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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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惠嬪很快就把這件事給張羅起來了。

宜嬪、榮嬪聽聞此事覺得甚好,餘下的幾個嬪自然也沒有說不好的。叫眾人心動的還是那捐助之後的冊子,若是能在這冊子上頭留一筆,不管多少,叫皇上看了,總是她們的臉面榮耀。

不過嬪位一年的份例只得二百兩銀子,她們就是想多捐也沒有,這還有小半年的日子需要過活,惠嬪等人一咬牙都捐了五十兩出來。底下的那些貴人、常在、答應,各自按著自己的份例三十兩、二十兩、十兩的也都有捐助,但全都顧著規矩,並沒有敢越過幾個嬪的數目去。

這事兒張羅起來也快,到了下午,顧氏就將著人抄錄回來的兩本冊子帶到了胤礽跟前:“太子爺,您看,這一冊是宮裏上下捐助的銀錢,這一冊是宮裏上下捐助的吃食。”

顧氏見胤礽只盯著錄銀錢冊子的第一頁瞧,第一頁打頭起就是仁憲太後,然後是幾個嬪,顧氏怕胤礽看了那銀錢數目會多想,遂輕聲給他解惑道:“惠嬪娘娘等人是先捐的,奴才著人去抄錄冊子的時候,太後娘娘還沒有拿東西出來。惠嬪娘娘不敢為了這事兒去寧壽宮擾了太後娘娘的清靜,見奴才去了,就叫奴才領了這差事去寧壽宮太後娘娘處問一問。”

“奴才到了太後娘娘那裏,才知道太後娘娘也在犯愁。她知道宮裏的東西不能流出去,要捐助也只能捐銀子捐吃食,可她一年年例是二千兩銀子,本想多拿出來一些,但看幾個嬪位上的娘娘皆是五十兩,又怕自己多拿了,倒顯得旁人小氣似的,說出去也不大好聽,若是少拿了又覺得不能幫到災民。後來還是奴才提了,太後娘娘才做主拿了一百兩銀子出來,比後妃們多,卻又不顯得那麽多,正正好。”

顧氏將一包東西令掃琴放到胤礽跟前,又道:“太後娘娘捐了一百兩,又讓奴才帶回來一百兩,這一百兩是她幫太子爺的。說這樣才好看,也是她的一番心意。奴才就給帶回來了。”

胤礽已翻到了後頭,看到後頭還記著阿哥們的捐助,當下擰眉道:“大阿哥也捐了三十兩?他哪裏來的銀錢?怎麽胤祉也有十兩?胤禛還有五兩?我都沒錢,他們哪來的銀錢?”

顧氏小心翼翼的看了胤礽一眼,才回道:“阿哥們是沒有,但他們的額娘有啊。惠嬪娘娘已捐了五十兩,實在是拿不出來了。大阿哥的三十兩,是明相幫的。胤祉阿哥的十兩是榮嬪娘娘給的。胤禛阿哥的五兩是……是烏雅氏給的。她出了自個兒的,還要將胤禛阿哥的也出了,惠嬪娘娘不要,她硬是要給。娘娘也只得記下了。”

胤礽眸光漸冷,他沒想到的是,胤禔沒錢,竟是明珠幫的三十兩銀子。這分明是內宮之事,如何又扯上明珠了?

他只是想為百姓做一點事情罷了,哪知道竟這般覆雜,牽纏出這許多的事情來。由此一事便可看出,宮裏的關系是怎樣的錯綜覆雜了,不過捐銀而已,卻人人都非出自本心,不是為了幫人,都是為了能夠在皇阿瑪面前露臉的冊子上揚名。

顧氏說起來就停不下來,沒註意胤礽的神色,還在繼續叨叨:“這烏雅氏雖說是庶妃,沒有冊封位分,但皇上有吩咐,因生了阿哥有功,許她領常在的份例,所以這十多兩銀子,她還是出得起的。”

胤礽沒理會,只盯著顧氏帶回來的一包銀子,冷聲問她:“這一百兩銀子,是你向太後娘娘要的嗎?”

