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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息變弱。慢慢消失。
花千骨也在同一時間醒了過來,她已找回神之靈,也重新變成了仙,因為自身能力太弱,她無法成神,只能成仙。她看了看身旁的老人,翻滾著摔下了彼岸花。她捧著東方彧卿的臉,“東方,你醒醒,東方,骨頭回來了,你不是說你會等我回來的嗎,東方,別開玩笑了,東方?”花千骨哭的撕心裂肺,東方不會食言的,東方一定會等到她回來的,她沖破最後一道心裏阻礙的時候她第一個想到的就是東方,東方一定不會死的,東方一定會回來的。
“骨……骨頭……你……你回來了,東……東方不能陪你走下去了呢,骨頭,好好照顧自己。”東方彧卿用盡全身的最後一絲力量,說出了這麽一句話。花千骨緊緊抱住了東方彧卿,死命的搖頭。“東方,你別這樣子,東方你不是異朽閣主嗎,你一定知道怎麽救自己的,東方,你醒醒,不要這樣對我,東方,你醒醒,你醒醒啊。”花千骨把懷裏早已布滿皺紋的臉壓到了自己的身上。“東方,我有按時吃飯,按時睡覺,我還按時回來找你了,為什麽你沒有按時。東方,你說過你要等我的,你說過的,所以你給我醒過來,快啊,你給我醒過來。”老人在花千骨的懷裏沒有一點動彈,他就安詳的躺在花千骨的懷裏,東方彧卿只要知道自己是在花千骨的懷中死去的,就夠了。他的嘴角有微笑,至少他等到了骨頭,他又見到了那個活潑的骨頭。他也不想就這樣死去,可是世事不由他,二十五歲到了,他果然還是死了,花千骨找回神之靈後,命格就換回去了。
花千骨哭了很久,哭到聲音沙啞,哭到自己的烏發也變成了白發。一夜白頭只為他,如若花千骨早些愛上東方彧卿,或許就不會變成這樣了吧,孟婆的心也被他們不停的撕扯著。花千骨摟著早已沒有鼻息沒有心跳的東方彧卿,她不願放開,但東方彧卿的一魄還是慢慢的變成碎片,而後慢慢的消散。她要抓住他,只要這世上還有他的一點痕跡就好。
北暝山上的東華上仙為之一震,他只知道魄受傷害就會導致肉體的知覺消失,卻不知道魄的隕滅會讓肉體一起消失。東方彧卿的肉體也慢慢變成粉末,被風慢慢吹散在空中。
二世之約長相伴
花千骨走了很多地方。
孟婆和東華上仙告訴她,東方彧卿回不來了,花千骨說她不相信,她會等,她會走遍所有地方,只為找到他。孟婆想攔住,可是東華上仙卻讓她走,東華上仙說,只有等花千骨自己放棄了才會是真正的放棄。孟婆聽了,沒在再攔著她。
她到過所有東方彧卿帶她去過的地方,她求過所有在她心裏有希望能救東方彧卿的人。可是沒有哪個地方有東方彧卿的身影,也沒有誰能把她最愛的東方彧卿挽回。她知道她可能再也見不到東方彧卿了,那個溫文爾雅的東方彧卿。每天晚上她都會蹲在任何地方哭泣,雪白的頭發是唯一讓她有心情去理的東西,因為只有這頭長發才是東方彧卿在這世上存在過的痕跡。
她雖然是仙卻活的和人間的雲游者一樣,走到哪個地方她都會停下來休息一晚再前進。花千骨每到一個地方都會在她認為最好看的那棵樹上系上一串她的白發,“東方,你看到這個,一定會知道就是我的,對吧。”她的眼淚從來都沒有斷過,直到這一天。
“千骨,值得嗎?”花千骨來到了皇宮,軒轅朗問了她一句。
“朗哥哥,如果輕水死了,你會怎麽樣?”軒轅朗已經年老的不成樣成了太上皇,而輕水是太後了。
“還叫我哥哥呢,該叫我公公了吧。”軒轅朗逗笑到,卻盡露辛酸。
花千骨的嘴角是這幾年裏唯一一次上翹。“朗公公,你現在沒有後悔當初選擇輕水了吧?”
“對,沒有。只是苦了她也要經這輪回之苦。千骨,其實輕水和東方公子很像,對吧?”
“對啊,很像。如果你早點知道輕水對你的情誼,我早知道東方對我的好,結局應該就不會像現在一樣了。”
“千骨,去看看輕水吧,她很想你。”軒轅朗對著花千骨微笑,這笑容從放蕩不羈變成了和藹可親。
花千骨的腳在不停的抖動,輕水再也不是那般的水靈,臉上有了皺紋,從前的輕水也是很愛美的吧。“輕水。”花千骨哽咽著叫了一聲。“千骨,你來啦,來,坐這兒。”輕水很激動,可因她已重病不能走動。花千骨走上前抱緊了輕水。“輕水,這些年幸福嗎”“千骨,你呢?”“不幸福,我很不幸福。輕水我想回到過去。”輕水輕笑了一聲。“千骨,別傻了,回不去的。”輕水的聲音很輕,可是花千骨全都聽了進去。她和她就這樣相擁著哭了很久。
“千骨,東方公子會回來的,對嗎?”輕水放開她,抹了抹她沒變的臉,又心疼的看著她和自己一般的白發。“會嗎?我也不知道,可是我知道,我要等下去。”“千骨,加油。”輕水不知道該和花千骨說些什麽,千言萬語都變成了這一聲鼓勵,她覺得花千骨現在缺的就是這個吧。
走在空無一人的街上,她仰著頭,“東方,你在哪裏,骨頭想你了。”
東華上仙在水鏡裏看著花千骨的一舉一動,孟婆也是。在奈何橋頭替花千骨等了很久,等那位青衫少年再度出現。東華上仙也在北暝山替花千骨等了很久,等那位曾經好友再來請求。
可是他再也沒有出現過,這世界上就像沒出現過這個人一樣。
不知道多少年後,花千骨還是保持著她的等待,東方彧卿曾經等她九年等到魂飛魄散,曾經為她擋下攻擊永墮輪回,她覺得她等得起。
秋風蕭瑟,這一年已然是第八年。風把她的頭發吹了起來,她的眼睛突地被遮住,等她理清自己的頭發,一個身影出現在她的面前。“骨頭娘親,寶寶找到你了。”少女亭亭玉立,一身青衣和當年的花千骨如出一轍,淚眼朦朧的看著花千骨。“寶寶?!寶寶你回來了,綠鞘姐姐真的把你救回來了。寶寶,你知道怎麽救爹爹嗎?”
糖寶搖了搖頭,“娘親,我也好想爹爹,爹爹好壞把我的記憶找回來以後就一個人走了,娘親,我知道爹爹是在你的懷中死去的,寶寶不知道怎麽救爹爹,但是寶寶會陪娘親一起等爹爹的。”堅定的眼神絲毫沒有被落下的眼淚遮蓋。花千骨點點頭,牽著糖寶的手往遠處走去。 東方,我居然忘了我們之間還有糖寶,所以你一定要回來,看看你的女兒東方軒。
花千骨帶著糖寶保持著她這些年的生活。有了糖寶的陪伴,她沒有一直讓眼淚停留,她都不堅強的話,糖寶肯定也會傷心。
“折凡,你不願意回歸神位嗎?你的五百世已經輪回結束了。”白衣男子有著一襲銀發,臉龐沒有一點瑕疵,尊貴冷傲。
“神主,我東方彧卿輪回了五百世,一是為了讓這世上最後一位毀滅之神花千骨歸為,二是彌補我讓神界遭受重創接近滅絕的錯。現在神界回歸了,毀滅之神也歸為留下了一魄在這神界做她的毀滅之神。我的任務完成了我已經不想會這神界了。”幾千年前,神界因折凡上神,也就是東方彧卿的錯筆,而讓原本應直接滅亡的毀滅之神原體投入了輪回。以至於神界能力迅速被吸收接近毀滅,幸而神主帶領殘兵逃離,而折凡上神被墮入輪回,生生承受五百年輪回之苦。“折凡,為何不願回神界?”
