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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海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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朦朧的雨霧中,巨大的輪船從海上緩緩駛來,尖銳的汽笛聲在海上久久飄蕩。隨著大船越來越近,跟在它後面的十幾艘小一些的船也露出了它們的身影。

打頭的海盜船上,掛滿了大大小小的黑底骷髏旗幟和尖刀標志。船頭的甲板上,站滿了高聲呼叫的海盜,他們冒著雨,手裏拿著刀和槍,歡呼著迫不及待地從船上跳下來。

“快跑!”葉藺沖賀澤西大喊了一聲,然後拖著受傷的腿,一瘸一拐地想要往小島內部跑去,但是擡頭一看,滿目的烈火,又絕望地停了下來。

前面是火場,後面是虎狼,她該怎麽逃,又逃到哪裏去……

這燃燒的海島就像是黑夜裏面的一把火炬,照亮了整個小島,給海洋中搜尋她蹤跡的海盜們指引了方向。

察覺到海盜來襲,賀澤西第一時間拉著花枝躲在旁邊的一塊礁石後面,他側著頭偷偷看著從海裏面游過來的大批海盜,臉色有些不太好。

花枝則不以為意地靠在礁石上,雙手搭在自己的腦後,十條觸腕悠閑地輕輕拍打著海水。

“殺啊啊!!沖啊哈哈哈……把他們都抓起來!!”

殘暴的口號聲越來越近,一大批海盜沖上了沙灘,朝葉藺的方向沖去;另一部分人則踩著海水朝賀澤西藏身的礁石沖了過來,手中長槍刀棒揮舞不停。

他們剛才發現他了!

賀澤西急忙轉過頭,按住花枝不停拍打的觸腕,伸手將他整個人拉到自己的懷裏,催促道,“快,花枝你快變回去,先躲起來。”

“小蝦米,不躲……”花枝鄙夷道,然而話還沒說完,就被賀澤西一扯,整個身子冷不防地被賀澤西圈在了懷裏。

大雨滂沱,賀澤西身上的衣裳被雨水和海水濕透,黏在賀澤西的身上,花枝上身緊緊貼在賀澤西的身體,隔著一層形同虛設地布料,溫熱的觸感,輕喘的呼吸,跳動的胸腔,凹凸不平的兩點……

花枝小腹一熱,忍不住有些心猿意馬,他自以為神不知鬼不覺地蹭了蹭賀澤西胸前那兩點,然後特有骨氣地收回了自己的話,嬌羞地應了一聲,“好。”

胸前兩處難以啟齒的部位突然傳來一陣酥麻感,強烈的感覺從尾椎骨順著脊背竄上來,在賀澤西的腦子裏煙花般般炸開。

“唔……呃~~~”

賀澤西急忙伸手捂住自己的嘴,將差點溢出口的呻吟努力憋回去。

賀澤西的整張臉白了又紅,紅了又黑,最後幾乎黑成了鍋蓋。

他伸手將胸前那奇奇怪怪、亂七八糟的感覺狠狠揉掉,然後臉色難看地拎起落在自己大腿上的小火焰烏賊,耳根子發紅地從牙縫裏憋出一句話:“你腦子有病??”

花枝一只觸腕被賀澤西抓著,拎在半空中,他正努力蜷縮自己另外九條觸腕,試圖纏繞上賀澤西的手指頭。聽見賀澤西咬牙切齒的話,整個身子順勢蕩了蕩,才毫不知錯地輕飄飄地回了句:“啊,什麽?”

“誰準你……”賀澤西臉一紅,伸出一根手指頭狠狠戳了下花枝,然後壓低了嗓音道,“誰準你這麽對我的!”

“你說什麽我聽不懂。”

花枝說完,若無其事地伸出觸腕絞上賀澤西的食指,觸腕吸附上賀澤西指尖肌膚,整個身子纏住賀澤西的手指。

手上傳來緊致黏滑的感覺,賀澤西莫名地想到了那個暧昧的吻……這次不僅僅是耳根,賀澤西整個脖子都泛起了淡淡的粉色。

他羞惱地將花枝從自己的手指上捋了下來,扔進上衣口袋。

花枝蜷在賀澤西的衣袋中,十條觸腕絞在一起,滿腦子都是賀澤西的樣子。不知道腦子裏幻想到了什麽場景,花枝原本乳白色的身體瞬間變成了粉色。

因為衣服口袋貼著胸口處,賀澤西還感覺到花枝他身體有點微微發燙甚至還在抖!

“真可愛……”

“……”賀澤西低頭,陰森森地看著衣袋裏團成一團的粉色小火焰烏賊,感覺自己也許猜到了他在想什麽,賀澤西一瞬間腦仁疼得不行,暴躁得想打人。

“啊哈哈哈哈哈!!找到了,這家夥藏在這裏哈哈哈哈!咦,原來只有一個,隔著雨看不清,還以為有倆,哈哈哈哈……”

突然,一道嘶啞難聽的聲音在頭頂出現,賀澤西擡起頭,只見身前出現了一個頭頂沒有多少頭發,滿嘴黃牙的男人。

他的手裏托著一桿長槍,正盯著賀澤西張揚地大笑,一口參差不齊的黃牙唾沫橫飛:“哈哈哈,小子居然不跑哈哈哈。”

