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王耽美小說網

第 34 章節

關燈
赤練攏在他身前的手臂,輕輕地掙開,然後回身把她抱了起來,雙手分別托著她的兩腿,抱著她往室內走。

“今天本不應該說這些,我們還是來慶祝一下新年吧。”

他說著,把頭埋在她豐滿柔軟的胸//前,不斷地親|吻讓快意像湖水一樣蕩漾著迅速漫及她的全身。

赤練無法忘記那個除夕夜,在新舊交替之時,室外的爆竹煙火聲勢浩大地響起,遠遠近近整個湖岸都被這種響聲包圍,空氣裏到處充斥著硝塵的氣味。

煙花騰空而起,灼眼的光芒照亮了他們的房間,那明滅的瞬間她看見身上忘情俯沖著的衛莊的臉龐。

他們選擇了最傳統的姿勢,她的腿擡高到他的肩頭,進入她身體裏的每一下都頂撞到了最深處,她被刺激得被迫昂起頭向後彎去,短暫地失去意識,短暫地清醒,張開口卻失去聲音,從腰下到腳底都仿佛漂浮在空中,漂浮在溫水裏。她全身都變得潮濕、滾熱,水好似從身上各種地方滲出來,好似填滿了所有的地方。

那些璀璨的白光就爆炸在她腦子裏,爆炸在她身體中,她閉著眼睛,也能看見那些遮蔽一切的光華無限向她湧來,能聽見經脈裏血液汩汩流動的聲音,能感受到苦難的過往消散殆盡的回饋。過去如何,她不在乎,未來如何,她不在乎,她只要現在,現在,當下,當下。那一瞬間就是全部。為了這樣的瞬間她付出一切都在所不辭。

這確實是最好的慶祝新年的方式了。

(五十一)

天光已經要由初夏走到盛夏了,暑熱日漸升騰,哪怕是山谷裏也熱了起來。流沙裏那些含苞待放的睡蓮也盛開了,罕見的紅色睡蓮,開得十分熱鬧,在水塘裏接連成片搶眼極了,這是流沙裏難得的一份鮮麗顏色。

起初衛莊和赤練說是只回來幾日,一晃卻在這裏待了有半個月,期間他們一直在用鴿子與白鳳聯系,桑海那倒也沒什麽事。大概是正因如此,衛莊才沒著急回去,他平日裏本是喜靜的,也不願與那麽多人混在一起,無事巴不得在流沙裏多待幾天。另一方面,在外面尋覓紫女下落的那些暗衛也快回來了,他還想等等,由此才推了大半個月。他想著,若是真的得了準信,趁著現在東郡桑海無事,或許直接啟程去尋她也說不定。

但這些都是沒準信的事,紫女在與他們分別一年後徹底斷了音訊,現在已經快兩年了,他什麽心理準備都做好了。要麽是人活著的消息,要麽是死訊,無論是什麽,他都得掌握在自己手中。不過他還沒仔細跟赤練說,只是那天簡略提了一句。給了人希望再收回去,他也知道其中殘忍。

赤練站在衛莊書房的殿門處,指揮著下人從一輛載滿了整整齊齊的冰塊的馬車上卸下冰塊擺放進室內。這幾天熱得極快,已經到了不放冰盆在室內動輒一身汗的地步,她此時站在大日頭底下,一手叉著腰,一手遮著日光,覺得薄汗又出了一層。

這殿裏擺完了,再去衛莊和赤練的寢殿裏擺,剩下的就讓下人們自己分了,每天都得消耗這麽一馬車的冰。開鑿冰窖並維持運作的成本不菲,好在流沙不把這開銷放在眼裏。

赤練也不問什麽時候再回桑海,在這裏能多待一日是一日,這裏還能再屋裏享受涼氣,到了桑海不見得有這好待遇。她在外面風餐露宿怎麽都行,但回來有條件還是十分講究的。大熱天的,在流沙裏一日可供她放開了沐浴,想洗多久洗多久,想洗幾回洗幾回。離主殿較遠的後面還有昔日那些舊貴族開辟的一池活水溫泉,只不過現在這種天氣受了冷落,秋冬時節她也願意去泡一泡。出門在外就沒有這種好事了,風裏來雨裏去,天為蓋地為床,都是常有的。

她看著下人搬冰塊,突然想到雪女和她的小高,他們倆倒是不怕熱,想要冰塊壓根不用去冰窖鑿,倒是省錢又省事。

雪女體質特殊,什麽天氣身上都是溫涼的。赤練沒有這種冰肌玉骨,她天生體熱,比其他女子更怕熱一些。——大概是這個原因,衛莊早早讓她去安排下人去冰窖打點。不然兩人夜裏躺一個床榻上都嫌對方傳熱氣過來,更別提還能有興致做別的。

