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星漢廣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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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誰？
我是名家公孫家的二小姐，撿來的公孫流衣。我的夫君是陰陽家的左護法，也是帝國最年少的大巫，星魂。
我們有了孩子，但是他還未出世。
我毀了容，斷了臂，星魂則昏迷不醒。
而我，沒他，好像是不行呢。
我麻木地坐在榻上，眼前浮陽子在說話，可惜，我已經聽不進去了，所以，在我眼中，浮陽子不是在說話，而是在不停張合嘴唇，變化出無數不同的形狀。
你可以根據他的嘴唇張合大小、形狀、張嘴時間的長短去判斷一句話。
蠻神奇的。
而我現在有兩個選擇，第一，舍棄自己的魂魄，救星魂。
第二，不救星魂，就由他自生自滅。
可惜，我還是逃脫不了“女之耽兮，不可脫也”這句話。
情愛就像是淩遲，割傷你每一寸肌膚，然後又用特殊的方法將它們一一粘合，然後呢，再割傷，如此反覆，令人痛不欲生。
卻樂在其中。
我閉上眼接受了第一種命運，就在針紮向我的時候，門被打開了，是氣喘籲籲的賈笑青。
她手裏捧著一個竹簡，渾身是汗水，高聲道：
“我找到了！我找到了！”
浮陽子的手停了下來，轉過身去，看向賈笑青。
“老頭兒！我找到了！找到可以不損傷魂魄的方法了！”浮陽子聽聞，立刻上前，接過竹簡來看，不時搖頭，發出“嘖嘖”的聲音。然後搖頭晃腦一番，道：
“此法確實是損害較少之法，原來我總覺得的我的典籍少了什麽，沒想到還真是少了。嘿嘿~既然如此我們就……”
我嘴角劇烈抽搐起來……什麽叫做“總覺得”？
“咳咳！事情是這樣的，很久很久以前，山上鬧老鼠，小老兒我呢，為了躲老鼠，就躲到神仙洞，啊，就是你做飯的那個地方去了。也帶走了一部分典籍，小老兒我呢年紀大了腰酸背痛眼花耳鳴……哎呦哎呦！你這個不尊老的……”浮陽子想從賈笑青手裏搶過自己的胡子，卻不能遂意。
賈笑青冷笑道：“說重點。”
浮陽子癟癟嘴，道：“哎呀！年紀大了記性不好，我帶過去隨便亂扔，就不知道扔哪裏去了！後來小青兒天天給我抓老鼠我才得以回到山頂……”
您的“隨便亂扔”，可是差點讓一個正常人變成傻子啊！
如果可以，我真想微笑著讓這死老頭品嘗我精心調制的藥呢！
“那方法究竟是什麽呢？”我微笑道。
“咳咳！與我原來和你說的差不多，丫頭可聽過‘同生共死’咒？”我蹙眉，那是什麽？
“如字面表達意思一般，你們二人共用一魂一魄，但是弊端就是，假如一個人死了，另一個人也會立即死亡。”浮陽子這老頭又開始故弄玄機，胡子一抖一抖的，那是在奸笑。
“所以呢？”
我倒要看看你能倒騰出什麽幺蛾子來。
“你要確定你的夫君是否值得你如此為他。”
賈笑青退了出去合上了門。
我想起那句“放開流衣”，又想起他失去神識卻依然想著我的模樣，微笑道：
“我覺得，值。”浮陽子看看我，然後嬉笑道：
“你把氣氛搞這麽沈重幹嘛！我們開始啦！”
我笑著，點點頭，道：
“還請前輩指示。”
話語是輕松的，但過程是難熬的。
我的身旁躺著星魂，我感覺到自己身體裏面有什麽東西正在發出尖叫，死死扒住我的心，不願離去，但是一股強大的力量正在吸引著它，它撕扯我使我渾身都發出了被抓撓一般的疼痛。
可是我卻一動也不能動，我只能忍受著那種痛苦，直到昏死過去。
渾身都是汗啊！
等到我醒來時，卻覺得有人在為我拭汗，感覺很舒服，我哼哼兩聲蹭蹭枕頭扭個頭繼續睡，卻被人掐了一下癢癢肉，又痛又癢的，我瞇著眼看過去，卻一下子清醒了。
我看到一個我最最想看到的人。
我的夫君，星魂。
我一下子抱住了他，他的身體緊繃一下，卻是任由我抱住了，我感受著對我來說最熟悉不過的體溫，是他，是他！是我的夫君，是我肚子裏孩子的爹，星魂！
