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穿著黑色西裝的被圍在人群中間的英俊男人，好像是他在賀延驍就職大典上遇到的那個人。

燭龍說道：“那人叫楚然，父親是上將，母親是伯爵之女，目前就讀於機甲駕駛班，班內排名第一名。”

莫凝淵不著痕跡地點點頭，然後毫不留戀的移開了目光。

“先生，您跟他是舊交嗎？”燭龍又問道。

莫凝淵說道：“不算是舊交，不過是有一面之緣。”

“那先生要去找他合作嗎？”燭龍又說道。

莫凝淵說道：“不了，他是班級第一太顯眼了。”

一個天之驕子選擇一個beta設計的機甲完成自己的考核，必然會引起軒然大波，莫凝淵只是想上機甲過過手癮，沒必要弄出這麽大的動靜來。

莫凝淵掃視了一圈，發現大家都有自己的圈子，正在三三兩兩的聊天，莫凝淵徑直走到了角落的沙發。

晚宴上的食物還是很可口的，莫凝淵扔了個甜點到嘴裏，他一邊吃一邊聽燭龍給他介紹機甲駕駛班的學生。

“坐上角身材魁梧的那位，是班級第二，父親是一位帝國高層的文職人員，母親是大名鼎鼎的女將軍，為人狂妄自大，不好相處。”

莫凝淵點點頭，“他出生時，我好像抱過他，剛出生的時候他精神力就已經到達了B+，有狂妄的資本，下一個。”

“下一個……”

…………

“第十五名是您正前方穿著白色西裝的李虞，他成績一直很穩定，而且在機甲設計上也有造詣，順便說一下他是李教授的侄子。”

莫凝淵多看了眼李虞，從長相上看不出來他跟李教授的親屬關系，他看了一眼舉止優雅得當，臉上始終帶著有紳士笑容的李虞，點點頭說道：“是個很不錯的年輕人。”

燭龍接話道：“當然和先生比，他還差了一些。”

莫凝淵楞了一下，有些哭笑不得，說道：“你什麽時候學會了拍馬屁？”

“我從來不拍馬屁，我只說實話。”燭龍到用毫無起伏的電子音說道。

莫凝淵笑笑說道：“那你跟我說實話，你覺得我找誰合作比較好。”

燭龍瞬間就做了數據分析：“對性格，班級排名和其他因素進行綜合分析排序，我列出的次序是第一名是楚然，第二名是李虞，第三名是……”

莫凝淵聽完之後說道：“前十名可以直接可以pass掉了，我去試試第十一名。”

“先生我覺得您還是稍微等一下會比較好，因為李虞正在向你走過來。”

莫凝淵這才發現李虞正在一邊看光腦，一邊四處張望，像是在找什麽人。

莫凝淵頓了一下說道：“你怎麽知道他在找我？”

燭龍說道：“剛才進來的時候，我就自動黑入這裏系統，我可以隨意調動監視器，在先生尋找合作對象的時候我就控制了他們周邊攝像頭，以便先生能隨時得到他們的動向。”

“燭龍，你真是越來越……”莫凝淵輕笑了一聲，沒有說完。

燭龍自動把話補完了，“是不是越來越‘暗夜’了？”

莫凝淵笑笑說道：“你這做法和暗夜特有的流氓風格很像。”

燭龍答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我這是跟先生學會的。”

“所以你的意思是……”莫凝淵挑了挑眉說道，“我的身上有股流氓氣質？”

燭龍的回答一點也不卡殼，他說道：“先生，我剛才說過了，我從來不拍馬屁，我只說真話。”

兩人這一來一回幾句話的功夫，李虞已經走了過來。

李虞看著光腦上的照片，確定了眼前這個五官精致，氣質獨特就是他要找的人，他走過來說道：“你好，請問你是莫凝淵先生嗎？”

莫凝淵假裝不認識他，“是的，你是？”

