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許多多人，一齊上山來逼死了你爹爹。”殷素素繼續道：“無忌，你答應媽一句話。”無忌道：“媽，你說。”殷素素道：“你別心急報仇，要慢慢的等著，只是一個也別放過。你記住這些人的臉。”眾人聽了她這冷冰冰的言語，背上都不自禁的感到一陣寒意。“媽，我答應你。”張無忌說，他的眼從左至右緩緩的橫掃一遍，他年紀雖小，但每人眼光和他目光相觸，心中都不由得一震。

殷素素詐了空聞大師一道，她抱著無忌，低聲道：“孩兒，你長大了之後，要提防女人騙你，越是好看的女人越會騙人。”將嘴巴湊在無忌耳邊，極輕極輕的道：“我沒跟這和尚說你義父的去處，我是騙他的……你瞧你媽……多會騙人！”說著淒然一笑，突然間雙手一松，身子斜斜跌倒，只見胸口插著一把匕首。

她多會騙人啊，騙得了五哥，騙了自己，最後連她自己也信以為真，以為這一輩子就可以安安平平的。

☆、06.垂死驚夢

我下面給你吃啊~——帥師兄

空聞陡然間見此人倫慘變，雖是當今第一武學宗派的掌門，也不禁大為震動，他輕輕咳嗽了一聲，說道：“張真人，這等變故……嗯，嗯……實非始料所及，張五俠夫婦既已自盡，那麽前事一概不究，我們就此告辭。”說罷合十行禮。張三豐還了一禮，淡淡的道：“恕不遠送。”

少林僧眾一齊站起，便要走出。殷梨亭早已伏在張翠山的屍身之上，放聲大哭起來。

眾人心中都覺不是味兒，齊向張三豐告辭，均想：“這一個梁子當真結得不小，武當派決計不肯善罷甘休。從此後患無窮。”只有宋遠橋紅著眼睛，送賓客出了觀門，轉過頭來時，眼淚已奪眶而出。大廳之上，武當派人人痛哭失聲。

正當這時，他們忽然聽到宋青殊驚慌的聲音：“餵！張無忌你怎麽了！太師傅！爹爹！你們快看看……”

五俠急忙湧上來，俞蓮舟抱起張無忌，張三豐先是輸入內力，好生檢查一番，這才發現張無忌竟然中了玄冥神掌。

經過三天三夜，六人輪流不停內力療傷，張無忌方才蘇醒過來。只是時日一長，張三豐察覺寒毒已經侵入他頂門、心口和丹田。事到如今，只有教授他所聽得的九陽真經部分。

之後的兩月裏，張無忌修習殘缺的九陽神功，丹田中的氤氳紫氣已有小成，可是體內寒毒膠固於經絡百脈之中，非但無法化除，反而臉上的綠氣日甚一日，每當寒毒發作，所受的煎熬也是一日比一日更是厲害。這一日更是昏了過去，只是他昏過去正是夜裏，竟然無人發覺。

張無忌只覺得然後身體越來越沈，似乎要陷入阿鼻地獄一般，但是奇跡般的沒有了一絲痛感，反倒是比他平日裏的病痛來得好一些。

是了。他想，自己肯定是要死啦，義父說過，人死了，就沒有病痛了。他馬上就可以見到爹爹媽媽了。只是太師傅和叔叔伯伯們怎麽辦？他們為了自己如此費心，明日見了自己的屍體，定又要遭受悲痛了。他最是放不下的就是義父，他一個人在冰火島記掛他們，卻不知他們一家三口都已殞命。如果當初沒有離開冰火島就好了。

他想到了兒時的往事，母親常常捉弄他，故意伸足絆他跌一跤，等到他摔痛了哭將起來，母親又抱著他，輕笑哄他。

張無忌心下愈加傷心起來，媽媽教他報仇，那些壞蛋一個也別放過，可是他現在就要死了，根本無顏去見他們。

他在冰火島那樣的環境下長大，生得一個極單純陽光的性子，直到昨日，他心念報仇卻也不堅定，只想著若是饒了那些壞人，爹爹媽媽能活過來也是行的。此時處於死亡中，方才意識到父母死去事實的無可回轉，在孤獨死去中忽然就走了極端，只深恨自己無法手刃敵人。