“神主,你知道我這五百年輪回明白了什麽麽?”
“無非是生老病死。”
東方彧卿笑了一笑,略帶嘲諷,可不只是嘲諷自己還是嘲諷誰人,他搖了搖頭,“當然不止這些,我明白了世間的情愛,明白了有些事情是神界絕對不會發生的。神主,你不知道這五百年我經歷了什麽,你自然不會明白。如果你明白,你就會知道如果有一個人能讓你甘願為她付出生命付出一切是一種多麽溫暖的幸福。”“罷了,你走吧,若你回到了異朽閣,就不需要二十五歲輪回了,看在你五百年的輪回上,我讓你不用遭受世世二十五歲輪回,也讓你生生世世和花千骨在一起,不過……”神主的臉上第一次出現了一絲悲傷。“謝神主。”東方彧卿沒有讓神主繼續說下去便離開了神界,回到了異朽閣。
綠鞘並不驚訝,因為她已經習慣了東方彧卿的忽閃忽現。她沒有上前叫聲閣主,原因是沒有勇氣還是不想讓他看到自己這雙骯臟的手她並不清楚。東方彧卿也沒有叫她,沒有看她,就像身邊並沒有這樣一個人。這樣才是他們兩個最好的關系,他們都知道。
縱是情深,奈何緣淺,他不信。
“骨頭,東方來接你回家。”東方彧卿就這樣出現在正和糖寶趕路的花千骨面前。
欲語淚先流。花千骨顫抖著步伐上前,擡起一只手摸了摸東方彧卿的臉,沒錯,是他,他真的回來了,光滑白皙的臉,修長如玉的手指,還是像當初一樣,他回來了。“骨頭,是我。”東方彧卿拉住她的手,把她環進自己的懷抱,他們錯過太久了,應該好好的了,雖說他不知道神主說的代價是什麽。
三世曾經成追憶。
“東方,你知不知道我等了你多久?我走到哪裏都會在樹上系上我的頭發,可是我都快把我的頭發剪光了,你都沒有出現。東方你為什麽要這樣對我,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想你。”花千骨認真的感受著東方彧卿的擁抱,這個她以前不能要的擁抱。
東方彧卿還是保持沈默,雙臂緊緊的纏著她。“骨頭,我們成親吧。”
“好!東方你看,糖寶已經恢覆了,她來找我以後我們就一起等你的,她應該也很想你了,快去看看她。”花千骨指了指臉已經被眼淚弄花的糖寶,她看到爹爹突然在自己眼前出現,激動的說不出來,娘親朝她使了個眼色後,她才反應過來。“爹……爹爹……我和娘親好想你啊,娘親因為想你天天都哭,然後我也跟著她哭。”糖寶變回了蟲子往東方彧卿飛去,直接落在東方彧卿的鼻子上。用手指把糖寶從鼻子上拽了下來,“你啊,還是那麽調皮,寶寶,謝謝你幫爹爹照顧你骨頭娘親,以後爹爹再也不離開你們了。”糖寶拼命的點頭,聽到這個答案讓她非常滿意,才變回了人形。
再怎麽簡陋的婚禮只要有心愛之人緊伴身旁對他們來說就是最好的。
花千骨沒有穿大紅大紫的嫁衣,而是穿了一件比平常衣服稍感鮮艷的紅色衣服。東方彧卿也只是在腰間系著一根紅色的腰帶,青衣變成了深色的衣服。他們請來了附近村落裏的一位年老的婆婆主持婚禮。婚禮結束後,他們回到了房間裏。
“骨頭。”“恩?”花千骨剛剛轉過頭看像東方彧卿,就感覺到雙唇微熱,東方彧卿的唇緊緊貼著花千骨的唇。“東……東方……”花千骨想說話可是嘴巴被東方彧卿緊緊封住。東方彧卿把手伸入了她的腰間,把舌頭伸進了花千骨的嘴裏,花千骨傻傻的回應著。任由東方彧卿的手在自己的身上游走著。
東方彧卿的手很溫柔,他只是摟著她,一陣熱吻之後,東方彧卿把花千骨橫抱到了床上,拉上了簾子。“骨頭,你後悔嗎?”“東方,骨頭不後悔。”“那如果,東方又騙了你呢?”東方彧卿並沒有對花千骨做什麽,只是和她並排的躺著,一只手抱著她。
“騙了我?東方,你騙了我什麽?”
東方彧卿沒有回答,而是放開她,坐了起來,緩緩褪去了她的衣衫。花千骨臉一紅,沒有反抗,只要是東方彧卿,她做什麽也願意,她把手放到了東方彧卿的肩上,環住了他,上身一擡在他的嘴角親了一口,東方彧卿邪魅的笑了一聲。下身的一陣劇痛讓花千骨叫了一聲,“東……東方,疼。”東方彧卿摸了摸她的臉,這一次,她真的只是他的了。“對不起,疼到你了。”東方彧卿翻身睡到了花千骨的身旁,還是保持著那個姿勢抱住了她。
燈光還亮著,他們的感情也迅速升溫。
星光閃耀,月色正好。
經歷了千辛萬苦他們終於明白了愛一個人有多麽不容易,等一個人又有多麽的痛苦,從今以後,他們再也不會放開彼此的手。可事實並不盡如人願,東方彧卿和花千骨的床榻發出一陣白光,他們並沒有察覺到這一絲微妙。神主所說的代價,真的要實現了嗎?
長留山上,白子畫已然衣衫翩然,絲毫沒有表情的看著山下魔軍的進攻。
“魔君,為何要來攻打我長留?”
“為何?你還記不記得我和一說過一句話?”
見白子畫沒有反應,眸漸漸冰冷。殺阡陌繼續說到,“你若敢為門中弟子傷她一分,我便屠你滿門,你若敢為天下人損她一毫,我便殺盡天下人。你,還記不記得?”緋瞳直視著白子畫的冰瞳,嘴角勾起一抹嘲笑,雙手慢慢聚集能量,紫光乍現,火鳳火速前來在殺阡陌的頭頂天空上繞圈飛著,時不時發出幾聲鳴叫。“那又如何?”“如何?我要讓你付出代價,以前要不是看在小不點的份上,我早就該把你殺了,如今小不點愛的已不是你,你已經沒有機會了!以前小不點對你真心真意掏心掏肺都是為了你,盜神器陷蠻荒哪一件事不是因為你?可你給了她什麽?無窮無盡的傷害,連信任都不願意施舍一點,白子畫,難道你就沒有一點廉恥之心嗎?”殺阡陌此刻全身都冒出了火光,火鳳也快速的把火球吐向長留山的各個地方。
傷害……不信任……殺阡陌說的沒錯,哪一個不是他給她的,他還有什麽資格還手,本就是他違背了給殺阡陌的承諾。深紫的光球狠狠的打在白子畫的左肩上,終究是白子畫受了殺阡陌一擊。
“子畫!”夏紫熏見到這一幕飛速上前,在空中抱住被殺阡陌用全身功力攻擊在要害的白子畫,飛轉著落到了地上。“紫熏……你不是走了麽,怎麽回來了?”“我什麽時候走過?我一直都在你身後,可是你什麽時候發現過?”夏紫熏用手把白子畫嘴角的鮮血抹去,就算是身受重傷也保持著那威嚴的神情。白子畫終於在臨死之前對這夏紫熏露出了一抹微笑,手微微垂下。“子畫?!你不是不老不死不傷不滅麽?為什麽?怎麽會?!”一世長情劃清了夏紫熏和白子畫的一切,如今一場死亡讓他們兩個重歸於好。
“哈哈哈,紫熏上仙,你想得太美了,你的子畫這一死劫是逃不過去了!”殺千骨捂面狂笑。那一日笙簫默來尋他,問他知不知道花千骨的下落,後來才得知白子畫的驗生石居然有了反應,他要度過他的死劫,而唯一能救他的便是花千骨,殺阡陌冷笑,上一世是他殺了小不點,這一世反倒要小不點去救他?休想!。之後殺阡陌突然疑惑起來,白子畫不是中了花千骨的詛咒嗎?他來到了異朽閣,綠鞘也說不知,他一想便沒有繼續糾結下去,在這個時候殺了白子畫不是最好的選擇麽!想那麽多幹嘛?!
