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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教主差不多就回中原了。 (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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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而顯得多餘。

彭和尚道:“六派分進合擊,漸漸合圍。天鷹教來此忽然和五行旗算起舊賬來,結果五行旗竟是詭異消失了!眼前之計,咱們只有先上光明頂去。”周顛怒道:“放你媽的狗臭屁!楊逍那小子不來求咱們,五散人便挨上門去嗎?”彭和尚道:“周顛,倘若六派攻破光明頂,滅了聖火,咱們還能做人嗎?楊逍得罪五散人當然不對,但咱們助守光明頂,卻非為了楊逍,而是為了明教。”說不得也道:“彭和尚的話不錯。何況,最近江湖上一直傳著有什麽教主,我好奇許久了。想要探查一番。”

周顛道:“你們要向楊逍屈服?當時咱們立過重誓,說明教之事,咱們五散人決計從此袖手不理。難道從前說過的話都是放屁麽?”冷謙道:“都是放屁!”

周顛大怒,霍地站起,道:“你們都放屁,我可說的是人話。”

宋青殊在一邊聽著,見日頭漸漸低了,自己簡直餓到不行,只得道:“誰說上門求了?前輩若是不滿,不如打上門去,爭個說法,讓他更加焦頭爛額些。”

周顛深以為然。

宋青殊看了看這山勢,自己一路都是在袋子裏,沒能記路,覺得若是現在返回,指不定會迷路,既然武當眾人都會來光明頂,只得和五散人一同上山。五散人見她小小年紀,居然能夠跟上眾人

一行人又行了一日一夜,穿過山腹的隧道,前後一共過了五個隧道,忽聽周顛叫道:“楊逍,吸血蝙蝠和五散人來找你啦!”

宋青殊瞬間淚目,終於到了……明教應該不會差自己一口吃的吧。

到了這裏,她唯一認識的就只有張無忌,但是她該怎麽說呢?

嗨,楊作(左)死(使),我和你家教主是舊識!

……會被彈指神通點死的吧。

不對,這之前絕壁要被五散人給撕了。

張無忌原來混得這麽好了啊……好得自己想見他一面都難了。

忽然,宋青殊眼睛一亮。

“紀姑姑!”她輕聲喚道。

紀曉芙一楞,擡頭看到宋青殊後笑起來。

於是楊逍心裏咬手帕只能眼睜睜看著自己媳婦在自己面前親熱拉走宋青殊。

五散人瞬間覺得三觀被清洗了。

這弱氣可憐的貨真的是以前那個眼高於頂的楊逍嗎!

好好聊了一會楊不悔現在的情況,被問起為什麽到了這裏,宋青殊表示實在一言難盡,順勢可憐巴巴提出:“紀姑姑,我好餓!”

紀曉芙噗哧一笑,摸了摸她的頭,拉了她的手穿過重重回廊,指著一個房間:“去那個房裏吧,想吃什麽自己點。”

宋青殊歡快道:“謝謝紀姑姑!”

結果推開門後,宋青殊決定收回適才的話。

一身玄衣男子坐在案前,垂目持筆不知道在寫什麽,神色淡漠專註,日光投射下的身影峭拔,莫名帶著一種威勢。

“什麽事。”他並不擡頭,冷淡道。

宋青殊下意識站直了身,看著張無忌,道:“無忌教主,中興聖教,澤被蒼生,文成武德,仁義英明。千秋萬載,一統江湖!”

張無忌:“……”

☆、45.真流氓了

我本將心照明月,奈何明月……是煞筆。——單相思

宋青殊這一頓飯吃得非常之不自在。

倒不是不好吃,相反比起這之前一路上的幹糧來說,簡直好吃得自帶中華小當家特效。

她的怨念源頭就來自於她對面那個一直死死盯著她的人。

宋青殊忍不住放下筷子:“無忌師兄……”

張無忌當即熟絡無比接口:“添飯嗎?”

