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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理一直以來迫切要見的蕭意,她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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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理,我愛你。”

這句話過後,餘晴和季理兩人一同陷入了沈默。

他們一起感受著時間的流逝,共同品味著這句話所能給自己和對方帶來的平靜、鼓勵、安慰與支持。

沒有尷尬。

或許,這正是友情的力量。曾經讓餘晴又憂又喜、又熱愛又不甘放棄的這友情的紐帶,一直以來都將她和季理緊緊地聯系在一起、卻又不得不保持著一段相當安全而又實實在在無法突破的距離,由此,也才讓他們在此刻懂得,這個“愛”字所包含的真正的意義。

然後,季理說了聲“謝謝”,而餘晴也馬上就回了聲“不客氣”,兩人都笑了,笑過之後,所有的陰霾煙消雲散,他們互說再見,互道晚安,而掛了電話後,餘晴也長時間地把手機扣在自己的胸口上,戀戀不舍的,仿佛這麽做,她就能把季理的聲音更加持久地留在她心裏回蕩似的,她這幾天一直壓抑的情緒徹底得到了抒發,她暢快地流下眼淚,但也暢快地笑了。

門聲“篤篤篤”地響起來,餘晴應了一聲,跑去開門,結果看見門外站著滿頭大汗的郁天。

餘晴尖叫起來。

“天吶郁天,你怎麽會來的?是誰批準你出院的?哦,不!一定是你自己逃出來的對不對?你是怎麽過來的呀?一個人嗎?跟班呢,他沒陪你上來嗎?你啊,你也太任性了吧?路上沒出什麽事吧?還有,你到底是怎麽上樓來的呀,就憑這斷腿……”

餘晴連珠炮似的嚷著。

她還是關心他的嗎?

她還是在意他的嗎?

記憶中,好像蕭意也曾這樣對待他過,熟悉的感覺,讓郁天感到鼻酸,他什麽也沒說,只騰出一只手把餘晴用力拖進他懷裏。

“郁天?……”

“別說話……抱我!”他聲音顫抖,而被他緊緊壓進懷裏的餘晴,也馬上就感覺到他連全身都在發抖,是冷嗎?還是疼的?哎呀,明明傷得那麽重,根本不可能下得了地的,餘晴的心,揪了起來,她不再說什麽了,而是輕輕地用手摟住了郁天的腰,把他身上的重量,壓到了自己的身上。

郁天閉上了眼。這一刻,他只想把一切都放空,把一切的怨恨、失落、不舍和嫉妒全部都放空。

他累了。

前所未有的疲倦,讓他只想死在這一刻。

終於,餘晴說:“郁天,外面冷,我們進屋再說好不好?”

餘晴把郁天架進來放在沙發上,又去抱來一條毛毯,細心地蓋在他身上。

郁天忽然望著她說:“看來你是不生我的氣了,居然對我這麽溫柔。”

餘晴嗔道:“明明是你一直在挑事,你說,我什麽時候對你不溫柔過?”

“明明就有!”郁天一臉委屈地說:“每次就知道照顧季醫生,對我不是打就是罵的,連飯也沒認真給我煮過一次!”

“那還不賴你嗎?”

“賴我?”

“是呀!你自己廚藝那麽高超,我哪裏還敢獻醜啊!”

“你啊,這是強詞奪理!”郁天怒完,卻又笑了,然後他又可憐兮兮地說:“沒飯吃就算了,能給我倒杯水不?我渴了……”

“你渴了啊?那你等著,我這就燒水去!”

餘晴樂呵呵地跑去燒水了,郁天的目光緊緊地尾隨著她,但他臉上笑容盡失。

餘晴燒好水回來,還準備了茶葉,“紅茶?綠茶?”

“紅茶。”

餘晴把茶泡好,把茶杯放進郁天手裏,郁天說了聲謝謝,擡頭,他看見餘晴在笑,而且笑容出奇地甜。

“怎麽了?發生了什麽好事?”郁天問。

餘晴嘻嘻一笑,搖搖頭,抱著茶杯,坐回自己的位子。

餘晴凝視著郁天。

郁天也凝視著餘晴。

然後郁天先破功了:“好了,有好事就趕快分享,別再藏著掖著了!”

“郁天你是我肚子裏的蛔蟲麽?”

“快點說!”

“好吧,就是,那個……”餘晴吞吞吐吐的,“我剛剛,跟季理說了。”

“說了什麽?”