喜悅的淚水一下子就湧了出來，我哽咽起來，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總之就是想哭，非常非常的想要哭出來。
我感覺心裏的憋悶一下子隨著淚水消失了，星魂過了好久，才緩緩伸出一只手撫上我的脊背，然後用一種沒什麽感情的平緩語調道：
“傻死了。”
我“哇”一下就大號著哭了出來，這絕對是星魂，只有他說話才這麽損！
不是某個莫名被人拋棄自盡的女鬼，也不是哪個可怖的怨鬼小娃娃，而是貨真價實的、我那陰狠毒辣的夫君！
“我是傻，我也沒你傻，要不怎麽就看上你了。”然後越哭越兇，星魂把我從他身上拉開一段距離，然後審視我一番，挑眉勾唇道：
“幾天不見，更傻了。”我雙手就捶他，他一把抱住我，下巴蹭著我的發絲道：
“可不知道為什麽，我總舍不得殺了你。”我身子一縮，合著我都有了身子了您老還惦記著殺我呢！
“殺了我你豈不是過得更好。”沒人可以威脅到你，多好！
“是啊，殺了你我肯定會過得更好。”我怒了，正要說你敢對我動手，咱倆就一屍兩命，反正肚子裏的小祖宗不是我一個人可以造出來的！
“可是，你那麽聽話，我怎麽好下手殺你。”我呸！
我現在去問問那個小鬼還能不能召來，最起碼星魂被小鬼上身的時候還會說些感激的話來。
而且……而且還會親吻我的額頭……
“你……你敢殺了我，我一屍三命，你也活不成。咱倆現在……”我還沒說完，星魂的手就撫摸著我的脖頸道：
“兩體一魂，生死相隨。是也不是？我的好夫人。”
我被他弄得汗毛又立起來，趕忙點頭稱是，星魂摟住我的手松開，一只手撫摸著我的咽喉，另一只手卻輕輕摸上了我的肚子。
那裏面，有一個我期待的小生命，快要來到這世間了。
“你留在這裏，等我來接你。”星魂看著我的肚子道，似是說給我聽，又不像是在說給我聽。
“你一個人去找月神報仇？！”
我揪住星魂的袖子道。
星魂卻推開我，然後站起身來，抖抖身上的衣袍，轉身向外走，走到門口的時候，微微側身對我露出側臉，眼裏閃爍著一股嗜血的神色，一只手擡起，握成爪狀，放出一個紫色的火焰，緩緩道：
“我只不過，拿回本來就是我的東西罷了。”
他不顧躺在榻上的我，再也沒回過一次頭，就出了門。
而我，渾身無力，就像是久病的人。
真的，值得嗎？
這樣一個人。
我有一種被拋棄的感覺，但是心中卻還是回想著他那一句：
“你留在這裏，等我來接你。”
我不知道他是不是對我說的，但是請允許我認為，他這句話是對我說的。
也請讓我自以為是的認為，他的心裏是有我的。
秋去冬來，我的肚子漸漸大了很多，賈笑青總是很羨慕我，因為她和她的夫君生不了孩子。
畢竟……不是同族。
她們一家幹脆搬到了浮陽子的山頂茅屋，說是我肚子太大一個人照顧不了自己，那老頭還需要別人照顧呢！
我心中感激，她時常會縫制一些孩子穿的小衣服小鞋子，我們會一起邊縫制邊聊天，賈笑青看著我的肚子，會用手去摸，用耳朵去聽，有時候聽著聽著，就流淚了。
弄得我的肚子上的衣服濕了一片，我卻不知道該如何安慰她，在這種情形下，就算是我，也變得拙嘴笨舌。
說什麽呢？難道說很辛苦嗎？
有時候這種道貌岸然的話語，被別人羨慕你所擁有的東西的你說出來，恐怕會引起別人的怨恨之心。
賈笑青哭了一會，便會擡起頭來，笑著說道：
“這孩子生出來，我要做幹娘，認了幹爹幹娘好養活。”
我點點頭，說一定一定。
年關將近，賈笑青準備了很多吃食，還把馬車上的東西都給我帶了過來，我們就在山上準備過年了。
可是星魂卻從來沒有回來，看過我一眼。
他怎麽樣了？是贏了，還是輸了？
無論怎樣，我留在這裏的確是最安全的，不會拖累到他。我心裏雖然沒有底，但還是願意相信他的。
因為他是我的天，是我的夫君，是我這一輩子唯一要依賴的人。
非常奇妙的是，我現今所在的地方與桑海不同，桑海近海，比較炎熱，很少下雪，就算是下雪也不會特別大。可是這裏不同，這裏的雪很大，一下起來是一大片一大片的，弄得地上是白的，屋頂是白的，到處都是白的，好漂亮。
