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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教主差不多就回中原了。 (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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輕,咋咋呼呼道:“你這小子好生奇怪!你的話聽來似乎不錯。可惜都是廢話,近乎放屁一類。教主要如何做,還得你來說道?而且,什麽私仇,我們明教和六……五大派有仇,教主也和五大派有仇!我明教要抗元,他們同我們何幹系?怎地和婆娘一般,做甚麽還要紮堆!”

鐵冠道人喝道:“周顛,在張真人和教主之前不可胡說八道!”周顛伸了伸舌頭,卻不言語。

張三豐嘆道:“無忌你能不背初衷,最好不過。”

張三豐不是平和,其人本是爭強好勝,不過當世能讓三豐爭上一爭,傲上一傲的已經沒人了。他對張無忌一系列行為,無他想,只有擔憂,唯一擔憂的,也只有張無忌本人。

殷宇臉色糟糕非常。

殷天正嘆道:“宇兒,你若是玩夠了,就早早回去吧……你也許久沒拜祭你娘了。”

那日,殷宇帶著華山派上光明頂,等於是在明教前給了殷天正一個好大的耳光。後來張無忌出手後他才求情,也是為了讓殷宇趕緊從六大派這邊脫身離開,雖說對這個孫子徹底失望了,殷天正還是不能看著他落得一個不好的後果的。

雖然才幾日,殷天正已是非常熟悉張無忌了。他對武當張翠山頗有耳聞,張無忌身上除了有時的舉止,完全看不出一點正派子弟的痕跡,性子上反倒是和女兒殷素素極像。

如果殷宇得罪張無忌了,只怕到時候自己也攔不住。

只是殷天正不知道,殷宇一開始就是張無忌黑名單榜首,多年盤踞不下。估計只有成昆能與之抗衡一番。

見得殷宇憤憤離去,俞岱巖忙命知客道人安排素席,宴請明教諸人。

席間,殷天正驚訝見著了殷離,張無忌見兩人神色,居中調和,又向張三豐提議,在張三豐和殷天正見證下,給周惟和殷離定下了婚約。

五行旗人已是帶回來訊息,峨嵋、華山、崆峒、昆侖各派遠征光明頂的人眾,竟無一個回轉本派,江湖上沸沸揚揚,都說魔教勢大,將六大派前赴西域的眾高手一鼓聚殲,然後再分頭攻滅各派。此刻江湖上眾門派、眾幫會、以及鏢行、山寨、船幫、碼頭等等,無不嚴密戒備,生怕明教大舉來襲。又說東南群雄並起,反元義師此起彼伏,天下已然大亂。其時元軍仍是極強,且起事者各自為戰,互相並無呼應聯絡,都是不旋踵即被撲滅。

張無忌不由得感嘆趙敏動作之快,明明之前還因為趙明傷重,非得留在光明頂陪著調養,轉念一想,她一個郡主娘娘,做什麽都親自勞力也不可能,比起來,他自己因為疑心病太重,總是親自手刃仇人,也幸而他無甚野心,不然早已將自己累死了。

張無忌十歲時,只有一個念頭,在自己死前拉了殷宇陪葬。

待得那日漢江邊聽了宋青殊所言,他決定,不擇手段活下去,將那些仇人一個也不落的送到父母那裏。

而後來蝴蝶谷谷口,他又多了念想來,要見她一面。

臨安一會面,張無忌就知道,他貪婪得很,僅僅只是見面,又怎能填補覆仇結束後的空虛呢。

就如當初楊不悔說的。

“你那時候沒有回去尋她,是不是?”

