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酒品如人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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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娓娓最大的特點是對環境被動的適應性，初出茅廬，很多地方不明白，她寧可自己花時間去琢磨，也不會去討主管的沒趣。這樣的性子，對於新人來說是很吃虧的。
關於不張揚這回事，如果本身像沙礫裏的珍珠，那便是低調內斂，如果本就是紅薯土豆一樣的大眾角色，那便是老實內向。
說到底，關鍵還是看臉。
而陳娓娓顯然還沈浸在高風亮節好教師——陳爸爸二十年的教育裏面：踏實做事，低調做人，對於外貌這些“身外之物”既沒有深刻的認識，也沒有意識去思考。
俗話說三分人材七分打扮，這樣出來的結果就是徐萌那樣被追捧的“人工“美女，而陳娓娓則把自己好好的七分人才毀在了三分打扮裏。
從行政調去銷售，對於陳娓娓來說不過是工作地點從室內變成了室外。
不過，她很快發現事情和自己想得似乎不太一樣。
陳娓娓調去做銷售的第一天，是紀達帶的她。
也就是跟著紀達，陳娓娓才發現，做銷售是一件多麽爽的事情。
早上不用去公司打卡，直接去門店拍門頭照發到微信群裏就算上班，上午跑兩三家店，隨便看看，溜達一圈，中午吃飯，太陽烈了就找個水吧睡覺，下午再循環，五點準時下班。
陳娓娓看著賣場裏面亂七八糟的陳列，品類少了，貨也缺東少西，不禁有點遲疑。
“不用理一理嗎？”
“管它的，廠家有專門的理貨員。”
“那剛剛那個超市主管說的缺貨呢？”
“又不是缺一天兩天，多湊點再一起送，要節約油費。”
陳娓娓不說話了，她想到催報告時銷售一個個不耐煩的態度。
這就是忙的要死？這就是天天搞銷量累的要死？她咬住嘴唇，又看了眼那亂糟糟的貨架。
每個銷售都會有幾個產品負責，一般一次就可以直接整理一遍，可是大家顯然不願意這麽去做。
五點鐘，紀達和徐萌約了去游泳先跑了，陳娓娓獨自回了家，她左想右想，還是老老實實又沿著今天的路線把就近的超市又跑了一次，把所有的貨品整理了一下。
在其位謀其政。老老實實做人。踏踏實實做事。菜鳥陳娓娓過不了偷奸耍滑這一關。
她低調而負責的善後在第二天的晨會上就得到了回饋。
紀達得到了銷售主管顏丹回的誇獎，她心裏明鏡似的，沖娓娓眨眨眼睛，口型笑說：請你吃飯。
原來，昨晚顏丹回和夏味廠家主管楊景春開完會，兩人順便去附近超市，然後意外看到了飽滿的貨架和井井有條的排面，楊景春隨手拿起最前面的幾個產品，日期都非常嚴格按照要求擺放的。在晚上九點能有這樣能夠的效果：要麽是當天的銷售沒動過，要麽是銷售人員剛剛整理過，而這家超市的情況，顯然是後者。
他臉上頓時生出了讚嘆：“顏主管，你這做事真是太讓人放心了！”
顏丹回笑道：“咱是不同戰壕的戰友，應該的，應該的。”
夏味是針對年輕人的水果系列飲品，新上市沒多久，某知名飲料公司的貼牌產品，銷售前景廣闊，市場費用豐富。
楊景春趁熱打鐵：“小顏，這旺季大家挺辛苦，明天咱們兩個團隊一起吃個飯？”
“哈哈，卻之不恭。”
“我老板最近來看店，要不叫上一起？”楊景新說的是夏味新上來的區域經理，英文名叫Max。
麥湯被屈辰好歹拖了過來，到底是廠家這片區域的銷售經理，這點面子還是要賣的。
