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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七】大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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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東橋。”文昌叫了聲晏久安的字,這就意味著他要將“文昌就是趙裏仁的事”告訴晏久安。晏久安目前對他的猶疑和試探,大約就是因為他早就明白了文昌和趙裏仁的關系。

“濯,濯纓兄?”晏久安說話的聲音微微顫抖。

文昌頷首,“是我。”

晏久安的淚水立刻滾了出來,他站起來給了文昌一個擁抱。這時,阿櫻恰好過來,看見兩個緊緊擁抱的大男人,她捂住肚子笑了笑,“恩,恩公,原來這就是你等的那個人。”一轉身,黑著臉跑開了。

“哎,姑娘等等,有話問你。”文昌在身後喊道,可阿櫻還是頭也不回地跑了。她很生氣,她想要恩公做他男人,可恩公拒絕了。現在天上好不容易掉下另一個男人,恩公竟然快人一步搶了她男人!

兩個男子看著阿櫻飛快消失的背影,各嘆了一句,“不知道她在想什麽。濯纓兄知道麽?”“哎,區區不知。”然後回到屋裏繼續聊天。

文昌已隱隱約約地感覺到,阿櫻很像他熟悉的某個人。

“阿櫻寄身樹木之後,容貌立刻就變了。”晏久安說。“她的容貌原先和呦呦一樣,而且頭頂著兩只鹿角。因為見到了呦呦,我就在想未來有一日會不會還能遇見濯纓兄,於是我蔔了一卦,卦象說在這裏可以遇見你,我便在這等著。呦呦既然是只鹿,那呦呦的夫君,或者呦呦的老師也許也不是尋常人。濯纓兄,果然讓我猜中了。你們原來是對神仙眷侶!”

“神仙眷侶?”文昌思索道,“你這麽說,我倒想起了什麽。”

他拍拍腦袋,晏久安擔心道,“濯纓兄撞著頭了?”

文昌“嗯”了聲,晏久安便幫他塗了些治跌打損傷的藥。

“呦呦是你的夫人。”晏久安凈了手。

“她現在是不是想不起從前的事了?”文昌問。

晏久安點頭。

“那倒是跟我一樣,有些事我想不起來了,一切從頭開始或也可以。”文昌仰頭嘆氣。

晏久安看著他,不知其言是真是假。

文昌站起來在屋裏走了圈,書櫥上放著多年前差點燒焦的話本。若不是呦呦阻攔,這些東西早就不覆存在了。

其實在剛才,他已經恢覆了記憶,偶爾一次短暫性的失憶,讓他察覺,或許他和呦呦可以從頭開始。他要拋卻的,是那個冷酷的文昌仙君,重新和呦呦談一次愛情。

這樣似乎要容易得多,不是你一醒來別人就告訴你,她是你妻子,你處於被動接受的狀態。

為了核桃,他也必須把呦呦追回來。

兩人一起找到了阿櫻,阿櫻正在田地裏澆水。

“讓給你好了。”阿櫻看看晏久安,低下頭繼續舀水然後澆出去。

她的額頭上因天氣炎熱冒出顆顆大汗。文昌見她已經換了一身衣裳,還洗過臉梳了頭,杏眼圓圓的是個美麗的姑娘。

“你別看我了,我不是為你換的衣服,以後你就跟著我恩公,好好服侍恩公吧。我種我的菜,和你們浸水不犯河水。”阿櫻悶悶地說。

“阿櫻——”晏久安無奈地拖長聲音,“你是不是偷看我房裏的書了?”

“沒有沒有。”阿櫻連連擺手。

文昌側臉看看晏久安,“難道是‘西湖肘子’那幾本?”

“哈!”阿櫻忽然激動起來,指著文昌說,“原來你也看過?”

文昌:……

晏久安:……

自作孽不可活,說的就是我吧。文昌虛著眼,一副生無可戀的模樣。他兒子被教壞了,如今陡然發現老婆也被教壞了。

他真想一把火燒了曾經所有的作品!那些都是某人衣不蔽體的自黑史啊!

