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你所想。”星魂聽完我的試探後，如是說道。

還真去攀附公主了？我勾勾唇，那種自己嘴裏的吃食被別人逼著吐出來的感覺又來了。

我捏了捏手指，覆又笑道：“我以為夫君所言眼熟的玉佩是因為鹹陽宮裏還有半塊，未曾想到這玉佩竟然一公一母。”我就是要諷刺你們這對狗男女，我心裏冷笑著。

“靈衣玉佩，一陰一陽。自然是有一對的。”星魂淡然道。

“所以？夫君的意思？公主心高氣傲，是容不得我這等人物耽誤夫君前程的，為保夫君前程，流衣甘願……”天助我也！

“閉嘴。”我還沒說完，星魂立馬冷聲打斷了我。一把揪過我，惡狠狠道：“你得記著。”

“夫君，蒼龍七宿可解開了？”我也不慌，笑著問道。

“你什麽意思？”

“蓋聶天真極了，想用我來威脅你，阻止蜃樓起航，否則就要啟動青龍。”我如是緩緩道。

“青龍？”

“墨家最可怕的機關獸，青龍一出，必見血光，墨家要出動青龍，不惜一切代價阻止蜃樓出航，殺了……”我緩緩道。

“趙政？”

“是。”星魂松開了我，我往旁邊挪了挪身子，好讓他不太方便伸手揪住我的衣領。

“高月的項鏈在我這裏，還差那個女人的項鏈。陰陽玉佩是解開所有蒼龍七宿的關鍵，現在蒼龍七宿的寶盒一一追回，唯獨差了那塊玉佩。”星魂冷聲道，我啞然，這廝是在對我解釋？

“那公主也是個被寵壞了的，腦子也不好用。”意思是不要我和公主一般見識？

“既然能那麽輕松得到玉佩，我何必要興師動眾呢？你說是不是？”星魂擡起我的下巴，問我道。我想多了，離他再遠，他想殺我還不是勾勾手指頭的事。

為什麽總是要我去忍！

別人都是人，公主就是人，我就不是人麽！憑什麽她公主脾氣我就要忍，你我就受夠了！還要我再去忍！

這個要我忍，那個要我忍，你也要我忍，忍忍忍！憑什麽就要我去忍！

我為了名家，忍受了多少，看著脖子上的咬痕，額頭上的痂。我還要忍！

“夠了。”我低下頭去道。

星魂停下了腳步，回頭望向我。

“你說什麽？”星魂要求我再次重覆一遍。

“我說夠了！”說著，我覺得身體在一瞬間不受了控制，我一個箭步上前，揪住了星魂的衣領。

我的眼眶脹痛不已，我在忍耐著不哭出來。

“你憑什麽讓我去忍？就憑她年輕貌美，就憑她家世顯赫，就憑她是公主？！你喜歡就是喜歡，愛就是愛了，找什麽借口！我要讓位你也不肯，你偏偏要我忍！師父讓我忍，師姐妹們讓我忍，如今你也親口說要求我忍！你們看我是什麽！我是人！”我喘著粗氣瞪著星魂道，星魂並沒有推開我或是打我，他只是用一種平靜到可怕的神情看著我。

“是！我毀了容，名家也陷入困境，需要求你，我已經夠低聲下氣了吧？啊？”我質問道，是不是，是不是你們把我的一讓再讓，一退再退，一忍再忍當成了理所應當？

夠了！

“是不是我不能滿足你你就去外面開始找了？啊？”我不知不覺之間已經是淚流滿面，我松開了星魂，腦子亂嗡嗡一片。

“你不是就想做麽？找什麽借口？不過一塊破玉佩你拿不回來？”我說著撕扯自己的衣服，胡亂親上星魂的臉蛋，我也不知道我在吻什麽，我已經是個瘋子了！

我只是迫切的，迫切的想要尋找自己的存在感，你們為什麽都讓我去忍啊！為什麽啊！難道我生來本就該如此，忍受你們所有人？

星魂推開了我，我的後腦勺磕到了地面，鈍痛讓我瞬間冷靜了不少。

冷靜下來的第一反應，就是害怕。

我瘋了。

我真的瘋了。

但是下一秒我的嘴就被堵住了，星魂重重壓了上了，啃著我帶著傷的嘴唇，我第一反應就是嘴又破了。

星魂的吻都如同他的人一樣帶著危險性，那種瀕臨窒息的感覺充斥著我的全身，他的腰帶壓到了我的肉裏，讓我覺得很痛，他的青銅架子也硌得我鎖骨生疼。就在我覺得我渾身的氣都要被星魂吸幹而死的時候，星魂松開了我，他註視著我的雙眼，唇角帶著笑意：“公孫流衣。”

我不回答他，只知道抵著他的胸口，讓他和我保持距離，拼命呼吸著，胸口都開始隱隱作痛了起來。

“是不是全蜃樓的醯醢都打翻了，好多的味道。”說罷星魂的手指輕輕撫摸著我頸子上的傷口。

“你是不是想知道，那個‘變數’？”星魂盯著我的眼睛道，我在他眼裏看到了一絲不著的我。

我粗喘著，艱難咽了一口口水，腦子有點蒙。

“我在試探你。”星魂只撂下這幾個字，就起身了，我還沒回過味來。試探什麽？

莫名其妙。

“你要去找公主？”我只知道問這句話麽？

公孫流衣，你算是沒救了。

“你就那麽在乎我？”星魂整理淩亂的衣服道。

我不說話，星魂笑了，笑得邪肆而驕傲，他緩緩道：“如若你認為我會動心，那只能說明，公孫流衣，你太不了解我。”