我伸手去接雪花，但是到我手裏卻融化了。我只好挺著大肚子一拐一拐地走回屋裏。
說實話，這裏太冷了，我有些受不了這般的寒冷。
我不好意思總是在這裏白吃白喝，我會幹些力所能及的小活，但是往往會被趕出來，因為我是個大肚子的。
現在，我死活扒住門不出去，賈笑青也不敢對我太大力，最後摸摸腦袋頭痛道：
“那你小心些。”我笑笑，應了。我開始幫著賈笑青準備過年的吃食。我看著鍋裏熱氣騰騰的水在沸騰，我就覺得心裏很暖。
賈笑青不讓我碰水，也不讓我碰刀，我便開始擇菜，心裏也有點好奇，因為和剛熟識的朋友過年，是一件很稀奇的事情。
大家在過年的晚上都很開心，浮陽子和蛇靈君對酒吹，結果浮陽子先倒了，然後蛇靈君突然跑到院子裏去，栽倒地上，化出了原形。
因為已經習慣了，所以也不覺得害怕，我和賈笑青手忙腳亂的伺候兩個酒鬼，忙的不亦樂乎。
很有趣，這是我長這麽大第一次過這麽有意思的年。
日子吵吵鬧鬧，嘻嘻哈哈，我體內的子蠱沒有絲毫的反應，我心下安然：至少可以證明，星魂現在沒事。
這裏的春天來得晚，初夏的時候，我的寶寶降臨人世了。
我痛得死去活來，把星魂祖宗十八代問候了個遍，我真想咬舌自盡。
可是，身為一個母親，她的本能不是自己，而是孩子。孩子是最重要的。
我咬著牙使勁用力，最後，在我暈過去的前一刻，我聽到一聲“哇哇”的啼哭，我一笑，松口氣便暈過去了。
在黑暗中我想：
“有寶寶了，真好。”
孩子剛生出來的時候皺皺巴巴的，我都不願意要，可是再一想，再醜也是我的肉肉，就還是抱在懷裏看，小家夥很聰明，一抱他就自己拱我要吃奶水，我咯咯地笑了，原來做母親的感覺，這麽好。
過了一段時間，小家夥皮膚變得柔潤細膩了，兩只藍眼珠子咕嚕咕嚕亂轉，粉嫩的小嘴一張一合，一逗他他還會笑，笑時間長了還會流口水。
我看著他，就想起星魂來了，他也是藍眼珠子，也想起他說會來接我，我點點小家夥的鼻頭，道：
“你還是叫紫諾吧！希望你的沒良心爹能想起他的承諾來！”
小家夥聽不懂，只當我是在逗他玩，咧嘴笑著，胖乎乎的小手亂抓，藍眼珠子亮晶晶的。
我的娃娃很漂亮。是個男娃娃，長得和他沒良心的爹很像。
只是，要可愛多了。
“你長得和你沒良心的爹很像啊！不過你長大以後千萬別像你爹，你爹是個特別特別壞的大壞蛋，你以後要像娘一樣，聽見了沒？”
“哎呀哎呀！快點讓幹娘抱抱！小可憐的，聽你娘瞎嘚嘚！”賈笑青從我懷裏抱過孩子，沖著小寶寶努嘴，吹氣玩，小寶寶也很親她，十分喜歡她。
“蛇靈君呢？”
“啊！你說小青兒啊！他嫌天太熱去水裏泡著了，他雖然可以不睡一冬天，可是還是怕熱的不行。”
我點點頭，其實我很羨慕他們兩口子，賈笑青是個人，夫君是蛇，她夫君原來還很喜歡抓老鼠吃，浮陽子家鬧鼠患就是賈笑青的夫君解決的，和賈笑青在一起以後這個毛病改了，他們倆，什麽都不計較，就這樣在一起，真是讓人敬佩！
思及此，我又皺起了眉頭：究竟，他什麽時候會回來呢？還是說，他已經把我給忘了？
孩子越長越大，滿月，學語，走路，習字，這些……星魂都沒有參與。
但是孩子說的第一句話，不是娘親，而是“爹爹”。
我希望，可以用我的方式，讓星魂參與到孩子的人生中來。
孩子越長越大，如今在山上已滿兩周，總問我爹爹去哪裏了，我就跟他說：
“等你爹什麽時候想起你來，他就會來找你的。”
孩子的眉眼越來越像是星魂，長長的睫毛，高挺的鼻梁，以及那粉嫩的嘴唇兒，尤其是那雙貓眼，像極了星魂。
孩子和我一樣，特別能言會道，而且也是百毒不侵的體質，真是我身上掉下的小肉肉。
不愧是星魂的娃娃，學什麽都很快，甚至學會了吹塤，再等他長大些，我就該教他騎馬了。
浮陽子也很喜歡這娃兒，整天教他術法，孩子機靈，會討好人，叫賈笑青“姐姐”，總把賈笑青樂得把他往肩上一帶，讓小家夥坐在她的肩上，笑著讓他騎大馬。
等得時間太漫長了，我真怕自己老了，每天都在保養，那一天，我下山去取泉水，卻聽到背後有人叫我的名字，我一轉身，看見了他。
是他，他長得更加高大了，肩膀也比以前寬了，穿著和以前一模一樣的藍袍子，他微微歪著頭，嘴角一邊勾起，道：