“……”怎麽辦好想把碗扣到他頭上。

宋青殊認真考慮了下兩人的戰鬥力差距,無力搖頭:“飽了。”

張無忌道:“嗯,那走吧。”接著自有人來收拾走了碗筷,宋青殊只得跟著他起身。

張無忌步子不快,宋青殊很輕易就在他身側和他並行。

“你是怎麽上來的?”

張無忌倒是沒料到宋青殊會這麽早上光明頂來,他原以為再見也是六大派打上門來的時候了。

這三年裏他實在忙得很,不論是明教還是覆仇,都是難以言道的困難,艱辛。其中種種阻礙亦是如此。

宋青殊摸了摸鼻子:“被你的好屬下一路帶上來的。”

張無忌一楞,思忖後道:“五散人可不算我的屬下。”

宋青殊若有所思瞧向他,恰恰對上他的雙眼,急忙移開。

張無忌解釋:“我與他人結盟了。這明教,我可不願有半分勢力。”

宋青殊被其中的信息量嚇了一跳,忍不住道:“你……你不必同我講這些。”

張無忌停下腳步,側過身來,似笑非笑道:“即使我與蒙古人結盟?”

宋青殊心裏一跳。

“即使我和這些虎狼共事,也沒關系嗎?這也同你無關嗎?”

宋青殊抿著嘴,看著他不說話。

她確實是來自一個五十六個民族一家的時代,但是……在襄陽的這些年,還有太師傅的教誨下,她根本不會把現在的蒙古人同未來的一國人相論。

張無忌想要做什麽?宋青殊覺得害怕起來。為了覆仇,真的可以到不擇手段的地步嗎?張無忌湊了過來,宋青殊清楚感覺到自己攜帶著的淑女劍在顫動。

“果然是在後悔當初勸我活下來吧?”張無忌道。

“不是。”宋青殊迅速道。只是對方的表情看來,這句話似乎是愉悅了他一般。

其實如果回到那時候,她還是要勸他活下來,即使知道他以後會做出怎樣的事情。

那些人,又與她何幹呢?那時候的她只知道,張無忌如果死掉,太師傅和爹爹叔叔們會傷心。

忽然冒出的想法讓她自己都嚇了一跳。

張無忌輕笑:“阿殊。你和我又有什麽不同呢。”

如果不是那天她發現他的秘密,沈浸於覆仇的他是不會去靠近這個看起來泡在蜜罐子裏的小姑娘的,如果不是他欺負她威脅她,她也是不會願意就呆在他這種陰沈沈的人身邊的。

本來就只是暫時的。

只是,那些年他對她毫不掩飾,她也就不再收斂,他怎麽看不出來,宋青殊其實是和自己是同路人呢。

更何況,她知曉他的所有,他在父母死後的哀慟軟弱,他在決心覆仇後的卑劣齷蹉的陰暗心理,他的一切隱秘又骯臟的手段,他極度沒有安全感對一切都不相信時,是這個人在自己爹娘墓前發誓要在未來接納自己。

這是他倆隱秘的共謀。

他簡直愛她到了極點。極端起來,甚至都會想著是不是要捉了她上光明頂來,永遠囚禁於身邊,永遠都只看著他,一切都袒露於自己面前。

張無忌迫近,似笑非笑道:“你在怕什麽?我詐你的,我怎會同蒙古人結盟?也不過利用一番罷了。我的同盟另有其人,今日你暫且在他夫人那裏住一宿。”

宋青殊秀眉一揚,嗤笑道:“無忌師兄,你慣是愛唬我,我怎麽會當真。”

張無忌看她生氣了,覺得很有趣,輕聲道:“是我的錯,不該試你的。自此以後,我不再騙你了。”

宋青殊無奈,想著他如果真的同蒙古人結盟,她也沒什麽立場,最多對他失望罷了。

兩人默契揭過這一頁不提,繼續向前走。

“這幾年,太師傅還好嗎?”