只是他的意識越來越模糊，慢慢就進入了一片奇怪的幻境裏。

他一時見到太師傅身為一代宗師，百多高領降尊紆貴去向少林求教，只為救他。一時又見到有個婆婆打著他的旗號誘騙他義父，引人圍攻他，只為得了屠龍寶刀。

一時見到自己出蝴蝶谷時險被捉去吃掉。一時又見自己到了昆侖之地，先是被何太沖夫婦相欺，後又被一對父女騙得義父去向。他和那男人一齊跌入山崖，那人五年裏從未消除惡意，直到最後都騙得他摔了雙腿。這之後，欺騙他的人實在多的難以計數。

雖然那些人的面目都非常之模糊，但這幻境斷斷續續朦朦朧朧卻實在是如同身臨其境，切膚之痛一般，但所見全是他將來遭遇之惡，和自己在意的人所受之苦。張無忌他平常所見，是父親、母親與義父之間相互容讓，相互信任，以善意相待。如此幻境下的一切實在是顛覆了他對人性的認知。

這時，幻境又是一邊，竟然是回到了兩年前，他在海灘撿到表哥殷宇的畫面了。

“你便是張無忌？”殷宇狂喜道，“太好了！老天果然待我不薄！”

這時，張無忌耳邊忽然又響起了一個聲音。“你是張無忌，那也就是我在倚天屠龍裏的頭號情敵。如果任著你長大，以後什麽好處都會被你搶光了。江山、美女、神奇武學，豈不是都沒有了我的份兒。要是現在我趁你沒有人任何防備之心，狠心把你給幹掉了，這樣就不是免除了後患。”

畫面裏，冰火島上的張無忌還很是興奮歡呼起來：“這樣啊！那你就是我的表哥啦！有人陪我玩了！”隨後親親密密攬住殷宇。

殷宇臉上一僵，忽然眼睛一轉。

張無忌耳邊，殷宇的心聲又響了起來。“一切太順利又有什麽意思呢？我要憑自己的真本事來做倚天屠龍裏的主角，我要把你將來的東西全部搶過來，把你給擠到一旁去讓你坐一輩子的冷板凳。嘿嘿！這樣的話，才更能顯示出自己的強悍！”

原本張無忌以為事情的發展僅僅如此了，卻沒料到巨變忽生！

殷宇竟然……竟然對他母親做出那樣的事情！雖然畫面模糊，但是經過前一幻境，張無忌也隱隱知道了些東西，只覺得心痛欲裂，他的母親居然就這樣背叛了父親？偷偷覆活，讓父親孤寂沈於地下，她寧可當一個沒有身份，沒有名字的人，鬼迷心竅一般和殷宇一起。

接下來的，張無忌已經不願意再看，只是那一幕幕畫面就是這樣展現出來。

這邊，張無忌承受著巨大身體和精神的痛苦，那頭，宋青殊卻頗為悠哉溜進了廚房。

“靈非師兄！”宋青殊嚇了一跳，看向面前清秀溫雅的道人。

靈非子也是一楞，看著宋青殊很快又明了了些什麽，溫和含笑：“青殊師妹，你這麽晚來廚房，是不是又餓了？”

宋青殊臉上一紅，莫名就失了言語，她使勁點頭，一雙眼睛卻很殷切盯著靈非子。

靈非子頗為寵溺得摸了摸她的頭：“你啊……”當即轉過身去，聽著宋青殊炸毛：“摸頭會長不高的！”淺笑著在五鬥櫥裏找尋起來，“我下面給你吃罷。”