晚飯是牛油火鍋。
辣騰騰。香噴噴。熱烘烘。
麥湯看到陳娓娓第一眼就覺得刺眼，十來個人坐在包間裏面，窗臺腳下擱著兩箱啤酒，繚繞的火鍋香氣裏面，人人都有一張神采奕奕的臉，只有陳娓娓蹙著眉頭，坐在最角落裏面。
他心裏不悅，但臉上看向Max卻是爽朗熱情的：“Max，來了多久？也不吱聲，早該我請你的。”
Max三十左右，一張長圓臉，下巴留了一小撮胡子，拉長臉型同時平添了幾分成熟氣質，他穿著一件深藍色休閑襯衣，領口敞開，手腕帶了一串金剛子，頂端是顆質地純粹的虎睛石。
聽了這話，立刻笑道：“阿湯哥，你們團隊幫我扛了這麽多銷量，怎麽能要你破費，該公司請！”
麥湯笑著上前，兩人拍著肩膀打了招呼，一副親密戰友的模樣，Max又和屈辰客套幾句，幾人這才坐下。
陳娓娓在角落裏，剛剛可以將這三人盡收眼底，麥湯內斂精明，Max優雅得體，而屈辰則是親和爽朗，明明是三種不同的人，偏生生都長了一張動人的臉，坐在一起就跟三者帥氣相乘，無限擴張，看得在座的女子心如鹿撞。
她忽然覺得，今天姨媽來的痛楚似乎突然減輕了一大半，看來美色真是個好東西。
察覺到娓娓那呆楞楞的目光，麥湯皺了皺眉頭，真是個沒見識的，這麽個小飯局都理會不得力。
屈辰註意到麥湯的神色，轉頭看了娓娓一眼，給了她一個鼓勵的微笑。
娓娓頓時覺得臉上像澆上了胭脂，慌忙低下頭。
既是團隊吃飯，少不得喝喝啤酒，相互介紹熟悉一下，這個時候在飯局上，只消一眼，菜鳥和老手便涇渭分明。
陳娓娓依舊穿了一身運動服，齊劉海，紮著馬尾辮，青春是青春，站在那裏，加上不言不語的表情，就像是個高中生，顏丹回團隊新人多，這回屈辰又塞給她一個嫩芽子，心裏不免有些不痛快，看見陳娓娓獨自一人坐在那裏，提醒道：“小陳，你也跟大家喝個吧。”
陳娓娓有些猶豫，陳爸爸的囑咐浮上心頭：女孩子在外面萬不要說自己會喝酒，因為喝了第一杯，絕對就有第二杯。
顏丹回說完這句話，夏味那邊一個老銷售老A就站了起來：“小顏姐，你們團隊怎麽盡是美女？新來的吧，我可要搶先認識一下。”他一雙油膩膩的小眼睛在娓娓身上掃了一下，陳娓娓立刻就起了雞皮疙瘩。
他說這話的時候剛剛好酒桌一個空檔，於是這聲音就顯得格外大，眾人齊刷刷看向陳娓娓。
陳娓娓老實，立刻就想站起來，紀達拉拉她的手，笑道：“A哥，娓娓可不會喝酒，我替她吧。”
“這哪裏成，一會我再單獨敬你，別著急啊。不會喝沒關系，少喝點就好了嘛。再說，你A哥也不是天生就會喝酒的。”老A走的快，說話更快，滿臉笑的站在了陳娓娓身邊。
紀達著急說：“哎，娓娓真不成，你看她這乖乖女的樣子，喝了酒十有八~九都要被擡回去。“
“哪裏有這麽嚴重？喝一口酒又不是安眠藥。還擡回去，哎真要擡，別怕，今天A哥保證親自護送你們回去。麥總，屈總，你們必須放心不是，我老A辦事向來是說到做到。“
徐萌作為公司的行政出席，一直言笑晏晏的和幾個老總說這話，這會子也轉過臉來，眉眼如畫，長長的睫毛輕顫：“哎呀，A哥你就別勸了，上次娓娓和我們吃燒烤，喝了一杯一天都沒緩過來呢。“
她這話明上是勸，實際上意味就深了。
紀達瞪了徐萌一眼，她只當沒看見。
果然，老A聽了這話，更加不悅，嘴裏噴著酒氣：“娓娓妹妹啊，你瞧我這端了這麽久，你怎麽也要給點面子不是？平時吃燒烤都要喝一杯，今天吃火鍋就不喝了？也要半杯不是？這麽著，妹妹你喝半杯，哥哥我也半杯。“他晃著手裏的杯子，裏面是半杯白酒。
娓娓本來是想說自己身體不舒服，可是被紀達和徐萌搶了話，現在再說什麽都只會讓大家覺得她矯情。