“所以,現在你不僅僅是喜歡她啦。你想要她做你的妻子。到時候,她就一直在你身邊,時時惦記你了,就像是你現在時時惦記她一樣。”

待得宴畢,張無忌同張三豐說了會話,又去尋了俞岱巖。兩人閑話一會,談了各自近年生活,張無忌這才說明來意。

“要借江湖月報刊載這個?”俞岱巖驚訝道。

他取過張無忌手中的書來,見封面寫著“明教流傳中土記”七個字的題簽,下面註著“弟子光明左使楊逍恭撰”一行小字。不由得感慨:“楊逍此人果真文武全才。”

翻開書來,但見小楷恭錄,事事旁征博引。書中載得明白,明教源出波斯,本名摩尼教,於唐武後延載元年傳入中土,至會昌三年,朝廷下令殺明教徒,明教勢力大衰。自此之後,明教便成為犯禁的秘密教會,歷朝均受官府摧殘。明教為圖生存,行事不免詭秘,終於摩尼教這個“摩”字,被人改為“魔”字,世人遂稱之為魔教。

張無忌翻到一頁來,指到明教教主方臘在浙東起事、震動天下的記載。俞岱巖看得悠然神往,掩卷說道:“大丈夫固當如是。”

張無忌笑道:“三伯答應了?”

俞岱巖放下書冊來,他近年已能自由行動,氣色看來與常人無異,此時看著張無忌,忽然笑了。

“我答應了,只是我可做不了主。”

張無忌一楞。

俞岱巖繼續道:“這江湖月報,我雖然是掌事‘主編’,但是這種大事,怎麽也要問過副掌事宋青殊的。”

張無忌聽了俞岱巖提起宋青殊,難掩笑意,清了清嗓子,道:“此事事關重大,不能拖延,我便親自去問問她。”

是日,離了湖北,明教眾與分壇高層在事先定好的山谷聚集,內築了高壇,壇前燒起熊熊大火。張無忌登壇宣示了反元抗胡之意,又頒下教規,重申行善去惡、除暴安良的教旨。教眾一齊凜遵,各人身前點起香束,立誓對教主令旨,決不敢違。

當下張無忌接著宣告各地並起,共抗元朝,諸路教眾務當相互呼應,要累得元軍疲於奔命,那便大事可成。其中各方軍力布置,不作贅述。

這等安排方策,十九出於楊逍和彭瑩玉的計謀。只是其中還多了朱元璋的暗棋。

交代結束後,朱元璋心裏松了一口氣,忽然聽得張無忌又張口說話,心中一凜。

這和原定計劃不同啊!莫不是這小子起了什麽別的心思!

只聽得張無忌道:“本教歷代相傳,不茹葷酒。但眼下處處災荒,只能有甚麽便吃甚麽,何況咱們今日第一件大事,乃是驅除韃子,眾兄弟不食葷腥,精神不旺,難以力戰。自今而後,廢了不茹葷酒這條教規。咱們立身處世,以大節為重,飲食禁忌,只是餘事。”

朱元璋:“……”說的冠冕堂皇的,就是你自己想吃肉吧餵!這些個恐怖分子平時吃素砍人都跟切菜一樣的!能吃葷了那還得了!

他自然不知道,張無忌忽然想起了之前在錢塘江邊宋青殊說的話——

“入明教就不能吃肉……難怪王難姑前輩一直不願意回家啊。”

次日清晨,諸路人眾向張無忌告別。眾人雖均是意氣慷慨的豪傑,但想到此後血戰四野,不知誰存誰亡,大事縱成,今日在場的群豪只怕活不到一半,不免俱有惜別之意。是時谷前聖火高燒,也不知是誰忽然朗聲唱了起來:“焚我殘軀,熊熊聖火。生亦何歡,死亦何苦?”

眾人齊聲相和:“焚我殘軀,熊熊聖火,生亦何歡?死亦何苦,為善除惡,唯光明故。喜樂悲愁,皆歸塵土。憐我世人,憂患實多!憐我世人,憂患實多!”那“憐我世人,憂患實多!憐我世人,憂患實多!”的歌聲,飄揚在谷中。群豪白衣如雪,一個個走到張無忌面前,躬身行禮,昂首而出,再不回顧。

張無忌目送那些人遠去,擡眼去瞧山坡之上,見朱元璋也在看這邊,輕輕一笑。

隨他怎麽想,自己現今,有更加重要的事。

“……”

宋青殊看著趙敏頗為愜意在自己面前的涮羊肉,覺得有點幻想破滅。

女神你的形象呢!