顧氏被那冷光所懾,心頭一緊,當下跪地道:“奴才不敢!確實是太後娘娘交了捐助之後,囑托奴才帶回來的!”

胤礽冷哼一聲,不信顧氏的話,又逼問道:“你就沒有向太後哭窮?說我這個太子身無分文,交不出捐助?”

“奴才不敢!”

顧氏深怕胤礽不信,又道,“太後娘娘只尋了奴才的建議,太後娘娘愁的是銀錢數目,確實沒有問奴才關於太子爺捐助的事情!太後娘娘定了捐一百兩後,命侍女取了二百兩銀子來。才跟奴才說,一百兩她交出去,剩下的一百兩令奴才帶回來給太子爺。她跟奴才說,她知道太子爺的難處,既然太子爺要做這個事兒,她便會全力支持太子爺。”

“太子爺,太後娘娘是一心為了您,您就是不信奴才,也得信太後娘娘對您的一片心吶!”

胤礽盯著顧氏看,對她的話是半信半疑,他知道顧氏是一心為他,但就怕這個一心為他,使得顧氏對仁憲太後張口。他孝敬仁憲太後,是真心孝敬,他不希望仁憲太後覺得他是為了她那裏的銀子。縱使仁憲太後知道他沒有這樣的心思,但若是底下的奴才們自作主張,那壞的還是他和仁憲太後之間的感情。

他也知道,仁憲太後想幫他才會給他一百兩銀子,但他卻不想要這銀子。

胤礽盯著那銀錢半晌,才讓顧氏起身:“我信你的話。你起來吧。不過,我要你把銀子送回去,然後告訴太後祖母,就說我知道她的心,但這銀子我不能要。你就說我的話,既然太子沒有錢,那就不必捐助了。”

顧氏一楞,還未說話,外頭人報說索大人來了,要求見太子爺。

索大人?胤礽瞇眼,索額圖麽?

“讓他進來。”胤礽揮揮手,讓顧氏先下去。

顧氏出去時,故意沒有將那銀錢帶走,她還想著一會兒再來勸勸太子爺,想著太子爺或能改變主意不還銀子給太後。她覺得,太後娘娘既然都開了口,也送了銀子,這一百兩銀子就不該還回去。

胤礽盯了那包銀子半刻後,索額圖就進來了,胤礽將手裏拿著的兩本冊子放在那包銀子旁邊,才對著索額圖笑道:“叔姥爺怎麽來了?”

對於這位歷史上□□的核心領導人物,他是不陌生的。

不過,對於索額圖的了解,他也僅限於後世文獻書籍之中的描寫。他實在是很難將眼前這個笑容可掬的大叔跟那個被康熙稱為本朝第一罪人的權臣聯系在一起。

他一見到索額圖就忍不住想,康熙惱恨索額圖教壞了太子,可太子最後變成那個樣子,難道太子自己就一點錯處都沒有嗎?如果太子自己能夠守住本心,不論是誰教唆都不聽其擺布,那太子最終的局面也不至於會弄到那種境地去的。

索額圖看著面前的小太子,瞟了一眼桌案上的冊子和那一包銀子,笑呵呵的自袖中又拿出一包東西來放在桌上:“太子這不是明知故問麽?我當然是給太子送銀子來了。”

“給我送銀子?”

胤礽心思一轉,看著桌案上並排放著的兩包銀子,心裏只覺得沈甸甸的,“叔姥爺知道明珠給大阿哥送銀子的事嗎?”

“自然是知道的,”索額圖笑道,“明珠給大阿哥送銀子又不是偷偷送的,有心知道的人都會知道。太子倡議宮中捐助,大阿哥督辦,在宮裏的幾位娘娘聯名承辦,這些事兒早已在外頭傳開了。大阿哥手裏沒銀子,惠嬪娘娘又只能保住自己,明珠自然是要幫襯一把的。總不能讓大阿哥落後於太子不是麽?”

“叔姥爺給我送了多少銀子?”