宋青殊臉上爆紅，隨後狠狠甩頭。心裏不由得譴責自己起來，會這樣想，自己真是太糟糕了！

畢竟是這麽謫仙一般的師兄啊……宋青殊坐在小凳子上撐著頭看靈非子忙碌，刀敲擊案板聲，打蛋聲，纖細瑩白的手撚出竹篾箕中的面條。宋青殊盯著不由得出神，這雙漂亮的手，是應該用來蒔花弄草，或者是執筆撫琴的。

碗碰上桌面的清脆聲喚回她，翠玉般的青菜被細心整齊碼放在雪白的面上，細碎方塊蔥段，小磨香油和土雞蛋的香氣和著緩緩上升的熱氣而起。宋青殊拿起筷子，看著面前的青菜雞蛋面不由得歡呼起來，她揚起大大的笑臉：“多謝師兄！”

靈非子看她吃的歡快，搖搖頭，又把蒸屜放上了大鍋。

宋青殊吃完後很滿足摸了摸有些滾圓的肚子，恰在這個時候靈非子把一個紙包塞進了她的另一只手中。

“……靈非師兄，這多不好意思！又吃又帶的。”宋青殊訕笑。她只是因為長身體所以特別容易餓好嗎！

靈非子看向她，淺笑如風，只柔聲道：“我之前看無忌師弟今晚沒吃什麽，熱了些饅頭，你這頓吃了幫我跑跑腿吧。”他的目光滑到宋青殊有些嬰兒肥的臉頰上，微微帶了調侃，“順便消食。”

宋青殊鼓起臉，毫無殺傷力瞪了他一眼，抱著那個紙包蹬蹬跑了出去，毫不意外聽到了身後傳來男子爽朗的笑聲。

吹著自遠處山巒而來的清風，宋青殊臉上的熱度才降下了一些。她懷抱著那個紙包，便往張無忌所在的房間走。

屋內有燈，宋青殊敲了敲門，“無忌師兄？”

沒有動靜，宋青殊再次敲了下門，還是沒有反應，她臉上一肅，當即推門而入。

只見張無忌正躺在床上，臉上漫著詭異的綠氣，顯然是寒毒犯了，只是他似乎是魘著了，嘴裏不知在胡言亂語什麽。宋青殊把紙包放在一邊，靠近了要搖醒他，寒毒便算了，如果因著噩夢，他的寒氣走到身體其他致命地方，這位當初的主角和種馬文第一號大炮灰就要在這裏翹辮子了。

“餵，張無忌，快醒醒！”

“義父！你不要相信他！我在這裏！他要用奸計害你！”

“媽媽！你難道就真的不要我了嗎！”

宋青殊聽到他的話，心裏一軟，想到他才十歲，就要面對父母雙亡，還身患不治之癥……

也就在這時，張無忌猛的醒來了，他一下就攥住了宋青殊的手腕，臉上綠氣更甚，在這明暗不定的燭光中顯得愈加詭譎。嘶聲道：“你便也是來害我的嗎！”

他這一下力氣極大，宋青殊當即疼得就掉了淚，她雖然不是養尊處優，但是在武當山上卻也是備受呵護的，何時受過這麽大的一握？更何況還是在這麽詭異的環境下。她瞪大眼睛：“張無忌！你發什麽瘋！？”她見對方的手指已經緊緊嵌入了自己手腕肉裏，忍痛將手腕一翻，使半招“九轉丹成”，轉了個圈子，登時將他五指甩落。

宋青殊看著張無忌的眼神，不知道為什麽，心裏咯噔一下。忍不住後退一步。

“你聽到了多少？”張無忌忽然道，他表情平靜，但是看她簡直像是在看一個死物。

宋青殊死命搖頭：“我剛剛來！”

“噢。”張無忌把目光轉向一邊，也就在這時忽然身形一閃，又拽住宋青殊，把她往床上一推。然後一個翻身就壓上來。

宋青殊嚇得不行：“你……”

“放心吧。”張無忌淡淡道，“你是大伯的女兒，我不會殺你，但是現在起，也不會放你離開我身邊一步，我放了你，你去告密怎麽辦？”