顏丹回也輕聲說：“娓娓，喝一口吧。“
娓娓下意識就把手按了按肚子，她平時大姨媽來就要痛個半死，這次好不容易提前敷了熱帕子加上中藥，稍微緩解了點，這樣的情況，本來吃火鍋都是勉強，更可況是喝酒？
她一時沒說話，桌上的氣氛就有點怪異了。
看著這麽個小姑娘被逗弄，桌上幾個老男人興致勃勃起來，不知道誰開的口，都開始喊起來：“喝一個！喝一個！”
陳娓娓原本就是個老實孩子，哪裏禁得住這些，一張俏臉漲的通紅。
她求助的看了看桌上的人，Max正和麥湯聊著，聽到起哄只當是這邊銷售玩開了，也沒註意，徐萌拉著屈辰在說些什麽，他不時笑出一口白牙。
她咬了咬嘴唇：“A哥，我今天肚子有點不舒服，以茶代酒行不行？”
老A正是興致高的時候，哪裏肯這麽放過娓娓：“當然不行。你茶代酒，她也以茶代酒，那不是最後就老A老實，被你們灌了個半死？不行不行，可不帶這麽欺負老實人的。”
老實人？你還老實人？紀達簡直腦子噴火，這人真是個無賴，沒長耳朵不是？
她看著壓力下的陳娓娓扛不住慢慢舉起了酒杯，不由得鬼火一起，直接一撞，咚的一聲，酒杯掉進了鍋裏，饒是娓娓眼疾手快，還是濺出了好些湯汁。
麥湯正說著話，忽覺得面上刺痛，用手一摸，竟然是油膩膩的火鍋油，旁邊的Max更慘，因為一手靠在半個桌子上，從手臂到背上都是一片斑斑點點。
叫嚷聲頓時停止了。桌子上一時靜得窒息。
麥湯看著站在對面的三人：“陳娓娓，你又在幹嘛？”他的又字明顯帶了幾分不耐煩。
陳娓娓臉色白了一半：“這，這位同事在敬我酒。”
“敬你酒敬到了鍋裏嗎？你這樣子我們還怎麽吃？“麥湯臉色很不好，他不知道為什麽，看著陳娓娓就說不出的著急，看她笨手笨腳替她著急。
“對不起。”陳娓娓老老實實道歉。
老A也很懊惱，看著Max的襯衣，他知道自己一個月的工資也不一定能賠上，但他畢竟是個老銷售，當下腦子就轉過來了：“哎，都怪我，都怪我，娓娓不想和我喝，我還不識趣，這下搞得——都怪我！娓娓啊，我沒有惡意，不喝就不喝，我就這性子，你可不要生氣啊。“
紀達惡狠狠的瞪了他一眼，這話說得，全部都是娓娓的錯了，就跟娓娓不識擡舉，故意把酒杯扔到了火鍋裏面一樣。
娓娓覺得又委屈又難堪，她看了看眾人帶著譴責的目光，還有目光裏面一層鄙視，就跟她上不了臺面似的。
好像也確實做得不像是上臺面的事情。
陳娓娓老實，但是並不傻，她看著老A那張油膩膩的臉，如何聽不懂他話裏話外的意思？！娓娓心裏陡然來了火氣，這火氣像是被壓抑了很久很久，一旦有了星星點點，頃刻便是燎原之勢。
陳爸爸總說吃虧是福，吃虧是福，真要是福，怎麽這麽多人都推給她來吃。
她突然笑了笑：“您敬我酒，就是給我面子，我怎麽敢不喝。“
說罷，她端起手裏半杯酒半杯火鍋油的的酒杯，猛地一口喝了下去。
好奇怪的味道，辣乎乎，油膩膩，又有啤酒的“臭水“味兒，跟開了一個酸辣醬香鋪子，劈裏啪啦從七竅冒出來。
陳娓娓站在那裏，只覺得鼻子呼啦啦往外噴著辣椒味，她強撐著面色不改，緩緩坐下。
紀達長大了嘴巴，半晌打了個膈。
眾人早已驚呆了，老A咽了口口水，酒全醒了，轉身回了位置上。
麥湯有點瞠目結舌。
Max第一個打破沈默，驚嘆道：“強將手下無弱兵啊！阿湯哥，人才啊！“
麥湯看了看同樣傻住的屈辰，心裏驚嘆。
真，他XX的是個人才啊！
“你沒事吧？“紀達覺得舌頭有點不順。
“你說我有沒有事？“陳娓娓慢慢回答，牛油味道忽扇忽扇噴湧而出。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
阿湯：辣嗎？