胤礽看了那幾乎與仁憲太後送來的銀子等同大小的包裹,心裏就初步估算出了數目。

他聽著索額圖這些話,心裏免不了一陣煩躁,索額圖和明珠居然連這種事都要插手鬥上一鬥!

明珠給大阿哥送銀子,他索額圖就給自己送銀子,明珠是為了維護大阿哥,索額圖是為了維護自己,這樣看來,有這兩個人摻雜其中,自己和大阿哥之間,是註定不可能兄弟和睦的了。幸好,他也沒有傻到預備跟大阿哥玩兄友弟恭的把戲。

“一百兩。銀子不多,還請太子笑納,”索額圖笑道,“臣知道太後娘娘給太子也送了一百兩銀子。這樣加起來,太子可捐二百兩銀子。”

胤礽咬牙,一送就送一百兩,這還不叫多麽!

“太後都只捐了一百兩,我捐二百兩,這不合規矩吧?再怎麽樣,我也不能越過太後去。”

胤礽這話倒是說的索額圖笑了,他點點頭道:“太子說的甚為有理。那太子可將太後娘娘的一百兩還給太後,只將臣送的這一百兩捐出去即可。太子雖不能越過太後去,但依著太子的尊貴身份,與太後平齊還是可以的。”

胤礽連仁憲太後的銀子都不肯要,怎會留下索額圖的銀子?當即便道:“我既沒有銀子,就是不捐都是可以的,怎麽能要你們的銀子?叔姥爺你把銀子拿回去吧,我也要將太後的銀子送還給她老人家的。”

索額圖聽了這話,仍是笑:“太子莫急。臣有話要說,待聽了臣的話。若太子還執意要還銀子,臣便不會再阻攔了。”

☆、20

胤礽不語,只將索額圖望著。

索額圖笑道:“臣知道這主意是太子出的,太子既出了主意,怎能不捐呢?這若是傳出去了,眾人不說太子有難處,反倒會覺得是太子吝嗇,旁人都捐了,太子卻一文也沒有,只圖了虛名在身,反倒會壞了太子在朝野上下的名聲!這恐怕也不是太子的初衷吧?”

“依臣之見,這銀子太子是一定要捐的,還不能捐的太少,至少不能比大阿哥少,更不能比各位娘娘的少,”

索額圖微微一笑,“二則,臣之淺見,太子捐銀,卻不能在冊子上留下名字。旁人都是可以留名字的,唯獨太子不行。太子不可要虛名在身,卻也不能記實名在冊子上,只要眾人知曉那銀子是太子所捐助的即可。這樣一來,太子既有捐銀,虛名不沾,又不圖記錄在冊的榮耀,這才是籠絡人心之道啊!”

胤礽似笑非笑:“照叔姥爺這麽說,這銀子我還是非要不可了?”

“非要不可,”索額圖神秘一笑,“不僅得要,還得大大方方的捐出去。太子若要了這銀子,這好處就不止臣說的這兩樣了。”

“臣知道,太子不圖這些,太子心裏惦記是那些受災的百姓,否則也不會籌劃帶著太後和大阿哥出宮去,更不會將聯名籌辦捐助這樣的事情拱手讓給大阿哥。太子可以不考慮旁的,臣卻不行,”

索額圖忽而收了笑,望著胤礽正色道,“皇上令戶部速議救災措施,而後撥銀子,又令五城禦史詳察受災地方,這些太子都是知道的。臣也不瞞太子,今日臣在戶部待了一天了,他們吵吵嚷嚷,章程擬了一天,連銀子的數目都還沒有算出來,這銀子要撥下來,估摸著還得三四天!宮裏聯名捐助這事兒,確實是及時雨,能讓百姓在戶部撥銀子之前將這段日子給緩過去。可是這件事有利有弊。”

“皇上若是知道太子不捐銀卻是這主意的提出者,會不高興的,只怕會覺得太子是為了圖虛名,或許更猜想太子是故意為之的,皇上會想,難不成咱們大清太子窮的連銀子都拿不出來了麽?皇上是絕不肯叫人看低了太子,看低了皇家的,自然也不會允許太子不捐一文的。太子若捐銀又記錄在冊,也是不妥當的,皇上會想,朕已經下了諭旨,令戶部速議救災從速撥銀,怎麽太子反倒動員著宮裏捐銀子呢?戶部的銀子還沒發下去,宮裏的銀子反倒是出去了,怎麽,這太子的話比朕這個皇上的話還管用?戶部的銀子催不動,太子的能耐倒是比我這個皇上的能耐更大麽?”

