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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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天到來，邊境小城的景色一如既往的蕭瑟，卡斯帕坐在郵局門口看書，過了一會兒法洛出來，手裏拿著批文：“你可以出城了。”他對小王子說。
小王子接過文件就從椅子上跳下來打算離開，法洛抓住他的後衣領，把他拉到懷裏，說：“別著急呀，等我一起走。”
“我都等了幾個月了，你們的效率也太低了。”小王子毫不留情地指出。
“哪裏哪裏，就這還是我靠著手裏這麽點權力給你特批的呢，也不感謝感謝我。”
“你過來郵局不是特意為了我吧？只是順便，我沒猜錯吧？”
“就算只是順便也是幫了你大忙啊，真不可愛。”法洛揉揉小王子的頭發，把他塞到大衣裏裹著。
“哎，你這樣我看不到路！”小王子抗議。
“不用看路，跟著我走就行。”法洛信誓旦旦地說。
而薩裏果然在新年前宣布了國王病逝的消息，繼承王位的是原本的凱爾曼侯爵，隨著新王登基，邊境的騷亂也停止了，法洛得以離開這裏，繼續先前的工作。
“你要回科林？”
“是啊。”卡斯帕回答。
法洛嘆了口氣。
“怎麽了，嘆什麽氣？”
“你走了就沒什麽樂趣了。”法洛一副無限惋惜的樣子。
“……”欺負我很好玩是吧？卡斯帕的眼角抽了抽。
“哦對了，你不需要自己回去，你可以等艾伯特王子來接你，”法洛說，帶著莫名的笑意，“拉斐爾一定忙壞了，你的出現會讓他省事很多。”
“可以啊，正好我也懶得自己折騰回國的一系列手續，如果沒記錯的話，我現在還算是逃犯呢。”
法洛發出一聲悶笑：“真能惹事。”
幾天後，從邊境出發的馬車到達曼加爾羅。曼加爾羅是南方比較大，且人口流動較為頻繁的新建城市，自然很好地掩蓋了很多暗中的部署、交易。
“你可以去找莉莉安，她一定很想你。”法洛對小王子說。
小王子表示沒興趣，法洛於是自己出去了。卡斯帕一個人在旅館房間裏睡到下午，期間有人敲門，他沒有應聲。在夕陽西下時，他起床換好衣服，從箱子裏翻出一把長柄雨傘，揮了兩下發現雖然長了點但還蠻順手的，於是帶上出了門。
卡斯帕一出旅館的門就發覺有人在後面跟著，他特意挑了小巷子走，但那人卻只是跟著，並沒有直接上前的打算。
夜晚曼加爾羅的道路很黑，但是來往的人並沒有因此而變少，人們照舊進行著自己的夜生活，只是在黑暗掩映下變得更加大膽罷了。
曼加爾羅的街邊有很多小酒館，門口人們推推搡搡，有人在打架，謾罵著，有醉漢醉醺醺地靠上來，卡斯帕繞開他們，往前走，有人不死心地貼著他，嘴巴一張一合，酒氣熏天：“啊，這是哪家的小美人啊……”
卡斯帕提起雨傘在他身上點了點，那人就被彈開了，撞在墻上，還不解地爬起來搖搖頭，繼續鍥而不舍地粘著卡斯帕，絮絮叨叨地表白著，其他人望見前面那一幕都驚恐地發現這是個魔法師，紛紛避之唯恐不及。
卡斯帕倒也不在意，看了眼圍著他的那人掩藏在帽子下的臉，就繼續走自己的路。那人走路跌跌撞撞，不時還需要靠小王子的身體支撐自己，小王子被他弄得不耐煩了，一把抓下他的帽子，冷冷問道：“你是法院的人，還是報社的人？”