“殺姐姐!”花千骨沖上前去扯住了殺阡陌的手臂,她是來找落十一想讓他去見見糖寶的。可是居然被她看到了這一幕!“姐姐,你……你殺了白子畫……”花千骨楞楞的看著在夏紫熏懷抱中冰冷的白子畫,那個雖然給了她一百零四劍,十七根銷魂釘卻教給她武藝法術,給了她一絲溫暖的師傅,就這樣死在了自己的面前。難道自己的詛咒失效了嗎……她還是狠不下心,看著讓她絕望的白子畫的屍體,她還是想上前抱抱他,給他死之前的溫暖,可是他的身邊已經有了夏紫熏,應該是不需要自己了吧。她挽住了身旁東方彧卿的手臂,閉著眼把頭靠在了他的胸前,盡管有一絲哀傷,她也不會傷心到絕望,因為就算白子畫死了,她也已經有了東方彧卿。
所有的長留山弟子都瘋了一樣的逃離了長留,儒尊與幽若離開了長留(樓樓文中不仔細寫他倆了,樓樓是喜歡他倆在一起的,別介意哦~反正不是主角……),世尊去了蠻荒,連尊上都死了,長留山註定滅亡,他們都驚慌失措的往山下跑去,單春秋想追,可殺阡陌攔住了他,既報了仇,無需再追。
偌大的長留山,此時空留夏紫熏和白子畫,還有角落裏的花千骨和東方彧卿。
“我夏紫熏一生為你付出了一切,唯獨生命。而你卻從我身邊離去,你說我是不是該來陪你?子畫,在下面等我,紫熏來陪你了,我不會讓你孤獨的。”
白子畫的身上,夏紫熏正趴在他的身上,沈沈的睡了過去,永遠不會醒的睡了過去,她眼角帶笑,只要是死在白子畫的身邊,她連自殺都願意。白子畫如果活著,也應該明白她的感情了吧。
“東方,紫熏上仙和白子畫……”,東方彧卿知道她要問什麽捂住她的嘴,“骨頭,放心吧,他們會在一起的”花千骨點點頭,和東方彧卿並肩離開了長留。
剛剛到半山腰,一個聲音就讓花千骨立馬回頭,“千骨。”
“十……十一師兄……”
“恩”少年的頭發依然烏黑,顯然已得道成仙,師傅的離開雖給他巨大的傷害,但是他選擇了繼續更加努力的練習法術,好讓師傅感到欣慰。“千骨,糖寶呢?”“跟我走吧,十一師兄。”落十一點了點頭,他們果然生疏了很多。
花千骨和東方彧卿都沒有想到,糖寶看見思念已久的落十一,既然沒有淚崩,也沒有立即沖上去抱住他。反而語氣顯得很弱,“十一師兄,最近還好麽?”
落十一哭了起來,“糖……糖寶,你呢?師兄……師兄很好……”
“是麽,沒了我你過得真好。對不起,我過的一點也不好”那種聲音讓花千骨和東方彧卿聽了也不禁膽寒。
“糖寶,我知道是十一師兄對不起你,十一師兄不是來找你了嗎,糖寶,回來吧,長留山都被滅了,我除了你真的誰都沒有了”落十一深藏的悲傷頃刻爆發了出來,他奔上前擁住了糖寶,糖寶沒有反抗,眨眼間,糖寶原形畢露,她也抱住了落十一,“十一師兄,糖寶好想你,糖寶每天都在想你,娘親和爹爹成婚那日我也再想你,如果是我們兩個成婚該有多好,嗚嗚嗚……”“糖寶,十一師兄不會離開你了。”,是啊,那時候的他們,在春天一起采花粉,在夏天給對方扇扇子,在秋天一起拾落葉,在冬天一起玩雪,這一切的一切已經消失崩塌,他們在意的,只能是現在。
有情自有天來判
琴聲悠悠,月灑湖面,一男子端坐湖中小島上,和白子畫外貌相似。可氣質卻全然不同,他的放蕩不羈、灑脫豈是白子畫有的。
“千骨,還記得我嗎?”聲音似乎能穿透人心。
“墨冰,你來啦。”花千骨溫婉的朝他一笑,他也笑了回來。
“呵呵,千骨,白子畫死了,你和東方彧卿在一起了?也是,他本就比白子畫更適合你。”墨冰仙重新撥動起琴弦。白了滿頭青絲,她已愛他入骨,自己再多言也是無用。琴聲已然悠揚婉轉,可飽含的是哀,情依然,人不如舊。
“千骨,我帶你去一個地方。”墨冰仙停下曲子,抱起琴。
花千骨點點頭,和墨冰仙在一起就算是半夜她也不害怕,因為他是她在雲宮時給過她溫暖的人。
居然是輪回後第二次來到蠻荒了。還是黃沙漫天,墨冰仙告訴她,那天之後他就回到了蠻荒,冥梵仙他們都還在。鬥闌幹藍雨灰他們也是在蠻荒成的親,那一天蠻荒所有人都幾乎來了,唯獨竹染沒有來。他們來到竹染的墳前一人撒了一杯酒,沒想到竹染的墳上當天就長滿了花草。他們中有一個人說,在前一日晚上看見長留上的世尊來過,還在墳上插上了一棵棵的草,那人知道世尊的手段,沒有上前,而是偷偷的看著,他看見世尊抹了眼淚。
世尊走進了竹染的房子裏,收拾了一會兒,就禦劍離開了,沒人知道他去了哪裏,但是後來也不停有人說在蠻荒的角落裏看見過他,他消瘦的不像那個威嚴的世尊,而且頭發很亂。
在絕情的人在親人面前也會把自己做落魄的一面放在外面吧。花千骨並沒有在蠻荒呆多久,而是看了看鬥闌幹和藍雨灰之後就走了,他們很幸福,雖然在蠻荒生活很艱辛,但是他們都說過得很充實,蠻荒不再像以前一樣弱肉強食,現在由鬥闌幹管理蠻荒,這是蠻荒眾人決定的,眾人還一致同意如果花千骨有難,他們一定會在第一時間趕到,只要花千骨需要。
她記得那時候在離開蠻荒時,冥梵仙曾和他說過一句話,“自己保重如果有一天六界真容不得你了便回蠻荒來吧。這兒再累再苦也好過外面人心的爾虞我詐。”
如今她回來了,但不是因為六界容不下她,而是因為她想蠻荒了,想念在蠻荒的竹染,在蠻荒的鬥闌幹,想念冥梵仙了。
現在他們安好,她也該離開了。
她不再是那個只會懷舊,放不下過去拿不起將來的人了,她明白了就算在執著有些事情也不能改變,既然東方彧卿變成了這樣,她就照顧他,她相信總有一天他會醒過來,再接她回家。
墨冰仙送她到家後就離開了,她問他之後要去哪裏,他說不知道,但是蠻荒是他的家,他會回去的。花千骨含著眼淚笑著送走了墨冰仙。
東方彧卿正躺在床榻上熟睡,花千骨坐到了他的旁邊,用手撫平在睡夢中緊皺的眉頭。
眉頭微微松開,嘴角淡淡的溢出了微笑。 他睜開了眼睛,花千骨被他生生的嚇了一跳,用拳頭在他的胸口重重錘了一下。
“骨頭,你在我睡覺的時候吃我豆腐啊。”東方彧卿擡起手摸了摸花千骨的手。
“你才吃豆腐呢!”