“夫人，我來接你了。”
我很想哭，卻哭不出來，我嘴角揚起，沈默了很久，道：
“你讓我等了太久。”
“再久，你也等下來了。”星魂正欲緩緩走到我的面前，卻被一個“小人”擋住了前進的腳步。
“壞人！大壞人！娘看到你不高興！滾開！”說完兩個小拳頭和雨點一般落到星魂身上，我看了，笑得直不起腰了。
星魂一只手拎住了我兒子的後領，然後和我兒子對視了一會，道：
“這是你教的？”
我連忙擺手：“哪兒能啊！”
這小子真給娘親爭光！居然一口咬了星魂正欲摸他臉蛋的手。
小寶貝兒！你是娘親的心尖尖，是娘親的好肉肉，是娘親的驕傲！
娘親以後就全靠你了！
星魂也不松手，任他咬著，而是轉為抱住了小紫諾，嗓音變得有些沙啞，問道：
“叫什麽？”
我笑笑，看著爭氣的兒子，道：“紫諾。希望有個沒良心的人可以遵守他的承諾。”
星魂的眼“唰”地就向我看過來，眼黑向上翻著，陰冷道：
“我本來以為你哪兒都沒變，誰料，是為夫估計錯了。夫人的膽子，可是大了不少呢。”
我拔腿就跑，孩兒你堅持住！拖住你爹！為娘先跑為妙！
卻還是被一個人用內力吸了過去，雙腳懸空，我眼淚總算下來了，道：
“夫君我錯了！”
眼看著紫諾把他爹的手快咬出血來了，我趕緊打他腦袋讓他松手，然後從星魂懷裏奪過紫諾，道：
“我的小祖宗！那可是你親爹，你也下得去口！”
紫諾從我懷裏探出頭來，偷偷摸摸看著星魂，星魂看向他，然後“嗯”了一聲，這小家夥沒出息的就往我懷裏拱。
“娘親，他是我親爹？”
紫諾悶在我的胸前嗡嗡哼哼唧唧道。
我點頭，嚴肅道：“不信你看眼珠子，都是藍的。”
“怎麽？夫人不喜歡為夫的眼珠？”
身後星魂的聲音很悠哉的傳了過來，我身體一繃，道：
“太喜歡了！喜歡的不行不行的！”
“可是……可是娘親，爹爹為什麽臉上有花花啊……”星魂話音剛落，小紫諾又探出頭去偷偷看星魂。
“這……這……你問你爹去。”
星魂總算把我放了下來，等我們站定，然後緩緩道：
“因為你爹殺了很多人，所以啊~臉上就長花花了。爹好看不好看？”竟是從未有過略帶嬌嗔的語氣，我聽了覺得一股寒氣兒從腳跟一直冒到頭頂上。
小家夥聞言，從我懷裏掙脫了跳到地上，圍著星魂轉了個圈，然後嚴肅點點頭，捋著不存在的胡須道：
“看來你就是娘親口中那個殺人不見血陰狠毒辣無惡不作強搶民女卑鄙下流齷齪骯臟的大壞蛋爹爹了。”
每當小紫諾說完一個詞，星魂的臉就寒冷一分，於是，那一晚，整個山林都回蕩著我的慘叫聲。
而樹林，在一夜之間，被砍了一大片。
番外小劇場 小紫諾的爹
小紫諾有幹爹，有幹娘，但是他沒有親爹，只有親娘，小紫諾很好奇，問娘親，娘親正在打掃廚房。
“娘親娘親，我爹爹是個什麽樣的人啊！”小紫諾揪揪娘親的裙角道。
娘親想了想，位高權重，就說：“你爹是個有生殺權的人。”
小紫諾點點頭，道：“可是娘親說的不夠全面。”
娘親覺得應該讓小紫諾對他爹有更深的認識，就道：“你爹是一個不達不目的不罷休的人。”
小紫諾記下了，仰著頭眨眨眼，繼續問道：
“還有呢？”
娘親忽然賊兮兮一笑道：“當初是你爹把我搶過來的。”
“哦。”小紫諾嚴肅地點點頭。
然後就跑出去玩了，正好看見蛇幹爹，就揪住蛇幹爹問道：
“蛇幹爹，什麽叫生殺大權啊！”
蛇靈君有點為難，人類的事情他不大懂得，快把頭皮抓破了道：
“就是殺人不眨眼的意思吧。”
小紫諾嚇了一跳，好可怕好可怕。然後繼續問道：“什麽叫做不達目的不罷休啊！”
蛇靈君摸摸光潔的下巴，仰著頭想了一會，才道：
“估計就是陰狠毒辣無惡不作的意思吧！”
小紫諾快哭了，他爹好恐怖啊！
“那什麽叫做把我娘親搶回來的？”
蛇靈君嚴肅道：“那就是強搶民女卑鄙下流齷齪骯臟的大壞蛋了！以後小紫諾可不能成為那樣的人！”
小紫諾“哇”一聲大哭起來，然後就跑了，蛇靈君楞楞地站在那裏，撓撓頭皮，搖搖頭，然後聳聳肩膀就去找賈笑青了。
然後，遇到他親爹的那一天，小紫諾就把他所想的說了出來。