趙敏斟了兩杯酒,放了一杯在宋青殊面前,宋青殊搖頭:“我不飲酒。”

“怎地,宋姑娘不放心?”

趙敏笑盈盈看著宋青殊。

宋青殊笑中帶了無奈道:“是,我不放心。”

我對我自己不放心啊……喝酒以後要是非禮了郡主,現在還是元朝呢,死得絕對快。

趙敏道:“這酒裏沒安毒藥,你盡管放心飲用便是。”

宋青殊有些為難拿起了酒杯。

恰在這時,一只手自她手中拿過了酒杯。

宋青殊瞪大眼睛看向不知什麽時候坐到她椅子扶手上的張無忌。

張無忌喝了一口,遞還到宋青殊還保持著原動作的手中。

“無毒,我試過了,你喝吧。”他淡淡道。

宋青殊:“……”

更加不想喝了好嗎!

☆、54.胡言亂語

是女主,喝酒就愛瞎說大實話,也不知道是誰規定的。——灑狗血

趙敏對張無忌的出現毫不意外,見他這般,道:“我原想我少備了一副杯筷,看來多慮了。”說到這裏,眼光中孕著的全是笑意。

宋青殊看了這個樣子,也明了這兩人之間並非朝廷和反賊那種劍拔弩張的,稍稍放下了一點戒備,不動聲色把杯子轉了半圈,略一思索,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反正如今在萬安寺,也沒有旁的法子,只有走一步是一步了。宋青殊知道,趙敏不可能放過武當,張無忌不可能讓她動武當。

張無忌道:“我不過是不放心,來看看。過會便走。”

趙敏眼中流光一閃,故意道:“我辦事,張教主還不放心?”她明知張無忌來這裏的目的,偏偏曲解他的意思,想要教他不痛快。

張無忌自一邊拿了宋青殊的筷子,替她涮起羊肉來,輕輕道:“放心得很,但是,郡主娘娘,我沒那麽多耐心,你說說看,你有什麽條件。”

趙敏撫弄酒杯,半晌不語,提起酒壺又斟了兩杯酒,緩緩說道:“張教主,你也太直接了些。”

張無忌把涮好的嫩羊肉薄片一一蘸好佐料,放在宋青殊面前碗中,撇下筷子給宋青殊,方道:“我們當初說得好得很,我讓武當以外的中原武林群龍無首,你將我那一大堆微末的仇人盡數除了去,咱們各取所需。有何客套可談的?”

言罷,他這才拿了酒杯起來,火鍋的炭火光下見杯邊留著淡淡的胭脂唇印,鼻中聞到一陣清幽的香氣,也不知這香氣是從杯上的唇印而來,還是從身邊人身上而來,輕輕瞥了一眼埋頭吃羊肉裝背景的宋青殊,見她並未看他們,端著酒杯,印上那唇印,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趙敏合掌:“張教主痛快,要我放了武當,也不是不可。我所言是永遠放了,不再使詐來對付武當。”

張無忌問道:“此事,郡主能做主?”

“爹爹叫我統率江湖群豪,這幾年來我往東到西,爹爹從來就沒管我。”趙敏傲然道,“張教主,你將你們這些江湖俠士看得太高了些。”

宋青殊如果不是嘴裏還塞著羊肉,指不定要給趙敏叫一聲好。

吐得一手好槽啊敏敏郡主!

如果對應到元朝朝廷的視角,他們不過算是有著高武力值的恐|怖分子而已,要知道自古民不與官鬥。當然,前提是正常世界。

事實是這個世界混亂得很。官府勢力有時候還真的弱得不行,反倒要由武力解決。宋青殊自己都不清楚到底該拜金老還是拜X點大神了。

總之,對於這個世界的豪俠勢力低估的話,敏敏郡主,你要吃虧的呀。

趙敏道:“如此,我可以提要求了?”