“這世上有誰能猜透你的心思？”對此我冷笑道。

“你是真的不知道，還是假不知？”星魂走上前橫抱起我問道。

我不說話，因為我不知道說什麽，他總說一些似是而非的話，像是卦爻辭，模棱兩可的。

星魂給我蓋好被子，盯著我看，一動也不動，眼神直楞楞的，仿佛要把我灼穿，那眼神就像帶著火星，明亮，灼熱。

而執著。

“你說過，你不後悔。”星魂撫摸著我臉上的傷疤道。

“那麽，我也不後悔。”星魂握住我的機關手道。

我盯著他的臉，想從他的臉上找到一些答案，想要知道他的話的意思。可是星魂卻快速移動到了門口，就在我連眼都沒眨的時候。

而我，只能看到他單薄卻非要帶著大架子的背影，仿佛那樣，可以讓他擁有尊嚴，擁有實力，擁有保護自己的能力。

仿佛那尖銳的刺，可以保護他。

可以讓他強大。

“青龍若真的出現……”我猶豫了幾下，覆問道。

“你怕死？”星魂頭也不回，只是手停在了門上。

“不怕。”我堅定道。

“那就好。”星魂嗤笑了一聲，轉身走出了門去。

我呆呆看著門，那裏早已經沒有了星魂的背影。我的心在忐忑著。

那個公主不知道為什麽，再也沒有來蜃樓找我的事，我便專心核對賬目，這是我現在所能做的小事了。

誰知，蜃樓上還是來了不速之客。

這回並沒有威脅到我，我只是旁邊遠遠看著，那個紫衣服的英俊男孩，和黑衣服的漂亮女孩。

我和星魂在一座塔上觀看，雲中君大少司命則在下面，和他們對峙著。

這座塔像極了幻音寶盒。

“夫君就在一旁看著？”我看了星魂一眼，問道。

“這些人的目的無非也就是蜃樓，可惜他們還遠遠不了解蜃樓。”星魂笑道。

“你不喜歡看戲？”星魂覆又問道。我搖搖頭，摸摸面具，道：“只是覺得，好像回到了那個月圓之夜，我跳下去。”

“現在不是月圓。”星魂皺著眉頭冷冷道。

“那時候，無論你說什麽，我都會跳下去。”我乜斜了星魂一眼，然後繼續道：“無論是好話還是賴話，結果都是一樣，只不過一個是開心，一個是不開心。”星魂“哼”了一聲，道：“那個紫衣服的還是如同幾年前那樣沈不住氣。”

“這個男孩很眼熟。”我道。

“哦？你忘了？”星魂負單手在後道。

“是有些眼熟。這男孩子力氣真大，居然能舉起三個成年士兵來。”我誇讚道。

“匹夫。你忘了那朵花了？賣花姑娘？”星魂冷冷道。對我對於紫衣男孩的表揚嗤之以鼻。

“是他！長大了不少！旁邊紅色頭發的男孩子，頭發的顏色好鮮艷。”我歪著頭道。

“膚淺！”星魂不屑道。我是膚淺，你要我說個武功招式，我怎麽看得懂？

“名家究竟怎麽樣了？”我問星魂道。

“逆流沙傷亡慘重，不過他們還沒懷疑到阿忠身上。現在已經不在名家。對於那個叛徒，你想如何處置？”星魂問道。

很難得，他居然征求我的意見。

“先關在蜃樓的牢裏。等名家危機解除，我再審問他。現在不能確定他是不是叛徒，比起赤練，我更相信曾經幫你我出城的三兒。”我把那日星魂昏迷，三兒送我們出城的事情細細與他說了。

星魂聽後沈默了一會兒，才道：“隨你。”

“公子那裏，恩人的事情怎麽樣了？”我問道。星魂搖搖頭，道：“已經出動羅網。”

我點點頭，道：“他們究竟會把我師父他們安置在哪裏？會不會已然遭遇不測？”

星魂看了看我，坐在一旁臨時鋪的席子上，道：“加入我沒猜錯，他們想得到的無非是那七把鑰匙。和……”

“和名家所有典籍當中可能記載的蒼龍七宿解開的方法，是也不是？夫君大人。我結婚之日，你是不是還期待過，我能帶一些‘秘密’當嫁妝？”

我打斷了星魂，看著底下打鬧不休的兩方人馬。

“你什麽時候發現的？”星魂惡聲道。聲音聽了讓人覺得打心眼裏發寒。

“從我尋到那七把鑰匙開始。從我發現那七把鑰匙顏色不同，分別與五行一一對應開始。”我平靜道，然後笑了：“當然，我也不敢自信，你還有什麽是我知道，或是不知道的？”

從我們見面的第一刻開始，一切都是算計好了的。

是也不是？

我的小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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