“那好,我來吃豆腐了。”一句話就讓花千骨紅了臉。
東方彧卿把花千骨抱住直接翻身把她壓在身下,“怎麽樣,還要不要我吃豆腐。”“我吃的豆腐,我吃的豆腐。”花千骨連忙承認。“來,這裏,親一口。”戳了戳自己的臉,調戲的看著花千骨,花千骨瞬間不好意思的轉過頭,用手把東方彧卿撐開。“不親。”“不親?好啊,你不親我來了。”“我親,我親還不行嗎?”把頭轉了回來對準了東方彧卿指的地方親了一下,又立馬躺下來閉上眼睛,用手捂住整張臉。可東方彧卿整個身子突然全部落了下來,重重的壓在她的身上,她喘不過氣,閉著眼睛想推開東方彧卿,可是東方彧卿絲毫沒有知覺。
果然,神主所說的代價,要兌現了。
繁華三千,看淡才是最好,人生本就是一場場的遺忘一場場的分離。
她卻依然記著東方彧卿的一點一滴,盡管如今的東方彧卿已無法活動,只是個有感覺的植物人而已。她對自己說,等這一世過後,我們就是真的真的在一起了,只要你在我身邊,便是好的。那天花千骨發現東方彧卿雖然睜著眼睛可是他沒有了一點動作。她剛觸碰到東方彧卿的時候,東方彧卿不知道用什麽方法告訴了她神主與他說的話,代價原來就是這個。
神主的突然出現讓花千骨不知所措。“花千骨,東方彧卿只有你能救,如果你想和他永遠相守,就要看你怎麽做了。”神主說好這句話就消失了。
花千骨就站在原地。只有經歷過更痛,才懂得滿足。沒什麽比分別更痛苦,沒什麽比等待更苦累,她不用等,也不用分別了,她還有什麽不滿意的。東方彧卿有感情,她對他笑的時候能看到他眼中也含有笑意,她受傷的時候她也能看見他眸中的心疼,她不需要再等下去,因為他就在自己的身邊。
“寶寶,夠來幫我把這個搬上去。”花千骨招呼糖寶幫她搬桌子,她們要把這個屋子變得更好。兩年來花千骨一直都想著哪一天東方彧卿突然就起來叫自己一聲骨頭,可是她想了兩年,整整兩年,她餵東方彧卿吃飯,幫他洗漱,白發也重新變回了烏黑,東方彧卿也沒有什麽反應。他會睜開眼看看花千骨,他也會眨眨眼告訴她他很好。“好嘞,落十一!你幫不幫我們搬!”糖寶跑過去揪著落十一的耳朵一起來到了花千骨的面前,溫馨的場景卻少了東方彧卿的身影。
兩年前的這一天東方彧卿一睡不起,而今年的這一天,東方彧卿的手指在花千骨的面前悄然動了動,花千骨抓住了那根手指,驚喜,這是兩年來最讓她開心的事情。
糖寶和落十一終於在這一天成親,東方彧卿和花千骨接受糖寶和落十一的跪拜後,就把他們送進了洞房,可他們倆的洞房是東方彧卿這個輪回了幾百世的人見過的最讓人動情的。糖寶和落十一雙雙決定不洞房,不顧花千骨的阻攔往蠻荒飛去,找到了正跪在竹染墳前的摩言,落十一先在他面前磕了三個頭,糖寶也緊跟著磕了。摩嚴把他們扶起來,那張以前令人後怕的臉上有了和藹的笑,他用再溫和不過的語氣說道,“十一,師傅以前對你太嚴厲了,如今你成家了,師傅祝福你。”落十一哭著拉住想要離開的摩言,“師傅,長留山……被滅了,尊上他,也死了。”,摩言依然拂袖離去,“十一,師傅我早已不聞世事,你走吧。”聲音略顯哽咽,但依然堅定。糖寶勾著落十一,走到他面前替他把眼淚擦幹,眼圈泛紅的拉著他離開了蠻荒。“十一師兄,我們……回長留吧。”糖寶在房間裏和落十一說道。
“糖寶……”看著眼前這個最了解自己的人,果然什麽想法都瞞不住她。
“糖寶,我們一起重整長留。”他握住她的手。
糖寶微點頭,被他狠狠拖入懷中,相擁而眠。第二日他們就告別了花千骨,回到了長留,花千骨沒有阻止,反而和糖寶說要和落十一好好的讓長留恢覆往日的樣子。他們剛剛離開沒多久,一陣白光就把花千骨的眼睛給狠狠刺了刺,“花千骨,謝謝你讓我這個神主感受到了人世間最美妙的愛情,我答應你的事,一定替你們做到,東方彧卿還是他的異朽閣主,但他不用經歷世世二十五歲輪回了,異朽閣的綠鞘犯了天命,我已經把她抓到了神界,我知道你不恨她,可這是她應該有的懲罰。希望你們兩個新任上仙能替前任五上仙斬妖除魔,保護人界。”
“謝神主,花千骨謹遵聖命。”
“還有你,折凡,如果有哪天你想回神界,只需投入輪回便可,不過我覺得,你應該不會回來了吧,我神主有少了一名好神啊,哈哈哈,東方彧卿,好好對花千骨,祝你們幸福。”
“是。”東方彧卿頷首對著神主一笑。神主離開了,他們能不顧一切相守了。
一生一世一雙人。
“花千骨姑娘,皇上身受重病,皇後娘娘請您去一趟。”侍衛焦急的等待這花千骨的回音。
“快走!東方,輕水叫我去一趟,我們快走!”直接使喚自己新鑄造的佩劍來到了皇宮。皇宮就像一直牢籠,把輕水和軒轅朗鎖在裏面,他們想掙脫,到皇宮以外的地方相依為命,不用經歷生離死別,可以和現在的花千骨東方彧卿一樣長相廝守,可是他們不能,他們只能為了這天下呆在皇宮裏。花千骨有段時間很羨慕他們,直到現在也有,可是比較多的是心疼。
來到皇宮內,軒轅朗正躺在自己的床榻上,金碧輝煌在他的寢宮內並沒有表現出來,他是個好皇帝,勤儉節約,也是個好男人,他的後宮從來都沒有別人,只有輕水。
輕水安靜的跪在地上,把頭靠在他的胸前,眼角的眼淚順著皺紋滑落在軒轅朗的被子上。“輕水,我來了”花千骨說的很小聲,她怕打擾他們。
真的很美,輕水的長衣托在地上,周圍只有幾個侍女,軒轅朗用盡全力把手放到了輕水的頭上,“輕……輕水……這一生,是我軒轅朗負了你……咳咳,下一世,你還願意跟著我嗎?”軒轅朗咳了幾聲,輕水立馬擡起頭摸了摸他的臉,“願意啊,我當然願意。我只怕你不要我。”輕水笑著和他說,很多年了吧,他們倆的頭發都變得花白,他們在一起了那麽多年,是不是還嫌少。“輕水,我能遇到你真是三生有幸呢。”“我也是啊,能嫁給你也真好。但是你能不能慢點走,等等我,就一會會也好。”“我怎麽舍得你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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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千骨也在同一時間醒了過來,她已找回神之靈,也重新變成了仙,因為自身能力太弱,她無法成神,只能成仙。她看了看身旁的老人,翻滾著摔下了彼岸花。她捧著東方彧卿的臉,“東方,你醒醒,東方,骨頭回來了,你不是說你會等我回來的嗎,東方,別開玩笑了,東方?”花千骨哭的撕心裂肺,東方不會食言的,東方一定會等到她回來的,她沖破最後一道心裏阻礙的時候她第一個想到的就是東方,東方一定不會死的,東方一定會回來的。
