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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謀事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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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下,我和星魂大人坐在一輛馬車裏,大眼瞪小眼。

此人身上散發出一種說不出的氣質,這天很好,既不冷,也不熱,可是與此人相處,卻讓我感到一股莫名的寒意。

“不知星魂大人為何要請民女進膳?”我試探性的問道。身體繃成一條線。

我真心害怕,草字頭你大爺的誰能告訴我外面趕馬車的是個什麽東西,還是上回看見的,跟鬼一樣的玩意兒!

我的內心在哭泣啊!我還能不能見到明天的太陽啊!我是好人家的清白大閨女還沒嫁人呢我連男子的小手都沒拉過呢你不能讓我就這麽不明不白的沒了啊!

“都說了是仰慕公孫小姐。”他陰陰地瞇起眼睛,嘴角一邊上挑,我有些看呆了,你長這麽好看幹嘛,嗚嗚嗚……

本來一個陰險的表情也可以做的這麽好看,男色不可迷!不可迷!

“恕小女子鬥膽,小女子其貌不揚,自幼父母雙亡,也無什麽家底可言,全仰仗師父養大。所以……流衣不認為流衣有多大魅力能夠吸引國師,國師不妨有話直說,流衣拙笨,不知猜度人心。”

我抱住膝蓋,盯著腳尖道。

對方並未答話,只是問:“小姐知道剛剛與你對辯的人是誰麽?”

我擡眼看他一眼,道;“國師問的是……?”

“我懷疑,他就是墨家叛賊。”

他直直的盯著我的眼睛道,我突然感覺有些目眩,不好!這是陰陽家的攝魂術!我連忙挪開眼目。

“不知國師意欲何為,名家與墨家很多年沒有什麽來往了。所以國師也別枉費心思從流衣這裏得到什麽。”我暗喻攝魂術的事情。早聞陰陽家天才少年星魂的陰陽傀儡術和讀心術運用的十分熟練,卻不料他對陰陽攝魂術也是十分精通。

“小姐願不願意與星魂謀事?”

他倒不在意我語氣的幹硬,而是坐的離我近了些。我害怕的挪了挪身子,他不會是想沖我下蠱吧?

“流衣身無長物,除了會耍嘴皮子其他的事情一概不會,星魂大人未免擡舉流衣了。”

我雙手環臂,頗為不自在地道。

“剛才觀聞小姐駁斥群雄,十分精彩,小姐未免過謙了。”突然馬車一個不穩,劇烈晃蕩了一下,我不由自主身子前傾,好死不死地撞在了星魂懷裏。

但是搖晃是接連不斷地,我情急之下只好順勢跨坐在他身上,他貓眼圓睜,顯然是被我的孟浪行為嚇到了,廢話,我們名家防身本領只有毒術和騎術,未曾習過武功,平衡能力自然不如他們,不知外面出了何事,顛簸不斷,讓我頭暈腦脹,雙眼昏花,有點想吐。

“小姐是不是想吐,還有點頭暈?”他嘴角掛起一抹笑,我還未來得及明白是怎麽一回事,眼前一黑便暈了過去。

臉上有點疼,草字頭他二大爺的,誰扇我!

小心姑奶奶毒死你!我想一個鯉魚打挺起來,誰知腰酸背疼,好似被人打了一番也似的。

“泳思姑娘醒了?剛才泳思姑娘昏迷不醒,真是讓在下擔心的緊啊~”尾音略微上揚,似有幸災樂禍之意,看著他這副模樣,我真想破口大罵。

“星魂大人,為何對我下蠱?流衣自認為沒什麽本事勞得大人大駕。”早知他目的不純,卻也不敢當著那麽多人的面去拂一個當朝大官的面子,更何況是亦正亦邪的陰陽家。

誰知跟來了下場卻如此慘烈,我看看四周的擺設,明白我已被綁架了。

我們名家雖對陰陽蠱術無多涉獵,但也知道自己中的是蠱而絕非什麽奇毒,不過也好我也不是吃素的,哼!

“泳思姑娘說笑了,若是泳思姑娘沒用,就當是在下對泳思姑娘的一點心意。畢竟這些蠱蟲從小也是星魂用了心血培養長大的,這份禮,貴重的很呢。”

請允許我問候一下他老祖宗乃至他祖師爺。

害人就是害人,這人怎麽臉這麽大,雖說他好像說的沒錯,畢竟培養蠱蟲就要自己的血來餵養才行……什麽什麽!真是真是!