結果大壞蛋爹爹手裏泛起紫色的花花，一把長劍就憑空冒了出來，追著娘親砍了一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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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有了孩子，但是他還未出世。
我毀了容，斷了臂，星魂則昏迷不醒。
而我，沒他，好像是不行呢。
我麻木地坐在榻上，眼前浮陽子在說話，可惜，我已經聽不進去了，所以，在我眼中，浮陽子不是在說話，而是在不停張合嘴唇，變化出無數不同的形狀。
你可以根據他的嘴唇張合大小、形狀、張嘴時間的長短去判斷一句話。
蠻神奇的。
而我現在有兩個選擇，第一，舍棄自己的魂魄，救星魂。
第二，不救星魂，就由他自生自滅。
可惜，我還是逃脫不了“女之耽兮，不可脫也”這句話。
情愛就像是淩遲，割傷你每一寸肌膚，然後又用特殊的方法將它們一一粘合，然後呢，再割傷，如此反覆，令人痛不欲生。
卻樂在其中。
我閉上眼接受了第一種命運，就在針紮向我的時候，門被打開了，是氣喘籲籲的賈笑青。
她手裏捧著一個竹簡，渾身是汗水，高聲道：
“我找到了！我找到了！”
浮陽子的手停了下來，轉過身去，看向賈笑青。
“老頭兒！我找到了！找到可以不損傷魂魄的方法了！”浮陽子聽聞，立刻上前，接過竹簡來看，不時搖頭，發出“嘖嘖”的聲音。然後搖頭晃腦一番，道：
“此法確實是損害較少之法，原來我總覺得的我的典籍少了什麽，沒想到還真是少了。嘿嘿~既然如此我們就……”
我嘴角劇烈抽搐起來……什麽叫做“總覺得”？
“咳咳！事情是這樣的，很久很久以前，山上鬧老鼠，小老兒我呢，為了躲老鼠，就躲到神仙洞，啊，就是你做飯的那個地方去了。也帶走了一部分典籍，小老兒我呢年紀大了腰酸背痛眼花耳鳴……哎呦哎呦！你這個不尊老的……”浮陽子想從賈笑青手裏搶過自己的胡子，卻不能遂意。
賈笑青冷笑道：“說重點。”
浮陽子癟癟嘴，道：“哎呀！年紀大了記性不好，我帶過去隨便亂扔，就不知道扔哪裏去了！後來小青兒天天給我抓老鼠我才得以回到山頂……”
您的“隨便亂扔”，可是差點讓一個正常人變成傻子啊！
如果可以，我真想微笑著讓這死老頭品嘗我精心調制的藥呢！
“那方法究竟是什麽呢？”我微笑道。
“咳咳！與我原來和你說的差不多，丫頭可聽過‘同生共死’咒？”我蹙眉，那是什麽？
“如字面表達意思一般，你們二人共用一魂一魄，但是弊端就是，假如一個人死了，另一個人也會立即死亡。”浮陽子這老頭又開始故弄玄機，胡子一抖一抖的，那是在奸笑。
“所以呢？”
我倒要看看你能倒騰出什麽幺蛾子來。
“你要確定你的夫君是否值得你如此為他。”
賈笑青退了出去合上了門。
我想起那句“放開流衣”，又想起他失去神識卻依然想著我的模樣，微笑道：
“我覺得，值。”浮陽子看看我，然後嬉笑道：
“你把氣氛搞這麽沈重幹嘛！我們開始啦！”
我笑著，點點頭，道：
“還請前輩指示。”
話語是輕松的，但過程是難熬的。
我的身旁躺著星魂，我感覺到自己身體裏面有什麽東西正在發出尖叫，死死扒住我的心，不願離去，但是一股強大的力量正在吸引著它，它撕扯我使我渾身都發出了被抓撓一般的疼痛。
可是我卻一動也不能動，我只能忍受著那種痛苦，直到昏死過去。
渾身都是汗啊！
等到我醒來時，卻覺得有人在為我拭汗，感覺很舒服，我哼哼兩聲蹭蹭枕頭扭個頭繼續睡，卻被人掐了一下癢癢肉，又痛又癢的，我瞇著眼看過去，卻一下子清醒了。
我看到一個我最最想看到的人。
我的夫君，星魂。
我一下子抱住了他，他的身體緊繃一下，卻是任由我抱住了，我感受著對我來說最熟悉不過的體溫，是他，是他！是我的夫君，是我肚子裏孩子的爹，星魂！
喜悅的淚水一下子就湧了出來，我哽咽起來，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總之就是想哭，非常非常的想要哭出來。