宋青殊輕哼道:“你怎麽自己不去看?”

張無忌聽她噎他,倒也不意外,甚至低低笑了起來。

“我擔心一旦上了武當山,自己便再也離開不能了。”

他生得好看,一時間衣袂飄飛,月下如幽冥中人,此時垂目瞧著她,眉宇微低,自帶昭華柔色。

相處這些年下來,她還從來沒有見他露出如此神色。

宋青殊有些慌亂,偏頭看著前路,掩飾道:“你卻沒想過太師傅他們擔心你?”

張無忌卻不放過她,又道:“那你呢?”

似乎也不是想要她的回答,他繼續低聲道:“臨安再遇是個意外,當時我就覺得,若你再出現在我眼前,我只怕是再也走不開了。”

……直……直戳少女心!

……這臺詞,這嗓音!

宋青殊被他的磁性低音酥了一臉,結果在看到張無忌那張臉後瞬間出戲。

雖然過了很多年了但是還是有小時候的痕跡好嗎!作為童年陰影還是瞬間讓她下意識的串戲了,而且張無忌你是什麽奇怪的東西附體了嗎!

宋青殊試圖扭轉一下話題君,但是很快被他下一句話給嚇傻了。

“我知曉,你對我亦非無意,你現在上得山來,我便決計不會像是那年一樣放你離開了,等滅了五大派,我們就成婚吧。”

“成……成婚?!”宋青殊看著張無忌就像是在看一只寄生獸。

張無忌見她一眨不眨的瞧著自己,心下歡愉,柔聲道:“阿殊,你也是戀慕我的對不對?我知曉的。”

“你是怎麽看出來的……”簡直自作多情出了新高度啊。

果真如此嗎,被自己看出來,她定然是極羞赧的,張無忌只聽得心中一蕩,霎時間意亂情迷,極是煩惱:“倘若適才說是幾日後大婚就好了。”

想了想他覆而又道:“你忍耐些時日,到時候我會向大伯提親。”

宋青殊聽到這裏終於是忍不住道:“張無忌,你問過我的意思了嗎?”

張無忌疑惑看向她。

宋青殊停下腳步,道:“無忌師兄,我們還沒到那種關系吧?”

她想了想,又拿出腰側那柄淑女劍來,橫握到他面前,遞給他。既然攤開說了,這個也就可以還給他了。

只是恰在這時,手中的淑女劍忽然被一陣引力帶著,下一刻便貼住了張無忌的佩劍。

這一下實在出乎意料,宋青殊怎麽也沒想到張無忌就帶著君子劍,更加想不到君子劍淑女劍都是具有極強磁力的劍。

她被拉得一個踉蹌,下一刻便栽倒在張無忌懷中。

宋青殊暈乎乎正要退出時,一只手忽然托起她的下顎。

“……”

宋青殊瞪圓眼看著張無忌放大的面容,下意識一腳擡起要踩他足尖,張無忌看來是閉目極投入吻她,卻忽然移開腳,右手捉住了她點來的左手。

……不帶仗著武功高欺負人的!

“這樣,就是那種關系了。”張無忌一本正經道。忽然神色一變,知道九陽神功會自然而然的生出反彈之力,連忙撤了內功開來。

宋青殊臉上漲得通紅,被放開後下意識揚手打了他一巴掌。

“張無忌你個湊榴芒!”

看著宋青殊跑開,張無忌頂著個巴掌印默默走了回去。

謝罪遠遠看到張無忌後開心打招呼:“大哥!”

待到張無忌走近,謝罪瞬間震驚了。

“大哥你居然被打了!”

張無忌若無其事嗯了一聲:“我知道。”

小昭看了後也楞住了。

這劇本不對啊!老大你不是說你和宋姑娘情投意合嗎!

