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莫凝淵就趕緊把這事跟賀郁南說了，指望他能給自己出個主意，沒想到這廝一開始還有模有樣的，一臉嚴肅，結果剛要開口，憋不住笑了，笑得氣都喘不上來，一副要極樂歸天的樣子。

莫凝淵：“……”

他一把賀郁南的頭按在桌子上，咬牙切齒道：“賀郁南，你！要！死！嗎！！”

賀郁南感覺到好友語氣中翻滾的怒氣，心裏一緊，他清楚莫凝淵的脾氣，如果真把莫凝淵惹怒了，他可真是承受不住。

可心裏是這麽想的，他卻完全抑制不住自己的笑聲。

賀郁南：“我覺得……哈哈哈哈哈哈哈！”

莫凝淵臉色幾度變化，怒極了反而露出了笑容，“賀郁南，你再給我笑一聲試試！”

賀郁南拼命捂住嘴巴，拼命不讓笑聲從指縫裏露出來。

自從知道賀延驍已經知道自己的真實身份了之後，莫凝淵就感覺一道閃電從他天靈蓋上劈下來了，他整個人都恍惚極了，現在也沒有力氣跟賀郁南生氣了。

賀郁南看到莫凝淵突然像洩了氣一般，怒氣從臉上褪去，反而滿臉的心如死灰，看上去孤獨弱小又可憐。

賀郁南心中那僅存的良知上線了，剛才笑得太急了，現在胸口有點疼，他一邊拍著胸口順氣，一邊問道：“你現在想怎麽辦？”

莫凝淵看他一眼，輕聲說道：“你覺得我能怎麽辦？”

賀郁南猶豫了一下，試探性地說：“要不，你跟延驍就順勢在一起吧。”

莫凝淵涼涼地瞥著他，說道：“你覺得有可能嗎。我是個omega，他是個alpha，我和他之間根本沒有辦法相處。”

賀郁南嘆了口氣，他很清楚他這個多年的好友，莫凝淵驕傲，心氣高，讓他雌伏在別人身下幾乎是不可能的。

“延驍那邊，你也知道，他等了你這麽多年，又那麽喜歡你，讓他主動放棄，幾乎就能要了他的命。”賀郁南忍不住為自己侄子說道。

莫凝淵擡頭看著窗外，也不知在想什麽，過了好一會他才說道：“我知道。”

如果換做是他，這麽多年的等待和思念足以逼瘋了他了，賀延驍不僅獨自承受著，而且現在知道他就是紀霆之後，還在壓抑著自己的感情，他其實都能體會的，但他就是不知道該怎麽回應。

“你說我是個alpha該多好啊。”莫凝淵說道。

賀郁南看熱鬧不嫌事大地說道：“做個omega也不礙事啊，你倆可以柏拉圖式精神戀愛。”

莫凝淵輕嗤了一聲：“怎麽精神戀愛法？我還有不到半年就第二次發情了，到時候怎麽辦？跟賀延驍說‘我們要精神戀愛，你給我去一邊忍著去，’你覺得有可能嗎？”

“那……”賀郁南看著莫凝淵的臉色，試探性地說道：“既然你是個omega的身份已經無法改變了，要不你試試……”

莫凝淵打斷他：“如果你成了一個omega，你能接受讓另外一個人完全支配你，你願意做下面那個嗎？”

賀郁南想了一下那個畫面，打了個哆嗦，他搓搓滿是雞皮疙瘩的手臂，訕訕地笑笑。

徹底陷入僵局。

因為他都沒有辦法做到，所以賀郁南也不好意思勸莫凝淵就此接受自己的身份，但賀延驍又是他侄子，這些年賀延驍有多想念莫凝淵他是看在眼裏的，看著就讓人心疼不止，如果就此讓賀延驍放棄的話，他也開不了這個口。

他一個局外人都這麽糾結了，兩個當事人的頭疼程度可想而知。

兩人沈默了好一會，賀郁南說道：“也不能這麽拖下去吧，畢竟延驍都已經知道了，在這麽拖下去他怕他會忍不住直接標記了……”

“我知道。”莫凝淵嘆了口氣，站起來說道：“我要找個時機把這事攤開了跟他說說。”

*******

“元帥，我真的沒有想到您真的會接受我們的邀請。”老校長滿臉笑容，褶子都開堆積在一起了，他現在感覺腳步都有點飄。

帝國皇家騎士學院作為帝國的頂尖學院，在校慶的時候會邀請知名校友回校做演講，賀延驍作為學院的知名校友，學院當然會邀請他，但學院也知道元帥肯定沒有這個時間回來的，也就象征性地邀請他一下，沒想到賀延驍真的回來了！

老校長知道這事的時候，都懷疑是自己的耳朵出了問題，等確定了之後，他從樓上趕下來的時候，差點從樓梯上摔下來。

賀延驍說道：“我受了學院這麽多年的栽培，在母校這麽重要的日子裏，理應回來一趟。”

老校長很清楚賀延驍說的是客套話，但還是忍不住心花怒放，將手上的汗往褲子上擦擦，樂呵呵地說道：“學院一直以元帥您為榮的，這一次是我們準備得太少，竟然事先不知道元帥您要來。”

“我是以個人身份來的，是故意沒有通報學校的，校長不用太正式。”賀延驍說道。

校長嘴上說著好好好，但早就吩咐人去準備了，就算賀延驍嘴上說著不麻煩，但他也不敢就真的什麽都不準備啊！

賀延驍往四周看了一眼，他這一次來是為了莫凝淵，當看到學院發過來的邀請函時，他心裏想著莫凝淵，鬼使神差地就答應下來，來了之後，他才後知後覺地意識到，他來了也見不到莫凝淵。