“自我介紹一下，我叫李虞，是一名機甲駕駛班的學生。”

莫凝淵點點頭說道：“那你找我是有什麽事嗎？”

“是這樣的，過幾天就是分班考核了，我想使用你設計的機甲完成我的課程考核。”

李虞的回答讓莫凝淵大為驚訝，他微微蹙眉說道：“我能問一下原因嗎？”

李虞猶豫了一下，才說道：“我的叔叔正好是你機甲設計課的授課老師，是他將這件事委托給我的。”

“李教授？”

“是的。”李虞接著說道，“叔叔前幾天來拜托我，說他班裏有個很優秀的學生想去機甲駕駛班，他認為你通過第一項考核沒問題，第二項考核可能會遇到麻煩，所以你如果願意的話，我想幫你通過第二項考核。”

“李教授真的是這麽說的？”莫凝淵頓了一下，接著說道：“李教授貌似對我想去機甲駕駛班的事情非常惱火。”

李虞一點也不驚訝，他說道：“別看叔叔平時很嚴厲，但有時會跟小孩一般，他這是在跟你鬧脾氣，你去哄哄他就好了。”

“可是李教授這幾天一直躲著我，我根本就找不到他，”莫凝淵有些無奈的說道。

李虞笑笑說道：“叔叔還是很要面子的，你多找他幾次，他就會主動見你了，或者你就一直晾著他，他心裏不好受也會主動來找你的。”

典型的老小孩。

莫凝淵笑笑，心說李教授這性格還真可愛。

莫凝淵點點頭，同時表達了對李虞和李教授的感謝。

李虞笑著擺擺手，非常誠實地說道，“叔叔給我說了，你跟我們這些人都不一樣，你以後說不定會有大成就，他讓我現在跟你打好關系，等你功成名就了，我還能從你這討點好處。”

莫凝淵：“……”

他失笑道，“以後有沒有成就不敢說，但我一定不會忘記你們的這份人情。”

*******

問題就這麽解決了，莫凝淵徹底變成了一個閑雜人士，吃了份小點心，又看了會年輕人跳舞，然後就去外面吹風了。

宴會外是個花園，莫凝淵隨便找了個歇腳的地方，懶懶地打了個哈欠。

他想走了。

目的已經達成，他留在這裏也沒有意思，如果不是這個時候從宴會出去，太過顯眼，他早就走了。

他假寐了一會，然後懶懶的伸了個懶腰，然後轉身對著灌木叢，語氣有些急無奈，“這位朋友，你還要在那蹲多久？”

他早就察覺到了那人的存在，之所以沒出聲是因為想看看那人到底想做什麽。

沒想到那人就一直蹲在那，動也不動。

灌木叢發出簌簌的聲音，一個身材挺拔的人背著光站起來，臉隱藏在黑暗中，表情略顯尷尬地拍了拍了衣服上的灰塵。

“你是？”莫凝淵挑挑眉，“我們認識？”

“那個……”那人有些緊張地說道，“你可能不認識我了，我們之前在元帥的就職大典上見過。”

說著，他往前走了一步。

莫凝淵看清了他的臉，是那個機甲駕駛班的第一名。

“記得。”莫凝淵玩味地說道，“我怎麽能忘記我的救命恩人呢。”

然後他就眼睜睜地見楚然紅了臉。

莫凝淵：“……”

不能騷了，人家小孩臉都紅了。

莫凝淵咳了一聲，收起那副懶散的態度，笑笑說道，“你蹲在那這麽長時間，是在做什麽呢？”

楚然有些難為情地說道，“我過來之後發現你已經睡著了，我怕你醒來，突然看見一個大活人站在身邊會被嚇到，就……找了個灌木叢蹲下了。”

莫凝淵站起來，靠著石柱說道，“那你找我是有什麽事嗎？”

楚然卡了殼，結結巴巴道，“沒什麽事，就是……就是見到你，有點意外。”