宋青殊不可置信看向張無忌，他向她露出一個陰惻惻的笑：“宋青殊，你不用說什麽，我現在什麽也不信。”

說完，他不等宋青殊說話，便點了她的睡穴。

張無忌這才松了一口氣，一個翻身躺好，看向床帳，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過很久，天際破曉，張無忌吹滅了燈，忽然向右翻身，右手把宋青殊往懷裏一攬，隱在兩人間的左手扣住了她的脖頸，這才睡去。

☆、07.兇獸無忌

屠龍寶刀，點擊就送！——某彈窗

不知道是誰說的，每天早上在蘇醒的時候，看著身側人的睡顏，心裏是安靜而幸福的。

站出來，她保證不打死他。

宋青殊現在看著身邊的人，就恨不得掐死他。不過在她掐死他之前，她肯定死得透透的了。但是她根本就什麽都沒聽到也什麽都不知道好嗎！

她唯一知道的就是，這個張無忌絕對不是原著的那個性格了，更加不可能是種馬文裏面的那個大包子了。

從知道殷素素沒有被殷宇的種馬光環照瞎眼，宋青殊就可以預見這個世界是不會被種馬給左右的。只是她沒有想到張無忌他不僅沒有變成小綿羊，還根本不按照劇本來啊！

少年你走錯片場了吧……宋青殊無力扶額。她知道這個世界無比真實，自然不會和原著以及種馬文一樣，但是這也太神展開了點。

張無忌因著昨晚見到的畫面整個人都有點回不來神，本就神經緊繃，所以在宋青殊醒來的時候他也跟著驚醒了。

張無忌兀自在那裝睡，他等著宋青殊的反應，但是對方卻什麽都沒做，沒有尖叫也沒有逃跑，就只是乖乖呆在他懷裏。他有些沈不住氣，忽然低頭要和她說話。

宋青殊想了片刻，深深覺得自己很冤，她明明只是來送個饅頭的！瞬間就擡頭要說點什麽。

這個時間點像是掐好了的一樣。就在這一瞬間，他低頭，她擡頭。

“……所以你的牙掉了？”

男人的聲音裏是隱隱的笑意。

宋青殊氣鼓鼓瞪了靈非子一眼。她自然沒說她隱隱覺得張無忌黑化的事情，只是說自己去送饅頭，結果正好她一擡頭對方一低頭，他的下巴就把她那顆本來就松動的門牙撞掉了。她討厭錐子臉！

“本來就四撕胸你的錯！”她忍不住開口，很快又捂住嘴。她現在說話漏風嚴重。

靈非子噗哧一笑，半蹲著的身子直起，拍拍她的頭：“好的，都是我的錯。那我做大麻元來告罪可好？”

說完，他似有所覺，微微一側頭，就看到了趴在窗外死死盯向這邊的男孩，瑩然一笑：“無忌師弟也來吧。”

宋青殊看到張無忌進來，下意識一抖。

靈非子進去忙了，留了兩個小家夥在外面兩兩相對。

張無忌看著宋青殊，哼了一聲，環抱著雙臂就坐在了她對面，卻還是死死盯著她。

宋青殊心裏淚目，但是這人一直看著她也不是個事啊，她要不解釋解釋吧。她低落開口：“張烏雞……”

張無忌臉更加黑了：“……”

“QuQ……”宋青殊趕緊用雙手捂上嘴，嘴巴漏風真的神煩啊！

等到靈非子出來的時候，就見著宋青殊像是被罰思過的學生一樣乖乖坐在那裏，他心下覺得好笑，真的是一物降一物，他還是頭一次看到宋青殊吃癟。

大概是宋青殊在武當山上順風順水多年，老天看不慣了，所以給了她一個大克星。

於是，從這天起，宋青殊多了條小尾巴，這個小尾巴什麽都不做，就一直盯著她，有別人在旁，他還會很演技派表達了自己與宋青殊師兄妹情深，各種兩小無猜，沒有旁人的時候，就會用那種讓她涼颼颼的眼神看她。