張無忌又道:“大概是因為害羞了吧……”

謝罪:“……”未來大嫂原來這麽彪猛嗎!

與此同時。

宋青殊打了個大大的噴嚏。

“宋姑娘嗎?”

她擡首,見著一個婦人裝扮的女人關切看著自己。

“呃……是的。”她局促道。

女人溫柔笑著道:“那便是了,張教主之前囑咐過了,宋姑娘今晚便住在我家。還望姑娘不要嫌棄。家中只有我與幼子,姑娘無需擔心。”

宋青殊急忙站起來:“哪裏,是我叨擾了……請問,這位夫人怎麽稱呼?”

女人提著燈籠,引路,一邊道:“我本姓馬,夫家姓朱……”

宋青殊想起張無忌說的“我的同盟另有其人,今日你暫且在他夫人那裏住一宿。”,既然是同盟,便喚了一聲“朱嫂子”。兩人一路隨意談了一些,倒也未曾冷場。

朱夫人帶著她繞過幾段路,便到了一個小小的屋子前。

“娘!”小孩子清脆的聲音響起。

“標兒。”朱夫人上前幾步,看著門口的孩子,微笑著摸了摸他的頭,“夜裏涼,怎麽出來啦?”

朱標道:“我想看著娘回來。”

朱夫人慈愛道:“走吧,進屋。”

朱標有些好奇看了看宋青殊,抱著朱夫人的腿,糯糯道:“姐姐夜安。”

宋青殊蹲下身,微笑道:“你是叫標兒嗎?夜安。”

朱夫人打開門:“我們進去吧。”

朱標拉著宋青殊衣角,眨著大眼睛道:“姐姐你會講故事嗎!”

朱夫人有些不好意思沖著宋青殊笑了笑。

宋青殊微笑搖頭示意不在意,道:“當然,我給標兒講故事,標兒要乖乖的,聽完故事就睡覺。”

“好!”

☆、46.不悔之死

你居然敢叫成昆!你想過我家廠花的感受嗎!——顏控組

“那在海的那邊呢?”

……有藍精靈。

宋青殊壓抑住腦內循環藍精靈之歌的想法,認真道:“海的那面啊,有很多大片的土地。”

朱標眼睛亮亮的,趴在幾邊,看著宋青殊抓起炭筆刷刷幾下畫了一個奇怪的東西。

“這個是?”

小孩子的接受能力很強,這幾日的“宋青殊故事會”裏,朱標小朋友差不多也對宋青殊的畫風明白了,這個羊看起來確實很可愛,就是脖子好像有點長。

宋青殊眼中也亮了起來:“其中一片土地上啊就有這個生物啊!”

朱標興奮道:“好可愛!”

宋青殊拼命點頭:“它叫羊駝,是很有靈性的生物,而且它的毛軟撲撲的,特別柔軟呢,做出來的冬衣或者被子都特別棒!性格很溫順呢,喜歡在草地和泥地上打滾,然後就會用濕漉漉的眼神看著你!”

宋青殊看了看朱標,見小朋友臉上完全是向往,收回了它會像豌豆射手噴射口水的話。

小孩子嘛,多點童話總是好的。

她自然不知道,未來的野史如此記載過一件事情。

孝康帝朱標對大海之外的土地抱有極大野望,後來,其弟朱棣航海到達了南美洲,向他獻上了自幼兄長給他們講的故事裏眾兄弟們最愛的羊駝。

幾個恰好在京的皇子都陪著皇兄很是興奮圍觀了這個生物。羊駝一時受了驚嚇,一口唾沫糊了一邊的方孝孺一臉。

這位免受了歷史上誅十族的大儒遭此一難,長書一文。此文卻又讓兵部尚書大獲靈感,集合工匠在原本的大炮基礎上造出了羊駝炮。此炮首尾長2尺,炮頭由兩只鐵蹄子架起,外形酷似一只蹲臥的羊駝,看起來煞是無害軟萌,讓敵人掉以輕心,威力卻非常驚人,發射時大小子彈齊飛出去,殺傷力極強。

該炮重量輕,體積小,非常適合騎兵用戰馬直接馱帶,由此便催生了明朝陸軍的騎炮兵。領先西方數百年。

當然,這是後話了,何況是野史,誰又知道是不是真的呢?