“意外什麽？”莫凝淵問道。

“意外……”楚然也不知道自己意外什麽，他在宴會上看到有個人的背影，特別像那個beta，他下意識就追了出來。

莫凝淵漫不經心地笑笑，“意外我是個beta卻能出現在這裏？”

“對對對。”楚然說完，又察覺到不對勁，連忙解釋道：“我沒有看不起你的意思，也不歧視beta，我只是……”

他卡殼了。

莫凝淵好整以暇等他說下去，見楚然為難的樣子，他一邊捏著鼻梁，一邊說道，“沒事，不用了解釋了，我明白你的意思。”

為了避免氣氛尷尬起來，楚然找了一個共同話題，“這次分班考試……”

他剛說了幾個字，他的光腦響了一聲，是一份訊息，楚然看完訊息後露出為難的神情。

莫凝淵又打了一個哈欠，很隨意地說道，“到時間了啊。”

“什麽？”楚然楞了一下，一臉不解地問道。

莫凝淵沖他笑笑，語氣有些玩味，“相親時間到。”

omega應該已經到宴會了，那封訊息是催楚然回去的。

楚然明顯還想說什麽，莫凝淵卻沖他擺擺手，“你去吧，我就不去了。”

楚然見莫凝淵哈氣連連，慵懶得像一只打瞌睡的貓，便把嘴裏話又吞了回去，只是說道，“好，那我回去了，你別在這呆太長時間，晚上冷。”

莫凝淵沒有說話，重新閉上眼睛，只是隨意對他擺擺手。

楚然走後，燭龍突然說道，“先生，你睡了嗎？”

莫凝淵閉著眼，用鼻子哼了一聲。

燭龍過了一會，有說道，“先生，你醒了嗎？”

莫凝淵：“……”

“燭龍，你想說什麽？”

“先生是不喜歡楚然嗎？”燭龍說道。

“你話太多了。”莫凝淵的語氣讓人猜不出他的態度，“在我犯困的時候，你應該保持安靜。”

“好的先生。”燭龍說道。“我明白我的這個問題讓你難為情了。”

莫凝淵微微蹙眉，這話怎麽這麽容易讓人誤會，他睜開眼問道，“燭龍，你是不是又想被重裝系統了？”

燭龍說道，“楚然明顯對您有好感。”

莫凝淵聳聳肩，“對我有好感的人還少嗎？”

重生前，他頂著全帝國最想嫁的alpha的名頭，跟他表示過好感的人，多得他都數不清，年輕那會，他對示好從來都是來者不拒，看上眼的還會相處一段時間，一個典型的花花公子。年紀大了一些，鬧騰不動了，不愛跟人玩暧昧，但他身邊從來沒有缺過人，也沒走過心，也就是當年的賀延驍讓他動過心。

只可惜，沒多久，他就重生了。

莫凝淵一陣唏噓，他以前絕對忍受不了的清心寡欲的生活，現在卻喜歡得緊。

人啊，就是這樣。

莫凝淵頓了一下，有些無奈道：“我不是不喜歡楚然，我是不喜歡一切alpha。”

燭龍說道，“那您也不喜歡賀延驍元帥嗎？”

莫凝淵的漫不經心地說道：“我喜歡他有用嗎，他又不喜歡我。”

想想賀延驍把自己當洪水猛獸的畫面，莫凝淵忍不住勾了勾嘴角，他這個妖艷賤貨的人設立得還挺好的，賀延驍現在見了他就想躲，徹底厭煩他也不需要多久了。

想到這，嘴角又想上揚又想下壓，莫凝淵拍了拍胸口，眼前空無一人，也不知道是在對誰說話，“人啊，不能太貪心。”