我感覺心裏的憋悶一下子隨著淚水消失了，星魂過了好久，才緩緩伸出一只手撫上我的脊背，然後用一種沒什麽感情的平緩語調道：
“傻死了。”
我“哇”一下就大號著哭了出來，這絕對是星魂，只有他說話才這麽損！
不是某個莫名被人拋棄自盡的女鬼，也不是哪個可怖的怨鬼小娃娃，而是貨真價實的、我那陰狠毒辣的夫君！
“我是傻，我也沒你傻，要不怎麽就看上你了。”然後越哭越兇，星魂把我從他身上拉開一段距離，然後審視我一番，挑眉勾唇道：
“幾天不見，更傻了。”我雙手就捶他，他一把抱住我，下巴蹭著我的發絲道：
“可不知道為什麽，我總舍不得殺了你。”我身子一縮，合著我都有了身子了您老還惦記著殺我呢！
“殺了我你豈不是過得更好。”沒人可以威脅到你，多好！
“是啊，殺了你我肯定會過得更好。”我怒了，正要說你敢對我動手，咱倆就一屍兩命，反正肚子裏的小祖宗不是我一個人可以造出來的！
“可是，你那麽聽話，我怎麽好下手殺你。”我呸！
我現在去問問那個小鬼還能不能召來，最起碼星魂被小鬼上身的時候還會說些感激的話來。
而且……而且還會親吻我的額頭……
“你……你敢殺了我，我一屍三命，你也活不成。咱倆現在……”我還沒說完，星魂的手就撫摸著我的脖頸道：
“兩體一魂，生死相隨。是也不是？我的好夫人。”
我被他弄得汗毛又立起來，趕忙點頭稱是，星魂摟住我的手松開，一只手撫摸著我的咽喉，另一只手卻輕輕摸上了我的肚子。
那裏面，有一個我期待的小生命，快要來到這世間了。
“你留在這裏，等我來接你。”星魂看著我的肚子道，似是說給我聽，又不像是在說給我聽。
“你一個人去找月神報仇？！”
我揪住星魂的袖子道。
星魂卻推開我，然後站起身來，抖抖身上的衣袍，轉身向外走，走到門口的時候，微微側身對我露出側臉，眼裏閃爍著一股嗜血的神色，一只手擡起，握成爪狀，放出一個紫色的火焰，緩緩道：
“我只不過，拿回本來就是我的東西罷了。”
他不顧躺在榻上的我，再也沒回過一次頭，就出了門。
而我，渾身無力，就像是久病的人。
真的，值得嗎？
這樣一個人。
我有一種被拋棄的感覺，但是心中卻還是回想著他那一句：
“你留在這裏，等我來接你。”
我不知道他是不是對我說的，但是請允許我認為，他這句話是對我說的。
也請讓我自以為是的認為，他的心裏是有我的。
秋去冬來，我的肚子漸漸大了很多，賈笑青總是很羨慕我，因為她和她的夫君生不了孩子。
畢竟……不是同族。
她們一家幹脆搬到了浮陽子的山頂茅屋，說是我肚子太大一個人照顧不了自己，那老頭還需要別人照顧呢！
我心中感激，她時常會縫制一些孩子穿的小衣服小鞋子，我們會一起邊縫制邊聊天，賈笑青看著我的肚子，會用手去摸，用耳朵去聽，有時候聽著聽著，就流淚了。
弄得我的肚子上的衣服濕了一片，我卻不知道該如何安慰她，在這種情形下，就算是我，也變得拙嘴笨舌。
說什麽呢？難道說很辛苦嗎？
有時候這種道貌岸然的話語，被別人羨慕你所擁有的東西的你說出來，恐怕會引起別人的怨恨之心。
賈笑青哭了一會，便會擡起頭來，笑著說道：
“這孩子生出來，我要做幹娘，認了幹爹幹娘好養活。”
我點點頭，說一定一定。
年關將近，賈笑青準備了很多吃食，還把馬車上的東西都給我帶了過來，我們就在山上準備過年了。
可是星魂卻從來沒有回來，看過我一眼。
他怎麽樣了？是贏了，還是輸了？
無論怎樣，我留在這裏的確是最安全的，不會拖累到他。我心裏雖然沒有底，但還是願意相信他的。
因為他是我的天，是我的夫君，是我這一輩子唯一要依賴的人。
非常奇妙的是，我現今所在的地方與桑海不同，桑海近海，比較炎熱，很少下雪，就算是下雪也不會特別大。可是這裏不同，這裏的雪很大，一下起來是一大片一大片的，弄得地上是白的，屋頂是白的，到處都是白的，好漂亮。
我伸手去接雪花，但是到我手裏卻融化了。我只好挺著大肚子一拐一拐地走回屋裏。
說實話，這裏太冷了，我有些受不了這般的寒冷。
我不好意思總是在這裏白吃白喝，我會幹些力所能及的小活，但是往往會被趕出來，因為我是個大肚子的。