“星魂大人如此厚待,小女子無以為報,大人可以看看手心,是否發出青黑。大人玉手纖纖,十指如蔥,若是有什麽閃失,流衣會心疼的。”說罷跪在榻上,一副純真無辜的表情望向他。

他面色微驚,趕忙望向自己的手,果然隱約看到黑氣。

他雙眸微睞,我感覺他的後牙槽都快磨碎了:“泳思姑娘真是厚道,居然送星魂如此一份大禮。姑娘給在下下得可是玉葉奪魄脂?”

我微笑:“星魂大人好眼力,正是我們名家獨有的玉葉奪魄脂,若是七日之內沒有解藥的話,大人手心的黑氣便會蔓延至胳膊肘,到時候藥石難醫,大人說這份禮——重不重呢~?”我也學著他尾音微顫,嘴角一邊勾起的模樣看著他。

“那姑娘知道星魂下得是什麽蠱麽?”

他的臉色不大好看,他走到我面前,居高臨下地看著我。

“我怎麽知曉,反正我不會武功,若是什麽削去內力的,星魂大人估計沒用。剩下的蜈蚣蠱、狼蛛蠱、金蠶蠱都有可能。”

“泳思姑娘可能沒有聽聞過,這是在下獨自研發的一種蠱,說是花草,卻又有蟲的特性,模樣還十分的好看,春夏時節還會開一種粉紅色的花,我給它也起了個好聽的名字,叫‘蔓蘇’,姑娘以為如何?”

“行了,我們也別如何如何了,你就說我要是不受你擺布會怎麽樣吧。”

我厭惡這種感覺,語氣也不好起來。

“姑娘爽快,這蔓蘇對於有武功的人來說,倒是沒什麽,但是對於姑娘這種毫無內力的人來說,卻是極為不好的。只要姑娘一情緒激動的時候,身上便會‘開花’”。

“啥!開花?!你說清楚開什麽花!”我又驚又怒,這是什麽邪門歪道,我聞所未聞!陰陽家的人果然心眼壞,而且還毒辣異常!

我“噌“地站起來,什麽禮數官民我都顧不上了,一把揪住他的領子,惡狠狠地瞪著他,他卻微笑道:

“姑娘激動了,蔓蘇開花的時候會異常艷麗,到時候姑娘會刺痛難忍,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我總覺得他話還沒說完,忽然他手間聚氣,一道紫光襲來,我的衣物就這樣脫落了,松松垮垮的遮不住胸前,我連忙雙手捂住胸口,卻護不住背脊。我把背部正好暴露給他,我又驚又怒之間感覺背上微涼,還有粗糙的繭子游移的感覺,我怒不可遏,就在他說“你看,他們多漂亮,粉紅色的聚在……”時轉身給了他一巴掌!

他卻也不怒,捂著臉呵呵笑了起來,然後開始寬衣解,這……這是幹什麽!這人莫不是被我氣傻了,我趕忙向旁邊移去,卻被他拽住了手腕,我只感覺手腕一陣麻痛,半邊身子立馬失去了知覺,我癱坐在床上,剩下一只手死死護住胸前。使勁牯牛牯牛盡量離他遠些,我現在只剩下驚嚇了,眼前只看著他寬衣解帶的動作,先是白皙纖細的鎖骨,然後是習武之人特有的纖細卻結實的胸膛和兩個紅果果的……

好看是好看!但……我我可是好……好人家的閨女!

他笑得邪佞狂肆,兩只大眼死死瞪著我,手指很好看,幹凈整潔,白皙清爽,骨節分明,纖長細致,看著這手,就知道是美人的手指。

他露出上身卻沒有繼續脫,而是轉過身去,另一只手松開了我的手腕,我看到另一只手如同面條般軟軟癱在那裏,墳蛋!我的手!

我咬牙切齒地看向他,他卻冷笑道:“姑娘可要看好。”說著便轉過身去。我不禁低呼出聲!

蒼白的接近透明的裸背上,有幾朵粉紅色的小花一簇簇的倚在那裏,仿佛畫上去般的精致漂亮,在蝴蝶骨上隨著主人的呼吸微微起伏著,但莫名其妙的是,會讓人感覺它們似是有生命一般!