魚和熊掌不可兼得啊。

*******

莫凝淵是被凍醒的，他剛醒來就打了噴嚏。

體能素質E就是麻煩，莫凝淵嘆了口氣，看看時間離宴會散場還有一個多小時，他準備回宴會暖和一下。

剛一進門，他就感覺宴會的氛圍不一樣了，更加火熱，也更加暧昧了，莫凝淵對此毫無興趣，又去角落那個沙發坐下了。

燭龍說道，“先生，我覺得有個人，你還是特別註意一下會比較好。”

莫凝淵興趣索然地擡起眼，懶懶地問道：“誰？”

燭龍答道：“站在樓梯上的那個穿著白色西裝的omega。”

莫凝淵微微晃動著手裏的杯子，看著燭龍說的那個人，是個長得挺有味道的omega。

除此之外，莫凝淵沒看出什麽特別的來，“還有呢？”

“他是鐵血將軍希爾斯頓的侄子——希爾林。”燭龍說道。

莫凝淵神色微微一緊，又迅速恢覆如常，他直起身子，隨手舉起旁邊的酒杯，透過酒杯中淡紅色的果汁打量希爾林，希爾林雖然是個omega，但舉止和談吐跟那些嬌滴滴的omega完全不同，莫凝淵細打量著他，目光逐漸暗下去。

沒想到他竟然是希爾斯頓的侄子。

他跟希爾斯頓，是亦敵亦友的關系。他們政見不合是常態，不過莫凝淵不否認希爾斯頓是個政治天才，雖然鬧過一些矛盾，在戰場上合作的時候倒也能冰釋前嫌。

說實話，他挺提防希爾斯頓的。

倒不是他氣量小，鬧過矛盾後記仇了，而是希爾斯頓這個人太偏激，為了達到目的不擇手段，這樣的人身居高位，一旦走上歪路，會對帝國造成毀滅性的打擊，重生前，莫凝淵盯了他很久，發現他除了整個人顯得比較陰沈，倒也沒有做出不好的事情來。

燭龍又說道，“希爾林的父母一場事故，他從小就由希爾斯頓帶大，據說希爾斯頓把他當親兒子看待。”

莫凝淵沈吟了幾秒，低聲說道，“還有呢？”

“希爾林雖然是omega，但從小接受的都是alpha的教育，鐵血將軍也一直用藥物滋養他的身體，希爾林的精神力到達B+，體能是C等級，精神力甚至超過了一部分alpha。”

莫凝淵蹙眉，看向希爾林的目光多了一份審視。

希爾斯頓不是喜歡小孩子的人，更別提把別人的孩子當做自己的親兒子了，他收養希爾林到底是為了什麽，只是單純因為血緣關系，還是另有目的？而且希爾斯頓還讓希爾林接受alpha的教育，甚至費心思改變他的精神力和體能等級，這就讓人不得不懷疑他的目的了。

莫凝淵無法不多想，希爾斯頓性格偏激陰沈，小孩子又容易受到影響，他無法想象希爾斯頓養出來的孩子會是什麽樣。

莫凝淵放下酒杯，剛要站起身來，突然意識到了什麽，忍不住失笑出聲。

他在做什麽，他已經不是紀霆上將了，為什麽要管這種閑事。

他又重新就拿起了酒杯，但心思和目光都控制不住地放在希爾林身上。

過了一刻，他嘆了口氣，認命地放下酒杯，朝希爾林過去。

燭龍有些遲疑地說道，“先生果然厲害，雖然我刻意隱瞞，先生還是察覺到了。”

莫凝淵：“？？？”

他不動聲色地嗯了一聲，絲毫不把驚訝放在表面上。

燭龍接著說道，“希爾林是主動提出接受alpha教育和接受藥物改造的，他做這一切是因為他……喜歡賀延驍元帥。”

莫凝淵：“……”