“長得倒是不錯啊,嗯~”又是幾個手持刀棒,一身粗布爛衣的海盜跑了過來,揮舞著武器包圍賀澤西,臉上掛著惡意滿滿的笑。

“既然船長的女人找到了,這個海兔要不然就送給舵手好了?我記得他就是喜歡這一掛的!”難聽的公鴨嗓肆意地大笑著,手裏的長槍對準賀澤西的腦袋。

賀澤西沈默不語,在聽見海兔一詞時,神情有點難看。海盜口中的海兔,當然不是一般意義上的海蛞蝓,而是類似“兔兒爺”的意思。

作為燒殺掠搶、作奸犯科的海盜,男性的比例遠遠大於女性,再加上出海的海盜年齡大多是二十七八歲的兇狠青壯年男性,旺盛的荷爾蒙催使下,海盜間的同性性行為是一件是十分常見的事情。因此,海盜船上的一種男性,便被稱作“海兔”。

“劉老哥你也真是挺仗義啊?幹嘛送給舵手啊,自己留著不好嘛!”

“仗義,快別說了哈哈,誰不知道我們劉老哥牛逼,和姓李的幹架把人家右手給打折了,舵手正替姓李的主持公道,劉老哥也怕被趕出大東洋幫,正想方設法地給舵手拍馬屁呢哈哈哈哈!”

聽見這話,被稱作劉老哥的海盜臉色變得又青又白,他舉槍往海裏虛放了幾槍,沖那說話之人怒罵道:“滾蛋,你他媽的是在找死?”

“嗚——”

“嗚嗚——”

遠處的岸上,大東洋海盜的號角傳來,被劉老哥威脅的海盜看了眼集合的方向,然後往海水中狠狠地啐了一口唾沫,“切,跟我來這套?”

說完,將火槍扛在肩頭,冷笑著離開。

其餘人也跟著過去,劉老三神色難看地盯著那人離去的背影,低聲怒罵道:“狗娘養的,老子改天不弄死你,就不叫劉老三……啊?看什麽看!啊?海兔子給勞資站起來!”

劉老三把氣撒在了賀澤西的身上,他用繩子將賀澤西捆起來,連拖帶拽地扯著賀澤西朝集合地走去。

花枝趴在賀澤西的衣袋口,臉色陰沈,他現在恨不得把前面這個粗魯的男人給宰了。

“先等等,”賀澤西悄聲安撫道,“我暫時不會有事,待會再找他們算賬。”

劉老三腳步一頓,疑惑地轉過頭打量了賀澤西一眼,沒發現什麽異常,於是兇狠地扯了一把繩子,怒道:“唧唧歪歪什麽呢!你他媽的給老子走快點!”

賀澤西一個趔趄,差點摔倒,他勉強站穩身子,沈默著跟在劉老三的身後。

先忍一忍……忍一忍……他要救人……要救人……

暴雨逐漸停止。

漆黑的夜裏,海島上的空氣沒有因為雨後而變得清新,小島中央的那一大片樹林經歷了一場浩劫後化為焦炭,空氣中充斥著濃烈的煙味。

夜色裏,燒焦的樹林中有小面嬰幾不可聞的稚嫩叫聲,在吵鬧的沙灘襯托下顯得冷清且孤寂。

突然間,又一聲微弱的面嬰叫聲響起,音色明顯不同於前面那只從賀澤西手裏又跑回樹林去的小面嬰的聲音。

賀澤西先是一怔,緊接著心中心中升起了一股慶幸。

還好,你終於不是孤獨的一只了。

沙灘上燃起了一堆堆的篝火。

火光中,幾百個海盜在進行狂歡。

離賀澤西不遠處的十幾個暴徒肆意地談笑辱罵,其中劉老三正低著頭跟一個看起來身高體壯的青年刀疤男人熱烈交談,兩人的目光時不時地看向賀澤西,目光淫穢,令人作嘔。

[真想剜了他們的眼珠子。]

花枝渾身艷紅,語氣陰森,壓抑不住的狂暴情緒正往外湧。

賀澤西垂下眼睛,動了動被綁得有些發麻的手,輕聲道:“好,但是……再等等。”

轉過頭,賀澤西的目光落在了自己右手邊六七米左右的葉藺身上。

黑色的長發亂糟糟地披在身上,此時葉藺正用雙手緊緊抱著自己的膝蓋,眼神如一把尖銳鋒利的刀子,神情憤恨地盯著她前面的男人。

“啪!”

一個耳光落在了葉藺的臉上,葉藺的嘴角滲出了一絲殷紅的血。

帶著海盜帽的中年船長收回手,冷笑了一聲,捏住葉藺的下巴,“逃啊,再逃啊!”

葉藺將自己的頭狠狠扭向一邊,掙脫他的鉗制,咽下滿嘴的血腥味,看他的眼神中充滿恨意。

“滾。”

葉藺的話並沒有讓海盜船長生氣,他的臉上甚至帶上了一點欣賞之色,站起身來,居高臨下地看著葉藺,說道:“漂亮的女人數不勝數,不過我就是喜歡你的眼神和身上這種韌勁。”

另一邊,與劉老三結束交談,正歪頭看戲的刀疤男人見狀,不由得笑出聲來。片刻之後,他起身走到船長的身邊,說道:“老炮兒,休息夠了就該走了,我們還得趁著明天天黑之前趕回去。”

“行,讓兄弟們收拾行頭,回家。”

小島上的篝火熄滅,巨大的海盜船上傳來了一聲長長的汽笛嗚咽聲。

“嘟——”

“休息夠了嗎!上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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