恰在此時,小昭掀了布簾進來,對宋青殊道:“宋姑娘,六大派已到山下了。”

宋青殊和朱夫人朱標道了別,由著小昭引著向山下而去。

自那日起,張無忌就再沒出現在她面前了。

宋青殊撇了撇嘴,不過很快又振奮起來,因為這個,自己見到小昭妹子了!

她對這種類型的美人最沒抵抗力好嗎!

小昭長得美,聲音也是溫溫柔柔的:“宋姑娘,到啦。你順著這條路下去,便是了。”

宋青殊頷首,微笑道:“小昭,再會啦。”

小昭心下有些疑惑,再會之時,大家的陣營不就不同了嗎,為何……

只是宋青殊早已揮手告別,踏著月色上了小徑。

這樣一來倚天四女,她就只有趙敏沒有見過了。宋青殊這麽想著,忽然停住了腳步。

“我還以為你不會來了。”她道,“無忌師兄。”

只見得張無忌站在前方不遠處的路中央死死盯著她。

宋青殊忍不住嘆氣,道:“這裏離六大派近了,你有什麽就快點說吧。”

張無忌的表情松動開來:“你在擔心我?”

宋青殊:“……”我在擔心到時候會被抓住勾結魔頭的自己。

張無忌這張臉簡直就是張翠山和殷素素的完美組合,甚至更甚之,只是五官上更像是殷素素一些,是以在他每次露出那種覆仇後快意又陰暗鄙薄的笑容時,總是不免有些陰柔,恰如謝遜當年所說的“只是孩子像你,那就太過俊美,只怕福澤不厚,將來成人後入世,或會多遭災厄。”

張無忌是不是遭災厄,她不知道,但是可以無比確定,這人本來就是個災厄。

張無忌心道自己果然猜對了,原來,她那日打他,也不過是怪他唐突了,心底裏,還是有他的。

他露出對她慣常的笑意,面容一瞬柔和生動起來,緩步走上前來,停在她面前,低頭瞧她,眉宇低垂,抿住上揚的唇角,目光專註認真,半掩眼眸的密長眼睫中稀稀疏疏溢出繾綣柔意,將淑女劍與緊貼著的君子劍分開來,遞還到她手中。

宋青殊被這一瞬間的容色震到,呆楞接過。

接下來,她便什麽都不知道了,只聽得他話中毫無掩飾的歡喜:“阿殊,你收下它,便是同意了。”

宋青殊回過神來時,已被張無忌攬住,力勁是似乎要揉進骨血間的親昵,頭枕在他胸前,聽得對方急速心跳,似乎也被帶著緊張起來,隨即便聽得他有些顫抖的聲音自頭頂傳來。

“我有時想著,若是殺光了仇人,我便回到冰火島去,侍奉義父,等義父安度晚年後,便也跟著去了。”

“我在冰火島出生長大,中原雖大,哪裏是值得我掛念的呢?便是都毀掉了,也與我無關。”

他深吸了一口氣,道:“阿殊,我很開心。”

覆仇某種程度上占據了張無忌大部分的心神,只是,終有一天,覆仇會結束。

那時候,這個極端偏執得不正常的人,會在自殘之前作出更加可怕糟糕的事情吧?

宋青殊還不知道的是,她現在已經完全沒有退路了。若是之前她的話說得絕一些,現在她就不會是站在這裏了。

只是,現在宋青殊只知道一點。

完了。

她伸手探上有些發燙的面頰,心裏又重覆了一遍。

她完了。

俞蓮舟疑惑看了一眼宋青殊:“你怎地才到?”