他本來以為會聽到什麽天大的秘密，結果搞半天，希爾林竟然是他的……情敵？？

偏偏燭龍沒有察覺到莫凝淵的異樣，繼續說道：“而且，在賀延驍元帥跟您結為伴侶後，他仍然沒有放棄，先生你也知道，上層社會靠聯姻來鞏固實力，維系家族繁榮是常態，而您是被帝國基因局匹配給元帥的，目的是為了生出更強的下一代，你和希爾林的存在……並不沖突，如果賀元帥願意，他可以同時娶你們兩個。”

莫凝淵不明白，他為了帝國安寧去試探對方，怎麽就變成了正室去見能威脅到地位的小三的戲碼了呢？

活了兩世，見過無數大風大浪的莫凝淵滿臉無語，懷疑人生到一句話也說不出來，莫凝淵想想前因後果，失笑出聲。

“我一點也不在乎希爾林是不是喜歡賀延驍，賀延驍有沒有娶他的意思。”莫凝淵勾了勾嘴角，雲淡風輕地說道，“賀延驍要娶他，正好能給我一個能跟賀延驍分開的契機，所以我對希爾林喜歡賀延驍這事沒有絲毫顧忌。”

燭龍頓了一下說道：“先生，您真的完全不在意嗎？”

“還是有點。”莫凝淵說道，“戴綠帽子會讓我覺得不爽。”

燭龍猶豫片刻，還是補了一句，“賀元帥對希爾林是沒有任何感覺的。”

莫凝淵腳步一頓，輕飄飄地來了一句，“哦？是嗎？”

絲毫不走心的態度成功讓燭龍閉上了嘴。

莫凝淵走到希爾林附近，借著拿酒的動作，打量希爾林，每個動作都沒有錯過。

希爾林身邊圍了很多人，各個都討好的態度，希爾林在其中，就像一只高傲的孔雀，傲慢矜貴，懶於應付他周圍的人，一直沒有說話，只是點頭敷衍幾下。

他對身邊示好的alpha沒有絲毫好感，還隱隱有種輕蔑的態度。

示好的alpha吃了閉門羹，訕訕地離開了。

短短十幾分鐘，希爾林身邊就沒缺過人，能看出來他的受歡迎程度。

莫凝淵耐心等了一會，等到周圍的人都散開了，他抓了個空隙走到希爾林身邊。

希爾林突然察覺到身邊毫無聲息多了一個人，他警惕地蹙起了眉，上下打量著來人。

“omega？”希爾林搖了搖頭，說道，“你是個beta？”

語氣中帶著毫不掩飾的嫌棄

第一次見面就議論他人的性別時間很無禮的事情，希爾林仿佛沒有意識到這一點，拖長音說道，“抱歉啊，都怪你長得有點娘，讓我不小心認錯了。”

舉止投足都帶著優越感。

說完他還惡劣地勾了勾嘴角，輕啄了一口紅酒，非常傲慢地說道，“讓我猜猜，你是來向我示好希望能得到我的庇護的，還是來向我示愛的？”

莫凝淵的情緒沒有絲毫波動，若是被這種低端手段激怒了，他才真是白活了。

莫凝淵挑挑眉，沒有說話。

希爾林是就是故意的，剛才那些像蒼蠅一般嗡嗡吵鬧的alpha，弄得他心中很是煩躁，但他們都是有頭有臉的人，他不能給他們臉色看，只能在心裏憋著火，他正愁沒有對象發作呢，結果一個不知名的beta就撞到了槍口上，他就想看這個beta被羞辱得滿面通紅，沒想到對方雲淡風輕，一副絲毫不介意的樣子。

希爾林這才不鼻孔朝天，好好地打量一圈莫凝淵，結果這一打量，他心中就更不爽了。

這個beta的樣貌氣質竟隱隱淩駕於他。

這對生下來就站在金字塔頂端的希爾林來說是侮辱和危機，想著這，希爾林突然輕嗤了一聲，他是瘋了吧，他竟然從一個beta身上感受到了危機！

這beta樣貌和氣質再好有能怎樣，不過是個beta，是個根本上不了臺面的存在。

希爾林率先沈不住氣說道，“還跟我欲擒故縱那一套？你不太上道啊，最起碼要先把自己的名字報出來吧。”