“阿櫻,文昌仙君要走了,你送送他。”晏久安說完,自覺離開了,好給兩人留下私人空間。

“你叫文昌?”阿櫻從地裏扒了兩根蘿蔔,一根交給文昌,一根用袖子擦了擦,直接塞進了嘴裏,喀喀喀地啃起蘿蔔來。

“你是兔子變的?”文昌遲遲不接阿櫻的蘿蔔,阿櫻怒了,使勁擦了擦蘿蔔,才又塞給文昌,“拿去,擦過的。”

文昌接著蘿蔔,咽了咽唾液,張口咬了一小塊,清脆香甜。

“你知道自己的過去麽?”文昌幽幽問道。

阿櫻白他一眼,好似在說,“你這人怎麽這麽奇怪?”

“過去不記得了,但將來肯定是,我阿櫻一定能出人頭地,修煉成仙!”阿櫻說著站起來,一手指著青天。

遠天火燒雲層層疊疊,文昌極目遠望,輕輕問道,“阿櫻,等戰事結束了,你跟我去天庭好嗎?”

“噗。”阿櫻笑笑,噴出一口蘿蔔渣。

“我是認真的。”文昌說。

“你是仙君吧?”阿櫻叉腰一臉好笑地看看文昌,“你今年多大了?”

文昌想了想,“一萬三千兩百七十八歲。”

“你都這麽老了,難道沒有娶妻生子麽?”阿櫻說。

這麽老,這麽老,這麽老……文昌心裏憂傷起來,但還是點點頭誠實地回答說,“有一個孩子,孩子她娘去世了。”

“嘖嘖嘖。”阿櫻一臉嫌棄地看著他,“你覺得我是村姑就傻啊?我不傻!我才不要帶著拖油瓶的鰥夫呢!”

“你常去山下的小鎮嗎?”文昌問。

“是啊,我和恩公也要生活嘛。”阿櫻雲淡風輕道。

“都被凡人教壞了。”文昌說,心裏不禁抱怨了一句,那些不聽勸死守的村民,還是讓他們自生自滅好了。

最後一絲陽光消失之前,文昌離開了櫻花林。

阿櫻熱情地揮揮手,“要回來娶我哦!再過十年,你要是不回來,我就找別人嫁了哦!”

“不會再讓你多等十年了!”阿櫻聽到夜幕裏一個微弱的聲音,她掏掏耳朵,覺得自己好像聽錯了,那個奇怪的仙君,好像說了什麽奇怪的話……為什麽是“再”呢?

三年後……

寂靜的櫻花林,阿櫻正在教訓偷吃她種的萵苣的蟲子,那蟲子趴在綠葉上,一副“不要再念叨了,我耳朵都聽出繭了,有本事踩死我呀”的高傲表情。

“屢教屢犯,信不信我踩死你!”阿櫻豎眉道。

蟲子根本不懼阿櫻的威脅,懶懶地打了個哈欠。

阿櫻忽然敗下陣來,語氣溫柔地說,“小蟲子,你不要吃阿櫻的蝸居好不好,阿櫻的菜是要拿到集市上賣的,洞洞眼眼的都沒人要。”

小蟲子根本聽不懂人話,見阿櫻沒有動手滅他,得意洋洋地爬走了。

一般的農家自由一套驅蟲的辦法,可阿櫻為了修為,不可以殺害生靈,所以她的菜地可以說是慘、不、忍、睹。

忽然她聽到一聲“咯咯”的竊笑聲,轉過頭看見自家茅屋邊上,露出一段可疑的衣角。

“什麽人?”阿櫻蹦著臉,緊張兮兮地望著那處拐角。

聽恩公說,魔兵已經退出人界了啊,現在山下又恢覆了生機。難道還有什麽漏網之魚,躲到我阿櫻的地盤上來了?不得了不得了。

她躡手躡腳靠過去,突然眼前冒出來一個小孩,小孩踉蹌了兩步,擡起頭腆著臉,笑意融融地看著她,怯生生地叫了聲“阿娘”。

這小孩好像是被什麽人推出來了。

阿櫻疑惑地往小孩身後看看,忽然從那拐角又踉蹌地冒出來一個小女孩,女孩喊了聲,“呦呦,哦,不對,是阿櫻。阿櫻你好。”

“你們是誰?”阿櫻緊張道,因為嗅不出對方氣味。

忽然,她發現小男孩的容貌有些相識,是誰呢?她仔細想了想,哦,這不是三年前那個負心漢麽?

一走就走了三年,當真音信全無,至少給我寄點什麽啊?

