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凝淵回去並沒有見到賀延驍，問過管家後，才知道他今天要加班，回來得比較晚。

莫凝淵問的時候，管家很期待地看著他，眼睛都快放光了，“先生是要去看元帥嗎，我這廚房去做點吃的，先生可以一起和元帥吃夜宵。”

莫凝淵無奈地笑了，說道：“我去會打擾到他工作的，今天就不去了。”

管家失望地嘆了口氣，元帥不親近夫人，夫人也不主動向元帥示好，兩人的關系就這麽不冷不熱地僵著，也不知道什麽時候兩人的關系會變好，他還想幫忙哄孩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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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凝淵雖然人不在暗夜巷，但很多事情艾富裏拿不準主意，會來詢問他的意見，莫凝淵忙到了後半夜。

等燭龍提醒他休息的時候，莫凝淵這才放下了光腦，神經放松下來，他才感覺腿麻了。

他試著站起來，但腿一點也不聽使喚，稍微一動就有針紮般的疼痛。

莫凝淵蹙起了眉，體能E就是不方便。

因為腿不能動，他哪都不能去，只能呆呆地坐在書桌前，他看了看鐘表，打了一個哈欠，眼睛已經有些睜不開了。

門口傳來“咚咚”的敲門聲。

莫凝淵動不了，只能懶懶地說了一聲，“請進。”

門被推開了，賀延驍穿著一身黑色軍裝，身材挺拔高大，黑夜給他增添了一絲神秘的魅力。

“我看你房間還亮著燈，想著過來跟你說點事。”賀延驍的目光落在莫凝淵那只白皙的腳上，語氣中帶了一些惱怒，說道：“你怎麽不穿鞋！”

莫凝淵看著賀延驍有些像是羞惱的表現，哭笑不得，他又不是大姑娘，腳為什麽不能露出來，再說了大姑娘把腳露出來也不是不可以啊，沒看出來將賀延驍的觀點還挺守舊的。

莫凝淵故意逗他，“天氣又不冷，我為什麽要穿鞋？”

賀延驍陰著臉說道，“你父母沒跟你說過omega不能再alpha面前把腳露出來嗎，特別是在獨處的時候，這有……性暗示的意味。”

莫凝淵楞了一下，他從來沒有把自己當過omega，這方面的事情他真的一點也不了解，現在知道了他也沒有把腳收回去的意思，他笑笑說道。“不好意思，我就沒見過我的父母。”

重生後，他發現自己只是個六七八歲的孩子，在街頭流浪，沒有父母在身邊。

賀延驍楞了一下，幹巴巴地說道：“不好意思，我忘了這一點了。”

“沒事。”莫凝淵毫不在意，他打了哈欠，眼神微微瞇起來，聲音中帶著濃重的睡意，“我腿麻了，動都動不了，腳也收不回去，你稍微委屈一下。”

莫凝淵的聲音帶上了一絲慵懶，惹得賀延驍多看了他幾眼，莫凝淵瞇著眼睛的樣子挺像一只打盹的貓，渾身都帶著慵懶，還有一絲不刻意的優雅。

莫凝淵察覺到了賀延驍在看他，眼神一轉，嘴角上揚，“偷看我呢，別啊，直接光明正大地看就行，我不介意的。”

莫凝淵眼神一轉，就有點媚眼如絲的味道了，賀延驍觸電一般收回目光，感覺耳朵有點熱，語氣僵硬說道：“我在沒有偷看你，我來是有事跟你說的。”

莫凝淵撐著頭，又打了哈欠說道：“什麽事，說吧。”

“明天我想帶你回一趟老宅，見一下我叔叔。”

莫凝淵楞一下，睡意散去了，他看著眼前的空氣，樣子像是在發呆，又像是在回憶什麽，過了幾秒，他突然笑了一下，說道：“好啊。”

賀延驍點點頭，跟莫凝淵在一個房間裏面讓他感覺有些窒息，他僵硬地轉過身，疏遠地說道，“那我就先出去了，你好好休息。”

看著賀延驍寬厚的肩膀，莫凝淵叫住了他：“等等。”

賀延驍站過身來，看著白色墻壁說道：“還有什麽事？”

“我腿麻了。”看著賀延驍像個一本正經的老先生，莫凝淵就忍不住想要他臉上出現更多別的情緒，他故意用撒嬌的語氣說道：“你把我抱到床上去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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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階段在戰場上流行的機甲就在你們眼前了，他的主要特點是制作精密，而且移動性能佳，越野能力極好，可以漂移，還可以搭載多種導彈武器，你們看他的機身，線條流暢而且幾乎找不到焊接的地方，堪稱藝術品，不過對駕駛員的精神力、體能和駕駛技術提出了很高的要求，它的駕駛員都是一頂一的。”

李教授咳了一聲，接著說道，“你們眼前的這張圖片就是機甲的內部線路圖，可以看出裏面的線路非常覆雜，幾乎很難辨別其中的線路到底承載在這哪部分的功能。”

李教授看了一眼臺下不認真聽課的學生們，胡子抖了抖說道：“但你們將來都是機甲設計師，不管機甲多警精密，多覆雜，你們都必須對他了如指掌，聽明白了沒有！！”

回應聲三三兩兩的，非常不走心。

李教授的火氣猛地上來了，他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滿頭的印花都跟著晃動，他厲聲問道：“裏面的哪條線路是屬於精神網連接系統的？！！”