娓娓：辣我能喝？
某湯：真的？
娓娓：一點也不，而且，牛油的味道混合了啤酒的清爽，別有一番滋味。
某湯，懷疑狀，遲疑：真的？
娓娓，老實巴交的點點頭：要不試試。
三秒後。
某湯：你，死，定，了。
情節進展循序漸進，畢竟咱們娓娓是剛剛畢業，需要一點點時間來逆襲成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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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理一理嗎？”
“管它的，廠家有專門的理貨員。”
“那剛剛那個超市主管說的缺貨呢？”
“又不是缺一天兩天，多湊點再一起送，要節約油費。”
陳娓娓不說話了，她想到催報告時銷售一個個不耐煩的態度。
這就是忙的要死？這就是天天搞銷量累的要死？她咬住嘴唇，又看了眼那亂糟糟的貨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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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點鐘，紀達和徐萌約了去游泳先跑了，陳娓娓獨自回了家，她左想右想，還是老老實實又沿著今天的路線把就近的超市又跑了一次，把所有的貨品整理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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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低調而負責的善後在第二天的晨會上就得到了回饋。
紀達得到了銷售主管顏丹回的誇獎，她心裏明鏡似的，沖娓娓眨眨眼睛，口型笑說：請你吃飯。
原來，昨晚顏丹回和夏味廠家主管楊景春開完會，兩人順便去附近超市，然後意外看到了飽滿的貨架和井井有條的排面，楊景春隨手拿起最前面的幾個產品，日期都非常嚴格按照要求擺放的。在晚上九點能有這樣能夠的效果：要麽是當天的銷售沒動過，要麽是銷售人員剛剛整理過，而這家超市的情況，顯然是後者。
他臉上頓時生出了讚嘆：“顏主管，你這做事真是太讓人放心了！”
顏丹回笑道：“咱是不同戰壕的戰友，應該的，應該的。”
夏味是針對年輕人的水果系列飲品，新上市沒多久，某知名飲料公司的貼牌產品，銷售前景廣闊，市場費用豐富。
楊景春趁熱打鐵：“小顏，這旺季大家挺辛苦，明天咱們兩個團隊一起吃個飯？”
“哈哈，卻之不恭。”
“我老板最近來看店，要不叫上一起？”楊景新說的是夏味新上來的區域經理，英文名叫Max。
麥湯被屈辰好歹拖了過來，到底是廠家這片區域的銷售經理，這點面子還是要賣的。
晚飯是牛油火鍋。
辣騰騰。香噴噴。熱烘烘。
麥湯看到陳娓娓第一眼就覺得刺眼，十來個人坐在包間裏面，窗臺腳下擱著兩箱啤酒，繚繞的火鍋香氣裏面，人人都有一張神采奕奕的臉，只有陳娓娓蹙著眉頭，坐在最角落裏面。
他心裏不悅，但臉上看向Max卻是爽朗熱情的：“Max，來了多久？也不吱聲，早該我請你的。”
Max三十左右，一張長圓臉，下巴留了一小撮胡子，拉長臉型同時平添了幾分成熟氣質，他穿著一件深藍色休閑襯衣，領口敞開，手腕帶了一串金剛子，頂端是顆質地純粹的虎睛石。