希爾林一副盛氣淩人的樣子，心說這個beta不是向他示愛，就是來討好他的，他早就熟悉像這樣的人的嘴臉了，再體面又能怎樣，內裏還不是一條舔人的狗

莫凝淵靜靜地看了三秒希爾林，一副不為所動的樣子，希爾林見莫凝淵不安套路出牌，更加火大了：“你看什麽！！”

相比於火冒三丈的希爾林，莫凝淵的段位就顯得高了不止那麽一點，他笑了一聲，輕飄飄地說道：“你擋著我了。

“啊？”希爾林一臉懵逼。

莫凝淵笑笑，然後側身從希爾林旁邊拿走了一個酒杯，什麽都沒說就走了。

一副我就只是過來拿酒喝，你自作多情再說什麽的樣子。

希爾林楞楞地看著莫凝淵的背影，突然意識到自己要不就是自作多情了，要不就是被莫凝淵給耍了，他雖然沒有父母了，但是被名聲赫赫的鐵血將軍帶大的，身邊的人從來都是用討好的態度侍奉著他，他除了在賀延驍那裏受過冷落，從來就沒有想今天這般丟臉！！

他狠狠地瞪著莫凝淵的背影，握緊拳頭，全身都在顫抖，他身份高貴，從來就沒有受過委屈，如果不是今天的場合太正式，在場的人太多，他早就給給莫凝淵一點顏色看看了！！

你給我等著！！

希爾林在心裏狠狠地說了一句，拉過了旁邊的人詢問莫凝淵的身份。

******

燭龍說道，“先生，我覺希爾林快要被你氣死了。”

莫凝淵又重新坐到了角落的沙發上，無辜地聳聳肩，問道：“為什麽？”

說完，他忍不住自己笑了。

紀霆上將，你太幼稚了啊。

郁南如果知道這事。肯定會嘲笑死你的。

他一直都是這個性格，年少輕狂那會，還在戰場上挑釁對手，經常在對手的咒罵聲中哈哈大笑，為此，老元帥還懲罰過他幾次，懲罰過後，他絲毫不知悔改，而且還把關禁閉時想出來的挑釁的話，一股腦嘲諷到了一個倒黴蛋身上。

那個倒黴蛋，心臟有點問題，聽了他的話，直接被氣暈過去，莫凝淵不戰而勝，同時也……一戰成名。

他記得，老元帥的臉當時都青了，賀郁南憋不住笑出第一聲後，兩人就都捂著肚子哈哈大笑，停都停不下來。

後來他年紀漸長，才成熟了一點，幾乎不做這種事了。

也就是幾乎而已。

莫凝淵收回思緒，把手中只能看不能喝的紅酒放下，他捫心自問，他一開始真的沒想故意氣希爾林的。

畢竟希爾林也是他的晚輩，他不能這點氣度都沒有吧。

燭龍在這時說道，“先生是不是要試探希爾林嗎，為什麽什麽都不說就走了。”

莫凝淵慢條斯理地說道，“因為希爾林太幼稚了，就是一個被慣壞的孩子，根本不需要提防。”

他還是高看希爾林了啊。

只有像他叔叔希爾斯頓那樣，性格偏激，思想成熟，做事帶腦子的才需要提防。

想起希爾斯頓，莫凝淵眼中的笑意淡了一些。

他自嘲地嘆了口氣，說好的這輩子不管政事，舒舒服服地過一輩子就夠了呢。

瞎操什麽心。

莫凝淵的心不在晚宴上，窩在沙發裏都快睡著了，晚宴才結束了。

司機在外面等著，莫凝淵在車上瞇了一陣，下車了還是有些困，他打了一個哈欠。

進門後，莫凝淵半瞇著眼，看到賀延驍一身家居服，坐在沙發上看光腦。

莫凝淵有些意外，他感覺有好久沒有見到賀延驍了，不過重點不是這個，他現在只想到樓上好好地睡一覺。

莫凝淵因為太困，沒有註意到賀延驍欲言又止的表情，以及賀延驍落在他身上如有若無的目光。

見莫凝淵從身邊走過，賀延驍猶豫了一刻，開口說道：“要一起吃點夜宵嗎？”