“骨……骨頭……你……你回來了,東……東方不能陪你走下去了呢,骨頭,好好照顧自己。”東方彧卿用盡全身的最後一絲力量,說出了這麽一句話。花千骨緊緊抱住了東方彧卿,死命的搖頭。“東方,你別這樣子,東方你不是異朽閣主嗎,你一定知道怎麽救自己的,東方,你醒醒,不要這樣對我,東方,你醒醒,你醒醒啊。”花千骨把懷裏早已布滿皺紋的臉壓到了自己的身上。“東方,我有按時吃飯,按時睡覺,我還按時回來找你了,為什麽你沒有按時。東方,你說過你要等我的,你說過的,所以你給我醒過來,快啊,你給我醒過來。”老人在花千骨的懷裏沒有一點動彈,他就安詳的躺在花千骨的懷裏,東方彧卿只要知道自己是在花千骨的懷中死去的,就夠了。他的嘴角有微笑,至少他等到了骨頭,他又見到了那個活潑的骨頭。他也不想就這樣死去,可是世事不由他,二十五歲到了,他果然還是死了,花千骨找回神之靈後,命格就換回去了。
花千骨哭了很久,哭到聲音沙啞,哭到自己的烏發也變成了白發。一夜白頭只為他,如若花千骨早些愛上東方彧卿,或許就不會變成這樣了吧,孟婆的心也被他們不停的撕扯著。花千骨摟著早已沒有鼻息沒有心跳的東方彧卿,她不願放開,但東方彧卿的一魄還是慢慢的變成碎片,而後慢慢的消散。她要抓住他,只要這世上還有他的一點痕跡就好。
北暝山上的東華上仙為之一震,他只知道魄受傷害就會導致肉體的知覺消失,卻不知道魄的隕滅會讓肉體一起消失。東方彧卿的肉體也慢慢變成粉末,被風慢慢吹散在空中。
二世之約長相伴
花千骨走了很多地方。
孟婆和東華上仙告訴她,東方彧卿回不來了,花千骨說她不相信,她會等,她會走遍所有地方,只為找到他。孟婆想攔住,可是東華上仙卻讓她走,東華上仙說,只有等花千骨自己放棄了才會是真正的放棄。孟婆聽了,沒在再攔著她。
她到過所有東方彧卿帶她去過的地方,她求過所有在她心裏有希望能救東方彧卿的人。可是沒有哪個地方有東方彧卿的身影,也沒有誰能把她最愛的東方彧卿挽回。她知道她可能再也見不到東方彧卿了,那個溫文爾雅的東方彧卿。每天晚上她都會蹲在任何地方哭泣,雪白的頭發是唯一讓她有心情去理的東西,因為只有這頭長發才是東方彧卿在這世上存在過的痕跡。
她雖然是仙卻活的和人間的雲游者一樣,走到哪個地方她都會停下來休息一晚再前進。花千骨每到一個地方都會在她認為最好看的那棵樹上系上一串她的白發,“東方,你看到這個,一定會知道就是我的,對吧。”她的眼淚從來都沒有斷過,直到這一天。
“千骨,值得嗎?”花千骨來到了皇宮,軒轅朗問了她一句。
“朗哥哥,如果輕水死了,你會怎麽樣?”軒轅朗已經年老的不成樣成了太上皇,而輕水是太後了。
“還叫我哥哥呢,該叫我公公了吧。”軒轅朗逗笑到,卻盡露辛酸。
花千骨的嘴角是這幾年裏唯一一次上翹。“朗公公,你現在沒有後悔當初選擇輕水了吧?”
“對,沒有。只是苦了她也要經這輪回之苦。千骨,其實輕水和東方公子很像,對吧?”
“對啊,很像。如果你早點知道輕水對你的情誼,我早知道東方對我的好,結局應該就不會像現在一樣了。”
“千骨,去看看輕水吧,她很想你。”軒轅朗對著花千骨微笑,這笑容從放蕩不羈變成了和藹可親。
花千骨的腳在不停的抖動,輕水再也不是那般的水靈,臉上有了皺紋,從前的輕水也是很愛美的吧。“輕水。”花千骨哽咽著叫了一聲。“千骨,你來啦,來,坐這兒。”輕水很激動,可因她已重病不能走動。花千骨走上前抱緊了輕水。“輕水,這些年幸福嗎”“千骨,你呢?”“不幸福,我很不幸福。輕水我想回到過去。”輕水輕笑了一聲。“千骨,別傻了,回不去的。”輕水的聲音很輕,可是花千骨全都聽了進去。她和她就這樣相擁著哭了很久。
“千骨,東方公子會回來的,對嗎?”輕水放開她,抹了抹她沒變的臉,又心疼的看著她和自己一般的白發。“會嗎?我也不知道,可是我知道,我要等下去。”“千骨,加油。”輕水不知道該和花千骨說些什麽,千言萬語都變成了這一聲鼓勵,她覺得花千骨現在缺的就是這個吧。
走在空無一人的街上,她仰著頭,“東方,你在哪裏,骨頭想你了。”
東華上仙在水鏡裏看著花千骨的一舉一動,孟婆也是。在奈何橋頭替花千骨等了很久,等那位青衫少年再度出現。東華上仙也在北暝山替花千骨等了很久,等那位曾經好友再來請求。
可是他再也沒有出現過,這世界上就像沒出現過這個人一樣。
不知道多少年後,花千骨還是保持著她的等待,東方彧卿曾經等她九年等到魂飛魄散,曾經為她擋下攻擊永墮輪回,她覺得她等得起。
秋風蕭瑟,這一年已然是第八年。風把她的頭發吹了起來,她的眼睛突地被遮住,等她理清自己的頭發,一個身影出現在她的面前。“骨頭娘親,寶寶找到你了。”少女亭亭玉立,一身青衣和當年的花千骨如出一轍,淚眼朦朧的看著花千骨。“寶寶?!寶寶你回來了,綠鞘姐姐真的把你救回來了。寶寶,你知道怎麽救爹爹嗎?”
糖寶搖了搖頭,“娘親,我也好想爹爹,爹爹好壞把我的記憶找回來以後就一個人走了,娘親,我知道爹爹是在你的懷中死去的,寶寶不知道怎麽救爹爹,但是寶寶會陪娘親一起等爹爹的。”堅定的眼神絲毫沒有被落下的眼淚遮蓋。花千骨點點頭,牽著糖寶的手往遠處走去。 東方,我居然忘了我們之間還有糖寶,所以你一定要回來,看看你的女兒東方軒。
花千骨帶著糖寶保持著她這些年的生活。有了糖寶的陪伴,她沒有一直讓眼淚停留,她都不堅強的話,糖寶肯定也會傷心。
“折凡,你不願意回歸神位嗎?你的五百世已經輪回結束了。”白衣男子有著一襲銀發,臉龐沒有一點瑕疵,尊貴冷傲。
“神主,我東方彧卿輪回了五百世,一是為了讓這世上最後一位毀滅之神花千骨歸為,二是彌補我讓神界遭受重創接近滅絕的錯。現在神界回歸了,毀滅之神也歸為留下了一魄在這神界做她的毀滅之神。我的任務完成了我已經不想會這神界了。”幾千年前,神界因折凡上神,也就是東方彧卿的錯筆,而讓原本應直接滅亡的毀滅之神原體投入了輪回。以至於神界能力迅速被吸收接近毀滅,幸而神主帶領殘兵逃離,而折凡上神被墮入輪回,生生承受五百年輪回之苦。“折凡,為何不願回神界?”