張無忌:“你如果要武當歸降朝廷的話,還是算了。”

趙敏又道:“那我便沒別的要求了,不如暫且記下。等我想好了,再來問你要。”

張無忌笑了:“我卻極厭惡這種交易,全不等價。”

趙敏給自己續了一杯酒,轉而道:“所以我說張教主你太過直接了一些,你瞧,如今談崩了,氣氛便尷尬了。”

她將剛剛滿上的酒一仰頭,飲盡了。淺笑盈盈,酒氣將她粉頰一蒸,更是嬌艷萬狀。

她又開口道:“張教主,你說說看,你們男子,是看重女子的容貌,還是內裏一些?”張無忌沒料到她竟會問出這句話來,當下急忙去看宋青殊神色,卻見著她早已吃完了那些涮羊肉,拿著筷子戳花生米玩。

“我娘說,越是漂亮的女人越會騙人。”張無忌並不直接回答,只如此道。

趙敏勾唇一笑,看向了一邊無聊數花生米玩的宋青殊,意有所指道:“確實如此。”

張無忌被噎了一下,確實,宋青殊很好看,但是這姑娘實在真性情得簡單粗暴,騙人能力明顯和長相不成正比。

宋青殊沒有看出來,她此時聽兩人不聊正事了,忍不住吐槽道:“不漂亮的女人就不騙人了?我若是男子,寧願被漂亮的女人騙。”

趙敏:“……”

張無忌:“……”所以他剛剛費心費力去想怎樣回答會讓對方不反感為了誰!

宋青殊覆而又道:“而且,容貌不好,哪裏有興趣去了解這人的內裏?容貌決定這人喜不喜歡你,內在決定這人喜歡你多久。”

趙敏不語,心中默默想著她的話,只覺得這番歪理,聽起來居然頗為在理,讓人竟有些無言以對。

趙敏嫣然一笑:“宋姑娘這話很有趣。我好像有一點點喜歡你了。”

張無忌哭笑不得,道:“你哪裏聽得這種話來的?”

只是他見她不答話,有些愕然湊近去,仔細一瞧,只見得她雙頰酡紅,竟滿是醉態。

趙敏將目光放遠,不知在想什麽,問:“張無忌,如果我殺了你的師伯們,你會怎樣?”

張無忌卻不答話,轉而問道:“你殺過人沒有?”趙敏笑道:“現下還沒有,將來我年紀大了,要殺很多人。我的祖先是成吉斯汗大帝,是拖雷、拔都、旭烈兀、忽必烈這些英雄。我只恨自己是女子,要是男人啊,嘿嘿,可真要轟轟烈烈的幹一番大事業呢。”

張無忌想起來,剛剛進大都時,便有人傳言說,忽然見得宋青殊坐直身體來,秀眉一蹙,道:“是女子怎麽了!”話畢,她還要站起,只是搖搖晃晃的。

張無忌趕忙起身,伸臂扶住他。

“是女子就不能轟轟烈烈幹一番大事業嗎?”

宋青殊繼續道:“誰規定的!敏敏郡主你不知道啊!在……”她把手一揮,指向西邊,這一下差點打到張無忌。“山的那邊海的那邊!有羊駝!有珠寶!有大片天然牧場!你們蒙古人怎麽就那麽實心眼呢!盯著這麽一塊地方!不學學你們太祖成吉思汗!”

趙敏:“……”

宋青殊撐著桌子,又搖頭晃腦道:“元廷雖時聞寇警,反若習以為常,妥懽帖睦爾昏迷荒淫,外患未消,內亂又熾!”

“太平和脫脫這對虐戀情深的好基友的都死了!”宋青殊掰了掰手指:“結果哈麻這個小婊砸居然不科學的還活著!皇後還是個棒子!”

她拍了拍桌子:“要完了!大元要……唔唔!”

