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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節,子夕?我不想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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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

“許諾,聽說秀水街的衣服很不錯,今天沒有會,出去逛逛?”早餐時分,顧小北端著盤子與坐在了許諾的身邊。

“不去,找人拿了入場券,進去看看其它行業的片子。”許諾湊在顧小北耳邊小聲說道。

顧小北睜大眼睛看著她,壓低聲音說道:“這麽牛?那明天呢?明天也能進?”

“恩。”許諾輕輕點了點頭,邊吃著早點邊對她說道:“做了這一行沒辦法,必須哪一行都了解一些,否則接了單做不了,就是笑話了。”

“當然當然,我也想呢。”顧小北連連點頭:“不過,這次Eric肯帶我來,我已經很開心了。公司這次的創意,我雖然不能獨立策劃,但也參與了重要環節,比在‘怡寶’的時候,做的事有意義多了。”

“你好好兒跟著莫裏安學,他雖然在工作上是苛刻了些,但能讓你學到很多東西,包括理念。”許諾擡頭朝剛進門的莫裏安招了招手,接著對顧小北說道:“而且工作之外,他還是蠻可愛的。”

顧小北聽著她的話,只是笑著,並不答話——工作上苛刻,那也是看對像的;工作之外可愛,那更是要看對像了。

許諾只是身在其中不明白而已,以為他對所有人都一樣。

……

莫裏安取了早餐後,也過來她們這一桌坐下,反而讓先來的Vivian落了單,所以一向以潑辣機敏著稱的Vivian小姐,也端著餐盤加入了她們這一桌,一時間幾個人聊起之前的事情,熱鬧非常。

顧子夕牽著兒子走進來時,看見她們熱鬧親密的場面,只是輕輕瞥了她一眼,便沒有更多的表情。

而一向喜歡粘著許諾玩兒的顧梓諾,也沒有過來打招呼,甚至在看她時,神色間還有些淡淡的不滿。

許諾微微怔了怔,便低下頭邊吃東西,邊與顧小北、Vivian如故的聊著天,將對顧梓諾情緒的疑惑壓了下來。

……

不知道顧子夕怎麽也弄到了參會證,在許諾進場在酒業公司王總的身邊坐下後,便看見顧子夕也帶著顧梓諾走了進來,他的坐位,是在另一個區的貴賓席。

想來,Y視的廣告大戶,還是會有些特殊的待遇吧。許諾如是想著,在與顧子夕交流了一個沈默的眼神後,便轉頭與酒業公司的王總聊起來。

對於顧子夕沈郁中帶著惱意的眼神、對於顧梓諾緊繃小臉裏的淡淡不滿,許諾都選擇忽視。

……

“王總主要是做紅酒吧?”

“對,我對紅酒情有獨衷,我做紅酒是從收藏開始的。”

“對紅酒,我還真是不太了解呢。”

“中國古代有句詩,叫做‘葡萄美酒夜光杯’,所以說紅酒到底是來自於西方、還是傳自於東方,其實已經無從考證。但西域地帶的葡萄更適合釀酒,倒是事實。”

“中國還是白酒的天下,究其原因,是由低廉的生活方式和對酒的定位差異造成的——雖然白酒也有上萬一瓶的,但幾塊一瓶的大有市場,所以大多數人認為,辛辣爽利低端大眾,是白酒的生活方式;而純綿優雅高端小眾,則是紅酒的生活方式。”

“以至於紅酒即便有價格不高的,也讓不了解的普通大眾望而卻步。”

“所以我們做酒的,不僅希望紅酒能在國內擴大市場、更希望用紅酒改變消費者對酒的認知度、讓消費者擁有一種紅酒的生活方式——普通人也可以擁有紅酒的優雅。”

“我覺得許小姐為‘景園’所做的推廣創意,將中國戲曲藝術與現代科技、與產品結合得非常好,如果許小姐多了解一些紅酒的內函……”

“小許?小許!”

“王總說得是,我真得向您好好兒學習……”

……

說到最後,就只剩了王總一個人在說話。

許諾很想仔細的去聽、認真的去學,卻楞是沒辦法將註意力給集中起來——她總感覺有目光盯著自己,可每每回頭,那一大一小兩個男人,正和身邊的人熱聊著,根本就沒看她。

直到宣講會正式開始,她才將游離的心思努力的收了回來,用心的用手機錄下每一個品牌的片子,並幫王總做著分析,看看在食品飲料類的企業裏,他的勝算是多少。

……

“小許,晚上一起吃個飯,我給你再講講紅酒,你也給我們講講市場。”會後,王總拉著許諾笑瞇瞇的說道。

“這個……”許諾有些猶豫。

“你是怕喝酒?”王總看著她哈哈大笑起來:“沒事的,沒有我發話,哪個敢要你喝?”