那人軟軟地靠著墻站好，笑答道：“這我還真不記得了……喝酒果然誤事。”
小王子白了他一眼，轉身離開。卻又被拉了回來，那人使勁拍拍小王子的臉蛋，湊上去瞇著眼睛看他：“我覺得你好眼熟啊。”
“我也覺得你很眼熟，但你不說你是哪邊的人，我就想不起你是誰啊。”
那人絞盡腦汁地想，終於恍然大悟：“哦，原來我兩邊都不是啊，你為什麽非得讓我從那兩邊選呢？”
小王子看著他裝，默默不說話，艾伯特王子終於演不下去了，站起來拍拍衣服，哪還有一點喝醉的樣子，他說：“你可真沒意思。”
小王子沒有答話，徑自離開，艾伯特王子跟上去：“你去哪呀，這麽晚了？”
“不要你管。”
“嗯？”王子很不正經地撞了撞卡斯帕，“見情人嗎？還不跟我說。”
夜色太暗，他沒有看見小王子又送了他一個白眼，他只顧著自己說：“你怎麽晚上出來，多危險啊，跟我回去吧，科林已經鬧翻啦，梅麗夫人差一點就要自盡啦，父王被折騰得都想退位了，我也趁機跑出來緩緩，你快回去吧，我們就靠你了。”他很真誠地說。
鬧了一路，最後兩人停在一棟小房子前，小房子的門前掛著燈，幾節臺階上去，小王子伸長手臂，並不意外地發現自己夠不到門鈴，他的哥哥也沒有要幫忙的意思，抱著手在他身後說：“咦？你見情人怎麽還走正門，一看就沒經驗……”
“你們……”一個聲音從下面傳來，小王子回頭，看見莉莉安驚訝地擡頭看著他們。
然後那點驚訝就變成了一個燦爛的笑容：“啊，親愛的，好久不見。”
莉莉安走上樓梯抱了抱卡斯帕，在她放開小王子的時候，發現旁邊的那個大人也很嚴肅地張開手看著自己，一副輪到我了的樣子。卡斯帕拉著莉莉安的手轉過身說：“快開門吧，外面好冷啊。”
這副撒嬌的語氣是怎麽回事？莉莉安雖然不解，但還是照做了。
“這位小姐，你不認得我了嗎？我好傷心。”艾伯特王子語調傷感地說。
“這位是？”莉莉安問小王子。
卡斯帕像是才想起有這麽個人：“哦，我也不知道啊，他喝醉了，跟了我一路，一直叫著他情人的名字。”
“……”王子殿下風中淩亂。
卡斯帕無情地把自己的哥哥關在了門外，跟著莉莉安進門，莉莉安倒好茶，過了會去看，那人卻不見了。
“那到底是誰啊？”莉莉安問。
“我哥哥。”
“那你怎麽……”
“沒事，不久還會見到他的。”
瑪麗蓮娜還沒有回來，瑪莎端上飯菜，小王子啃著面包問道：“你加班？這麽晚回來。”
“是啊。”莉莉安哭喪著臉，“上司是拉斐爾的媽媽，我可不敢怠慢。”
“那你還真可憐，逃不出他們家的魔爪了。”小王子拿了個雞腿，“聽說你和拉斐爾訂婚了？”
“是啊，你也知道啦。”
“法洛告訴我的。”
“這麽說來，好久沒有見到他了呢。”
小王子三兩下吃完雞腿，說道：“他大概躲著你呢。”
“為什麽？”
“大概是因為，他有某個不得不告訴你的，又不那麽好的消息。”
“什麽消息？”
“我也不知道，猜的。”小王子漫不經心地說。
“話說你找到池地了嗎？去年年底我在維普見到他了。”
小王子一下子停止了啃雞腿的動作，驚訝地看著莉莉安，脫口而出：“你還記得他？”
然後他擦了擦手，下意識地坐好，像是在想著要怎麽開口問。
“他……還好嗎？”糾結半天，問出的卻是這麽模糊的一句話。
“當時感覺他有點虛弱了呢。”莉莉安回想著，“他的指甲是白色的。”
卡斯帕低頭看看自己的手指，上面嵌著的小小的指甲是淺紫色的。