大概是之前幾個月都沒做過的原因,兩個人看架勢都決心要好好補回來,新花樣舊花樣都搞了不少。昨天夜裏也是,那挨千刀的又沒輕沒重把她大腿兩側和腰窩處掐青了一溜,上次脖子上的紅印子還沒散,這夏天又沒法遮掩,她不得不厚塗了三層粉才敢見人,今天一看身上又多出好幾塊青,她氣得今天一天都躲著沒見他,不得已去他書房安排下人擺冰盆也沒和他說話。

挨千刀的,她這種事忿忿就心裏叫他挨千刀的。反正他一般也挨不著刀,都是他砍別人。

她腰上和手腕的傷倒是好全了。動武也恢覆如初了,想到這裏,她決定今晚無論如何推了他,明天要早起去練劍。

衛莊晚上披星戴月的從書房回自己寢殿,意外發現床上竟然沒人。

難道我得罪她了?這是衛莊的第一反應。

他努力回想了一下,這一天都沒怎麽見到她人,完全談不上得罪。

他又想,可能是她又忙著制毒。罷了,她最近說又要制一種不能見陽光的毒,只能夜裏煉制,說了好幾天了,可是連著好幾個晚上都被自己拽住了。再不讓她遂願怕是真要得罪她。於是衛莊索然無味地自己睡下了。

(五十二)

因為睡前沒做什麽耗費精力的事,睡得早了不少,第二天清晨衛莊醒得格外早,他穿衣洗漱妥當後拎著鯊齒準備出去練劍,一開寢殿的門就看見赤練提著她的劍站在門口,笑吟吟地看著他,擡了擡手,“去練劍呀。”

衛莊反應了過來,她昨天才不是去制毒了,夜裏制毒通常都要花上大半夜或者一整夜。此刻看赤練,她的紅唇在半明半晦的晨色下格外鮮艷明媚,雙眸黑亮剔透,顯然是睡足了。

衛莊有些想質問她,但還沒開口自己也覺得自己不占理,於是又把話到嘴邊又換了。

“走吧。”

他們來到正殿中間空曠的中庭,中午這裏是極曬的,但此刻太陽還沒完全升起,空氣澄澈如水,令人舒適的涼意還繚繞在身旁,是個練劍的好地方。

衛莊站在赤練八九尺遠的地方,正對著她,鯊齒被緩緩擡起,鋒利的劍首穩停在空中,銀色的銳光指著前面紅色的形影。

他不動,示意赤練先上。

這麽多年過去,赤練從面對隨手拾起的樹枝,已經變成面對鯊齒了。她不慌不忙地深吸一口氣,微微頷首笑了一下,手中赤練毫不留情地擊了出去。

寂靜曠然的庭院裏頓時響起了武器斬破空氣的厲聲。

赤練知道自己在武功方面的斤兩,她當年基礎打得並不好,現在這麽大了劍術已是基本定型,很難再有什麽大的突破,只能通過不斷地磨煉和不斷積累實戰經驗來增加自己在作戰中的優勢和勝算。而衛莊,他在劍法和武學上的造詣是她無法比擬的,若說單挑,江湖上能真正和他並肩的也只有蓋聶。

她曾經因此自卑,她自卑地跟在他身後,自卑地站在他面前,為自己永遠無法追趕的實力而自慚形愧。這種感覺持續了很久,愛讓人卑微,讓人低入塵埃,這是一種非常誠摯的說法。如果你愛過比你優秀又強大的人,那麽這種心酸與甜蜜並舉的感受會更加切骨。愛慕,沒錯,就是愛慕,愛與仰慕,在赤練的生命裏永遠無法分離。她像是在追隨龐大無形的劍影,追隨奪目籠罩一切的光芒,對方的魄力完全遮蓋住了自己。

而就在被勝七打傷後的晚上,從昏迷中醒來後她突然釋然了,她自己也說不好是因為什麽。那一晚像是對她受傷的補償,她突然參悟了,懂得了“流沙”真正的意義,也懂得了自己存在的意義。世間本無目的,過程就是一切。她就是自己,紅蓮也好,赤練也好,都是完整的一個自己,都要努力發揮出自己的力量與光芒。她活著,她盡力而為,那她就是與他相配的,也是他願意看到的。

我們都是手中執劍的人,因此我們是共通的。

愛讓我卑微,但愛也讓我們平等。

衛莊已經不輕不重地接了赤練的將近十招,他並不急著主動進攻施壓,而是等著她自己暴露出更大的破綻。

他若是真想要打敗她,絕對不會超出三招——不僅是由於劍法技藝的差距,還有力量與劍勢的絕對壓制。但打敗不是目的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