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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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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1 第一百零一章

“是嗎?”司明鄢不以為意地輕哼一聲, 彎腰抱起兄長。他一只腳剛剛踏上湖面, 眼前一道雪亮的劍影劃過, 正正橫在他面前。

肖衡抽劍攔住了他。

“肖衡,你又想做什麽?”司明鄢斜晲了他一眼,語帶嘲笑, “哥哥與我訂了血契, 不能離開我。難道你還想哥哥再死一次?”

“而且我勸你,最好不要再出現在哥哥面前。他有血契在身, 此生只能愛我一個人。你強行挑起他的情緒,受罪的是哥哥。他已經很虛弱了, 經不起你這樣的折騰……”

司明鄢低頭用嘴唇蹭了蹭兄長唇邊幹涸的血跡,色陰冷。

,盡在

肖衡啞聲道:“你竟然還知道, 他是你的哥哥……你這般待他, 簡直禽獸不如。”

“我禽獸不如?”司明鄢笑了,“肖衡, 你怕不是忘了……是誰逼死了他?是誰囚禁他?是誰強迫他,侮辱他,折磨他?要我說,哥哥此生最大的錯誤,就是養了你這麽一只不要臉的白眼狼。”

“倘若你對哥哥還有半點情分……”司明鄢輕聲道,“那就滾吧, 再也不要出現在他面前, 讓他過點安生日子吧。”

他說這些話,便抱著兄長, 頭也不回地踏水離開了。

肖衡呆呆望著二人離去的背影,僵硬得如同一尊雕塑。許久許久,他陡然低吼一聲,一劍劈碎了小船。

他重重喘息了幾口,咬牙道:“司明鄢,我要你死……我要你死。”

……

,盡在

司明緒醒來的時候,已經躺在松軟的床鋪之上。眼前是雪白精致的帳幔,鼻端是恬淡悠然的熏香,他整個人都疲憊不堪,幾乎連一根手指也不想動。

他的弟弟坐在床邊,蹙眉看著一封密函。暖黃色的燭光下,他秀麗的臉上有著淡淡的陰翳,似乎心情很差。

司明緒啞聲道:“明鄢,我怎麽了?”

司明鄢回過來,便把那封密函放在一邊,柔聲道:“哥哥身子不舒服,明鄢把你抱回來了。”

“哦……”司明緒猶豫了一下,又輕聲問道,“方才湖上那個人,是誰?”

司明鄢摸了摸他的頭發:“不相幹的人罷了,不重要的。哥哥,別管他。”

司明緒有些疑惑地擰起眉毛:“可是我一見到他,便覺得熟悉親近,又十分難過……明鄢,你同我說實話,他到底是什麽人?他怎麽會那般同我說話?我和他……究竟是什麽關系?”

司明鄢沒有回答,只是呼吸有些不穩。他咬了咬下唇,胸口仿佛有一把淬毒的邪火,在狠狠灼燒著他冰冷的心。

他沈默了片刻,忽然俯身親了親兄長光潔的額頭,纖細修長的手伸進被子裏,撫摸著那片溫暖光滑的肌膚。

司明緒微微一驚,抓住了他的手腕:“明鄢,你做什麽?”

司明鄢緊盯著兄長的眼睛:“哥哥,明鄢想要你……你對明鄢這麽好,我要什麽,你都會給我的,對不對?”

司明緒看著他那雙漂亮的杏仁眼,腦子陣陣暈眩。他遲疑了許久,終於緩緩點了點頭,不再推拒。

司明鄢舔了舔嘴唇,溫柔地吻著兄長,用盡所有的耐心和技巧挑逗著對方,愛撫著對方,甚至是竭盡全力地討好著對方。這是他的哥哥,這是他的人……

他低頭望著兄長逐漸泛起淡粉的臉龐,忍不住一遍遍輕吻著那顫抖的漆黑睫毛,喃喃道:“我喜歡你,你喜歡我嗎?”

司明緒暈暈沈沈地回應著:“我也喜歡你,阿衡……”

仿佛被迎面潑了一盆冰水一般,司明鄢的動作頓時僵住了。他呆了許久,緩緩坐起身來。

司明緒有些疑惑地睜開眼睛,啞聲道:“怎麽了?”