沈默良久，卡斯帕才輕聲道：“那麽，他大概真的不在這個世界上了。”
莉莉安無言以對，只覺得心裏有一塊被重重地揪起，久久放不下。
卻聽到卡斯帕有點迷茫地問：“那他在哪呢？”
莉莉安嘆氣：“我該阻止他的，可我當時什麽都不記得。”
卡斯帕眨眨眼，回到了之前沒心沒肺的樣子：“你能記得才奇怪呢。”他重新拿起一個雞腿慢慢啃著。
“你很傷心吧？”莉莉安問。
卡斯帕點頭，不過池地離開的過程拖了這麽久，心痛的感覺也被稀釋了很多，迷迷糊糊的，不真切的樣子。也許自己始終抱有希望，潛意識裏並不接受，就像那個老者說的那樣，覺得他還在，一直在，從過去、現在，直至將來。
“他把他的生命，一點點地，給了我。”卡斯帕說。
莉莉安想起依傑利卡小姐的信，最初在科林圖書館的那一幕，後來赫茨伯格校長上課的那一幕，這都是自己經歷的她的記憶。
“依傑利卡小姐也給了我她的部分記憶呢。”
“那個是完整的臨終祝福，給池地的，”他說，“感謝你的陪伴，願眾神祝福你。”
所以有回憶，也有祝福。
卡斯帕笑道，“她拿著那封信，給了池地一個祝福——愛你的人會記起你。”
“池地又把信給了我，可他一開始並不打算向我表明的，大概他當時和拉斐爾想的一樣吧，覺得我總會忘記。可我說完我的論文是有關巴金斯萬花筒的，他就給我了。”
卡斯帕點頭：“完全忘記一個曾經很親密的人是一件很難的事，魔法也沒法做到那麽完美，總會記起一些零散的、不合邏輯的點，怎麽也想不明白，卻抓著那麽點苗頭絞盡腦汁，尤其你還有巴金斯萬花筒的誘惑。”
“他是多麽好的一個人啊。”莉莉安說。
“你根本無法想象。”卡斯帕接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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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王子接過文件就從椅子上跳下來打算離開，法洛抓住他的後衣領，把他拉到懷裏，說：“別著急呀，等我一起走。”
“我都等了幾個月了，你們的效率也太低了。”小王子毫不留情地指出。
“哪裏哪裏，就這還是我靠著手裏這麽點權力給你特批的呢，也不感謝感謝我。”
“你過來郵局不是特意為了我吧？只是順便，我沒猜錯吧？”
“就算只是順便也是幫了你大忙啊，真不可愛。”法洛揉揉小王子的頭發，把他塞到大衣裏裹著。
“哎，你這樣我看不到路！”小王子抗議。
“不用看路，跟著我走就行。”法洛信誓旦旦地說。
而薩裏果然在新年前宣布了國王病逝的消息，繼承王位的是原本的凱爾曼侯爵，隨著新王登基，邊境的騷亂也停止了，法洛得以離開這裏，繼續先前的工作。
“你要回科林？”
“是啊。”卡斯帕回答。
法洛嘆了口氣。
“怎麽了，嘆什麽氣？”
“你走了就沒什麽樂趣了。”法洛一副無限惋惜的樣子。
“……”欺負我很好玩是吧？卡斯帕的眼角抽了抽。
“哦對了，你不需要自己回去，你可以等艾伯特王子來接你，”法洛說，帶著莫名的笑意，“拉斐爾一定忙壞了，你的出現會讓他省事很多。”
“可以啊，正好我也懶得自己折騰回國的一系列手續，如果沒記錯的話，我現在還算是逃犯呢。”
法洛發出一聲悶笑：“真能惹事。”