“神主,你知道我這五百年輪回明白了什麽麽?”
“無非是生老病死。”
東方彧卿笑了一笑,略帶嘲諷,可不只是嘲諷自己還是嘲諷誰人,他搖了搖頭,“當然不止這些,我明白了世間的情愛,明白了有些事情是神界絕對不會發生的。神主,你不知道這五百年我經歷了什麽,你自然不會明白。如果你明白,你就會知道如果有一個人能讓你甘願為她付出生命付出一切是一種多麽溫暖的幸福。”“罷了,你走吧,若你回到了異朽閣,就不需要二十五歲輪回了,看在你五百年的輪回上,我讓你不用遭受世世二十五歲輪回,也讓你生生世世和花千骨在一起,不過……”神主的臉上第一次出現了一絲悲傷。“謝神主。”東方彧卿沒有讓神主繼續說下去便離開了神界,回到了異朽閣。
綠鞘並不驚訝,因為她已經習慣了東方彧卿的忽閃忽現。她沒有上前叫聲閣主,原因是沒有勇氣還是不想讓他看到自己這雙骯臟的手她並不清楚。東方彧卿也沒有叫她,沒有看她,就像身邊並沒有這樣一個人。這樣才是他們兩個最好的關系,他們都知道。
縱是情深,奈何緣淺,他不信。
“骨頭,東方來接你回家。”東方彧卿就這樣出現在正和糖寶趕路的花千骨面前。
欲語淚先流。花千骨顫抖著步伐上前,擡起一只手摸了摸東方彧卿的臉,沒錯,是他,他真的回來了,光滑白皙的臉,修長如玉的手指,還是像當初一樣,他回來了。“骨頭,是我。”東方彧卿拉住她的手,把她環進自己的懷抱,他們錯過太久了,應該好好的了,雖說他不知道神主說的代價是什麽。
三世曾經成追憶。
“東方,你知不知道我等了你多久?我走到哪裏都會在樹上系上我的頭發,可是我都快把我的頭發剪光了,你都沒有出現。東方你為什麽要這樣對我,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想你。”花千骨認真的感受著東方彧卿的擁抱,這個她以前不能要的擁抱。
東方彧卿還是保持沈默,雙臂緊緊的纏著她。“骨頭,我們成親吧。”
“好!東方你看,糖寶已經恢覆了,她來找我以後我們就一起等你的,她應該也很想你了,快去看看她。”花千骨指了指臉已經被眼淚弄花的糖寶,她看到爹爹突然在自己眼前出現,激動的說不出來,娘親朝她使了個眼色後,她才反應過來。“爹……爹爹……我和娘親好想你啊,娘親因為想你天天都哭,然後我也跟著她哭。”糖寶變回了蟲子往東方彧卿飛去,直接落在東方彧卿的鼻子上。用手指把糖寶從鼻子上拽了下來,“你啊,還是那麽調皮,寶寶,謝謝你幫爹爹照顧你骨頭娘親,以後爹爹再也不離開你們了。”糖寶拼命的點頭,聽到這個答案讓她非常滿意,才變回了人形。
再怎麽簡陋的婚禮只要有心愛之人緊伴身旁對他們來說就是最好的。
花千骨沒有穿大紅大紫的嫁衣,而是穿了一件比平常衣服稍感鮮艷的紅色衣服。東方彧卿也只是在腰間系著一根紅色的腰帶,青衣變成了深色的衣服。他們請來了附近村落裏的一位年老的婆婆主持婚禮。婚禮結束後,他們回到了房間裏。
“骨頭。”“恩?”花千骨剛剛轉過頭看像東方彧卿,就感覺到雙唇微熱,東方彧卿的唇緊緊貼著花千骨的唇。“東……東方……”花千骨想說話可是嘴巴被東方彧卿緊緊封住。東方彧卿把手伸入了她的腰間,把舌頭伸進了花千骨的嘴裏,花千骨傻傻的回應著。任由東方彧卿的手在自己的身上游走著。
東方彧卿的手很溫柔,他只是摟著她,一陣熱吻之後,東方彧卿把花千骨橫抱到了床上,拉上了簾子。“骨頭,你後悔嗎?”“東方,骨頭不後悔。”“那如果,東方又騙了你呢?”東方彧卿並沒有對花千骨做什麽,只是和她並排的躺著,一只手抱著她。
“騙了我?東方,你騙了我什麽?”
東方彧卿沒有回答,而是放開她,坐了起來,緩緩褪去了她的衣衫。花千骨臉一紅,沒有反抗,只要是東方彧卿,她做什麽也願意,她把手放到了東方彧卿的肩上,環住了他,上身一擡在他的嘴角親了一口,東方彧卿邪魅的笑了一聲。下身的一陣劇痛讓花千骨叫了一聲,“東……東方,疼。”東方彧卿摸了摸她的臉,這一次,她真的只是他的了。“對不起,疼到你了。”東方彧卿翻身睡到了花千骨的身旁,還是保持著那個姿勢抱住了她。
燈光還亮著,他們的感情也迅速升溫。
星光閃耀,月色正好。
經歷了千辛萬苦他們終於明白了愛一個人有多麽不容易,等一個人又有多麽的痛苦,從今以後,他們再也不會放開彼此的手。可事實並不盡如人願,東方彧卿和花千骨的床榻發出一陣白光,他們並沒有察覺到這一絲微妙。神主所說的代價,真的要實現了嗎?
長留山上,白子畫已然衣衫翩然,絲毫沒有表情的看著山下魔軍的進攻。
“魔君,為何要來攻打我長留?”
“為何?你還記不記得我和一說過一句話?”
見白子畫沒有反應,眸漸漸冰冷。殺阡陌繼續說到,“你若敢為門中弟子傷她一分,我便屠你滿門,你若敢為天下人損她一毫,我便殺盡天下人。你,還記不記得?”緋瞳直視著白子畫的冰瞳,嘴角勾起一抹嘲笑,雙手慢慢聚集能量,紫光乍現,火鳳火速前來在殺阡陌的頭頂天空上繞圈飛著,時不時發出幾聲鳴叫。“那又如何?”“如何?我要讓你付出代價,以前要不是看在小不點的份上,我早就該把你殺了,如今小不點愛的已不是你,你已經沒有機會了!以前小不點對你真心真意掏心掏肺都是為了你,盜神器陷蠻荒哪一件事不是因為你?可你給了她什麽?無窮無盡的傷害,連信任都不願意施舍一點,白子畫,難道你就沒有一點廉恥之心嗎?”殺阡陌此刻全身都冒出了火光,火鳳也快速的把火球吐向長留山的各個地方。
傷害……不信任……殺阡陌說的沒錯,哪一個不是他給她的,他還有什麽資格還手,本就是他違背了給殺阡陌的承諾。深紫的光球狠狠的打在白子畫的左肩上,終究是白子畫受了殺阡陌一擊。
“子畫!”夏紫熏見到這一幕飛速上前,在空中抱住被殺阡陌用全身功力攻擊在要害的白子畫,飛轉著落到了地上。“紫熏……你不是走了麽,怎麽回來了?”“我什麽時候走過?我一直都在你身後,可是你什麽時候發現過?”夏紫熏用手把白子畫嘴角的鮮血抹去,就算是身受重傷也保持著那威嚴的神情。白子畫終於在臨死之前對這夏紫熏露出了一抹微笑,手微微垂下。“子畫?!你不是不老不死不傷不滅麽?為什麽?怎麽會?!”一世長情劃清了夏紫熏和白子畫的一切,如今一場死亡讓他們兩個重歸於好。
“哈哈哈,紫熏上仙,你想得太美了,你的子畫這一死劫是逃不過去了!”殺千骨捂面狂笑。那一日笙簫默來尋他,問他知不知道花千骨的下落,後來才得知白子畫的驗生石居然有了反應,他要度過他的死劫,而唯一能救他的便是花千骨,殺阡陌冷笑,上一世是他殺了小不點,這一世反倒要小不點去救他?休想!。之後殺阡陌突然疑惑起來,白子畫不是中了花千骨的詛咒嗎?他來到了異朽閣,綠鞘也說不知,他一想便沒有繼續糾結下去,在這個時候殺了白子畫不是最好的選擇麽!想那麽多幹嘛?!