張無忌捂著宋青殊的嘴,雖然作為反賊頭子,他對宋青殊的話喜聞樂見,不過估計趙敏應該是不喜歡聽的。

趙敏這下徹底酒醒了,面色變換。

宋青殊奮力掙開,張無忌不想傷到她,竟然讓她繼續開口了:“還說不做大事業!汝陽王府都快完了!”

趙敏:“……”幸好之前安排不讓人靠近了。

趙敏聽她這一大堆的胡言亂語,頭痛得很。

只是很快就捕捉到了一個信息。

哈麻。

趙敏對這禍國之人,自然是深惡的。

後世有載:哈麻其母為寧宗乳母,故入為宿衛。因受順帝寵信,累官為殿中侍禦史,禮部尚書。正初,脫脫為相,也先帖木耳為禦史大夫,他趨附之,脫脫與太平、別爾怯不花等有隙,他支持脫脫,脫脫覆相,他拜中書添設右丞。未幾,又與脫脫不合,陰進西蕃僧以運氣術向順帝獻媚,號“演揲兒法”(“大喜樂”之意)。其妹婿禿魯帖木耳亦進秘法,於是順帝日從事其法,廣取女婦,君臣宣淫,醜惡不堪。

像是汝陽王這樣的人,對哈麻是極其不屑的。而哈麻亦是對這個在士兵中頗有威信的“朝中的第一能人”很是忌憚,自然的,兩派仇恨極深。

不知怎地,趙敏忽然就憶起了當年江湖月報通緝阿三一事。

“不僅如此,我還要你恭恭敬敬把黑玉斷續膏給送上武當山去。”

阿三聽了郡主說恭恭敬敬,自然不敢再如以前一般跋扈,在武當山門口,大著嗓門對接引道童道:“這位小兄弟,你可是武當山上的人?”

阿三又道:“那,小兄弟可否代為通告一聲?就說,大都派人來給俞三俠送解藥來了。數年之前不過一場誤會,還望武當不計前嫌。”

他這話毫無掩飾,竟引得附近香客皆是露出愕然神色。

什麽時候,武當和朝廷有了瓜葛?

她讓阿三光明正大把黑玉斷續膏送到武當山。而且還要在眾目睽睽下。

武當山那麽多香客,完全不用擔憂消息傳遍。

趙敏的意思很顯然,要治好徒弟,便歸順元朝。不歸順,就眼睜睜看著我們把藥拿走。總之,我們已經把解藥送得眼前來了,罪也認了,洗清了少林,你武當還拉什麽盟友?

後續發展卻出乎了她的意料。武當拒絕了,阿三在武當門口被斥責回來,帶著的藥被神不知鬼不覺順走。趙敏全不擔憂,因為那藥瓶中是七蟲七花膏這種毒藥,本就是以防盜走的。

只是江湖上立即傳出俞岱巖已經能行走的話。

趙敏叫來阿三,命人給他塗上完好帶回的“黑玉斷續膏”,阿三當即中毒,這才知道被反將一軍。

宋青殊這一番醉話瞎說完了,毫無壓力趴在張無忌肩頭沈沈睡去了。只留得兩個消化著過大信息量的人。

趙敏神色覆雜看了看被張無忌敲暈了抱著的宋青殊。

“你不必如此緊張。”趙敏說道,言罷,展顏一笑,“我還能吃了她不成?不過醉話罷了。倒是張教主你要小心了。”

張無忌反問道:“小心?”