偏偏武當山眾位尤其是各位長輩對此都表示喜聞樂見。武當第三代兄友妹恭，實在太好了。

“殊兒，我要去尋那成形首烏、雪山茯苓，這些日子你也不用學習新的東西了，將之前那套劍法練好，不要耽於玩耍而放下功課。”俞蓮舟對宋青殊道。

宋青殊苦兮兮看了一眼張無忌，她根本就不想和他愉快玩耍！

張無忌站在俞蓮舟身後，對著她露出了一個陰惻惻的血腥微笑。

宋青殊一抖，瞬間淚目。

她掐指一算，張無忌要在武當山呆兩年才能去蝴蝶谷，也就意味著這兩年裏她都要不得不屈從於惡勢力，除了如廁洗澡這貨都會死死盯著她，每天夜裏也會“夜襲”她，就是為了防止她說出一個她自己都不知道的秘密！

所以在當夜，張無忌再次爬上她的床後，宋青殊很淡定，一如這段時間的每一個晚上……

淡定個毛啦！

宋青殊在床上內牛滿面抱住了張無忌的腰：“大哥……你到底想幹嘛啊，我蒸的森麽都不茲道你讓我好好睡一覺不行嗎。”

張無忌站在床邊，嘲諷臉低頭看向她：“你是不是神智有問題。”這句話可以翻譯為：你有病嗎。藥不能停。

過了半個時辰，打了第三個噴嚏之後，宋青殊很想把這句話還給他，並且狠狠糊在他臉上。只是在下一刻，一件有些溫暖的布忽然就蓋在了她頭上。

宋青殊把張無忌扔過來的外袍穿好，摸了摸鼻子，收回了想要噴張無忌的話，看著面前的墓碑，還是忍不住打了個寒戰。

張無忌該不會是想要把她在這宰了祭父母吧……

不等她這個念頭結束，張無忌忽然就跪在碑前，咚咚咚磕了三個響頭，他也不吭聲，完事了就從帶著的大口袋裏拿出了一個鐵鍁，在宋青殊震驚的眼神下開始挖墳！

臥槽這小子要幹嘛！宋青殊整個人都在風中淩亂了，頻道切換太快貧道追不上情節啊！趕緊沖上去拉住張無忌：“張烏雞你……你搞麽子啊！”她激動之下連官話都不說了。

張無忌甩開她的手，月色下整張臉帶著一種陰森森的味道，他的聲音莫名飄渺起來：“我看我娘在不在裏面。”

人總是會在危機關頭有急智，宋青殊瞬間覺得腦袋被《柯南》裏的那道腦電波擊穿了。

“……”媽蛋本來就有一個帶了金手指的種馬，現在還多了一個知道種馬文劇情的黑化張無忌！

張無忌幽幽道：“我自然知道我能活的時間不長了……臨死前我總是要知道些什麽的。”

“烏雞撕胸……”宋青殊說的話都在打顫，“你……你想多了……”你媽真的死了！死得透透的！

“哦？”張無忌忽然把鐵鍁往一邊一扔，他站在墳山上，本來就較她高些，他微微躬身，忽然對著她勾起一個甜蜜又無害的笑，“看來你果然知道點什麽。”這是這些天兩人頭一次單獨相處時他對她笑，但是宋青殊覺得還不如之前他陰沈沈的樣子。

宋青殊快哭了，這……這小子不會整人都壞掉了吧！原來這個些天他一直盯著她，不僅僅是防著她告密，還是在觀察她！

他微微揚眉，攥住了她的衣領，拉近，咬牙切齒道：“你也見了那樣的幻境吧？”

說到這裏，他忽然面色一變。宋青殊臉上一白，這個樣子和送饅頭那夜他捉住她的手一樣！這明顯是走火入魔的節奏啊！

果然，下一秒鐘，張無忌把她推倒在墳頭，雙手掐住了她的脖子，他嘶聲道：“你也是覬覦屠龍刀的吧！你們這些惡人！”