宋青殊道:“我遇著魔教五散人了。”

殷梨亭仔細打量了她一番,心見著她沒有受傷,放下心來,道:“天色也晚了,你今日就好好休息,後日我們便要上山了,明日眾人要好好商討一番。”

宋青殊點了點頭,到一邊。恰逢上不知從哪歸來的宋遠橋。

“殊兒,你可認識那殷宇?”宋遠橋先問道。

宋青殊聽到這名字,忍不住皺眉:“爹,我這幾日不在,發生了什麽?”

宋遠橋帶著她到了營地一邊,沈著臉思索片刻,這才深沈道:“殊兒啊,即使張無忌死了,你也不應該自暴自棄喜歡上殷宇這種人啊!”

宋青殊:“……”爹,您能不能不要再這樣瞎猜測了。

她無奈道:“爹爹,是不是他對您說了甚麽胡話?他這人,女兒實在避之不及。”

宋遠橋還是很了解女兒的,她這樣,看來是真的沒什麽了。

宋青殊又細細問了一些近日發生的事情,這才知道宋遠橋為什麽那麽問自己。

以宋遠橋如今的年歲和經歷,自然能看出來殷宇這人的內裏也不是什麽好的。

峨嵋派這次前來西域的十二弟子,個個是派中的精萃,無一不是武藝精強,只是中間遇上了四法王之一的韋一笑,他捉走周芷若,結果途中被殷宇所救,殷宇就憑著這個和峨眉一齊出發了。

後來四派和五行旗天鷹教遇上,殷宇自然是大顯神通,經此一役,收服了華山和崆峒兩大派。

待到和武當在一線峽會合,殷宇故作不經意向宋遠橋打聽宋青殊。

估計是想報仇?

宋青殊細細想來,覺得殷宇目前還沒有那種用主角光環拉低身邊人智商,然後用經驗打敗對方的能力,放心了一些。華山和崆峒裏面領頭的都不怎麽成器,而且都是小人,殷宇武功高了,趨炎附勢起來也是很正常的。

同樣的,宋青殊對於成昆還活在這個世界感覺很不科學。

張無忌思維簡直奇葩,這樣的不是早解決早輕松嗎,非得把大頭留在後面……

而且,就從當年她在臨安見到他滅仇人可以看出來,他好像很喜歡在殺人前折磨一下對方。

人多死於話多啊!

這句話同樣也應該獻給與此同時領便當的幾個丐幫弟子。

楊嫣利落收起劍,這才讓史紅石轉過身來。

方一推開門,史紅石就含淚奔過去,叫著爹爹。

楊嫣仔細一看,只見著一個形貌落拓,衣飾寒酸的男人癱倒在墻角,哪裏像是一位威震江湖的一幫掌門?只是他偶爾眼光一掃,鋒銳如刀,但這霸悍之色一露即隱,又成為一個久困風塵的潦倒漢子。

史火龍咳嗽了一聲,道:“多謝楊姑娘了……

楊嫣淡淡一笑,道:“我先人和貴幫上代淵源甚深,些些微勞,何足掛齒?”

她想了想又道:“不過,我如今不是楊姑娘啦,是楊夫人。”

【小劇場:捂襠GALGAME】

【張無忌】我知曉,你對我亦非無意,你現在上得山來,我便決計不會像是那年一樣放你離開了,等滅了五大派,我們就成婚吧。

【張無忌】阿殊,你也是戀慕我的對不對?我知曉的。

我被他這句話驚呆了,我做過什麽給了他這種錯覺?