與此同時，莫凝淵懶懶地說道，“晚安。”

賀延驍：“……”

他控制不住地黑了臉，他在躲了莫凝淵四五天後，才調整好了自己的心情，早早回來後發現莫凝淵不在家，問過老管家之後，才知道莫凝淵去晚宴了，他又不可避免地被老管家指責了一頓——說他太不關心莫凝淵了。

於是他糾結了一晚上，公務都沒處理，結果就等來了一句晚安。

莫凝淵看著賀延驍一言難盡的表情，強撐著精神，問道：“你剛才說了什麽？”

賀延驍有些惱怒地偏過頭，語氣僵硬，“沒什麽。”

跟賀延驍相處了這麽久，再看不出賀延驍在鬧脾氣，他就是真傻了，莫凝淵坐在旁邊的沙發上，懶懶地靠著沙發背，含笑問道，“怎麽又鬧脾氣了？”

“我沒有，”賀延驍猛地轉過頭，冷冰冰地說道：“你閉嘴。”

賀延驍的語氣沖，再加上他那副冷冰冰的表情，很容易讓人打退堂鼓。

可莫凝淵就像沒看到一樣，他勾了勾嘴角，“鬧脾氣還不承認，真像個小朋友。”莫凝淵拖長音調，又補了一句，“可愛的小朋友。”

賀延驍一記眼刀掃過去，聲音冷得都快要結冰了，“莫凝淵我最後一次警告你，不許再用這樣的語氣跟我說話！！”

莫凝淵挑挑眉：“你確定嗎？你以後可不要反悔。”

賀延驍冷哼了一聲，沒有說話。

說實話，莫凝淵不覺得自己是個好脾氣的人，此時他又很困，聽到賀延驍的話，他倒是沒有生氣，只是覺得索然無味，一點也沒有逗弄賀延驍的興致了，他站起來，打了個哈欠，說道，“行吧，那我先上去了。”

賀延驍敏銳地察覺到莫凝淵情緒中的細微差別，他緊緊地盯著莫凝淵消失在二樓拐角的背影，心情前所未有的煩躁。

具體在煩躁什麽，他也說不上來。

總之，賀延驍翻來覆去，一整晚都沒有睡著。

alpha超高的身體素質就在這個時候體現出來了，一整晚沒有休息好，賀延驍臉色沒有絲毫疲倦，只是眼睛有些幹澀。

起床後，他先去模擬室運動了一個小時，洗漱完畢後，傭人剛把早餐端上來。

賀延驍頓了一下，說道：“莫凝淵還沒起床？”

老管家說道，“先生一般這個時候剛剛起床，洗漱完畢後下樓，是半個小時之後的事情了。”

賀延驍輕輕地嗯了一聲，然後坐下用完了早餐，他還保持著在軍隊的習慣，吃早餐的就速度非常快，五分鐘就能解決。

吃完飯後，賀延驍沒有馬上離開，而是坐在位子上瀏覽光腦上的信息，老管家看了很納悶，一般賀延驍用完早飯後，馬上就坐車離開了，直到他發現，賀延驍的目光總是若有若無地往樓上掃，他這才明白過來。

原來元帥在等先生啊。

老管家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半個小時候，莫凝淵濕著頭發從樓上下來了，他昨晚睡得很好，此時精神也不錯。

他看到賀延驍在樓下，沒露出驚訝的表情，只是懶懶地說了一句“早。”