現在，我死活扒住門不出去，賈笑青也不敢對我太大力，最後摸摸腦袋頭痛道：
“那你小心些。”我笑笑，應了。我開始幫著賈笑青準備過年的吃食。我看著鍋裏熱氣騰騰的水在沸騰，我就覺得心裏很暖。
賈笑青不讓我碰水，也不讓我碰刀，我便開始擇菜，心裏也有點好奇，因為和剛熟識的朋友過年，是一件很稀奇的事情。
大家在過年的晚上都很開心，浮陽子和蛇靈君對酒吹，結果浮陽子先倒了，然後蛇靈君突然跑到院子裏去，栽倒地上，化出了原形。
因為已經習慣了，所以也不覺得害怕，我和賈笑青手忙腳亂的伺候兩個酒鬼，忙的不亦樂乎。
很有趣，這是我長這麽大第一次過這麽有意思的年。
日子吵吵鬧鬧，嘻嘻哈哈，我體內的子蠱沒有絲毫的反應，我心下安然：至少可以證明，星魂現在沒事。
這裏的春天來得晚，初夏的時候，我的寶寶降臨人世了。
我痛得死去活來，把星魂祖宗十八代問候了個遍，我真想咬舌自盡。
可是，身為一個母親，她的本能不是自己，而是孩子。孩子是最重要的。
我咬著牙使勁用力，最後，在我暈過去的前一刻，我聽到一聲“哇哇”的啼哭，我一笑，松口氣便暈過去了。
在黑暗中我想：
“有寶寶了，真好。”
孩子剛生出來的時候皺皺巴巴的，我都不願意要，可是再一想，再醜也是我的肉肉，就還是抱在懷裏看，小家夥很聰明，一抱他就自己拱我要吃奶水，我咯咯地笑了，原來做母親的感覺，這麽好。
過了一段時間，小家夥皮膚變得柔潤細膩了，兩只藍眼珠子咕嚕咕嚕亂轉，粉嫩的小嘴一張一合，一逗他他還會笑，笑時間長了還會流口水。
我看著他，就想起星魂來了，他也是藍眼珠子，也想起他說會來接我，我點點小家夥的鼻頭，道：
“你還是叫紫諾吧！希望你的沒良心爹能想起他的承諾來！”
小家夥聽不懂，只當我是在逗他玩，咧嘴笑著，胖乎乎的小手亂抓，藍眼珠子亮晶晶的。
我的娃娃很漂亮。是個男娃娃，長得和他沒良心的爹很像。
只是，要可愛多了。
“你長得和你沒良心的爹很像啊！不過你長大以後千萬別像你爹，你爹是個特別特別壞的大壞蛋，你以後要像娘一樣，聽見了沒？”
“哎呀哎呀！快點讓幹娘抱抱！小可憐的，聽你娘瞎嘚嘚！”賈笑青從我懷裏抱過孩子，沖著小寶寶努嘴，吹氣玩，小寶寶也很親她，十分喜歡她。
“蛇靈君呢？”
“啊！你說小青兒啊！他嫌天太熱去水裏泡著了，他雖然可以不睡一冬天，可是還是怕熱的不行。”
我點點頭，其實我很羨慕他們兩口子，賈笑青是個人，夫君是蛇，她夫君原來還很喜歡抓老鼠吃，浮陽子家鬧鼠患就是賈笑青的夫君解決的，和賈笑青在一起以後這個毛病改了，他們倆，什麽都不計較，就這樣在一起，真是讓人敬佩！
思及此，我又皺起了眉頭：究竟，他什麽時候會回來呢？還是說，他已經把我給忘了？
孩子越長越大，滿月，學語，走路，習字，這些……星魂都沒有參與。
但是孩子說的第一句話，不是娘親，而是“爹爹”。
我希望，可以用我的方式，讓星魂參與到孩子的人生中來。
孩子越長越大，如今在山上已滿兩周，總問我爹爹去哪裏了，我就跟他說：
“等你爹什麽時候想起你來，他就會來找你的。”
孩子的眉眼越來越像是星魂，長長的睫毛，高挺的鼻梁，以及那粉嫩的嘴唇兒，尤其是那雙貓眼，像極了星魂。
孩子和我一樣，特別能言會道，而且也是百毒不侵的體質，真是我身上掉下的小肉肉。
不愧是星魂的娃娃，學什麽都很快，甚至學會了吹塤，再等他長大些，我就該教他騎馬了。
浮陽子也很喜歡這娃兒，整天教他術法，孩子機靈，會討好人，叫賈笑青“姐姐”，總把賈笑青樂得把他往肩上一帶，讓小家夥坐在她的肩上，笑著讓他騎大馬。
等得時間太漫長了，我真怕自己老了，每天都在保養，那一天，我下山去取泉水，卻聽到背後有人叫我的名字，我一轉身，看見了他。
是他，他長得更加高大了，肩膀也比以前寬了，穿著和以前一模一樣的藍袍子，他微微歪著頭，嘴角一邊勾起，道：
“夫人，我來接你了。”
我很想哭，卻哭不出來，我嘴角揚起，沈默了很久，道：
“你讓我等了太久。”
“再久，你也等下來了。”星魂正欲緩緩走到我的面前，卻被一個“小人”擋住了前進的腳步。