索額圖低了聲,傾身湊近胤礽進行總結陳詞:“左右都是錯,臣覺得太子只有聽臣的話才是對。”

“我倒是沒想到過這些,我與皇阿瑪至親父子,難道就只這麽件小事,他會如此多疑想我嗎?”

雖如此說,胤礽也不得不在心中嘆服,到底索額圖比他年長,想的確是比他深遠,可他的設想卻也可怖得多。

“多疑是帝王之本性,縱是父子又如何!太子別忘了,皇上他首先是君,其次才是父!”

索額圖微笑道,“太子沒想到這些也無妨,只要臣能想到就好。其實,臣心中還有疑問,想當面問一問太子。”

胤礽倒是被索額圖這話勾起了好奇,笑道:“什麽疑問?你問就是了。”

索額圖又笑起來,含笑的眼眸裏精光閃爍:“臣想知道,太子如此爽快的將宮中聯名捐助的差事給了大阿哥,自己一點兒都不沾,真的是覺得自己不能夠勝任此事嗎?”

索額圖是和明珠同一時間收到來自宮裏的消息,說太子同太後娘娘還有大阿哥出宮去了。他二人當時都在戶部忙得焦頭爛額,勒德洪在家養傷,圖海要預備秋天出京的戰事,不能在戶部長時間坐鎮,這賑災之事還是只有由他和明珠負責。

他和明珠接到這消息後,都各自派了人去了解太後等三人接下來的動向。他拿到第一手的消息之後,心中就極為詫異,太子竟肯將這麽個露臉的機會讓給大阿哥,自己分毫不沾,他究竟是怎麽想的?

大阿哥不過是說了幾句話而已,太子就松了口,索額圖當時的第一想法就是,太子莫非當真敬重兄長,被那麽幾句話一糊弄,就將他想出來的主意拱手讓給大阿哥去賺功勞去揚名?

但是細想想,他又覺得太子雖然年紀小,卻又不像是這麽單純的人。

索額圖在進宮的路上,為此事想了很多種可能,也揣摩了太子的諸多想法,在見到太子之後,聽太子的言談語氣,他終究還是忍不住要親口問一問,親耳聽一聽太子究竟是怎麽想的。

皇上最為恩寵太子,這是宮內宮外人人皆知的事情,他將自己對赫舍裏皇後的一腔感情全都投給了太子,但凡是太子要做的事情,皇上從無駁回。即使太子沒有額娘親養,但他是皇上心尖子上的太子爺,這是毋庸置疑的。

在皇上的極度縱容和溺寵下,太子想要宮中捐助,宮裏頭誰敢說不給?就算皇上此時不在宮裏,索額圖覺得,只要太子回宮說一句要捐助要銀子,那惠嬪、宜嬪、榮嬪三人也不敢攔著,海拉遜也不敢不去做。

太子分明可以辦成的事,為什麽還要大阿哥牽頭去做?

索額圖越想越覺得,太子把這件事讓給大阿哥去做,肯定是有他自個兒的想法的。

胤礽看了索額圖一眼,見他深思,低頭抿嘴笑了一下:“我還以為宮裏沒人能看得出來呢!到底是叔姥爺厲害,慧眼如炬,能猜出來我的這一點兒心思。”

索額圖見胤礽笑了,便知這裏頭大有文章,當下便問道:“那太子的心思是——”

胤礽笑了,聲音清冷:“我若真有心做成此事,自然沒有不成的。哪裏還需要多此一舉,扯著大阿哥跟我一起出宮去?”

