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

莫凝淵剛下樓就看到賀延驍坐在沙發上，賀延驍聽見他的腳步聲，擡頭望過來。

莫凝淵：“……”

一口氣出不去，憋在嗓子裏，憋得他嗓子都癢了。

他今天特意等日上三竿了才從屋裏出來，為了就是能不和賀延驍碰面，昨天的一切舉動都是在信息素的催化下產生的，現在沒有信息素了，他還真不知道要如何和賀延驍相處。

誰知賀延驍像個沒事人一般，絲毫不提昨天的事，面色淡然地說道：“下來吃飯吧。”

莫凝淵的表面功夫一向是做的很好的，於是他也非常自然地走下來，看到餐桌上擺好的飯菜，說道：“還熱嗎？”

賀延驍用手背試了試碗的溫度，說道：“不太熱了，我幫你去溫溫。”

說完，他端著碗走進了廚房，莫凝淵看著他的背影，心裏很不是滋味。

能讓元帥親自去溫飯的人，這世界上沒有幾個了吧。

他們表面上的相處還和平常一樣。

但歸根結底，他們的關系還是不太一樣了。

莫凝淵還在糾結要如何開口跟賀延驍聊昨天晚上的事情，賀延驍就已經把飯溫好了，他看著莫凝淵心不在焉地舀了一勺粥，放在嘴邊吹了吹，然後喝了一口。

“好喝嗎？”賀延驍問道。

“好喝。”莫凝淵隨意答道。

“這是我親自為你熬的。”賀延驍的臉上帶上了點笑意，可仔細看過去，又覺得這絲笑意太過於稀薄了。

莫凝淵這一口粥就卡在了嗓子上，上不去下不來，可把他難受壞了。

他決定把話跟賀延驍攤開了說明白。

“昨天的事，我……”莫凝淵剛開了個頭，就被賀延驍搶走了話。

“昨天的事，我向你道歉，當時是被怒火沖昏了頭。”賀延驍接著說道，“雖然我們是伴侶的關系，但我不會再借此對你做任何你不情願的事情的了，你放心，只要你不願意，我一下都不會碰你。”

賀延驍這番話說得太過圓滿，成功讓莫凝淵忘掉了他後面要說的話，賀延驍如果強勢一點，他也能狠下心來，但賀延驍一副“只要你願意，我怎麽樣都好”的態度，讓他心裏那絲蠢蠢欲動又覆活了。

莫凝淵嘆了口氣，心說今天就先這樣吧，他自己的心思都還沒理順，這種的情況下，實在不應和賀延驍深究這件事。

他又喝了一口粥，然後聽見賀延驍眼巴巴地看著他，喝粥的動作一頓，莫凝淵只得又跟賀延驍說了一句：“好喝，真的很好喝。”

雖然一個白粥好喝也好喝不到哪裏去，但莫凝淵能嘗到賀延驍的用心，因為用心，這粥的滋味也變甜了一點。

莫凝淵喝完粥後，跟賀延驍說了聲，就打算回屋了。

賀延驍見人要走了，一時情急，說出的話也沒有深想，“那天我標記你的時候，你為什麽最後放棄了反抗，抱住了我？”

莫凝淵：“……”

他真沒想到，這小子心機挺深啊！嘴上說著只要他不願意，他就不會做出任何過界的事情，結果這還沒過多長時間呢，就把他“願意”這件事給抖露出來了！！

莫凝淵成功被卡住，他被賀延驍牽著袖口坐在了沙發上。

賀延驍望著莫凝淵，眼裏都是他的倒影，仿佛莫凝淵是他的全世界一般。

“為什麽？你為什麽會選擇最後抱住我？是因為信息素嗎？”

莫凝淵一頓，心說信息素只會讓他意亂情迷，如果他真不願意，信息素也控制不了他。

莫凝淵擡頭看著賀延驍。

當年那個害羞又青澀的小alpha已經變成了一個成熟的男人，他手裏握著帝國最大的權柄，如果他願意，全帝國的omega任他挑選，什麽樣的omega他都能得到，但他卻和一開始一樣，單純地迷戀著他，不管他是個alpha，還是個omega。

沒有人能不為這樣的感情動容。

莫凝淵也是。

賀延驍越來越忐忑，小眼神都變得可憐起來，莫凝淵看著他，仿佛看到一只大狗，正在可憐巴巴地看著他，身後的尾巴快要搖成螺旋槳了。

莫凝淵被自己的想法逗笑了，伸手摸了摸賀延驍的頭發，他的頭發並不柔軟，甚至還有點紮手。

“你覺得我是什麽意思？”莫凝淵輕聲說道。

賀延驍的聲音都有些顫抖了，“或許，你有點喜歡我。”

賀延驍眼巴巴地看看著莫凝淵，“一點，哪怕只有一點點。”

也許是他後頸腺體裏賀延驍的信息素在起作用，也許是他真的“想開了”，莫凝淵發現自己不再抗拒賀延驍了，也不再抗拒自己omega的事情了，他甚至覺得標記是一件順其自然的事情，只是他現在沒法馬上接受而已。

莫凝淵動了幾下嘴唇。

賀延驍緊張地手心都是冷汗，他問道：“你說什麽？”

莫凝淵笑笑，說道：“聽不見？”