趙敏笑了:“接下來,憑各自本事了,哈麻的人,可不會給明教放水。”

張無忌愕然。

趙敏道:“我要去汴梁一趟。宋姑娘提醒了我一些事情。”

張無忌明了。

“保重。”他道。卻不說再會。

趙敏笑道:“最後臨別,送你個人情,宋姑娘你就帶走吧。”

☆、55.同床共枕

郎騎套馬桿,繞床釣青梅。同居武當山,兩小多嫌猜。——長幹行

夜涼如水,新月如鉤,淡淡的照在青石板鋪成的街道上,石板上因雨後濕漉漉的凹壑裏映著道旁屋檐下燈籠的暖紅光暈,照得街面更清冷了。

街道上並沒有人,只有街另一頭的酒肆遙遙傳來的喧囂。

張無忌背著宋青殊穩步向前走著,他沒有用輕功,甚至用著平常人行走更加緩慢的步子向前走。靜默無聲。

宋青殊搭在張無忌肩膀上的兩條手臂下意識收緊了一點。蹭了蹭他的背脊,頭發用發帶綰就,這麽一蹭便松散了些,將身子向上挪了點,頭恰恰枕在了他的肩上,找到舒服的睡姿,這才又安穩下來。

張無忌忍不住勾起嘴角來,她倒是從不為難自己。只是下一刻就僵了身子。輕淺的呼吸拂過脖頸來,溫熱的氣息和著縈繞到鼻尖的淡淡酒味,讓他有些心猿意馬。

他實在愛極了她。

阿殊,阿殊。

他日日夜夜,魂牽夢縈,情深愛重的姑娘,他熟悉她的一切,每一眼都要把她描畫到心裏。

他實在偏激又短視,見著她以後,就再也看不到其他了。他心底的惦念救贖,他唯一的性妄想。所有所有,都是她。

現在,只有他們倆了。

現在,他背著宋青殊,她熟睡著,毫無防備。

張無忌忽然就有了一種沖動。

他對她極度的愛,愛到不知所措,愛到什麽都想要對她做,在這一刻更加激烈起來。那種洶湧而來的沖動像是四處奔跑沖撞,卻尋求出口而無果的猛獸。

殺了她。

這種感情實在是到了極點,他愛慕珍重,又想毀滅她。讓她在自己手中哀戚,雕謝。

“那實在太好了!”女人諂媚而尖利的聲音傳來,讓張無忌回過神。

他這才察覺到自己站在哪。

大門口的燈籠很亮,緋色的燈光,正在引誘著人們到這裏來享受一個緋色的晚上。

全國連鎖怡紅院。

濃妝女人用帕子掩嘴笑道:“王公子能瞧上,就是小鳳她的福氣。我自然是信王公子的,您便帶走吧。”

——“最後臨別,送你個人情,宋姑娘你就帶走吧。”

張無忌的臉上一紅。快步走開,到得一個小巷中。

張無忌停下了腳步。

他背著她,兩人心的距離是前所未有的近。一時間,張無忌只覺得衣料太過淺薄了,又或者是她醉後發燙,身上的所有註意力都被她奪走,攀附到了背上,習武之人感受極其靈敏,他能感受到她呼吸時柔軟的起伏,甚至連心跳都被她牽引著同步起來。

這一刻,張無忌意識到,兩個人都如此鮮明的存在著。

是了。

他與宋青殊,還有很多很多的以後。

張無忌意識到,他不再是那個毫無希望的人,不再是當初那個一心求死的覆仇人。

如果不是她,這世上還會有張無忌這個人嗎?如果不是她,大仇得報後無盡的空虛是不是會吞噬了他?

張無忌的神色驀地柔軟起來。

他緩緩側過頭來,恰巧見得熟悉無比的睡顏。

近在咫尺,溫熱的吐息擾得他睫翼顫了顫。那些熱度傳遞過來,攀爬上了面頰,有些發燙,悸動染得眼眸也跟著明亮起來。

張無忌微微垂首,輕易便吻到了宋青殊。

溫暖柔軟,讓人心醉的甜蜜感綿延入骨,點燃了心中引信,胸口灼熱紛繁得不像話,四處一切都得以消弭,模糊,天旋地轉。

不知什麽時候,變為了他抱著她。

蒼白而骨節明晰的大手探上她的面頰。

宋青殊還沈睡著,全然不知曉他適才對她做的事,瑩白上染著淺淺緋紅的面龐看上去極富生氣。

張無忌望著她的面頰,目光專註,攥著她的手按在自己心口。

因為她開始加速的心跳,一遍遍提醒著他,他是如何鮮活的存在,她對於他來說有多重要。

她對他那麽好,時時刻刻惦念他,自己如何無禮的要求,她雖然表現得極無奈,但還是會應下,她向自己的父母保證要照顧他,她勸服自己活下來,她對自己全然的信任,數年不見她一眼便認出了他,六大派圍攻光明頂她提前上山來見他。