司明鄢勉強笑了笑,把被子給他仔細拉好,又摸了摸他的臉頰:“哥哥,你的身子還沒大好,明鄢過於心急了……對不起。”

他起身來,吹滅了蠟燭:“哥哥,你好好休息吧。有什麽事就吩咐門外的丫鬟,她們會叫我的。”

司明鄢低著頭一路往書房走去,臉色陰沈得幾乎能滴下水來。

他的胸口時而滾燙時而冰涼,欲望和失望像烈焰與寒冰一般,交替折磨著他冰冷的心中那一丁點兒柔軟的地方,讓他難受得幾乎喘不上氣來。

路過前院廊下時,東廂房門口的一名侍衛邁前一步,似乎想說些什麽。他看了一眼司明鄢的臉色,卻又吶吶地不敢開口。

司明鄢冷冷地瞟了他一眼:“有什麽事?說。”

那侍衛吞吞吐吐道:“盟主,賀莊主他……他一直不肯用膳。”

司明鄢剛想脫口而出“那就讓他去死吧”,卻忽然想起了什麽一般,輕輕點了點頭:“是嗎?那我進去看看他。”

他剛踏進東廂房,便皺了皺眉。屋子裏一片狼藉,桌椅東歪西倒,地上全是摔碎的瓷器與散落的飯菜。

賀西樓呆坐在床上,清俊的面孔蒼白得毫無血色,眼睛裏沒有一點光彩,像一尊沒有生命的木偶。

他聽見門口的聲響,遲鈍地擡頭望來。

當終於看清楚了來人是誰,這位明月莊主的身子猛然抖了一下:“你……你來做什麽?”

司明鄢微微一笑,仿佛之前的事情全然沒有發生過:“賀大哥,下毒一事,是明鄢錯怪你了。我已經查清楚了,那是楚天闊安插在城內的奸細做的,想毒害我。”

賀西樓啞聲道:“……你說什麽?你查清楚了?”

司明鄢走過去,在賀西樓身邊坐下,親昵地摟住了他單薄的肩膀:“那天哥哥中了毒,明鄢一時心急,才出此下策……其實我只是想嚇唬嚇唬你罷了,誰知道你竟然當了真,怕成那般模樣。”他笑了笑,“還真是可愛。”

賀西樓嚅囁道:“可是……真的不是我。”

司明鄢柔聲道:“是,我已經查明白了,不是你。賀大哥,明鄢對不起你。”

他輕輕把頭靠在賀西樓肩上,又含含糊糊說了許多道歉的話。賀西樓被驚嚇數日,又一直未進水米,此時思恍惚,只覺得仿佛在做夢一般。

直到那人冰涼的手伸進他的衣襟,他才猛然顫抖了一下,一把抓住了對方的手腕:“你,你想做什麽?”

司明鄢輕易地掙開了他,繼續脫著他的衣服:“賀大哥,你不是喜歡我嗎?我想要你。”

賀西樓顫聲道:“我……我沒有……”

“賀大哥,別騙自己了。”司明鄢拉開了他的下裳,“你想要什麽,我還不清楚嗎?你難道不知道,你看著我的眼,是多麽地露骨,多麽地渴望?我都覺得奇怪,你居然能忍耐這麽多年……”

賀西樓滿臉通紅,他顫抖著試圖掙紮,可那一點微不足道的掙紮被對方輕而易舉地壓制了。

司明鄢把人翻了過去,讓他跪趴在床上。他想了想,又把賀西樓的一頭長發盡數解散,遮住了大半邊臉龐。他看了一會兒那人漆黑的長發和白皙的肌膚,似乎想起了什麽,喉頭難耐地動了動。他甚至沒脫衣裳,只是掀起下擺,就急不可耐地把人給辦了。

他的動作急躁而粗魯,似乎在發洩著什麽莫大的怨憤。賀西樓痛得直發抖,啞聲道:“明鄢,你輕點……”

聽見身下人沙啞的聲音,司明鄢陡然從某種綺麗的幻想中被硬生生拉了回來,頓時覺得滋味全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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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從美夢中忽然驚醒的落空感,簡直讓他惱怒無比,忍不住狠狠掐了一把身下人柔滑的肌膚:“閉嘴!”