“殺姐姐!”花千骨沖上前去扯住了殺阡陌的手臂,她是來找落十一想讓他去見見糖寶的。可是居然被她看到了這一幕!“姐姐,你……你殺了白子畫……”花千骨楞楞的看著在夏紫熏懷抱中冰冷的白子畫,那個雖然給了她一百零四劍,十七根銷魂釘卻教給她武藝法術,給了她一絲溫暖的師傅,就這樣死在了自己的面前。難道自己的詛咒失效了嗎……她還是狠不下心,看著讓她絕望的白子畫的屍體,她還是想上前抱抱他,給他死之前的溫暖,可是他的身邊已經有了夏紫熏,應該是不需要自己了吧。她挽住了身旁東方彧卿的手臂,閉著眼把頭靠在了他的胸前,盡管有一絲哀傷,她也不會傷心到絕望,因為就算白子畫死了,她也已經有了東方彧卿。
所有的長留山弟子都瘋了一樣的逃離了長留,儒尊與幽若離開了長留(樓樓文中不仔細寫他倆了,樓樓是喜歡他倆在一起的,別介意哦~反正不是主角……),世尊去了蠻荒,連尊上都死了,長留山註定滅亡,他們都驚慌失措的往山下跑去,單春秋想追,可殺阡陌攔住了他,既報了仇,無需再追。
偌大的長留山,此時空留夏紫熏和白子畫,還有角落裏的花千骨和東方彧卿。
“我夏紫熏一生為你付出了一切,唯獨生命。而你卻從我身邊離去,你說我是不是該來陪你?子畫,在下面等我,紫熏來陪你了,我不會讓你孤獨的。”
白子畫的身上,夏紫熏正趴在他的身上,沈沈的睡了過去,永遠不會醒的睡了過去,她眼角帶笑,只要是死在白子畫的身邊,她連自殺都願意。白子畫如果活著,也應該明白她的感情了吧。
“東方,紫熏上仙和白子畫……”,東方彧卿知道她要問什麽捂住她的嘴,“骨頭,放心吧,他們會在一起的”花千骨點點頭,和東方彧卿並肩離開了長留。
剛剛到半山腰,一個聲音就讓花千骨立馬回頭,“千骨。”
“十……十一師兄……”
“恩”少年的頭發依然烏黑,顯然已得道成仙,師傅的離開雖給他巨大的傷害,但是他選擇了繼續更加努力的練習法術,好讓師傅感到欣慰。“千骨,糖寶呢?”“跟我走吧,十一師兄。”落十一點了點頭,他們果然生疏了很多。
花千骨和東方彧卿都沒有想到,糖寶看見思念已久的落十一,既然沒有淚崩,也沒有立即沖上去抱住他。反而語氣顯得很弱,“十一師兄,最近還好麽?”
落十一哭了起來,“糖……糖寶,你呢?師兄……師兄很好……”
“是麽,沒了我你過得真好。對不起,我過的一點也不好”那種聲音讓花千骨和東方彧卿聽了也不禁膽寒。
“糖寶,我知道是十一師兄對不起你,十一師兄不是來找你了嗎,糖寶,回來吧,長留山都被滅了,我除了你真的誰都沒有了”落十一深藏的悲傷頃刻爆發了出來,他奔上前擁住了糖寶,糖寶沒有反抗,眨眼間,糖寶原形畢露,她也抱住了落十一,“十一師兄,糖寶好想你,糖寶每天都在想你,娘親和爹爹成婚那日我也再想你,如果是我們兩個成婚該有多好,嗚嗚嗚……”“糖寶,十一師兄不會離開你了。”,是啊,那時候的他們,在春天一起采花粉,在夏天給對方扇扇子,在秋天一起拾落葉,在冬天一起玩雪,這一切的一切已經消失崩塌,他們在意的,只能是現在。
有情自有天來判
琴聲悠悠,月灑湖面,一男子端坐湖中小島上,和白子畫外貌相似。可氣質卻全然不同,他的放蕩不羈、灑脫豈是白子畫有的。
“千骨,還記得我嗎?”聲音似乎能穿透人心。
“墨冰,你來啦。”花千骨溫婉的朝他一笑,他也笑了回來。
“呵呵,千骨,白子畫死了,你和東方彧卿在一起了?也是,他本就比白子畫更適合你。”墨冰仙重新撥動起琴弦。白了滿頭青絲,她已愛他入骨,自己再多言也是無用。琴聲已然悠揚婉轉,可飽含的是哀,情依然,人不如舊。
“千骨,我帶你去一個地方。”墨冰仙停下曲子,抱起琴。
花千骨點點頭,和墨冰仙在一起就算是半夜她也不害怕,因為他是她在雲宮時給過她溫暖的人。
居然是輪回後第二次來到蠻荒了。還是黃沙漫天,墨冰仙告訴她,那天之後他就回到了蠻荒,冥梵仙他們都還在。鬥闌幹藍雨灰他們也是在蠻荒成的親,那一天蠻荒所有人都幾乎來了,唯獨竹染沒有來。他們來到竹染的墳前一人撒了一杯酒,沒想到竹染的墳上當天就長滿了花草。他們中有一個人說,在前一日晚上看見長留上的世尊來過,還在墳上插上了一棵棵的草,那人知道世尊的手段,沒有上前,而是偷偷的看著,他看見世尊抹了眼淚。
世尊走進了竹染的房子裏,收拾了一會兒,就禦劍離開了,沒人知道他去了哪裏,但是後來也不停有人說在蠻荒的角落裏看見過他,他消瘦的不像那個威嚴的世尊,而且頭發很亂。
在絕情的人在親人面前也會把自己做落魄的一面放在外面吧。花千骨並沒有在蠻荒呆多久,而是看了看鬥闌幹和藍雨灰之後就走了,他們很幸福,雖然在蠻荒生活很艱辛,但是他們都說過得很充實,蠻荒不再像以前一樣弱肉強食,現在由鬥闌幹管理蠻荒,這是蠻荒眾人決定的,眾人還一致同意如果花千骨有難,他們一定會在第一時間趕到,只要花千骨需要。
她記得那時候在離開蠻荒時,冥梵仙曾和他說過一句話,“自己保重如果有一天六界真容不得你了便回蠻荒來吧。這兒再累再苦也好過外面人心的爾虞我詐。”
如今她回來了,但不是因為六界容不下她,而是因為她想蠻荒了,想念在蠻荒的竹染,在蠻荒的鬥闌幹,想念冥梵仙了。
現在他們安好,她也該離開了。
她不再是那個只會懷舊,放不下過去拿不起將來的人了,她明白了就算在執著有些事情也不能改變,既然東方彧卿變成了這樣,她就照顧他,她相信總有一天他會醒過來,再接她回家。
墨冰仙送她到家後就離開了,她問他之後要去哪裏,他說不知道,但是蠻荒是他的家,他會回去的。花千骨含著眼淚笑著送走了墨冰仙。
東方彧卿正躺在床榻上熟睡,花千骨坐到了他的旁邊,用手撫平在睡夢中緊皺的眉頭。
眉頭微微松開,嘴角淡淡的溢出了微笑。 他睜開了眼睛,花千骨被他生生的嚇了一跳,用拳頭在他的胸口重重錘了一下。
“骨頭,你在我睡覺的時候吃我豆腐啊。”東方彧卿擡起手摸了摸花千骨的手。
“你才吃豆腐呢!”
