小說看多了,才會當時頭腦發熱真的一聲吼了。

她特立獨行的個性早就成為了整個高一年級的風雲人物,加上成績優異,又是各科老師的寵兒,自然而然的關於她的傳聞開始變得破朔迷離起來,大家雖然有時候看不慣她,但大都敢怒不敢言,這不,任子衿還為走近,只是淡淡的說了句“幹嘛呢!”一群剛剛還氣焰囂張的小混混立馬夾著屁股落荒而逃了。

看著雙手抱頭躲在角落的人,任子衿做了這輩子最罪孽深重的舉動,拍了拍他的肩膀,她發誓當時真的就是平常的說了句:“餵,同學你沒事吧?”

結果換來了整整三年高中生活的小跟班!

從那天她拔刀相助開始,倆人的孽緣便悄然的拉開了序幕。

每天早上,她一到學校,桌上一定按時放著一瓶某品牌的核桃露,整整三年,只要是上學期間,風雨無阻的一瓶核桃露,藍白色的包裝瓶,一開始,任子衿是落的開心的收著,可是三年呀,每天一瓶核桃露,最終,她的胃還是作出了本能的反應,以至於到現在她一聞到核桃的味道就胃液翻滾。

從一開始的每天一瓶核桃露到後來的上下課同行,再到飯點的跟隨,徐澤陽真真正正的成了任子衿的影子。

而倆人即高調又毫不避嫌的舉動,最終還是敵不過青春期賴於想象、造謠的特長,倆人“早戀”的消息立馬傳出,由於倆人都算是整個年級的風雲人物,所以,傳言度幾乎是以光的速度來形容,不過一節課的時間就傳到了老師耳中。

該來的躲不過,級部主任的‘傳票’立馬下達,站在辦公室裏,聽著級部主任諄諄教導,任子衿真的有種想罵娘的沖動,她什麽都沒幹,怎麽就成了“罪惡的源泉”?

級部主任是個40多歲的聰明絕頂的老男人,嘴皮溜得跟菜市場賣菜吆喝的大媽,巴拉巴拉的一頓說道,時間啪嗒啪嗒的走著,他不知疲憊的連口水都來不及喝,看著他上下抖動的喉結,任子衿著魔的說了句“cao”!

“什麽?你說什麽?“主任終於停下來,不可置信的看著她。

“主任,麻煩你用腦子想一想好不?就他長的那樣,我是瞎了還是腦子壞掉了,我會跟他早戀?開玩笑吧?”任子衿嗤笑一聲,看著已然驚呆的主任,不屑的搖搖頭,“那沒什麽事情,我就先回去上課了,再見主任!”說完也不顧主任已經鐵青的臉,自顧自的邁著輕松的步調走出了辦公室,只是在走出辦公室的瞬間,她臉上本該得逞的臉瞬間僵硬在了原地。

徐澤陽此刻正靠著墻壁靜靜的站在原地,整個人僵硬在那裏,就連臉上的表情都凍結般,雙眼失神的看著地板。

以他現在的反應來看,似乎剛剛她自以為瀟灑的話語一定一字不差的全都聽在了他的耳中,任子衿第一次有了想咬舌自盡的沖動,“澤陽,不是你聽到的那樣。”一開口,任子衿才體會到電視上那些有理說不清的主角的無奈,有些事情真的不是你說的清楚的,就像現在徐澤陽以一種“那是哪樣?”的眼神看著自己,而她卻百口莫辯。

“對不起。”沒有了剛剛的雄赳赳氣昂昂,此刻的任子衿像一只鬥敗的公雞。

“任子衿,我以為你和他們不一樣,原來…”徐澤陽紅著一雙眼,看著任子衿的眼神充滿了受傷。

“不是,澤陽,我和他們不一樣,我…”

“你比他們還傷人!在我…在我…”徐澤陽難掩悲痛的吞吞吐吐中,留下一句沒有說出口的話,轉身走出了辦公樓,任子衿此刻無措的站在原地,看著他的背影一點一點消失在走廊的拐角,那樣決絕、那樣不假思索的轉身後,她的眼淚就順著臉頰滑落,打在地板上,結出一朵晶瑩的淚花。

只是她沒有想到那會是他們之間的最後一次見面。

第二天,徐澤陽轉學的消息立馬再次以迅雷不及掩耳盜鈴之勢傳遍整個年級,而當趴在桌子上,淒淒的抱怨著今天怎麽沒有核桃露的時候,鄰桌的黃雯雯故意夾著嗓子說著:“哎呀,有些人就是仗勢欺人,憑借著自己學習好,有後臺就胡亂欺負人,本來人家徐澤陽多老實的一個人呀,硬硬被某人擠出了學校,哎……”

任子衿哄的一下站起來,看著黃雯雯還在一張一合的臉,惡狠狠的按著她的肩膀說道:“你說什麽?”