胤礽輕輕一笑,才盯著索額圖道:“叔姥爺您方才也說了,多疑是帝王之本性。我雖是皇阿瑪鐘愛的兒子,但天子之心難以揣摩,我知道我做的是好事兒,可要是皇阿瑪覺得我做的不是好事兒呢?皇阿瑪若是覺得我別有用心,借此事將我罵一頓,那我可就要吃虧了。左右我只要這事兒能成就行,誰做牽頭的都無所謂。要是皇阿瑪生氣,怪罪也怪罪不到我這裏來,頂多訓斥我幾句,罵我亂出主意罷了。可叔姥爺您想想,這實際牽頭的人,恐怕就不只是得皇阿瑪的幾句訓斥就能了結的了吧?”

“事兒能成,好處我懶得要。事兒若不成,我也不願意這麽傻去擔這份不是。我總得為自個兒想想,既然有人摩拳擦掌的想要這份功勞,我怎麽好不給呢?叔姥爺,您說是不是?”

他費盡心思哄著胤禔跟他出宮,就是要胤禔給他當這個擋箭牌的。

他知自己做的這件事很冒險,一個弄不好就會觸怒康熙。他身為太子,即使深受康熙寵愛卻也不能為所欲為。是一定要步步為營小心翼翼的。要說他在這事兒裏的私心,也就是這個了。怎麽樣能在不損害自己的情形下幫助災民,才是他著重考慮的問題。

胤礽在笑,索額圖卻聽這番話聽得心裏起了幾分寒意,太子小小年紀,竟已料想的為自己預留後路,這樣謹慎的心思,是一個年方六歲的孩子該有的嗎?

不求有功,但求無過。太子果然是另有打算的。

索額圖盯著胤礽想,他之前好像把太子想的簡單了些,太子的心思,遠比他想的要深沈得多。

心中雖彌漫幾許寒意,索額圖的內心深處卻還有幾分喜意,太子不止聰慧,還心思細膩步步謹慎,這實在是大幸之事。能跟著這樣的儲君,他心裏頭踏實。

他原本還怕太子跟胤禔走得太近會吃虧,見太子這幾年與大阿哥不冷不熱的,他稍稍放心些,後來又怕太子真的信了皇上的話,跟胤禔玩起兄友弟恭的把戲來,那樣的話,他不知又要費多少工夫防著明珠和大阿哥使壞,才能護得太子周全。

如今看太子原是在利用大阿哥,索額圖心中甚感安慰,只要太子能與他同仇敵愾,就不愁鬥不倒明珠和大阿哥!

胤礽見索額圖皺著眉頭不說話,看了他一會兒,也懶得琢磨這大叔在想些什麽,只神秘一笑,湊過去問道:“叔姥爺,你知道我是什麽時候盯上大阿哥的嗎?”

索額圖擡眸,與胤礽對視半晌,忽而心中一動,遲疑著翕動嘴唇出了聲:“在…阿哥所的時候?”

胤礽撫掌大笑:“對,叔姥爺果真懂我的心思!”

他咧嘴一笑:“我不管烏雅氏的閑事,大阿哥還不樂意,教訓了我一頓,說了些不順耳的話,我懶得理他。不過我那會兒就知道了,他是心裏跟我賭著氣,我不管的事兒,他是非要跟我爭個高低的。我那時候就想著,什麽時候能來一樁事兒,我也好順著他的心思把他頂出去,看看他是個什麽結果!沒承想倒是想什麽來什麽,我一想到那個主意,就跑去惠嬪那裏把大阿哥激出了宮。他覺得我沒額娘沒根基,後宮的事兒我攙和不了,硬是給我搶了過去,殊不知,那就是我讓他搶的!”

胤礽笑嘻嘻的,“叔姥爺,你說他是不是傻?”

索額圖看了這笑,忽而冒了一腦門的汗出來,他已經想到了,如果皇上知道是大阿哥搶了太子要辦的事兒,還只肯讓太子占個名頭,依著皇上寵愛太子的勁頭,大阿哥非但撈不到功勞,恐怕還得受責罰!

“是,臣也覺得,大阿哥是不聰明,不聰明啊。”

索額圖一邊點頭附和一邊抹汗,得,這位還是個睚眥必報的主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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