“就是那個啊!”

“哪個?”

“告白。”

砰!郁天手中的茶杯摔了,滾燙的茶水潑了一身,餘晴尖叫起來,而郁天卻沒有絲毫感覺,餘晴抓來紙巾幫他擦身上的茶水時,郁天一把抓住餘晴的手腕。

“你居然,居然——”

“郁天,你怎麽啦?”

“你這個傻瓜啊!!!!!”郁天把餘晴推倒在地。

在那之後,郁天向餘晴揭發了一個驚天的大秘密,有關蕭意。

而那,將是聯系在季理身上的大悲劇。

季理一早起來,看見手機裏有好多個未接電話,都是餘晴打來的。

昨晚的談話與告白,如今仍溫暖著他的胸膛——昨晚,明明差點就要死了,結果又活了過來,這都要感謝餘晴啊!季理微笑地拿起手機,回撥了過去。

“餘晴啊,你找我?”

前所未有的溫暖的語調,消失八百年之後,再次回歸。

但餘晴的反應卻截然相反。

“季理,你在哪裏?”

“我?在旅館啊!”

今天天氣不錯,窗外是異常明朗的天氣,季理本想問問餘晴那邊的天氣怎麽樣。

餘晴卻又問他:“季理,你實話跟我說,你見到蕭意了沒有?”

季理楞了一下,他不是很想把這邊的實際情況告訴給餘晴,他不想讓她平白無故為他擔心,於是他笑著反問:“怎麽啦?為什麽突然問這個問題?”

“你別管!你只說見沒見到就好了!”

怎麽覺得餘晴今天的語氣怪怪的?是誰又惹惱她了嗎?明明昨晚上才那麽溫柔地說愛他的人,結果一覺睡醒一切又打回原形!果然是酒後說的胡話麽?季理悵然地卻又是無可奈何地笑了一下說:“這個,我昨天不是就說過了嗎?一切順利……”

“順利?你確定你沒有騙我?你真的已經見到蕭意了嗎?”

“是啊,有什麽——”

季理話還沒說完,對方就把電話掛斷了。

“搞什麽啊!”

季理莫名有些火大,他扔下手機,嘟嘟噥噥地去衛生間洗漱。

“會把那句我愛你當真的我,還真是一個傻瓜!”季理對著鏡子做了個古怪的鬼臉,接著就笑嘻嘻地伸手準備去拿牙刷,就在這時,他的心臟突然一陣激痛,他馬上用手抓住了胸口,幾秒鐘後,痛楚消散,他再次擡頭,在鏡中,他看見一張臉色慘白、嘴唇卻一片烏紫的臉。

他再次意識到自己已病入膏肓,而這,也正是他必須要盡快見到蕭意的警報。

餘晴抱著手機,在房間裏團團轉。

“怎麽辦怎麽辦,我要怎麽做,才能救季理?!”

她打電話,再次訂機票去阿爾及爾,不管怎樣,就算請不到假要冒著被醫院開除的風險,她也要趕到季理身邊去,她絕不能讓季理一個人留在非洲,留在那個,蕭意已經消失的世界……

早晨,蕭孟皇去上班時,剛進辦公大樓,他就看見了季理,他的臉色立刻變得嚴峻起來,他甚至是怒氣沖沖的,而季理也在第一時間看到了他,並快步向他迎上來,當他叫著蕭伯伯並向蕭孟皇鞠躬問好的時候,蕭孟皇早已拂袖而去。

上午10點,蕭孟皇和他的部下一同外出,季理起身恭送,但未能找到機會對話。

中午,蕭孟皇沒有回來。

晚上,只有蕭孟皇的部下回來。

天黑之後,管理員要鎖門了,季理只得悻悻然地離開。

回到旅館後,季理也不想吃飯,一整天沒吃東西,他的肚子也不餓,他倒在床上,滿腦子想的都是蕭意,想著蕭意到底是有多恨他,才會這麽堅決地不要見他,又想著她說不定仍在愛他,只是不知道該怎麽面對他,所以才這樣躲著他,想著想著,季理的眼角濕潤了,他越發痛恨起自己過去的驕傲與懦弱,他好想挽回這一切,好想,好想再見到蕭意……

隔天上午,季理繼續蹲守在蕭孟皇的工作單位,不管蕭孟皇理不理他。

然後是第二天,第三天……到了第四天,季理的身體突然吃不消了,那天傍晚,當蕭孟皇再次經過他面前而他也馬上起身要向蕭孟皇致意時,他突然整個人向前一倒,一頭栽在了地上。

餘晴終於登上了飛機。

為了這次不再被任何人阻攔,她從來機場的路上就已經把手機關了機。

蕭孟皇把季理帶回了自己家。

他把季理安頓在床上,又為他倒了杯熱水來。

“喝吧,孩子!”