“那好,我來吃豆腐了。”一句話就讓花千骨紅了臉。
東方彧卿把花千骨抱住直接翻身把她壓在身下,“怎麽樣,還要不要我吃豆腐。”“我吃的豆腐,我吃的豆腐。”花千骨連忙承認。“來,這裏,親一口。”戳了戳自己的臉,調戲的看著花千骨,花千骨瞬間不好意思的轉過頭,用手把東方彧卿撐開。“不親。”“不親?好啊,你不親我來了。”“我親,我親還不行嗎?”把頭轉了回來對準了東方彧卿指的地方親了一下,又立馬躺下來閉上眼睛,用手捂住整張臉。可東方彧卿整個身子突然全部落了下來,重重的壓在她的身上,她喘不過氣,閉著眼睛想推開東方彧卿,可是東方彧卿絲毫沒有知覺。
果然,神主所說的代價,要兌現了。
繁華三千,看淡才是最好,人生本就是一場場的遺忘一場場的分離。
她卻依然記著東方彧卿的一點一滴,盡管如今的東方彧卿已無法活動,只是個有感覺的植物人而已。她對自己說,等這一世過後,我們就是真的真的在一起了,只要你在我身邊,便是好的。那天花千骨發現東方彧卿雖然睜著眼睛可是他沒有了一點動作。她剛觸碰到東方彧卿的時候,東方彧卿不知道用什麽方法告訴了她神主與他說的話,代價原來就是這個。
神主的突然出現讓花千骨不知所措。“花千骨,東方彧卿只有你能救,如果你想和他永遠相守,就要看你怎麽做了。”神主說好這句話就消失了。
花千骨就站在原地。只有經歷過更痛,才懂得滿足。沒什麽比分別更痛苦,沒什麽比等待更苦累,她不用等,也不用分別了,她還有什麽不滿意的。東方彧卿有感情,她對他笑的時候能看到他眼中也含有笑意,她受傷的時候她也能看見他眸中的心疼,她不需要再等下去,因為他就在自己的身邊。
“寶寶,夠來幫我把這個搬上去。”花千骨招呼糖寶幫她搬桌子,她們要把這個屋子變得更好。兩年來花千骨一直都想著哪一天東方彧卿突然就起來叫自己一聲骨頭,可是她想了兩年,整整兩年,她餵東方彧卿吃飯,幫他洗漱,白發也重新變回了烏黑,東方彧卿也沒有什麽反應。他會睜開眼看看花千骨,他也會眨眨眼告訴她他很好。“好嘞,落十一!你幫不幫我們搬!”糖寶跑過去揪著落十一的耳朵一起來到了花千骨的面前,溫馨的場景卻少了東方彧卿的身影。
兩年前的這一天東方彧卿一睡不起,而今年的這一天,東方彧卿的手指在花千骨的面前悄然動了動,花千骨抓住了那根手指,驚喜,這是兩年來最讓她開心的事情。
糖寶和落十一終於在這一天成親,東方彧卿和花千骨接受糖寶和落十一的跪拜後,就把他們送進了洞房,可他們倆的洞房是東方彧卿這個輪回了幾百世的人見過的最讓人動情的。糖寶和落十一雙雙決定不洞房,不顧花千骨的阻攔往蠻荒飛去,找到了正跪在竹染墳前的摩言,落十一先在他面前磕了三個頭,糖寶也緊跟著磕了。摩嚴把他們扶起來,那張以前令人後怕的臉上有了和藹的笑,他用再溫和不過的語氣說道,“十一,師傅以前對你太嚴厲了,如今你成家了,師傅祝福你。”落十一哭著拉住想要離開的摩言,“師傅,長留山……被滅了,尊上他,也死了。”,摩言依然拂袖離去,“十一,師傅我早已不聞世事,你走吧。”聲音略顯哽咽,但依然堅定。糖寶勾著落十一,走到他面前替他把眼淚擦幹,眼圈泛紅的拉著他離開了蠻荒。“十一師兄,我們……回長留吧。”糖寶在房間裏和落十一說道。
“糖寶……”看著眼前這個最了解自己的人,果然什麽想法都瞞不住她。
“糖寶,我們一起重整長留。”他握住她的手。
糖寶微點頭,被他狠狠拖入懷中,相擁而眠。第二日他們就告別了花千骨,回到了長留,花千骨沒有阻止,反而和糖寶說要和落十一好好的讓長留恢覆往日的樣子。他們剛剛離開沒多久,一陣白光就把花千骨的眼睛給狠狠刺了刺,“花千骨,謝謝你讓我這個神主感受到了人世間最美妙的愛情,我答應你的事,一定替你們做到,東方彧卿還是他的異朽閣主,但他不用經歷世世二十五歲輪回了,異朽閣的綠鞘犯了天命,我已經把她抓到了神界,我知道你不恨她,可這是她應該有的懲罰。希望你們兩個新任上仙能替前任五上仙斬妖除魔,保護人界。”
“謝神主,花千骨謹遵聖命。”
“還有你,折凡,如果有哪天你想回神界,只需投入輪回便可,不過我覺得,你應該不會回來了吧,我神主有少了一名好神啊,哈哈哈,東方彧卿,好好對花千骨,祝你們幸福。”
“是。”東方彧卿頷首對著神主一笑。神主離開了,他們能不顧一切相守了。
一生一世一雙人。
“花千骨姑娘,皇上身受重病,皇後娘娘請您去一趟。”侍衛焦急的等待這花千骨的回音。
“快走!東方,輕水叫我去一趟,我們快走!”直接使喚自己新鑄造的佩劍來到了皇宮。皇宮就像一直牢籠,把輕水和軒轅朗鎖在裏面,他們想掙脫,到皇宮以外的地方相依為命,不用經歷生離死別,可以和現在的花千骨東方彧卿一樣長相廝守,可是他們不能,他們只能為了這天下呆在皇宮裏。花千骨有段時間很羨慕他們,直到現在也有,可是比較多的是心疼。
來到皇宮內,軒轅朗正躺在自己的床榻上,金碧輝煌在他的寢宮內並沒有表現出來,他是個好皇帝,勤儉節約,也是個好男人,他的後宮從來都沒有別人,只有輕水。
輕水安靜的跪在地上,把頭靠在他的胸前,眼角的眼淚順著皺紋滑落在軒轅朗的被子上。“輕水,我來了”花千骨說的很小聲,她怕打擾他們。
真的很美,輕水的長衣托在地上,周圍只有幾個侍女,軒轅朗用盡全力把手放到了輕水的頭上,“輕……輕水……這一生,是我軒轅朗負了你……咳咳,下一世,你還願意跟著我嗎?”軒轅朗咳了幾聲,輕水立馬擡起頭摸了摸他的臉,“願意啊,我當然願意。我只怕你不要我。”輕水笑著和他說,很多年了吧,他們倆的頭發都變得花白,他們在一起了那麽多年,是不是還嫌少。“輕水,我能遇到你真是三生有幸呢。”“我也是啊,能嫁給你也真好。但是你能不能慢點走,等等我,就一會會也好。”“我怎麽舍得你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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