他一個alpha也就是去聖夜學院轉轉了，伽洛學院那麽多的omega，校長不邀請他去，他也不好意思開口。

雖然見不到莫凝淵，但能離他進一點也是好的，賀延驍在心裏安慰自己。

最近，只要是跟莫凝淵有關的事情，他的智商就直線下降，在這麽下去，他估計離智障也差不了多遠了，他知道不能這樣，但總是控制不了自己。

賀延驍在心裏嘆了口氣，收回目光，繼續和老校長客套了一番。

在他再三強調，他這次就是以個人身份回來看看，真的不需要準備的隆重的儀式後，老校長才放棄了要召集全校學生開歡迎會的念頭。

賀延驍耐著心跟老校長轉了一圈後，提出想要自己走一走，老校長哪敢啊，但見賀延驍表情嚴肅，他也不敢違背元帥的意願，只好猶豫著帶著一眾領導去了。

賀延驍看著他們的背影嘆了口氣，他就打算再轉一圈就回去處理公務，他這一趟跑出來，公務肯定都積壓了一堆了。

帝國皇家騎士學院非常大，賀延驍走了一會，就發現身邊沒什麽人了，他拐進花園，聽到了有兩人的說話聲，其中有一道聲音他非常熟悉，等他意識到這人是誰後，全身的肌肉都繃緊了。

*******

莫凝淵從賀郁南那裏出來，心裏還壓著一塊石頭，他不想回去面對那一幫alpha小朋友，就一個人來到了花園。

他想得頭都痛了，還是沒有想出來一個至少可以操作的辦法，他嘆了口氣，手指順著頭發，有一下沒一下的捋著。

燭龍猶豫了一下，小聲說道：“先生那個alpha，已經站在那看你好久了，您是不是要……”

莫凝淵連一個眼神都沒分給那個alpha，只是說道：“不用管他。”

他現在心情很不好，實在沒有精力和小朋友玩，他才不管這個alpha想要做什麽，只要他沒上來招惹自己，一切就好說，如果他眼神不好，非要往槍口上撞，就不要怪他不讓付小輩了。

燭龍心說，那alpha看你的眼神，恨不得把你衣服扒了，他不上來找麻煩的可能性幾乎為零啊。

燭龍時刻註意著那個alpha，果不其然，就見那個alpha舔了舔嘴角，勾著嘴角就過來了。

燭龍：“……”

阿門，祝你平安。

他能察覺到莫凝淵的脾氣非常不好，這alpha撞上來沒有什麽好下場。

那個alpha走過來，貪婪地目光掃了莫凝淵周身一圈，見莫凝淵看過來，他收回目光，草草遮住眼底的欲望，裝出彬彬有禮的樣子，說道：“你好，你怎麽一個人在這啊，是心情不好嗎？”

莫凝淵掃他一眼，冷冷地說道：“與你無關。”

alpha碰了一鼻子的灰，竟然也不生氣，只是覺得莫凝淵這麽清冷的樣子更勾人了，他坐在莫凝淵身邊，說道：“自我介紹一下，我叫約爾，我看過你的分班比賽的表現，一個beta，能憑著自身的努力戰勝一個優秀的alpha，我非常敬佩你，如果有機會我想跟你交個朋友。”

莫凝淵這才正眼看著這個叫約爾的alpha，長相英俊，氣質也還算不錯，就是眼底的欲望讓人惡心了，他這些手段在莫凝淵眼中顯得格外低劣幼稚，莫凝淵也沒心情跟小朋友玩，只是說道：“我不是omega，別把你那些手段用在我身上，趁我還沒生氣，你趕緊滾。”

約爾楞住了，他沒想到莫凝淵會這麽直白，這麽剛，吃慣了嬌嫩的小花，現在遇見一個帶刺的，約爾發現自己對莫凝淵的興趣更大了。

對莫凝淵，他勢在必得。

“你可真有意思，比那些beta和omega有趣多了。”約爾低聲笑著，眼神又在莫凝淵身上轉了一圈。

莫凝淵不搭理他，連眼神都不願意再分給他了。

約爾感覺到了莫凝淵的拒絕之意，但他實在舍不得這塊可口的點心。

既然已經攤開了就沒有必要隱瞞了，約爾傾身壓過去，莫凝淵沒有跟他想得那樣，往後躲避，而是就這麽冷冷地看著他，臉上甚至沒有帶著一絲表情。

不知為什麽，約爾的汗毛都根根樹立起來了，他被一個beta震懾住了。

他不敢在接近莫凝淵，身體的本能告訴他現在應該躲得遠遠的，但香香軟軟的人已經就在他跟前了，約爾色欲熏心，暧昧地說道：“跟我走吧，讓我好好疼疼你。”

莫凝淵不說話，只是抱臂看著約爾，直到他把約爾看得眼神飄忽，不敢再跟他對視之後，他笑了笑說道：“好啊。”

他還沒把後面那句“不過先請你去死一死”這句話說出來，就聞到一股血腥味的信息素，血腥中還摻雜著一絲雪松的味道。

莫凝淵一楞，眼前浮現出賀延驍的臉，他還沒來得及去看來人，眼前一亮，約爾直接被人從他身上掀翻了過去，下一刻賀延驍的臉放大在他面前。

莫凝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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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凝淵：感覺我要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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