宋青殊被張無忌掐得呼吸困難，瞬間感覺整個人都不好了。

“……”

她才不覬覦屠龍刀呢！屠龍刀算個毛啊！小彈窗說的什麽“屠龍寶刀，點擊就送”她都從來沒有正眼瞧過好嗎！

宋青殊不住掙紮，只是她力氣沒有他大，何況對方武功比她高多了。她怎麽用力也掰不開他的手。

張無忌根本不知道他現在掐著的是宋青殊，眼前依稀是那些獰笑的惡人，還有父親和母親橫刀血濺的場景，接著又變成了殷宇一邊獰笑著說：“你的無忌孩兒已經死了”，一邊將屠龍刀狠狠插進了義父的心口。他只覺痛摧肝腸，內力在身體內胡亂沖撞著。

張無忌忽然覺得手上潮潮的，恍惚好像看到宋青殊在哭，忽然又瞥見了母親最愛的白玉發簪。

他神智這才清醒起來，當即就看到宋青殊淚光瑩然，這些日子他一直盯著她，雖然她對著他是惴惴害怕的樣子，但是對著武當上下，總是笑語盈盈，嬌俏可愛，從未見過她落淚，一瞬間就慌了神，只是這時候卻忽然又發了寒毒。

宋青殊只覺得脖上的手一松，擡頭只看到對方輕聲的說：“對不……”結果話沒完，忽然就昏了過去。

看到已經暈過去的張無忌，宋青殊的臉都黑了。

這之前為了掐她，他直接跨坐在她身上，現在直接倒在了她身上，頭滑出一道弧線下落，對她進行了慘無人道的襲胸。

……砸成平胸怎麽辦！

張無忌太重，宋青殊只有拖著他一動，她對著那輪圓月，欲哭無淚。這大晚上的，實在是太折磨人了。她真的是想把這位黑心棉張無忌扔在這裏，然後回到她的房間去睡覺，但是爹爹肯定第一個饒不了她。

只是她實在是沒力氣，幹脆把之前張無忌給她的外套又給他蓋上，自顧自坐到了張五夫婦的墳頭。她看向碑上“張夫人殷氏之墓”，輕輕嘆氣：“五嬸啊……你今晚是救我一命，但是掐我的又是你兒子……”

附近靜悄悄的，殷素素自然不會回話，只有隱隱的蟲鳴。

宋青殊又打了個噴嚏，看向在一邊挺屍的張無忌，卻不敢去碰他，這人現在估計比石頭還涼。

她自懷裏拿出一個瓶子，倒出四叔交給她專用來對付這種情況的張無忌的藥，捏了對方腮幫子把藥給扔進去，接著毫不憐惜的狠狠拍了下對方的背後。只是這樣做她還覺得不解氣，又踹了他一腳，很快想起這位醒來後的恐怖樣子，趕忙上前拍掉對方衣服上的灰。

不過當著人家爹媽的面踢兒子好像不太好啊……宋青殊有些心虛看了下張翠山和殷素素的墓碑。

那個墓碑還是靜靜佇立在那。

宋青殊恭恭敬敬鞠了一躬，義正言辭道：“五叔，五嬸，我只是代你們教訓一下他哈，這人啊，一二就沒救了。你們看那個團扇家的二兔子……”

說完轉了轉眼睛，覺得還是心裏發慌，又說：“以後有我宋青殊一口飯，就有張無忌的份！”

她對他，總歸還是提不起什麽討厭的情緒的，尤其是在得知他已經知曉種馬文情節的情況下。他們某種程度上算是難兄難妹吧……一個好生生的主角變成炮灰，一個本來炮灰男變成了充實種馬後宮的女人，還被她給穿越沒了。