他的存活,不再是覆仇,不再是逃避那些夢境。

“……”

宋青殊被張無忌看得渾身不自在的。

“呃……我之前是不是說了什麽不該說的?”

張無忌笑道:“沒有。”

宋青殊晃了晃還有些暈乎乎的頭,發現他們現在在一家藥店。

張無忌極為自然牽了她,到櫃臺前放下一些銀兩來。

宋青殊砸吧了一下嘴,張無忌配的醒酒味道還是不錯的,就是覺得有點舌頭麻……

張無忌出乎意料的耐心,見她這樣,解釋道:“這其中加了一點藥引。”

宋青殊不疑有他,看了看兩人相牽的手,猶豫半晌,看著張無忌加深的笑意,什麽都沒有說,反倒是頗為鎮靜開口:“無忌師兄,我們先投宿,明日再商量怎麽救出爹爹他們吧。”

“好。”張無忌眼中一亮。

救出宋遠橋——提親——大婚。

以上張無忌思路,簡單粗暴,簡直計劃通。

救出宋遠橋——武當把副本刷完——各回各家。

以上宋青殊思路,錯估敵情,簡直想太多。

宋青殊由著張無忌牽著七彎八拐到了全國連鎖悅來客棧前。

此時夜深,小二正趴在櫃臺前打瞌睡。

張無忌輕扣了扣櫃臺桌面,見著小二驚醒,眼中滑過一絲訝然,不動聲色道:“兩間上房。”

小二嬉皮笑臉道:“這位客官,只有一間上房了。”

末了,他又補充道:“小店只有這一間房了。”

張無忌故作為難轉頭看她:“怎麽辦?”

宋青殊剛剛酒醒,也沒有想太多,對小二道:“那就這一間房吧。”心裏忍不住嘀咕,這事情發展有點狗血吧。

張無忌在心裏斟酌了一下這個君子要不要裝,恰好聽著宋青殊對店小二道:“帶我們去吧。”

我們。

君子是什麽。張無忌跟在宋青殊身後,無所謂想著。

店小二臨走前躬著身子問道:“兩位還有什麽吩咐?”

張無忌想了想:“打點熱水來。”

宋青殊坐在桌子邊,接道:“順便拿一根繩子。”

店小二猛的擡頭,有些古怪看了他們倆。

口味有點重啊教主!看不出來啊!

張無忌有些疑惑,卻什麽都沒說。

兩人皆用帕子擦了臉手,不過將就一宿,也就無需沐浴,只是看著那張大床,張無忌有些局促道:“睡吧。”

“嗯。”宋青殊很是淡定道。

張無忌一楞,接著就見她將“店小二”拿來的繩索,在拔步床中一梁上系住,拉繩橫過床中,將繩子的另端系在床的一口釘上,繩索離床約莫半人高。她輕輕縱起,橫臥繩上,竟然以繩為床,穩當無比。

張無忌目瞪口呆。

宋青殊嘆道:“幸好我當初覺得好玩,自阿嫣那裏學來了這種方法,這樣就行了。”

張無忌道:“你這樣睡得安穩嗎?”