季理滿眼含淚、受寵若驚地擡起頭,接著,他就在床上跪了起來,“蕭伯伯,我求您了,就讓我見一見蕭意吧!”

不知是季理向他磕頭的動作,還是季理那哀傷誠懇的語氣讓蕭孟皇受到了觸動,這位老人的眼眶突然就默默地紅了。

他扶起季理,在他面前的椅子裏坐了下來。

餘晴下了飛機,坐上出租車,她把事先準備好用法語寫著的蕭孟皇家的地址遞給司機看,司機點頭表示明白,車子很快就飛馳了起來。

蕭孟皇問:

“季理,你為何如此固執?讓他這麽堅持要見蕭意的理由是什麽?難道你就不怕你這麽做,會打擾到蕭意嗎?”

季理痛苦地望著蕭孟皇。

“蕭伯伯,我不知道該怎麽做,才能讓你相信,我是真的,不是來破壞蕭意的生活的,我,在和她分手的時候,沒有挽留過她,我沒有仔細問過她要和我分手的理由,原因是我害怕,我害怕在她口中聽到她對我的批評和指責,我太驕傲了,所以故意裝出無所謂的樣子,我不僅接受了分手,而且在分手之後,也從沒打電話給她,從沒找過她,我這麽做了,就好像我一直都很期待和她分手似的,但事實上,絕非如此……

“以前,我並不覺得自己虧待她,我真心地愛她,對她十分的坦誠,我也自認,比任何人都能給她帶來快樂,我無數次地設想過老了以後的生活,我的身邊沒有別人,只有她,但後來,我犯了錯……

“我和蕭意在許多事情上都非常合拍,喜歡什麽,討厭什麽,幾乎都是一模一樣,唯有在業務上,兩不相讓,後來我們就在這個問題上發生了爭吵,爭吵並不激烈,我們從不冷戰,但內心恐怕還是留下了一些傷痕,盡管是隱藏似的,我們從不把對對方的抱怨表現在臉上……

“真正讓我們絕裂的恐怕就是那一次的醫患糾紛,我不願把它描述成是一場事故,因為我從不覺得在那場急救手術中我們有出現任何失誤,但患者家屬卻百般刁難,蕭意勸我與他們合談,我拒絕,並指責蕭意的做法是向權勢低頭,我明知她不是那樣的人,但還是把對別人的怨氣遷怒到了她的身上,那是有史以來我與蕭意之間爆發的最激烈的一次爭吵,我對蕭意盡情展現出了我暴怒與殘酷的一面,但她始終沒有責怪我,她只是用了‘離開’這個方式,她用這種方式,懲罰了我……”

季理把手深深地插入發叢,他的全身又開始在發抖,蕭孟皇始終用一種覆雜的眼神在看著季理,他開始越來越擔心接下來的發展,如果到最後,他不得不將真相告訴給季理,季理能承受得住嗎?而如果一直不告訴他,他還是會像這幾天一樣如此堅持,接下來又會發生什麽樣的事呢?

“季理啊,把這些忘了吧,都已經是過去的事了,算了,我想,就算蕭意在這裏的話,她也不會去責怪你的……”

“但是,蕭伯伯,我並不是來祈求蕭意的原諒的!”季理重新擡起頭,熱烈地望著蕭孟皇說:“當我聽到她一切平安,甚至已經結婚了的時候,我是打心眼兒裏為她感到高興!蕭伯伯,我想見她,就只是單純地想看她一眼,只要讓我親眼確認她是幸福的、是快樂的,就夠了!!”

餘晴興沖沖地下了出租車,拖著行李,她走進了一幢白色公寓,她上了電梯,電梯到達8層後,她走出來,然後就順利地找到了蕭孟皇所住的809室,她擡起手,剛要想按下門鈴時,室內突然傳出了一聲重物墜地的巨響,這讓餘晴的心,瞬間就吊到了嗓子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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