聽了這話，立刻笑道：“阿湯哥，你們團隊幫我扛了這麽多銷量，怎麽能要你破費，該公司請！”
麥湯笑著上前，兩人拍著肩膀打了招呼，一副親密戰友的模樣，Max又和屈辰客套幾句，幾人這才坐下。
陳娓娓在角落裏，剛剛可以將這三人盡收眼底，麥湯內斂精明，Max優雅得體，而屈辰則是親和爽朗，明明是三種不同的人，偏生生都長了一張動人的臉，坐在一起就跟三者帥氣相乘，無限擴張，看得在座的女子心如鹿撞。
她忽然覺得，今天姨媽來的痛楚似乎突然減輕了一大半，看來美色真是個好東西。
察覺到娓娓那呆楞楞的目光，麥湯皺了皺眉頭，真是個沒見識的，這麽個小飯局都理會不得力。
屈辰註意到麥湯的神色，轉頭看了娓娓一眼，給了她一個鼓勵的微笑。
娓娓頓時覺得臉上像澆上了胭脂，慌忙低下頭。
既是團隊吃飯，少不得喝喝啤酒，相互介紹熟悉一下，這個時候在飯局上，只消一眼，菜鳥和老手便涇渭分明。
陳娓娓依舊穿了一身運動服，齊劉海，紮著馬尾辮，青春是青春，站在那裏，加上不言不語的表情，就像是個高中生，顏丹回團隊新人多，這回屈辰又塞給她一個嫩芽子，心裏不免有些不痛快，看見陳娓娓獨自一人坐在那裏，提醒道：“小陳，你也跟大家喝個吧。”
陳娓娓有些猶豫，陳爸爸的囑咐浮上心頭：女孩子在外面萬不要說自己會喝酒，因為喝了第一杯，絕對就有第二杯。
顏丹回說完這句話，夏味那邊一個老銷售老A就站了起來：“小顏姐，你們團隊怎麽盡是美女？新來的吧，我可要搶先認識一下。”他一雙油膩膩的小眼睛在娓娓身上掃了一下，陳娓娓立刻就起了雞皮疙瘩。
他說這話的時候剛剛好酒桌一個空檔，於是這聲音就顯得格外大，眾人齊刷刷看向陳娓娓。
陳娓娓老實，立刻就想站起來，紀達拉拉她的手，笑道：“A哥，娓娓可不會喝酒，我替她吧。”
“這哪裏成，一會我再單獨敬你，別著急啊。不會喝沒關系，少喝點就好了嘛。再說，你A哥也不是天生就會喝酒的。”老A走的快，說話更快，滿臉笑的站在了陳娓娓身邊。
紀達著急說：“哎，娓娓真不成，你看她這乖乖女的樣子，喝了酒十有八~九都要被擡回去。“
“哪裏有這麽嚴重？喝一口酒又不是安眠藥。還擡回去，哎真要擡，別怕，今天A哥保證親自護送你們回去。麥總，屈總，你們必須放心不是，我老A辦事向來是說到做到。“
徐萌作為公司的行政出席，一直言笑晏晏的和幾個老總說這話，這會子也轉過臉來，眉眼如畫，長長的睫毛輕顫：“哎呀，A哥你就別勸了，上次娓娓和我們吃燒烤，喝了一杯一天都沒緩過來呢。“
她這話明上是勸，實際上意味就深了。
紀達瞪了徐萌一眼，她只當沒看見。
果然，老A聽了這話，更加不悅，嘴裏噴著酒氣：“娓娓妹妹啊，你瞧我這端了這麽久，你怎麽也要給點面子不是？平時吃燒烤都要喝一杯，今天吃火鍋就不喝了？也要半杯不是？這麽著，妹妹你喝半杯，哥哥我也半杯。“他晃著手裏的杯子，裏面是半杯白酒。
娓娓本來是想說自己身體不舒服，可是被紀達和徐萌搶了話，現在再說什麽都只會讓大家覺得她矯情。
顏丹回也輕聲說：“娓娓，喝一口吧。“
娓娓下意識就把手按了按肚子，她平時大姨媽來就要痛個半死，這次好不容易提前敷了熱帕子加上中藥，稍微緩解了點，這樣的情況，本來吃火鍋都是勉強，更可況是喝酒？
她一時沒說話，桌上的氣氛就有點怪異了。
看著這麽個小姑娘被逗弄，桌上幾個老男人興致勃勃起來，不知道誰開的口，都開始喊起來：“喝一個！喝一個！”
陳娓娓原本就是個老實孩子，哪裏禁得住這些，一張俏臉漲的通紅。