【宋青殊】“你是怎麽看出來的……”

【張無忌】你忍耐些時日,到時候我會向大伯提親。

【你問過我的意思了嗎?】(選這個選項看前文)

【我根本不喜歡你。】√

【宋青殊】張無忌,我根本不喜歡你。

【宋青殊】相反,你還是我的童年陰影。你以前那樣對我……

空氣中忽然安靜下來,我心裏一跳,下意識擡眼看向他。

張無忌的表情是我從未見過的陰沈。

他忽然用一種溫柔的可怕的語氣對我說。

【張無忌】阿殊,你一定是太累了,休息一會吧。



……

………

我在這樣的地方呆了多久呢?現在的我,已經記不清了。

那天張無忌說完話,就點了我的睡穴。

等我再醒來,就是一片漆黑。伸手不見五指。失去了視覺,聽覺和觸覺都變得敏銳起來。

我還是知道晝夜變化的,只要張無忌出現在我身邊,那定然就是夜裏了。也只有靠著這個,我才能勉強知道早晚。

宋青殊這個人,從此就消失在世上了吧。

我現在什麽都看不到,不僅是內力全無,連力氣也沒有什麽……是了,他醫術那麽強,自然有辦法的。

我的世界裏……真的只有張無忌這個人了。

他白日裏會留下足夠的食物水,但是只要他出現在這裏,我便“被”成了廢人,食物由著他餵,水也由他渡給我。

每天早上他出去時,都會親手一件件給我換上衣服,真是諷刺,我又不能出去,每日換衣,有什麽意義呢?

夜裏回來後,他抱便著我,貼在我耳邊絮絮說著一些事情。無非是今日他又做了什麽。

我什麽都不能做,只能用沈默報覆他。

【張無忌】:阿殊,今日,我滅掉了少林。中原武林真是脆弱,現在只有武當了呢……你說,我要不要對武當下手呢?

我顫抖了一下,咬住嘴唇,還是不說話。

不要中計,說話了就輸了。

我這麽想著。

【張無忌】:阿殊……我的阿殊,你當真不想和我說話嗎……

他嘆息著吻上來,接著伸手解開他親自系上的衣帶。

【張無忌】:這般……你也不和我說嗎?

【張無忌】:那……我這樣做呢?

最後,我自然是輸了。

他對這樣的事情樂此不疲,一日有一大半時間是在這裏的,大概是覆仇完了,也沒什麽事情了吧。

【宋青殊】:給……給我……

這樣能絆著他,至少能給武當拖點時間吧。

我這麽想著,咬住了他的肩。

有時候,歡愉交纏間,我也會想起當初在臨安的張無忌,甚至還會想起小時候總是欺負我的張無忌。

如果當初……能早點意識到……

就好了吧?

【達成結局:互囚】

☆、47.水仙水仙

然而張無忌早就看穿了一切。——沼躍魚

“你所說的,可是真的?”

殷無福身子躬得更低了些,低聲道:“是……小少爺就在外面。”

他面前的是一個身材魁偉的禿頂老者,長眉勝雪,垂下眼角,鼻子鉤曲,有若鷹嘴。老者神情莫辨,頰邊肌肉微微抽動,聽罷猛的拍了下桌子。

能讓殷無福如此恭敬對待的,自然只有白眉鷹王殷天正了。

“離家出走五年,毫無音信,現今帶著華山派來打自己的爺爺和爹……他也是出息了。”

殷天正當即起身,往外走。

原本他來這裏,不過是想護衛聖火,順路看看楊逍擡出的那個明教教主是個什麽人物的。

沒想到家門不幸。

如今,他不出面都不行了。

對於殷天正來說,殷宇這個孫子是他最為頭疼的存在。

當初殷天正與妻子皆因女兒的消失而心傷不已,恰好殷宇神童的名號在天鷹教揚起來,對兒子的家事,殷天正是不怎麽想管的,而殷宇又是殷野王的長子,不論嫡庶的話。這個時代,有兒子才是真的成了家,有了繼承了。是以殷天正和妻子商量下便把他養在了身邊。