“好啊,晚上見。”許諾見王總爽快,又欠了人家一個入場證的人情,暗自咬了咬牙,便應了下來。

……

“我倒沒看出來,你還有這本事,果然是做銷售的料。”顧子夕不知道什麽時候走了過來,看著她冷冷的說道。

“多謝誇獎。”許諾看著他勉強笑了笑,轉身往外走去。

“晚上別去。”顧子夕突然說道。

許諾心裏微微一滯,停下腳步想了想,輕聲說道:“我自己有分寸。”

“這個人倒沒什麽,只是喝了酒的男人會做出什麽來,你到底有多少了解?”顧子夕大步走到她的面前,惱聲說道:“你這樣拿來的單只會讓人瞧不起。”

“反正你也沒瞧得起過我。”許諾勉強扯了扯嘴角,淡淡說道:“當然,我還是謝謝你的關心,再見。”

“許諾,贏得機會的方式很多,這恰恰是最糟糕的一種。”顧子夕伸手扯住她的胳膊,對她的倔強覺得有些頭疼。

許諾低頭看著他抓在自己胳膊上的手,半晌之後,才慢慢說道:“是出於禮貌。”

“對不起,誤會你了。”顧子夕知道她解釋的話裏隱藏的意思,低聲道著歉。

“沒關系,我自己知道就好。”許諾輕輕撥開他握著自己的手,低頭慢慢往外走去——反正你也沒瞧得起過我!

許諾輕輕的笑了笑——就是這樣,因為沒瞧得起過,所以沒信任過;就是這樣,她的出生、她的過去,被貼上牢固的標簽,任她如何的努力、任她如何的改變,都無法被扯掉。

許諾,你,活該!

緩慢的腳步慢慢加快,直到一路小跑回到了自己的房間,才覺得心底有種無法呼吸的痛——偏偏還在乎他、偏偏她有那樣的過去。

……

“小許,下來沒有?”

“哦,我馬上就到。”

“你快過來吧,給你介紹另兩位紅酒業的老總。”

“好啊,謝謝王總。”

許諾深深吸了口氣,努力的不讓顧子夕的態度影響自己,在快速的換好衣服,化了個淡妝後,便拎著包出去了。

……

“不好意思,趕一個報表,就忘了時間。”許諾帶著一臉的笑意,卻在推開門的那一剎那凝固了起來——顧子夕赫然在坐,正與王總,還有其它幾個企業的老總端著酒杯熱聊著。

“沒關系,都很隨意,雖然我們也做酒,可不像這些北方人,拉著人就要喝、瞅著人就要罰。”做為聚會主人的王總,起身將許諾迎了進去,自然的將她安排在顧子夕的身邊坐了下來——雖然不在同一個行業,奈何那場官司的影響面太廣,現在的信息又太發達,以至於大家見到他們在一起,也都自然的暧昧了起來。

“王總,這可是你的不對了,要討好美女,也不能埋汰我們北方人。”一個老總聽著王總的話便鬧了起來:“美女不罰,得罰你!”

“哈哈哈,我受罰、受罰。”王總關了包間的門後,大步走回到茶幾邊,自已倒了酒爽快的喝了個見底。

其它人也不勸酒,只是端著酒杯,輕輕搖晃著、慢慢品味著,時而談笑風生、時而輕碰淺抿,個個的優雅高貴範兒,比純粹的酒桌晚餐要好得太多。

因著大部分的老總都是做酒的,顧子夕與他們談的也是酒,所以許諾雖然說了不喝,仍然在不知不覺中喝下去不少。

“今天和各位老總一聊,對紅酒當真是了解了不少。”許諾覺得頭有些微微的發暈時,便準備離開。

“你想了解紅酒,身邊有就個人,哪裏用得著舍近求遠。”王總哈哈笑著說道:“顧總可是紅酒的專家。”

“是嗎。”許諾淡淡笑了笑,站起來說道:“我明天還有會,各位老總盡興,我就先走了。”