宋青殊一動,輕松在上面翹起了一條腿,笑道:“很厲害吧。”滿臉寫著快來誇我。

張無忌左掌揮出,掌風到處,燭火登熄。他道:“很厲害。”

宋青殊瞪著眼睛看著黑漆漆的床頂,整個人卻意外的清醒了。

中間睡了很久,她現在一點也不困。

因為黑暗,室內霎時間格外安靜,只有遙遙傳來的打更聲。

宋青殊想要翻身,聽著下面張無忌輕緩的呼吸聲,便沒有動彈。

“張無忌?”宋青殊微微低下頭去,輕聲喚他。

“嗯。”對方一動不動,只從鼻中發出一個單音,張無忌一路趕來,適才又般折騰,早就累得不行,此時沾上枕頭就想睡去,也幸而叫他的是宋青殊,換了別人,早讓他暴走了。張無忌幼時發寒毒,對於他來說,睡覺絕對是奢侈品。

明教工作手冊,打擾張教主睡覺的,準備迎接低血壓大魔王懲治你的腥風血雨吧。

“你……”

巨變就發生在一瞬間,宋青殊只覺得眼前一花,她便被一股力從繩子上拉了下來,猛的砸向了床,卻又在將要落下時遇見了一股緩沖,穩穩落在了張無忌身邊。

張無忌長臂一伸,把她的頭就按到了自己胸前,有些不耐低聲道:“睡覺。”

宋青殊這下整個人都不好了。她覺得手腳都不知道該往哪放,束手束腳,還不如剛剛在上面來的自在。

張無忌沈聲道:“我現在還沒睡著,你睡姿自然可以隨意。”

宋青殊調整了下,覺得怎麽都不對勁,抱著睡真的不會胳膊麻嗎!

她見張無忌還扣著她,已經知道這人心思了,當即放棄說服他讓兩人各睡一邊的想法。

她直起身來,顫顫伸手要去抓那根繩索。

“啊——”

短促的驚呼。

張無忌一個翻身,擡起右腿放在她雙腿上,將她壓住,右手也攥住了她伸出的那只手,分開五指扣住。

“宋青殊。”張無忌將頭埋在她頸畔,在左耳邊一字一頓沈聲喚她。

宋青殊滿臉通紅,被這低低帶了點色氣的聲線酥了一臉。一瞬間讓她想起了前世手機裏的侍寢男友app。

——耳朵要懷孕了!

“我睡著後,可就不知道你是誰了。”

……流產了。

宋青殊僵著身子一動不敢動,察覺到身邊的人確實陷入沈睡了。

吾好夢中殺人。

她腦中如果有彈幕,肯定被這句話刷屏了。

☆、03.番外二號

二十詞微小說番外,編號二。性轉編號一。

今天看了宇智波帶子!完全被二十詞微小說吸引了!

二十詞微小說什麽的,我自己改了點設定。

總之:是一種番外題材,這些單詞都是已經給定了的,然後對著這些詞寫。

我是用來延伸腦洞了。

每一個詞都可以把他們當做獨立的小番外或者是平行世界看。

也可以把其中幾個聯系起來腦補看~

註:無責任番外,與正文無關。

01.Adventure(冒險)

宋青殊深吸一口氣,心情平靜了下來。

她心裏意外的平靜,直視對方滿是忐忑神色的面容,聲音柔和而堅定道:“不。”

宋青殊繼續道:

“我不能嫁給你,無忌師兄。”

02.Angst(焦慮)

張無忌:“楊左使,我還是去抓了她去冰火島囚禁起來吧。”

楊逍:“教主您說什麽呢這都要大婚了!”

張無忌:“楊左使,我還是抓了她回光明頂……”

楊逍:“教主您說什麽呢您兒子都快出生了!”

張無忌:“楊左使,我還是……”

楊逍:“張無忌你拓麻的煩不煩你!”

今天的張無忌,也依舊想要帶著宋青殊去一個黑黑的地方,把她鎖起來。

最有安全感了。

他想。

03.Crackfic(片段)

金發男人一臉驚恐看著面前的男人。

他的嘴裏說著他聽不懂的話。

“我的阿殊沒有了。”他輕輕的說,手卻撫摸著懷裏的女子。

女子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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