賀延驍被莫凝淵笑得口幹舌燥，喉結滑動了一下，才慢慢說道：“沒有，你聲音太小了。”

莫凝淵攏了一下頭發，笑得像只狐貍，說道：“那你湊近一點，我再跟你說一遍。”

莫凝淵看著賀延驍楞了一下，然後像個機器人一般，動作緩慢而僵硬地靠近了莫凝淵，肩部的肌肉因為緊張繃得緊緊的。

離他還有十厘米的時候，賀延驍緊張得連呼吸都不會了，莫凝淵被這傻孩子逗笑了，調侃道：“傻子，你要把自己憋死嗎？”

賀延驍臉上閃過一絲懊惱的神色，耳尖都紅了，雖然呼吸了，但是呼吸聲非常輕，仿佛是怕打擾到他一般。

賀延驍沒敢靠得太近，還是一點距離就停了下來。

莫凝淵看著賀延驍近在咫尺的耳尖，惡作劇般的沖他耳尖吹了一口氣，問道：“我們中間是隔著一堵墻嗎？”

賀延驍沒聽懂，問道：“你說什麽？”

莫凝淵笑笑說道：“你離我那麽遠做什麽？我們中間是有一堵墻讓你靠不過來嗎？”

賀延驍咽了口口水，從剛才開始他的身體就熱得像是要燒起了一樣，他心中隱隱期盼著什麽，但又不敢輕舉妄動，只是祈禱著莫凝淵能憐憫他一絲，哪怕只要一絲憐憫，也能讓他結束這孤獨又痛苦的輪回。

賀延驍依話有往前靠了幾厘米，這下兩人的呼吸徹底暧昧地纏綿在了一起，莫凝淵低頭看著快要變成一塊烙鐵的賀延驍，勾了勾嘴角，然後低頭在賀延驍嘴角落在一個吻。

他剛感受到賀延驍火熱的氣息，一股外力猛地壓上來，等他回過神來，他已經仰躺在上發上了，而賀延驍撐著沙發，低頭看著他。

賀延驍呼吸粗重，雙目都帶了一絲血紅，他緊緊地盯著莫凝淵，仿佛是在盯著僅屬於他的獵物。

“你，喜歡我嗎？哪怕，只有一點點。”過了片刻，莫凝淵聽到賀延驍沙啞又低沈的聲音。

莫凝淵察覺到他聲音下壓抑得情欲，深知如果他現在回應了，賀延驍可能會不理智地對他做什麽，可他又覺得如果不回應的話，賀延驍就太可憐了。

見賀延驍眼底的落寞和受傷越來越多，莫凝淵不敢再細想，伸手勾住了賀延驍的脖子，淡淡地應了一聲。

他看到賀延驍明顯楞了一下，他還沒來得及把真心話都說出來，密密麻麻的吻就落在了他的額頭，鼻尖，唇上。

賀延驍的吻火熱又溫柔，帶著某種虔誠，又帶著壓抑很深地欲望，賀延驍一開始還非常克制，細細地舔舐著莫凝淵的嘴唇，不敢再做更深入的動作，直到莫凝淵用唇尖回應了他一下後，他才將自己的欲望徹徹底底地釋放出來了。

莫凝淵被吻得喘不過來，雪松味和小蒼蘭的信息素交織在一起，讓莫凝淵產生了自己是在雲朵上飄著的感覺。

直到本能感知到的危險才讓他清醒過來，莫凝淵偏頭躲過賀延驍的親吻，在賀延驍追過來之前，說道：“延驍，不可以。”

開口後，他才發覺自己的聲音有多麽沙啞。

賀延驍動作一頓，莫凝淵又說道：“延驍，把手拿出來。”

賀延驍擡頭看著莫凝淵，表情莫名有些委屈，莫凝淵仰頭輕啄了一下他的唇角說道：“再給我一段適應的時間好嗎？”

賀延驍這才把手慢慢地拿出來，但手出來後，賀延驍像是要補償自己一般，湊到莫凝淵面前又親了他幾下，直到莫凝淵因為呼吸不暢，小幅度地掙紮，才松開了莫凝淵。

莫凝淵生怕賀延驍再對他做什麽，便說道：“我口渴了，你去幫我倒杯水。”

賀延驍又深深地看了一眼莫凝淵，充滿歉意地說道：“我把你衣服都撕爛了。”

莫凝淵老臉一紅，說道：“別說廢話了，趕緊去給我倒杯水！”

賀延驍看他一眼，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我回來之後，你能獎勵我一個吻嗎？”

莫凝淵：“……”

莫凝淵：“趕緊去，別廢話！”

然後他就看見賀延驍站起來後，同手同腳地往吧臺走去，還一步三回頭，深怕自己會消失一般。

莫凝淵看得心都要化了，他勾了勾嘴角，見賀延驍端著水杯走過來，站在他面前，將水杯裏的水一飲而盡。

莫凝淵：“？？？？？”

這孩子是想找打是嗎！！

賀延驍像是猜到了莫凝淵的想法，眼底就帶著笑意，然後低頭將嘴裏的水度進了莫凝淵懷裏。

莫凝淵楞了一下，然後又淹沒在了火熱的情欲之中。

雖然不想承認，水還真挺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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