不論這位病嬌張無忌為了覆仇最後落得怎樣的結果，只要他不死，只要她能，就憑著他來自武當的血，她絕對會給他幫助。

小劇場（感謝上章大家的積極評論~來個小福利）

《倚天online》

【幫派】玩家【張無忌】邀請您加入幫派【種馬和英語去死去死團】。

【系統】您的好友【張無忌】獲得稱號【烏雞撕胸】好感度：-233

【門派】靈虛子：哎……終於有人能壓青殊師妹這個小祖宗一頭了。

【門派】張松溪：五弟養的好兒子啊！【感動抹淚

【門派】靈非子：計劃通√

【門派】宋青殊：我……我才沒有被壓一頭呢！

【世界】宋青殊：哈哈哈哈我踹了張無忌一腳！

【世界】殷天正：打是親罵是愛，情到深處用腳踹。

【世界】張三豐：樓上+10086

【世界】周顛：噢噢噢本服大神滿級的張仙人！前排合影！

【世界】宋遠橋：師傅別鬧，請安心閉關。

【戰鬥】玩家【張無忌】攻擊了您！會心一擊！少俠請從新來過！

☆、08.父愛如山

生男生女不如生太極。——大（zhang）法（san）師（feng）。

“一夜沒睡，無忌你先去休息，殊兒留下來。”

宋青殊楞了下。

一大早剛剛從墳地回來，就有守門的小道童讓她去一趟紫霄殿，現在一進門就聽到了自己爹說出這句話。

“大哥……”張松溪有些不讚同開口，只是宋遠橋猛的擡手止住了他的話頭。

宋青殊看著這個陣仗，紫霄殿大廳內除了去給張無忌尋藥的二叔，幾位叔叔都在，就連三叔也坐在一邊，還有什麽不明白的？

——弟子一句大不敬的，二問，世人是否都能如父親和各位師叔一般磊落正大，尤其是各大門派？

張無忌面無表情看了一下附近，對著幾位伯伯叔叔一一行禮便退下了。

張無忌將將一走，宋遠橋猛的就把桌子一拍，厲聲道：“還不跪下！”

宋青殊沒有一絲遲疑，恭恭敬敬得噗通一聲就跪下了。俞岱巖見她雙膝嘭得直接碰上微涼的地面，看著大師兄滿臉怒氣，卻不好開口，只有幹著急。

宋遠橋直奔主題：“你可知道你哪裏錯了？”

宋青殊垂著頭，平靜道：“弟子不知。”

宋遠橋見她忽然這麽生疏答話，心裏火更加大起來，他沈聲開口：“你自己說過的話，這麽快就忘了？！”

他為人向來沖淡恬和，忽然這麽生氣，讓在場的幾位都嚇了一跳。

宋青殊咬住下唇，覺得有些委屈：“記得，但卻不知有何過錯。”

“殊兒！”莫聲谷在一邊著急開口，止住她的話頭，“快向你爹道歉！”

宋青殊不管不顧，繼續道：“還請指教。”

宋遠橋氣極反笑了：“好啊好啊，你便是愈加‘謙虛’了。六弟，還煩請你去請門規。我要好好教教她！”

聽了宋遠橋要請門規，在場的幾位都失聲阻止。

殷梨亭性子隨和，不大有自己的主張，別人說什麽，他總是不加反對。這下他卻反映得最為激烈：“大哥！使不得！殊兒才八歲啊！”

那門規何其重，便是成年男子受了也得在床上躺幾日的。

張松溪皺眉看向宋青殊，只覺得今日的她實在有點奇怪。

宋青殊覺得腦袋暈乎乎的，不知為何倔脾氣就上來了，梗著脖子雙眼直直看向宋遠橋：“青殊不知自己所說有何不對，那些人便是要來欺我武當！為著貪欲對太師傅不敬害死五叔五嬸，表面上還打著大義凜然的旗號。”