她求助的看了看桌上的人，Max正和麥湯聊著，聽到起哄只當是這邊銷售玩開了，也沒註意，徐萌拉著屈辰在說些什麽，他不時笑出一口白牙。
她咬了咬嘴唇：“A哥，我今天肚子有點不舒服，以茶代酒行不行？”
老A正是興致高的時候，哪裏肯這麽放過娓娓：“當然不行。你茶代酒，她也以茶代酒，那不是最後就老A老實，被你們灌了個半死？不行不行，可不帶這麽欺負老實人的。”
老實人？你還老實人？紀達簡直腦子噴火，這人真是個無賴，沒長耳朵不是？
她看著壓力下的陳娓娓扛不住慢慢舉起了酒杯，不由得鬼火一起，直接一撞，咚的一聲，酒杯掉進了鍋裏，饒是娓娓眼疾手快，還是濺出了好些湯汁。
麥湯正說著話，忽覺得面上刺痛，用手一摸，竟然是油膩膩的火鍋油，旁邊的Max更慘，因為一手靠在半個桌子上，從手臂到背上都是一片斑斑點點。
叫嚷聲頓時停止了。桌子上一時靜得窒息。
麥湯看著站在對面的三人：“陳娓娓，你又在幹嘛？”他的又字明顯帶了幾分不耐煩。
陳娓娓臉色白了一半：“這，這位同事在敬我酒。”
“敬你酒敬到了鍋裏嗎？你這樣子我們還怎麽吃？“麥湯臉色很不好，他不知道為什麽，看著陳娓娓就說不出的著急，看她笨手笨腳替她著急。
“對不起。”陳娓娓老老實實道歉。
老A也很懊惱，看著Max的襯衣，他知道自己一個月的工資也不一定能賠上，但他畢竟是個老銷售，當下腦子就轉過來了：“哎，都怪我，都怪我，娓娓不想和我喝，我還不識趣，這下搞得——都怪我！娓娓啊，我沒有惡意，不喝就不喝，我就這性子，你可不要生氣啊。“
紀達惡狠狠的瞪了他一眼，這話說得，全部都是娓娓的錯了，就跟娓娓不識擡舉，故意把酒杯扔到了火鍋裏面一樣。
娓娓覺得又委屈又難堪，她看了看眾人帶著譴責的目光，還有目光裏面一層鄙視，就跟她上不了臺面似的。
好像也確實做得不像是上臺面的事情。
陳娓娓老實，但是並不傻，她看著老A那張油膩膩的臉，如何聽不懂他話裏話外的意思？！娓娓心裏陡然來了火氣，這火氣像是被壓抑了很久很久，一旦有了星星點點，頃刻便是燎原之勢。
陳爸爸總說吃虧是福，吃虧是福，真要是福，怎麽這麽多人都推給她來吃。
她突然笑了笑：“您敬我酒，就是給我面子，我怎麽敢不喝。“
說罷，她端起手裏半杯酒半杯火鍋油的的酒杯，猛地一口喝了下去。
好奇怪的味道，辣乎乎，油膩膩，又有啤酒的“臭水“味兒，跟開了一個酸辣醬香鋪子，劈裏啪啦從七竅冒出來。
陳娓娓站在那裏，只覺得鼻子呼啦啦往外噴著辣椒味，她強撐著面色不改，緩緩坐下。
紀達長大了嘴巴，半晌打了個膈。
眾人早已驚呆了，老A咽了口口水，酒全醒了，轉身回了位置上。
麥湯有點瞠目結舌。
Max第一個打破沈默，驚嘆道：“強將手下無弱兵啊！阿湯哥，人才啊！“
麥湯看了看同樣傻住的屈辰，心裏驚嘆。
真，他XX的是個人才啊！
“你沒事吧？“紀達覺得舌頭有點不順。
“你說我有沒有事？“陳娓娓慢慢回答，牛油味道忽扇忽扇噴湧而出。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
阿湯：辣嗎？
娓娓：辣我能喝？
某湯：真的？
娓娓：一點也不，而且，牛油的味道混合了啤酒的清爽，別有一番滋味。
某湯，懷疑狀，遲疑：真的？
娓娓，老實巴交的點點頭：要不試試。
三秒後。
某湯：你，死，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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