司明鄢變著法子折騰了賀西樓整整一夜,才覺得心中那股要命的邪火漸漸平息下來。他隨手扯過那人被撕碎的內衫給自己擦了擦下面,心中記掛著兄長早晨的第一道藥湯該熬好了,便起身去了藥師房。

賀西樓醒來的時候,司明鄢早就離開了。他一個人渾身冰涼地躺在床上,身上連條薄被也沒有,只覺得那處痛得厲害。他勉強坐了起來,感覺有什麽東西從身體裏流了出來。他低頭一看,頓時滿臉通紅,又想起昨晚自己的百般醜態,羞愧得幾乎快哭出來。,盡在

之後幾天,司明鄢每晚都來折騰他。每一次都讓他披頭散發像狗一樣跪趴著,從身後發狠一般往死裏弄他,卻不準他發出絲毫聲音。有時候實在弄得狠了,他又會忽然溫柔片刻,輕聲嘟噥著一些“別討厭明鄢”,“那傻子有什麽好的”之類莫名其妙的話。

賀西樓其實明白些什麽,卻只能當做不明白。他覺得自己很賤,他羞愧難堪得無地自容,卻沒有一點辦法。

又過了幾天,司明鄢見他還是那般沒出息的軟骨頭模樣,索性撤了東廂房門口的侍衛。可賀西樓也不太願意出去了,他覺得外面那些下人看自己的目光,都透著某種奇異之色。

司明鄢相貌陰柔漂亮,但在那方面極其粗暴。他心情不好的時候,床事幾乎堪稱淩虐。有一次,賀西樓忍著疼痛去藥師堂拿藥膏,走的時候卻聽見藥童低聲議論,無非是些“用後面伺候男人”“有辱明月山莊先人”一類的話。

後來他也就不去拿藥了。

這幾日,司明鄢沒來,聽說是遇到了一些麻煩。楚天闊糾結了一幫修士,撰寫了他的十大罪狀,幾大門派要聯手對付這位年輕的仙道盟主。

而那位魔尊肖衡,已經用九天雷電大陣把整個碧霄城圈禁了整整一月。進不得,出不得,城內人心浮動,惶惶不可終日。

這一晚,司明鄢陰沈著臉走了進來。一看他的臉色,賀西樓就知道自己今晚又有罪受了。

這一夜,司明鄢在他身上折騰的時候,他忽然有種沖動,竟然脫口而出:“你是不是……不敢動司明緒?所以只能來找我?”

司明鄢的動作頓住了。

他緩緩抽身,揪住賀西樓的長發,柔嫩的嘴唇緊貼著他的耳垂。他的聲音輕柔得像情人間的低語:“賀大哥,你再在床上提哥哥的名字,我就掐死你。你明白了嗎?”

……

司明緒躺在寒梅小苑書房矮塌上,無聊地把玩著一個小玩意兒。

他的身體稍好一些後,便搬了回來。司明鄢起初不太願意,後來實在拗不過他,只得勉強讓他搬回了寒梅小苑。只是這弟弟每日送藥湯過來的時候,非要黏著他親熱一會兒,讓他頗有些不自在。

除此之外,日子倒還算平靜。

手裏這小玩意兒,他也不知道是從何而來。從千荷湖回來的第二天,他在自己衣裳袖子裏發現了這個小東西。

那是一只油紙疊成的小船,只有寸餘長短,十分精致。

他猜測,或許是自己同那個叫肖衡的年輕人糾纏之時,從那人身上落下來的。

這時,一只小麻雀落在窗臺上,烏溜溜的眼珠好奇地盯著他手中那只小船。

司明緒忍俊不禁,便托著那只小船去逗它。那小麻雀歪著腦袋看了半天,忽然一口叼起紙船,撲棱著翅膀飛出了窗戶。

“哎,你這小東西!”司明緒急了,撐起身子向窗外望去。

他忽然楞了楞——院子裏有人。

梅樹下的年輕人彎腰撿起了地上的紙船,起身時正好與他四目相對。

那俊美的年輕人捏著那小紙船,不知所措地望著司明緒:“我……我來看看你。”