“嗯。”賀延驍意味不明地應了一聲。

莫凝淵坐下後，一邊吃早餐，一邊看艾富裏發過來訊息，他雖然人不在暗夜巷，但暗夜巷的一舉一動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莫凝淵從坐下後就在忙自己的事情，仿佛看不到他一樣，賀延驍臉色越來越難看，他心中升起一無名火，“砰”的一聲把光腦重重地摔在了桌子上。

莫凝淵這才擡起頭，看到臉色難看的賀延驍，有些莫名其妙地問道，“怎麽了？”

賀延驍黑著臉不回答。

莫凝淵無奈地嘆了口氣，覺得此刻的賀延驍特別像是鬧脾氣的小朋友，語氣柔下來，哄他：“是你工作上的問題嗎？”

賀延驍冷冰冰地回答，“不是。”

“那是……”莫凝淵又問道，回應他的是賀延驍的冷哼。

莫凝淵沒辦法了，賀延驍現在已經成年人了，他不想說的事情，怎麽問他都不會說的。

莫凝淵嘆了口氣，沒再追問了。

賀延驍：“……”

他見莫凝淵又低下頭去做自己的事情了，一方面覺得自己不對勁，很幼稚，另一方面心中的無名火燒更旺了。

但他表面上仍是不動聲色，表情甚至比一開始還好看了一點，他控制著自己，不帶任何情緒地說道，“你昨天去學校晚宴了？”

“嗯。”莫凝淵應了一聲。

如果換做平常，他早就調侃一句：“知道我去‘相親’晚宴，你吃醋了？”

但昨天晚上，賀延驍已經警告過他不許再用這樣的語氣跟他說話了，他睡覺前還特意反省了一下，覺得自己確實有些過了，就算是要立讓賀延驍套討厭的妖艷賤貨的人設，也有點過頭了，所以他決定以後都要克制一些。

賀延驍等了半天，都不見莫凝淵解釋一句，或者調侃一句，仿佛對他無話可說。

他握緊了拳頭，冷冷地說道，“你就不想跟我解釋一下？”

莫凝淵楞了一下，然後失笑出聲。

他家大可愛，好像變得越來越可愛了。

原來昨天晚上的警告只是他在撒嬌啊。

莫凝淵憋著笑說道，“我以為你不會介意的。”

“我為什麽不會介意，我……”賀延驍吞下後面的話，眼神閃爍了一下，故意讓語氣硬下來，“我是帝國最高統治者，醜聞會極大地影響我的形象，甚至還會危害到帝國的穩定。”

“醜聞？”莫凝淵頓了一下，憋著笑說道，“你是認為我給你戴綠帽了？”

賀延驍表情有些惱怒，他幾乎是咬牙切齒道，“你語文到底是誰教的！你為什麽每次用詞都這麽偏激？”

莫凝淵聳聳肩，說道，“我語文是體育老師教的，我能有現在這個水平已經很不容易了。”

賀延驍被莫凝淵堵得啞口無言，他深吸了一口氣，試圖穩住語氣，“你現在不僅是莫凝淵，還是帝國元帥的伴侶，你以後做事能不能顧忌一下你的身份！”

賀延驍說這句話的語氣很沖，莫凝淵忍不住蹙眉問道，“你這句話是什麽意思？”

“我的意思是你不能再隨！心！所！欲！了！”賀延驍壓抑情緒失敗，滿是怒氣地說道，“這裏不是暗夜巷，不是那個混亂野蠻的地方，我不管你從小接受的是什麽教育，但在我這裏，請你收斂一點，做事情之前多動動腦子！”

莫凝淵也被激起了怒氣，聲音冷下來，“你還想怎麽樣，你讓我搬過來，我就搬過來了，你讓我辭掉工作，我就辭掉工作，你讓我去學校，我也答應了，你還有什麽不滿意的？”

“你覺得你做出了很大犧牲是嗎？”賀延驍不知道自己怎麽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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