“仙君,你怎麽變小了?”阿櫻面露疑惑,夾雜著難堪,這仙君信守諾言來娶她,她很感動,可這仙君明顯中了魔功什麽的,成了個侏儒。要她嫁侏儒?哼,她才沒那麽蠢呢。

“我叫核桃,是和我爹長得挺像。”核桃抓抓腦勺,核桃這些年長高了點,吃過戰亂的苦,瘦了些。

“阿櫻,我叫阿杳。”阿杳露出甜美的笑容,“是仙君讓我來接你的。”

“仙君呢?為什麽不來親自接我?”阿櫻問。

“爹爹受傷了。”核桃解釋道。

“為何受傷?”阿櫻問,臉上露出焦急的神色,“傷得重嗎?”她怕想娶她的那人變成了瘸子。

“還好,卞央大大大仙人親自治的,等痊愈了,照樣能走能跳能生孩子!”核桃拍拍胸脯。

阿杳窘迫道,“小小公子,你別說了。你這樣講,阿櫻會以為仙君娶妻只是為了生孩子呢!”

“咳咳,”墻後一人忍不住終於站了出來,自覺報上家門說,“我是這孩子的爺爺。”

阿櫻看了看陸天霸的臉,忽然笑了,“你長得好眼熟。”

陸天霸聽女兒這麽說,立刻得意起來,給阿杳和阿櫻一個眼神,“看見沒有,我女兒還記得我,說明我在她心目中有著無可替代地位!”

“啊!我想起來了!”阿櫻忽然跑進屋,拿出一本連環畫,翻開看了看,又看看陸天霸說,“你是天庭所向披靡天下無敵的陸將軍!”

“是的,我祖父正是陸天霸陸將軍。”核桃驕傲地揚起下巴。

窸窸窣窣,墻後面似乎還藏著一個人,是誰呢?

寶硯從草叢裏挑出來,吹掉頭頂的落葉,憨厚地笑笑,“君夫人好,我是寶硯,你可以叫小寶,將軍和其他將士都這麽叫我。”

墻後地方狹小,實在站不下四個人,他只好站到草叢裏,沾了一身草屑。

阿杳看了他一眼抿嘴笑了笑,寶硯立刻手忙腳亂地整理儀容。

“今日仙君娶親,怎能沒有小老兒做媒呢,哈哈哈。”天上忽然飄下來一個紅衣老頭。

陸天霸一見月老,立刻板起了臉:這老頭太壞,竟然想把本將軍的孫孫拐去接班月老?哼,想得美!乾坤袋誰沒見過,一個破袋子就像收買我家核桃啊?做你的春秋大夢去吧!

那月老手身後跟著兩個僮子,僮子手裏抱著喜服。

阿櫻忽然明白了,這是要她今天就嫁的節奏,她偏要為難為難這個心急的仙君!

“仙君說了,聘禮由阿櫻姑娘去天庭時,自己挑,愛什麽挑什麽。”月老笑瞇瞇地說。

“好啊,好啊。”阿櫻滿口答應,從僮子手裏娶了喜服,讓眾人在屋外候著,她進屋換衣服。

大家在屋裏等了許久,核桃著急地在門前走來走去,阿杳笑話了他兩句,他才不理,趴著竹門偷聽起來。忽然小臉臉色一邊,回頭對眾人道,“裏面沒有動靜,我娘不會跑了吧?”

“嗯?”阿杳也覺得不對,敲了敲門,沒人答應,推開門一看,阿櫻果然跑了!

“哇……”核桃傷心地哭起來。

消息傳到天上,文昌嚇得差點從病床上跳起來,文曲來探視,正好也在,聽到阿櫻跑了的消息,臉色頓時變得極為難看。原以為魔界消停了,禦教坊請個假,他可以休息休息和最愛的貞貞去度個假什麽的。可看樣子,文昌又得去追老婆了。

可畢竟是兄弟,文曲是當哥哥的,他很有當大哥的覺悟,“你去吧。”文曲沈著臉說。

話剛落音,屋裏哪裏還有文昌的身影?

陽光明媚的下午,月老在姻緣亭裏請喝下午茶。寶硯湊到月老面前,說了許多好話,月老對他指指點點,“你小子那點心思,小老兒還不明白,不就是想托我替你說媒麽?”