司明緒盯著他看了一會兒,對他招了招手:“你進來吧。”

肖衡眼睛微微一亮,快步走進了書房。他像個小孩一樣,老老實實地在矮塌邊,低頭看著榻上的人。

司明緒見他一副眼觀鼻鼻觀心的模樣,不知為何覺得有些好笑。

他伸出手:“還給我。”

“這是我的。”肖衡捏緊了那小紙船,“是……是你給我的,你不能要回去。”

“好吧。那……你把那邊的藥碗遞給我,好嗎?”司明緒也不同他爭辯,指了指不遠處的桌子。

桌上有個托盤,裏面放著一碗藥湯。那是方才藥師堂送過來的參湯,因為送來時還有些燙,便放在桌上涼著。

肖衡應了一聲,把那托盤端過來放在榻邊,又小心翼翼地捧著藥碗遞給了司明緒。他貪婪地看著那人小口小口地啜著參湯,仿佛這是世上最美的畫面。

司明緒喝了藥湯,舔了舔嘴唇,又指了指托盤。托盤上還有個小碟子,裏面有一顆蜜棗。

肖衡看著他濕潤的嘴唇,稀裏糊塗地拈起那顆蜜棗送到了他唇邊。

司明緒楞了楞,他意是讓肖衡把那小碟子遞給自己……奇怪的是,他竟然很自然地含住了那顆蜜棗,嘴唇碰到了那人的指尖。

肖衡極輕地顫了顫。

他忽然難以忍耐一般,一把攬住司明緒,狠狠吻上了那張朝思暮想的唇。他熱情而粗魯地啃咬著那兩片柔嫩的唇瓣,又用舌尖頂著那緊閉的唇縫,他感到司明緒顫抖了一下,慢慢張開了雙唇。

兩人緊緊摟抱在一起,忘我地唇舌交纏彼此追逐,幾乎融化在這個濕漉漉的深吻之中。

不知過了多久,這個吻才結束。

司明緒氣喘籲籲地看著眼前的人:“你……你吃了我的蜜棗。”

肖衡望著他,心中全是陣陣湧動的溫柔喜悅。他忍不住伸手摟住那人,輕輕啄吻著那難描難畫的眉梢眼角:“你還記得我,你還記得阿衡,對不對?”

司明緒猶疑了片刻,有些不忍地搖了搖頭:“我不知道。我們不應該這樣的,我已經有雙修伴侶了……”

這四個字仿佛刺痛了男人某根敏感的經,他不由自主地拔高了聲音:“他騙你的!他信口胡言!你是我的,你是我一個人的……”

肖衡又想起了那天在湖上,司明鄢所說的話。他簡直難受得要命,竟忽然低下頭,狠狠一口咬在那人雪白的脖頸上:“你明明是我一個人的……他竟然騙你,他還碰了你,他死不足惜……”

司明緒疼得“嘶”了一聲,一把推開他:“肖衡,你發什麽瘋,你屬狗嗎!”話才出口,他就微微一楞。他總覺得,眼前這熟悉的一幕,似乎曾經發生過。

肖衡也不在意,低頭舔舐著那個滲血的牙印:“明緒哥,我布下雷陣,又遣了二十萬魔軍守著幾處大門。楚天闊那幫人也在城外,他們都想司明鄢死……”他輕聲道,“你再等等我,很快了,很快了。只要找到寧程程為你解毒,我立刻逼他解除血契。”

司明緒沒回話。他覺得有些頭疼,胸口更是氣血翻湧。漸漸地,這疼痛愈加劇烈,仿佛有一只大手在無情撕扯著他的靈魂。他忍不住悶哼了一聲,緊緊揪住胸口衣襟。

肖衡見他色不對,忽然想起了什麽,臉上血色盡褪。

他霍然起身來,緩緩退後了幾步:“我不該進來的,我不該說這些的……你有血契在身……我簡直是昏了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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