殷宇這個孩子,自小聰慧,目的性強,但是心思不太正,非常浮躁急進。

不論什麽,都想要走捷徑。

如今成了華山的領頭……殷天正不得不懷疑是被暗算了。

只是即使如此,他也不能被蒙蔽得來打明教。

殷天正一氣之下離開明教自立門戶,只不過是心裏對楊逍不服氣,對於明教,他還是有很多感情的。

自小受著自己教導的殷宇,怎麽也不可能走到這一步,是以他一開始非常難以置信的。

殷天正向外走,當即看到了沈著臉站在門口的殷野王。

“爹……”

殷天正擺手制止了他的話頭,淡淡道:“你無需多說,這是我的錯,把一個孩子教成了這般。”

殷野王搖頭:“爹,兒子想說的是……小妹之前說過的話。”

殷天正有些愕然看向他。

“當初,小妹托殷無福帶話給兒子……”

——你讓他多多註意殷宇,不要讓他被著旁的東西帶壞了,不然,刮骨鋼刀,誰都承受不來的。

“你們都瞞著我?”殷天正皺眉喝聲道,眼眶忽然有些發紅,“素素這輩子對我們說的最後一句……你們都不告訴我?”

他忽然想起這是殷素素托言給殷野王的,當下也明白了,這種事實在聞所未聞,自己當初聽得女兒提及自己教導出來的孫子,只會覺得女兒與之相處太短,中間出了誤會。猛的想起自己至今無緣見得的外孫張無忌,更加悲痛起來。

“吳六破,還有多久的行程?”

說話的是一個年輕公子,身穿寶藍綢衫,輕搖折扇,掩不住一副雍容華貴之氣。只是話聲清脆,又嬌又嫩,竟似女子。

吳六破道:“約莫一日。”

年輕公子秀眉微微一蹙,忍不住道:“那我們還去做甚麽!幫張無忌收屍?”

一邊的韓林兒忍不住道:“教主才不會如此!他的武功是頂頂厲害的!”

年輕公子斜斜瞧了他一眼,淡淡道:“我原以為你為了你的周姑娘,連明教也不要了呢。我若是後去了,還得幫你們張教主給他的仇人收屍。”她對韓林兒這人的執念還是有了明確認識的,之前不過說了他的周姑娘一句,便被辯駁了許久。此時為了節省口水,只得解釋。

韓林兒臉上一紅,不知是羞還是氣:“你……”

那日韋一笑捉了周芷若走,韓林兒阻攔不及,死死抱住韋一笑的腿,韋一笑未能掙開,便帶了兩人,顧忌韓山童,韋一笑半路上終於敲暈韓林兒扔下,韓林兒後來便被趙敏撿到。

而周芷若便被殷宇救下。韋一笑不敵殷宇,癱倒在路邊,後來為周顛所救。此為前情,不詳表。

趙敏不再理會韓林兒,擡目看去,見了一個衣著發式都極其古怪的人,側頭對又一大漢道:“李四摧,去捉了他來問問。”

大漢駕馬馳將過去,說了幾句,只是那怪人卻甚麽都不說,拔步狂奔起來。

他這一跑,幾人都嚇了一跳,這人步法實在古怪,但卻迅猛異常。

吳六破自背後箭筒拿出一箭,颼的一聲響,一支羽箭射出,此人發箭手法之快,勁力之強,幾乎已是武林中的一流好手,只是那怪人似有所覺,擡手一把捉住了箭矢。

下一刻,只聽得颼颼颼連珠箭發,八人一齊放箭,當真是百步穿楊,怪人身形虛閃連連,竟然都避開來了,只是卻也被箭陣制住。

趙敏駕馬上前。驚訝見得這個怪人竟然是個不過二十的青年。

他頭發極短,衣袍奇特,不僧不俗的,只是相貌俊美異常,目若朗星,黑白分明,正炯炯有神瞪視著她。

趙敏問道:“你為何要跑?”

青年下意識想要擡手,但是立即收回,僵硬道:“你又為何要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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