黃雯雯沒想到她會反應如此之大,本來就是呈口舌之快,現在被任子衿熊恨的眼神看著,心裏咯噔一下,嚇的不知作何反應。

“黃雯雯,你剛才說什麽?誰被趕出學校了?”

周圍圍觀的人越來越多,大家都被任子衿過激的反應驚的安靜下來,呆呆的看著倆人,黃雯雯見大家沒有上前勸架的意思,氣勢立馬弱了下來,不情不願的在任子衿要吃人的質問中,“還有誰呀,當然是徐澤陽了,誰叫他招惹了你這個瘟神,能有……”黃雯雯話沒說完,任子衿已經甩開她跑了出去。

12班,語文老師還在磅礴大氣的朗讀著毛主席的名篇,講臺上老師一句“數風流人物還看今朝“剛落地,任子衿‘嘭’的一聲便沖進來,快速的環視了一周,徐澤陽座位上空蕩蕩的連一張紙都沒有留下,在老師還沒有反應過來之際就退了出去。

良久,老師才尷尬的化解著剛剛任子衿的插曲,“這就是所謂的‘還看今朝’”

教室沒有,操場沒有,籃球場沒有,就連平時倆人一起逃課說著秘密的樹洞都不見徐澤陽的蹤影,任子衿頹然的耷拉著腦袋踱著疲憊的腳步走在安靜的校園。

“任子衿同學你好。”眼前忽然傳來一聲問好,任子衿百無聊賴的擡起頭,看著高自己一整頭的男孩,“我是徐澤陽的表弟,我叫徐銘樊,你是在找我二哥嗎?”

任子衿看著眼前的男孩,果然和徐澤陽有幾分相似,除了那口大暴牙以外,任子衿翻了一下白眼,言下之意就是倆字“廢話”!

果然是表兄弟,就連看人臉色的功底都是差的如出一轍,喚作徐銘樊的男孩無視掉任子衿嫌惡的眼神,繼續說道:“你放心,我不是來找你報仇的,我就是過來看看那個可以讓我二哥甘願出國的女孩到底張什麽樣子,現在看來也就是如此而已呀,沒有所謂的傾國傾城呀,頂多就算是個清湯掛面!”男孩上下打量著任子衿,眼神赤裸裸的流露出一副‘不過如此’的神色。

任子衿本來難過的心情,立馬被激的火氣蹭蹭的冒著,組織著語言準備還擊。

“嘖嘖嘖…”男孩不等任子衿反擊,立馬接著打趣著:“不光長的不咋樣,脾氣還差的可以呀,你說我二哥到底看上你什麽了,為了保你自己竟然承擔起一切甘願遂了家裏那群腐朽的老古董的願,一個人背起行囊出國了,值嗎?”

“什麽意思?他…他保我?”任子衿不可思議的看著他。

男孩扯出一個大大的微笑,滿意的點著頭:“果然…”似有所思的自顧說著,“你果然不知道。”

任子衿焦急的拉著他的胳膊,語氣不善的說:“你到底什麽意思?”

男孩被她來回晃的差點暈倒,投降似的掙開她緊扒著的雙手,整了整被她抓的微皺的衣服,才悠悠然然的開口:“你以為你倆之間的事情搞的那麽大,能輕易就解決了?而且為什麽,學校連你爸媽都沒有通知?那是因為這所有的罪過,我那個傻頭傻腦的二哥全都承擔了,說什麽是他糾纏你,你根本就看不上他,你說他也傻,你這樣的女孩到底有什麽好的,因為你,他以死相逼就是不出國,這次竟然為了將這件事情擺平,竟然親自求老爺子出面,而他以甘願出國,接手家族企業為代價來換取你的相安無事……”

後來,徐銘樊語氣再惡劣,口氣再不善,任子衿都沒有反駁一句,全程都是安安靜靜的聽著,只是聽著。

“你知道徐澤陽那個傻瓜有多想逃離徐家嘛?他最大的心願就是成為一名醫生,卻因為你這個沒心沒肺的女人甘願拋棄我媽用生命換來的機會,而你還在這裏該死的矯情,任子衿,你就是個膾子手!”

多麽殘忍的指責,任子衿只覺得腳底猶如一層薄冰,它一個人站在原地,任雙腳被冰凍粘緊也沒有要逃離的機會,曾經有個人待她似生命,而被她生生連根拔起。

作者有話要說: 哎,早年的罪孽呀。。。

一切都是命運,一切都是天意。

徐澤陽從一開始就註定了備胎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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