“這……這是什麽!”我驚呼道,這莫非就是蔓蘇!

“泳思姑娘看到的,便是母蠱蔓蘇,泳思姑娘身上的蔓蘇,是我身上的蔓蘇的孩子呢。”

我連忙收斂心神,道:“星魂大人的意思是,星魂大人想讓我做什麽,我便是要做什麽?”

他轉過身來,卡住的下頜逼我和他對視,我甚至感到了他睫毛掃在我臉上的酥癢。

“姑娘是明白人。”

他笑得真美,可惜卻像是顛茄,有著致命吸引力,卻也毒素遍布。

“大人的毒還解不解?”

他一把甩過我,我還有知覺的半邊身子關節部位撞到了木頭上,疼得我齜牙咧嘴的。

意思很明確了,識相點,否則就憑你,我不介意先弄死你,有個陪葬的也不錯。

等痛勁過去後,我渾身無力地癱做一團,道:“大人不妨弄死我,我們一起死。黃泉路上有個作伴的,也是不錯的選擇呢。”

“姑娘應該明白我的意思。”他一件一件穿好衣服,動作優雅而緩慢,似是在嘲笑我的無力。

高下立判,我輸了,輸得很慘。

“流衣願意為大人解毒。”我諂媚的笑道。

“這才是乖孩子。來吧,泳思姑娘,在下扶你起來。”

真是惡劣的家夥!嘴裏的音調都帶著戲謔。

我恨,卻又無力,現在就像是一只茍延殘喘的狗。

“姑娘為何咬牙切齒的?”

他還算貼心,將我扶正後在身後靠了個枕頭,是我不至於太難過。

“大人可以試試被人擰得胳膊脫臼,還綁架於陌生之地,而且被告知下了難解的蠱,恐怕大人不知會咬牙切齒,甚至會恨不得食其心,啖其骨,最後將其挫骨揚灰了!”

我也是咬著後牙槽惡狠狠的說的。

“這世上,有強者,便會有弱者,而弱者,就只配被強者踩在腳下,肆意玩弄。”

他看著我的“面條手”,那神色帶上幾分認真,這時,我才真正的感覺到

——這是一個也許比我還小的孩子。

但是他手段的狠辣,讓我無法相信,這樣一個少年,怎會有如此的心腸謀略。

我不想死,我想活著。

我會活著,即使是放下尊嚴舔著別人的腳活著。

就像他說的,我於他而言,就是弱者。

要想活著,就要付出代價。

我看著星魂,這樣想著。

星魂摸上了我的面條手,忽然擰了一下,我大叫出聲,冷汗冒出,然後我便發現我的手能動了。

他站起身,睥睨地望著我:“連這點痛你都受不了,恐怕你會被蔓蘇折磨死。”

我諂媚的抓住他的衣袂,道:“大人坐下,容民女為大人解毒。”

他看著我,似乎是料定我什麽也不敢做,便順著我的話坐在了我身旁。

我裝模做樣的翻過他的手掌,然後示意他把領口解開,露出滑嫩的肩膀,我撫摸半響,麻痹他後,立馬一口咬了上去,瘋了一樣,我感覺到血液在我口腔中彌漫,猝不及防,我整個人被扔了出去,我咧著滿嘴帶著血絲的牙齒“嘿嘿”笑著,任衣衫不整。他一腳踹了過來,罵道:“狗東西!”他的肩膀溢出了如紅寶石般的血花,襯得他的肩膀愈是光滑嫩。

我捂著被他踹到的肚子在地上邊笑便抽搐,好疼啊……好疼啊……但是好開心,好開心啊!

“把解藥交出來!否則,我也不介意死的時候拉一個墊背的。”

他也不管肩上的傷口,只蹲在地上,還是那樣居高臨下的眼神呵!

我把手腕遞了過去,道:“你咬吧,我自小泡了無數毒液藥液,本身就是藥人,你喝我的血便可解毒。”

我妥協了,徹徹底底的,作為一個弱者,妥協了。

我吐了一口血沫子,看著手腕被無形的氣刃割破,蒼白的少年把頭貼到我的手腕上吸食著。

忽然覺得,好像有什麽東西,在慢慢改變著。

可是是什麽,我自己都說不上來,只是感覺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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