她還跪著，卻挺直了腰板，眼眶微紅，認真道：“我之所以懷疑他們，不也是他們自己所為嗎？放眼整個江湖，除了武當，哪個門派不是為了屠龍刀明裏暗裏爭鬥？”說到後來，她忍不住攥緊了衣角起來，“我才不管旁人評價或者甚麽大局的，我就是討厭他們！不是因為他們偽君子，只是因為他們對我們不義。”

“我是武當派弟子，我便只在意我派的人。我不知道什麽正派邪教，也不理會是非善惡。這世上，又哪有徹徹底底的壞人和好人呢？是非曲折，也沒有誰有真正權利來評判的。”

在場幾位都被宋青殊這一番發洩式話語給嚇到了，這話說得實在有違當下的觀念，一時都目瞪口呆看向宋青殊。

“你這話倒也有條理。”一個人自宋青殊背後淡淡道，接著便走到了她身前。

“師傅！”宋遠橋看到後立即到了宋青殊身邊，也跟著跪了下來，“是徒兒管教不周，讓殊兒對正邪之分過於模糊……”

張三豐搖了搖頭，“我無責怪的意思。你們都起來罷”他輕輕說，“我便是少林棄徒，又談何名門正派？”張三豐百載的修為，謙沖恬退，早已萬事不縈於懷，此話他隨口便說了出來。

“殊兒，”張三豐似是看向宋青殊，又好像是在透過她去看旁的人，“你這話，可是有誰教你？”

“回太師傅，沒有。”宋青殊吸了吸鼻子，悶聲道“青殊年紀小，懂得不多，讓您見笑了。”

張三豐眼中閃了閃，看她說得情真意切，活脫脫是小孩心性，禁不住露出了笑容。

張三豐生性豁達，於正邪兩途，原無多大偏見，當日曾對張翠山說道：“為人第一不可胸襟太窄，千萬別自居名門正派，把旁人都瞧得小了。正邪兩字，原本難分。正派中弟子若是心術不正，便是邪徒：邪派中人倘若一心向善，那便是正人君子。”又說天鷹教主殷天正雖然性子偏激，行事乖僻，卻是個光明磊落之人，很可交交這個朋友。可是自從張翠山自刎而亡，他心傷愛徒之死，對天鷹教不由得極是痛恨，心想三弟子俞岱巖終身殘廢，五弟子張翠山身死名裂，皆由天鷹教而起，雖然勉強抑下了向殷天正問罪覆仇之念，但不論他胸襟如何博大，於這“邪魔”二字，卻是恨惡殊深。

只是，今日聽了宋青殊孩子氣的話，他禁不住又多想了些。

這裏面是是非非，著實是計較不清的。

張三豐心底輕輕嘆氣，他平生得意之事，教出七個好徒弟絕對算得上。大弟子宋遠橋深通易理，沖淡弘遠，這些年將門派上上下下料理的很是到位。二弟子俞蓮舟潛心武學，武功也是最高，外剛內熱，見識不凡，穩重果斷。三弟子俞岱巖精明強幹，交下來的事，從沒錯失過一件。四弟子張松溪機智過人，重情重義。五弟子張翠山悟性最高，文武雙全。六弟子殷梨亭劍術最精，天性單純，謙和靦腆。七弟子莫聲谷為人磊落，血氣方剛，近年來專練外門武功，他日內外兼修、剛柔合一，那是非他莫屬。

宋青殊幼時啟蒙是宋遠橋教導的，文是張松溪一手帶上來的，心法和基礎是殷梨亭和莫聲谷負責的，武功更是俞蓮舟一路教導悉心安排教習過來的。

只是小姑娘和他這些弟子都不像，反而有一點像他的一位故人。

“蓮舟還沒回來吧？殊兒這幾日便來我這學習罷。”張三豐說。

宋青殊一楞。

她似有所覺，看向大門口，張無忌負手站在那裏，黢黑的眼眸靜靜看向她。

“是！”宋青殊用力點頭。

她忍不住想，張無忌這個家夥，也不是那麽糟糕吧，至少剛剛去幫她搬救兵了。

當日下午，宋遠橋帶著宋青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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