“顧總,是我送許小姐,還是你送?”王總輕搖著酒杯裏的酒,看著顧子夕,笑得一臉的暧昧。

“我也該告辭了,各位慢用。”顧子夕看了許諾一眼,順著王總的話站了起來。

“兩位慢走。”王總笑著將他們送到了門外。

……

“謝謝。”站在電梯門口,許諾看著顧子夕輕聲說道。

“不用謝。”顧子夕也淡淡的應著,只是看著她時,眸子裏卻湧動著壓抑的情緒。

顧子夕的目光讓許諾覺得格外的壓抑和心慌,許諾沈默的站在電梯口,只希望電梯能夠快些到。

“你在怕我?”顧子夕突然說道。

“沒有。”許諾倔強的答道。

“你有。”顧子夕沈沈的看著她,篤定的說道。

“有又怎麽樣,我怕你,你很得意嗎?”許諾突然擡起頭,看著他大聲吼叫起來。

“我當然得意,你怕我,是因為愛我。”顧子夕上前一步,伸手將她圈在自己的胸膛與墻臂之間,看著她沈聲說道。

“懶得理你。”許諾從來沒有覺得今天的電梯來得如此的及時,在看見電梯門打開的時候,便迅速的矮身從他的腋下鉆了過去,快步跑進了電梯裏。

顧子夕伸手攔住了電梯門,看著她說道:“是不是這樣?是不是因為愛我?”

許諾用力的按著樓層數字,並不說話。

顧子夕走進去,用力的將她拉進懷裏,用拇指輕輕摩挲著她的唇,啞聲說道:“許諾,我不想放手了。”

“許諾,既然我們相愛,我們一起面對所有的問題,好不好?”

“你放開我。”他唇間濃烈的酒氣噴酒在她的鼻息間,讓原本微熏的她,更加的心慌起來。

“我不放。”顧子夕霸道的說著,看著她或因惱怒、或因酒力而暈紅的臉,不管不顧的吻了下去——輕觸她的柔軟,是夢回時分多少次想念的甜蜜;這樣愛她的他,又怎能這樣的擁抱著她而無動於衷?

濃烈的男性氣息將她緊緊的包裹,他由淺而深的糾纏,攪動著她唇齒間的芬芳,讓她無法、也無力拒絕……

或許,在她的內心深處,也不想拒絕——又有哪一種愛,是不希望被溫柔以待的呢?又有哪一種愛,是不希望被愛人擁抱親吻的呢?

愛他的她,倔強著、堅持著,卻也掙紮著、不舍著、嫉妒著……

電梯的門開了又合、合了又開、直到她被他扯掉的襯衣鈕扣‘叮’的一聲跌落在地上,她才猛然清醒,用力的推開他後,急急的抓住胸前的衣襟,看著他低低的說道:“你說得不錯,我還是愛你,可是,光有愛有什麽用。”

“許諾,你勇敢一些,行不行?行不行?”顧子夕扯著她的胳膊走出電梯,聲音嘶啞的低吼著——她還愛他,雖然他明明就知道,她親口的承認,仍讓他看到他們之間的可能。

“子夕,不是我不想勇敢,是我不能勇敢,是我配不起你,是我擔不起你的愛。對不起。”許諾慢慢轉過身去,慢慢往自己的房間走去。

“許諾,我不想放手了。”顧子夕上前一步,從背後緊緊抱住了她。

“子夕,你喝多了。”許諾一根一根的掰開他緊撰在腹部的手指,低沈的聲音裏,有著濃濃的傷感。

“許諾,是不是,是不是我放棄現有的一切,你就配得起我了?”顧子夕用力的扳過她的臉,讓面對著自己,認真的說道。

看著他帶著痛的眼睛,許諾用力的咬著下唇,狠心的說道:“你的過去能放棄嗎?我的過去我能放棄嗎?你的高高在上、我的卑微低下、你家人的鄙夷輕漫、梓諾的身世未來,這一切,我們能放棄嗎?”

“子夕,我們之間,不是我足夠勇敢就可以的;子夕,別再固執了;子夕,放手吧;子夕,我們是沒有未來的;子夕,放過我吧,我只想安靜的、努力的生活;子夕,謝謝你曾愛我、謝謝你還愛我,但是,但是,你放過我吧!”

許諾松開抓著衣襟的手,張開雙臂攀住他的肩膀,努力的惦起腳尖,在他的唇上印下輕輕的一吻,轉身回到自己的房間後,‘啪’的一聲關上了門——將他不願再克制的愛情,全然的關在了門外。

“許諾,既然你惹了我,就別想全身而退。”

“許諾,既然你說了愛我,就沒有機會再收回了。”

顧子夕對著門沈聲說著,彎腰將剛才從電梯裏跌出來的鈕扣撿了起來,緊緊的捏在手心,慢慢的走回到自己的房間。

連澡都沒洗,就這樣捏著那粒黑色玫瑰花的鈕扣,倒在床上沈沈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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