學生們都低下了頭，沒有人回應他，他一連點了好幾個人都得到了模棱兩可或者錯誤的答案。

氣得李教授讓他們都站著，不到下課不許坐下。

李教授心痛又氣憤，目光掃視全班，突然看到了坐在角落裏的莫凝淵，他一下子就想起莫凝淵在上節課的表現，心想他也許能答出來，他語氣緩了緩，說道：“莫凝淵，你起來回答一下這個問題。”

莫凝淵不急不緩地站起來，掃了一眼淡淡地說道：“沒有。”

他話音剛落，薛程就嗤笑了一聲，他是剛才沒答出來罰站的幾個人之一，他聽到李教授叫莫凝淵起來回答問題的語氣緩和很多，心裏就很不舒服，現在聽到莫凝淵也答不出來，心裏很是得意。

還以為你能有多厲害啊，原來都是裝的。

李教授聽到答案楞了一下，又看了一眼圖片說道：“你為什麽說沒有呢？”

“眾所周知，機甲和駕駛員精神匹配成功才能正常運轉，可以說精神為網連接系統是整個機甲最核心，也是最覆雜的部分，越是高級，精密的機甲，他的精神網設計就更加精細，而且體積會縮小，現在圖片上的這些線路淩亂無章，而且沒有交匯點，所以它們都不屬於精神網連接系統。”

莫凝淵一口氣說完後，李教授都笑出皺紋都擠在了一起，他好久沒有遇到這麽和他胃口的學生了，他目光中的讚賞不加掩飾，說道：“說得非常好，請坐。”

然後他又非常孩子氣的對那些沒回答上來的說道，“你們都給我站著，不到下課不許做下！！”

李教授詳細介紹機甲內部構造，時不時把莫凝淵叫起來回答問題，李教授不僅很讚賞莫凝淵的回答，還會跟他探討兩句，時不時問問他的想法。

有點把莫凝淵當做忘年交的意思。

下課後，李教授把莫凝淵叫到了辦公室。

李教授的辦公室更像一個雜物間，機甲零件橫七豎八地躺在地上，一張操作臺占了辦公四分之三的空間，辦工作被放置在一個角落。

李教授打開門後看到這淩亂的景象，臉上有些掛不住，他一個人的時候覺得沒什麽，現在一看確實太亂了，他清咳了一聲別扭的說道，“我正在開發一種新型機甲，最近太忙了都沒時間收拾辦公室。”

莫凝淵沒費什麽功夫就躲過去地上的零件，臉上沒有不自然的表情，因為他的辦公室也是這樣子的。

李教授把辦公桌上的零件推到一邊，用袖子擦了擦座子上的灰塵，倒騰了個窩出來放板凳。

李教授說道：“坐吧。”

他本來還想給莫凝淵倒杯水的，但飲水機在角落裏，前面都是橫七豎八的機甲零件，李教實在過不去就放棄了。

“有點亂，你就委屈委屈。”李教授用手擦擦褲子，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

莫凝淵搖搖頭，真心誠意地說道：“一點都不亂。”

這是真的，他對李教授還能倒騰出個空放板凳這件事表示無比崇敬，他的工作間別說是放個板凳了，就連找個落腳的地方都難。

李教授楞了一下，更有些不好意思了，他摸了一把自己花白的頭發，咳了一聲說道：“我就直說了啊，我看你在維修機甲上聽有天分的，想問問你對機甲設計師這一職業是怎麽想的。”

“沒什麽特別的想法。”莫凝淵說道，“這職業在我眼裏跟機甲駕駛員，戰爭指揮官沒有什麽區別，都是社會需要的產物。”

李教授猛地拍了一下手，興奮地抓住了莫凝淵的手臂說道，“我也是這麽想的！我也不是想把這職業標榜的多崇高，恰恰想法，我就想讓大眾覺得這是一個普通的職業，不要有任何偏見就行。”

機甲設計師本就少，能混出名堂得就更少了，莫凝淵和李教授一見如故，聊了兩個小時，都錯過了晚飯時間。

直到莫凝淵的光腦收到了管家發過來的信息，兩人才從忘我的狀態中走了出來。

莫凝淵掛斷了管家的來電，就聽見李教授說道，“怎麽都到這個時間了，感覺才過去五分鐘啊。”

莫凝淵接完電話，才發現自己有點餓了。

“那李教授，我就先回去了。”莫凝淵說道。

教授走過來猛地拍了一下莫凝淵的後背，像對待哥們一樣摟著莫凝淵肩膀，大笑道：“我叫你過來，是覺得你挺有天分想收你為徒的，但沒想到你在這方面的造詣不亞於我，哈哈哈哈。”

“沒有，教授您謙虛了。”莫凝淵笑笑說道，“跟您聊天很愉快。”

“你看看，這才幾分鐘你就像是變了一個人。”李教授摸摸胡子說道，“現在的你跟剛才跟我討論機甲設計的人完全像是連個人，你小小年紀，面具戴的比我還厚，我有時候真看不明白你。”

莫凝淵楞了一下，沒想到李教授會說的這麽直白，頓時有些哭笑不得。

李教授把莫凝淵送到門口，隨口提了一句，“那你還參加分班考試嗎？”

帝國這幾年對機甲的管控越來越嚴格，沒有政府的允許禁止私自制造駕駛機甲，當然暗夜巷不在管控範圍自餒，在暗夜巷可以隨意駕駛機甲，但他現在人已經不是暗夜巷了，成天摸著機甲卻不能駕駛，這讓莫凝淵這個機甲癡非常手癢。

莫凝淵說道，“參加，我想去機甲駕駛班。”

李教授：“……”

他直接黑了臉，“砰”得把門摔上了。

莫凝淵：“……”

過了三秒，門又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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