“壞人！大壞人！娘看到你不高興！滾開！”說完兩個小拳頭和雨點一般落到星魂身上，我看了，笑得直不起腰了。
星魂一只手拎住了我兒子的後領，然後和我兒子對視了一會，道：
“這是你教的？”
我連忙擺手：“哪兒能啊！”
這小子真給娘親爭光！居然一口咬了星魂正欲摸他臉蛋的手。
小寶貝兒！你是娘親的心尖尖，是娘親的好肉肉，是娘親的驕傲！
娘親以後就全靠你了！
星魂也不松手，任他咬著，而是轉為抱住了小紫諾，嗓音變得有些沙啞，問道：
“叫什麽？”
我笑笑，看著爭氣的兒子，道：“紫諾。希望有個沒良心的人可以遵守他的承諾。”
星魂的眼“唰”地就向我看過來，眼黑向上翻著，陰冷道：
“我本來以為你哪兒都沒變，誰料，是為夫估計錯了。夫人的膽子，可是大了不少呢。”
我拔腿就跑，孩兒你堅持住！拖住你爹！為娘先跑為妙！
卻還是被一個人用內力吸了過去，雙腳懸空，我眼淚總算下來了，道：
“夫君我錯了！”
眼看著紫諾把他爹的手快咬出血來了，我趕緊打他腦袋讓他松手，然後從星魂懷裏奪過紫諾，道：
“我的小祖宗！那可是你親爹，你也下得去口！”
紫諾從我懷裏探出頭來，偷偷摸摸看著星魂，星魂看向他，然後“嗯”了一聲，這小家夥沒出息的就往我懷裏拱。
“娘親，他是我親爹？”
紫諾悶在我的胸前嗡嗡哼哼唧唧道。
我點頭，嚴肅道：“不信你看眼珠子，都是藍的。”
“怎麽？夫人不喜歡為夫的眼珠？”
身後星魂的聲音很悠哉的傳了過來，我身體一繃，道：
“太喜歡了！喜歡的不行不行的！”
“可是……可是娘親，爹爹為什麽臉上有花花啊……”星魂話音剛落，小紫諾又探出頭去偷偷看星魂。
“這……這……你問你爹去。”
星魂總算把我放了下來，等我們站定，然後緩緩道：
“因為你爹殺了很多人，所以啊~臉上就長花花了。爹好看不好看？”竟是從未有過略帶嬌嗔的語氣，我聽了覺得一股寒氣兒從腳跟一直冒到頭頂上。
小家夥聞言，從我懷裏掙脫了跳到地上，圍著星魂轉了個圈，然後嚴肅點點頭，捋著不存在的胡須道：
“看來你就是娘親口中那個殺人不見血陰狠毒辣無惡不作強搶民女卑鄙下流齷齪骯臟的大壞蛋爹爹了。”
每當小紫諾說完一個詞，星魂的臉就寒冷一分，於是，那一晚，整個山林都回蕩著我的慘叫聲。
而樹林，在一夜之間，被砍了一大片。
番外小劇場 小紫諾的爹
小紫諾有幹爹，有幹娘，但是他沒有親爹，只有親娘，小紫諾很好奇，問娘親，娘親正在打掃廚房。
“娘親娘親，我爹爹是個什麽樣的人啊！”小紫諾揪揪娘親的裙角道。
娘親想了想，位高權重，就說：“你爹是個有生殺權的人。”
小紫諾點點頭，道：“可是娘親說的不夠全面。”
娘親覺得應該讓小紫諾對他爹有更深的認識，就道：“你爹是一個不達不目的不罷休的人。”
小紫諾記下了，仰著頭眨眨眼，繼續問道：
“還有呢？”
娘親忽然賊兮兮一笑道：“當初是你爹把我搶過來的。”
“哦。”小紫諾嚴肅地點點頭。
然後就跑出去玩了，正好看見蛇幹爹，就揪住蛇幹爹問道：
“蛇幹爹，什麽叫生殺大權啊！”
蛇靈君有點為難，人類的事情他不大懂得，快把頭皮抓破了道：
“就是殺人不眨眼的意思吧。”
小紫諾嚇了一跳，好可怕好可怕。然後繼續問道：“什麽叫做不達目的不罷休啊！”
蛇靈君摸摸光潔的下巴，仰著頭想了一會，才道：
“估計就是陰狠毒辣無惡不作的意思吧！”
小紫諾快哭了，他爹好恐怖啊！
“那什麽叫做把我娘親搶回來的？”
蛇靈君嚴肅道：“那就是強搶民女卑鄙下流齷齪骯臟的大壞蛋了！以後小紫諾可不能成為那樣的人！”
小紫諾“哇”一聲大哭起來，然後就跑了，蛇靈君楞楞地站在那裏，撓撓頭皮，搖搖頭，然後聳聳肩膀就去找賈笑青了。
然後，遇到他親爹的那一天，小紫諾就把他所想的說了出來。
結果大壞蛋爹爹手裏泛起紫色的花花，一把長劍就憑空冒了出來，追著娘親砍了一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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