幾天後，從邊境出發的馬車到達曼加爾羅。曼加爾羅是南方比較大，且人口流動較為頻繁的新建城市，自然很好地掩蓋了很多暗中的部署、交易。
“你可以去找莉莉安，她一定很想你。”法洛對小王子說。
小王子表示沒興趣，法洛於是自己出去了。卡斯帕一個人在旅館房間裏睡到下午，期間有人敲門，他沒有應聲。在夕陽西下時，他起床換好衣服，從箱子裏翻出一把長柄雨傘，揮了兩下發現雖然長了點但還蠻順手的，於是帶上出了門。
卡斯帕一出旅館的門就發覺有人在後面跟著，他特意挑了小巷子走，但那人卻只是跟著，並沒有直接上前的打算。
夜晚曼加爾羅的道路很黑，但是來往的人並沒有因此而變少，人們照舊進行著自己的夜生活，只是在黑暗掩映下變得更加大膽罷了。
曼加爾羅的街邊有很多小酒館，門口人們推推搡搡，有人在打架，謾罵著，有醉漢醉醺醺地靠上來，卡斯帕繞開他們，往前走，有人不死心地貼著他，嘴巴一張一合，酒氣熏天：“啊，這是哪家的小美人啊……”
卡斯帕提起雨傘在他身上點了點，那人就被彈開了，撞在墻上，還不解地爬起來搖搖頭，繼續鍥而不舍地粘著卡斯帕，絮絮叨叨地表白著，其他人望見前面那一幕都驚恐地發現這是個魔法師，紛紛避之唯恐不及。
卡斯帕倒也不在意，看了眼圍著他的那人掩藏在帽子下的臉，就繼續走自己的路。那人走路跌跌撞撞，不時還需要靠小王子的身體支撐自己，小王子被他弄得不耐煩了，一把抓下他的帽子，冷冷問道：“你是法院的人，還是報社的人？”
那人軟軟地靠著墻站好，笑答道：“這我還真不記得了……喝酒果然誤事。”
小王子白了他一眼，轉身離開。卻又被拉了回來，那人使勁拍拍小王子的臉蛋，湊上去瞇著眼睛看他：“我覺得你好眼熟啊。”
“我也覺得你很眼熟，但你不說你是哪邊的人，我就想不起你是誰啊。”
那人絞盡腦汁地想，終於恍然大悟：“哦，原來我兩邊都不是啊，你為什麽非得讓我從那兩邊選呢？”
小王子看著他裝，默默不說話，艾伯特王子終於演不下去了，站起來拍拍衣服，哪還有一點喝醉的樣子，他說：“你可真沒意思。”
小王子沒有答話，徑自離開，艾伯特王子跟上去：“你去哪呀，這麽晚了？”
“不要你管。”
“嗯？”王子很不正經地撞了撞卡斯帕，“見情人嗎？還不跟我說。”
夜色太暗，他沒有看見小王子又送了他一個白眼，他只顧著自己說：“你怎麽晚上出來，多危險啊，跟我回去吧，科林已經鬧翻啦，梅麗夫人差一點就要自盡啦，父王被折騰得都想退位了，我也趁機跑出來緩緩，你快回去吧，我們就靠你了。”他很真誠地說。
鬧了一路，最後兩人停在一棟小房子前，小房子的門前掛著燈，幾節臺階上去，小王子伸長手臂，並不意外地發現自己夠不到門鈴，他的哥哥也沒有要幫忙的意思，抱著手在他身後說：“咦？你見情人怎麽還走正門，一看就沒經驗……”
“你們……”一個聲音從下面傳來，小王子回頭，看見莉莉安驚訝地擡頭看著他們。
然後那點驚訝就變成了一個燦爛的笑容：“啊，親愛的，好久不見。”
莉莉安走上樓梯抱了抱卡斯帕，在她放開小王子的時候，發現旁邊的那個大人也很嚴肅地張開手看著自己，一副輪到我了的樣子。卡斯帕拉著莉莉安的手轉過身說：“快開門吧，外面好冷啊。”
這副撒嬌的語氣是怎麽回事？莉莉安雖然不解，但還是照做了。
“這位小姐，你不認得我了嗎？我好傷心。”艾伯特王子語調傷感地說。