“噓噓噓。”寶硯看看同在此處的阿杳,臉上浮現一絲緋色,“老仙翁啊,小寶的幸福就拜托你了。”

月老排排寶硯的肩,“放心放心,你們一個屬土一個屬木,相生相宜,合適得很。若是小老兒將來促成一樁美事,寶硯仙君替我多向陸將軍美言幾句啊。”

寶硯沈思片刻,點點頭,“月老莫要心急,現在核桃還小,你總打他的主意將軍當然不開心。核桃長大之前,你都莫要動什麽心思。將軍那邊我先替你說說好話。”

天庭鮮有什麽樂子,最近有新來的仙人奉上自主研發的寶貝,那寶貝被月老借來,放在院子裏時刻觀察凡人們的戀愛情況。

“我想看爹爹和娘。”核桃求月老把畫面轉到了凡間的另一處。

“喲喲喲,不得了,少兒不宜。”月老忙把畫面賺回來,完蛋,竟然忘記凡間這時正是晚上了,雖然只有一瞬,可賓客們都看清楚了,郎情妾意地夫妻倆正在床上滾來滾去。

核桃捂住眼睛,臉蛋紅紅,羞羞o(////▽////*)

“仙翁,我也救不了你了。”寶硯按住月老的肩膀,將月老扭了一轉,月老往前一看,哎喲,那位站在我家門口,鼻孔噴火的俊俏中年男子,不是陸將軍麽。哎喲,陸將軍的眼神好像在質問小老兒,“你給我的孫孫看神馬!”啊。

凡間的歲月流逝極快,眾人再度見到阿櫻,她的腹部已經高高隆起了。文昌牽著她的手,小兩口你濃我濃,阿櫻拍拍文昌的手背說,“希望是個女兒。”

文昌怕阿櫻這次生產再有閃失,所以提前帶著阿櫻回來了。

“娘子喜歡的,本仙就喜歡。”文昌笑著說。他提前給卞央委婉地打了聲招呼,意思是說,“大仙,這些年你可千萬別到處走了啊,我娘子要有個三長兩短,全靠你救命啊。”

卞央拖還真傳話,大概的意思是:放心,本仙算過,你老婆這回母女平安。

喲,這話落到天帝的耳朵裏,不得了。神仙算民從來只能算凡人的命,神仙自己的命運掌握在無極之中,卞央的意思是,他已經更上一層,突破金丹寶器了?

天帝好不郁悶……

“哇哇哇”地一聲啼鳴,文家的第二個寶貝呱呱墜地。

卞央說的沒有錯,是個女兒。

文昌終於取得了命名權,給女兒取了名字叫“文洛”。

有了女兒之後,文昌對核桃的愛似乎少了些,核桃常常給阿櫻抱怨,“爹爹心裏只有他的小公舉,沒有我!”

阿櫻總是搖搖頭,“沒辦法,誰讓你不是我生的呢。”

“我是你生的!”核桃快要哭了,這個老媽明明已經知道了前塵往事,總還愛拿“你不是我生的”逗他。

至於文昌為何受傷,最清楚的就是熊二和定春了,定春懷裏抱著一只小熊,向北極的穿得白白胖胖可愛居民們,講述大家逃難後錯過的精彩戰事。那一日,魔君的殘兵敗將來襲,想要炸掉藥仙大人的水晶宮。魔族喪心病狂,確實這麽做了。還好藥仙大人和還真仙人不在,沒有人員傷亡。

那座大宮殿作為目標物,替大家贏得了許多轉移家小的時間。熊二作為北極領/導/人,和妻子定春押後。所以在硝煙彌漫之時,忽然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文昌仙君想要護住亡妻的墳墓,可惜事與願違,可惡的魔兵們叫囂著摧毀了冰棺,文昌仙君痛不欲生,一不留神中了敵人的魔爪,然後受了傷。

然後我們勇敢的熊二回頭救出了仙君,仙君一高興,來了個指腹為婚,將來定春肚裏的孩子是要許配給核桃的。

“可惜是個男孩啊。”定春抱著兒子懨懨地想。

“夫人,天庭傳信來了!”一只白鴿銜著信飛來。定春熊二兩口子掛開封口的信泥,打開素箋一看,樂了。熊二捏捏小熊仔肉肉的臉蛋,“狗蛋兒,你有媳婦了,叫什麽來著?”

定春面如春花地笑道:“‘文洛’……”

洛水之上,有狐呦呦。

全劇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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