“這位是？”莉莉安問小王子。
卡斯帕像是才想起有這麽個人：“哦，我也不知道啊，他喝醉了，跟了我一路，一直叫著他情人的名字。”
“……”王子殿下風中淩亂。
卡斯帕無情地把自己的哥哥關在了門外，跟著莉莉安進門，莉莉安倒好茶，過了會去看，那人卻不見了。
“那到底是誰啊？”莉莉安問。
“我哥哥。”
“那你怎麽……”
“沒事，不久還會見到他的。”
瑪麗蓮娜還沒有回來，瑪莎端上飯菜，小王子啃著面包問道：“你加班？這麽晚回來。”
“是啊。”莉莉安哭喪著臉，“上司是拉斐爾的媽媽，我可不敢怠慢。”
“那你還真可憐，逃不出他們家的魔爪了。”小王子拿了個雞腿，“聽說你和拉斐爾訂婚了？”
“是啊，你也知道啦。”
“法洛告訴我的。”
“這麽說來，好久沒有見到他了呢。”
小王子三兩下吃完雞腿，說道：“他大概躲著你呢。”
“為什麽？”
“大概是因為，他有某個不得不告訴你的，又不那麽好的消息。”
“什麽消息？”
“我也不知道，猜的。”小王子漫不經心地說。
“話說你找到池地了嗎？去年年底我在維普見到他了。”
小王子一下子停止了啃雞腿的動作，驚訝地看著莉莉安，脫口而出：“你還記得他？”
然後他擦了擦手，下意識地坐好，像是在想著要怎麽開口問。
“他……還好嗎？”糾結半天，問出的卻是這麽模糊的一句話。
“當時感覺他有點虛弱了呢。”莉莉安回想著，“他的指甲是白色的。”
卡斯帕低頭看看自己的手指，上面嵌著的小小的指甲是淺紫色的。
沈默良久，卡斯帕才輕聲道：“那麽，他大概真的不在這個世界上了。”
莉莉安無言以對，只覺得心裏有一塊被重重地揪起，久久放不下。
卻聽到卡斯帕有點迷茫地問：“那他在哪呢？”
莉莉安嘆氣：“我該阻止他的，可我當時什麽都不記得。”
卡斯帕眨眨眼，回到了之前沒心沒肺的樣子：“你能記得才奇怪呢。”他重新拿起一個雞腿慢慢啃著。
“你很傷心吧？”莉莉安問。
卡斯帕點頭，不過池地離開的過程拖了這麽久，心痛的感覺也被稀釋了很多，迷迷糊糊的，不真切的樣子。也許自己始終抱有希望，潛意識裏並不接受，就像那個老者說的那樣，覺得他還在，一直在，從過去、現在，直至將來。
“他把他的生命，一點點地，給了我。”卡斯帕說。
莉莉安想起依傑利卡小姐的信，最初在科林圖書館的那一幕，後來赫茨伯格校長上課的那一幕，這都是自己經歷的她的記憶。
“依傑利卡小姐也給了我她的部分記憶呢。”
“那個是完整的臨終祝福，給池地的，”他說，“感謝你的陪伴，願眾神祝福你。”
所以有回憶，也有祝福。
卡斯帕笑道，“她拿著那封信，給了池地一個祝福——愛你的人會記起你。”
“池地又把信給了我，可他一開始並不打算向我表明的，大概他當時和拉斐爾想的一樣吧，覺得我總會忘記。可我說完我的論文是有關巴金斯萬花筒的，他就給我了。”
卡斯帕點頭：“完全忘記一個曾經很親密的人是一件很難的事，魔法也沒法做到那麽完美，總會記起一些零散的、不合邏輯的點，怎麽也想不明白，卻抓著那麽點苗頭絞盡腦汁，尤其你還有巴金斯萬花筒的誘惑。”
“他是多麽好的一個人啊。”莉莉安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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